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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这次没办法把证据交给安德森了，也不知道在案子结束后能不能要回来。 　　毕竟没有偷拍的直接证据，空口无凭，安德森对感情很固执，是不会相信他的。 　　作为一名私家侦探，莱恩觉得信誉还是很重要的，待会儿得找警察问问照片的事。 　　莱恩原本受到大学同学安德森请求，请他帮忙调查自己老婆每天早出晚归的原因，安德森觉得他的老婆遇到了一些麻烦，怀疑有人纠缠她。 　　如果一对夫妻有大半年处于冷战时期，并且两人之间没有进行任何有效的沟通，在这种情况下，另一方突然开始不定时晚点回家，常常打扮光彩出门，电话短信不断，那么这种信号出现已经很是明显，正常人都能想得到这段婚姻已经走到尽头，本不需要私家侦探出马，寻找所谓的“遇到麻烦的原因”的。 　　所以一开始，安德森请求莱恩帮忙调查的时候，莱恩有过犹豫，想着直接是否挑明安德森的自欺欺人，让他还是再考虑一下调查的事。 　　但看着安德森绝望乞求的眼神，莱恩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并且接下了安德森的委托。 　　外人的劝说是叫不醒装睡的人，但直接的、裸的证据可以。 　　莱恩看着镜头里和其他男人亲密拥抱接吻的女人，迅速地按下快门。 　　—— 　　莱恩已经跟踪安德森的老婆丽莎三天了。 　　丽莎的行踪很稳定，每天定时的上下班。离开公司后，就会绕一段路，然后坐上另一名男子的车去约会。 　　莱恩跟踪几次后，便发现丽莎外遇的对象与丽莎是同一家公司的。稍微打探一下，那名男子原来是丽莎的老板。 　　这到说得通了，他们常去的约会地点往往消费高昂，包括大型连锁酒店、私人俱乐部等，这些地方往往安保齐全，莱恩需要一定时间才能混进去，所以作为调查的备用方案。 　　丽莎的公司保安很尽职，陌生人难以混入，而且公司的人也清楚老板和丽莎都是已婚的人，估计不会有逾越的举动。 　　这就陷入僵局了。 　　正当莱恩考虑，是否要在丽莎的身边放一些窃听器时，事情有了转机。 　　在第三天的中午，丽莎提早了下班，同时把约会地点变成了郊区外的公园。 　　这个公园离市区比较远，一般很少人会来。 　　公园里有一大片草地，不远处便是茂密的森林。这里确实是外出采青约会的好地方。 　　人少，风景优美，如果幸运的话，还有可能看见美丽的鸟儿和一些小巧的野生动物，旁边的森林很大，连接着另外一个州，据说森林深处还有一片沼泽呢。 　　在这里应该能拍下一些可以作为证据的照片。莱恩在森林边缘躲藏，等待时机。 　　果然，丽莎两人看到附近没有人后，动作便大胆了很多，两人在草地上很是亲密。 　　莱恩凭借树林遮挡，拍到了他们俩互相喂食打闹、亲吻拥抱的照片。 　　正当他专注地拍摄照片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一股来自他人的窥视。 　　莱恩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摄像机，环顾四周，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大概是错觉吧。现在照片收集差不多了，天也快要黑了，这里离市区有段距离，还是早点回去吧。 　　莱恩收起相机，收拾好东西，为了绕过草坪，以免被丽莎他们发现，准备稍微走进森林的深处绕行。 　　走入森林边缘深处，便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温度的下降。路上有点湿滑，树根交杂错乱，还有落叶遮掩，一不小心就会滑到。 　　莱恩时刻注意着，以免自己一不小心就走进森林深处，那里可没有信号，要是迷路了，后果严重。 　　在路过一棵大树后，转角处的褐色土块被落叶遮盖，隐隐约约露出一些奇怪的痕迹。 　　莱恩不是好奇心特别重的人，但他还是停住了脚步，想了一下，走了过去查看。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一个人的手…… 　　他接近那片落叶堆成的小土坡，阳光透不过头顶的大树，只显得暗淡一片，腐败与新鲜的树叶混合交杂的气味令人沉闷，附近不知名的鸟叫声和虫子叫声交织在一起，更增添一份阴郁的气息。 　　一只手出现在莱恩眼前。这只手原本应该白皙光滑的，如今沾上了泥土，变得肮脏不堪。手指指甲破裂，似乎曾经遭受剧烈挣扎而导致。 　　莱恩停下脚步，蹲下伸手，拨去这拱起落叶，一个脸上定格着惊恐痛苦的面孔出现…… 　　是一具女尸。 　　尸体腐烂的恶臭铺面而来，褐色的卷发难以遮掩女人身上的刀伤，白蛆蠕动穿梭着女人因惊惧的张大的嘴巴，苍蝇在上方嗡嗡地飞舞着。 　　莱恩冷静地观察着女尸，他没有显露任何的慌乱与吃惊。 　　只是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和身下的尸体。并且顺手拿起手中的相机，拍了一些照片。 　　这里确实是一处合适的抛尸地点。莱恩判断着，尸体被抛弃在这里有段时间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常年难以见人的，非常符合抛弃尸体的地方，是只有这一具尸体，还是在隐秘的角落中有更多类似的、无人可以述说冤屈的罪恶遗留…… 　　然后莱恩拿出了手机，还好仍有信号，他直接报警。 　　在等待警察来的时间里，天色也暗了下来。 　　丽莎他们在天黑之前就离开了。 　　莱恩孤身一人守在森林中的尸体，他却一点也不害怕。只是默默地等待。 　　也没有翻看检查尸体的想法。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很少做多余的事情。 　　警察到了之后，查看了情况，便迅速地拉起来警戒线。看样子，他们是打算彻底搜索这片区域了。 　　天彻底的黑了。 　　由于时间有点晚了，莱恩在经历了简单的询问完，做完笔录之后，直接留下电话号码，约好在第二天警察局见面，到时候再好好谈一下。 　　回到市区时，已经很晚了。莱恩草草吃完晚餐后，便回到了暂时居住的酒店。 　　他来到这座城市是为了追查一些事情，目前在等待结果。在等待的过程中，偶然遇到了安德森，便顺手接下了他的委托。 　　莱恩进入房间后，先是洗漱一番，然后坐到桌子上，拿出了相机，准备整理一下照片。 　　他不仅拍摄了丽莎的出轨证据，还在空余的时间里拍摄到一些美景。这些都需要挑选出来处理。 　　在这时，莱恩的手机亮了起来，是一条短信。 　　“布朗先生，人捉住了。很遗憾，不是你想要找的那个人。” 　　短信里包含被捉人的资料和一张照片，这些资料很明显是从警察内部中流传出来的，莱恩看了看日期，今天的最新资料。看来对方没有骗自己，确实能力高超，真是人不可貌相。 　　照片里的脸孔很年轻，看样子应该不超过20岁，性格冲动，喜欢打架斗殴、沉迷赌博，最近没钱了，所以想要搞点钱花花…… 　　年轻人犯罪的理由是如此的简单，但偏偏断送了自己的一生。同时也成为了其他人的一生的噩梦。 　　这的确不是他想要找的人，太过年轻。 　　虽然在来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这起案件可能不会是自己想要追查的人所犯下的罪行，手法不够老练，遗留的痕迹有点多。但他还是来了，哪怕有一丝的可能，哪怕是万分之一。 　　可惜这不是那万分之一。 　　也许是早已料到这个结果，莱恩仔细地感受着自己的内心，没有太过失望，没有愤怒，没有烦躁，当然，更不会有悲伤。 　　就连失望的心情……也许都是自己的“错觉”，自己上辈子作为正常人所认知的，符合现在的情况，所应对的反应。 　　也许，自己从头到尾，都是冷漠的。 　　“布朗先生，现在你来的目的已经解决，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提议了。我想你清楚，我可以帮助你找到你想要找的人。” 　　莱恩看着对方发出的另一条消息，他无声地勾了勾嘴角，明白对方真正的意图。 　　如此高超的黑客技术，也许真的可以帮助自己找到那个人。 　　但如果答应对方的提议，自己的一举一动便会暴露在对方眼中。这是助力，也是阻碍。 　　自己一旦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出现，就会被发现，被阻止。 　　若是找到了那个人，莱恩眼色逐渐变得冰冷，他可不能保证自己会有什么“正确”的反应。 　　束缚有一个就够了，没必要再增加一个。 　　这种被人时刻打量、评估的生活，自己也不想再次经历。 　　“感谢你这次的帮助，费尔南多先生^。如果你将来有需要我的地方，请不要客气。” 　　莱恩回绝对方的打探后，把手机关了。放在桌子上，准备提取相片的相机也关了。 　　莱恩坐在椅子上，沉思了很久，时间不断流逝。当他回过神来，发现夜已深。 　　明天、不对，应该是今天还得去警察局，总不能在询问到一半的时候打瞌睡吧。太没礼貌了。 　　于是莱恩走到床上，趁还有时间，先睡了。其他东西还是等等再弄吧。 　　作者有话说： 　　新文请大家看看—— 　　《冤种调查员在崩溃救世（综英美）》 　　某位邪神在沉睡中打了个小小的喷嚏，祂触足底下的世界顿时被揪成一团宛若惨遭猫玩弄的毛线球，扯都扯不开的那种。邪神被世界意识的痛诉惊醒，睁眼一看，完蛋。 　　按照传统（？），得赶紧找个冤大头调查员过来救世，赶紧送走各世界的主角，还各个世界一个安宁。 　　卢克西——被邪神选中的倒霉社恐中二病患者，以为自己将要拯救世界，欢快地登录调查员账号，磨拳搓掌准备大展身手。 　　结果一看——某二战大兵与黑披风猫耳男并肩站立，头上的横条写的是“统治世界，从我做起”。 　　——某前外科医生现魔法师突然人格分裂，另一人格精通推理并致力于把整个世界弄成真人推理show。 　　——被称为纽约好邻居的小朋友最近陷入暗恋，对象是喜欢吐身份证号的神秘女声。 　　——纽约首富投资的某处冰川开发项目，发现了一块巨大的、似双翼飞龙的巨兽遗迹。 　　期间还有某小丑嚣张游街时，被一个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网球一路火花带闪电砸到半身不遂； 　　某退役特工保护疑犯，疑犯却是一个走哪儿哪死人小学生。 　　调查员卢克西：？？ 　　为了更好地拯救世界，邪神大发慈悲（心虚）地给他再拉了几个调查员打下手。 　　分别是：患有异食癖的心理医生，与4名沉迷于漫画的二次元废材宅男科学家。 　　调查员卢克西：调查员卢克西：救不了，别救了吧。 第2章 第一案 重逢 　　两人重逢啦 　　昨晚，匡提科，BAU总部； 　　这一天难得没有新的案件出现，大家都很是开心，这种轻松的、打卡上班就能按时下班、没有脑回路奇怪的变态、悲惨的受害者的日子实在是让人愉悦。 　　摩根和艾米丽，还有加西亚，已经讨论好要去哪家酒吧喝一口。 　　“就去上次那家酒吧，帅哥超多的。”加西亚想起了上次在酒吧遇到的身材完美的男人。 　　“嘿，baby girl，你要抛弃我了吗？”摩根假装伤心地捂住胸口。 　　“抱歉，honey，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加西亚不为所动，假装自己是一个抛弃旧爱，即将迎向新欢的渣女。 　　“我们待会儿记得叫上JJ，她也说过很想再去上次的那个酒吧。” 　　艾米丽笑着看摩根和加西亚两人的日常打趣，他们俩的互动总是那么有趣，能让人放松心情。 　　“那你呢，瑞德，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玩。你已经成年咯，小朋友，是可以合法喝酒的。”摩根转头打趣瑞德。 　　“那你还叫我小朋友。”瑞德吐槽，“算了，我就不去了，我约了和别人下棋。” 　　“别嘛，上次你也是这么讲的。乖乖孩儿，偶尔放纵一下没什么。今晚我可以教你怎么约女孩子哦。” 　　“对啊，瑞德，一起来玩啊，那个酒吧也有很多美女的哦。”加西亚转头对瑞德补充道。 　　“要是摩根的功力不够，我们也可以帮你，女孩子最了解女孩子想要什么样的男孩，我们可以做你最好的僚机哦。”艾米丽也跟着一起打趣瑞德。 　　“开玩笑，我可是大师，怎么可能会功力不够，来，瑞德，这次一定帮你约到一名女孩！” 　　“不用了，我还是回家吧。”瑞德有点被他们的热情吓到，怎么突然间注意力就转到自己身上呢？约女孩子出来自己又不是不会！以前就有人教过他。 　　可惜瑞德一个人难敌三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反抗无能，就要直接被拉去酒吧了。 　　这时候，JJ出现了，打断他们的玩闹。 　　“各位，有新案子了。” 　　所有人都哀叹了一声，惋惜他们难得的一天，明明就差几分钟可以下班了。 　　为什么案子总能踩点到达呢，唉。 　　—— 　　第二天早上，由于昨晚的熬夜，莱恩醒了的时候，与警察相约的时间很接近了。 　　莱恩不想失礼迟到，急忙洗漱完后，草草吃完这份不知道是早餐还是午餐的食物，就准备出发。 　　临走前，他看了眼相机，想着也许里面拍摄到了一些线索，于是便带上了相机。 　　莱恩准时到达警察局。进入警局后，莱恩打量着里面的一切。 　　大概是因为这次案件很严重，整个警局都显得乱糟糟的。 　　资料一堆堆放在每个人的书桌上，白板上贴满了各种从案发现场拍摄的照片。 　　莱恩扫了一眼，上面至少贴了3个不同的女人的证件照，都是褐色卷发，看起来很温柔。笑容柔和的脸孔和旁边浮肿肮脏的尸首照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办公室里每个人都在忙碌着，莱恩找不到可以询问的对象，只能自己去寻找昨天沟通过的凯登警长。 　　绕了一个弯后，便是休息室。此时的休息室没有人在，但看起来有专门地收拾了一下，地面很干净，桌上同样堆满了资料，有几个空白的白板等着被使用。 　　休息室旁边是咖啡机，莱恩在咖啡机处找到了警长凯登。 　　他应该是喝今天的第3杯咖啡，从他的袖口深浅不一的咖啡痕迹中可以看出来，而且身上穿的衣服与昨天的一模一样的，裤脚与袖口有泥土留下的残余，衣领也有汗渍的痕迹。 　　通宵工作、眼睛布满血丝、脸色凝重、不自觉地皱眉，莱恩暗暗打量警长，评估案件。 　　“你好，警长。你的脸色看起来很疲惫啊，你还好吗？”莱恩礼貌地询问凯登警长。 　　“你来啦。”凯登停止牛饮咖啡，向莱恩点了点头打招呼，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正好，我们赶紧开始吧。” 　　警长凯登陪同莱恩一起进入另一个审讯室，仔细询问昨天发生的事情。 　　莱恩不是嫌疑人，所以询问过程较为轻松。 　　他叙述了自己去公园的原因，和发现尸体的整个过程，但没有告诉警长关于委托人的身份。与案情无关且涉及到委托人的隐私，警长表示理解。 　　“我在发现尸体之后，拍了几张照片。你们可以看看是否需要。” 　　凯登接过莱恩的相机，翻看了他昨天拍下的照片。 　　“谢谢，目前来看，这次案件形势严峻，这些照片我们还是需要保留的。唉……”警长凯登揉了一下眉头，清晰可见他的大黑眼圈悬挂在脸上。 　　莱恩想了想，通常人们在这个时候应该有好奇心吧，自己要假装对此感到好奇啊。 　　他故意面露担忧地询问：“案件很严重吗？抱歉，我虽然身为私家侦探，但平时也只是做一些调查外遇出轨、寻找走失的人还有商业调查之类的事情，对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那些照片，看起来实在是太糟糕了。当然，如果你们不能透露的话，请原谅我的好奇。” 　　“没什么，你应该没有看见今天早上的新闻。”凯登挥了挥手，表示没事，这些消息根本瞒不住鼻子灵敏的媒体，已经曝光了，“这次案件很严重，唉，昨晚我们一共找到了3具尸体。” 　　“上帝啊，这实在是太悲惨了。”莱恩面露不忍，但内心毫无波动，他感受不到任何难过的情绪。 　　“确实。”警长深深地叹了口气，回想起昨晚寻找到的尸体。 　　那些尸体虽然经历了一段时间的腐烂，面目全非，但仍看出来惨不忍睹，身上有着太多的伤痕，由此可以想象她们生前该受到多少折磨。 　　“这个月，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了……”警长凯登最近加了很多班，再次看见这种悲剧，难忍愤怒劳累的心情，感慨道，“幸好昨晚我们就请了BAU的人来调查，今天早上他们已经到达，正在进行调查。” 　　BAU？莱恩听说过BAU，行为分析部，是专门研究犯罪心理的侧写师，号称连环杀人犯的克星。 　　“我听说过他们，据说破案率很高的。希望他们给这些逝去者带来安息。”莱恩安慰警长。 　　“会的，一定会的。”警长对BAU他们很有信心，他们今天一大早到达，就去了案发现场查看，连给他们准备的办公室，都没有时间来，这种专业且尽职的态度很是得到同行的好感。 　　“好了，我们了解了差不多。谢谢你的配合，布朗先生。你可以离开了。” 　　莱恩点了点头，既然有专门研究精神变态的FBI来了，那么自己最好躲着点。 　　这不是说自己犯了什么罪，害怕他们看出什么来。只不过是不想惹上太多的麻烦而已。 　　“那么我的底卡请问什么时候可以拿到？里面的照片我还需交给委托人。” 　　“请你放心，布朗先生。我们可以复制一份后，把你的底卡还给你。” 　　警长凯登对这位全力配合、善解人意的年轻人很欣赏，也乐意给莱恩行个方便。 　　“谢谢……” 　　虽然凯登警长表示可以立即复制一份，但可惜现在警局人人都忙。莱恩很体谅地表示自己可以晚点过来拿，他不着急。 　　正在这时，BAU的人回来了，警长凯登赶紧迎上去。 　　“你们查的怎么样？” 　　“高登他们还在现场，他们俩回来是查看一些资料的。”JJ回应道，“警长，我需要和媒体沟通一下关于报道这次案件的新闻，你能帮忙联系媒体吗？” 　　“当然，我现在就去联系。”凯登点头。 　　“我和你一起，有些情况你需要知道。” 　　警长临走前，对着回来的霍奇和瑞德表示，“我们搜集到的所有资料都放在了休息室，你们可以随时过去。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这里的人都会全力配合你们的。” 　　霍奇感谢了警长的热心，他边走向休息室，边转头对瑞德讲：“我需要去一趟法医那边，结果已经出来了。你尽快……” 　　“我会把被害人的资料再检查一遍，找出她们失踪的地点与时间。”瑞德不等霍奇说完，就立即补充。 　　霍奇点了点头：“可以让加西亚协助你。” 　　“事实上关于被害人，我有一些想法……”瑞德猛地停住了脚步，看着前方陌生又熟悉的年轻男子。 　　“瑞德？”霍奇有些奇怪，怎么突然停了？他顺着瑞德的视角看去。 　　一位年轻人站在前方，身材高挑，黑色的头发看起来很柔软，浅灰色的瞳孔显得有点冰冷，中和了偏柔和的脸孔，使得整个人更加精神起来。 　　这是一个外貌英俊、足够吸引异性的男子。 　　但这不是瑞德愣住的原因。 　　他们认识，或者说曾经认识，霍奇在心里判断。 　　也许曾经关系很好也说不定。霍奇看着瑞德惊讶后露出的、掩盖不住的惊喜，在心里补充道。 　　“莱恩？”瑞德低声呼唤。 　　“你是……斯潘塞？”莱恩眨了眨眼，有点惊讶。 　　眼前的人变化有点大，又高又瘦，头发微卷，脸完全长开了，更好看了。 　　乖孩子的气息倒没有变，身上穿学生版的衬衫马甲，还背着一个大挎包，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还在读书。 　　重逢是如此的突然，莱恩瞬间被拉回过去的漩涡之中，无法逃离。 　　瑞德听到莱恩有点不确定的回应，抿了抿嘴。 　　作者有话说： 　　注意！！综合世界，时间线混乱，但案件不涉及原剧； 　　注意！！涉及到的地理位置，只有名字是真实的，环境全靠瞎扯，不要当真 第3章 第一案 谈话 　　你还记得我吗？ 　　莱恩和瑞德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最后一次联系还是11年前。那段时间是莱恩至重生以来，过得最接近正常人的生活。 　　莱恩看着瑞德，条件反射地笑了笑，就像多年未见的好友忽然相见，惊喜地露出怀念的笑容。 　　“斯潘塞，好久不见了。在这里见到你，真是意外之喜啊。”他感叹道。 　　瑞德看着莱恩的笑脸，嘴抿得更紧了。之前喜悦的心情变了，他现在有点生气，又有点伤心，更多的是茫然委屈。 　　“是啊，真的很久没有见到你了……”瑞德低声回应，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有太多想说的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突然断了来信呢？你知道我等你回信等了很久吗？你知道我很担心你吗？ 　　瑞德曾经有很多问题想要问莱恩，可是漫长的时光让他渐渐停住心中的质问，选择遗忘。现在与莱恩的重逢，这些问题瞬间全部涌上他的口中。 　　“斯潘塞，你现在是成为了FBI了吗？”莱恩看到了瑞德胸前的标识，意想不到啊，小时候明明是那么腼腆、容易害羞的人。 　　莱恩之前还以为瑞德会成为一名科学家呢，毕竟他有着异于常人的智商，敏锐的洞察力，还对这个世界有孩童般的好奇心。 　　不过莱恩相信瑞德一定做得很好，他总是能把事情做得最好。 　　“没错，我现在就任于BAU，是FBI下属的行为分析部。工作是专门研究犯罪心理，通常采用运用心理分析、地理侧写等方法，分析嫌疑犯……” 　　“瑞德。”霍奇无奈地打断了瑞德的滔滔不绝，他看起来快要把成员的信息都说出去了。 　　这可不太好，而且他们3人停留在过道时间太长，已经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抱、抱歉。”瑞德还有点转不过嘴，结巴了一下。他看着莱恩温和的笑脸，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应该是我向你们道歉，耽误了你们的时间。你们是来调查案子的吧。” 　　莱恩把之前一直观察着瑞德的目光转向旁边的霍奇，这位显然也是BAU的一员，身穿合适的黑色西装，表情带点严肃，应该是BAU的领导人。 　　“你们应该很忙，我就不打扰你们的工作了。”莱恩体贴地侧身，让出身后的通道，向霍奇和瑞德示意他们先走。 　　霍奇和瑞德走了进去，莱恩也向外快步离去。 　　“你知道，现在快中午了，可以休息一下的吧。只要不耽误下午工作的时间，是可以和朋友一起出去吃顿饭的。” 　　霍奇看着身旁越走越快的瑞德，提醒道。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是低落，他的嘴角已经变成了一条直线。 　　瑞德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什么，他用力拽着手中的背带，手指有点泛白。 　　“我先去查看资料。”瑞德最后还是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中午，BAU的人陆陆续续地到达了警局。他们在现场找到了不少线索，现在可以回到警局好好休息一下，至少得吃个午饭。 　　“尸体的检测报告出来了。最早的一名受害者大概死于1个月前，最近的受害者死于1个星期前。”霍奇一边吃着午餐，一边把上午收到的检查报告告诉给大家。 　　“每具尸体上都有虐待的痕迹，嫌疑人捅了她们十几刀。” 　　“我和摩根仔细地找了抛尸地点，由于那里落叶太多了，而且有其他人的不断破坏，痕迹掩盖严重。但目前而言，那里可以断定是行凶现场。” 　　高登看着眼前的图片，血腥的画面没有影响他的胃口，“JJ，你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引开那些破坏现场的媒体，最好不要让他们接近公园。” 　　“好的，我会想办法解决的。”JJ回答，她还没有其他小组成员的强大心理素质，不能做到边吃饭边聊案情，于是很聪明地先吃了午餐。 　　“我问过公园的负责人了，这是开放式公园，平时也没有人来，所以很难找到知道线索的人。 　　而且我看过公园里的摄像头，只拍摄到主要的几条大道。 　　没有可疑的人出现。我怀疑嫌疑人很熟悉这个公园，可以绕过摄像头行凶。我找到了几条小路可以通过那片抛尸地点。” 　　摩根补充道，“我已经让加西亚检查在公园工作过的人员名单了。” 　　“我和其中的两名受害人的家属了解了情况，她们在失踪前没有异常行为。失踪时间分别为一个月前的2号，和一个星期前。 　　失踪地点还不清楚。有一个可能是在上班途中失踪的。家属之前便报了案，但一直没有找到人。” 　　艾米丽看着自己记录的信息说道，“受害者在家属眼里都属于活泼乐观、善于交往的人，有一定的警戒心，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不排查受害者被威胁的可能性。还有一名受害者家属正在路上，大概下午才到。” 　　“被害人的社会关系我都查看完了，目前没有发现有共同点。”瑞德紧接着说，“她们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女性，刚毕业或者才开始工作，其中有两个是单身，一个正在谈恋爱，没有情感纠纷，没有其他不良嗜好，低风险人群。” 　　霍奇点了点头，小组的成员纷纷交换了自己的意见，之后霍奇分配了下午的工作。霍奇嘱咐完工作后，他们的午餐也正好吃完。 　　中午过后，众人纷纷离开，接着调查案件。瑞德则继续留守警局，寻找线索。 　　在盯着白板上的资料，思考了一下午之后，瑞德起身离开休息室，准备去倒杯水来解渴，正好遇见来拿相机底片的莱恩。 　　瑞德呆住了，他不自觉地抓紧手中的杯子，不知道如何反应，上午气恼的心情还盘旋在他的心头呢。 　　莱恩没有感受到瑞德纠结的心情，他倒是显得很平静。 　　当然啦，瑞德想，他从未见过莱恩失控的表情。 　　“我来拿点东西。”莱恩挥了挥手中的底片，开玩笑般问瑞德，“你们看起来很忙啊，虽然现在离吃晚餐是时间有点早，但你应该吃了午餐了吧？” 　　他刚刚看见办公室里有人在疯狂地扒饭吃，估计是没时间吃午餐，饿急了。 　　“吃了。”瑞德点了点头。他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我想我欠你一个道歉。”莱恩好像看出了瑞德的纠结，他拿出一张名片，上面印着他现在的电话号码，“我还欠你一个解释。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如果你还想听一下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 　　莱恩把手中的名片递给瑞德：“真的对不起，斯潘塞，突然就和你断了联系。” 　　瑞德接过了名片。他握紧手中的名片，看着莱恩离去的身影，一步一步地就要走远。 　　“等等。”他忍不住叫停了莱恩，“我现在就有时间。” 　　他们来到警察局附近的咖啡厅，这里人少、安静，伴随着咖啡香气的音乐，很适合谈话。 　　“那么，你现在是干什么的呢？”瑞德喝了一口香浓的咖啡，冰凉的咖啡有效地缓解了他内心的紧张。 　　“我现在是一名私家侦探，暂时停留在这里，是为了调查一些事情。” 　　莱恩回答道，在单独面向瑞德时，他不禁回想之前的时光，心情有点放松，不再时刻准备着挂一副伪装的面具。 　　“私家侦探？我记得你之前是想做一名医生。”瑞德还记得当初莱恩对医学的沉迷，才刚刚开始上高中，就看医学类的专着，时刻关注着最新的医学技术，暑假也特地花时间去医院做护工。 　　“很可惜，我没有考上行医执照。”莱恩平静地回应，他没有显露出任何可惜的痕迹，“心理测试不过关。” 　　“呃……”是啊，瑞德恍然，作为一名医生，虽然最好不要太有同情心，那会伤到自己，但也不能一点也没有同情心，会伤害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 　　这么多年，从他了解到的知识，看到过的心理书籍，还有他加入BAU，每天与那些凶残的杀人犯打交道后，瑞德足够了解莱恩的人格障碍问题。 　　“在我们一家离开拉斯维加斯后不久，我父母他们便去世了。” 　　莱恩看着杯中的奶泡渐渐消融，语气依旧平静，似乎在述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瑞德反倒瞳孔一缩，眼睛盯住莱恩。 　　“你知道的，我的亲属只剩下我父母。在他们离世后，我因为被检查出人格障碍，送去了精神病院。” 　　莱恩再次道歉，“很抱歉，斯潘塞。在精神病院中，我被迫与外界断开联系。并非故意不回你的信。” 　　“你还好吗？”瑞德轻轻地握着莱恩的手，他的手有点冰凉，瑞德忍不住搓了搓，想要它重新温暖起来，“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我不该提起的。” 　　“没事，已经过去很久了。”莱恩有点吃惊瑞德的举动，但他没有拒绝瑞德的接触。 　　轻柔的音乐缓缓的包围着两人，他们一同沉默了下来。 　　瑞德还在消化莱恩的过去，他感到悲伤连绵不断。莱恩曾经陪伴他度过他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但他却在莱恩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不在他的身边。也许莱恩会认为他不需要安慰，瑞德却不这么认为。 　　而我还责怪他那么多年…… 　　“那么你又是怎么当上FBI的，斯潘塞？”莱恩打破沉默，抬眼望着瑞德，他实在好奇，“这真是出人意料。” 　　莱恩回想起上午重逢的那一刻，他看见瑞德腰前的武器，堪称神奇的位置，忍不住勾起嘴角。 　　你能通过FBI的格斗测试吗？莱恩暗暗地想着。 　　作者有话说： 　　注！！ 　　莱恩的人格障碍，我瞎编的，我也不知道现实生活中有没有这种症状，更不清楚怎么治疗，请各位小伙伴不要当真，不要带入现实。 　　本文中的小博士，在小时候与莱恩相处过一段时间，受莱恩影响，性格与原剧相比，会更开朗主动一点 第4章 第一案 审问 　　我就是一名影帝 　　在咖啡厅解决晚餐后，瑞德回到了警局。解开了多年的疑惑，与莱恩交换了联系方式，重续感情，瑞德的心情很愉快。 　　此时的休息室中，只有摩根一个人在，桌子上有几个速食食品包装袋，还没有收拾。 　　“其他人呢？”瑞德向摩根问道。 　　“嗨，斯潘塞，你去哪里啦？吃了晚餐了吗？给你留了汉堡。”摩根递给瑞德一个大汉堡，“霍奇和高登刚刚出去了，普兰蒂斯还没有回来，JJ还在应付记者。” 　　“不用了，我吃过了。”瑞德看着摩根手中的汉堡，这也太大了吧，他已经塞不下了。 　　“好吧。”摩根耸了耸肩，正巧艾米丽刚刚从外面回来，他转手又把汉堡递给艾米丽，“要吃晚餐吗？特地给你留的哦。” 　　“太好了，谢谢，我饿着呢。”艾米丽接过汉堡，吃了起来。 　　霍奇和高登走了进来，除了JJ在外面应付媒体之外，人已经齐了。 　　“警察已经在外面集合，现在我们整合一下资料，可以进行初步侧写了。”霍奇说道。 　　大家准备就绪，走出休息室，迎面遇上了凯登警长。他脸色非常凝重，霍奇心理一沉。 　　“有新的尸体出现。”凯登警长说。 　　—— 　　莱恩与瑞德分开后，他有点茫然，不知道该干什么。虽然他在瑞德面前掩饰得很好，没有显露出一丝疲态，但回忆过去的生活，无论是美好还是痛苦，都让他身心疲惫。 　　现在的天色尚早，还没有黑。莱恩抬头，望着淡蓝与霞红交织的天空，也许给自己找到事做，能平复心情。 　　于是他去了一趟超市，买了许多衣服和食物，送给孤儿院。 　　莱恩自从于精神病院出来后，就有了这个习惯，没事的时候往各地的孤儿院走走看看。 　　说实话，莱恩并不是同情孤儿院里的孩子，普通人对同类甚至是动物都有的同理心，莱恩没有。 　　去孤儿院，完全是为了自己。 　　在上辈子，莱恩是一个孤儿，也是一个会哭、会笑、会生气、会流泪的普普通通的正常人。 　　他很平凡，无论是小时候的调皮捣蛋、学生时期的青春萌动、还是初入社会的跌打碰撞，都普通得不值得一提。 　　作为一名孤儿，他在孤儿院中生活得不错，没有遭受过伤害，只是有时候会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他曾经有着想当医生的梦想，也当上了医生，救死扶伤。 　　他有被治好的患者家属拉着感谢的时候，也有自己无能为力、看着年幼患者渐渐离去而悲伤的时候。 　　在他可以独立挣钱之后，他便常常回到孤儿院，像其他从孤儿院出来的孩子一样，回赠反哺这个特殊的大家庭。 　　可惜上天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给了他梦寐以求的家，却没有给他体会感情的机会。 　　莱恩做了一辈子的医生，对心理研究有所涉及，他知道有些人的大脑处理情感的部分，生来就和常人不同。 　　这种人通常冷血，不会感到后悔，没有同情心，没有害怕的情绪，当然也不会爱人。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成为这类人。 　　幸好这一世，他有一对很棒的父母，他们在知道莱恩的病态后，没有嫌弃，没有害怕，而是正确地引导了他，并且给予他足够的温暖。 　　而且，莱恩有上辈子正确的价值观，使得他能够约束自己，不逾矩。 　　虽然他不能以同样的感情回赠给他的父母，但至少，他不能让他们失望。 　　莱恩来到孤儿院看望这些孩子，他们有被亲人遗弃出身，却又生命力旺盛，向往美好的生活。就像上辈子的他一样。 　　他看着这些孩子，就像看着以前的自己。他一遍又一遍的重温过去的回忆，反复地提醒自己，不要迷失自己的大脑当中。 　　离开孤儿院后，莱恩回到酒店。他已经平复了心情。 　　他打算完成安德森的委托，精心挑选了几张照片，准备发送给安德森。 　　莱恩在发照片之前，思考一下，安德森曾经是自己的大学同学，两人的关系说不上很好，但按照正常人的标准，称得上是普通朋友。 　　朋友遇到感情失败，怎么也得安慰一下吧，最不济，好歹打个预防针什么的。 　　于是，莱恩打电话给安德森，约出来当面谈谈。去酒吧边喝酒边谈是个好主意，反正莱恩对酒精代谢迅速，怎么都喝不醉。 　　“嘟、嘟……” 　　没有人接电话。 　　算了，改发短信吧。 　　莱恩点开短信，默默地打了草稿后，写下第一个词，门被敲响了。 　　莱恩放下手机，这个时候，谁会来找他？自己并没有把地址告诉给其他人啊。 　　莱恩快速地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嗯，没错，他最近没有干过什么危险的、会被人千里追杀的大事。 　　外面的人仍在敲门，像是非得要莱恩打开，不然就会一直敲下去。 　　看起来不是认错房间的人了。莱恩判断着。 　　他从背包中拿出一支手/枪，用衣服遮盖住，悄悄地走到门边。 　　“嘭……” 　　门锁开了之后，外面的人立即撞开门，莱恩没有试图反抗，拿出枪来。因为他看清了进来的人身上的制服。 　　“FBI！莱恩．布朗，你被逮捕了！”摩根喊道。 　　哇哦，我今天和警察局真是有缘。 　　—— 　　审讯室里，摩根和艾米丽正对莱恩进行审问。 　　“今天凌晨1-3点的时候，你在哪里？”摩根冷冷地询问莱恩。 　　“我在酒店里睡觉，你们可以去查监控，我并没有出过门。”莱恩紧皱着眉头，一脸困惑的样子。 　　任谁无端被FBI抓进警局，拷住审问，都会一脸迷惑的，“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抓我进来吗？” 　　他看起来被当成嫌疑人了。 　　酒店的监控确实显示了昨晚莱恩进入之后，就没有出过大门了。 　　但酒店的监控最近正在更换，有几层还没有装上摄像头，其中就包括莱恩住的那一层。并且莱恩住的楼层较低，如果身手好的话，是可以从窗户爬下楼的。 　　艾米丽看着手中加西亚查到的资料，莱恩．布朗无疑有着很好的身手。 　　“你有证据证明你昨晚一直呆在酒店吗？”摩根反驳道，他看起来一点也不相信莱恩的话。 　　“证据？这位……摩根警官，我是一个人在房间里睡觉，并没有证据。”莱恩看着摩根胸前的标牌，无奈地笑了笑，表情很是苦恼，“我比较洁身自好。”他还开了个玩笑。 　　摩根挑了挑眉，没有理会莱恩的幽默，反而神情更加冷漠。他拿出来一张案发现场拍摄的照片，照片上的身影很熟悉。 　　他把照片用手按住，放在莱恩前方，说：“布朗先生，照片上的人，你应该认识吧。” 　　莱恩确实认识，还很熟悉，这几天他一直跟着拍摄呢。是丽莎，确切地说，是丽莎的尸体。 　　莱恩猛得一皱眉，露出惊讶的表情，难以置信地看着照片。 　　“这……怎么会这样？”莱恩看起来有点被吓到了，他闭上眼睛，不再看照片。 　　照片里的丽莎鲜血淋漓，脖子上有被人掐住的痕迹，尸体上有许多割伤，尤其是她的胸部和下/体，被割得最为严重。 　　最糟糕的是她的姿势呈现出想要爬走的样子，一只手伸向前方，述说着她的艰难求生。 　　她被凌/虐至死。凶手应该是一直看着丽莎，直至她痛苦死去。旁边的脚印可以说明。 　　“你不知道？”摩根讽刺。 　　“摩根。”艾米丽看着莱恩猛地皱眉，便出声阻止他的咄咄逼人。 　　“布朗先生，能告诉我们，你最后一次见到丽莎的时间吗？”艾米丽注视着莱恩的眼睛，轻声开口询问。 　　“最后一次……”莱恩睁开眼睛，礼貌地回应艾米丽的视线，略微沉思，回答艾米丽的问题，“是昨天下午6点左右，在那个公园。我当时受他人委托，寻找丽莎最近忙碌的原因，于是便跟踪了她。后来我发现了……尸体之后，没再注意到她。”说起昨天晚上的遭遇，莱恩显得心有戚戚。 　　这个回答倒是和那些照片还有其他人的口供对上了。莱恩的确不是最后一个看见丽莎的人，和她偷情的老板才是。 　　然而那个老板不在场证明很清晰，下午和丽莎分开后，就直接坐飞机去了另一个州参加会议。 　　他们之所以怀疑莱恩，还有一点很重要。 　　最早出现的受害者，正巧是莱恩来到这座城市的时间。而莱恩交给警察的照片包含了他来这座城市所拍的所有内容，里面或多或少出现过其他受害者的身影。 　　这种巧合，简直让人不得不怀疑。 　　“布朗，你说一下来这座城市的时间和目的。”摩根表情严肃地命令。 　　“一个月前，我有点私事需要解决。不好意思，我不明白这个问题与丽莎，还有我现在在这里的原因，有联系吗？”莱恩皱眉，他反问道。 　　“你告诉我有没有关系。”摩根把手中的其余3人现场照片，一张张放在莱恩眼前。他身体前倾，紧盯莱恩。 　　莱恩身体向后仰，手指交叉搭在桌子上。他只稍微看了眼照片，便移开视线，没有说话。 　　“摩根。”艾米丽又一次制止了摩根愈发向前的姿态，用手推了推他，无论动作还是语气，都显得很是亲密。接着她把头转向莱恩，眼神明显比摩根温和多了。 　　“我们只是在例行公事。”她柔声说…… 　　见莱恩把视觉转向她之后，她带点歉意的笑容看着莱恩。 　　“如果这些照片给你带来不适，向你道歉，布朗先生。摩根他只是太着急了。”她抬起手，想轻抚莱恩桌子上的手。莱恩迅速把手收起来，没有让她碰到。 　　艾米丽把桌子上的现场照片都收起来，换成受害人的证件照，这次起码没有那么血腥。 　　“布朗先生，你看看这里面除了丽莎，你还认识谁呢？”艾米丽问道。 　　莱恩认真地观察照片里的人。 　　“不，我除了丽莎，一个都不认识。”他回答到，语气很坚定。 第5章 第一案 危险人物 　　我难得不是一个影帝吗 　　审讯室外，BAU剩余的人都站在单向玻璃前，观察莱恩的反应，包括一脸愤怒的凯登警长。 　　高登从莱恩查看丽莎尸体的照片开始，眉头就一直紧皱。当他看见莱恩拒绝艾米丽的接触后，就摇了摇头。 　　“他不是我们想要找的人。” 　　“为什么？之前你们不是这么讲的！他照片里出现的身影，不正是说明了他一直跟踪着那些女人吗？” 　　凯登警长很不解，“不要说这些照片只是凑巧。” 　　自从BAU怀疑莱恩有嫌疑后，凯登警长就一直很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发现莱恩的问题。他昨天两次前来来警局，都是自己接触的，居然什么也没发现。 　　也许只要自己再仔细一点，丽莎就不会死去…… 　　“我们要找的嫌疑人，他应该处于25-35岁之间，白人，本地人或者在这里居住很长时间，熟悉当地环境，受过良好教育，年轻富有魅力。但最近遭受挫折，应该是被他的女友或者妻子抛弃，很可能他的女友出轨她的上司。”霍奇向凯登警长详细地解释他们的侧写。 　　“这一点，从嫌疑人缩短冷却时间，迫不及待地杀死丽莎中，可以看出。他对丽莎施行的虐待，比前3名受害者更多。” 　　“他的女友外貌温柔，有着褐色卷发。嫌疑人很爱他的女友，所以接受不了她的背叛。也造成了他对与女友外貌相似的女人，勾三搭四的行为厌恶痛恨。” 　　“莱恩．布朗刚刚虽然拒绝了艾米丽的接触，但不是出于愤怒，更像是不习惯与人接触。还有，莱恩．布朗观察那些现场照片的眼神，不像嫌疑犯。 　　嫌疑犯对自己放下的罪行很得意，他认为自己是在惩罚那些女人，他会更享受那些女人临死前的面容。而莱恩．布朗对现场照片和证件照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并且他一个月前才到达这里的，本就不符合一部分侧写。还有那些照片，布朗在几条最繁华的大街上拍了大概几百张，有受害者的身影出现，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凯登警长听了霍奇的解释后，感到很失望。如果凶手不是莱恩．布朗的话，又要重新调查嫌疑人。他有点拒绝这个事实。 　　“我再去看看资料。”他对霍奇说。 　　霍奇点了点头，凯登警长给他自己的压力太大了，找点事做反而能让他好受一点。 　　高登尽管否定莱恩的嫌疑，但他一直专注地观察莱恩的审问，没有仔细去听霍奇和凯登的对话。他在凯登走后，才转身对霍奇和瑞德讲述自己的观察结果。 　　“虽然莱恩．布朗不是本案的嫌疑人，但不代表他没有问题，他的一系列反应证明他与常人不同。” 　　“普通人看见自己熟悉的人死去，哪怕关系一般，潜意识中会有逃避的心理，第一反应一定是拒绝相信，而不是惊讶，这点反倒暴露了他。 　　不得不说他演技高超，对维持震惊的神情掌控了得——普通人假装震惊，通常都会有时间过长的问题，而他无论时间和程度，都恰到好处。我差点被他骗到。” 　　“同样他看那些血腥的照片时，躲避的眼神和拒绝的姿势也是演出来的。知道那些女人已经悲惨死去后，就算看证件照，也会有抗拒或者悲伤，布朗在这点上忘记伪装了。” 　　“还有，他对摩根的反应，从最初的逮捕，到审讯时摩根对他的施压与咄咄逼人，任何无辜的人在经历之后，都会对他多少有点愤怒、不耐、嘲讽又或者胆怯。 　　但布朗没有对摩根产生过任何负面的情绪。他对摩根的态度，与对艾米丽的态度始终如一，克制冷静，彬彬有礼。甚至体贴地配合回答问题。” 　　最后，高登对莱恩．布朗下了判断。 　　“莱恩．布朗是一个危险的人物。他没有恐惧的情绪，不能共情，没有同理心，并且演技高超。在这次案件结束之后，让加西亚把莱恩．布朗彻底地……” 　　高登停下对他们的嘱托，他看到了霍奇对他打的眼色。 　　顺着霍奇的示意，高登看到脸色一直很不对劲的瑞德。 　　高登回想了一下，瑞德在莱恩被捕之后，神情就开始有变化。 　　而在刚刚自己在分析莱恩．布朗的时候，更是眉头紧皱，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审讯室里的莱恩。 　　这个反应…… 　　“斯潘塞，你认识布朗吗？”高登询问道，他有点担心瑞德。 　　瑞德转向高登，他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想好要怎么说，尤其是听到高登对莱恩一串的分析和警惕后。 　　正在这时，摩根和艾米丽出来了，审讯已经结束。 　　莱恩的确不是嫌疑人，他在第2和第3被害者遇害时，有很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莱恩．布朗不是嫌疑人，但他很不对劲……”摩根停住发言，他感觉气氛有点奇怪，“怎么了？” 　　—— 　　审讯室里，莱恩的手铐已经解开了。他轻柔自己的手腕，之前被捕时被按得太大力，再加上拷得时间有点长，搞得现在有淤青出现。 　　过段时间，莱恩有一个摄影展要参加，他还没有拍到合适的照片—— 　　来这里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取景的，他擅长拍摄城市的风景，还有人间百态。 　　一想到之后要举着相机不断拍照，莱恩有点头疼。回去买些药酒搓开淤青吧，能恢复快一些。 　　他并没有把之前的审讯放在心上，确切地说，莱恩认为自己已经洗脱嫌疑，那些事情就与他无关了。 　　瑞德推开审讯室的门，正好看见莱恩手腕的淤青。 　　“你还好吗？”瑞德有点担心。 　　莱恩举起手，向瑞德挥了挥，示意没什么。 　　“没事，一点小问题而已。我对你们小组的安全性有很高的评估。这真让我松了口气。”莱恩冲瑞德眨眼微笑，“至少我不用太担心你的安危了。” 　　“我平时也不干冲锋陷阵的活啊。”在没通过FBI的枪击测试前，霍奇是不会允许瑞德奔赴前线的。 　　话虽如此，但既然加入了FBI，瑞德陷入危险的概率肯定比其他人高。 　　尤其是知道瑞德作为特聘人员，破格加入FBI之后，莱恩便开始担心他的安全。 　　他们走出审讯室时，其他人已经离开。线索中断，需要继续查找。 　　“我送你出去吧。” 　　莱恩和瑞德向外走到中途时，遇到了安德森。 　　此时，安德森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孤零零的。他用手撑住自己的头，眼睛直直地盯着地缝，灵魂似乎飘离这个世间。 　　莱恩停下脚步，打量着安德森。他翻找自己的口袋，没有带纸巾，于是向瑞德拿了一包纸巾，递给安德森。 　　安德森看着突然出现眼前的纸巾，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缓缓地抬头，认出莱恩。 　　“谢谢。”安德森低声地说，他的嗓子沙哑极了。他抬手抓住想要拿走纸巾，却又不小心抓住莱恩的臂弯，于是莱恩用另一只手轻抚他的手臂。 　　“请节哀顺变。”莱恩有点犹豫，缓慢地试探，“那个调查的结果……” 　　“不重要了……再也不重要了。”安德森哽咽道，“我，我原本想好好和她谈一下的，我已经找好婚姻质询师了……无论怎样，无论如何，我都想和她一起面对，想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还买了机票，去我们一直想要去的地方……” 　　“我应该早点告诉她的，我应该早点带她去的。这样，她就不会遇到……”他涕不成声。 　　安德森崩溃地抱着头，他现在听不下任何人的话。这个时候，他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没有人能帮助他，他也不需要其他人的帮助。 　　瑞德拉着莱恩离开了。 　　“我以为他知道丽莎出轨之后，会更好受一些。”莱恩眼神里满是疑惑，这种剧烈的情绪冲刷躯体的感觉，他太久没有经历，不能理解。 　　“事实上，知道真相并不能让他好受。”瑞德平静地向莱恩解释，“只要安德森还爱着丽莎，那么他的悲伤就不会减少半分。” 　　瑞德转头看着莱恩沉思，他的表情依旧迷茫。这种普通人轻而易举就能明白的情感，对他而言，比世界上最难的数学题还要来的困惑。 　　“真可惜我的劳动成果。我跟踪丽莎三天，才好不容易拍到那些照片的呢。” 　　莱恩很快就放弃思考，他其实并不在意安德森对丽莎是否仍有留恋。 　　他更对自己付出的劳力，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而感到惋惜。啧，自己为了照片还进了警局三次呢。 　　“丽莎出轨的照片，很难拍到吗？”瑞德脑子灵光一闪，似乎抓到了什么。 　　“嗯，很难。他们很谨慎，在公共场所从来不会有逾越的举动。”莱恩回答，他看着瑞德苦苦思索的样子，补充道，“我拍的照片都是在他们认为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才做出的亲密的举动。” 　　“我知道要怎么找凶手了。”瑞德恍然大悟。他很激动，就要冲回去，想把这条线索告诉给BAU的其他人，但他想起莱恩还在身边。 　　“你快去吧，我又不需要你专门陪着我。”莱恩笑着对瑞德说，其实他也不明白瑞德为什么还要专门送他离开警局，又不是说他会在警局迷路…… 　　“好。”瑞德有点犹豫，现在时间太晚了，他有点担心莱恩的安全。 　　他最终还是磕磕绊绊地说，“那如果、你到达酒店，记得通知我。半夜路上不太安全。” 　　莱恩点点头答应，不过，他又能出什么事。 　　—— 　　“各位，我想到怎么找凶手了。”瑞德推开休息室的大门，果然他们还在，“之前我们推断，凶手知道丽莎出轨，说明他应该认识或者接触过丽莎。但莱恩刚刚告诉我，丽莎和她的老板都对这段关系很保密，在外人面前从不逾矩。” 　　“所以我猜想，凶手会不会并不认识丽莎，只是知道了丽莎出轨这一事实？比如从安德森的举动中，推断出他的老婆正在出轨。 　　安德森之前一直想要挽回这段婚姻，进行过许多措施。只要稍微留意一下，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推测出安德森的婚姻状况。” 　　“我们应该寻找安德森身边的人。” 　　作者有话说： 　　一场审问就被扒下底裤的莱恩：……我以为我是影帝来着 第6章 第一案 解决 　　我到底跟这群侧写师有什么不解之缘啊 　　瑞德这个思路确实很有道理。大家都表示认可。摩根当即打电话给加西亚。 　　“嗨，我的骑士长，加西亚女王等候多时啦。”加西亚欢快地说，自从线索断了之后，她一直很担心，现在终于有了进展，她期待这次能把那个该死的混蛋给抓住。 　　“我亲爱的女王陛下，抱歉让你久等。”摩根微笑地回应，“你忠诚的骑士长请求女王陛下查一下关于安德森的人际交往关系，特别是最近很关心安德森的人。人员名单与之前筛选的条件交叉对比，看看是否有重叠的部分。” 　　“OK，骑士长，等着我的魔法吧。”加西亚挂断电话，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移动，屏幕上的资料刷刷翻动着。 　　“我再去和安德森谈谈。”JJ说道，之前是她把丽莎的噩耗带给安德森，现在又要询问安德森，JJ很无奈，却也不得不做。 　　“斯潘塞。”在等待消息的期间，高登示意瑞德出去谈话。 　　“布朗回去了吗？”高登问道。 　　“嗯，他刚刚离开。”瑞德脸上显得有点不自在，他就像是一个瞒着家长，偷偷交上“坏孩子”为朋友的小孩一样，有点心虚，又有点抗拒。 　　“如果之前的那番话冒犯了你，我为之道歉。我不知道布朗是你的朋友。”高登观察瑞德的表情，缓缓地说，“你从来没有提过你的这位朋友。” 　　这种语气，就像大家长在试探着自家小孩对他的“坏朋友”的感情有多深。 　　“呃……”瑞德该怎么回答呢。 　　额，我没提过是因为我们两人很久没有联系了，之前我还一直误会他是故意不和我联系，所以很生气。 　　瑞德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高登肯定会不赞同他再次接触莱恩的举动。他的情商倒没有那么低。 　　“所以，他是你小时候的朋友？”然而高登已经猜到了，“霍奇说，今天早上你们才在这里偶遇，你和布朗有多久没有联系过了？” 　　“没错。”瑞德在高登大家长之“你要乖乖回答”的目光中败下阵来，硬着头皮说，“我们大概有11年没有联系了。” 　　“11年……斯潘塞，你应该很清楚，我的分析没有错。”高登听到答案后，很是无奈。 　　11年没有联系，不要说是好朋友，就算是至亲，都需要花时间重新熟悉对方。 　　更何况，莱恩．布朗这个人天性冷漠无情，属于用11年时间陪伴都不一定能焐热的那种。 　　瑞德沉默不语，眼神瞄着四周。 　　高登当然清楚这是瑞德拒绝回答的信号。他感到很是头疼，这个孩子怎么突然就叛逆期到来了呢。 　　高登轻叹一口气，说：“就算曾经布朗和你是很好的朋友，你也应该清楚，时间会改变一切。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斯潘塞。” 　　“我和霍奇都很担心你。”最后高登补充道。 　　瑞德抿着嘴角，他知道高登说得都是正确的。他加入已经BAU有一段时间了，他没有那么天真，他清楚莱恩的人格障碍有多么危险。 　　就在不久前，他亲眼看到莱恩对安德森的态度，表面上维持关心，实际转眼就放下。可以看出来，这些只是他为伪装成为一名正常人而做出的工作。 　　但是瑞德同样回想起下午在咖啡厅里的莱恩，他平静的神情，与之相反的冰冷手指。还有那些对安德森感情的疑惑…… 　　无论是小时候的接触，还是这一天的短暂会面，在某些时候，莱恩总是能给瑞德一种感觉，他内心的深处，有着对正常人感情的渴望。瑞德无法忽视这些微弱的渴望。 　　所以，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高登。他只能保持沉默。 　　—— 　　“有一个嫌疑人，杰克．布莱克，安德森的同事。他们两人关系不错。安德森最近由于着急挽回婚姻，所以请他帮忙替了几次班。大概就是这个时候，被他察觉。”JJ进入休息室，对大家宣布自己的发现。 　　“加西亚发来的筛选名单中，有他的名字。”摩根立即翻动手中的资料，找到关于杰克．布莱克的信息，“本地人，30岁，曾经有过一位交往10年的女友，本来打算今年结婚。一个月前，两人分手。 　　当天，女友便和她的上司一起出国旅游。还在社交圈上发了许多两人亲密的照片，至今未归。” 　　“一个月前，符合凶手第一次犯案的时间点。”霍奇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通知凯登警长，“他就是我们要找的嫌疑人。摩根，地址。” 　　深夜，街上很是安静，看不见其他人，只剩下路灯还在勤劳地工作。 　　忽然一阵警笛声划破夜的宁静。 　　霍奇他们在凯登警长的带领下，来到杰克．布莱克的住所。 　　“嘭！” 　　摩根举着枪，猛地一踹，门应声而倒。警察专业而迅速地闯入，搜索房子。 　　“一组完毕，没人。” 　　“二组完毕，没人。” 　　…… 　　可惜房子空无一人。 　　霍奇皱眉，联系加西亚。 　　“加西亚，查一下布莱克是否有其他住所。” 　　“Yes, sir……”加西亚睁大眼睛，手指一顿，她有点慌张，“布莱克名下只有这一间房子，sir，但是布莱克的前女友凯丽今天回来了，目前居住在酒店，地址我发到你手机。” 　　糟糕，这两天新闻上全是关于这起案件的信息，霍奇他们一直很担心嫌疑人会因为突如其来的曝光，而感到威胁，从此消失。 　　但布莱克的前女友的回归，会使事情发展到另一个极端——他会不顾一切，完成自己真正想要实施的惩罚。 　　霍奇他们赶紧奔赴凯丽所在的酒店，他在中途想要联系凯丽，可是凯丽的手机没有接通，这个反应，说明凯丽现在很可能处于危险之中。 　　此时此刻，布莱克的确和凯丽在一起。 　　他在凯丽的社交圈上看见她要回来的消息后，就一直等待着。 　　布莱克很清楚，FBI的到来，意味着自己很快就会被抓，尤其是杀了丽莎之后，更使得自己的暴露可能性极大地增加。 　　但幸好，老天爷还是站在我这边的，布莱克愉悦地想着，凯丽终于重新回到自己身边了。 　　凯丽的手机不断响起铃声，然而房间里的人都没有理睬。 　　“杰、杰克，你冷静一点，先把枪放下，我们、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凯丽哆哆嗦嗦，她很害怕，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杰克突然就变得如此可怕。 　　“凯丽，我等你等得好久。自从你走后，我无时无刻不再想你。” 　　布莱克紧紧地盯着凯丽，她的脸因为害怕而显得有点扭曲，却依旧没有损失半分美丽。 　　凯丽变得更加有魅力，是因为离开自己的缘故吗？布莱克非常生气。 　　“杰克……” 　　“闭嘴！”布莱克握紧手中的枪，他的眼神看起来像是想把凯丽直接吃掉，语气非常愤恨，充满对丽莎背叛的指责，“我们在一起那么久，那么久……你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离开我！” 　　“杰克，我没有答应你的求婚，我提过很多次分手……”凯丽咽下剩余的话，她知道杰克不会再听自己的解释，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争吵一样。 　　“杰克，你先放下枪。我们还可以解决的，你这样让我很害怕。”凯丽哽咽着，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不，你知道事情会怎么解决吗？”布莱克冷笑，“背叛的女人是要受到惩罚的。凯丽，你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10年的感情。你必须受到惩罚。” 　　布莱克指挥凯丽去床上，要她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 　　“不，不要，杰克，这里还有别人在！”凯丽很崩溃。 　　此时的房间里，除了布莱克和凯丽外，有第三人的存在。 　　那就是莱恩。 　　莱恩觉得自己还真是无辜。他只是想回房间休息而已，谁知道这么巧，这么晚了，还能看见自己邻房被陌生男人威胁的过程。 　　整个楼层只有他们三人，所以布莱克顺理成章地一同挟持莱恩。 　　“你！你给我转过身去，靠在墙上。”布莱克的枪指着莱恩，他准备先把莱恩用绳子绑着打晕，以免莱恩耽误他的事。 　　莱恩打量着布莱克手中的枪，倒也没说什么，听话地转身。 　　布莱克缓慢地走向莱恩，一手拿枪，另一只手拿着绳子，准备动手。 　　当布莱克接近他时，偷偷用余光瞄到枪的莱恩，反手一强，再用手肘一顶布莱克的肚子，整个动作迅速凌厉。 　　床边的凯丽，和痛得捂住肚子的布莱克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屋里的情况瞬间变成莱恩的主场。 　　莱恩把枪拿到手后，便用脚又一次踢向布莱克，打断他的挣扎，再伸手一捏他的后颈，使他昏迷。 　　莱恩打开枪管，低眉一看，果然，里面没有子弹。 　　他看向已经惊呆的凯丽，提醒道：“这位小姐，你的手机还在响，你需要接听吗？或者报个警？” 　　“哦、哦！”凯丽回过神来，慌张地跑去拿手机，中途还差点摔跤。 　　“嘭！”就在这时，摩根他们赶到了。 　　今天、不对是这两天，第二、第三次见到BAU小组，说好要远离他们的呢，莱恩很无奈。 　　这两天自己还真是倒霉。 　　作者有话说： 　　ooc小剧场： 　　小博士：虽然我和莱恩许久没见，但我们俩感情还是很不错的，我相信他大佬（痛心疾首）：你怕不是被莱恩布朗下了迷魂药，他果然很危险！ 　　后天有更新，求留言 （?^^?） 第7章 第一案 结束（抓虫） 　　这个系统一点也不靠谱 　　瑞德赶到酒店时，莱恩已经做好笔录，准备回房间休息，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莱恩昨晚睡得时间较短，而现在天边开始泛白，他真的需要好好补偿睡眠。 　　莱恩看到瑞德有点吃惊：“你怎么来了？他们现在准备回警局。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不需要回去休息吗？” 　　瑞德一眼便从人群中看见到莱恩，他首先打量莱恩是否受伤，然后才回应：“我们酒店离这里不远。正好顺路。” 　　“你没事吧？” 　　“没事，我知道他的枪里没有子弹。”莱恩微笑地回答，他向瑞德眨了眨眼，看起来有点调皮，“而且，就算有也不算什么。我对自己的武力有信心，你知道的。” 　　有时候，瑞德都分不清楚莱恩是否在开玩笑，他总有不合时宜的奇妙幽默感。 　　布莱克可是一个凶残的连环杀手！他要是有机会，肯定会对莱恩下毒手的。 　　很快，霍奇他们处理好现场，便带着布莱克回到警局，瑞德也跟着离开。 　　案件解决后，BAU小组终于可以回酒店好好休息。当然，他们睡醒后就会离开，回到匡蒂科，总有新的案件在等着他们。 　　—— 　　莱恩回到房间，他躺在床上，双手交叉垫着头，在意识里戳了戳系统。 　　“我这两天，三番两次地跑警局，和FBI打交道，是不是因为你。” 　　【滴——系统启动中。】 　　【系统启动完毕。】 　　【卡片“正道之光”，为一次性消耗用品。作用：能让寄主在短时间内，增加与警察的接触的概率。作用时间为48小时，增加概率为80%。】 　　【剩余时间：2小时。】 　　一系列文字数据在莱恩的意识中浮现。 　　他并不在意，只是接着戳系统。 　　“我怎么不知道我使用了这张卡片？” 　　“莱恩先生，你忘了吗，这张卡片，除非你选择丢弃，否则在使用期限消耗完前，会自动启用。” 　　系统慢吞吞地解释，“我在你抽到这张卡片的时候，有详细地列举注意事项。” 　　莱恩挑了挑眉，其实他当时没怎么听注意事项，只是瞄了眼介绍。一般作用不大的卡片，他都不会太注意。 　　也不能怪莱恩不重视。这个所谓的系统，在莱恩有7岁那年第一次联系他。 　　平时没什么作用，除了颁布任务，其他时候就像不存在一样，是不会主动跟莱恩联系的。 　　说起来，要不是在他7岁那年系统颁布第一个任务——帮助隔壁肯叔叔丢垃圾，他估计都不会察觉到有系统的存在。 　　所以莱恩有点怀疑，系统是随着他重生就存在的东西。 　　而系统给出的任务，像是给三好学生准备的。 　　小时候，莱恩受到的任务是帮助迷路小孩送回家啊，隔壁邻居忘了除草去帮忙除草啊，调皮的小猫爬上树下不来了去放它下来啊等等。 　　长大后，任务又变成了帮助忙碌的服务员点菜、帮助同学找工作、帮助店员抓住小偷…… 　　系统也很佛系，每次给出的任务都可以选择拒绝。 　　完成的任务奖励更是随便，莱恩还记得他帮了隔壁肯叔叔丢垃圾后，系统便给了他一枚“乐于助人的好孩子”徽章作为奖励。 　　他那些年获得类似的徽章都装满一盒子了，然后他全部送给斯潘塞。 　　斯潘塞收到后，当时表情有点奇怪，他以为莱恩有点自恋，专门收集徽章夸自己。当然自恋不是什么大毛病，斯潘塞还是很开心收到莱恩的礼物。 　　让莱恩印象最深的一次任务，是帮助一只迷路的小鳄鱼回到它妈妈的身边…… 　　莱恩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家里的小区为什么会冒出来一条鳄鱼。 　　最后他选择报警。警察来了之后，很快就把这只逃出动物园的小鳄鱼给抓了回去。 　　然后，他得到一个新的技能卡片，“猫咪的亲昵。”能增加猫科动物对自己的喜爱。 　　鳄鱼和猫怎么会扯上关系？ 　　自从得到这个技能之后，经常有猫咪跑过来蹭莱恩。最过分的一次，莱恩和家人去国家公园玩的时候，忽然窜出来一只大猫…… 　　那次把他的父母吓得够呛。虽然那只大猫最后也没有接近莱恩他们，但这种大型猫科动物的近距离震慑，足以令人恐惧腿软。 　　之后，莱恩的父母再也没有带莱恩去过国家公园，甚至是动物园。太过危险了，大型动物的轻扑，对柔弱的人类来讲，往往是致命的。 　　所以说，这个系统对莱恩来讲，很是鸡肋，存在感也不强。 　　平时就算给出任务，大多数莱恩看看就拒绝了。得到的奖励只是放着不管，它们大部分都没有什么用。 　　要不是这次莱恩觉得事情过于凑巧，他也不会想到问一下系统。 　　没想到这次不小心翻车了。 　　“下次若还有奖励自动启用的情况出现，请及时通知我。”莱恩皱眉嘱咐道，他不喜欢自己的东西失去掌控。 　　“好的，布朗先生。”系统平静而机械地回答。 　　—— 　　瑞德在临走前，与莱恩有过一次联系。 　　“我们马上要离开，回匡提科。”瑞德告诉莱恩。 　　此时BAU众人准备上车回去。 　　瑞德躲在无人的角落，打电话给莱恩。 　　他手指正搅着背包的跨带，坚韧的背带快要被瑞德抠出一个小洞来。 　　“你……你不是说准备离开罗阿若克吗？”瑞德有点磕巴，他疯狂地在脑中搜索措辞，“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儿？” 　　电话那边的莱恩似乎刚刚才起床，声音比平时要轻声沙哑。 　　“我应该去一趟华盛顿特区，最近要参加一个摄影比赛，地点就在华盛顿特区附近。” 　　莱恩回应，他的参赛作品还没有准备好，来罗阿若克已经一个月了，然而由于其他事情的耽搁，导致摄影作品毫无进展。 　　这几天需要加快进度，莱恩暗暗地提醒自己。 　　莱恩的作品大多数拍摄于人们日常生活，对景点倒没有要求，属于走到哪就拍到哪的那种。 　　“我在考虑是否在华盛顿特区停留一段时间。我做私家侦探那么多年，也有一定的名声。但经常在外旅行，没有一个固定地址，不太能取信新客户。” 　　莱恩有一个自己制作的私家侦探网站，页面很简陋，上面除了简单的介绍自己的手机号码，以及接受任务的范围之外，就再无其他。 　　通常情况下，人们点开就会立即关上。 　　还好，莱恩在业界名声不错，嘴巴严，做事牢靠，极富有专业素养，对委托人的隐私保管得很严，从来不会多说一句，也不会随意评价委托人。 　　所以他的网站偶尔还是会有委托出现的。 　　最近自己一直想要调查的事情，又一次失去线索，这么多年的走南闯北，把整个美国都逛了几遍，失败那么多次，莱恩也不再着急，自从遇到斯潘塞之后，就忽然起了这个念头，打算找一个地方定居，扩张业务人脉。 　　也许这些东西将来会给自己带来惊喜也说不定。 　　“如果我定居在华盛顿特区的话，能拜托你帮忙留意出租的住宅吗？”莱恩的声音中带点笑意，“我记得，斯潘塞你就住在那边，对吗？” 　　瑞德的心砰砰地跳着，他忍不住开口道：“如果你要找房子的话，我正好知道一间出租。地理位置不错，交通方便，价格也很合适。” 　　“哦，是吗，听起来不错。地址在哪儿，我到时候去看看。” 　　“首都广场23号公寓二楼。”瑞德深吸一口气，快速地说道，“是我的邻居。” 　　—— 　　莱恩在大街上蹲了几天后，才拍摄到一张合适的照片。终于可以拿去参赛了。 　　虽然莱恩并不在意这些比赛，他不缺钱，父母留下的遗产足以让他下辈子都衣食无忧。 　　但尽可能完美地完成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是他从小的习惯，与他定期跑孤儿院的目的一样，为了体会“正常人”的情感。 　　莱恩在离开弗吉尼亚州前，打过几次电话给安德森。这个可怜的男人在一天之内遭受的悲剧太多，应该正需要朋友的陪伴。 　　可是安德森一个电话也没有接。 　　他可能是想一个人独处吧。 　　有些人遭受悲惨的事情时，会更乐意自己一个人消化。莱恩能理解，虽然安德森看起来不像是这样的人。 　　他想了想，给安德森发了几条安慰的短信后，便准备离开。 　　安德森还有其他亲人朋友，他们看见新闻里的消息后，会赶到安德森身边安慰他的，莱恩并不担心。 　　—— 　　飞机上，JJ看着手中的最新信息，叹了口气。 　　“怎么了，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霍奇坐在JJ前方，担忧地询问她。 　　“安德森自杀了，就在丽莎下葬之后。现在还在医院抢救，情况不太好。”JJ很自责，“如果我之前询问他人际关系的时候，再注意一点……” 　　“那他也会在新闻中得到真相，只要稍微推测一下，便可以猜出来。”霍奇冷静地打断JJ，劝说道，“安德森迟早会知道，是自己的举动被布莱克察觉到丽莎出轨的事实。这不是你的错，JJ。” 　　“至少能给他一个缓冲的时间。”JJ苦笑回应。在自己妻子惨死后，又立即得知，正是因为自己的举动，才让妻子惨遭毒手，如此悲剧，令这位深爱自己妻子的男人瞬间崩溃。 　　霍奇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 　　“可以给他缓冲的时间不长，这次案件，新闻一直跟踪调查。更何况我们抓到布莱克时，安德森在警局也看见了他的身影。” 　　“与你无关，JJ。”霍奇坚定地说。 　　“谢谢。”JJ勾起嘴角，向霍奇笑笑。她的神情看起来好一些了，霍奇知道JJ很坚强，她会想清楚的。 　　作者有话说： 　　系统不会占太大的篇幅，主要作用就是金手指。 　　虽然莱恩尽可能地让自己保持“人性”，但没与小博士重逢前，他的确在逐渐丧失“人性”，对安德森流于表面的关心，就是一个证据。 　　莱恩会一点点改变的。 第8章 日常（抓虫） 　　莱恩是我的责任 　　莱恩现在在华盛顿特区定居，成为了瑞德的邻居，也是对门。 　　瑞德介绍的房子，确实不错。两室一厅，再加上一个大大的浴室，一个人住绰绰有余。价格也很合适。所以莱恩没有犹豫，很快就签了合约。 　　莱恩的行李很少，总是到处旅游，行踪不定的人，基本上用不上太多东西。一台电脑，几件衣服，一个背包就能搞定。 　　还好租的房子有自带的家具，不会显得太过空旷。 　　“砰砰……” 　　瑞德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哇，你行李还真是少。”瑞德看着沙发上唯一一个背包，“就没有其他的东西吗？” 　　“我一个大男人天天出门在外的，能有什么东西啊。”莱恩不以为意，他把沙发上的背包拿开，腾出位置给瑞德。 　　那也不能简陋成这样啊。 　　瑞德很担忧莱恩。 　　上次在弗吉尼亚州，莱恩面对持枪的布莱克，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直接制服他，却戏谑地看着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安全，瑞德便察觉到莱恩的心理问题了。 　　瑞德看着眼前的行李，这几年的生活，莱恩完全没有留下个人的痕迹，好像随时准备离开这个世间，毫无留恋，他更是心里一沉。 　　分开11年的小伙伴重归于好之后，发现他有严重的心理疾病，要怎么劝说他去看心理医生呢？ 　　瑞德觉得，以自己对人际交往不及格的成绩来讲，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更何况，莱恩看起来对心理医生有严重排斥的心态。瑞德想到他提起精神病院时，冷漠的眼神，还有对BAU众人的躲闪。 　　简直糟糕透了。 　　“你先坐下吧，我看看厨房有没有杯子。”莱恩走进厨房翻找，他才刚刚搬进来，没有时间去购物，只能期待房东会留下一些生活用品。 　　房东当然不会留下这些零碎的必需品。事实上，房东能留着几件大块家具已经很好心了，毕竟合同上没有标注有家具这一项。至少今晚，莱恩不会因为没有床而被迫打地铺。 　　“没有杯子，啧，没有任何东西。”莱恩看着空无一物的厨房，有点无奈。 　　“不用麻烦了，我只是来给你送搬迁礼物，顺便看看你是否需要帮忙。” 　　瑞德把手中的礼物，正好是一套锅碗瓢盆——特地咨询了摩根，还被他调笑是不是有新认识的女孩子啊，最好过去帮忙给女孩子留一个深刻的好印象…… 　　摩根有时候真的很烦人。 　　“谢谢你，斯潘塞。正好我缺这些东西。”莱恩打开包装袋，看到后面露笑容。斯潘塞这几年对人际关系处理成长了许多嘛。 　　莱恩还记得，小时候自己过生日，瑞德的礼物是一份自己写了一个月的手稿——世界著名十大数学难题的分析猜想手稿。 　　莱恩打开看过一次，很快就睡过去了。嗯，助眠好利器。 　　“但这些远远不够吧，你有被子枕头吗？”瑞德看向同样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横在房间中央的睡房——两件睡卧都是空空的。 　　“没有……我忘了买了。”莱恩才想起来，定居真是麻烦。 　　好吧，今晚想打地铺都没有条件了。 　　最后，莱恩接受瑞德的好意，先去他家应付这一夜。总不能租了房子还跑去住酒店吧。 　　瑞德的家和莱恩想象中差不多，复古的横装，没有太多现代化的家具，连电视机都没有装。放眼望去，除了书之外，还是书。 　　“你这里的书大概得有几百本吧。” 　　“事实上，不包括打印和收集的资料在内，一共1392本书。” 　　瑞德回应，他倒了杯果汁给莱恩，他还记得莱恩喜欢喝甜的饮料，“其中，有546本是关于哲学、社会学和心理学的专着，有417本关于数学、物理和化学类的专着，有286本小说，剩下的143本书，大多数是介绍各种语言和各地的风土人情。” 　　莱恩笑着耐心地看瑞德侃侃而谈，他在涉及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时，总是那么自信，眼里泛着光芒。 　　瑞德被莱恩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停下想要继续介绍自己收集的各类资料的想法。 　　“这边附近有几个大型连锁超市，你可以去那里买生活用品。” 　　瑞德把手中的果汁提给莱恩，生硬地转移话题。不要再用那种眼神看着他啦。 　　莱恩喝了一口，味道不错，“其实我更想知道附近哪里可以买车。我打算先买了车再去超市。” 　　在美国，没有车寸步难行，尤其是要买很多东西的时候。 　　莱恩之前大多数都是租车行驶，但现在要定居的话，还是买一辆车比较好。 　　“也不要太好的车，二手车就不错。”莱恩补充道。 　　瑞德回忆一下地图，他虽然没有去过附近的车辆市场，但他看过特区的详细地图。 　　他把二手车地址和超市地址写了下来，还顺便规划了最佳行驶方案给莱恩。 　　莱恩看着瑞德给他的详细路线规划，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斯潘塞当然能记得每天公交车和地铁的时间班次啦，他可是过目不忘。 　　“谢谢，这可是帮了我大忙。”莱恩好好地收起手中的纸张。 　　第二天早上，瑞德是被早餐的香气唤醒的。他迷糊地起身，头发还乱糟糟的，深呼吸一口，觉得这个味道似曾相识。 　　“早上好啊，斯潘塞。”莱恩把煎得两面金黄的鸡蛋铲盖面条上，淋上自己调配的独门酱汁，再加上两把青菜，一份色香味俱全的面便做好了。 　　“你快去洗漱吧，早餐好了哦。”莱恩提醒道。 　　“哦。”瑞德呆呆地去浴室洗漱完，才清醒过来。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又回到少年时光—— 　　在大人不在家的时候，与莱恩一起打了一夜游戏，一觉睡到中午，同样也是被莱恩所做的美食所唤醒。 　　瑞德坐在椅子上，早餐就放在他的眼前。 　　“我已经很久没有下过厨了，不过还好，煮面条倒是熟练。”莱恩找不到筷子，只好用叉子代替，他递给瑞德一把，“你厨房的调料品倒是挺齐全嘛。” 　　“之前顺手买的，已经很久没用过了。”瑞德接过叉子，搓开碗中的鸡蛋，橙黄的流心与酱汁混合，看起来令人食欲大开。瑞德抬头看了莱恩一眼。 　　“怎么了？不合胃口？我记得你喜欢吃半熟的流心蛋啊。”难道口味变了吗？ 　　“再给你重新煎一个？” 　　“不用了。我只是……”瑞德说不下去了，他改为大口吃面，掩饰未尽之语。 　　味道和以前一模一样。 　　在瑞德12岁的时候，他便上了高中。 　　年纪轻轻，没有朋友，又喜欢沉迷书本，成绩还特别好。那时候的他整个人就是校园霸凌里的标准受害者。 　　而且那段时间正好是他的父母离婚前夕。瑞德只能独自一人承担，排山倒海般的压力与恐惧几乎把他压垮。 　　他曾经以为自己会永远在校园霸凌这片阴霾中沉溺，直到他遇到莱恩。 　　莱恩也是跳级生，和瑞德同一个班级，只比他大一岁。但莱恩显然比瑞德更加成熟稳重。 　　他看起来也没有朋友，与同学相处却很好，似乎每个人都能和他聊上两句。 　　校园霸凌好像在他的身上绕一个弯，他总能巧妙的错过。 　　年纪小、长得好看、对谁都温温柔柔聊得来、还有一副与外貌不符的沉稳，简直和瑞德天差地别。那时候，瑞德是羡慕莱恩的。 　　谁能想到，他们两个人之后会成为最好的朋友呢。瑞德自己也很诧异。 　　最巧的是他们的家也离得很近，处于同一小区，隔了一条马路的距离。 　　有段时间，瑞德因为家里天天发生争吵，难以忍受，于是便经常去莱恩家里，躲避家中窒息的气息。 　　莱恩的父母，卡森与梅兰妮，是很好的人。他们从来不问瑞德为什么总是跑到自己家来。 　　每次都以平常的状态欢迎瑞德，就像瑞德只是来和自家小孩一起玩耍一样。瑞德一直很感激卡森与梅兰妮，他们维护了瑞德年少时期的自尊。 　　莱恩的家，一度成为瑞德的避风港。 　　也在那个时候，瑞德了解到莱恩有一门做饭的好手艺。在莱恩家里，能进厨房的，除了保姆就是莱恩。 　　根据莱恩的父母所说，他们从来没有教导过莱恩做菜。事实上，他们两人做菜水平简直能吓死人，吃过一次他们做的菜之后，瑞德坚信，莱恩一定是受不了才在小小年纪做得一手好菜。 　　瑞德吃着碗里的面条，熟悉却又陌生的味道充盈在他的口中，他想起与高登那天的谈话。 　　“时间会改变一切。” 　　但就算这样，无论如何，只要莱恩没有做出什么罪不可赦的事情，瑞德就会选择站在莱恩的身边，就像当初莱恩保护瑞德一样。 　　如果莱恩真的，真的犯下什么大错。那么，他会亲手把莱恩送入牢房。 　　瑞德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自从和高登谈话后，他便处于一种惶恐的状态。 　　而现在，他已经做好一切的心理准备，之后会出现什么后果，他都能接受。 　　11年前，他和莱恩曾经是最好的朋友。 　　11年后，莱恩不仅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责任。 　　作者有话说： 　　啊，看，多么美好的社会（划掉）资本主义兄弟情啊； 　　明天是新的案件出现咯，以后的更新时间都是9点出现； 　　忍不住吐槽一下，存稿真的是寂寞寂寞如雪啊，看着自己肝的新章，恨不得赶紧发出来跟你们讨论一下剧情，但又不敢发，不敢裸更（点烟叹气； 　　亲亲们多点反馈吧—— 第9章 第二案 开始 　　新案件：寻找菲芘霍普 　　莱恩与瑞德吃完早餐后，便各自离开。一个赶去BAU，一个则去市场大肆购物。 　　今天把一天的时间都花费在布置住宅上了，莱恩看着这个大变样的房子，内心毫无波动。 　　此时的客厅不再显得空荡荡的，深色的沙发前摆着几个造型独特的小圆桌，有着简洁图案的窗帘挂在窗户上，还有一些耐旱的绿色植物点缀窗台。 　　厨房里的悬柜摆满了漂亮的碗筷，这是瑞德送的。操作台上有许多调味料，还有新买的刀具与锅。 　　整个房子重新贴了新的墙纸，颜色以饱和度低的蓝色与绿色为主，再加上活泼的橙色与红色的图案作为跳跃，显得整个空间明亮又舒适。墙上还有几幅画和自己之前拍摄的照片，用白色的木架框住。 　　莱恩的卧室同样装修得体，与客厅一贯的风格。卧室中央的大床，看起来就很柔软。 　　另一家卧室，莱恩当做书房使用。特地定制的木架还没有送到，但雪白的墙上已经挂上莱恩拍过的优秀作品。 　　莱恩打量着自己重新装饰的住所，心里点了点头，这样设计，一看就像是一个热爱生活，对居住环境要求较高的人。 　　莱恩当然不是这样的人，他对居住环境没有任何要求，哪怕是睡在大街桥洞，他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他只是极其擅长伪装，就像高登所说的那样。 　　本来莱恩想着简单一些，买点必需品随便应付一下就行了。 　　他没有花费在装修上的心思。瑞德拜访后的提问，他才意识到，他应该要好好装修房子。 　　一个人的住处往往最能体现一个人的性格。 　　粗心的人，家里通常显得乱糟糟；活泼的人，家里装饰大多明艳。 　　就像斯潘塞，他的住所显然是自己一手操办的，每处家具都以自己方便实用优先，没有最新流行的元素； 　　虽然家中书籍资料很多，但摆放整齐有序； 　　家中装饰的主体颜色以复古稳重的褐色为主，但有些小饰品夸张又有趣，与整体格格不入。 　　这些细节能透露出瑞德是一个有条理、冷静、不喜欢跟随潮流，性格中带点叛逆的人。 　　莱恩当然能让自己“成为”一名性格温柔又有点活泼、热爱生活、追求品质的人。 　　他伪装成正常人已经很多年了，不会想要在住所方面露出破绽。 　　这些准备可能仍不够完美——没有人能完全掩饰自己在日常生活中所透露的痕迹——莱恩已经尽可能做到最好了。他没打算找一个朝夕相处的人，这些足够应付偶尔过来的拜访者。 　　斯潘塞除外，莱恩思考一下，他没有指望可以在斯潘塞面前伪装； 　　小时候斯潘塞便能敏锐地揭穿他的面具，更何况现在从事于BAU，莱恩挺有自知之明的。这点小心思，斯潘塞一眼就能看出来。 　　【滴——系统启动中。】 　　【系统启动完毕。】 　　【您有一个新任务：寻找可怜的小女孩菲芘．霍普。】 　　【请选择是否接受，是/否】 　　【任务限时48小时之内完成。】 　　“晚上好，莱恩先生。”系统那个慢吞吞的机械声冒了出现，“这里有一个新任务，你想要接受吗？” 　　莱恩正好铺完被子，便看见一连串的任务信息。他侧躺在床上，收拾了一天，他有些累。 　　“能给我关于这个任务的详细信息吗？”莱恩回忆最近自己需要做的工作，大都完成得差不多，现在挺清闲的。他可以考虑接受任务。 　　“当然可以，莱恩先生。”系统回应道，然后莱恩头脑中显示一小段文字。 　　【在这座城市里，有一位可怜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菲芘．霍普，她离家出走了。现在又冷又饿，需要好心人的帮助。】 　　“呃……” 　　“就这些？没有其他了吗？”莱恩无语地戳一下系统，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呢。 　　“是的，莱恩先生。剩下的信息需要你自己去寻找，如果你接受任务的话。”系统依旧不急不缓，细细道来，“请注意任务有时间限制。你在48小时之内都可以接受任务，48小时倒计时结束，无论任务接受与否，都会自动终结任务。” 　　“所以你不会再提供其他帮助咯？”莱恩不抱希望地问。 　　“我对莱恩先生的专业素养有足够的信心。”系统拍了个马屁。 　　“呵。”莱恩有点被逗笑了，“好吧，我接受。”他在脑海中点击“是”的选项。 　　那一串字符瞬间打散，转眼变成48小时的倒计时。 　　不对，准确的说，是47小时又55分。自新任务跳出来，倒计时便开始了。 　　莱恩看着这个时间若有所思，如果自己没有在倒计时结束后找到菲芘．霍普，她便不需要他人的帮助了。就是不知道，是她的困难会得到解决，还是她再也不会遇到其他困难…… 　　时间很重要，事不宜迟，既然接受了任务，莱恩会尽全力做好。 　　他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号码，发了一个短信。作为一名私家侦探，他总会有一些人脉资源能查找自己想要的资料。 　　在等待消息来的过程中，莱恩起身把剩下的垃圾给丢下楼。他下楼后，特地看了看瑞德的窗户。黑漆漆一片。 　　这么晚了，斯潘塞还没有回来吗？ 　　莱恩有点不放心。他知道晚上的美国有多危险，而瑞德看起来就很好欺负的样子。 　　“你还没有回来，是仍在工作吗？” 　　莱恩发了条短信给瑞德。 　　BAU小组目前处于另一个州，他们一大清早就飞过去了，现在在警察局里收拾好今天查到的资料，准备回酒店睡觉。 　　瑞德受到短信后，有点吃惊，他没有想到莱恩会注意到自己没有回家，还特地询问自己。 　　“嗯，出差了，有新案子，这几天都不会回来。” 　　“注意安全。” 　　“好的。）” 　　“瑞德，你在笑什么？”摩根询问道，怎么忽然间就盯着手机傻笑起来？摩根想起前段时间瑞德朝自己打听送礼的事情，难道…… 　　“你是交了女朋友了吗？”摩根露出一副“被我抓住你的小秘密咯”的神情，“没想到啊，瑞德，你终于长大了。快告诉我，是哪个幸运女孩能捕获我们天才小博士的心。” 　　“你在说什么啊？”瑞德想不明白摩根脑回路怎么突然拐弯成这样，他很无语，“我没有交女朋友，只是和朋友报平安而已。他看见我还没有回去，有点担心。” 　　一旁仍在查看资料的高登听到后，抬头看了瑞德一眼，没有说话。瑞德和摩根聊着天，没有发现高登的视线。 　　特地发短信询问？在半夜还能惦记你有没有回家？摩根才不相信瑞德所说的话呢，他又不像瑞德，没有谈过恋爱。 　　摩根没有揭穿瑞德，毕竟小博士现在看起来有点恼羞成怒。 　　这样看的话，瑞德是还没有追到人吗？有意思。摩根暗暗地想，难得能看到小博士追女孩的全过程，摩根很惊喜，他曾经以为他不会有这种机会呢。 　　“好的。我知道了。”摩根点头表示明白，他冲瑞德使了个“你懂的”眼神，“你知道的，瑞德，我的嘴巴可是很严的。要是你有什么问题——任何问题，都可以询问我，我保证不会告诉第三个人。” 　　“额，谢谢？”他能有什么问题？摩根到底在想怎么啊？瑞德完全搞不明白。 　　—— 　　第二天早上，莱恩才收到关于这座城市里所有“菲芘．霍普”女孩的信息。 　　59个“菲芘．霍普”，莱恩看着电脑中的名单。人数太多了，需要筛选一下。 　　莱恩把5岁以下，15岁以上的菲芘．霍普排除名单，太小的孩子一般不具有离家的能力，要是失踪了，肯定会闹得全城皆知。 　　现在正值暑假，不能从学校那边调查学生出勤问题。 　　莱恩回想系统给出的信息，“寻找菲芘”、“需要帮助”。 　　孩子如果离家出走，无论什么原因，正常情况下，在找到孩子之后，都会要求送孩子回到家长身边。 　　但这个任务没有任何关于“送菲芘回家”的字眼。 　　看来可怜的菲芘，要么没有家人，要么她的家人非常糟糕。 　　菲芘是自己主动离开的，就算她现在“又冷又饿”，她依旧没有回去。她应该有一定的自主能力。并且没有其他人能依靠。莱恩在心理判断。 　　他再次输入筛选条件，排除那些父母双全、家庭和睦的“菲芘”们。再排除家庭富裕、就算离家出走也不会饿到自己的“菲芘”。 　　现在只有5个菲芘在名单上。 　　莱恩记录下这5个菲芘的地址，打算一个个去查看菲芘是否还在家。 　　还好我买了车，不然今天不一定能查看完。菲芘们住的地方相差得有点远。 　　下午两点，汉堡店内，莱恩正在解决他的午餐。 　　他喝了一口可乐，把第三个名单上的菲芘．霍普划掉。 　　现在只剩下两个菲芘还在名单上。距离最近的那个菲芘，离这家汉堡店不到两条街的距离，那里的居民区可不太好。 　　不至于横行，但房价低廉，吸引各种社会底层人士聚集，警察有时候也难以管理。 　　莱恩把吃完的包装纸收拾好之后，离开汉堡店，前往菲芘目前的住处。他有种预感，这个菲芘就是任务里向他人求助的菲芘．霍普。 　　作者有话说： 　　被你们热情所感动，日更到6号吧！（而且我已经写完第四案有点寂寞，非常寂寞，太寂寞了，点烟； 　　Ps．注意到了小博士的表情包了吗） 第10章 第二案 寻找 　　看我怎样花式演戏 　　“咳咳……” 　　莱恩敲着略显破旧的大门。眼前的房子看起来多年未修，墙缝里有苔藓被清理的痕迹。 　　看来这家的主人虽然贫穷，但仍然精心护理，勤奋打扫，院子里的草坪整整齐齐，看不见一丝杂草。 　　门被一位身穿长袖、面色阴沉的女人打开了一条缝。 　　“你是谁？有什么事？”她声音嘶哑地问，面露警惕地打量莱恩。 　　“你好，请问你是菲芘．霍普的家长吗？”莱恩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他开朗地介绍，“是这样的，前几天，菲芘捡到我的钱包，并且分文未取还给我。她真是一个诚实的好女孩儿。 　　我当时应该过来，好好感谢你们。正是你们的教导，菲芘才有如此优秀的品格。可惜当时我得赶去上班。今天我特地赶过来，想要好好感谢一下菲芘。” 　　“请问菲芘在吗？”莱恩抬手示意提着礼物的袋子，“我想亲手把礼物交给菲芘，她这种助人为乐的行为值得鼓励。” 　　女人听到莱恩的一番话后，脸色瞬间拉下来，黑的吓人。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你马上离开，不然我就要报警了！”她的声音像蛇一般，更加嘶哑。 　　她想立即关上门，但莱恩动作迅速地抵住。 　　“这里不是菲芘的家吗？我记得她说的是这个地址啊。难得我记错了？”莱恩笑眯眯地询问，似乎他真的很困惑。 　　女人用力关门，却怎么也抵不过莱恩的力气。她的手臂上的衣服因为拉扯着大门而不小心揭露出遮盖的皮肤。一片又一片的青黑色伤痕。 　　她开始浑身颤抖，低吼道：“住手，你这个骗子！我要报警了！” 　　“菲芘、菲芘！你在家吗？我给你带来了礼物。”莱恩冲着门缝大喊。 　　“闭嘴！闭嘴！” 　　“看来她不在家啊，我来得不是时候，真可惜。”莱恩面露失望，“好吧，下次我再过来感谢她。” 　　莱恩把手中的袋子给那个女人，却被气急败坏的女人扔出去。 　　然而女人的力气似乎很小，看起来竭尽全力去扔，也只不过丢到半米外开。 　　“滚！”她看起来气疯了。 　　莱恩打量着这个看似气愤到发抖、实则深藏恐惧的女人，把抵住门的手臂放下来。 　　他最后向着女人微笑挥手，告别道：“再会啦，拜拜。” 　　“嘭！”门被大力的合上了。 　　莱恩捡起被丢弃在地下的袋子，他缓缓地朝外走去。离开时，莱恩能听见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严厉地询问。 　　“外面是谁？怎么聊这么久？” 　　“一个推销员，他太烦人了。”女人的声音强压颤抖。 　　里面始终没有小孩子的声音传出。 　　看来这就是菲芘．霍普的家。 　　莱恩回到车上，仔细地翻看这位菲芘的详细信息。 　　菲芘．霍普，今年14岁，金发碧眼，样子很是可爱。4年前，和家人一起出门旅游，遭到车祸，只有她一人幸存，父母和比她小3岁的弟弟都死于那场车祸。 　　之后被送到小姨家，也就是目前这家人抚养。 　　莱恩看着照片中笑容灿烂、眼神明媚的小女孩。这张照片于4年前，是菲芘过生日时拍摄的。 　　照片里的菲芘和一群小孩子欢喜玩乐，旁边的大人们拿着礼物和蛋糕。画面定格在大家最开心的一刻。 　　那时候，菲芘有爱她的爸爸妈妈和弟弟在身边，家庭幸福美满。菲芘在这种充满爱的环境中长大，性格非常活泼友善，拥有很多朋友。 　　资料下方还有一张菲芘初中入学的照片，瘦小，身体弓耸，脸色呆滞，双眼无神。 　　失去至亲的痛苦，让她变得很阴郁，在学校从不和别人说话，也失去了所有的朋友。 　　或许她遭受的痛苦不止于此…… 　　莱恩冷静地思考着，那张美好的生日照片里，没有菲芘的小姨身影。 　　莱恩观察菲芘小姨住所的附近，等了一段时间后，换了一件更符合当地的破洞衣服，贴上假胡子，下车去询问附近的邻居。 　　居住在这里的人都很警惕，现在快要天黑了，他们往往随便应付说不知道，便急忙关上门，很难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这可不行啊，莱恩紧缩眉头，现在倒计时已经过去18小时，不能浪费一分钟。 　　忽然，他看见附近有位拾荒老人正在搜索垃圾箱里的垃圾。 　　这里人流复杂又有独特的规矩，外人难以介入。 　　通常来讲，这些独特的规矩包括处理垃圾桶里的废品。 　　每条街的垃圾桶都由“专属人员”定时定点处理。 　　莱恩曾经为了调查，做过一段时间的流浪汉，他对这些颇有了解。 　　莱恩走向那位拾荒老人。 　　“嗨，老头儿，向你打听一件事。”莱恩双手插兜，摇头晃脑，一副年轻人精力充沛要找茬的表情，“那边那家，他家是不是有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小女孩儿。” 　　“你打听这个干吗？”老人慢悠悠地反问，手里还不断翻找垃圾。 　　“前几天，有一个傻逼男的，带着一个小女孩儿划了老子的车。跑得真他妈快，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 　　莱恩挥拳，冷哼嘲讽道，“等我找到那男的，看我不打断他的手。” 　　“那你可能找错人啦。”老人显然很有兴趣，他见过太多次这种年轻人冲动犯混的样子，但每次都乐此不疲，“那家的孩子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你他妈别骗我。之前我还看见那个女孩一个人跑出来。” 　　“呵，我就说你认错人了。这几天她都没有出过门。之前都是她出来倒垃圾的，但我已经3天没有见过她了。” 　　老人对那个小姑娘印象深刻，他不由得叹气，他很清楚那家人的货色，他活了那么久，对这些事情已经感到麻木了。都是可怜人，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莱恩仍面露怀疑，但老人不再说话，只是慢慢地束紧口袋，边叹气边离开了。 　　离开了至少3天吗？莱恩看着老人远去的身影，皱眉思考。 　　这就难办了，路过的行人就算看见过菲芘离去的身影，估计都对此毫无印象。 　　莱恩又一次回到车上，这次他打开地图，推算一名14岁的孩子，独自一人能去的地方。 　　离这里不远的流浪者聚集地，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那里非常混乱，充满吸/毒人员、妓/女还有不能生活自理的乞丐，对于一个四处流浪、随时会被好心人发现报警的孩子来讲，那里是最好的藏身之所。 　　同时也是最糟糕的藏身之所。 　　莱恩发动车子，先去一趟二手衣店。晚上去聚集地，得做一个更好的伪装才行。 　　晚上，莱恩身穿泛黄的宽松白色长T恤，普通的工装裤显得又破又脏，一双沾满泥土灰尘的鞋子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他把车停在远处，步行到聚集地。 　　聚集地是名副其实的“贫民窟”，黑漆漆的街上，只有两三盏路灯工作，前几天下的雨混杂泥土，显得泥泞不堪，地面上的垃圾到处都是，角落里有许多带血迹的棉团，还有一些针头，明显使用多次，弯曲得不像样。 　　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直接躺在路上，一动不动，身上盖着纸盒，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更不清楚他们是不是已经死去，这里没有人会在意。 　　现在的天气，晚上降温快，比白天冷多了。然而附近有许多穿着暴露的女子，看起来完全感受不到温度的下降。 　　平时，她们喜欢独自一人，招揽客人。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们聚齐成团，至少两三人聚集在一起，一同游荡，寻找生意。 　　莱恩注意到这个奇怪的现象，瞄了几眼，没有放在心上。 　　其中的一位看到莱恩的视线后，犹豫了一下，抬手比划一个数字。莱恩摇头拒绝，快步离开。 　　莱恩显然对这种地方驾轻就熟，他迅速又不引人注目地融入了当地的环境中。 　　首先，得找到这里的“管理者”。 　　莱恩找寻一圈后，来到一个胡子耷拉的男人身边，他穿着明显比其他人要好一些，正在火盆边上吃着晚餐。 　　没等莱恩靠近那个男人，周围就有几个人站在莱恩面前，阻止他的接近。 　　“我想、我想请求你帮我找一个人。”莱恩缩着头，唯唯诺诺地低喊，他看起来很害怕这些人，“我可以、可以给你钱，我有钱。” 　　他慌乱地从裤兜中拿出破旧的纸币。 　　“找什么人啊？”男人点着从莱恩手中抢过来的钱，感兴趣地问。 　　“是一个小女孩儿，今年14岁，她的名字叫菲芘．霍普。”莱恩打了个哆嗦，他颤抖着拿出一张揉皱的打印照片，展示给男人看。 　　“她离家3天了，有人说在这里看见过她。拜托你，请你一定要找到菲芘，她还那么的小。”莱恩哽咽道，因担忧悲伤，身体都有些颤抖了。 　　男人不为所动，他翻动着菲芘的照片后，从头到脚地打量莱恩。 　　“女孩儿很漂亮嘛，孤身在外，的确危险。”男人点头，似乎打算接受莱恩的请求，然后脸色一变，挥手示意。 　　在旁边一直站着的人，立即压住莱恩，把他从头到尾的搜了一遍。 　　莱恩想要挣扎，无奈一人难敌四手，被按在地上不能动弹。 　　那些人抓住他的手臂，掀开袖子一看——淤青的皮肤中有一排针孔，针孔密集的地方皮肤已经泛黑了。 　　一看就是一个资深的瘾/君子。 　　男人这才放松警惕，让手下放开莱恩。 　　“你和照片上的女孩是什么关系？” 　　“她、她是我的妹妹。”莱恩挣扎地想要爬起，却因为虚弱，无力支撑，又跌在地上。 　　“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莱恩终于难忍担忧害怕，哭了起来，边抽泣边后悔地哀求，“如果不是她想要来找我，她也不会离家出走。求你了，她是一个好女孩儿，她成绩优秀又聪明，将来一定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好了，闭嘴。哭得我头都疼了。”男人挥手叫了一个人来，把照片给他，“去打听一下，找到人就直接带过来。”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莱恩（完全不知道已经被看破一切）：奥斯卡欠我一个小金人。 　　注：菲芘是被她的小姨收养的，因为欧美那边没有姨夫等称号，所以统一用叔叔、阿姨称呼。这点比较重要哦。 　　Ps，又来吐槽了。跟你们讲，存稿是必须的，每写出一件案子就必须修修修，不然bug多到连我都看不下去，尴尬。昨天又修了一遍第四案，和我原来定的大纲完全不一样……唉…… 　　Pss，快看封面终于换了，我自己画的哈哈哈，有点丑（好丢脸 第11章 第二案 认知障碍 　　啊，亲爱的快来帮帮我吧 　　很可惜男人-乔森-的手下没有找到菲芘。 　　有人的确在一天前看到菲芘，她当时怀里紧紧地抱着一条狗，口中不断呼唤它的名字，那条狗看起来很虚弱。 　　在这种地方，快要死去的狗代表着一顿大餐，特别是它的主人只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 　　菲芘似乎察觉到了周围不怀好意的目光，她抱着怀里的小狗，飞快地跑走，不明去向。 　　菲芘应该是离开了聚集地，不然乔森的人不会找不到她。 　　线索又断了，莱恩很伤脑筋。他离开乔森一群人后，沿着菲芘最后出现的地方，开始寻找。 　　他花了一晚上，把聚集地附近找了一遍，没有收获。 　　第二天早上，莱恩回到家时，倒计时上显示只剩下28小时。 　　当莱恩打开大门，正好遇见刚回来的瑞德。 　　“你不是说要过两天才能回来的吗？” 　　“这次案子前期当地的警方处理得不错，我们很快就解决了。”瑞德回答到，他没有想到在大清早时就能遇见莱恩，他看起来一夜未归？ 　　“你是，出去工作？有新的委托？”瑞德有点迟疑，莱恩现在形象可不太好，穿着破旧的衣服裤子，还湿漉漉的，头发上都能看得见泥土。 　　“嗯，刚刚回来，寻人任务，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莱恩打了个哈欠，眼角有泪滴溢出，显得他整个人困倦迷茫，没睡醒一样。 　　有点可爱。瑞德在心里想。 　　“你先回家休息吧。”瑞德有点犹豫，他不知道接下来的话，会不会让莱恩觉得他干涉过多，“嗯，要是，要是你需要帮忙，可以来找我。” 　　他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莱恩在某些时候，需要更直白的言语，才能让他明白可以找其他人求助。 　　莱恩面对关系亲近的人时，总是不知道如何维持关系的远近，这一点，反而瑞德比莱恩做得更好。 　　莱恩停下推门的动作，他面上带点惊讶与恍然，之前他确实没有想到可以去找斯潘塞帮忙。斯潘塞现在在FBI工作，当然有更好的资源。 　　“谢谢。如果遇到麻烦，我会向你求助的。”莱恩对瑞德表示感谢，接着他皱起眉来，他也注意到瑞德的疲惫，“斯潘塞，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你熬了一天，对吧。” 　　莱恩在洗澡前，请人帮忙调查聚集区里面和附近的监控，虽然聚集区里面的监控差不多都被流浪汉砸干净，但也许有一两个能幸存呢。 　　视频没有那么快能传过来，莱恩正好在等待的时候补一下眠。 　　几个小时后，莱恩被电脑上的提示音所惊醒，他立即点开一看。 　　聚集区里的视频监控果然全部被毁害了，没有例外。但聚集区附近的监控中，出现了菲芘的身影。 　　她看起来不太好。身上穿着不知道哪里来的，不合身的破烂长袖，整个人都脏兮兮的，那头漂亮的金发似乎被用力扯了一部分，又乱又脏。 　　菲芘的怀中果然还抱着那条奄奄一息的狗，看起来品种像是边牧。 　　小狗肚子上沾满了血迹，仔细一瞧，它的肚子被划开一条口子，脖子上也有被人踩的痕迹。小狗半睁着眼，艰难地喘气，它仍在努力的活着。 　　视频里的菲芘，从垃圾桶里捡来一小块面包。她只吃了一口，便把剩余的面包全部喂给小狗，她在竭尽全力地让小狗活下去。菲芘轻轻地哄着小狗吃东西，嘴里不断地叫着“泰勒”。 　　“泰勒”，莱恩读出菲芘口中的话，泰勒是菲芘弟弟的名字，他在4年前已经死去——那场车祸的结果。 　　菲芘喂完小狗后，立即抱着小狗离开。她很警觉，一直观察四周，稍有动静便抱紧小狗，准备随时离开。 　　这几天的流浪生活，教会了菲芘如何保护好自己和她的“泰勒”。 　　她的眼神不再死气沉沉，而是充满坚定。她看起来像是重新找到自己活下去的意义，充满玻璃般易脆的希望。 　　莱恩逐一检查其他的监控，可惜再次没有找到菲芘出现的身影。 　　看来菲芘仍在聚集区的那片区域，只不过处于边缘地带，她娇小的身影一旦藏起来，很难被人找到。 　　莱恩有点怀疑菲芘的心理出了问题，她小心爱惜地保护那条小狗，并且像与人交谈一般，和小狗说话，还给小狗取名“泰勒”，这显然有点不对劲。 　　心理分析这方面，莱恩只懂一点皮毛——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的心理问题呢。所以他也不是很确定菲芘是否出现精神异常。 　　莱恩思考一下，决定还是求助瑞德。 　　莱恩在敲门前，有点担心自己吵到瑞德。 　　他工作了一天，应该还没有醒吧。 　　莱恩轻轻地敲了一下门，还好瑞德听见了，他打开大门，看到手端着早餐的莱恩。 　　“上午好啊，斯潘塞。我想着你刚醒，肚子应该饿了吧。”莱恩走进去后，把散发着香味的早餐放在饭桌，“这几天我没来得及买菜，所以简单做了点早餐，你先垫一下肚子。” 　　“好的，谢谢。”瑞德止不住嘴角的笑意，莱恩总是那么周到，那么会照顾别人。 　　莱恩一边看着瑞德吃早餐，一边向他介绍关于菲芘的事，并且等瑞德吃完后，把监控视频给瑞德看。 　　他们俩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脑中的录像。由于电脑屏幕有点小，两人的身体不自觉的靠近，头几乎要碰到对方。两人却毫无察觉。 　　瑞德看完监控录像和菲芘的资料后，紧缩眉头，他又点开视频，仔细地观察菲芘的举动。 　　“我觉得，你的判断没有错，菲芘的确出现了精神异常——她把那只小狗当成了她的弟弟。” 　　“什么意思？那只小狗是她心中的弟弟的化身吗？”莱恩似懂非懂，总觉得自己理解好像有点误差。 　　“不，不是单纯的心理慰藉。”瑞德叹了口气，他为这个女孩的遭遇感到忧虑，“更确切的讲，在菲芘的眼里，小狗的形象不是小狗，而是她的弟弟泰勒。” 　　“你看这里，菲芘抱着小狗的姿势，她用手托着小狗的前肢和后腿，她完全可以把整只小狗搂抱环起，但她却选择这种常用于抱比自己小的人的方式。 　　这种姿势对小狗来讲，脊椎会很难受，更不利于它的伤口愈合，那只小狗一直在微弱地挣扎，它很痛苦，但菲芘没有意识到。” 　　“还有，菲芘把有劣质奶油的面包分给小狗吃，而不是旁边其他流浪狗吃剩的残羹剩饭，这明明比人造奶油更合适小狗吃。” 　　“最后一点很重要，菲芘哄小狗吃面包时的语气和用词，完全是把对方当成一名人类。” 　　“菲芘出现了严重的认知障碍。”瑞德最后判断道。 　　“认知障碍？这么严重吗？”莱恩听了解释后，也开始皱眉，“我以为菲芘只是把那只小狗拟人化，当成精神寄托。” 　　“小孩子出现把玩具当成正常人的现象，通常处于2-7岁，这段时期孩子对世间充满好奇，想象力飞速发展，对现实与幻想往往分不清楚。但菲芘已经14岁了，她知道动物和人类的区别。”瑞德摇头，解释道。 　　“这种病理情况的出现，我担心是菲芘精神崩溃的前奏。你之前有提到，她现在的监护人有家暴现象？” 　　“没错，是菲芘的叔叔。”莱恩点头，他继续补充，“菲芘的小姨完全不敢反抗她的丈夫，并且她对菲芘有一种奇怪的恐惧与歉意，我怀疑菲芘的叔叔有虐待菲芘的行为，且她的小姨知情，帮着隐瞒。” 　　瑞德听后，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他很是愤怒。他能听懂莱恩言语中的暗示。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菲芘。”瑞德很担心，“那条小狗活不长了，菲芘会在“泰勒”又一次离去后，彻底崩溃的。” 　　—— 　　冷，好冷。 　　为什么现在明明是七月份，却还是那么冷。 　　菲芘把怀中的弟弟抱得更紧，她害怕冷风吹得泰勒感冒。 　　上一次她带泰勒出去玩时，没有注意添加衣服，泰勒回来就发起了高烧，躺在床上两天。 　　她很愧疚，想要逗笑床上病恹恹的弟弟，让他更轻松些。 　　泰勒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很给面子的笑了起来，然后还在她的脸上亲了亲，说：“幸好菲芘你没有生病。” 　　她的弟弟是一个小天使。 　　菲芘在被囚禁的那一晚，经历了无数次重复的噩梦之后，她见到了泰勒。 　　见到泰勒的第一眼，菲芘就知道，泰勒是一位从天堂下来的小天使。 　　泰勒没有抛弃她，她的父母没有抛弃她。他们没有留下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徘徊在地狱般的现实世界中，而是让泰勒下来继续陪伴她，把她带回到他们的身边。 　　虽然因为之前的遭遇，她有段时间痛恨她的家人，为什么把她抛弃。 　　但现在她原谅了他们。 　　泰勒来接她回家啦。 　　“泰勒，你要喝点水吗？”菲芘把矿泉水瓶对准“泰勒”的嘴巴，想要喂他一点水喝，却被“泰勒”不小心用手一扫，瓶子掉在地上，水撒一地。 　　“坏孩子，你不喝水怎么好得起来，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菲芘无奈地说。她轻轻摇晃，哄着“泰勒”，之前她就是这样哄泰勒睡觉的。 　　菲芘看着怀中的“泰勒”已经熟睡，她便放轻动作，把他放在铺好的垫子上。 　　菲芘轻抚“泰勒”的头发，悄悄地说：“你放心，弟弟。我不会让你继续受伤的，我会保护你的。” 　　作者有话说： 　　注！菲芘心理问题，是我瞎编的，不要当真 第12章 第二案 找到（改bug) 　　菲芘：为了泰勒，她什么都能承受。 　　倒计时6小时。 　　瑞德和莱恩再次来到聚集区附近。 　　“根据聚集区的人口分布和建筑设计，还有菲芘离开的方向，聚集区东区那片荒地是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瑞德摊开地图，点了点聚集区附近的某处位置。 　　那片荒地环境非常差，之前是一家化工制作厂，后来发生了爆炸，还被查出化学污染超标，之后制造厂被查封，至今无人承包。 　　时间长了，各地的垃圾也往制作厂扔，造成的污染更为严重。 　　再落魄的流浪汉也不会来附近这一带，既没有食物，也没有值钱的东西，呆久了还会有生命危险。 　　莱恩抬眼看着眼前的荒凉景色，数不清的苍蝇飞舞，一团又一团，嗡嗡一片，这里的杂草长得并不茂盛，稀稀疏疏，夹杂着看不清原样的垃圾。 　　远处的厂房被土拨和垃圾堆遮得半掩，影影绰绰。 　　现在正是傍晚，经过一天的太阳洗礼，蒸发的水气与腐烂的气息混合，闻起来十分恶心。 　　一眼望去，除了苍蝇，见不到任何动物，连食腐的鸟类和流浪的野狗都不会来这里觅食。 　　这种地方，但凡来过这边的人，都不会怀疑有人会藏着这里，看起来就不是人住的。 　　莱恩拿出刚刚买的口罩与手套，递给瑞德。 　　“幸好现在还没有彻底天黑，能看清路。”莱恩戴上口罩，嘱咐道，“注意点，斯潘塞，小心针头。” 　　瑞德点了点头，也做好防护，这里环境的确太差，不得不处处小心。 　　瑞德打量着四周，他在观察这一大片区域，哪里适合藏人。 　　首先，厂房虽然最适合住人，但那里大门仍然锁着，以一个小孩子的能力，是很难攀岩高高的铁栏杆的，更别说带上一只受伤小狗。这个地点最先排除。 　　其次，这里地形复杂，垃圾众多，一不小心就会被划伤，所以菲芘不会深入这片区域，她更可能在附近边缘，找一个外面的人看不见的视角躲藏。 　　一个小土坡。瑞德在心里判断，前方有垃圾和泥土遮挡视线，抵御寒风，后方就可以休息躲藏。 　　“我们先在附近找一下，重点寻找那些小土坡。”瑞德提醒莱恩。 　　莱恩点头回应，显然他也明白菲芘可能隐藏的区域。 　　他们两人开始分开寻找。傍晚，太阳火辣辣的余威仍在，没有一丝风吹过，天气很沉闷。 　　莱恩跨过一堆又一堆腐烂的垃圾，他已经进入比较深的区域了。他仔细听着附近的声音，搜寻菲芘的踪迹。 　　忽然，他眼角余光扫到些东西。 　　莱恩停下脚步，认真地打量着侧前方的土坡。一片属于菲芘的衣服挂在垃圾上。 　　莱恩顿时放轻呼吸，悄悄地走过去，他的脚步像猫一样轻且无声。 　　走进那个土坡后，莱恩皱起眉来，他没有听见呼吸声。 　　果然，翻过去后一看，的确空无一人，只有菲芘的一片残衣，还有菲芘铺在地上的垫子。 　　莱恩打量着这片区域，这里看起来像是菲芘曾经潜藏的地方，被收拾的比较干净，没有杂草和垃圾，地面还有菲芘躺着的痕迹遗留。 　　莱恩叫上另一边搜寻的瑞德。瑞德很快便赶了过来。 　　“菲芘看起来刚刚离开。”莱恩指着地面上留下的面包，这么热的天气下，面包如果晒了一天，是不会还这么软的，“她离开得很匆忙，食物都没有来得及带走。” 　　“菲芘不是自己主动离开的。”瑞德仔细观察那片衣服后，又查看了衣服附近的垃圾碎片和泥土的脚印，“她在逃跑，有人在追她，你看，这里有她划伤的血迹。” 　　莱恩顺着瑞德的指引，也看见碎片上残留的点点血迹。他的脸孔变得严肃起来。 　　“斯潘塞，我们需要报警。” 　　“来不及了，菲芘刚刚离开不久。我们现在还能追上她的行踪。”瑞德摇了摇头，他推敲着脚印的方向，“天快黑了，警察赶过来后，就很难找到菲芘了。” 　　莱恩看着瑞德紧缩的眉头和坚定的眼神，摸了摸后腰的枪。 　　“你能推测是什么人追着菲芘吗？还有大概方向。” 　　“是一个人、不对，是两个人。后面还有一个人的脚印。他们往荒地深处跑了。”这里脚印凌乱，隐隐约约，看不清楚。但瑞德还是能勉强认出来。 　　“两个人吗？”莱恩有点吃惊，他思考一下，说，“我先去追他们，你留下报警，等着警察一起搜索。” 　　“莱恩？”瑞德很惊讶，他并不赞同这个安排。 　　“斯潘塞，这样的安排最好。”莱恩平静地分析，“首先，我们并不知道追着菲芘的男人是否危险，而你并没有自保能力。其次，这里地形复杂，坑坑洼洼，要是跑起来，没有经验的人很容易受伤，尤其是晚上。最后，警察需要有人引领进来，不然他们很难找到地方，你最适合不过了。” 　　瑞德脸色更差了，他知道莱恩的话是对的，但他还是不开心。 　　“我好歹是一名FBI。”他低声嘟囔。 　　“正是因为你是一名FBI，所以你报警会更有用，他们不会轻视你的推论。”莱恩继续劝说瑞德。 　　“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瑞德还是同意了莱恩的意见。他有点后悔没有听摩根的话，老是逃避格斗训练。 　　回去以后，一定要叫摩根帮他提升自己的武力，瑞德暗暗地下定决心，至少把自己射击成绩给提升。他不想再看见莱恩孤身涉险，而自己却帮不上忙的情况。 　　商量要怎么样留下标识给瑞德指路后，莱恩很快就沿着痕迹，追了上去。 　　这个乱糟糟的地方，很难留下脚印。但莱恩作为一名侦探，当然具有基本的专业素质，他根据沿路的痕迹，很顺利地跟在三人后面，寻找他们的身影。 　　慢慢地，他来到一片凌乱的地面中。莱恩仔细查看一下，发现这是两个人打斗的痕迹。由于地面的脚印破坏严重，无法分清楚他们到底从哪个方向离开。 　　情况看起来很糟糕，不知道菲芘有没有牵涉进来。 　　莱恩在周围走了一圈，终于在角落中发现一串小脚印。 　　他在给瑞德留下记号后，立即追了上去。 　　此时的天，已经彻底黑了。 　　瑞德同时也等到了警察。 　　“这边，警官。”瑞德挥手示意，“我的同伴已经追上去快1个小时了，他在路途中会给我们留下标记。” 　　“好的，瑞德警长。我们带来了警犬，请问你有关于菲芘的东西吗？”一位男警官询问道，他身后有一名警官手里牵着一条黑色警犬。 　　瑞德没有心情去纠正警官的错误称呼，他把菲芘留下的垫子给警官们，只想要他们快点找到菲芘和莱恩。 　　—— 　　莱恩已经很深入这里的垃圾区了。他愈发小心。由于天黑看不清路，他拿出准备的手电筒，搜寻着附近。 　　“菲芘，菲芘你听得见吗？”莱恩低声呼唤菲芘的名字，他特地把声音变得温柔轻声，以免菲芘感受到威胁。 　　“菲芘，我是来帮助你的。菲芘你知道的，“泰勒”需要治疗，我可以帮助你们。”莱恩停顿一下，又补充道，“我是一名医生。” 　　“菲芘，如果你能听见的话，请一定要相信我，我可以帮助你治疗“泰勒”。” 　　…… 　　终于，在莱恩锲而不舍的呼唤下，他听见菲芘的回应。 　　“你真的能治好泰勒吗？”菲芘弱弱地询问，听起来既警惕又充满希望。 　　莱恩立即转向出声的方向，他没有贸然靠近。 　　“你得先给我看看“泰勒”的病情。”莱恩柔声道，“我会尽我全力。” 　　“你可以先出来吗？让我看看你们。” 　　菲芘犹豫了一下，她很害怕，她刚刚看见了很糟糕的画面，她现在整个人还在发抖。 　　可是，“泰勒”的呼吸声越来越慢了，她几乎听不到它的呼吸声，菲芘更担心她的弟弟。 　　菲芘慢慢地走了出来，她的左手还护着怀中的小狗。她的形象更糟糕了，瘦得不成样子，身体有大量跌倒划伤的痕迹，右手前臂不自然的扭曲着。 　　莱恩把手电筒朝下照射，他半蹲着，耐心地等待菲芘的接近，以显示自己的无害。 　　“菲芘，可以给我看看“泰勒”吗？”莱恩又一次轻声重复。 　　菲芘抿着嘴，把小狗递给了莱恩。 　　“求求你，一定要治好他。”菲芘强忍悲咽，舍不得“泰勒”离开她的怀抱，满怀希望地盯着莱恩的动作。 　　莱恩小心翼翼地接过小狗，他检查了一下小狗的身体，眼睛微微一变，长长的睫毛正好掩盖他眼中的变化。 　　““泰勒”的情况有点糟糕。”莱恩柔声地说道，他的声音显得坚定且专业，很难不让人信服，“它急需去医院治疗，菲芘，我们需要马上去医院。” 　　菲芘听后，面露慌张，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没关系的，菲芘。我是专门来帮助你的，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的身份。” 　　莱恩立即安慰道，他清楚菲芘害怕一旦去了医院，警察和医生就会把她送回到原来的住处。 　　“好。”菲芘低着头，没有犹豫半分，咬牙答应。 　　只要能救泰勒，她什么都能承受。 　　作者有话说： 　　菲芘其实很聪明的。 　　改bug，把“大量血迹”删了。 第13章 第二案 梦的破碎（抓虫） 　　我拒绝的那些任务中，有人因此死亡吗 　　莱恩抱着晕过去的菲芘还有小狗回去时，在半路上正好遇见警察们。 　　“这边，快、快。”一名女警官向同伴喊道。 　　警察的手电筒的光，打到莱恩眼睛上，他不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你就是莱恩．布朗吗？” 　　“对，没错，他就是莱恩。”没等莱恩回答，瑞德便跑过来抢答道。 　　瑞德走到莱恩面前，帮他挡住手电筒的光。 　　“菲芘现在怎么样了？你没事吧？”瑞德担心地看着他们俩。 　　“我没事，但菲芘发起了高烧，现在已经晕过去了。她需要马上去医院。”莱恩回答道。 　　菲芘在半路时，忽然倒地。莱恩抱起她的时候，才发现她浑身发烫，发起了高烧。就算昏迷倒地，菲芘的手始终抱紧呵护小狗。莱恩便把她们一起带走。 　　瑞德听到后，立即嘱咐身后的女警官：“你们继续搜查，我先送他出去。” 　　接着瑞德转头对莱恩说：“我之前叫了救护车，现在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我们赶紧过去。” 　　两人快步向外离去，剩下的警察们仍打着光搜寻着。 　　“你们还需要找什么？追菲芘那两个人？”莱恩询问他旁边帮忙打灯照路的瑞德，“我之前跟着他们的行踪，跟到一半，发现他们有打斗的痕迹，就在前方不远处。然后痕迹就消失了。我没有接着追寻。” 　　“我们也发现了那个打斗的痕迹。现在我们在搜索另一个人。”瑞德回应道，“我们找到一具男人的尸体。” 　　尸体？莱恩挑了挑眉，意料之外啊。 　　他们两人很快就回到路边，把菲芘交给医生。医生接过菲芘时，被她的体温吓了一跳，立即给她套上呼吸机，前往医院。 　　“这条小狗怎么样？”瑞德看着莱恩仍然抱在怀中的小狗，它看起来一动不动，瑞德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死了。”莱恩平静地回应。 　　—— 　　菲芘感觉自己在飞，她飞得很高很高，飞越了高楼，飞越了小鸟，飞越了白云。 　　最后，她飞到一个明亮而美丽的地方。那里是如此的漂亮，到处都有圣光的照射，温暖得让人落泪。 　　“爸爸，妈妈，泰勒！”菲芘看见了她的家人，就在她的前方，他们正对着她笑呢。 　　她很是激动，立即追了上去。 　　她拼命地跑啊跑啊，可是怎么也追不上他们。 　　“等等我啊，爸爸妈妈，等等我啊！”她焦虑地哭喊道。 　　她边跑边哭，脚没有踩稳，不小心摔了一跤，等她爬起的时候，她已经看不见她的爸爸妈妈了。 　　“不，不要抛弃我，不要，爸爸妈妈！”她绝望地大喊，把喉咙都要扯破了。 　　“菲芘、菲芘……”菲芘揉眼睛一看，泰勒还在她的前方，等着她。 　　“泰勒！”菲芘不再哭泣，她重新找回了力量，她的弟弟还在前面等着她。她的爸爸妈妈也一定在等她！ 　　她飞快地跑着，一直追着。可是，无论怎么追，也追不上泰勒。 　　最后，泰勒和爸爸妈妈一样，消失在她的眼前。 　　—— 　　莱恩把自己调查到关于菲芘的资料和小狗尸体全部交给警察，之后便和瑞德一起回家了。追查另一名男子的事情，交给现场的警察就够了，不需要瑞德在场。 　　回去的途中，他们选择一家饭店，解决迟来的晚餐。 　　“斯潘塞，轮到你点餐了。”莱恩提醒还在沉思的瑞德，他自从知道小狗泰勒死去后，就一直心不在焉，忧虑重重。 　　“哦，和你一样吧。”瑞德随便应付了事。他拿起手机，起身出去，准备打电话给加西亚，请她帮忙调查菲芘的叔叔情况，“我出去一趟。” 　　莱恩看着瑞德离去的背影，转头对在一旁的服务员说：“他的那一份换掉吧，他不吃的。” 　　莱恩重新帮瑞德点了一份符合瑞德口味的晚餐。 　　等到瑞德回来后，菜已经上来了。瑞德没有发现自己的菜被莱恩换了，反而吃得很开心。 　　他边吃边告诉莱恩关于菲芘的事情。 　　“我请了加西亚帮忙，让她调查菲芘的小姨他们的个人信息，包括领养菲芘后，所有记录在案的信息、医疗档案，还有学校的请假记录。加西亚很快就有了发现。现在她还在深挖信息。” 　　“证据收集齐全后，我会交给儿童福利机构和警察局，让菲芘离开他们。菲芘的叔叔会为他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瑞德坚定地说。 　　“好。”莱恩点点头回应。莱恩的反应有点冷淡，之前他把收集到的证据交给了警察，至于警察会不会注意到，能不能凭借这些证据抓到菲芘的叔叔，其实他并不在意。他已经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 　　莱恩不像瑞德，他的人格障碍，不足以让他为菲芘的未来感到忧心。 　　看着瑞德尽心尽力地为菲芘谋取她应有的生活，莱恩心里微微一动，然而这种动作太过细微，莱恩无法理解。他只是一直看着瑞德那双坚定而明亮的眼睛，久久移不开眼神。 　　加西亚的效率很快，在他们到家前就已经把菲芘的小姨和叔叔扒得一干二净了。同时，还给瑞德带来菲芘在医院最新情况。 　　瑞德接到电话后，脸色瞬间黑得不像样。 　　“怎么了？”莱恩看到后，关心地询问，难道是证据不足吗？ 　　“是医院那边的消息。”瑞德用力地压抑着愤怒，干巴巴地回答道，“菲芘……流产了……” 　　莱恩没有说话。 　　—— 　　回到家后，莱恩躺在床上，系统冒了出来。 　　“莱恩先生，恭喜你成功地完成了任务。”系统在莱恩的脑海中，放了几朵烟花，表示庆祝。 　　“以下是你的奖励，请查收。请注意，这次的卡片是限时使用的，在倒计时结束后，如果还没有使用，会自动绑定离你当时最近的人身上。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放弃奖励，直接销毁它。” 　　【滴——奖励发放中……】 　　【奖励发放成功，已进入寄主的包囊。】 　　莱恩听到系统的介绍后，挑了挑眉，立即点开系统的包囊，里面的东西很少，一眼就能看见新的卡片。他点开仔细查看新卡片的功能，不想再犯第二次错误。 　　【卡片：替身交换之你的痛苦我来承受】 　　【作用：绑定卡片的两人，能在被绑定者感到危险时，持有者与之灵魂互换，替对方承受危险。限时次数为一次。】 　　【时间限制：3年有效期】 　　【使用倒计时：71小时又58分钟】 　　坦白讲，这次的新卡片功能倒很不错，就是名字，一贯的系统风格。 　　自己替别人承受危险吗？莱恩翻看这张卡片，感到一丝好笑。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种甘心为他人付出的能力。 　　他回想了一下身边亲近的人，按照普通人的看法，也就只有斯潘塞能让自己这么付出了。 　　莱恩毫不犹豫地把卡片绑定在瑞德身上。 　　【滴——卡片绑定成功，绑定人：斯潘塞．瑞德】 　　看到卡片绑定成功的提示后，莱恩便不再管这张卡片。 　　他戳一下系统，示意有问题询问。 　　“如果我没有在48小时之内找到菲芘，她是不是就会死去。” 　　“抱歉，莱恩先生，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我只是颁布了一个任务而已，无法预知未来。”系统平静地回答道。 　　“哦，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她会不会死去。”莱恩反驳，他不会被这小小的推辞所打动，“不然你不会颁布这个任务。” 　　“的确有一定概率显示菲芘会在48小时之内死亡。”系统承认，然后它反驳莱恩的说法，“但我所颁布的任务是属于系统内部随机抽取的，与菲芘．霍普是否即将死去无关。并且再次强调，莱恩先生，我无法预知未来。概率并不能预示着人们一定如此行事。人类总是能创造奇迹的，不是吗，莱恩先生。” 　　“最后一个问题，之前你颁布给我，我却拒绝接受的那些任务，有与这次任务类似的吗？“一定概率”下有人会死亡。”莱恩不为所动，他其实在意的是这个问题。 　　“抱歉，莱恩先生，我同样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你拒绝任务的同时，我便把与之相关的档案删除了。” 　　莱恩沉默了很久。最后他又一次嘱咐系统：“下一次你颁布任务时，请明确告诉我，是否因为我拒绝完成任务，会导致死亡情况的出现。” 　　“在“一定概率”下。”他讽刺地补充。 　　“好的，莱恩先生。”系统依旧平静地回应。 　　—— 　　菲芘从梦中醒来时，第一感觉是麻木，不仅是躯体上的麻木，更是梦中怎么也追不上家人的疲惫麻木。 　　陪伴在菲芘身边的年轻女警官发现了菲芘的苏醒，她没有贸然出声，而是等到菲芘逐渐从睡梦中回神，看到她之后，才开始提问。 　　“菲芘，你感觉怎么样了？”女警官轻声询问，她用棉签沾水，涂在菲芘干裂的嘴唇上。菲芘现在还不能起身动弹，只能这样喂水给她喝。 　　“我、我在哪儿？”菲芘嘶哑地询问。 　　“你现在在医院，接受治疗，别担心，你现在很安全。”警官柔声安慰菲芘，她很可怜这位小女孩的经历。 　　医院啊？她还活着啊…… 　　“泰勒、泰勒在哪儿？他没事吧？”菲芘焦虑起来，至少泰勒还在，泰勒能陪着她，拜托了，不要把泰勒也带走…… 　　“泰勒？他不是你的弟弟吗？他不是在……”女警官咽下剩余的话，她看到菲芘绝望的眼神，她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泰勒之前还在我身边的，我抱着他的，我一直抱着他的！” 　　菲芘很后悔，自己怎么能昏过去呢，怎么能放开泰勒的手呢，泰勒那么的虚弱，一定需要自己去陪着他。 　　菲芘开始挣扎起身，不顾一切，想离开这里，跑到泰勒身边。泰勒还在等着她。 　　“不，孩子，你不要动，你身体还没有好，你会受伤的！” 　　女警官很着急，她想按住菲芘，可是菲芘身上没有一处是没有受伤的，她不知道怎么下手。 　　“泰勒，泰勒你在哪儿！”菲芘挣脱女警官的手，嘶哑地吼着，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 　　“好啦，好啦，我知道泰勒在哪，好啦，不要再挣扎了，你会受伤的！” 　　菲芘立即停下动作，她满怀希望地问：“你知道？泰勒在哪儿，他还好吗？” 　　女警官看着菲芘停止挣扎，松了口气，她回忆着之前菲芘的话。 　　昏迷前抱着的，难道是那条小狗吗？ 　　女警官眼神变得悲悯起来，她小心翼翼地说：“泰勒现在很好，它很健康。” 　　骗人。菲芘能识别出女警官的眼神和语气。 　　她又想起之前的梦。 　　她眼里脆弱的希望，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的碎了。 　　作者有话说： 　　Ps，菲芘的遭遇前文有暗示。她目前不会知道自己曾经有过妊娠的事实，这是其他好心人对菲芘的隐瞒保护。再次强调，菲芘的叔叔其实是菲芘小姨的丈夫，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 　　有些细节我没有点出来，比如菲芘一个人是怎么逃出来的，比如她的小姨对菲芘的感情，其实前文有暗示啦，这些也许以后会揭示吧（快看菲芘家人没有出事之前的家庭环境，暗示暗示明示？） 　　Pss．系统有时候真的挺不靠谱的，大多数都是来搞笑的（虽然莱恩并不觉得好笑 第14章 第三案 清道夫（抓虫） 　　新案件：流浪汉死亡事件 　　第二天早上，瑞德打着哈欠来到BAU。 　　“瑞德早上好啊，昨天没有休息好吗？”艾米丽关心地询问。 　　“早上好，我昨天睡得有点晚。”瑞德又打了声很哈欠，他昨晚为了菲芘的事熬到半夜，但这是值得的，他已经把所有证据整合好，交给了警察局。 　　“哦，看来我们的小博士度过了一个非常难忘的夜晚哦。”摩根立即转过身来，打量瑞德。 　　“的确难忘。”瑞德没有接收到摩根的雷达暗示，他回想起昨晚就忍不住皱眉，摇了摇头，把脑海中的东西甩出去后，注意到摩根眼神。 　　“摩根你，你是眼角抽筋了吗？”瑞德有点担心。 　　摩根这次是差点整张脸都抽筋了，原来你一直没有注意到我给你使得眼色啊。啧，看来是自己误会了。 　　艾米丽在一旁捂嘴偷偷地笑。 　　“给你，醒一下神。”艾米丽顺手把身边的小礼盒递给瑞德。 　　“这是什么？”瑞德打开盒子，哦，是自己喜欢吃的牛乳糖，“谢谢……” 　　瑞德拿起一个牛乳糖，拆开吃掉，味道真不错。 　　摩根走了过来，从瑞德手中抢走一颗糖，吃了还吐槽瑞德：“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这么喜欢吃，小心牙疼啊，小博士。” 　　“那你还抢我的糖！”瑞德赶紧把剩下的牛乳糖都收起来。 　　摩根看见后，伸手去抓盒子，假装要把糖全部拿走。然后他们两人便展开了糖果争夺战。摩根还试图把艾米丽拉下战局。 　　“再给我一颗嘛。普兰蒂斯你有点偏心哦，出去玩只给我们的小博士带了礼物，我难得不是你的最爱了吗？” 　　“摩根你从来都不是我的最爱好吗。”艾米丽不上当，她才不会管这两个加起来不到三岁的人之间的战争。太幼稚了。 　　两人的战争就快以瑞德失败为结束时，JJ走了进来，向大家示意。 　　“早上好，各位。有新案子。” 　　圆桌前方，JJ打开屏幕，向大家介绍案情。 　　“昨晚，在华盛顿特区东部，一座遗弃的化工品厂房内，发现了10具尸体。并且在厂房的外面荒地中，找到第11具尸体。受害者都是东部聚集区里的流浪汉。” 　　“前10具尸体的死因，都是受害人因割喉，失血过多而亡。第11具尸体，是被凶手用石头砸死的。死前曾经有过打斗。这一点，斯潘塞比较清楚。” 　　“斯潘塞，根据特区警察局所说，昨晚是你报警才发现尸体的，对吧。” 　　大家听后，一起转头看向瑞德。 　　瑞德拿到JJ发的资料后，其实有点惊讶，他没有想到昨晚那两个人的打斗背后，还牵涉着连环杀人事件。 　　瑞德点头表示昨晚的确是他报警，他翻动着JJ给的资料，向大家述说昨晚的经过。 　　“最后我和警察跟着脚印，在草丛中找到一具男尸。根据尸体还有余温的情况下，我们推测凶手没有跑远。 　　警长又增加人手，搜寻那片区域。当时我以为只是一件偶然争斗事件，所以在找到菲芘后，我便离开了。直到我离开前，他们仍然没有找到现场的另一个人。” 　　瑞德有意无意地把莱恩的存在感忽略，高登还在他旁边呢。 　　“之前我没有想过要进厂房查看一下，是我的失误了。”瑞德有点后悔，他应该早点察觉到的，但当时因为担心莱恩和菲芘的安全，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那里。 　　“不是你的错，在警察搜索厂房前，没人会想到案情如此严重。”霍奇安慰道。 　　的确如此，那里荒无人烟，平时根本没有人会来，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斯潘塞，你觉得菲芘有可能看清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人吗？”高登敏锐地察觉到什么。 　　“我不清楚，我看见她时，她已经昏迷过去了，刚刚才出ICU，我没有时间询问。”瑞德思考着说道，“有可能菲芘看清他们，也有可能没有——当时她的精神情况很糟糕，很容易被惊动，她有可能在听到有轻微的动静后，便直接开始逃跑。” 　　高登点点头表示明白。接着他问JJ：“受害者的具体身份还没找到吗？” 　　“这些受害者大都流浪多年了，是社会边缘人士，他们通常没有亲人，或者被亲人所抛弃，没有工作，四处流浪，很难找到相关的身份信息。” 　　JJ有些无奈地说，“加西亚还在努力寻找中。” 　　事实上，如果不是厂房被警察搜索发现尸体，至今也不会有人发现这些受害者的失踪。 　　“这些流浪者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个凶手看起来并不“挑剔”，只要是流浪汉就行。” 　　摩根看着照片中的受害者，推测道，“我们是要寻找一名“清道夫”吗？” 　　清道夫是指有些心理扭曲的人，认为城市里的流浪者、走毒人员还有是破坏城市的安定繁荣的垃圾，需要被清理。 　　他们亲自动手“清理”这些底层人士，并且引以为傲，认为自己在做“正确”的、有助于城市的事。 　　“妓/女、年老的拾荒人、还有吸/毒多年的瘾/君子，看起来像是“清道夫”所为。这些受害人都在厂房被杀死的，凶手对那片区域很熟悉。附近大概率也是没有监控了。”艾米丽接着说道。 　　瑞德肯定艾米丽的说法，他还在观察照片的尸体，头也不抬：“那片荒地和聚集区内，都没有监控。” 　　“如果是“清道夫”所为，这种人通常会认为这是他的“使命”，不会停止作案，并且很快会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戮，化为杀人机器。” 　　霍奇皱眉说道，“我们需要马上赶到现场，确认到底是不是“清道夫”所为。” 　　“让加西亚尽可能的寻找受害人的信息。”霍奇嘱咐JJ。 　　BAU众人赶到华盛顿特区后，霍奇开始分配任务。 　　“JJ和我去警察局了解情况，高登、摩根和普兰提斯你们去厂房观察现场，有空再去聚集区看看有没有人认识受害人，至于瑞德，你去一趟医院，看一下菲芘的情况现在怎么样，能不能询问她当时是否看见两人的面孔。” 　　霍奇和JJ赶到警察局时，警长贝克还在办公室吃着点心，小警官跑进去提醒BAU的人来后，他才收拾好桌面上的零食，赶紧迎了上去。 　　“你好，你就是霍奇警官吧，我没想到你们能这么快赶过来。” 　　贝克警长身材胖胖的，一看就是不经常健身，他穿着常服，系的皮带都快被大肚子撑破。 　　“你好，贝克警长，叫我霍奇就可以了，这位是我们小组的联络人JJ。”霍奇介绍自己的组员，并且解释道，“我们小组包括JJ在内，一共来了6人。剩下的人现在在现场查看。我们先来警局看一下你们收集到的资料，了解情况。” 　　“哦，哦！好的，你们效率可真高。”贝克警长有点意外，他赶紧把霍奇带到办公室中，把资料给他们。 　　“只有这么一点吗？”霍奇皱着眉头询问，手中的资料薄薄的一层，看起来只有几张纸，“你们有派人去东部聚集区进行询问吗？” 　　“这个、这不还没来得及嘛，我们的人刚刚整理好现场。”贝克警长在霍奇的不赞同的眼神中，有点心虚。 　　“而且，贫民窟那边的人，看见警察就跑，很难找到人了解情况。”他忍不住辩解。 　　要不是报案人为FBI，他其实根本不想管这次的案件，随便糊弄一下就行了。 　　平时在贫民窟，隔一段时间就会因争斗而死人，这点死亡人数，他还不放在心上。 　　霍奇生气了，他看出贝克警长的敷衍，他严肃地说：“已经死了11个人了，警长，你需要重视起来，我们有理由相信，凶手还会下手。你必须马上派出你的人手，去通知聚集区的人注意安全，寻找认识受害者的人。” 　　“我想，你不会想要报纸上出现流浪者持续死亡的相关报道吧，这对你的任职可没有什么好处。” 　　贝克警长被霍奇的警告给吓到了，他终于开始重视这次的案件，配合霍奇行事。 　　—— 　　瑞德来到医院，他正在打听菲芘的情况。 　　“菲芘现在怎么样了？”瑞德出示他的证件，给医生查看。 　　女医生仔细地查看了瑞德的证件后，才回答瑞德的问题，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她见过太多的相似悲剧了，然而每一次都还是让她心疼。 　　“很糟糕，她拒绝与人交流，有自杀的倾向。今天早上她醒来，吵着要找她的小狗，后来大概是想起来她的小狗已经死了吧，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瑞德听到医生的话后，心里一沉，菲芘知道“泰勒”已经死了吗？ 　　“我需要见一见她。” 　　医生不赞同：“她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见人。” 　　“我可以在门外，不接近她。我需要确认她的精神状况。”瑞德解释，“我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我会小心的。” 　　“好吧。”医生最后还是同意了。 　　瑞德隔着病房的门，观察菲芘。 　　尽管有衣服的遮掩，仍然能看见菲芘身上的绷带，她在注射葡萄糖水，据主治医生所言，菲芘拒绝吃东西。医生无奈之下，只能采取这样的办法，让菲芘补充能量。 　　菲芘的精神状况非常糟糕，她的灵魂似乎已经飞离了躯体，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同一个地方，只有缓慢的呼吸声才能看出她仍然活着。 　　瑞德明白，他暂时在菲芘这里问不出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其实，本案我凶手背景人物设定心里都设定好了，结果还是没有用上，不过这样也好，让大家更关心被害人，而不是共情凶手。 第15章 第三案 进行 　　找啊找啊找凶手 　　莱恩早上醒来后，打开电视机观看新闻。他有习惯，每天查看各地新闻，尤其是刑事案件。 　　今天的新闻依旧没有莱恩所需要的东西。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漫长的等待。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灿烂。莱恩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很适合外出。正好自己没有事做，去一趟这边的孤儿院吧。 　　莱恩带上从超市买来的食物和衣服，前往离这边最近的孤儿院。 　　玛丽孤儿院，看来这家孤儿院的创立人叫玛丽。 　　孤儿院的规模比较小，看起来也比较破旧，但这里却很温馨。经常听见孩子们欢快的声音。 　　“谢谢你，布朗先生。你带来的东西真是帮了我们大忙。” 　　院长夫人笑眯眯地感谢莱恩的慷慨，她为了感谢莱恩，特地邀请莱恩参观院里内部的模样。 　　这里的主人很尽职，院内的设施虽然破旧，但都干干净净的，但凡锋利的边角，都有被牢牢地包裹着，孩子们的宿舍是精心装饰过的，天花板是一幅美丽的夜景图，床看上去就很柔软，墙壁上还有许多孩子们的作品，有好看的，也有不好看的，但它们都贴得好好的，没有破损的迹象。 　　孩子们现在正在操场上玩耍。他们跑跑跳跳，互相追逐打闹，旁边有一些大人看管，他们眼带笑意，注视着每个孩子。 　　有些对集体活动不感兴趣的孩子，在树底下看书，或者画画，大人们没有强行要求他们参与活动，而是一视同仁，一同看管着这些安静的孩子。 　　莱恩曾经也是孤儿，他知道这家孤儿院做得比大多数孤儿院要好得多。 　　这种好，不是指物资上的，而是管理员的用心程度。他们真的把孤儿院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对待。 　　菲芘应该很适合这里。 　　莱恩脑海里忽然冒出这句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菲芘，也许是受到昨晚斯潘塞努力的影响吧。 　　菲芘需要一个温暖的家庭安抚她破碎的灵魂。莱恩不知道菲芘会不会被这里的环境治愈，有些痛苦是永远不会停止的。但至少，这是一个让她好起来的机会。 　　莱恩记下院长的联系方式，等到菲芘出院后，可以让瑞德带她过来这边看看。 　　莱恩走出孤儿院时，正好遇见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白色猫咪，两眼对视。 　　猫咪很是热情，看到莱恩就想扑过来。 　　莱恩也很是热情——他立即开门、点火、踩油门一气呵成，飘然而去。只留下一阵尾气。 　　“喵呜。”猫咪看着莱恩毫不留情的背影，它摇了摇尾巴，耳朵都要耷拉下来了，它很失望。 　　—— 　　瑞德离开医院后，他便去了停尸房。 　　既然从菲芘这边得不到消息的话，他准备去查看那几具尸体，之前在照片上看得不太清楚，总觉得有些东西被自己忽略了。 　　停尸房里很寒冷，比外面温度低几度。 　　法医向瑞德介绍这几具尸体的状况。 　　“死者都是流浪汉，凶器是一把大刀，屠夫专用的那种。他们身体素质本来就不太好，再被用刀割破喉咙放血，基本上撑不了多久，尤其是凶手割得特别深。他们走得很快，没有遭受太多痛苦。” 　　瑞德观察着尸体喉咙被割的痕迹，凶手反复地割，或者说是砍了几次，伤痕非常深，其中有一具都快把颈椎给割断了。 　　“这些伤痕，是被凶手打伤的吗？”瑞德指着尸体上泛黑的痕迹问道。 　　法医看了一下，否认瑞德的说法：“不，这些痕迹是长年累月受伤又没有及时救助而留下的痕迹。你知道的，流浪汉安全问题从来没有得到过保障，并且他们总能使自己陷入各种争斗当中。” 　　说完，还叹了口气。 　　瑞德看了眼脸色带点悲伤的法医，没有说什么，继续询问：“那么，受害者身上有凶手施虐的痕迹吗？” 　　“没有，我觉得没有。大多数尸体都有新伤，但看起来更像是与凶手搏斗导致的伤痕。除了脖子上那几道深得可怕的刀痕，没有其他虐待的痕迹。” 　　“那个最先发现的尸体，身上也只有搏斗的伤痕吗？” 　　“没错，这具尸体同样有着大量伤痕，典型的打斗而留下的痕迹，以及各种因长期流离失所导致的病症。” 　　有些尸体已经高度腐烂，很难推测出具体死亡时间。但还是能看出有一定时间规律。大概每隔一个星期，凶手就会杀一个人。 　　瑞德把10具尸体都看了一遍，尤其是脖子上的刀痕，他反复查看。 　　“那个，你们BAU会把凶手抓住的，对吧。”法医虽然知道瑞德在认真地寻找线索，可他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担忧。 　　瑞德停下检查，他抬眼看着法医，犹豫地询问：“你似乎很关心这些流浪者。” 　　法医沉默了，他把眼神移开，看着这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他们在活着的时候，无人问津，艰难求生； 　　死了之后，也差点被彻底掩埋，不留痕迹地消失在人世间。 　　法医能看见瑞德眼中的关切，最后，他还是斟酌地说：“我有一个弟弟，不，是曾经有过一个弟弟。他也是一名流浪者，后来死于街头争霸。在他死后一个月，我们才知道他已经离开人世。” 　　“我很抱歉，让你想起这些。” 　　“没事，已经过去很久了。说来好笑，在我的弟弟流浪街头前，我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人。在我的弟弟他……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们的城市里，还有这么多的无家可归的人。” 　　他自嘲地笑了笑，“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就像路边的垃圾一样，直接跨过就行，又何必费劲捡起来呢。” 　　“所以你才很关注这次案件，因为你的弟弟。”瑞德明白了之前法医对受害人过多的同情的来源。 　　“还有一点，除了你们，没有人能替他们伸冤。”法医补充，他嘴角勾起一道讽刺的嘲笑，“我们的局长啊，可不会管这些“垃圾”的死活。他巴不得流浪汉少一些，这里的犯罪率也会下降。” 　　瑞德坚定地回答道：“你放心，我们会找到凶手的。”霍奇是不会在这种局长面前退缩的，他们有霍奇做后盾，当然能竭尽全力地逮捕凶手。 　　“没有药物迷晕，没有被绑的痕迹，凶手能轻易地把他们带到偏远的地方。” 　　“还有这种手法，看起来凶手更像是尝试把他们的头割下来。”瑞德喃喃地说出自己的推论。 　　“什么？”法医没有听明白。 　　“我知道了！凶手不是“清道夫”。”瑞德恍然大悟，他赶紧朝办公室走去，向大家述说自己的推论。 　　法医一头雾水地看着瑞德远走的身影，他完全不知道瑞德为什么忽然兴奋。BAU的天才真是难以理解啊。 　　—— 　　此时，摩根他们也有新的发现。 　　高登来到厂房后，没有巡查外面，而是直接搜索案发现场。 　　厂房很破旧，四处漏风，空荡荡的，只剩下水泥柱子，一块多余的木板都没有，被人收拾的很干净。 　　厂房的门后，藏着一把砍刀，刀柄用报纸包着，刀刃很锋利，刀面上只有点点血痕，看得出来，凶手很爱惜这把刀，经常擦拭刀刃，用了这么久，刀刃只有一点坑痕。 　　厂房的中央，是一大片血迹，呈扇形分布。 　　高登蹲下身子，观察地板上的血迹。 　　大量的血迹残留，层层叠叠地铺在地板上，最上层的血痕仍呈现绣红色，最下层的血痕已经彻底变成黑色了，每条缝隙都被深褐色的血沫所覆盖。可以想象这里曾经发生过多么惨烈的事情。 　　这种形状，看起来不太对。 　　高登眯起眼睛，用手比划一下。 　　“我刚刚查看外面的铁栏杆，发现厂房的后面有一道没有锁的小门，非常隐蔽。”艾米丽跟摩根谈论她的发现，“那个小门隐藏得很好，有人专门用纸板和杂草遮掩，很难被人发现。” 　　铁栏杆上有攀岩的植被生长，长久没有人清除，长得比较茂盛，如果有人再用东西遮盖，是很难发现门的存在。 　　“那里留下了很多不同人的脚印。凶手很熟悉这一带。而且附近没有车的痕迹，无论是小车还是吉普，都没有它们轮胎的痕迹。”艾米丽继续补充。 　　“凶手难道是和受害者一起走过来的吗？”摩根听到艾米丽的搜查后，有点疑惑。 　　按照常理来讲，“清道夫”对受害人鄙视冷酷，为了能直接控制受害人，他们通常采用简洁明了的方式，比如直接打晕或者药物迷晕受害者。 　　他们不太可能有耐心，采取诱骗的方式，把受害者带到偏远的地方。 　　而且这些受害者本身对危险的警觉性很高，不太会和陌生人走路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我也感到奇怪。”艾米丽无奈地摊手说道。 　　她和摩根走入厂房后，便分开观察。 　　““我”从这里进入，然后带着他们来到这里，他们对“我”很放心，背对着“我”，“我”趁他们没有注意，拿出砍刀……”摩根顺着凶手的路线，尝试带入凶手的视觉，推测出凶手的心理。 　　艾米丽也用自己的方法，推测凶手的行为。 　　最后，摩根和艾米丽一起走到高登身边，也就是那一大片血迹的地板。 　　他们和高登一起盯着这片血迹。 　　“这难道是……” 　　“没错，我们要找的凶手，不是“清道夫”。”高登心中有了判断。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三案 侧写 　　他们真的有拯救的价值吗？ 　　“我们要找的凶手，他没有试图虐待受害人，法医的结果显示，受害人身上的大多数伤痕都是旧伤，新的伤痕是由于与凶手进行了搏斗而造成的。 　　凶手不是虐待狂，他使用屠刀砍受害人的脖子，是因为他想割下受害者的头颅。只是单纯的想要割头颅。” 　　“我查看了那10具尸体，事实上，尸体脖子上的刀痕是逐步加深的，死亡时间最早的受害者，他脖子上的刀痕凌乱，刀口不深，受害者甚至不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是被割破气管；第10号受害者，凶手几乎把他的脖子给割断了，看得出来凶手的手法在不断进步。” 　　“这种执迷于割断受害者的头颅的行为，不像是有虐待倾向的“清道夫”。我觉得这更像是一种强迫症。” 　　瑞德推开给BAU准备的办公室的门，像倒豆子一般，语速极快地把自己的发现全部说出来。 　　当他说完话后，才发现高登他们也回来了。他们一起转头正看着瑞德。 　　额，自己好像打断他们的讨论。 　　还没等瑞德尴尬，霍奇先开口，向瑞德介绍高登他们的发现。 　　“你来得正好，高登他们也有所发现，他们和你的观点一样，我们要找的人不是“清道夫”。” 　　霍奇示意摩根继续解释。 　　摩根耸了一下肩，开始向瑞德介绍。 　　“我们查看现场之后，发现现场附近没有车的痕迹，推测凶手没有使用车辆，他很可能是引诱受害者到那边的。 　　厂房内部被凶手收拾得很干净，没有杂物。凶手在门背后放了一把屠刀，应该就是凶器。 　　厂房的中央有一大片的血迹，那片血迹的痕迹奇怪，看起来是凶手直接制服被害人，放倒他们后，用屠刀砍他们的脖子。” 　　“放倒被害人之后，直接砍他们的脖子？没有让受害者跪着吗？”霍奇询问摩根。 　　“不，血迹的辐射范围没有那么广。”摩根回答。 　　这的确奇怪，一般凶手实施割头行为，大部分是为了复仇，有审判他人罪行的意义在里面，所以他们通常都会让被害人跪着，保持清醒，充分享受受害人最后一刻的害怕颤抖，以这种独特的形式表示被害人是罪人，他们铲除罪人的施行者。这原本符合“清道夫”的侧写。 　　但如果这次的凶手只是把受害者打晕，放倒在地上，方便他割头，这种行为就与“清道夫”的侧写相背离。 　　“凶手对厂房附近很熟悉，受害者对凶手不设防，能跟随他来到偏远的厂房，并且与虐待无关的砍头行为。凶手与东部聚集区联系紧密，他可能从事与之相关的工作，又或许就是流浪者中的一员。”高登说出自己的推论。 　　大家点头，表示认同。 　　“那第11号受害人为什么能识破凶手的伪装，他是进入厂房之后才察觉不对的，还是在此之前就已经察觉出问题，直接逃脱呢？” 　　JJ提出疑问，目前来讲，第11号受害人是唯一一个没有被砍头的流浪汉，可惜他没有逃离死亡的阴影，还是被凶手追上杀死。 　　“无论11号受害者有没有进入厂房，凶手把他带到荒地附近，就已经下定决心要杀死他了。这个问题没太大探究的意义。”高登摇头，回答了JJ的疑问。他抬眼看向瑞德，询问菲芘的情况。 　　“斯潘塞，菲芘的精神状况怎么样？她有没有看见凶手的面容？” 　　瑞德脸色沉重，抿嘴说道：“菲芘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拒绝说话，有自/杀的倾向。我没能与她交流。现在心理医生正努力尝试与菲芘交谈。我给医院留了电话，他们答应菲芘的状态有好转就会通知我的。” 　　高登点头，他没有显露失望的情绪，一开始他便明白，按照菲芘的心理状态，很难对案情有所帮助。让瑞德去探望菲芘，也只是为了不遗落线索而已。 　　霍奇在大家都讨论完案情之后，便通知警长，准备开始他们的第一次侧写。 　　“我们这次要找的凶手，他是一个男人，身材中等或者偏弱，职业与东部聚集区相关，或者为东部聚集区的一员，能轻易接触到各种流浪人员，融入聚集区环境，并且获取他们的信任。” 　　“他采用诱骗的手段骗取受害人的信任，并且带到厂房后打晕受害人，再将其杀死，代表他对受害人有一份怜悯，他不愿意在受害人清醒的时候杀死他们。他不是虐待狂。” 　　“他对割头有着偏执的爱好。这种偏好，可能源自于他小时候的经历。他在成功割下一枚受害者的头颅前，是不会停止作案的。” 　　“他开始行凶时，手法并不熟练，而且他“进步”缓慢，说明他没有从事过医学相关的专业，并且受教育程度较低，生活环境中也没有与医学相关的信息，这也代表着他可能年龄较小，或者是社会底层人士。” 　　“以上是我们目前侧写的内容，警长，我希望你尽快向东区聚集区的流浪者发出提醒，让他们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不要落单或者两人结伴，尤其是在晚上，要至少三人同行，毕竟凶手可能就在他们之间。还有，你要增派人手，加大东区的巡逻力度。凶手看到警察巡逻后，不敢继续犯案。” 　　霍奇在组员们说完侧写后，立即叫停贝克警长，嘱咐他需要干的事情。 　　贝克警长应声点头，表情却有些不屑。他午觉都没来得及睡呢，就被人叫醒过来听他们的侧写，内容也是模棱两可，根本没有能直接抓到凶手的证据，那他干嘛还要跑过来听这些不知所云的东西啊。BAU的人真是烦。为了这些杂碎，搞得那么认真。 　　霍奇皱起了眉头，他对贝克警长无所谓随便应付的态度很不满意。 　　“我们马上要召开新闻发布会了，希望你能重视，在凶手实施下一次行凶前，抓到凶手。” 　　“当然，当然。这不还有你们嘛，你们肯定能阻止凶手的。” 　　贝克警长不以为然，现在案件主要负责人又不是他，就算新闻报道了又怎么样，这不还有BAU顶着嘛。 　　而且新闻会不会重视还说不定呢，死掉的人全是流浪汉，又有什么价值呢。 　　一次帮派的打斗，死亡的人数差不多就是这次案件的数目，有时候还比它多。 　　傍晚，JJ召开新闻发布会，向大家介绍BAU的最新发现，并且提醒所有的流浪人员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尽可能的呆在人群中，不要独处或者两人结伴。 　　在这个时候，摩根和艾米丽还有警长调派的人员一同来到东部聚集区，寻找认识受害者的人。 　　聚集区和之前莱恩潜入的环境一样，毫无变化。肮脏、混乱、笼罩着罪恶与贫穷。 　　这里的人很麻木，就算有警员拿着喇叭在一旁大喊，让他们警惕，也没有人露出慌张的神情，他们依旧躺在地上，拿纸板盖在头上，阻挡大喇叭的魔音攻击。 　　“看看这些人，对自己的生命都如此麻木冷漠，他们真的有拯救的价值吗？” 　　有个警官对这样的情况，发出自己的疑问。他看起来很年轻，应该是刚刚当上警察没几年。 　　“我要是对你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你可能会不认同，毕竟听过太多遍了。”摩根笑了笑，回答小警察的疑问，“那么我换一个答案。他们也许有拯救的价值，也许没有。但我们是警察，拯救无辜的人是我们的职责，同样也包括拯救这些人。” 　　摩根和艾米丽手中拿着受害者的合照，一个个地询问有没有认识他们的人。 　　流浪汉们不太配合，他们要么溜走，要么敷衍地回答不知道，摩根他们进度缓慢。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领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啊，看看他们是谁？真是惊喜啊，这里居然出现了警察。你们警察平时不是从来不会来到这边的吗？怎么，今天有这般闲功夫啊？” 　　男人是乔森，他是聚集区的“管理员”，他晃悠悠地走了过来，面露讽刺得对着他的小弟嘲笑道。 　　艾米丽和摩根对视了一眼，摩根阻止警员们的拔/枪动作，这些人有恃无恐接近，一定有所依仗。 　　果然，摩根迎上去后一看，这些人背后都有枪，并且有些人已经把手搭在枪身上了。 　　“你是谁？负责管理这里的人吗？”摩根摊开双手，显示自己的无害。 　　“管理说不上，只不过在你们警察不管的时候，接手这个烂摊子而已。”乔森回答，他打量着摩根，饶有兴趣地问，“怎么FBI也来了？难道你们也想抢这个破烂地方？” 　　“我们是来寻人的。你见过照片上的人吗？”摩根挑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把手中的纸张展示给他看，“他们的尸体最近被找到了。我们过来打听有没有人认识这些受害者，也许能找到凶手的线索。” 　　“哇哦，真是难得的热心警察啊。百年难遇，我还以为你们根本不会管这里的“垃圾”呢。”乔森又一次讽刺地说，然后他接过摩根手中的照片，仔细地查看起来。 第17章 第三案 无名之人 　　又一具新的尸体出现 　　乔森仔细地看完照片上的人之后，指着其中几个人物，说：“这些人是我的手下，他们前排时间失踪了。” 　　然后他把这几个人的名字告诉摩根。 　　摩根记下这些被害人的名字，调查总算有了进展。 　　“剩下的人你不认识？” 　　“我又不是他们的妈妈，怎么可能认识所有人。” 　　摩根没说什么，拿回照片，准备离开这里。乔森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放松警惕，目前不适合与他们发生冲突，周围还有不少流浪汉，只能先回避。 　　乔森一直盯着他们离开，直到看不见他们背影为止。 　　“他没有说实话，剩下的受害者中，还有他认识的人，也许是他的敌对帮派成员。” 　　艾米丽看着摩根记录下来的名字，只有五个人，剩下还有6人的身份未知呢。 　　“这片聚集区中，有多少帮派存在？刚刚的那个头儿是这里的领导人？”摩根询问身边的警察。 　　“据我们所知，有两到三个吧，其中的一个大的帮派快要解散了，所以我们也不确定目前到底有几个存在。 　　刚刚那个人叫乔森，他的确是一个大型帮派的领头，他领导的帮派就是依靠吞噬别的帮派而壮大的。” 　　听了警察的话后，摩根摇了摇头，一旦扯进帮派之间的争斗，那就难搞了，非常容易走火。只希望凶手不要是帮派成员，不然这个案子很难有个好结局。 　　摩根打电话给加西亚，让她查找这些受害人的身份，看一下有没有重叠的特征。 　　加西亚很兴奋，她终于能大显身手了。 　　这次的受害人是社会最底层的人士，他们在沦为流浪者之后，往往没有社保、医保还有驾驶证等电子信息记录。 　　不知道名字，简直让她无从下手。她感到很愧疚，生怕霍奇Boss打电话过来询问进度，听到铃声都条件反射害怕。 　　虽然霍奇从来没有对她严厉斥责过，但小职员害怕Boss有什么不对劲吗？ 　　加西亚发誓，要把这些人的信息掘地三尺，祖宗三代都挖出来。 　　令人悲伤的是，加西亚就算拿到一部分人的名字，也不代表她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没有！什么都没有！”加西亚崩溃地喊道，“简直难以置信，这些人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医疗记录、入学档案、停车记录，天哪连牙医档案都没有。” 　　“加西亚，你先冷静一下。”摩根劝说道，他通过手机，都能听得加西亚在那边疯狂地敲键盘的声音，摩根有点担心加西亚的情绪，还有她的键盘。 　　“我怎么冷静，你知道吗，有个小孩，汤姆．库克，我只找到他的出生证明，上面只有他的出生年月，然后我就找不到他的任何信息了。 　　天哪，他才17岁，还未成年呢！但除了一份出生证明之外，再也没有证据，证明他来过这个世界。 　　我知道，有些底层人士，他们过得很惨，但、但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甚至不能证明自己曾经活过……” 　　“加西亚，baby girl，你听我说，你找不到他们的电子信息，不代表他们没有纸质信息啊。 　　你知道的，有些地方比较贫穷，还在用纸质档案记录。这几个人，也许就是这种情况，只不过我们还没有找到而已。你放心，我们肯定能很快找到的。” 　　摩根柔声安慰加西亚。 　　挂断电话后，摩根揉了一下眉，叹气。他知道自己只是在安慰加西亚，这些人……可能真的不存在任何记载。 　　在美国，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很多，他们有些因为破产、有些因为吸毒、有些因为年少叛逆、有些因为自身残疾找不到工作，各种原因都有，有的原因还很奇奇怪怪。 　　但总有一些人，他们从生下来，就别无选择，只能流浪街头，勉强度日。 　　他们天生运气就比别人差，也不知道怎么改变现状。一些人“有远见”，加入帮派，争权夺势，有的最终“出头”了，有权势地位，管得了一片区域，比如乔森； 　　更多的人，死于无声无息之中，比如汤姆。 　　“加西亚还好吗？”艾米丽关切地询问，她知道加西亚心地善良，并且不像他们经验丰富，对这种悲剧的接受能力差一些，“她也查不出什么来，对吗？” 　　摩根点头，他抬眼看向四周，现在已经天黑了，正是妓女、混混出来的时候。 　　他们远远地躲在警察，四处游荡，有些小混混还朝摩根他们竖中指、吐口水。 　　JJ下午召开的新闻发布会和他们之前走访警告，真是半点用都没有啊。 　　回到警局后，BAU小组又一次讨论到半宿，然而因为死者的身份资料不齐、聚集区的人不配合等等原因，陷入了死胡同之中，只能先回去休息，等第二天再想办法。 　　—— 　　瑞德回到酒店后，发短信给莱恩，向他说了白天去医院看望菲芘，还有她的病情。 　　莱恩看着瑞德发过来的短信，不知道该回复些什么。 　　斯潘塞为什么发这条短信给我？ 　　他有点茫然。菲芘的病情其实在他的意料之中，心理创伤总是难以痊愈。 　　现在告诉斯潘塞，他在白天的时候，替菲芘找到一家孤儿院，这个内容合适吗？莱恩想了老半天，最后还是告诉瑞德玛丽孤儿院的事情。 　　这样，斯潘塞至少不会太过担忧菲芘的未来了吧。 　　瑞德看到莱恩的回信，他很开心，今天一天的糟糕心情都一扫而空了呢。他盯着短信，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其实告诉莱恩菲芘的情况，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觉得莱恩在菲芘走失后，为了寻找菲芘，花费了这么多的心思，他需要知道菲芘的后续情况。 　　他果然很关心菲芘，还为了她专门找了一家合适她的孤儿院。 　　瑞德总能为莱恩冷漠的外壳中，透露出点滴温暖，而感到开心。 　　—— 　　可惜案情并不会因为瑞德心情变好而得以轻易解决。事实上，它变得更糟糕了。 　　又有一具尸体出现了。 　　“流浪汉、脖子被砍、失血过多，很典型啊。但怎么这次凶手变得这么大胆了，直接把尸体丢到大马路中央。”艾米丽戴着手套，翻动检查尸体。 　　“挑衅？”摩根回应。 　　艾米丽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这次的尸体，身上有许多被殴打的新痕迹，看起来像是被很多人围殴一样。 　　“这个人是帮派成员吗？” 　　“不知道，还是找不到他的任何信息。”摩根无奈回应，“我去问了警察，这一片是乔森的死对头，另一个帮派管辖的地区。他要是帮派成员的话，应该是这边的人。”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艾米丽喃喃自语，她又看了看被殴打惨烈的尸体。 　　难道凶手这么不挑，看到这个男人被打晕过去，就上来“捡漏”？ 　　“什么？哪里不对？”摩根询问，他没有听清艾米丽说的后半段话。 　　艾米丽摇头：“我没想清楚。” 　　摩根和艾米丽带着新的尸体回警局，正好遇见贝克警长在大发雷霆。 　　““流浪者的噩梦——源于警局的不作为”，今天早上的报纸头条！看看，你们看看！全都怪我啦！” 　　贝克警长挥舞着报纸，冲着霍奇大喊，上面大大的黑色标题，清晰可见，“不作为”！ 　　我怎么不作为了，你们说什么，我就干什么。你们说要人，我给了；你们说巡逻，我也派人巡逻了，可是到头来，我却得了个“不作为”的下场，哈！” 　　报纸上全是指责嘲讽警局的话语，除了标题，半句未提死亡的流浪者。 　　“贝克警长，你先冷静下来。”霍奇依旧沉稳，没有因为警长的大喊大叫而出现一丝波动。 　　“我怎么冷静！市长都亲自打电话过来了，今年的优秀城市的指标算是完蛋啦，我升职的机会也泡汤啦！” 　　贝克警长显然无法冷静，他对霍奇那张沉稳的脸孔简直气极了，“我说了，这些垃圾杂碎，根本不值得去查，浪费资源，浪费警力。你知道么，昨晚因为派出大部分警员巡逻，有好几个求助电话都没法及时赶过去！难道那些从不干坏事、品格高尚的平民就不值得花费精力去拯救吗！” 　　终于等到贝克警长发泄完他心中的怒火时，霍奇才继续发言，语调依旧平稳冷静。 　　“警长，既然报纸已经登了头条，无法撤回了，我们只有尽快抓到凶手，才能挽回警局的名声，挽回你的名声——我们需要你的配合。” 　　贝克警长沉默地听着霍奇的话，他不再咬牙切齿，反而头脑冷静，他的手还紧紧地抓着报纸。 　　“两天，两天之内找到这个该死的凶手。否则我只能撤回对你们的邀请，请你们打道回府了。” 　　霍奇微咪着眼，点了点头。贝克警长看到霍奇答应条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之前你就告诉过他可能会造成的结果，他自己没有放在心上罢了。”艾米丽很气愤贝克警长的咄咄逼人。 　　霍奇摇了摇头，并不在意贝克警长的态度，他转身对着一脸愧疚的鸡鸡安慰：“不是你的错，尸体发现的时间太早并且位置明显，媒体大肆报道是在意料之中的事。这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能让其他人重视他们的人身安全了。” 　　JJ点头表示感谢，但她的愧疚依旧没有退却，她转身离开：“我去约谈媒体，看看能不能让他们把目光转移——至少得关注受害人的境遇情况吧。” 　　“霍奇，两天之后如果我们没有找到凶手怎么办，真的要离开吗？”摩根担忧地询问，他并不想半途而废。 　　“当然不，我会让贝克警长明白，什么才是首要之事。”霍奇毫不犹豫地坚定回答。 　　作者有话说： 　　被两只温柔可亲的猫咪一起拒绝的我，十分伤心，为什么我的主角这么吸引猫可我却这么糟猫嫌弃（无能狂怒！ 第18章 第三案 开解 　　我该怎么圆谎呢？ 　　高登和瑞德从外面走了进来，高登看到摩根和艾米丽回来了，于是便问关于早上出现的死者情况。 　　“典型的杀人手法。”摩根回答道，“我们已经把尸体带回来了，现在法医在检查中。” 　　艾米丽有点犹豫：“我觉得这次的案件，凶手变得大胆了起来。他直接在大街上动手了。而且，这次的被害人身上有许多新的殴打伤痕，我怀疑不是凶手所为。” 　　高登听后，抬手抚摸下巴思考。 　　瑞德举手提问：“大街上？昨天晚上不是有警察巡逻吗？怎么没有抓到凶手？没有目击证人吗？” 　　霍奇的脸色冷淡：“我在贝克警长来之前，询问了昨晚负责巡逻聚集区的一支小队，他们在晚上2点前就收工离开了——据说是听从警长的嘱咐。” 　　众人的脸色也跟着变差起来，他们本可以阻止这场案件的发生。 　　“让加西亚再找找最新受害人的信息吧，你们去现场再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我们的时间紧迫，不能再让凶手继续挑衅下去。”霍奇总结道。 　　中午，高登把第11号被害人和第12号被害人的照片贴在白板上，就是在荒地被凶手直接用石头砸死的死者和早上最新出现的死者，他一边盯着照片，一边来回走动。 　　瑞德拿着外卖走进来，现在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俩在，其他人都出去了。 　　“吃午餐了，这里有咖喱鸡腿汉堡、黑胡椒牛肉汉堡，还有麻辣鸡丝汉堡？”瑞德看着包装袋里的文字，有点奇怪，这是中餐厅的外卖吗？ 　　高登回过神来，转身拿起其中的一个汉堡，然后他看着瑞德手移动几次，选择了口味最奇怪的。 　　“麻辣鸡丝？”高登默默地看着，没有出声提醒。 　　瑞德小心地揭开外面一层包装纸，里面的纸都泛出油光了。 　　“你知道吗，麻辣鸡丝是中国的一道美食，据说这个名字起源于一个小品——也就是小的艺术品，通常以短剧的形式出现。据说这个小品由著名的中国演员表演，在他们传统的……” 　　“斯潘塞，你为什么不先吃了，再向我科普呢。你不饿吗？”高登慢悠悠地吃着他手中的汉堡，提醒瑞德。 　　“呃……”瑞德总觉得高登在给他挖坑。 　　瑞德盯着这个汉堡，红油泛滥、焦黑的鸡丝、以及古怪黄色的青菜，自己选的汉堡，好歹尝一口吧…… 　　于是瑞德便咬了一口。然后立即吐到垃圾桶里。 　　高登倒是无情地笑了起来。 　　怎么和莱恩做的，相差那么多呢。瑞德很疑惑。想不通，下次还是吃莱恩做的菜吧。 　　吃完午餐后，高登又一次走到白板面前思考。 　　“第11号受害人和第12号受害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吗？”瑞德走上前去，跟着打量。 　　“他们两个感觉不太对，但我还没有想到。”高登托起下巴，他眼神直直地看着11号被害人，埃迪．沃特。 　　“我还是觉得菲芘可能看见了11号死者与凶手打斗的画面，目前我们查案陷入了僵局，斯潘塞，我们需要和菲芘进行沟通。”高登对着瑞德说。 　　瑞德皱起了眉头，他明白，菲芘也许会成为这次案件的突破口，可是：“菲芘现在仍然拒绝与别人交流。”她不说话，别人勉强不了。 　　高登沉思一下，提问瑞德。 　　“之前你说，是受朋友嘱托一起寻找菲芘。之后也是你的朋友，在第一时间内找到菲芘并把她带回来。他们两人之间应该关系亲密，也许，菲芘会愿意和你的朋友沟通。” 　　说来奇怪，瑞德好像从头到尾都在降低这位“朋友”的存在感啊。高登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你的朋友是谁？他可以帮忙询问情况吗？” 　　“呃……”瑞德突然心虚。 　　—— 　　“最近有空吗？” 　　手机响起一阵提示，莱恩拿起一看，是瑞德的短信。 　　“有空。怎么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瑞德刚发出去短信没多久，莱恩便很快回了。 　　瑞德其实不知道怎么和莱恩说明情况。他知道莱恩很抗拒BAU的人。 　　最后，瑞德还是打了个电话给莱恩。 　　“喂，斯潘塞，怎么了？” 　　“莱恩，额，你还记得菲芘找到的那天，警察还找到一具男人的尸体吗？” 　　莱恩当然记得，他现在看着新闻呢。BAU成员正站在媒体面前发言，告知大家目前的查案进度，以及再一次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关注底层人士的人身安全上。 　　斯潘塞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迟疑。他现在应该在解决这件的案子，与前两天的尸体有关？或者说，与菲芘曾经可能看到某些画面有关？ 　　莱恩还记得刚刚找到菲芘时，她看上去很恐慌，整个人都在发抖。 　　这样看来，菲芘的确是知道些什么。 　　“你想问我找到菲芘的时候，有没有和她聊过跟着她后面的两个人的事情？”莱恩直接反问瑞德，并且紧接着回答，“没有，我直接劝说让她和我一起去医院，我们没有聊过其他东西。不过我觉得，菲芘应该是看到一些画面。” 　　“我知道，额，其实我想请你去一趟医院，和菲芘聊一下当时的情况。” 　　“什么？”莱恩很奇怪，“为什么是我啊？” 　　“我们小组的成员认为，菲芘可能会对找到她的人进行沟通。”瑞德默默地补充，“高登，就是我的老师，他认为菲芘和你关系比较亲密。” 　　“关系亲密？”莱恩简直满头问号，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瑞德沉默了，“莱恩，你从来没有说过，你是怎么知道菲芘离家出走的。” 　　我忘了。莱恩揉了揉太阳穴。他跑去找斯潘塞帮忙的时候，由于时间的缘故，他只想着斯潘塞有没有起床吃饭，会不会打扰他休息，完全没有想到要怎么编一个谎言自己为什么要找菲芘。 　　而且斯潘塞太配合他了，从来没有试图询问。 　　这下糟了，要怎么圆谎啊。 　　莱恩最终还是答应了去一趟医院。 　　—— 　　莱恩赶到医院的时候，瑞德就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斯潘塞，等了很久了吗？”莱恩打招呼笑问。他们一同走去菲芘的病房。 　　“我也刚刚到。这是11号死者，也就是菲芘可能看到的两人之一，你可以拿着去问菲芘，看看她有没有印象。”瑞德边走边把照片给莱恩。 　　“好的。”莱恩打量着手中的照片，埃迪．沃特，这个人在照片中同样显得落魄、贫穷，胡子耷拉，和又长又脏的头发交织，让人忍不住怀疑，这些毛发中到底隐藏着多少肮脏的东西。 　　一个贫困潦倒的流浪汉，莱恩给他下了定义，和千千万万个流浪汉没有任何差别。 　　莱恩和瑞德来到菲芘病房的门口，瑞德停下脚步，他没打算进去，以免给菲芘增加压力。 　　他在窗户旁边看着，隔壁不远便是服务台，万一要是出了什么状况，他只需要大喊一声，医生们能很快赶过来。 　　莱恩敲了敲门，稍等一下，才推门进去。 　　他打量着坐在床上的菲芘。 　　身上仍缠着绷带，手里依旧打着吊针，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虚空的某处，头始终没有转动过。与前两天的状况一模一样。 　　莱恩缓缓地走到菲芘面前，动作较大地拉出椅子，力度控制得很好，椅子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他坐了下去，轻声开口。 　　“菲芘，你还记得我么？” 　　菲芘没有回应，甚至眼神都没有发生过变化。莱恩又重复一遍，菲芘依旧就没有回应。 　　莱恩很淡定，他叹了口，他的语气充斥着悲悯歉意。 　　“菲芘，我很抱歉，没有及时赶到你们的身边。如果当初我能早点找到你们的话，也许“泰勒”就不会死了。” 　　菲芘终于有了反应，她的头慢慢地转向莱恩，眼神聚焦在莱恩的脸色。 　　“你骗了我。”菲芘的嘴唇干裂，嗓音沙哑。她停顿一下，“你们都骗了我。” 　　“我很抱歉，当时我必须以你的身体为主。你那时候情况很糟糕，发着高烧，右手已经断了。你必须早点去医院。菲芘，我很担心你。” 　　莱恩停顿一下，补充：“而且，那个时候，“泰勒”已经离开了。你还记得吗？你把它给我的时候，它已经走了很久了。”莱恩接过手的时候，才发现小狗早就凉透。 　　“呃……”菲芘当然知道，她亲眼看着泰勒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她能感受到泰勒身体逐渐变冷的每个瞬间。她只是不想承认。而现在，不得不承认。 　　“菲芘，我很遗憾你的遭遇。但是，你还得继续生活。我相信，“泰勒”也同样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当然，他们“抛弃”了她，就希望自己能好好的活下去。菲芘讽刺地想到，她还记得那天最难以忘怀的场景。 　　在出车祸后，妈妈竭尽全力将自己救出，她轻柔地抚摸她的脸，对自己留下最后的嘱托。 　　“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呵。 　　莱恩观察着菲芘的神情，她显然有点不对。她看起来彻底丧失了活着的希望。这可不好。 　　“菲芘，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准确找到你吗？”莱恩斟酌地说着，他还记得刚刚瑞德给他分析过菲芘的心理侧写，“我是一名私家侦探。我收到一份关于你的委托，委托人知道你受伤了，处于危险之中，它很关心你，于是便拜托我找到你。” 　　“这个世界上，仍然有人爱着你的，菲芘，你不是孤身一人。”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三案 是谁 　　你得请我吃晚餐哦 　　菲芘抬起头，呆呆地看着莱恩。她看起来很想相信莱恩的话，却忍不住反驳。“骗子……” 　　“菲芘，你很聪明。”莱恩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反问她，“难道你不奇怪，我明明没有见过你，却清楚地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你离家出走是为了“泰勒”，知道这么多关于你的信息吗？” 　　菲芘不说话了，她确实不知道为什么，她连眼前的人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 　　真的还有人在关心着她、还爱她吗？菲芘不敢去想。却又忍不住去想。 　　“是谁？”菲芘嘶哑地问。 　　“抱歉，我不知道。我收到的是一份匿名委托。也许，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菲芘。” 　　自己寻找答案，这不还是在骗人吗？菲芘看着莱恩，他的眼神是如此的真诚，看不出有一丝谎言的痕迹。 　　“你要好好配合治疗，早点出院。这样就能早点出去找到关心你的人。”莱恩柔声安慰道。 　　菲芘闭起眼睛，她压抑不住自己的泪水。她抬手捂住脸，呜咽声渐渐变大，眼泪也不断流出。 　　莱恩在一旁看着，他没有尝试触碰安抚菲芘，现在菲芘还很排斥与人接触，尤其是男人。他默默等待菲芘把痛苦都发泄出来。 　　菲芘这场痛哭，已经迟来太久了。 　　等到菲芘渐渐停住流泪后，莱恩把放在一边的照片拿起来。 　　“菲芘，可以帮我一个忙吗？你还记得那天你慌忙逃跑的时候，看到的两个人的样子吗？”莱恩把照片展示给菲芘看。 　　菲芘放下双手，她的眼睛已经变得红红的，她看向莱恩手中的照片。 　　她的身体有点颤抖，她想起那天发生的事了。 　　莱恩把手中的照片放下来：“没事了，菲芘。你现在很安全，没事了。” 　　他等到菲芘不再发抖，才继续询问：“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那天、那天我抱着泰勒的时候，听到有人跑动的声音。我害怕有人发现我们，所以马上逃跑了。但是后面一直有人追着。我听见、我听见他在向我哭着求救……” 　　“我不敢停下，我帮不了他，泰勒已经昏过去了，我真的帮不了他。所以拼命地向前跑着。” 　　菲芘咬牙压抑身体的抖动，她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继续说着当时的场景，她害怕自己一旦停下，就不敢再次说出口了。 　　“后来，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抱起泰勒的时候，看见那个男孩，他被后面的人追上了，他压在那个男孩身上，就要掐死他了…… 　　我很害怕，我拿起身边的小石头丢向他，然后就跑了。后来，后来我再也没有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了。” 　　男孩？！ 　　瑞德听到菲芘的话后，震惊地睁大着眼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了，没事了，菲芘。这不怪你，你做得很好。当时的情况下，你确实做不了什么。”莱恩安慰道，“你很勇敢。” 　　看见菲芘终于冷静，不再颤抖害怕之后，莱恩才离开病房。 　　临走前，莱恩转头，有点犹豫，但还是对菲芘说：“我拜托了警察，让他们把“泰勒”的遗体保存好。现在还放在冰柜里。等你出院了，可以把它领回去，好好安葬。” 　　—— 　　莱恩从病房出来后，看到瑞德从挎包中拿出一沓资料，疯狂地翻动。 　　随身带案情文件啊，斯潘塞真热爱他的工作。 　　莱恩微笑地在一旁等待，没有去打扰他。 　　“男孩、男孩。怎么会出现男孩呢？第11号死者、头部砸伤、打斗……难道是？可是为什么又出现了一名死者？”瑞德怎么也想不通。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很久了。他猛地抬头，还好莱恩还在身边，他看起来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样子。 　　“我们先回去吧。”瑞德有点抱歉让莱恩等了这么久，他还帮了BAU一个大忙，“今天，谢谢你过来帮忙。” 　　“要不，你请我吃顿饭？就现在。”莱恩笑着说，“外面有几家餐馆味道好像还不错。” 　　现在正是吃晚餐的时候，莱恩怕瑞德赶回去之后，忙着工作，顾不上吃晚餐。 　　作为一名医生，虽然是过去式，其实他对斯潘塞这种不按时吃饭的行为，很不赞同的。 　　瑞德当然同意了——他很难拒绝莱恩的要求，尤其是在莱恩不经常提的时候。 　　瑞德回到警局后，赶紧把莱恩给他的录音放给大家听。 　　大家同样对菲芘口中的“男孩”感到惊讶。 　　“等等，这么说的话，我们要找的嫌疑犯是一名未成年？还是说11号被害人与本案无关？”JJ提出疑问，她的问题也是大家心中疑惑的地方。 　　“疑犯不可能是未成年。”霍奇否认了第一个观点，“被害人中有几个是成年男子，而且从刀痕的深度来看，疑犯的臂力不是未成年能拥有的—— 　　既然菲芘称他为“男孩”，那么他看上去应该与菲芘的年龄相当，不会比她年长太多。菲芘才14岁。” 　　“11号被害人不太可能与本案无关。”摩根接着补充道，“出现在那里也太巧合了，时间也对的上。” 　　可是这样就说不通了啊。大家陷入了沉思。 　　“还有第三者可能。”高登缓缓地说着自己的猜测，自从艾米丽提出凶手变大胆的观点之后，他就有了一种新的想法，“死掉的11号，就是我们想要找的凶手。” 　　“什么？” 　　高登向霍奇使了个眼神。霍奇立即起身，把办公室的大门关住。 　　大家看到霍奇的动作，若有所思。 　　“首先，我必须问清楚，摩根和普兰蒂斯，你们之前去聚集区的时候，给那些人看的受害者照片中，含有他们致命伤的照片吗？”高登问。 　　“没有，我们也叮嘱过当时跟着的警察，不要透露案件的具体信息。我和普兰蒂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摩根皱眉回应。 　　“如果不是从你们这边泄露的话，那就是警局内部泄露的。”高登向他们解释，“我怀疑12号死者，是模仿者作案。” 　　“等等，如果12号死者是模仿者作案的话，凶手很可能是帮派成员，对吗？”艾米丽顺着高登的思路走，她很敏锐，立即发现了凶手的痕迹。 　　“大街上斗殴，身上过多的殴打痕迹，还有疑似帮派的一份子，最近的几个帮派争斗，很符合帮派成员侧写。”摩根肯定艾米丽的猜测。 　　“而且，一个“男孩”，其实没有脱离我们受害者的侧写范围。”瑞德补充，“年纪小，易哄骗，易掌控。前几名被害人中，也有几个未成年的。再加上我们侧写的疑犯，他是一个贫穷的人，从厂房里那把保护很好的刀，便可以看出，疑犯应该只买得起一把刀。”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菲芘看到的那个“男孩”，其实是第11号受害者，只不过他成功正当防卫，不小心打死凶手，逃离现场。那么，这个男孩现在在哪？”JJ提出疑问。 　　这个经历了凶手追杀，又错手反杀，不小心背负一条人命的倒霉男孩，他的情况还好吗？ 　　“总之，如果11号死者真的是凶手的话，我们要小心警局内部，目前我们不知道这个人给帮派传递消息，是为了什么。 　　我会先和贝克警长谈一下，出现的模仿犯罪对他最为不利，不排除是警长的政敌所为的可能性。” 　　霍奇接着转头嘱咐摩根。 　　“摩根，让加西亚调查警局能接触到这次案件的成员，包括他们异常的通话记录，还有聚集区附近的摄像头——聚集区人员复杂，不太可能在里面传递消息。” 　　“其他人，寻找真正的受害者，那个男孩。” 　　—— 　　霍奇来到贝克警长的办公室后，直接把门给关上。 　　此时的贝克警长正打着电话，与人争论报纸上对警局的羞辱。 　　“你怎么来了？没看见我在忙吗？有事待会儿再说。”贝克警长这时候倒变得硬气起来了，他觉得，反正这次升职没有他的机会，对霍奇这个名义上的上司，也失去了奉承的想法。 　　“贝克警长，你最好立即停下，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霍奇表情严肃，冷声警告。 　　贝克警长看着霍奇严厉的眼神，有点心虚，还是把手机放下。 　　他清一下喉咙，坐直身体，示意霍奇讲述到他办公室里来的目的。 　　霍奇把手中的资料递给贝克警长。 　　“这是什么啊？你们的侧写？第11号死者是凶手？哈哈，有点搞笑。还有这个，最新的受害人是模仿者作案？” 　　贝克警长觉得很荒诞，迟到的愚人节笑话吗？BAU的人不想干活了就直说嘛，他巴不得他们赶紧走。 　　“警长，这不是笑话。你看看后面的资料，我们已经找到了证据，还有给帮派传递消息的警察。” 　　霍奇不为所动，从头到尾，他都对这个只顾自己利益，不在乎平民生死的警长没有好感。 　　贝克警长听后，面露嘲讽，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找出什么所为的“证据”来。 　　他翻到后面页码，漫不经心地阅读。结果他越看越认真，越看脸色越愤怒惶恐。 　　警局内部真的间谍！这可比报纸瞎报道严重多了。贝克警长简直要被气晕过去。 　　还扯上帮派，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别说升迁了，他想在如今的位置上养老都难。 　　而给自己递证据的，还是个FBI。 　　这下自己算完了。 　　作者有话说： 　　改成一周四至五更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20章 第三案 杰森 　　我们是警察，我们不挑选要拯救的受害者。 　　贝克警长一扫前段时间的颓废之风，动如雷霆，立即把那个泄露警局内部消息给帮派的警察拿下，他亲自审问，只希望能亡羊补牢，别让霍奇减少印象分了。 　　但他不知道，自己早就被霍奇在心里打了零分。 　　“说！你为什么要与帮派成员勾搭！你是警察，怎么可以做这种违法乱纪的事，你对得起你这身警服吗？”贝克警长啪的一声拍打桌子，他看上去很是正义凛然。 　　霍奇还在外面看着呢。 　　坐在贝克警长对面的小警察，年龄不大。他听到警长的问话后，冷哼一声，满脸嘲讽。 　　“怎么，你还不服气。看看这些证据，你知不知道，就凭这些，我可以让你坐牢几十年。” 　　警长指着桌子上的证据，上面正是小警察与陌生人接头，传送档案的画面。 　　贝克警长痛心疾首：“杰瑞，你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我被你伤透了心啊。你还记得，你出身于贫民窟。当初，由于你的父亲参加了帮派，并且死于帮派争斗之中的背景，所以一开始，你甚至不能参加警察资格考试。还是我替你做担保，你才能当上警察的。不然，你现在还在贫民窟混着。” 　　“我还记得，你入职那天，宣誓一定会改变别人对你的看法，做一名好警察。怎么现在，你就忘了你的誓言了吗？你怎么又步入你父亲的后尘了呢？” 　　贝克警长确实很痛心，杰瑞是他的亲信下属，他在杰瑞小时候就一直关照着他，可以说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 　　“你闭嘴吧！”贝克警长的一番话简直每一处都扎透他的心，“你没资格说我！我当警察是为了帮助更多的人。你呢？一句又一句“贫民窟”，你管过他们的生死吗？ 　　你有一次把你的目光放在他们身上吗？聚集区里失踪了不少人，我向你禀告过很多次，可是你呢？你有认真听我讲过吗？” 　　“我没有办法，既然警察不管那边人的死活，那么就让帮派的人管，他们至少把那些人当成财产，不想有损失。不像你，把他们当成垃圾，转头就丢了！” 　　审讯室里沉默下来，贝克警长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他只是把桌子上的资料翻动到第12号受害者，也就是帮派模仿犯那一页。 　　他给杰瑞展示那一页的证据以及照片。 　　“这就是你“帮助”的结果。” 　　贝克警长转身离开审讯室。 　　出门后，他正好对上霍奇的视线，他不禁问道：“我只想救那些值得拯救、想要活着的人，我做错了吗？”他曾经也年轻热血过，杰瑞能成功当上警察便是一个证明。 　　“我们是警察，我们不挑选要拯救的受害者，也没资格挑选。”霍奇回应道。 　　—— 　　BAU介入调查的第三天早上。 　　“找到了！”加西亚兴奋地大喊，她赶紧打电话给摩根，“我找到了那个男孩了！他和凶手去厂房的中途，有路过一家小超市买东西，那家超市的监控正好录了下来。视频和资料我已经发到你们的手机上。” 　　“太好了，加西亚，你做得真……” 　　还没等摩根说完他的彩虹屁，加西亚就挂断电话，她还要去查男孩现在的地址呢，没时间和摩根胡闹。 　　摩根有点好笑，这几天接连打击，加西亚总算熬了过来。现在她正处于振奋时期，加足马力调查案件，什么也阻挡不了她。 　　“杰森．布莱，14岁，加藤公立初中？” 　　摩根读着加西亚发来的信息。还是个初中生吗。 　　现在正处于暑假，学生们都还没有开学呢。孩子们没有学校的束缚，到处撒欢。 　　“杰森，杰森你他妈在不在家？快滚出来！”一名染着绿毛的狂野男孩猛敲门。门锁哗哗作响。 　　“算了吧，别敲啦，我都问了，三天都没看到杰森出门。”社会文身小胖拉着狂野男孩准备走了，他不想再继续耗下去。 　　“艹，杰森，有本事你一辈子躲在家里。要是被老子在外面遇到，看我不把你牙全部打碎！”狂野男孩对着门咄一口，骂骂咧咧跟着小胖走了。 　　杰森缩在床底下，胆战心惊地听着他们逐渐远去的声音，直到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他才颤颤巍巍地从床底下爬出来。 　　杰森满头都沾有蜘蛛网，他却顾不上清理，翻身到床上，用被子盖住身体，缩成一团，止不住地发抖。 　　“不要找我，不要找我。”杰森抱着自己，安慰道，“不会找到我的。找不到的。” 　　“咳、咳。”门又一次被敲响，这次敲的人比上次有礼貌多了。杰森瞬间僵硬，他不敢再动。 　　“没人在吗？”摩根再一次敲门，依旧没有人来开。 　　“邻居说，杰森已经有三天没有出门了。”艾米丽走了过来，脸色担忧。 　　摩根不再迟疑，一脚把门踹来：“FBI！杰森，你在吗？我们是来帮助你的。” 　　“啊！”杰森被吓得忍不住大叫起来。 　　“摩根，这边。”艾米丽慢慢靠近床上的一团，“杰森，你还好吗？不要怕，我们是来帮助你的。” 　　“啊！不要靠近我，不要抓我！”杰森掀开被子，猛地爬起，就要向着门外冲去。 　　摩根连忙拉住他，紧紧地抱着，安抚道：“孩子，没事，我们不是来抓到的。冷静点，没事了。” 　　在摩根和艾米丽不断的安慰后，杰森终于冷静下来。 　　“你们真的不是来抓我的吗？”杰森虚弱地问。 　　他看起来很不好，仍惊魂不定。额头还有手臂露出的地方，淤青成片，眼睛红肿，大概是哭了好几天。 　　“孩子，我们只是来问你一些问题，你只要如实说就好了。”艾米丽柔声说道。 　　她一眼就看到杰森的手指，每根都搓破皮，还有指甲的扣痕，渗透着血丝。他因为愧疚感而在自/虐。 　　看来他们没有找错人。 　　“问、问什么？”杰森声音带着哭腔，他猜到了警察已经发现了他所做的事，他早该明白逃不掉的…… 　　“杰森，孩子，没事。我们知道你不容易，你很勇敢，你已经逃过一劫了。你只需要把两天前发生的事情再说一遍。你能面对这一切的，对吗，男子汉。”摩根鼓励地拍了拍杰森瘦弱的肩膀。 　　我不说不行吧，FBI的人都来了。杰森擦着眼泪，他已经无路可退了，只能坦白一切。 　　“好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摩根和艾米丽对视一眼：“就从你怎么遇到埃迪．沃特说起吧。” 　　那得从头开始说。 　　杰森是个小可怜，单亲家庭，老妈也不怎么管他，每天早出晚归的，连自己儿子自闭三天都没有发现。 　　杰森在这种妈不疼，爸不在的环境中长大，形成了他自卑胆小的性格，再加上瘦小的体格，不高的智商，还是个黑人，简直是校园底层人士，校霸专属出气筒。每天都挨打的他非常痛苦。 　　他很想反抗校霸，却又不知道怎么反抗。 　　有一天，他忽然灵光一闪，校霸虽然在学校横行霸道，但他肯定不敢惹社会人啊，只要自己与那些混社会的打好交道，成为兄弟，那校霸肯定不敢惹他。 　　然而，幻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杰森找到的两个社会人士，黄毛狂野男孩和文身批发小胖，从小混居在聚集区，打架斗殴，吸/毒赌博，拿捏一个主动送上门的小屁孩，简直轻而易举。 　　他们以此要挟杰森，敲诈勒索，还要杰森跑腿，帮他们买毒/品。 　　杰森更加痛苦，但他完全不敢反抗。他看到过这两人暴打校霸的现场，太血腥了，牙齿都被打飞。 　　两天前，黄毛狂野男孩和文身批发小胖，又一次要求杰森帮他们跑腿买毒/品，当然是自己出钱啦。可是他的生活费已经所剩无几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愁的他到处乱逛，不敢回家，怕两人在家守着。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破烂、胡子耷拉的男人出现了，埃迪．沃特，热心地询问杰森为什么呆在这里，在听到杰森的烦恼后，表示他有解决的方法。 　　他可以把他的私藏送给杰森。只不过杰森需要和他一起去拿，路途遥远，还要挖坑，他身体不好，要有人帮忙。 　　杰森惊呆了，天上怎么突然掉下馅饼？他本来很忐忑，不敢相信有这种好事。 　　“我正在戒/毒，你知道的，过程很痛苦，难以忍受。所以我把这些剩余的宝贝藏得很远，免得我半途而废。 　　可是，离得远，也不能阻挡我对它们的思念，我实在没有办法，又舍不得丢掉，所以送给别人，也许是一件不错的事。” 　　埃迪．沃特声泪俱下，杰森哪里看过这种架势，他当时就被感动了。 　　也许是上帝也看不下他的遭遇，才特地让埃迪帮助他吧。 　　杰森很快就同意和埃迪一起去拿他的宝贝。 　　在中途，他还担心埃迪累着，用他最后剩下的钱，买了一瓶水和一些面包，全部给了埃迪。 　　埃迪拿着杰森给他的食物，表情很是复杂。 　　“今天有点晚了，到那里天都要黑了，要不我们明天再去吧。”埃迪提出建议。 　　“不，不要。”杰森跳脚，他可真怕那两个人守在家门，“没事，你要是走不动了，我可以背你。”杰森拍了拍他并不强壮的胸肌。 　　埃迪听到后，没有再说什么，带着杰森向荒地里的厂房走去。 　　作者有话说：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吸/毒（不要相信轻易陌生人。 第21章 第三案 结束 　　笨小孩总是幸运的。 　　杰森边走边絮絮叨叨，把他从小到大遇到的痛苦和挫败都倒了个遍，他在平时根本没有人可以述说心中的烦恼，现在好不容易有一好心人帮助他，这位好心人肯定也能理解他、认同他。 　　埃迪看起来并没有怎么听他的抱怨，他很敷衍的“嗯、嗯”两声，就没有说过什么。杰森叙述的热情渐渐地淡了下来，他不再唠叨。 　　两人沉默地走着，越走越远，越走越荒无人烟。 　　杰森渐渐地害怕起来。他那根探测危险的天线终于起了作用。 　　“等等，埃迪，我觉得，我们还是回去吧，现在天确实有点晚了。”他声音微弱地说着，轮到杰森提出要离开了。 　　“你不是说害怕有人在你家守着吗？”埃迪嘶哑地拿杰森之前的话堵他，不慌不忙地领头走在前面。 　　他们已经步入荒地之中。 　　“可是……”可是你也没说要走那么远啊。这里一个人也看不见。 　　“我们、还是回去了，好不好。”他声音带点哀求。 　　“就快到了，就在前面。”埃迪依旧头也不回，反而加大脚步向前走去。 　　杰森心愈发跳动，他那不高的智商终于在此刻发挥了作用，有可能是他这辈子发挥的最重要的作用，他察觉到埃迪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埃迪从一开始就太热情了。好像专门把自己骗到这里来一样。 　　一瞬间，他的脑海里想到是自己看到过所有悬疑恐怖凶杀的电影电视剧。里面的倒霉蛋好像通常就是这样被杀死的…… 　　杰森停下脚步，他胆小的性格使得他不敢再往前走。 　　埃迪立即察觉到杰森没动，于是他转过头来，正好背对夕阳。 　　在光线的照射下，杰森根本看不清埃迪的脸，但他觉得埃迪似乎变得很恐怖。 　　“埃迪……” 　　“就快到了，你要乖乖的。” 　　埃迪一步一步逐渐靠近杰森，杰森忍不住退后。 　　“唰”忽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阵响动，这就像一个信号，埃迪猛地向杰森扑去。 　　杰森鸡皮疙瘩全都竖了起来。此时此刻，遭遇多年校园霸力，而让他逃跑技能点满的本领，发挥了最大作用。他转身就跑。 　　埃迪跟着他身后追着。 　　杰森边跑边哭喊：“你为什么要骗我啊？”我那么相信你。 　　“你不是说活着没意思，还不如死了吗？我是在帮你啊。”埃迪回答道。 　　我这不是在发泄么，又没有当真过。杰森哭得更大声了。 　　他慌不择路地跑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去了，只听到后面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忽然，他看到前面好像有人的身影。 　　他顿时像找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冲着那个人影跑去，还大声喊道：“救命！求求你救救我！” 　　可是，无论他怎么喊，前面的人都没有转身救他，他最终还是被埃迪追上扑倒。他竭尽全力翻身挣扎，却被埃迪反手卡住脖子。 　　“啊！咳咳……” 　　“嘘嘘，很快就好了，不会让你痛苦太久的。”埃迪柔声安慰，动作却毫不留情。 　　就在他因窒息快要昏迷的时候，脖子上的手肘放松了。埃迪似乎在捂住他的眼睛。 　　杰森没有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拼命挣扎，想翻身，一只手使劲顶埃迪的胸口，一只手胡乱挥着，想要锤他的眼睛。 　　埃迪被他毫无章法的动作给气到了，一拳锤向他的肚子。 　　杰森痛到蜷缩起来，正当埃迪伸手想要再次掐住他的脖子时，他摸到了一块石头，不大，他的手掌勉强能抓起。 　　杰森抓住石头，向埃迪的头颅砸去。并且在求生的本能下，砸了很多次，连他自己都数不清砸了多少次，只记得他满手都是血。 　　等杰森冷静下来后，埃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杰森赶紧丢了石头，头也不回的跑了。 　　—— 　　“我回到家后，才想到、那个人可能、可能已经死了。果然在第二天，报纸上就登了他死亡的消息。我成了杀人犯，我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 　　杰森哽咽地小声哭泣，他边哭边忍不住搓起自己的手指，血丝逐渐扩大，变成了血珠，“我会不会坐牢，我应该要坐牢，我是个杀人犯。” 　　“孩子，你不是杀人犯，你是正当防卫，你不需要坐牢。”摩根捉住他的双手，坚定地看着杰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向他说道。 　　“真的吗？”杰森渐渐止住哭泣，不由自主地握着摩根那双大而温暖的手，汲取力量。 　　“真的，我不骗你。埃尔．沃特是一个连环杀手，他已经死了，没有人能再伤害你。” 　　杰森往前扑抱摩根。折磨他四天的噩梦，在此刻终于停止了。 　　这次案件总算结束了。 　　带杰森回警局做了正式笔录，检查他身上的伤痕与埃尔对比，再加上菲芘的录音，杰森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贝克警长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杰瑞的话刺激，还是想挽救一下霍奇的印象，亲自带队，不眠不休地排查内部人员，带着没有疑点的队员去东部聚集区抓人，夜巡。 　　不得不说，贝克警长能当上这个位置，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聚集区先混乱了一阵子，接着在警察24小时不断巡逻中，很快安定下来。 　　BAU临走前，聚集区的氛围好了很多，至少白天肉眼可见的少了许多流浪汉，夜晚也没有帮派斗争的事情发生——警局里关着一大堆帮派成员，牢房都不够用了，被捕的人中也包括乔森。 　　“JJ，看，今天报纸的头条，上面报道了这次案件所有遇难者的照片，还有对流浪汉遭遇的反思与对如何改善他们生活的建议。哇哦，今天的报纸内容，全部都被集聚区那边承包了。” 　　艾米丽看着手中的报纸，忍不住抬头对JJ赞叹起来，“你真是我的女神，太厉害了。” 　　“事实上，我只是找了几个有良心的记者，帮助他们获得登报的权利，这些报道都是他们的功劳，我没有帮上什么忙。”JJ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你给了他们报道的力量，你做得很棒。”霍奇向JJ微笑，他手中也有一份同样的报纸。 　　“希望聚集区里的人，能借此机会改变吧。”JJ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眼里带着希望，看着报纸中破烂的聚集区的照片，不知道下次他们再来的时候，那里会不会变得更好。 　　—— 　　瑞德站在警局附近的咖啡厅门口，他没有和BAU小队一起回去，毕竟他家就在这里。现在瑞德在等莱恩接他回家。 　　莱恩没有让瑞德等很久，很快就驾着车到了。 　　“斯潘塞，这边。”莱恩降下车窗，挥手示意。 　　瑞德赶紧跑过去，坐上副驾，系好安全带，准备回家。 　　“你的小组成员都离开了吗？”莱恩熟练地转到着方向盘，行驶得很平稳，瑞德几乎感受不到车辆的抖动。 　　“嗯，他们在半小时前就回匡提科了。” 　　“我看到今天早上的报纸了，你们做得真不错。” 　　“那都是JJ，就是我们小组的联络人，她的功劳。”瑞德笑了起来，他有些骄傲地向莱恩介绍JJ，“她真的很厉害，是我们团队里最辛苦的，也是功劳最大的。” 　　莱恩听到后，眨了眨眼，微笑地问瑞德：“你有约她出来过吗？” 　　“咳，什么？”瑞德被莱恩直白的话吓一跳，莱恩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过直白了！ 　　“我和JJ只是朋友关系。”瑞德强调。莱恩到底从哪里看出他对JJ感觉不同啊。 　　“噢，斯潘塞，朋友也可以更进一步的嘛。我记得教过你怎么约女孩子出来的哦。” 　　“我和JJ只是朋友。”瑞德又一次强调，他对JJ真的没有这种想法，咳，也许曾经有过，后来他们都觉得他们俩为朋友关系会更适合，而且，“JJ已经有男朋友了。”虽然JJ一直试图隐瞒，但身为侧写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好吧，是我误会你们了。”莱恩停止打趣，再说下去，他怕斯潘塞生气，“不过，你这几年来，该不会没有约会过吧？” 　　“当然有过。”才怪。但男人是自尊心就是这么强大，瑞德才不想让莱恩嘲笑自己。 　　莱恩忍住笑意，斯潘塞是不是忘了他并没有掌握撒谎这项技能啊。 　　“那我很高兴，你没有忘记我教给你的东西。”莱恩慢悠悠地调侃道。 　　“你教得也不怎么样。”瑞德暗暗吐槽。他都不记得失败了多少次了。 　　他们很快就到了楼下。 　　“对了，早上我去了一趟医院，问了一下菲芘的情况，她恢复得不错，再住半个月，就可以出院了。还有她同意接受心理治疗。”瑞德和莱恩一起上楼的时候，告知他菲芘的最新情况。 　　“好的。”莱恩点点头，“你有跟菲芘说玛丽孤儿院的事吗？” 　　瑞德微抿嘴，他有点为莱恩惋惜：“菲芘她说了不想在这座城市呆着，她想去别的城市生活。事实上，儿童保护协会准备为她转去她的心理医生所在的城市。更方便她的治疗。” 　　有些人在一个地方受了严重的伤，会想着逃离这个地方来保护自己。 　　莱恩并不惊讶，毕竟菲芘之前的家也不在这里。他同样不会有惋惜的心情。 　　“那么菲芘会去哪里呢？她的心理医生专业吗？”莱恩平静地问。 　　“巴尔的摩，她的心理医生很专业，是国内最有名的心理医生之一——汉尼拔．莱克特医生。” 　　作者有话说： 　　后天更，明天休息一下—— 第22章 间续 过去的悲痛 　　来自大佬的信任 　　自从莱恩与瑞德成为邻居后，瑞德的饮食标准大幅度提高——莱恩几乎承包了他的每一餐。 　　这起源于莱恩一次又一次注意到瑞德每天早出晚归，不是订外卖就是吃餐馆，完全没有时间自己做饭。 　　难怪这么瘦，有点营养不良啊。这样下去，斯潘塞的胃会受不了的。 　　莱恩曾经是一名医生，对美国重油重糖的食物天然看不上。 　　他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把厨房里当成摆设的工具使用起来。 　　反正做一两个人的饭并不费劲，而且莱恩注意到瑞德的口味没有太大的变化。 　　他每天都会做两个人的早餐，为瑞德准备午餐便当，晚上等瑞德回来一起吃饭。每天定时定点，菜式繁多，营养丰富，搭配合理。 　　瑞德也很自觉，每天晚上都尽量早点回来，他知道莱恩还等着他吃晚餐。 　　两人倒也没觉得哪里不对，相处很是自在。 　　当然，他们没个自觉，但BAU的侧写师们眼睛可明亮了。 　　“哇，好香啊，瑞德你今天的午餐又是牛肉吗？”连加西亚都察觉到瑞德这几天伙食丰盛，一看就是有人精心准备的。 　　“不是，是鸡肉、虾和菠菜。”还有一个苹果，莱恩总是坚持瑞德要多吃苹果，说什么“一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瑞德都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的谚语，虽然苹果的确营养价值高，但它的功效也没有这么好啊。 　　“你要一起吃吗？”瑞德看到加西亚目不转睛的眼神，很大方地分享。 　　“不了，爱心餐是不能分给第二人吃的，天才博士，你下次可不能犯这种错误，你家那位会吃醋的。” 　　加西亚忍痛拒绝，她还是点外卖吧。自己怎么就找不到这么好的男朋友呢，瑞德的女朋友可真是百年难遇哦。 　　“什么吃醋？”瑞德满头问号，莱恩干嘛会吃醋？他看不懂加西亚的眼神。 　　没等他问清楚，加西亚便难以忍受这盘狗粮，离开了休息室。她怕再待下去，自己就吃不下午餐啦。 　　其他侧写师们可不像加西亚一样善良，被喂了一大盆狗粮还默默忍下去，他们早就在背后下了赌注，就赌小博士什么时候被他口中的“朋友”拿下——摩根他们当然能看出来瑞德还没有正式开始谈恋爱。 　　“我觉得，按照这种天天准备爱心便当的操作，一个星期后就能听到他们的好消息。”艾米丽大胆地预测，“要是有人以这种方式追求我，我恐怕抵抗不了三天。”艾米丽开玩笑道。 　　“不可能，太快了吧。以瑞德听不懂暗示的性格，要是这位女孩不打直球，估计他们得拖到一个月后才有进展。” 　　摩根不同意，他很了解瑞德对异性的示好通常很迟钝。他有点担心那位女孩会误会瑞德的不解风情为不感兴趣，不小心伤了女孩的心。 　　不过话说回来，不知道这名女孩是不是之前瑞德送乔迁礼的那位。 　　要是同一位的话，自己一定要好好教一下瑞德，如何与一名暗恋你的女孩子交往。 　　“我同意普兰蒂斯，要是那名女孩天天出现在斯潘塞面前，斯潘塞绝对抵抗不了一个星期。”JJ和艾米丽互相击掌，表示认同。 　　“哦，女生们，你们对男生的迟钝可真是一无所知。含蓄有时候可是很误事的。” 　　摩根摇了摇头，转头问路过的霍奇，大胆地把问题抛给他，想要他的支持，“霍奇你觉得呢？我说得没错吧。” 　　“我觉得你们都想错了，并没有人在含蓄地追瑞德。”霍奇有点无语，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他隐隐猜到是谁每天做饭给瑞德吃，他知道莱恩．布朗就住在瑞德对门。高登请求加西亚调查布朗的事情，没有隐瞒他。 　　摩根他们很惊讶：“什么？” 　　都每天见面心便当了，一点私情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呢？ 　　—— 　　高登的确请求加西亚调查过莱恩，那是在高登知道瑞德和莱恩曾经是朋友之后的事。 　　他研究犯罪心理已经很多年了，当侧写师的年龄比瑞德的年龄还要长。 　　他见到过太多与莱恩．布朗相似的人，他实在不放心——无论是对瑞德的安全，还是对其他无辜的人的安全。 　　加西亚效率很高，很快就把莱恩．布朗的人生扒得清清楚楚。 　　莱恩．布朗，父亲是一名著名的小说家，母亲是一名优秀的儿童心理学家，出身优越。 　　年少时，搬家到拉斯维加斯，与瑞德成为邻居。并且在母亲的支持下，跳级上了高中，正巧与瑞德同一班。 　　所以他们两人从小相识，成为了好朋友。后来莱恩的母亲受工作影响，一家人准备离开拉斯维加斯，搬到新泽西州居住。 　　本来看到这里，高登对布朗警戒心有点下降的。他知道有些天生具有反社会人格的人，如果从小好好教育培养，那么长大后的他们，是能融入社会生活当中，和正常人没有差别。至少不会做一个杀人狂/魔。 　　布朗无疑有一个完美家庭。高登听说过布朗的母亲，梅兰妮．布朗，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女士，FBI与她有过很多次合作，专业水平极高。 　　高登相信梅兰妮医生对莱恩．布朗的人格障碍有所了解，她肯定对莱恩少时的引导起到莫大的作用。 　　还有莱恩的父亲，卡森．布朗，著名的慈善家，莱恩经常去孤儿院说不定就是受到他父亲的影响。高登在心里推测。 　　也许在他们两人的陪伴教育下，莱恩．布朗会成为一名正常人。 　　但很可惜，他们死于一场入室抢劫凶杀案——阿赛纳笑脸凶杀案。 　　这是一个连环杀人案，凶手一直没有被捕，警察甚至连凶手DNA都没有找到过。 　　只知道他每隔3年会随机选取一家人，潜入受害人家里，干净利落地杀死全家，拿走财产，并且在进门的墙上用受害者的血画上一个大大的笑脸，似乎在嘲笑每一个进来的人。 　　高登很惊讶，他没想到莱恩．布朗是那场凶杀案的受害者家属。 　　他既感到难过，布朗夫妇都是很好的人；又对此感到担忧，莱恩会不会因此受到刺激，激发他心底的凶性。 　　高登仔细地看着加西亚发来的资料。在那场悲剧发生时，莱恩还在家庭教师家里补课，由此逃过一劫。 　　莱恩发现本该来接自己回家的父亲，迟迟未到，于是察觉不对，让家庭教师载自己回家——莱恩是第一个发现凶案现场并报警的人。 　　高登皱起眉来，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阻止其他人不小心破坏现场，冷静报警，不哭不闹……太容易被人察觉不对劲了。 　　果然，警察敏锐地发现莱恩冷静过头的态度，以为他打击过大，请了心理医生治疗。之后，莱恩便被诊断出精神异常，需要入院治疗。 　　在这他入院后不久，警察便公布他们已经抓到阿赛纳笑脸凶手。 　　莱恩在精神病院呆了3年，直到他18岁，才批准出院。 　　高登翻到莱恩批准出院的审核，“病人已恢复正常，具备正常人生活的能力，具备融入社会的能力，给予出院”。 　　精神病院里的医生没有真正察觉莱恩．布朗的人格障碍，只是以为他受父母过世而打击过大，导致精神异常。他从那时候就开始伪装，并且做得很好，成功地骗到这么多的医生。 　　高登暗暗心惊。 　　出院之后，莱恩准备考上医学院，成为一名医生。他试图融入阔别多年的世界。至少此时，高登看到梅兰妮他们仍对莱恩有好的影响，他在努力生活。 　　直到莱恩从报纸上看到又一场入室抢劫凶杀案，一模一样的笑脸，这次凶手没有遗漏任何人，他把一家人全都杀死了。 　　原来警方根本没有抓到阿赛纳笑脸凶手，只是迫于压力—— 　　毕竟莱恩的父母在社会上有一定的影响力——随便找一个入室偷窃的倒霉蛋顶罪。 　　此后，莱恩便放弃考大学的打算。他花大价钱报名参加一个专门培训FBI的私人公司，不间断地训练两年之后，便离开，选择成为一名私家侦探，并且到处旅行。 　　高登猜到莱恩想要做什么。他又一次打电话给加西亚：“帮我找莱恩．布朗3年来，去到过的每个地方，还有他到当地时，正在发生的凶案，以及他离开后，一个月内发生的失踪案件或者谋杀案。交叉对比，看看有什么异常。” 　　莱恩的确在自己追查阿赛纳笑脸凶手。高登拿着加西亚最新发来的资料判断，并且他没有僭越法律的底线——目前没有。如果被他找到阿赛纳笑脸凶手，一切都不好说了。 　　但至少现在，莱恩．布朗仍是一名遵守法律的平民。梅兰妮他们把莱恩教的很好。 　　高登叫了瑞德进办公室。 　　“莱恩．布朗目前住在你家对面，是吗？”高登没有绕圈子，直接跟瑞德坦白。 　　瑞德有点懵，等等这也太突然了吧。 　　高登摇头无奈，看瑞德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劝说不会有用。 　　他指着桌子上的资料，对瑞德说：“这是我让加西亚调查莱恩．布朗这几年的资料，你要看一下吗？别担心，他没有做什么逾越的事。” 　　瑞德皱起了眉头，他有点不满高登调查莱恩的隐私，却又不能说什么。他了解高登的关心与警惕，只不过瑞德比高登更相信莱恩罢了。 　　最后，瑞德摇头拒绝：“莱恩如果想告诉我，他自己会说。他不说，那我尊重他的选择。” 　　他的确很想知道莱恩的过往，之前重逢的那场谈话，瑞德知道莱恩有所隐瞒，但瑞德更希望莱恩能自己说出来。 　　“好吧。”高登点点头，不意外这个回答，“你可以离开了。” 　　“啊？”瑞德又懵了，我还以为你会劝我远离莱恩呢……虽然他没有打算听从高登的劝说。 　　“斯潘塞，我相信你。”高登显然看出来瑞德的困惑，他笑叹道，“你当然能选择自己想要交往的朋友，你足够聪明，也值得大家的信任。” 　　“谢谢。”瑞德挺开心的，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作者有话说： 　　源于大佬的肯定，莱恩可以正式入门了（？ 第23章 第四案 开始 　　新案件：处在叛逆期的女儿 　　两个月后，纽约，曼哈顿。 　　站在高楼大厦下面，会觉得整个人都很渺小。这栋望不到顶的大厦，在阳光的照射下，银灰色的建筑物反射金色的光线，投射出这个时代最繁华的景色。 　　来往这里的都是西装革履、鲜艳华丽的人群，莱恩一扫而过，没有留意。 　　他来这里是为了一件委托——帮助一家公司找到丢失的文件，以及偷文件的商业间谍。 　　“你好，马丁森先生。” 　　“好久不见，布朗侦探。我听说你最近在华盛顿特区定居了，是吗？”这家公司的老板，马丁森先生热情地向莱恩打招呼，“麻烦你跑这一趟。这次丢失的资料实在太重要了，我不得不警惕些，只好请你过来——我相信你的专业素质和高尚人品。” 　　“谢谢，你过誉了。我会尽我所能。”莱恩客气地笑着，和马丁森先生一起朝他的办公室走去。 　　他们来到办公室后，马丁森先生便着急地向莱恩介绍整件事的经过。 　　原来，马丁森先生作为一家设计手机软件的互联网公司，最近赶上时代的浪潮，挣了不少钱，准备扩张公司规模，招多点人手，顺便把租的办公楼面积再增加两层。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这两天大家都挺兴奋，能搬到更大的办公室，结果放松了警惕。 　　他们兴致勃勃整理相关的资料和自己的东西，结果却发现公司最重要的文件不见了。 　　这两天人来人往，大家根本没有注意到文件是什么时候被人拿走的。想查公司监控，又发现监控里没有显示异常。 　　马丁森先生知道这件事后，他立即反应过来是商业间谍干的，毕竟他们家的手机软件势头正好，很多同行眼热不已，而且商业间谍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他们公司了。 　　上一次正是请了莱恩前来查看，很快就抓到犯人。这一次马丁森先生没有迟疑，立即发消息给莱恩，请他过来帮忙。 　　…… 　　莱恩动作确实很快，他经验丰富，仅仅用了半天时间，便抓到潜藏在马丁森先生公司内部的商业间谍，并且成功把文件找回来。 　　马丁森先生很是感谢莱恩的超高效率。 　　“太谢谢你了，布朗先生，多亏你，才让我们的文件没有泄露出去，不然我们公司的损失难以想象。” 　　马丁森先生平时不苟言笑，表情严肃，所以当他感谢起人来时，也是脸微勾起嘴角，几乎看不出与之前面无表情有什么差别。 　　莱恩并不介意马丁森先生的神色冷淡，他清楚马丁森先生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 　　事实上，无论是公司的员工评价，还是与马丁森合作过的人，都对他评价很好，是一个尽职、宽待下属、大方的好老板。 　　同时，马丁森先生还是一个好父亲，他有一个18岁的女儿，海蒂．马丁森。 　　虽然他一个人照顾女儿，但他还是尽他所能，对女儿关怀备至。 　　莱恩知道，马丁森先生的办公桌上放有女儿小时候的照片，日程安排表上记载着很多给女儿买的礼物。 　　同时日程安排表上也划掉了很多和女儿一起参与的活动。 　　看来当一个公司的领头人和一名单亲爸爸，这两者的角色总是相冲突啊。 　　“好了，这是你的酬劳，布朗侦探。晚上有空一起吃个饭吗？我得好好感谢你又一次拯救了我的公司。” 　　没等莱恩拒绝，马丁森先生的电话便想了起来。他道声抱歉，接起了电话。 　　“什么？她离开多久了？”马丁森咬牙切齿地问道，整个神情都因愤怒而扭曲起来，“好，我知道了。我会派人找到她。” 　　马丁森狠狠地挂断电话，撑着额头叹气。然后，他抬头打探了莱恩一眼，诚恳地询问道：“布朗侦探，能不能再接受我的一次委托。拜托了，这很重要，也请你一定要保密，无论你接受与否。” 　　“你先说一下你的任务吧。放心，我一定会严格保守秘密的。”莱恩露出专业的微笑。 　　“我想请你，帮我寻找我的叛逆的女儿，海蒂，她就在昨天，离家出走了。” 　　—— 　　匡蒂科，BAU圆桌办公室，JJ正在向大家介绍这次的人口失踪案。 　　“佛蒙特州，首府蒙彼利埃发来信息，那里发生多起人口失踪案，每次失踪的人都是一对情侣或者夫妻。 　　目前根据报警记录，至少发生4起人口失踪案——由于去蒙彼利埃旅游的人很多，大多数都是情侣，所以警察局那边，也不确定是否只有4对情侣失踪。” 　　JJ滑动下一张幻灯片，展示失踪的情侣照片给大家看。这些失踪的情侣都很年轻，看起来没有几个年龄是超过25岁的。 　　“就只知道他们失踪？没有其他消息？比如找到他们的尸体什么的。”摩根发出提问。 　　JJ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现。事实上，这4对情侣要不是提前告知他们的亲人约定回去的时间，而亲人迟迟等不到他们的归来，到现在恐怕都没有人发现他们失踪了。” 　　“佛蒙特州约77%的面积是森林，那里有格林山脉自北而南纵贯中部，其中有31座超过海拔1066米的山峰； 　　西部是尚普兰谷地，具有面积为20.7平方公里的尚普兰湖^。在那里抛/尸，尸体恐怕很难发现。”瑞德向大家科普佛蒙特州的环境。 　　“没有尸体、不知道失踪的地点、时间、不知道具体发生过多少次失踪案件，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这下可太具有挑战性了。”艾米丽挑眉说道。 　　“总之，我们先去佛蒙特州看看具体情况，也许那边的警察有更详细的信息。”霍奇合上卷宗，对大家说道。 　　接着他转身吩咐加西亚：“你先筛选佛蒙特州近几年来旅游的人口，重点挑选年轻的情侣和夫妻，调查这其中是否存在失踪的情况。 　　还有佛蒙特州报案的失踪事件与出现不明尸体的卷宗。辛苦你了，加西亚，这次案件工作量很大。” 　　“好的，sir，我会尽快交给你的。”今天的妆容走可爱风的加西亚，依旧干劲满满，她拿着带有粉色羽毛十分夸张的笔，快速记下霍奇的嘱咐后，便回到她的地盘开始战斗。 　　大家也相继离开，准备去坐飞机。 　　—— 　　佛蒙特州，前往蒙彼利埃的路上。 　　“我跟你讲，茉莉，我现在已经在佛蒙特州了，我考虑得很清楚，我已经找到那个能与我共度余生的人。”海蒂．马丁森坐在一辆小车的副驾上，与手机对面的好朋友茉莉通话。 　　“可是海蒂，你……你有告诉你的爸爸吗？”茉莉有点犹豫地问。 　　“我告诉他干嘛？他有关心过我吗！”海蒂像一个炮竹一样爆炸起来，“每天都不回家，我们上次见面还是在一周前，在一起吃了一顿早餐。在那顿早餐之后，我们之间的联系方式就是电话电话和电话。 　　给他打电话还教训我。有时候甚至没有听完我讲的话，就开始教训我！他除了教训我之外，还会干什么！” 　　旁边驾着车的男孩斯蒂文——他看起来不到20岁——被海蒂炮仗一样的抱怨吓了一跳。他还没见过海蒂如此暴躁的一面，有点惊讶，但感觉自己更爱海蒂了呢。 　　“海蒂……”但你也不能私奔啊。你才认识那个男人多久，万一他是骗子呢？ 　　茉莉既担心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知道海蒂有时候不靠谱，但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不靠谱——和刚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生一起旅游，还不告诉自己唯一的家长。 　　海蒂深呼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去想那个不负责任的冷面老爸。 　　“茉莉，你不用说了，我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从小到大都是我自己一个人拿主意，放心，我自有主张。” 　　海蒂霸气十足地发言，她还要挟茉莉，“你可不能告诉其他人我去了哪儿。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你不会背叛我们的友谊的，对吧。” 　　“我……可是……”乖乖孩儿茉莉很纠结，一边是自己珍惜的友谊，一边是自己从小到大被叮嘱的理智认知，她感觉自己怎么选都错。 　　“好的茉莉，我就知道你不会背叛我的。你放心，到了目的地，我会拍照片给你看的。跟你讲，这里的景色，真的超——美的。爱你么么哒。” 　　海蒂没等茉莉把话说完，就挂了电话。她清楚茉莉的优柔寡断，只要先替茉莉拿了注意，她就会照做。 　　“待会儿我们得先拍了照片发给茉莉，才能回旅馆休息。不然茉莉肯定不会放心。”海蒂转头嘱咐斯蒂文，她向他眨了眨眼睛，“让我们拍一张像《乱世佳人》那样的照片给茉莉和你的朋友看，你说好吗？男朋友。” 　　斯蒂文要不是还得开车，他准捂住胸口，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呢。他笑得很是灿烂：“听你的，女朋友。” 　　忽然，他们听到一声哨子般的响声，车晃了起来。海蒂紧紧地抓住扶手，她被吓到了：“怎么了斯蒂文？” 　　斯蒂文赶紧猛打方向盘，好不容易才把车子停下。 　　斯蒂文喘着气，连忙解开安全带，抱住海蒂，安慰她：“好了好了，没事了。大概是爆胎，我下去看看。” 　　真的爆胎了，还一下子爆了两个轮胎。这下糟了，只有一个备胎，不够用啊。 　　而且，他们目前所在的地方，荒郊野岭，没办法向其他人求助。 　　“怎么办啊？” 　　“没关系，我们等等看吧，这里平时虽然车辆来往少了一点，但肯定能等到其他车经过的。”斯蒂文作为一名男子汉，当然不能在海蒂的面前慌乱。 　　斯蒂文说的没错，很快就有一辆车向他们行驶过来。 　　“车爆胎了？需要我帮忙吗？”一名男子摇下车窗，热情地问道。 　　作者有话说： 　　注：佛蒙特州的介绍来自百度百科。 第24章 第四案 危险 　　根据马丁森先生提供的信息，他的女儿海蒂于一周之前告诉过他有了男朋友，他们是在一家酒吧里认识的，并且两人已经交往快半个月了。 　　原本马丁森先生对海蒂交往男朋友没有什么意见，女儿已经长大了，有喜欢的人很正常，他作为一名开明的老爸，并不会对此多加干涉。 　　但他听到女儿介绍她与男朋友斯蒂文的第一次见面后，马丁森立即改变自己的想法。 　　斯蒂文，一名酒吧临时驻唱、辍学少年，梦想是环游世界——穷游的那种。 　　“我的一位朋友，他和我一样，梦想就是环游世界，可惜他病得很重，无法实现他的梦想。所以我为了鼓励他早日康复，停学一年打工，环游世界然后拍照给他，让他在病床上也能体会到各地的美景，重燃活着的希望！” 　　年轻人没有金钱的支持，却有一颗说干就干的决心，义气冲天。 　　海蒂与斯蒂文在酒吧第一次见面聊天后，就被斯蒂文向往自由和为朋友勇敢前进的内心深深地吸引，两人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计算，不到1个小时就成为了男女朋友，还打算资助斯蒂文，相约一起环游世界，帮助他的朋友。 　　一场典型的浪漫爱情电影开端，多么美好。海蒂心花怒放地沉醉在年轻人的爱情幻想之中。 　　但马丁森先生作为一名经过大风大浪的成功人士来讲，可要气坏了—— 　　哪里来的臭小子，居然敢勾搭上自己的宝贝女儿，还要离开自己的身边，就为了朋友、寻找自由，简直荒谬可恶！ 　　这下好了，浪漫爱情电影的反派都出现了，万事俱备，私奔顺理成章。 　　只可惜，这双沉醉在爱河的小鸟，对这世间的危险一无所知。 　　莱恩此时还不知道海蒂和她的男朋友跑到佛蒙特州开启他们的环球之旅。 　　他和马丁森先生一起站在海蒂房间门外。马丁森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打开海蒂的房间。 　　满眼的夸张红黑色彩结合，墙上贴满了诸如Wilma Dean Loomis、Alex Delarge^等类型电影的海报，一些大大小小的骷/髅头装饰品，就连床上的毛绒抱枕都是海盗和吸血鬼打扮。 　　一看便知是一名叛逆的青春期少女的房间。但书桌上的照片却显得格格不入。 　　莱恩拿起书桌上的照片，与马丁森先生办公桌上的照片是同一张，而且玻璃框很干净，海蒂一定经常擦拭。 　　马丁森先生走了过来，他也发现了海蒂爱护得很好的照片，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 　　看来他们父女之间感情也没有这么糟糕。莱恩在心里判断着。 　　“海蒂练过拳击吗？”莱恩打断马丁森先生的沉思，询问道。 　　书架上放着一张某项拳击比赛的奖杯。 　　“是的，她不仅练过，而且学得很好。”马丁森先生很是骄傲，夸起女儿来，语调都提升了些，虽然脸色依旧保持严肃。“海蒂还获得过一次拳击比赛的一等奖。” 　　莱恩点了点头，原来这就是马丁森先生对海蒂的出走没有太过担心的原因。他知道海蒂有自保能力。 　　莱恩转头继续打量着海蒂的书桌。有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夹在一摞书中，看起来是海蒂的日记。 　　莱恩没有试图拿出来，他知道马丁森先生是不会允许的。而且，莱恩已经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了。 　　他拿起书桌上的日程本，翻动几页，发现上面记录了一些信息。 　　“茉莉是海蒂的好朋友吗？”日程本上有记载茉莉的生日和需要购买的礼物。 　　“好像是的，海蒂有提到过她的朋友，似乎就叫茉莉。”马丁森先生单手撑头回想海蒂说过的话，不确定地回答。 　　自己的确有点不太称职了…… 　　马丁森先生看来应该不会有茉莉的联系方式。 　　莱恩找到海蒂的同学通讯录，查看里面的名字。果然找到一名叫茉莉的少女，还有她的家庭电话。莱恩拨打茉莉的电话，并且设置外放。 　　“喂，你好，请问哪位？”电话里的女孩儿声音轻柔，听起来就是一名温柔的孩子。 　　这倒好诓骗了。莱恩示意马丁森先生消声，之后他语调严肃地询问关于海蒂的事情。 　　“茉莉，你好。我是一名私家侦探，受马丁森先生的嘱托，寻找海蒂的去处。”莱恩清晰地述说，不带半点感情色彩，显得冷静又专业。 　　“据我所知，你是海蒂的好朋友。请问海蒂有联系过你吗？你知道关于她的下落吗？” 　　“我、不知道……”茉莉很慌乱地回答，她没想到海蒂的爸爸那么快发现海蒂的私奔计划，还找到她询问。 　　看来是知道了。 　　莱恩语调变得更加严肃与咄咄逼人。他打断茉莉的回答，“茉莉小姐，请你仔细考虑清楚，再来回答。要知道，海蒂小姐才刚刚成年，马丁森先生可以随时选择报警。我想你不会想要被警察盘问的。” 　　“而且茉莉小姐，你身为海蒂的好朋友，难道就不担心海蒂的安全吗？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举目无亲，只和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孩在一起，而那个男孩甚至不到20岁。万一海蒂要是出了什么事情……” 　　莱恩循循诱导茉莉，“现在说出海蒂的去处，才是身为海蒂的好朋友要做的事。” 　　茉莉果然扛不住莱恩的双管齐下，很快就说出海蒂昨天与她通话的内容。 　　“佛蒙特州……”马丁森先生听到后，有点惊呆，更加心虚了。 　　“怎么了，佛蒙特州对海蒂有什么特殊意义吗？”莱恩挂断电话后，看见马丁森先生的不自在的脸庞。对一个面瘫的人来说，这表情有点丰富。 　　“那个地方，我和海蒂曾经约定过，放假后就带她去玩，结果一直没能赴约。没想到她自己就跑去那里了……”还和一个莫名其妙的男孩一起。 　　马丁森先生的怒火渐渐地停息下来，对女儿的羞愧和后悔逐渐涌上心头。 　　“唉，是我对她太忽视了。”他很是歉意地说。 　　莱恩没有回应，他知道马丁森先生这句道歉不是对着他说的。 　　“那么，我会尽快启程，赶往佛蒙特州。”莱恩转向马丁森先生，对他讲述自己的安排，“你需要一起来吗？” 　　“当然，我和你一起去。”马丁森先生说得毫不犹豫，可惜他的手机很快响了起来。 　　他接完电话后，脸色变得有点尴尬。 　　“我需要先去处理公司的事，明天才能空出时间。你先赶去佛蒙特州吧，我很快过去。” 　　莱恩挑了挑眉，没有显露出什么表情，“好的……” 　　—— 　　佛蒙特州，蒙彼利埃警察局。 　　霍奇正在向克利警长介绍BAU的成员。 　　克利警长很热情地一一回应，他很高兴BAU小组的迅速到来。 　　“老实说，我们这边很少发生过类似这次的案件，突然发现连续失踪了那么多人。也不知道失踪的那些情侣有哪些还活着。”克利警长领着BAU的人前往为他们准备好的办公室，边走边抱怨道。 　　“还活着？这么说你们已经发现有尸体出现了？”瑞德跟在队伍后面，耳朵很灵敏地听到警长透露的信息。 　　“没错，昨晚发现的。当地居民进森林去打猎的时候，在草丛中发现了两具尸体，一男一女，正好是报案失踪情侣中的一对。” 　　克利警长转身，想要面对着瑞德回答他的问题，结果发现瑞德离得有点远。 　　哦，原来是那个不愿意和别人握手的博士。不愧是BAU中的天才，很敏锐嘛。 　　警长对瑞德的疏离倒不介意。反而想到，这个怪癖就很符合他天才博士的身份。 　　众人听到克利警长的介绍后，都有点惋惜。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失踪的情侣变成死者，仍打破他们细微的希望。 　　“尸体有送回来吗？现场在哪里？离得远吗？还有受害人的家属来到警察局了吗？”霍奇一连串的问题向克利警长抛去。 　　“送回来了，现在法医在检验。”克利警长被问题砸得有点晕，不过还是勉强回答上来，“现场离得有点远，我可以派人送你们过去。受害人的家属已经在休息室等候了。” 　　霍奇点头表示明白，他立即转身向大家分配任务。 　　“高登和瑞德留在警局查看尸体和档案；JJ和普兰蒂斯负责询问受害人家属。我们两个去一趟现场。”霍奇对摩根说道。 　　既然尸体已经出现，那代表剩下失踪的情侣凶多吉少，他们不能浪费半点时间。说不定失踪的人还有活着的可能。 　　BAU的人效率真高啊。克利警长看着身后六个人转眼不见，忍不住感慨起来。还好有他们的存在，警长很庆幸，毕竟他自己是真的搞不定这次案件。 　　—— 　　莱恩为了快点到达佛蒙特州，便坐了飞机过来。 　　手机上发来的最新消息显示，马丁森先生曾经向海蒂承诺过，会带着她自驾游便整个佛蒙特州。这倒无法确认海蒂目前所在的具体位置了。 　　而且不得不说海蒂挺聪明的，先在纽约提取足够的钱，才离家出走。使得莱恩无法根据她最后一次使用信用卡的地址锁定位置。 　　最后，莱恩决定先来到佛蒙特州的首府，蒙彼利埃。 　　海蒂很可能和她的男朋友驾车从纽约来到佛蒙特州，据路程计算，也差不多到达蒙彼利埃。 　　由于海蒂未成年，所以接下来，只需要寻找那些不需要登记信息的汽车旅店。 　　就在莱恩打算开始找人的时候，一条短信发到他的手机上。 　　“海蒂．马丁森的车牌号DA???——费尔南多。” 　　费尔南多先生？那个试图招揽自己、被拒绝的神秘黑客？ 　　莱恩有点惊讶。不是对费尔南多知道自己正在调查的任务惊讶——他早就知道纽约是费尔南多的大本营，很少有事情可以瞒过他。 　　莱恩惊讶的是，为什么费尔南多会留意海蒂的车牌号并且发给他？ 　　费尔南多从不滥用自己的能力，随意侵/犯别人的隐私，除非为了救人。 　　莱恩立即反应过来。 　　海蒂．马丁森遇到了危险。 　　作者有话说： 　　注：两串英文名字电影，Wilma Dean Loomis《天涯何处无芳草》、Alex Delarge《发条橙》，讲的都是关于叛逆少年的故事。 　　还有这里设定蒙彼利埃是一座适合旅游的城市，但我不知道在现实中它是否适合旅游。 　　再次提醒，本文除了城市名字没瞎编之外，所有关于环境的描写都瞎编的。 第25章 第四案 报案 　　根据费尔南多先生提供的车牌号，莱恩很快就找到了海蒂的车。在通往蒙彼利埃的公路上。 　　是一辆蓝色小汽车，停在树丛中，被一大团枯枝烂叶所遮盖。 　　小车的两个后轮已经扁了大半，车身除了树枝的划痕外，没有其他的损伤。驾驶座上也没有挣扎的痕迹。 　　海蒂他们是自愿跟着其他人走的吗？因为轮胎漏气？ 　　但被遗失的小车显然不太对劲。有人动手遮掩，试图隐藏小车的存在。 　　而以海蒂提取的金额和她的男朋友斯蒂文的经济情况上看，他们是不会随意遗弃小车的。 　　而且两个轮胎一起被扎破漏气的可能性没有那么大。 　　莱恩打量四周的环境。这里深入树林当中，离公路大道有一定的距离。要不是自己曾经受过FBI的特训，恐怕很难找到这辆小汽车。 　　周围的脚印显示只有一个人来过这里。 　　“我找到了海蒂的车，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莱恩发消息通知费尔南多。 　　“很遗憾，我并不知道海蒂．马丁森小姐的踪迹。但她有危险，布朗先生，她的号码出现了。” 　　哦，号码，不出意料。 　　曾经费尔南多先生想要提供自己一份工作，内容就是拯救或阻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号码。 　　那些号码背后的人，要么是即将受到生命危险的被害者，要么是打算伤害他人的行凶者。 　　这份工作听起来挺有意思的，但莱恩还是拒绝费尔南多先生。 　　他不喜欢太过神秘又不受掌控的东西，拥有自己思维的智能AI； 　　无法判断号码背后是好人，还是坏人，这些不受控的因素太多了。 　　而且费尔南多先生还是个控制狂。 　　对于一名拥有反社会人格精神病来讲，控制狂只会让自己迟早发疯。远离费尔南多，对他们两个都好。 　　不过有时候能稍微利用一下费尔南多先生的能力也是挺不错的，所以他们偶尔会有联系。 　　可惜这次案件费尔南多先生提供的信息止步于此了，剩下的需要自己去查。 　　既然费尔南多先生无法找到海蒂的踪迹，那就说明海蒂没有出现在有监控的地方。不在城市，就在深林之中。 　　海蒂可没有野外生存的能力，这位小姐挺聪明的，看起来肆意胡闹，但清楚怎么保护自己。 　　私奔前知道先提钱，中途还打电话通知自己的好朋友报告自己行踪。她不会被男朋友随意哄骗就弃车，来个荒野大求生。 　　莱恩巡视了周围一圈，找不到其他线索，只能做好标记，走出没有信号的森林，再打电话给马丁森先生，向他说明自己的怀疑。 　　马丁森先生听完后很着急，他打算立即赶来。 　　“我打算先报警，这已经不是一件普通的离家出走的事件了，马丁森先生。海蒂有可能遭受到绑架。”莱恩对电话里的马丁森先生说道。他不是尝试劝说马丁森先生，而是在通知他。 　　早在看到那辆小车后，莱恩就有了这个打算。 　　“怎么会这么严重！”马丁森先生忍不住声音变调喊道，“海蒂她可能又调皮了，把车子乱丢……”他潜意识里不愿意相信海蒂可能会遭受危险，拒绝相信莱恩的话。 　　他的海蒂那么聪明，而且学过拳击，怎么可能会被人绑架。 　　“马丁森先生，请相信我的判断。”莱恩的声音不容置疑。他冷静专业的态度镇住了马丁森先生。马丁森先生安静下来，开始沉默。 　　最后，他同意莱恩的做法。 　　“布朗侦探，我向你请求，不要放弃寻找海蒂。你不会放手不管的，对吗？” 　　“当然，委托没有结束，我会继续寻找她的。”莱恩沉稳地答应他，给了马丁森先生一定的安慰，他压下紧张的情绪，飞快地处理好工作，准备赶往蒙彼利埃。 　　莱恩挂断马丁森先生的电话后，立即报了警。 　　—— 　　“这两个人的尸体上有许多伤痕。”蒙彼利埃警察局的法医向高端和瑞德介绍道。 　　手术台上摆放着昨晚找到的其中一对失踪的情侣。他们看起来很年轻，正是处于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就算脸上沾满泥土和血迹，也不能掩饰稍显稚嫩的面孔。 　　“有些伤痕看起来像是搏斗的造成的，还有更多的伤痕是被一些奇怪道具弄出来的。锯子？”瑞德提问道，他半弯着腰，平视眼前的尸体，仔细观察。 　　“没错，还有更多，你们看他们的手。”法医掀开半盖住尸体的白布，示意他们观察。 　　“这是大锤砸伤的痕迹。”瑞德对高登解释。 　　“没有绑住他们吗？”高登戴着手套，翻动尸体的四肢看了看。 　　法医摇头，翻转尸体，指着尸体背部的拖拉擦伤解释，“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他们身上留有许多被虐待的糟糕伤痕，但没有捆痕。只有这种挪到的拖伤，而且是受害者死亡之后造成的。” 　　“看起来嫌疑人应该使用一些不留印记的方法制服并且施/虐他们，比如打晕或者用药迷晕。检验科那边已经在检验血迹里的药物遗留了，应该很快出现结果。” 　　“事实上，如果嫌疑人是虐待狂的话，他不会选择打晕被害者。这种人更喜欢让被害者睁眼清晰地感受他们施/虐的整个过程，他们享受被害者的恐惧。” 　　瑞德向法医解释道，“就算用药制服被害人，也是选择使用不会让人失去意识的药。” 　　法医打了个冷颤。他还很年轻，蒙彼利埃由于人口较少，更是少有大案，他之前从未接触类似这样的案件。 　　“两人真正死亡的原因是什么？”高登看出法医的不自在，提问转移他的注意力。 　　年轻的法医把思绪从瑞德的恐怖科普中抽离出来，赶紧回答高登的问题，“他们两人的死亡原因不一样。这个男生，是被头部枪击致死的；而那个女生是被木锥戳死的。” 　　瑞德听后，想了一下，他记得这个男生的右手上伤痕有点不一样。 　　他赶紧来到尸体的右边，展开尸体的手掌，转动头上的照明灯，借着白光观察尸体右手的擦伤。 　　“这像是使用不当，用力过度，被木锥的手柄挫伤的痕迹。”瑞德抬头对着高登说道。 　　“什么？我还以为是普通的伤痕……”法医惊讶地说，他的确经验不足，忽视了很多细节。 　　“如果这个男生的右手有木锥挫伤，那么那个女生，应该就是他杀的。”高登来到女生尸体旁边，观察她的脖子上的戳伤，有好几个洞和划痕。 　　一个手法生疏的人做的。尸体上真正戳中脖子大动脉的洞只有一个。 　　“什么？他们不是情侣吗？”法医更惊讶了，这怎么就变成了自相残杀了呢？ 　　“他们身上的伤痕是由浅入深、一步步加剧的。看起来这两个人一开始并不打算对对方下死手。嫌疑人可能要挟了他们，类似于“杀死对方，自己就能活”这种条件。” 　　瑞德皱眉解释道，他也同意高登的看法，“这符合虐待狂的侧写，他喜欢看着一对相爱的情侣为了活命，互相残杀。并且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们没有束缚的痕迹—— 　　嫌疑人很可能直接把受害者们关在一间房子里，给他们足够的利器，让他们搏斗。最后再亲手处死胜利者。” 　　“呃……”这种变/态真让人搞不懂！法医又打了一个冷颤。 　　“他在嘲讽这些情侣。”高登补充道。瑞德点头表示赞同。 　　高登已经顾不上小法医的承受能力了，他快速地思考着。 　　“如果凶手按照这种模式行凶的话，那么剩下的情侣可能凶多吉少。我们需要扩大搜索范围，寻找更多的尸体。” 　　还有更多的尸体…… 　　小法医觉得很糟心。 　　高登和瑞德离开法医室之后，回到办公室。 　　JJ和艾米丽已经询问和安抚完家属，同样回到办公室。 　　JJ向大家述说她们的发现，“根据受害者的家属说明的情况，这对罗杰夫妇于一周前来蒙彼利埃度蜜月的。他们刚刚结婚。 　　本来打算在这里停留三天就回去，这里是他们度蜜月的最后一站地点。 　　后来他们家里人迟迟等不到罗杰夫妇的回归，电话也打不通，担心他们出事，所以报了警。” 　　“他们的社会关系比较简单，刚刚大学毕业，两人在同一所大学上学、谈恋爱，期间关系一直很好，毕业就马上结婚。” 　　艾米丽接着JJ的话补充道，“两人刚刚出社会，没有什么仇家。属于低风险人群。” 　　“这种年轻的情侣是凶手特定的目标。”高登点头，向艾米丽她们说一下法医室中的发现，并且嘱咐JJ。 　　“你要赶紧召开新闻发布会，提醒那些前来旅游的年轻情侣，注意安全，早点离开。但最好不要透露出我们已经发现了尸体的存在。我担心打草惊蛇，很可能还有失踪的情侣在凶手那边。” 　　还有失踪的情侣。JJ听到高登的嘱咐后，忍不住皱起了眉来。 　　他们还这么年轻。 　　“JJ，你还好吗？”瑞德打断JJ的走神，他有点担心JJ。 　　“好，我会尽快召开新闻发布会的。”JJ回过神来说道，她向瑞德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JJ很快就打起精神，出去找警长准备发布新闻。 　　此时，克利警长快步走了进来，向BAU众人说道：“又有一起新的情侣失踪案，报案人已经来到警察局了。” 　　高登他们跟着克利警长走出办公室，来到外面。 　　前方站着一名年轻男人，他身穿黑色夹克，带着照相机，有着一双银灰色双眸。 　　瑞德一眼便认出报案人。 　　“莱恩，你怎么会在这里？”瑞德莫名觉得这画面似曾相识。 　　“斯潘塞？”莱恩微微歪头，有点惊讶，他也奇怪为什么斯潘塞同样在这里，“我是来报案的。”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莱恩：干嘛老是在警察局里面碰面，这又不是（对于精神病来讲）什么好地方……而且还老是见到侧写师们（完全忽视小博士的职业） 第26章 第四案 保护 　　瑞德拉着莱恩进入旁边的一间休息室里进行谈话，莱恩顺着瑞德的动作跟着进去，没有反抗。 　　“那个人，是莱恩．布朗吗？”之前审问时发现的有反社会人格倾向的人。 　　艾米丽没有把剩下的语句说出来。她和高登对视了一眼，高登点了点头，“斯潘塞和他是好朋友。” 　　和一名精神变态、潜在的犯罪分子做好朋友…… 　　艾米丽差点没有绷住脸色。这个朋友真的是，让人惊奇。 　　艾米丽身为一名侧写师，当然知道瑞德害羞温柔的性格中潜伏不羁与反抗，但腼腆的小博士一旦叛逆起来，连高登都管不住，这点她是没有想到的。 　　“所以说，BAU的人也来到这里。有大案发生？”莱恩有些苦恼，该不会又和他的委托相关连吧，他真的不想再次次面对一大堆侧写师——就好像他还没有离开精神病院似的。 　　“嗯，蒙彼利埃发生了数起情侣失踪案件，我们受警长委托，前来调查。”瑞德看到莱恩的脸一下子皱了起来，他单手撑着额头，表情很是无奈。 　　“莱恩？你，额，之前说来报案，是一对年轻情侣失踪了吗？” 　　莱恩这样还挺可爱的，瑞德有点心虚地在内心偷偷地说。 　　身为莱恩的朋友，好像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这么想。但瑞德忍不住嘛，他很少见到莱恩苦恼的样子。 　　“没错。”莱恩有点沉重，他又要接触侧写师了，“我接受了曾经一个老顾客的委托，马丁森先生，帮他寻找他的和别人私奔的女儿，海蒂．马丁森。 　　我刚刚在通往蒙彼利埃方向的公路上发现海蒂的小汽车，根据当地的环境、遗弃的车辆和对海蒂性格的判断，我怀疑海蒂不是主动丢弃她的汽车，而是被人绑走的。” 　　瑞德听后，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海蒂．马丁森和她私奔的男朋友今年多少岁？” 　　“海蒂18岁，她的男朋友斯蒂文据说不到20岁。”莱恩回答道，“怎么了？”凶手还挑特定的年龄的情侣吗？ 　　“海蒂他们符合我们受害人的侧写。”轮到瑞德开始皱眉了，“他们什么时候失踪的？” 　　“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昨天下午。”前天海蒂才开始和男友私奔，从路程推断，昨天下午他们就会到达蒙彼利埃，可是他们没有到达目的地。 　　“那么他们应该还有时间，凶手应该没有那么快动手……”瑞德托着下巴思考着，然后他抬头看着莱恩，有点犹豫，“那你这次的委托？” 　　他了解莱恩不愿意接触侧写师，同样也了解莱恩不会轻易放手，除非委托人结束任务。 　　“马丁森先生不太相信官方组织。”莱恩含蓄地介绍马丁森先生，他知道马丁森先生曾经在相关部门吃过很大的亏，从此不再相信任何官方组织。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合作吗？”莱恩向瑞德询问道。 　　他有点烦躁，不得不这样询问，毕竟只有深入警局，才能获得第一手资料，找到海蒂。 　　但至少这次斯潘塞在自己身边。 　　“我得先去问一下高登。”瑞德看出来莱恩的烦恼，他伸手拍了拍莱恩的肩膀，安抚他。 　　没事，我会保护你的。 　　此时瑞德倒是忘记他提防的对象是他的侧写师同伴，同样也是他要好的朋友。 　　—— 　　海蒂私奔出走的第三天。 　　海蒂从沉睡中醒来，入眼是一片黑暗。她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感到很奇怪，自己怎么突然间就睡着了呢？ 　　海蒂只记得自己沉睡前的最后一段记忆是，自己在车上喝了一瓶水。之后她便失去了意识。 　　那么这里是哪里？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事情明显不对。海蒂心底一惊。 　　“斯蒂文，你在哪里？” 　　海蒂想找自己的男朋友，以求心理安慰。 　　“怎么了？海蒂是你吗？” 　　斯蒂文的声音从她的旁边传来。 　　还好你还在这里。海蒂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现在没有那么惊慌了。 　　海蒂向斯蒂文发出的声音的方向靠近。 　　她触碰到了史蒂文的手指，然后紧紧的抱着史蒂文的右手臂。 　　“这里是哪里？”斯蒂文抬起左手反抱海蒂，安慰她。其实斯蒂文有点疑惑，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的头现在还晕乎乎的。 　　海蒂找到斯蒂文后，又重新尝试打量黑暗中的环境，她渐渐看清楚斯蒂文的脸，还有他身后一些挂在墙上奇怪物品的投影。 　　“不知道。之前带着我们离开的那个男人……”我感觉他有点不对劲。 　　没等海蒂把话说清楚，忽然房间里的灯亮了起来。 　　刺眼的灯光照射到海蒂和斯蒂文的眼中，让逐渐适应黑暗的两人眼睛一阵疼痛，几乎看不清周围的环境。斯蒂文顾不上自己，赶紧伸手替海蒂遮住眼睛。 　　好不容易等他们适应了环境，放下遮挡眼睛的双手。这时候他们才看清了整个房子的构造。 　　这个房间不大，整体看起来像是石壁构成的一样。 　　他们身下的地面是泥土，头顶天花板都不是水泥墙壁，而是像泥土和石块构成的壁洞一般。环境很是潮湿，仔细看墙上和地面还有不少虫子存在。 　　房间的墙壁上，有一些有黑褐色的痕迹，并且挂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奇怪的由木头做成的刑具。有些刑具上同样有着黑褐色的印记。 　　这个地方看起来像一个二流的恐怖主题冒险小屋。如果不是他们真的被绑架了的话…… 　　“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史蒂文还是有些搞不清楚情况。 　　海迪看着墙上和地板上深褐色的印记，心里闪过一个恐怖的念头，这些该不会是血迹吧？ 　　没等她再仔细观察整间屋子的构造，高处的喇叭忽然响了起来，里面冒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们好啊，呵呵。” 　　是那个热心帮助他们，带他们去蒙彼利埃的男人的声音。 　　“巴里是你吗？这怎么回事？你在跟我们开玩笑吗？”斯蒂文还是懵懵懂懂。他对别人的警觉性还不如海蒂。 　　“你们当中只能活一个。只有杀死另一个人，你才能出来。”巴黎的声音很是冷静，但海蒂能听出来，他的声音充满了嘲讽的味道。 　　“你们只有三天的时间。”他最后宣布，“不然你们都得死。” 　　“啪”的一声，声音断了。只剩下苍白的灯光打在海蒂和史蒂文的身上。 　　海蒂和斯蒂文互相看了看对方，两人脸上都带有疑惑和恐惧。斯蒂文终于注意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赶紧冲着那个喇叭大喊，可惜没有人回应。 　　我们不仅遭遇了绑架，那个绑架的人还是个变态。 　　海蒂心里一片凄凉。 　　这一切看起来像是一场荒诞又不真实的戏剧。 　　—— 　　霍奇和摩根观察完发现罗杰夫妇遗体的现场后，又去了一趟海蒂遗弃的小汽车现场。 　　等他们回来与众人汇合后，才发现队伍怎么多了一个人，这个人还挺眼熟。 　　霍奇向高登投去疑惑的眼神。 　　“莱恩．布朗是马丁森先生——海蒂．马丁森的父亲——的委托人，在马丁森先生到来前，他授权给布朗，为他打理一切事物，包括掌握海蒂失踪的进展。” 　　高登解释道，“而且布朗是第一个找到海蒂失踪现场的人，布朗也表示强烈希望加入这次的搜寻之中。我们觉得我们可以合作一次。” 　　——真的只是这个原因？ 　　——这次可以近距离观察莱恩．布朗，判断他的危险性。 　　霍奇和高登迅速地过了几个眼神，便达成了想法。 　　霍奇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与莱恩合作一次。 　　“等等，霍奇，你确定吗？”摩根很奇怪，霍奇干嘛会同意莱恩的加入，他不是很清楚莱恩．布朗的病态吗？他可不相信莱恩．布朗这种人。 　　“可以试试，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一名侦探，对吧。”霍奇表情严肃地向莱恩询问。他的眼神很凌厉。 　　瑞德站在莱恩身边，他看到霍奇充满质问的眼神，有点想退缩，但莱恩就在他的旁边，于是瑞德反而向前一步，侧着身体，挡住了霍奇的眼神。 　　“呃……”霍奇默默地转变目光，看向瑞德。瑞德对莱恩．布朗的保护欲过于强大了吧。 　　霍奇合理怀疑，高登之所以同意布朗的加入，不仅仅是为了观察评估布朗，而且同样评估布朗对瑞德的影响程度。 　　莱恩倒没有发现身前几名侧写师心中的风起云涌，斯潘塞挡在他前面呢，他什么都看不见。 　　莱恩轻轻地握着瑞德的手腕，表示自己没事，他早就做好面对侧写师的心理准备。 　　“是的，我是一名私家侦探，目前授马丁森先生的委托，寻找他的女儿海蒂。”莱恩微笑地回答霍奇的提问，“马丁森先生坚持他的委托，将他的女儿托付给我，我无法回绝马丁森先生的信任。我觉得我应该可以为你们提供一些帮助。” 　　莱恩显得诚恳又谦虚，非常符合他一贯展露在外的人设。 　　霍奇没再说什么了，只是示意大家回到办公室，开始整合收集到的信息，准备第一次侧写。 　　摩根倒是转头打量瑞德，他察觉到瑞德对莱恩的态度似乎与常人不同。 　　仔细想想，当初关于安德森案件的时候，瑞德那句脱口而出的“莱恩”，就让他感觉不太对劲。 　　瑞德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朋友啊。简直让人担忧。 　　此时摩根心中还有点小吃醋，他还以为自己对瑞德很了解呢。 第27章 第四案 信任 　　大家来到克利警长为BAU准备的办公室，里面摆放一个大圆桌，正好包括莱恩和警长在内的众人坐下。 　　瑞德紧贴着莱恩坐着，摩根都找不上机会隔离他们。于是他耸了耸肩，在瑞德的另一边坐下。 　　首先是霍奇向大家介绍他们观察到的现场信息。 　　“发现尸体的现场和海蒂小车的现场，它们两者的共同点都是前往蒙彼利埃方向的公路，嫌疑人熟悉那一带的环境。” 　　“罗杰夫妇尸体的现场很隐蔽，那里偏离大道，和海蒂的小车一样，有被人拿树枝和杂草遮盖的痕迹。” 　　要不是打猎的游客不小心摔了一跤，恐怕至今也找不到他们的尸体。 　　“凶手经验丰富。”摩根接着补充道，“尸体虽然被遮盖住了，但凶手特地把尸体丢弃在有大型野兽出没的地区。当地守林员有过介绍，尸体放在那里不到一周，就会被彻底“消化掉”。” 　　说起来这次能发现罗杰夫妇的遗体，也算他们运气不错。 　　至于其他失踪情侣的遗体，恐怕早就被“消化掉”了吧。BAU众人对此不再抱有希望。 　　“凶手很可能是当地人，不排除他有同伙帮忙的可能性。”毕竟搬动两人尸体，一个人还是有点困难的。 　　艾米丽向大家介绍了一下罗杰夫妇的情况。 　　“他们两人的性格都挺开朗的，嫌疑人有可能通过哄骗的手段抓住罗杰夫妇。” 　　一对刚刚结婚，处于兴奋、愉悦时期的年轻人，看这个世界都是美好的。对陌生人的警戒心自然而然地下降。能被轻松地欺骗。 　　“凶手抓住年轻的情侣，是为了看他们互相残杀。” 　　瑞德说着自己在法医室里的发现。 　　“嫌疑人遭受了感情失败的经历？”艾米丽提问。 　　“不，应该与他自身感情经历无关。要是他自己遭受感情失败，他会专门针对他的另一半进行报复。而不是对情侣戏弄施/虐。” 　　高登摇头表示反对，“他让情侣自相残杀，又枪杀了活下来的人，看起来更像对这些情侣感情的一种嘲讽，对他们不坚贞的爱情感到痛恨。” 　　高登说道很有道理，大家比较认同。这样看来，差不多可以推测嫌疑人的经历了。 　　霍奇对克利警长讲解他需要找的嫌疑人。 　　“可以推测嫌疑人是一个虐待狂，他年纪不大，在18-25岁之间，男性，当地人，可能有助手。 　　他喜欢观看年轻情侣互相残杀的画面，很可能源于嫌疑人小时候他的父母之间的争斗。 　　他应该是单亲家庭。双亲中有一个抛弃了他们。并且他的父母在一起的年龄很小，和受害者的年龄差不多。” 　　莱恩默默地坐在一旁，听BAU众人分析凶手。原来侧写师是从这些角度分析未知的凶手的吗？ 　　有点神奇，但更多的警惕。莱恩怀疑自己伪装出来的面具会不会早就被他们揭穿了。 　　他忍不住把目光投向瑞德。瑞德正在专注地听大家的分析。 　　莱恩没有打扰，他低眉一瞄，正好看见瑞德手边的照片。 　　“等一下，那剩下失踪的情侣怎么办？不是说有可能还有更多的失踪的人吗？还有海蒂．马丁森她们两个人，还有可能活着吗？” 　　克利警长忍不住打断霍奇的嘱咐，他接收不到BAU的脑电波。 　　霍奇讲的都是关于嫌疑人的信息，而警长其实更关系受害者是否还活着，是否能找到其余人的尸体。 　　霍奇沉默一下，残忍地打破克利警长的幻想，“根据我们的推断，凶手会让那些情侣们活一段时间，他想看到他们的争斗，直到凶手满意为止。 　　之前失踪的情侣不可能还活着，尸体恐怕也很难找到。凶手不会对受害者有怜悯之心，他会像扔垃圾一样，把他们的尸体丢弃。” 　　霍奇含蓄地暗示警长，就算最后抓到凶手，恐怕也无法完整地找回受害人的尸体，甚至连残尸都不太可能找到——如果正如守林员说的那样，经常有大型野兽出没的话。 　　“但我们还有机会拯救海蒂她们，对吧？”克利警长有点无法接受事实，他当蒙彼利埃的警长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见过比这更悲惨的案件。 　　这里明明是度蜜月的旅游胜地，结果却变成情侣们的沉睡之处，而他们甚至不能留下一个全尸…… 　　“当然，我们还有几天时间抓到凶手。海蒂她们还有活着的希望。”霍奇回答道。 　　根据他们的判断，海蒂和斯蒂文两人大概还有3天左右时间，只要在此之前抓到凶手，她们两人就能活下去。 　　但前提是海蒂和斯蒂文两人能顶住凶手的压力，没有互相伤害彼此。 　　看到克利警长冷静下来后，高登继续分析。 　　“嫌疑人面貌和善，善于哄骗受害人，他精通伪装，也许会装成一名热情的当地人帮助前来旅行的游客。”高登说道这里，眼神轻扫一下坐在不远处的莱恩。 　　莱恩并没有察觉到高登的目光。他拿起瑞德从法医室带来的尸体照片，正在仔细观察。 　　等到没人出声后，莱恩便对大家述说自己的发现。 　　“我觉得凶手会做木工。尸体上的这些看起来像是锯子造成的伤痕，其实是凶手自己做出来的锯齿状木块工具。伤痕边缘撕裂严重，有毛刺扯出的痕迹。” 　　莱恩上辈子作为一名外科主刀医生，见过各种奇奇怪怪的病症，自然能看出来尸体伤痕的不同之处。 　　高登沉默的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凶手会做刑具，这符合他喜欢自己掌控受害者的侧写。” 　　“让加西亚调查一下蒙彼利埃附近的私人领地的名单。”霍奇说道。 　　—— 　　“嘭。”接连不断的打砸声在地下室里响起。地下室十分的潮湿阴冷，让人恐慌烦躁。 　　“巴里，最后再警告你一次，赶紧放我们出去，不然我们就报警了！” 　　斯蒂文冲着喇叭大喊，他很焦虑，他和海蒂被关在地下室不知道多久了，他们两个现在又饥又渴。 　　海蒂没有理会斯蒂文的无用挣扎，她沿着墙壁，强忍对那些各种奇怪虫子的恐惧，慢慢地寻找出口。可是这个地方像是一个天然的石壁，没有任何缝隙显示有出口的存在。 　　出口难道在上面吗？海蒂抬头往上观察，头顶上的平顶隐藏在灯光的阴影之中，看不清楚。 　　“斯蒂文，你别砸了，过来搭把手。”海蒂示意斯蒂文把自己抱起来，她想仔细观察天花板。 　　斯蒂文很听话的过来，把海蒂抱了起来。 　　“怎么样？发现了什么吗？”斯蒂文着急地询问。 　　“没有……找不到出口。”海蒂感到绝望，声音带着哭腔地回答。 　　“没事，海蒂放心，我会保护你的，我们一定能出去的。”史蒂文赶紧抱紧海蒂安慰她。 　　可是那个男人说只能活一个，如果三天之后没有人能找到他们的话…… 　　海蒂心里十分的惶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真的后悔为什么要私奔。她当初要是能听进朋友的话，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斯蒂文显然也回想起那个男人所说的话，“只能活一个”。他看到海蒂害怕的脸孔。 　　不，我不会这样做的，这种行为太恶毒了！ 　　他咬牙坚定地说道：“海蒂，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你活下去。” 　　看着斯蒂文强装镇定的脸孔，海蒂心里涌出一股勇气，“不，是我们一起活下去。” 　　他们一定会一起出去的，她相信史蒂文，也相信自己。 　　—— 　　其他人纷纷离开办公室，只剩下莱恩和瑞德还在。 　　“你们还真是厉害，那么快就根据线索，侧写出这么多信息。” 　　莱恩对着瑞德说道自己在一旁观看的体验。这种角度来研究罪犯，他还是第一次见，果然名不虚传，有些结论莱恩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会得出来。 　　“犯罪分子的心理侧写是有一定依据的，关于那些连环凶手的犯罪心理和行为因素，已经有大量的数据支撑，只要经过系统学习，就能像我们一样很快得出结论。”瑞德解释道。 　　只不过这门学科对智商要求很高，普通人很难达到BAU小组的高度。这点瑞德没有说出口。 　　以莱恩的能力，只要他肯学习，当然不会比BAU的人差。瑞德对这点很是自信。 　　莱恩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依照斯潘塞的说法，可以推测出自己有很大概率已经暴露的事实。 　　算了，又不是没有面对过专门研究精神病的心理医生。既然如此，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侧写师又怎么样，他可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违法犯罪的事。 　　这么一想，莱恩反而淡定下来。 　　“马丁森先生应该很快就到了，我想在他来之前，先去法医室观察尸体上的伤痕。”莱恩对瑞德说道。 　　“我陪你去。”瑞德想也不想地说。等等，自己好像还要做一次地理侧写。 　　“不用了，你不是还有工作要做吗？”莱恩回绝了瑞德，他笑着摇了摇头，“警察局又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而且如果有危险，被保护的人应该是斯潘塞。 　　可你对侧写师过敏啊，普兰蒂斯他们还在外面…… 　　瑞德仔细观察莱恩的神情，看出来他没有勉强的样子，于是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也许莱恩感受到他的同伴友好善良的内心了吧。 　　这么一想，瑞德还挺开心的。莱恩和BAU小组的人能和平共处，多好啊。 　　作者有话说： 　　像不像婆媳战争停歇而松了口气的老公？（我胡说的）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第四案 寻找 　　筛选嫌疑人的身份，当然少不了加西亚的帮助。 　　“哈哈哈，看我的魔法攻击！”加西亚很兴奋，她熬了两天一夜，终于从庞大的数据中筛选出嫌疑人的身份，“我找到了符合你们侧写条件的嫌疑人，名单上只有一个人——卡多．巴里。” 　　“他今年23岁，独居，单亲家庭。他的父亲很早就离开了他们，他被他的母亲抚养长大。他的母亲于一年前去世，巴里因此继承了家里的遗产，一大片山林。根据我筛查的情况，情侣失踪的报案就在一年前开始增多的。” 　　现在的加西亚语速简直可以和瑞德媲美，“地址已经发到你们的手机上了。” 　　“谢谢你，baby girl, 你真的超棒！”摩根整枪/待发。 　　摩根和霍奇连同克利警长等人飞快地跑到巴里的家里，很顺利地逮捕了他回来。 　　可是，寻找海蒂的踪迹却毫无进展。 　　摩根看着审讯室里被牢牢拷着的巴里，很无奈地摇头，愤怒地说道，“我们从他家里找到很多各种情侣之间的纪念物品，也找到巴里频繁出入山林的证据，可是这些都不足以让他定罪。他也很清楚我们的证据不足，于是什么都没有说。” 　　那些失踪的情侣连尸体都找不到，情侣纪念品很难证明主人的身份，特别是被人仔细清理，扫除DNA的情况之下。 　　此时是海蒂失踪被抓的第三天，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审讯室中无论被如何审问威胁恐吓，巴里都无动于衷，只是单调地重复着“我需要找我的律师”。 　　他确实很清楚警察拿他没有办法，他有恃无恐，甚至还很自在，一直保持微笑，看起来很嘲讽。 　　“警察把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寻找海蒂了，但巴里的山林连接着几个大山脉，如果他没有在自己的领地藏匿海蒂她们的话，恐怕我们很难找到海蒂的踪迹。”摩根继续补充道。 　　“让高登留在警察局里继续审问，其他人跟着一起去找。” 　　霍奇也很无奈，他们现在的首要目标是拯救海蒂，只要找到海蒂，就能给巴里定罪。 　　莱恩和从纽约赶到的马丁森先生一同参与寻找海蒂的队伍之中。 　　他们一伙人来到一片片绵绵不绝的山林边界。附近拉着黄色的警戒线，停满了警车和各式车辆。 　　站在边界之中，还能听见四处传来连续不断呼喊声、看见红色马甲搜救员的身影。 　　由于蒙彼利埃警察局人数较少，JJ还通过媒体，组织起大量的自愿者加入寻找海蒂的队伍。 　　“海蒂……” 　　“斯蒂文……” 　　众人的呼喊声似乎能传上云霄。然而一旦进入山林深处，声音就被层层叠叠的树枝茂林所阻挡，变得微不可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太阳升起到繁星微亮，大家还是一无所获。 　　“高登那边有消息吗？”摩根声音沙哑地询问霍奇。进入山林后，手机便没有信号，他们无法及时收到消息。 　　摩根希望高登已经问出关押海蒂的地址。不然的话，他担忧海蒂和斯蒂文会顶不住压力，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 　　毕竟他们两人才认识不到一个月。要是最后他们只找到一人还活着的话…… 　　或者更糟糕，他们找不到关押海蒂的地方，海蒂和斯蒂文在饥渴中死去。 　　马丁森先生近乎陷入魔障，他自从来到蒙彼利埃，就再也没有合上眼睛。 　　他不吃不喝，疯狂地搜寻着山林。现在的他由于喊了差不多一天的嗓子，已经无法再说出一句话出来，但他还是不愿意停下脚步，仍在寻找海蒂。艾米丽很担心他，一直跟在马丁森先生身边。 　　“这里没有信号，需要再往外走一点。”霍奇疲惫地回应，他们同样找了一天，没有休息过，可惜还是找不到海蒂。 　　摩根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还是省点力气吧。出了外面，补充完物资，就要重新进入山林寻人，能少说一点话就少说一点，实在费嗓子。 　　瑞德和莱恩从另一边的山林回到集合地点，他们也一无所获。 　　“你还好吗？要不你再休息多点时间。”莱恩很担心瑞德的身体是否能撑得住，他之前因为走不惯山路，摔了好几次跤，幸好没有扭伤，只是擦破点皮。但晚上的山林更危险，莱恩非常担心。 　　“没事，我还能坚持。”瑞德这时候倒蛮倔强的，他觉得自己问题不大，可以坚持下去。 　　“好吧。”莱恩没有继续劝说了，既然斯潘塞坚持的话，那么自己再多照看他吧。有他在，不会让斯潘塞出什么事的。 　　瑞德和莱恩走出山林，回到他们下车的地方。那里已经搭起了好几顶帐篷，温暖又明亮的灯光指引他们走过去歇息。 　　他们先到达帐篷，之后霍奇、摩根还有克利警长等人接着赶过来。 　　瑞德和摩根简单打过招呼后，他们便开始穿上长衣长裤和荧光外套。 　　“我叫了人送来食物、信号弹、衣服还有手电筒。”克利警长向大家安排他的计划，“晚上巡山的话，比白天危险很多，所以我打算在每组成员中，安排一名熟悉山林环境的人员。还有，我安排了轮班制。搜救人员不能一整夜都呆在深林里，他们需要休息的时间。” 　　这一点主要是针对马丁森先生的崩溃搜寻行为。他真的需要停下来了，不然的话，马丁森先生要是在搜寻半路倒下，还得找人救他，很浪费原本就不多的搜救时间。 　　“很合理。”霍奇点头同意克利警长的计划。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中，听当地的警方安排是最好的办法。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霍奇不会插手瞎指挥。 　　克利警长看到霍奇点头后，他抬手召唤了一个身穿红马甲中年男人过来，介绍道：“这位是马修。他是这一带的守林人，就由他带你们搜山吧。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里的环境——包括巴里的山林。在巴里那个恶魔继承他的山林前，他的母亲就是拜托马修守护她的山林的。” 　　克利警长念起巴里的名字，分外咬牙切齿，恨不得撕碎巴里。 　　中年男人马修，他看起来其貌不扬。听到克利警长的介绍后，脸上露出很不好意思的神色，他看起来一脸严肃，表示自己会尽全力带大家找到海蒂她们。 　　霍奇和马修客气两句，马修看起来很是诚惶诚恐又尊敬地回应。 　　而其他人已经累到只能点头表示打招呼了。他倒不介意其他人的态度，依旧恭敬地向每个人介绍自己。 　　莱恩看着马修一本正经地向克利警长述说自己打算寻找海蒂的路线时，觉得有点奇怪。 　　作为一名演技大师，莱恩能清楚地辨认每个人的表情。在这时候，他同样能看出来马修其实并没有表面那么关心搜救行动，他脸上的担忧在莱恩眼里显得很虚假。 　　事实上，他潜在的表情看起来更像是得意洋洋。 　　莱恩默默地从头到脚打量马修。 　　等等，马修的手上伤痕……看起来像是一名木工经常干活而造成的擦伤割痕。 　　莱恩回想在审讯室外面观察过巴里的手部，有几条被木料割痕。 　　但和马修手上的伤痕一对比，巴里手上的伤痕更像是自己主动尝试工具的锋利程度而割到伤痕。 　　“凶手可能有个助手”，莱恩还记得高登的侧写。 　　“马修先生，你平时喜欢做木料手工吗？”莱恩微笑地询问马修，他看起来像是太累了，在休息过程中，没话找话缓解压力。 　　瑞德本来摊在椅子上，不愿动弹，但听到身边的莱恩声音后，立即转身看向马修。 　　“对，你怎么知道？”马修咧开嘴角，笑着回答。他有点奇怪，以为莱恩是在跟自己套近乎。 　　听到他的回答后，在一旁休息听着莱恩问话的霍奇和摩根，脸色一同变得严肃。 　　在这个时候，霍奇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等了很久的高登的来电。 　　“巴里的确有一个同伙。”高登说道。 　　—— 　　“啊——不要——”女人的尖叫声。 　　“对不起，我想活下去……对不起……”男人哭泣的道歉声。 　　还有尖刀拔出血肉的声音。 　　“只能活一个。” 　　…… 　　巴里的声音一直重复播放着。 　　斯蒂文已经麻木了，他被迫一遍又一遍地听着那个打不到的喇叭里传来的声音，没有力气去愤怒，他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 　　海蒂躺在他的身边，一动不动。 　　“滴——答——” 　　水滴的声音夹杂在女人的惨叫声、男人的哀痛声和巴里洗脑语之中，几乎听不到。 　　但斯蒂文还是听到了。他缓缓地在地上蠕动，爬向旁边好不容易才收集到的水源。 　　他的嘴唇已经干裂，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费劲千辛才得到的半碗水，喉咙不自觉地干咽。 　　斯蒂文伸手去拿那半碗水时，手不停地在发抖，他饿到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当他拿到碗时，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自己不自觉的抖动，不舍得洒出半滴水。 　　他忍不住喝了一小口。如此甘甜，火烧般的喉咙瞬间得到了安抚，他恨不得一下子把手里的水全部喝完。 　　但他还是强忍住喝水的渴望。 　　斯蒂文像护着稀世珍宝一般，捧着那半碗水，来到海蒂身边。 　　“海蒂，醒醒，有水喝啦。”他轻声呼唤海蒂，声音和猫叫没两样，他实在喊不出来。 　　“水……”海蒂迷迷糊糊地醒来，她同样渴得要命。 　　“在这里，来，慢点喝。”斯蒂文一只手半扶着海蒂，另一只手把水递过去喂她喝。 　　海蒂喝了一大口，然后便停了下来，“还有一半，剩下的你喝。” 　　她把水又递回给斯蒂文。 　　喇叭声依旧不断传来各种男人女人的惨叫哀求声。 　　但海蒂和斯蒂文两人都还活着。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第四案 提问 　　马修很快就招了，他的心理素质可没有巴里那么好。 　　“我没有杀过人，那些人都不是我杀的！是巴里动手的，我可以作证！”马修在审讯室里惶恐地喊道，“我还告诉你们那两个人的地址，我不用坐牢吧。” 　　克利警长坐在马修的前面，马修看到克利警长就好像救命恩人一般，拼命哀嚎。 　　“克利警长，我们相识了那么多年，你清楚我的为人，我没有胆子杀人啊！都是巴里要挟我，他说过，如果我透露消息，他就会把我也杀了，我是为了活命啊！” 　　“看在我帮忙把海蒂救了出来的份上，我可以将功折罪吧。我能帮你们证明巴里杀人，我还知道他每次抛尸的地点，我可以带你们去找！” 　　“你闭嘴吧，你这个凶手。”克利警长气极了，他们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找海蒂两人，马修就在旁边看着，一句话都没有提示过，要他怎么相信马修是无辜的呢。 　　正是因为他们两人认识多年，他才觉得自己是瞎了眼，看不出马修的犯罪事实。 　　“我不是凶手——” 　　BAU众人站在审讯室外观察克利警长审问马修的场景。 　　“马修是巴里那片山林的守林员，熟悉森林的每一处。”瑞德向高登述说他们找到关于马修的个人资料，“他喜欢看血腥的影片，加西亚查到他经常在暗网上观看地下搏斗场的视频。家里也收藏了许多关于动物与动物、动物与人和人与人之间互相搏斗击杀的影片。作为守林人，他可以经常猎杀动物，发泄心中的血腥嗜好。” 　　“但他没有胆子动手杀人。马修心理素质不好，能被我们轻易地审问出海蒂的关押地点。而且由于工作关系，他与警局关系较好，他很清楚界线。他有理智地克制自己杀人的欲/望。” 　　“他只是帮凶。像巴里这种虐/待狂，不会有同伴。马修应该为巴里提供木质刑具，和负责抛尸，而巴里则提供马修观看他喜欢的血腥剧场。”高登同意大家的判断，他转身离开，准备去通知隔壁的巴里。 　　高登走进关押巴里的审讯室。 　　巴里的双手仍然牢牢地拷住，他已经被关了差不多12小时了，期间还受到高登连续不断的审问，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疲惫颓废。 　　高登的状态其实和巴里差不多，但由于案情的巨大进展，高登比巴里更有精神。 　　“马修招了。他现在在说你的犯罪过程，很快你将会被指控谋杀10人的罪行而送到监狱。”高登开门见山，没有一句废话。 　　巴里不为所动，早在高登审讯出他有一个同伙时，他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马修这个人懦弱无能，顶不住压力的。 　　巴里依旧嘴边挂着一抹讽刺地笑容，他丝毫不在意高登的话，就算被送进监狱又怎么样，他已经完成他的目的…… 　　高登挑了挑眉，接着平静地对巴里说：“我们还救出海蒂和斯蒂文，他们两人还活着。” 　　接着他停顿一下，强调地说：“他们两人除了因为饥渴而导致身体虚弱之外，没有收到任何伤害——两个人都没有受伤。” 　　巴里逐渐收拢了嘴角，他不再死气沉沉，反而变得很是愤怒，“你撒谎！不可能！” 　　“我没有必要在这种问题上骗你，又没有什么好处，你注定会在监狱里度过你的余生了，不是吗？”高登反问，他的确没有撒谎，表情平静自然。 　　然后高登便离开了，他只是来通知一下巴里而已。 　　“不，不可能！你骗人！他们不可能还活着，他们是一群自私自利的胆小鬼，不负责任、不忠诚，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爱情，什么叫婚姻誓言！他们只会为了活命杀死自己的爱人，所有人都这样，没有例外，没有例外——” 　　巴里的声音既破碎又充满愤怒，他冲着逐渐离开的高登背影大声吼叫，半点也不肯相信高登。 　　审讯室的门被关上，阻挡住巴里未尽的怒吼，没有人关心他的废话。 　　案子已经结束，海蒂和斯蒂文仍然活着，没有比这个更完美了。 　　—— 　　海蒂此时躺在病床上，打着葡萄糖水补充能量。她因为饥饿和恐慌，身体有点虚弱，需要补充营养。 　　马丁森先生寸步不离地守在海蒂身边，他仍心惊胆战，没有在这次失踪案中走出来，半点目光都舍不得从海蒂身上移开，生怕他一眨眼，海蒂又失踪了。 　　“爸爸，我好很多了，你先去休息吧，时间已经很晚了，你还打着针呢。”海蒂劝说同样挂在吊针的马丁森先生。 　　马丁森先生由于体力不支，晕倒在救回海蒂的半路上，于是一起被救护车送到医院。 　　“没事，我不困，我坐着呢，又不影响什么。”马丁森先生轻声回应，他实在舍不得离开女儿。 　　“刚刚医生都来跟你嘱咐，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我已经没事了，你看。” 　　海蒂挥了挥没有打针的那只手，表示自己恢复得不错。她之前被救出来的时候，连手都动不了。 　　“而且我有什么问题，会拜托护士小姐的。再说了，还有斯蒂文在我身边呢。”海蒂补充道。 　　“对，马丁森先生，你先去休息吧。我会照顾好海蒂的。”斯蒂文马上回答道。 　　他同样在旁边的病床上躺在，姿势和海蒂一模一样。只不过他的体力比海蒂好一些，恢复得比较快，他可以抬起两只手来。 　　你怎么照顾海蒂，你现在都坐不起来！ 　　马丁森先生有点气愤地在心里骂道。 　　他仍然还在气海蒂的突然私奔。 　　但海蒂遭受了那么大折磨，马丁森先生不忍心责骂海蒂，只好把全部怒火都推在拐走自己乖女儿的臭小子身上。 　　“哼。”马丁森先生冷哼一声，便再也没有理会斯蒂文。他依旧守在海蒂身边。 　　好吧，至少这次他回了我一个字。嗯，“哼”也算一个字。斯蒂文幽默地想。 　　其实他面对马丁森先生，很心虚。 　　他以为他能保护好海蒂，带着海蒂一起实现他们的梦想，环游世界。 　　但万万没想到，两人连第一个地点都没有到达，就遭到绑架。 　　所以面对海蒂的父亲的愤怒，斯蒂文只能忍受。他意识到自己的自大天真了。 　　——没事，我爸爸很快就能消气，他这个人很心软的。 　　海蒂朝斯蒂文眨眨眼以示安慰。 　　——没关系，毕竟是我不对。你现在还好吗？ 　　斯蒂文扬起一个甜蜜的微笑回应海蒂。 　　——还好啦，恢复得差不多了，你呢？ 　　…… 　　两人开启了心电感应。他们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在马丁森先生的眼里一览无余。 　　马丁森先生又开始生闷气了，这次他对两个人都气。 　　莱恩站在病房外面，没有进去打扰马丁森先生一家人的时光。 　　他前来是为了看望马丁森先生他们的身体情况的，现在看来，他们都恢复得不错。 　　莱恩把手中提着的花篮存放到服务台，让护士第二天再送过去，便离开医院。 　　当莱恩回到警局时，正好听到巴里的疯狂之语。 　　高登走出审讯室，看见站在前方的莱恩。高登点了点头，打算招呼。莱恩露出客气地微笑，道了声你好，准备离开去找瑞德。 　　“等等，布朗先生，我想问你一件事。”高登出声叫住了莱恩。 　　—— 　　“莱恩，你不是去医院看望马丁森先生他们吗？怎么没有直接回酒店休息啊？”瑞德在休息室里看见莱恩正坐在椅子上，打着哈欠。 　　“我猜到你应该还没有离开警局，所以过来一趟。准备和你一起回酒店。”他们订的是同一家酒店。 　　好吧，莱恩总是这么贴心。 　　瑞德有点开心，又有点心疼莱恩辛苦地跑来跑去。 　　“我很快收拾好东西，马上就回去。”瑞德赶紧把手头上的工作弄好，没等摩根说完要不要一起坐车回去的问话，匆匆回一句“我先走了”，便和莱恩一起离开。 　　摩根看着瑞德和莱恩远去的背影，深刻地察觉到瑞德十分、极其、非常不对劲。 　　斯潘塞到底什么时候和莱恩．布朗成为这么要好的朋友？ 　　天上繁星闪烁，虽然没有皎洁的月光，但依旧很明亮。明天应该是晴朗的一天。 　　莱恩驾驶着租来的车，向酒店的方向开去。 　　瑞德坐在副驾上问莱恩，“海蒂他们还好吗？” 　　在他们找到海蒂之后，BAU众人便回到警局提审马修。莱恩则去医院看望海蒂他们。 　　“恢复得不错。年轻人体力好，很快就能恢复健康。”莱恩对此很清楚，他在救出海蒂和斯蒂文时，迅速地判断出他们的问题不大，只是有点脱水。 　　他去医院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避开强行与他们合作，而看自己不顺眼的侧写师们，他不想让斯潘塞夹在中间难受。 　　怎么说得你好像老年人一样，你只不过比他们大几岁而已。瑞德暗暗地吐槽。 　　莱恩沉思片刻，轻声开口询问瑞德：“你觉得，海蒂和斯蒂文两人都能能活下来的原因是什么？” 　　同样是年轻的情侣，相爱的两人； 　　同样是被困三天，没吃没喝，又冷又饿； 　　同样不断被洗脑，处于恐惧、绝望的处境…… 　　为什么海蒂和斯蒂文能活下来，而前5对情侣却死了呢？ 　　莱恩听到巴里的不甘怒吼后，也有一样的困惑。对于这些人类的情感差异，他总有些微弱的好奇心。 　　之前他会向他的父母询问，而现在他可以向斯潘塞提问。 　　瑞德回想一下当初他们对海蒂的侧写，斟酌着回答：“我不知道海蒂和斯蒂文之间爱得有多深，有些人会因为深爱对方而甘愿放弃自己的生命。但我不认为海蒂和斯蒂文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到达这种深度。” 　　他们俩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彼此之间更像是年轻冲动不够成熟的爱情。 　　“相爱的两人，面对这种危险时，有的人会因为更爱自己；有的人会因为彼此之间不够信任；各种原因都会轻易造成互相拿起屠刀的结局。” 　　“而海蒂和斯蒂文能够一起活下来，我觉得是因为他们两人的品性——都足够善良。” 　　斯蒂文会因为想要帮助朋友重燃希望，辍学打工，环游世界。 　　海蒂能轻易相信斯蒂文的话，资助他的梦想，和他一起旅行。 　　这两个人十分的天真，但同样也十分的善良。他们不会是那种为了生存而伤害他人的人，无论他们是否相爱。 　　所以最后他们活了下来。 　　善良啊…… 　　莱恩笑了笑，没有再提问。 　　作者有话说： 　　你们觉得海蒂和斯蒂文为什么能活着呢？在这里给出的答案是善良。其实有很多答案的。人性是复杂的嘛。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邀请 　　BAU众人准备回匡蒂科的时候，高登还特地问了一下莱恩的踪迹。 　　瑞德很奇怪，高登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莱恩？ 　　“我在等他的答复。”高登解释道，他看着瑞德一脸迷糊，开玩笑地说，“也许他看见我们真的有架飞机，发现我没有说谎，说不定就答应了呢。” 　　说完高登便登上飞机。 　　答应什么？高登怎么奇奇怪怪的…… 　　瑞德也登上飞机坐好，他打算等下发短信给莱恩询问情况。 　　瑞德特地找了个远离高登的位置，正好在摩根对面，掏出手机开始发短信。 　　“高登说他在等你答复，他向你提问什么？” 　　莱恩此时也在飞机上，另一架飞机。 　　马丁森先生热情邀请莱恩一同回去，他很感激莱恩的努力。 　　莱恩不好拒绝马丁森先生的热情，于是答应了邀请，反正都是要坐飞机的，坐谁的飞机都一样——除了BAU。 　　莱恩回想起高登之前同样邀请自己坐他们的飞机回去。啧，答应他们一起走，还不如让自己驾车回特区，这个选择更符合他的心意。 　　“高登邀请我成为BAU的顾问。”莱恩回复瑞德。 　　什么！瑞德呆了呆，抬头看向高登，眼里的问号要溢出来。 　　高登正在和霍奇聊天，没有理会瑞德的疑惑。 　　“我已经和布朗说了。”高登告诉霍奇。让布朗加入BAU, 这是他和霍奇共同商量的结果。 　　“布朗答应了吗？”霍奇觉得布朗应该没有那么快能答复。 　　高登低眉沉思片刻，“他没说，但我觉得他会答应——如果他真的渴望想要成为一名普通人。” 　　—— 　　“你答应了吗？”瑞德有点期待地问。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期待，又不是说莱恩不加入BAU, 自己就见不到他。 　　也许是因为……如果莱恩答应加入BAU的话，BAU会更添一份助力，更好打击犯罪吧。 　　这也代表高登对莱恩的认可。而且，如果莱恩真的能和大家和平共处的话……莱恩应该会很高兴吧。 　　“我说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好吧，莱恩的确需要考虑清楚，毕竟他是有自己工作的。 　　虽然作为BAU的顾问，不需要每次都像他们一样，到处飞来飞去，但只要霍奇发话，莱恩一样要跟着他们出差。 　　瑞德有点失望，他放下手机，准备拿起身边的书籍打发时间，飞机就要起飞，天空中可没有信号。 　　“瑞德，斯潘塞！”摩根伸手在瑞德的眼前摇晃。 　　“怎么了？”瑞德吓了一跳，干嘛这么大声喊他。 　　“你终于注意到我了，瑞德。”摩根停下挥手的动作，露出一个伤心的表情，“我刚刚一直在叫你，你听到了吗？” 　　“有吗？”额，他刚刚在想莱恩的事情，对摩根完全没有注意。 　　“你的心到底飘到哪里去了，还能收回来吗？”摩根摇了摇头，很无奈。然后摩根收敛开玩笑的表情，带点严肃的语调发问。 　　“斯潘塞，你似乎没有提起过，你是怎么认识莱恩．布朗的。” 　　他在意这个问题很久了。 　　瑞德往后收一下身躯，试图拉远与摩根的距离，靠着背椅，双手交叉放在腹部上，缓缓地回答摩根，“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了。” 　　“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瑞德接着生硬地补充道。 　　摩根能看懂瑞德警惕又心虚的反应，他皱起眉来，想要再说些什么。 　　但摩根旁边的艾米丽用手肘捅了一下他的身体。摩根和艾米丽对视一眼，艾米丽轻轻地摇头，摩根沉默了，之后他便没再说话。 　　瑞德注意到他们的动作，当艾米丽阻止摩根的发问后，瑞德在心里松了口气。 　　每次BAU的同伴问到关于莱恩的事时，瑞德心里很是无奈。 　　他清楚他的朋友、他的家人是出于担心，才想要提醒自己，远离莱恩．布朗。 　　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精神变态；但没有人比瑞德更了解莱恩．布朗。 　　瑞德做不到放弃莱恩，所以在面对朋友的质疑警惕时，他只能回避应付。瑞德无法说服摩根他们相信莱恩。 　　这也是瑞德想要莱恩加入BAU的原因。 　　侧写师们比起他人的劝说，他们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只要他们花心思仔细观察莱恩，他们就会发现莱恩与真正的精神变态不同。 　　现在莱恩已经得到了高登的承认，瑞德相信，其他人也会像高登一样，信任莱恩。 　　这样莱恩再也不需要再戴上面具应付别人。莱恩可以获得他们的认同。 　　他可以展露自己真实的面貌给别人看，而不用担心其他人会觉得他很古怪。他可以拥有很多朋友。就像瑞德一样。 　　就像莱恩父母还在的那时候一样。 　　—— 　　“我说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莱恩盯着手机上的短信走神。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样回复。 　　当时高登叫住他之后，很直接的提问，“我和霍奇想要邀请你成为我们BAU的顾问，你愿意吗？” 　　莱恩听到后，脸上维持客气的微笑逐渐消失，他第一次在BAU的侧写师面前露出自己真实面貌。 　　莱恩表情冷漠，“然后把我当成犯人一样，天天看守？” 　　“你不是犯人，不需要我们的看守，我们也不是监狱长。我只是觉得你挺适合BAU。” 　　高登平静地解释，这不是谎言，莱恩的确有资格加入BAU。高登其实挺欣赏莱恩的才能。 　　他没有在意莱恩冰冷的语气，如果莱恩此刻仍戴着面具，那才让高登警惕。 　　“你放心，我们内部有规定，不会侧写同伴。”他笑着给莱恩对莱恩说，“而且最后，说不定你会喜欢在BAU工作呢。” 　　莱恩没有说话，他的神情依旧冷漠，没有透露出半点信息。 　　然后高登笑着表示他可以花点时间考虑一下。 　　莱恩不知道自己需要考虑什么。这有什么可考虑的，天天面对一大堆侧写师，自己的想法随时都会暴露，他感受不到半点安全感。而且那群侧写师真的能接受一名有人格障碍的人吗，莱恩可不相信。 　　他习惯伪装正常人，隐藏自身已经太久了。时间长到除了斯潘塞，他对任何人卸下面具都会感到不适。 　　其实，当初与斯潘塞重逢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同样是戴上面具。 　　我应该直接回绝高登。回去之后就和斯潘塞说。没必要犹豫。莱恩在心里下了决定。 　　莱恩收起手机。他忽然感觉自己有些疲惫。 　　“布朗侦探，这段时间，感谢你的付出。”马丁森先生提给莱恩一杯香槟，他手里还拿着另一杯香槟。 　　莱恩接过香槟，晃了晃杯中橙黄色的液体，和青绿色的柠檬片。清香微甜的气息扑鼻而来，看起来很好喝的样子。 　　马丁森先生举杯向莱恩致敬，“要不是你，我的海蒂恐怕难以逃脱苦海。再多的语言都无法表达我的内心的感激。总之，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只要我帮上忙，我绝不会拒绝！” 　　莱恩微笑举杯回应，“谢谢你，客气了，马丁森先生。职责所在，不算什么。” 　　莱恩没有喝下香槟，他只是用嘴沾一下杯壁，应付马丁森先生了事。他从不喝酒。 　　“海蒂，你过来，向布朗侦探道谢，要不是他及时发现线索，你性命难保。”马丁森先生招呼海蒂上前来。 　　莱恩判断得不错，身为年轻人，海蒂果然很快就恢复了健康。 　　她今天换了身优雅的长裙，总算不是一副叛逆少女的模样。旁边的斯蒂文目不转睛地看着海蒂很久。 　　“感谢你的不辞辛苦，布朗侦探。”海蒂提着裙子，向莱恩鞠躬行礼。斯蒂文同样过来行礼道谢。 　　莱恩站起来和海蒂他们客气两个来回，三人才重新坐下，系好安全带。飞机准备起飞。 　　“布朗侦探，请问你有空参加海蒂的毕业派对吗？”马丁森先生坐在莱恩身边，向莱恩发出邀请。 　　他打算以海蒂的名义，举办一个社交派对，把莱恩介绍给更多圈子的人，以此表达对莱恩的感激之情。 　　同时也计划着让海蒂认识更多同龄人，好让海蒂早点摆脱对那个臭小子的迷恋。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斯蒂文，只是和莱恩聊天。 　　“爸爸，我已经从高中毕业两个月，你现在以这个名义举办派对，是不是有点迟啊。” 　　海蒂身为马丁森先生的女儿，自然能看出来老爸其实想给自己举办相亲晚会。她对老爸自作主张的安排很生气。 　　“你喜欢举办派对就自己弄，不要扯上我！” 　　马丁森先生很是头疼，“我这是在帮你。你已经长大了，需要扩大人脉，多认识点人，对你有好处。” 　　“说的那么好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海蒂哼了一声，刚刚的淑女姿态又一次抛弃，变回原型。 　　她一把抱着旁边满脸蒙圈，什么都没反应过来的斯蒂文，坚定地对马丁森先生说道：“我只喜欢斯蒂文，你别想用什么方法分开我们。我们是不会分手的，对吧，斯蒂文。” 　　“当然，我们当然不会分手。”海蒂和马丁森先生是不是又吵起来了，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开始争吵，他怎么不知道。算了，他听海蒂的。 　　斯蒂文放弃思考他们父女俩的问题，坚定地站在海蒂这边。 　　“他有什么好的！”马丁森先生难忍怒气，“这家伙还引/诱你私奔！” 　　他愤怒地指着斯蒂文傻乎乎的脸孔，简直气不打自来，这个臭小子是不是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啊。 　　“我是自愿私奔的。”海蒂不为所动，“而且，在我看来，他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你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人。”海蒂甜蜜地笑着夸耀斯蒂文。 　　斯蒂文很不好意思，但又非常开心。他们两人互相对视，眼神里的粉红泡泡都要漫天飞舞，蔓延机舱。 　　马丁森先生恨不得亲自动手撕开他们粘稠的身影，脱口而出，“怎么找不到，我看布朗侦探就比这个臭小子好！” 　　长得比斯蒂文好看，比斯蒂文聪明，比斯蒂文负责，而且两人年龄相差也不大。马丁森先生觉得自己简直太聪明了，慧眼识珠啊。 　　“呃……”在一旁看戏的莱恩保持客气的微笑，觉得自己实在很无辜。 　　作者有话说： 　　默默吃瓜却惨遭殃及的莱恩：莫cue，勿扰，老年人只喜欢看戏。 　　很多时候，莱恩其实并不懂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但小博士懂。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第五案 纠结 　　新案件：恐怖的猫咪 　　莱恩回到家后，拿出一本书籍，躺在床上翻开。 　　他有些烦躁，刚刚与瑞德的谈话让他纠结不已。 　　“你真的要拒绝加入BAU吗？”瑞德听到莱恩的回绝后，神情很是失落，他卷卷的头发都要耷拉下来了。 　　莱恩沉默一下，看到瑞德的表情后，心中顿时不平静了，但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苦恼，“你希望我答应高登的邀请？” 　　瑞德有点犹豫，他不想勉强莱恩，所以只是弱弱地劝说一句，“高登他们的人很好的。” 　　他们了解你之后，不会对你有偏见，你们会成为朋友。 　　莱恩能看懂瑞德的未尽之语。 　　但是，我为什么需要朋友。 　　莱恩低垂眼眸，长长的睫毛遮掩住他瞳孔中的冷淡，“那我再想想吧。谢谢你，斯潘塞。” 　　谢谢你对我的关心。很抱歉，这次你恐怕会失望了。 　　多年来的独自生活，莱恩已经习惯自己一个人。他不想再扯入复杂的人际关系之中。维持亲密的关系对他来讲，简直是一种负担。 　　莱恩感受不到其他人的情绪，不能理解正常人的感情。他能分辨别人的表情是高兴还是悲伤，但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会高兴或悲伤。 　　所以他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去维持一段关系，时刻注意自己是否行为妥当。不然的话，对方会轻易被莱恩的冷漠所伤害。 　　这些都是他过去的经验之谈。 　　在小时候，他还能凭借上辈子的记忆，依葫芦画瓢地与人交往。 　　但随着莱恩逐渐长大，上一世的记忆，已经渐渐消失了。 　　这种消失是无法阻止的。莱恩现在甚至无法准确地回想重生之前的自己的名字。 　　所以如今，和别人深入交往，对他来讲，实在困难。倒不如一个人更轻松自在。 　　但斯潘塞是不一样的。他代表莱恩的过去，他是莱恩唯一的朋友。所以莱恩很重视瑞德的想法。 　　“重视朋友的想法，不能忽略它们。”他的妈妈，梅兰妮曾经这样告诫过他。莱恩一直遵从着。 　　说起来，莱恩之所以在小时候能与瑞德成为好朋友，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因为瑞德对别人恶意嘲讽反应迟钝，对莱恩异于常人的冷漠同样反应迟钝，所以莱恩和瑞德在一起时会比其他人更加放松一些。 　　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花心思维持与瑞德的友谊。 　　小时候，他的妈妈梅兰妮在知道莱恩的病症之后，曾经教会了他许多与人交往的方法。 　　而现在，莱恩通过书本等方式学习如何维持正常的人际关系。 　　比如他现在躺在床上看的书，《成功人士必备之如何交友》，这是他和瑞德重逢之后，买的书籍，据说销量极高，看过的人都说非常有用。 　　莱恩默默地翻动手中的书，他感觉这本书好像不能解决自己的问题。 　　他想要找到一种拒绝朋友的提议又不伤害朋友的方式，但这本书全都是如何交朋友、如何交更多的朋友、如何交更多更有钱的朋友。 　　有点垃圾，自己是不是被坑了…… 　　莱恩把这本书随手一丢，来到书架上，翻找起其他的书籍。 　　他当时是论斤买的书籍，几乎把书店里所有关于人际交往的书全部买了个遍。 　　《朋友之间要做的100件事》。 　　《说话技巧之如何打动人心》。 　　《与人交往的秘籍》。 　　…… 　　为什么找不到自己想要的？ 　　莱恩把自己书架上的书全部翻找一遍，他的床和地板，每一寸都摊着一本书。 　　然而，莱恩还是没有找到既不伤害斯潘塞、不会让他失望，自己又能拒绝他提议的方法。 　　要不自己明天直接拒绝斯潘塞吧。 　　莱恩躺在地上，呆呆地想了一会儿，最后在心里下定决心，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的头下枕着一本厚边书籍，嗑得有点难受，他侧着身体，打算起身，然后他不小心瞄到敞开的书页中的一句话：不要让爱你的人，为你感到失望痛苦。 　　斯潘塞会对自己失望吗？他会不会觉得自己不重视他？与斯潘塞重逢后，自己对他是不是很忽视，没有关心过他？ 　　一连串的问题从莱恩脑中飞过。正如瑞德评价一样，莱恩面对关系亲近的人时，总是不知道如何维持关系的远近。 　　他无法按照自己的情感波动判断，因为通常他没有任何感觉； 　　他也不能参照过去的经验，因为他过去除了与父母关系亲近之外，就只有斯潘塞与他关系密切。 　　莱恩重新躺回地上，连磕到的后脑勺都没有在意，瑞德之前失落的神情一直在他脑子冒出，他只觉得自己内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他又开始发起呆来。 　　也许我应该答应斯潘塞的提议。尝试先加入BAU。之后要是自己和他们之间相处不好，那么自己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这样斯潘塞也不会太过失望。 　　纠结的莱恩并没有看到那本敞开的书的名字——《教你如何谈恋爱》。 　　第二天早上，莱恩从地板上睡醒，感到浑身被磕得僵硬疼痛。他昨晚在不断纠结之中枕著书本睡着了。 　　莱恩起身，尝试弯腰拾起满地的书籍。酸痛的肌肉互相拉扯，莱恩差点摔倒在地上。 　　果然不能在空调口下方睡觉，他感觉自己半身都要麻痹瘫痪。没有感冒全赖他每天都坚持锻炼身体。 　　等到莱恩休息好，收拾完卧室之后，太阳已经高悬，挂在空中。阳光打在他的身上，暖和了他麻痹的左半身。 　　【滴——系统启动中。】 　　【系统启动完毕。】 　　【您有一个新任务：猫咪的求救。】 　　【请选择是否接受，是/否】 　　【任务限时3小时之内完成。】 　　莱恩的脑海里出现了熟悉字幕，还有系统独特的慢悠悠又机械的声音。 　　“中午好，莱恩先生。你有一个新任务，请问你是否接受。请注意，此任务有一定概率涉及生灵的生死。” 　　“你先告诉我，是什么生灵的生死。”莱恩不为所动，他简直受过了这个不靠谱的系统。 　　上一次冒出来的任务——买一袋瓜子送到下水道，同样也说涉及到生灵的性命。 　　莱恩以为是有人困在下水道出不来，急忙跑去一看，结果发现是一窝老鼠快要饿死，急需粮食…… 　　系统就像一头懒驴，不拍它一下，它就不肯动弹一步。 　　要不是他需要系统的存在，莱恩早就想注销这玩意儿。虽然他不知道要怎么注销。 　　“是人类的生死。”系统回答道，接着它似乎察觉到莱恩对它的不耐烦，慢悠悠地补充，“莱恩先生，我并不是人类，无法理解你对人类生命的重视。对我而言，世上的生命都是同等重要的。他们都符合你所说的条件——一定概率下，因为你拒绝完成任务，会导致死亡情况出现。” 　　你可真会咬文嚼字。 　　本来昨晚莱恩就没有休息好，他现在心情更是不美妙。 　　“说一下这个任务具体内容。”他声音冰冷。 　　“好的，莱恩先生。现在为你播放猫咪的求助内容。” 　　【喵，喵喵喵，喵喵……】 　　一段猫叫声在莱恩头脑中响起。 　　“呃……”莱恩觉得自己真应该找到可以注销系统的方法，他的头很痛，自己没感冒都要被系统气到感冒。 　　还好系统有点求生欲，“请问需要为你翻译成人类的语言吗？” 　　“你觉得呢。”我看起来像是懂猫语的人吗？ 　　【嘀——启动翻译功能，人类语言翻译中。】 　　【啊，有没有猫可以帮助我，我的喉咙被骨头卡住了，好痛啊！我就要死了，呜呜。】 　　莱恩皱眉，“一只猫被卡住喉咙，为什么会涉及到人类的生死？” 　　“很抱歉，无法为你解答。” 　　“那我要怎么在这3小时之内找到一只没有任何提示的猫？”莱恩冷静地发问，这种没有办法做得的事情，他不会强求。 　　系统沉默了一下，默默地给这个任务打个补丁。 　　【请于3小时之内，赶往科里森大道9栋32号，帮助求救的猫咪。】 　　行吧。给出来地址，莱恩便不再选择拒绝任务，毕竟这涉及到人命。 　　莱恩穿好衣服，准备出发。 　　等等，地址是科里森街道。这个地方有点耳熟啊。 　　莱恩打开电脑，查询这条街道。 　　——科里森大道，特区著名的富人区，环境优美，人们友好。 　　最重要的是，那里是著名的流浪猫收养地区。那里的人们大多数为退休的老年人，喜欢养小动物，特别是小猫小狗。而且他们有钱有闲，遇到流浪猫便顺手捡回来，为它们绝育，喂养它们。 　　一些试图弃养猫咪的主人，还有捡到流浪猫却无法负担的好心人士，在知道科里森大道会接受流浪猫后，会把那些猫咪丢到那里。久而久之，科里森街道便成为流浪猫的天堂。 　　同时也是莱恩的禁区。 　　如果我现在选择放弃任务，也不是不可以。莱恩在心里毫无愧疚感地想着。 　　莱恩完全能想到自己一旦踏入科里森大道边界，就会有无数的猫冒出来，向他扑去。 　　一切源于系统的奖励卡片——猫咪的亲昵。他记得这个卡片的能力没有时间限制的。 　　有可能会涉及到人的生死，只是有可能，并不代表真的会有人死去。而且，自己其实也不是很在意有没有人会死。 　　莱恩觉得自己身为一名精神变态，就要有精神变态的样子——谁会要求一名精神变态同情别人啊，他又没有这个能力。 　　算了，斯潘塞今天休息，叫上他一起去科里森大道吧。回想起斯潘塞昨天的表情，他忽然觉得自己非常想要见到斯潘塞。 　　作者有话说： 　　莱恩：谁说我怕猫的，精神变态没有害怕的心理懂吗，我怎么可能怕猫！ 　　这次是一件小案子，有新人物出现哦。感谢在2020-08-24 09:00:00-2020-08-25 09: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第五案 喵喵 　　“所以，我们要去哪里？”瑞德在出门前问莱恩，他打算计划一下最佳路线。 　　“科里森大道。” 　　瑞德顿时停下关门的动作，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目的地。 　　“就是那个著名的流浪猫聚集地？”瑞德不确定地反问。 　　瑞德当然不会记错，他可是过目不忘。瑞德只不过不敢相信莱恩要去那个地方，他记得莱恩可是很怕猫。 　　莱恩抿着嘴，沉重地点了点头。说实在的，他宁愿面对BAU的侧写师们，也不想跑到科里森大道。 　　至少侧写师们不会争先恐后地向他扑过来。 　　“好吧，你带了猫薄荷吗？”瑞德诚心实意地提醒莱恩，喝醉酒的猫咪总比活泼乱跳的猫咪好对付。 　　“我看见你在憋笑了。”莱恩扯着嘴角，勉强算是微笑吧。 　　“噗——”瑞德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果然还是放弃这次任务比较好。 　　莱恩有点气恼。连斯潘塞都在笑我。 　　他就不该接受任务的。 　　在前往科里森大道的路上，莱恩买了一大堆猫薄荷。他路过旁边售卖的渔网时，停留了一段时间，考虑要不要带上一片，到时候就可以网住那些猫。 　　瑞德及时地把莱恩拉走。他要是真的带上渔网，恐怕会被那些保护流浪猫的老人家先打一顿。 　　莱恩启动车子，往科里森大道方向行驶。 　　“要是流浪猫太多，猫薄荷也不管用的话，你先去科里森大道9栋32号等我。我会想办法摆脱那些猫。”他略带焦虑地告诉瑞德他们的目的地所在。 　　“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要去那里干嘛？”瑞德用手环抱着装有猫薄荷的背包，尽量沾上猫薄荷的味道，这样可以勉强帮莱恩分担一些猫咪的注意力。 　　他们对这套操作驾轻就熟。小时候，瑞德经常靠这招，用以拯救莱恩。 　　其实一两只还好，大不了莱恩向往常一样，飞快地溜走。 　　但要是一群群猫出现，莱恩也只能躲在瑞德背后，让瑞德先使用猫薄荷大杀器开路。 　　不得不说，莱恩是瑞德见过的体质最吸猫的人。他有好几次看到过莱恩被猫咪淹没的场景。 　　他也听说过莱恩与家人去国家公园，差点被老虎偷袭的事。瑞德只能庆幸猫咪不是群居动物。 　　大概是物极必反吧，莱恩对猫避之不及。 　　不过瑞德倒是挺喜欢莱恩被猫埋没的场景。小小的莱恩被毛茸茸的一片包围，略带恐惧和渴望瑞德赶来救他的眼神，每次瑞德心里都在偷偷地发笑。 　　并且感到莫大的成就感——他也能拯救莱恩啦，而不是莱恩一直单方面的帮助他，就像现在一样。 　　莱恩很久没有这种体验。他一踏入科里森大道，四周便冒出许多猫咪出来，白的、花的、长毛的、带斑纹的、大的、小的，全部都冒了出来。 　　好像这里不是人类的世界，而是猫咪的世界一般，而莱恩驾驶的车就是无意闯入猫咪的国度，被它们围观的马戏团。 　　看在老天爷的份上，他的车还在行驶，这些猫难道都不怕仍在转动的车轮吗！ 　　瑞德也有点被吓到，这么多的猫出现，他也是第一次见。 　　还好现在是白天，要是在晚上，一双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围在四周，简直能把人吓得半死。 　　“喵呜——” 　　猫咪们不仅不害怕，还非常地热情追逐莱恩的车。它们边跑边呼叫，似乎是在和莱恩打招呼，又像在呼朋引伴，打算和同伴一起拦住莱恩这个大宝贝。 　　旁边遛弯的路人都惊呆了，他们养猫那么多年，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夸张的场景。 　　这些猫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追着那辆车不放？车里面有什么东西这么吸引它们啊？ 　　莱恩实在开不了车，那些猫把公路霸满，令人无从下手。 　　“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我看看还有哪些方法可以避开这些猫。”瑞德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莱恩的吸猫体质难道还能随着时间增长吗？ 　　“回不了，那些猫把后边的路也霸住了。”莱恩咬牙切齿，大力地踩下刹车。 　　这些毛茸茸的小怪物！ 　　瑞德注意到莱恩的汗毛全都竖起来，眉头间皱起一条缝，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的猫咪大军，手指不断敲打方向盘。他看起来恨不得飞起来逃离这里。 　　如此恐慌的莱恩，瑞德倒开始心疼他。于是瑞德打开背包，抓了一把猫薄荷出来，对莱恩说：“我下车用猫薄荷引开它们，你找机会离开吧。” 　　说完，瑞德打开车窗一条缝隙，先撒一部分猫薄荷，好让堵在车门的猫咪能离开。 　　莱恩回过神来时，瑞德已经打开车门，他赶紧焦虑地转身，嘱咐瑞德，“你小心点。不要让它们扑倒你！” 　　世界上也只有你会担心这种情况吧。瑞德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科里森大道9栋楼下见。”瑞德下车后，赶紧关上车门，他害怕热情地猫咪挤进车内，莱恩会疯的。 　　瑞德慢慢地从背包一点点撒猫薄荷，吸引猫咪的注意力。 　　他计算精准，动作熟练，同时在大脑中飞快地计算最佳撤退方案。很快，大部分的猫咪就被吸引过来，跟着瑞德缓缓离去。 　　莱恩找准时机，把车停在路边的一个空位上，快速地下车，锁门，往科里森大道9栋方向飞奔。看也不看周围一眼。 　　只要他跑得足够快，剩下的猫就追不上他。 　　路人们默默地看着莱恩像风一样离去的背影，后边还跟着几只固执的猫咪锲而不舍追逐。原来这就是引发猫咪大暴动的罪魁祸首啊。真是一名奇男子。 　　瑞德把背包里的猫薄荷全部都撒完之后，才敢停下脚步。他尽量拉开与莱恩的距离，现在不知道莱恩那边怎么样。 　　等到跟过来的猫咪磕完最后一点猫薄荷，瑞德便急忙转身离开，他有点担心莱恩那边的情况。 　　瑞德气喘吁吁地跑到科里森大道9栋附近，他停下脚步，喘着气，擦着汗看向四周。莱恩人呢？ 　　“这边，斯潘塞。”莱恩在不远处的大树下挥了挥手示意。 　　瑞德连忙赶过去，“你还好吗？” 　　“不太好。”莱恩冷酷地指了指脚下正扒拉着他的裤腿的两只小猫咪，他好不容易甩开那些猫，先来到这边，打算等待瑞德。结果不知怎么的，又有两只小猫赖上了他。 　　这两只小猫看起来还不到一个月的样子，难怪莱恩不敢动弹。 　　瑞德打量着这两只狸花猫，它们小小的一只，眼睛大大的仰望莱恩，不断地拉着莱恩的裤腿往上爬，嘴里还“喵呜喵呜”叫着莱恩。 　　看起来能让人心都化开。 　　“斯潘塞。”莱恩提醒沉迷此画面的瑞德，他一点也不想碰那两只猫。 　　“哦。”瑞德忍笑，两手各捏着小猫咪的后颈，把它们拉下来，轻轻地放在旁边的草丛之中。还没等瑞德看到猫妈妈回来，莱恩一把拉住瑞德远离草丛，远离小猫。 　　“我们该早点上去，时间差不多到点了。”莱恩一本正经地解释。 　　“好的。”瑞德很是配合，如果他嘴角的笑意能稍微掩饰一下，就更好了。 　　—— 　　“卡洛琳快看，网上上传了一份猫咪大战小汽车的视频。我的天，这地方好眼熟，不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街道吗？” 　　一位身穿女仆装的褐色卷发、身材很好的女人大叫起来，她指着电脑中的画面，很是兴奋。 　　“我就知道，猫咪总有一天会攻占地球。它们用柔弱的、娇小可爱的面貌，还有酷似婴儿哭泣的声音把自己伪装成无害又可怜的样子，试图骗过人类，征服人类。你看，现在它们的真实野心露出来了吧！” 　　说完还把自己脸埋在怀中的英国短尾猫身上。那只猫体型圆胖，虽然看起来一脸不耐烦地想要拒绝麦克斯的拥抱，但它圆而大的眼睛没有丝毫的震慑力。蓝色的毛发柔软而富有弹性。麦克斯简直爱不释手，吸了又吸。 　　“你在抱怨猫咪的时候，可以先把你怀抱中的猫先放下吗？你看这只小猫咪满脸不情愿，它要咬你啦。” 　　另一位身穿女仆装的金色直发女人回应她的同伴，“麦克斯，比尔雇我们过来，是让我们打扫屋子的。不要再看电脑啦，我们才打扫完厨房，还有很多活没有干！” 　　卡洛琳把手中的拖把塞到麦克斯手上，顺便把她怀中的短尾猫抱下来放回地上。 　　“好了，咪咪，走吧，找吃的去吧。” 　　猫咪摇了摇尾巴，傲慢地仰起头，慢悠悠又从容地迈着步伐离开。 　　“你真的要走了吗？小恶魔，你这种态度可不能征服我哦。”麦克斯拿着拖把，很是不舍看着猫咪远去的身影。 　　接着她转向卡洛琳，吐槽她的不靠谱，“现在你开始抱怨没时间干活，刚才不知道是谁，在雇主家的大浴室待了半天不愿意离开，我还以为你晕倒在浴缸里，跑进去试图救你呢。” 　　“我这不是很久没有重温身为富翁的生活了吗，所以稍微沉迷了一点。”卡洛琳用手比划一下，示意只有这么一点点。 　　“比尔家的房子和我之前在夏威夷岛的那栋别墅很像，来到这里，就感觉又回到当时悠闲度假的时光。” 　　“不止这么一点点吧，说好要轮流享受浴室的，你都把时间全占了，我都还没躺过那个按摩浴缸呢。” 　　麦克斯挥开卡洛琳的手，又把拖把塞回给她，“不行，你得先搞卫生，我也回到属于我的快乐时光。” 　　“麦克斯，你别开玩笑了，我们真的要干不完活啦！”卡洛琳连忙阻止麦克斯的步伐，正当她们打打闹闹时，门铃响了起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感到很奇怪，之前没说会有人来啊，难道是比尔过来检查进度？ 　　麦克斯和卡洛琳慌了，她们还什么都没有做，这里和之前一样凌乱，这可怎么办啊。 　　莱恩按了三遍门铃，门才被磨磨蹭蹭地打开。 　　此时任务的倒计时正好结束。 　　“喵，喵喵喵，喵喵——” 　　莱恩听到了熟悉的猫叫声，是那只求救的猫咪。 　　作者有话说： 　　有人还想要猫咪的亲昵吗？哈哈； 　　明天休息一天，姨妈痛，后天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第五案 手指 　　“所以，你们两人是为了救一只猫才私闯民宅吗？”卡洛琳躲在麦克斯后面，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探出半个头试探着问莱恩和瑞德。 　　麦克斯扭动身体，想要甩掉卡洛琳，无奈卡洛琳扒拉得太紧，她怎么也甩不掉。 　　“好了快停止你的动作，他们只是来救一只可怜的小猫咪，没有人要打劫，不要再拿我当挡箭牌！” 　　麦克斯转身拍开卡洛琳，然后来到莱恩面前蹲下，她专注地看着莱恩对那只英国短尾猫的施救。 　　莱恩听到猫叫声后，便直接进入住宅，瑞德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根本来不及阻止莱恩。他很无奈，只能跟在后面，准备向卡洛琳和麦克斯解释情况。 　　然而麦克斯和卡洛琳被莱恩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到了，没等瑞德拿出FBI证件，便大呼大叫地拿着拖把马桶刷，闪躲一边。 　　等到莱恩在卧室门外找到被卡住喉咙的猫，并且蹲下帮助小猫咪，她们两人才放松了警惕，默默地围观。 　　瑞德拿出他的证件，给卡洛琳展示一下，“我的朋友受到委托，前来查看情况。” 　　“哇哦，FBI, 是真的FBI。”卡洛琳很惊讶，“没想到FBI还招学生工作。” 　　“我不是学生……我是一名博士。”瑞德有点不高兴地抿了抿嘴。好吧，他已经习惯别人的质疑了。 　　“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看起来很年轻。有点太过年轻了。” 　　卡洛琳连忙补充，还偷偷地吐槽一下。接着她反应过来瑞德刚刚说了什么，“你是一个博士啊。” 　　卡洛琳有点愉快地介绍自己，“你好，我叫卡洛琳．钱宁，毕业于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你可以叫我卡洛琳。这位是麦克斯．布莱克。我们是受聘前来打扫卫生的。” 　　“加油猫咪，喘气啊！”旁边的麦克斯在为短尾猫打气，没有回应卡洛琳。 　　莱恩赶到及时，且动作专业，很快就把猫咪喉咙中的异物弄出来。猫咪咳嗽了几声，瘫倒在地，麦克斯及时地接住了它。 　　“成功了吗？咪咪它没事了吗？”麦克斯欢呼起来，眼神全放在猫咪的身上，没有注意到其他东西。 　　“那么，FBI的人过来是为了什么？”卡洛琳有点担心地接着问道，FBI不会毫无缘故过来，只为救一只猫咪吧。 　　还没等到瑞德的解释，莱恩便拿起猫咪吐出来的东西，说道：“我们是为了这个而来。” 　　一根指甲涂着紫罗兰颜色的手指。 　　“啊！”卡洛琳惊慌地大叫起来。 　　原来这就是系统所说，可能会涉及到人类生命的事件。 　　—— 　　“卡洛琳和麦克斯小姐，可以介绍一下你们来这里干了什么？什么时候来的？这里的雇主是谁？” 　　莱恩向他们抛出了几个问题。瑞德已经戴上手套，检查这根手指。 　　卡洛琳和麦克斯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卡洛琳介绍道：“我们的雇主叫做比尔，他在昨天晚上雇佣我们过来打扫一天房间。我们是今天早上八点的时候过来的。” 　　接着卡洛琳带点惊慌继续补充：“布朗警官，这些都与我和麦克斯两人无关，我们真的不知道这根手指是从哪里冒出来，我们今天早上才到这里。什么都不清楚。绝对不是我们喂这只猫吃人的手指！” 　　“我不是警官，请叫我布朗。” 　　莱恩拿出一张纸，“请把你们雇主的联系方式写下来。” 　　此时瑞德已经检查好了这根手指的情况，并把它放进莱恩给的物证袋中。 　　他拉着莱恩，到一边的角落跟他讲述自己的发现。 　　“这是一个老年人的手指。刀口的横切面流血情况显示，这应该是在老年人死后才被切下。她应该死于不久之前，没有超过24个小时。” 　　莱恩点头表示了解，然后他对瑞德说道：“我们需要进卧室检查一下。那只短尾猫是进入卧室之后，才吃到那只手指。” 　　瑞德明白，莱恩在怀疑卧室里会有更多残尸的存在。 　　另一边，卡洛琳和麦克斯也躲在角落里互相商量着事情。 　　“怎么办，麦克斯，他们会不会怀疑是我们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淡定，只不过人的一截手指而已。说不定是哪家粗心大意的家伙，做菜不小心切到自己的手指，然后被这只调皮的猫咪叼走吃掉。”她充满爱怜地看着趴在地上休息，舔毛安抚自己的蓝猫。 　　“这么扯淡的话你也能说出来。”卡洛琳很无语，她不能理解麦克斯着魔的心态。 　　“快看，他们要进卧室。我们之前都没有进去过。他们在里面会不会发现剩下的尸体？难道我们之前一直在和一具尸体共处一室？我的老天爷。” 　　好吧，听了卡洛琳的这番话后，连麦克斯都不能冷静以对，她们两个人急忙跟着莱恩和瑞德进入卧室。 　　卧室很大，地面铺了一层厚厚的羊毛毯，走进去不会发出一丁点声响，静悄悄的，让人有点发毛，特别是在听了卡罗琳的恐怖猜想之后。 　　两个女孩互相紧紧地牵着对方的手，默默地跟在莱恩和瑞德的身后。 　　她们走得小心翼翼，完全不敢伸头，胡乱打探这个这间卧室，生怕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然而卧室里并没有剩余的残尸。 　　事实上，卧室看起来很干净整洁。有点太干净，和之前路过的客厅还有厨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莱恩打开了衣柜查看，里面的衣服摆的整整齐齐。这应该一位老妇人的卧室。 　　然后翻了翻衣柜的衣服，里面并没有藏匿什么东西。床底下同样空无一物。 　　“吓死我了。我就说，那只猫咪是从外面叼着那根手指回来。卧室里怎么可能有一具尸体的存在。” 　　麦克斯把紧紧捂住自己双眼的手，放了下来——她的手指间缝隙很大，根本遮盖不了什么。 　　“可是麦克斯你看，卧室里的窗户根本没有打开呀。”卡洛琳抓紧麦克斯的手臂，扭头指向卧室里锁着的窗户。 　　“也许这只猫会穿墙的技能也说不定，我说过，猫咪们就是一些小恶魔。它甚至还打算吃人。”麦克斯试图强行解释。 　　然后她一转身便看见那只吃人的小恶魔也跟着进来。 　　“咪咪，你还在害怕吗？我不该在你才刚刚得救、需要安慰受伤的心灵时抛下你。” 　　麦克斯有点高兴又有点惭愧，之前这只短尾猫可不会对自己这么热情。它可高冷。 　　然而短尾猫甩了甩尾巴，绕过麦克斯热情的拥抱，它猛的向前一扑。 　　目标当然是莱恩。 　　莱恩很敏锐地一闪，猫咪扑了个空。他继续检查着床头柜里面的东西。 　　“喵。”猫咪看着莱恩的动作，似乎明白了什么。它打了一个滚，试图引起莱恩的注意力，莱恩根本没有理会，瑞德反而注意到了。 　　“你看。”瑞德拉着莱恩的衣角，提醒他看那只猫咪。 　　猫咪在衣柜旁边扒拉着墙角。然后它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用嘴叼着，跑回莱恩的身边，想要送给他。 　　又是一根手指，同样指甲涂着紫罗兰颜色。 　　好吧，这次卡洛琳和麦克斯不能再欺骗自己。 　　她们又一次尖叫了起来。 　　“我想你们应该要详细介绍一下你们雇主的情况。”瑞德在麦克斯和卡洛琳冷静下来之后，一起出了卧室，来到客厅，询问开始询问他们消息。 　　同时他也把那只一直在撒娇打滚、纠缠莱恩的短尾猫抱了起来。 　　哇哦，这个黑发灰眸的帅哥是猫薄荷成精吗？麦克斯心里泛起一股子醋味。之前这只猫咪都没有向她叫过一次。 　　“我和麦克斯两天前从纽约来到特区，想要参加一次甜点培训。但因为钱不够，所以找临时工补充差余。正好遇见了比尔，他说只要我们为他打扫一天住宅，就可以付我们300美金。”卡洛琳把她们相遇比尔的过程都详细的说了一遍。 　　现在仔细回想一下，比尔好像确实有点问题。至少没有哪家请清洁工前来打理房子，会给清洁工提供一身的女仆装。 　　麦克斯拿到这一身衣服时，还差点把比尔揍一顿。她以为比尔请他们来是干点其他的事情。 　　“这个比尔有没有说，你们来打扫的房子的主人，其实是一名老夫人。” 　　莱恩站在客厅的一面有着夸张装饰的墙壁面前，探寻屋子主人的信息—— 　　这位女士把她所有奖状都陈列在夸张墙壁旁边的书架上，摆得整整齐齐，没有落下一丝灰尘。 　　“老夫人？这家房子的主人不是比尔吗？他给了我们大门的钥匙啊。”卡洛琳呆住了。 　　瑞德也注意到墙上挂着劳伦女士与各种成功人士的合照，他想走过去仔细查看。莱恩默默地向后退了一步。 　　瑞德低下头看了一眼怀中的短尾猫，他抬头望着莱恩，表情很是无辜。然后转身，将猫咪递给望眼欲穿的麦克斯，再走过去。 　　凯瑟琳．劳伦，是这家房子的主人。她曾经是一名国家级别翻译官，如今已经退休，闲赋在家，并且继续从事着翻译的工作，并且还担任一家大型翻译协会的会长。 　　虽然她退休了，但看起来事业仍然风生水起，从墙上可以看出她与社会各界上流人士交往频繁。 　　这是莱恩在劳伦女士的书架上找到关于她的信息。 　　而且劳伦女士很有钱啊。莱恩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卡洛琳和麦克斯。 　　这间房子或者说是别墅，装饰豪华，每个家具看起来都是价格不菲，并且精挑细选，处处都显露出劳伦女士独特的口味，奢侈、华丽、高雅，尤其是这面墙的装饰，深褐色的花梨木架上摆满了劳伦女士的奖杯与她收藏的昂贵古董。还挂着许多有作者签署赠送她的名画。 　　莱恩还发现了一张劳伦女士和她女儿的合照。她的女儿应该是一名律师。 　　而且应该还很出名，合照上的律师所应该是属于她的女儿，她们长得很像。 　　这是唯一一张关于劳伦女士和她的家人的合照。除此之外，看不见劳伦女士其他家人的照片。 　　也找不到关于“比尔”这个人的任何信息。 　　难道麦克斯和卡罗琳这两个看似简单、实际上深有城府的女人，一直在骗我们吗？莱恩暗地里默默观察她们。 　　“如果这间屋子的主人不是比尔的话，那么比尔是谁？为什么会有这里大门的钥匙？”卡洛琳回过神来，她连忙询问麦克斯，想要和她商讨一下。 　　麦克斯沉迷于撸刚刚到手的猫咪，不怎么在意卡洛琳的问题，“放轻松，卡洛琳，你看那两个警官不是正在找答案吗。” 　　她们两个完全没有注意到莱恩的视线。 　　“麦克斯，不要忘了，比尔还没有付钱呢！要是我们搞错了房子主人，他们不给钱怎么办？” 　　对哦，还有300美金没有到手呢。麦克斯顿时也跟着着急起来。 　　大家在客厅里聚集的时候，大门的锁忽然转动起来。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莱恩：你一定是故意的！ 　　小博士（一脸无辜）：我不是，我没有，是那只猫太乖啦，一动不动的，我一时忘记……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第五案 推测 　　“斯潘赛，你觉得这两个人有问题吗？”莱恩转头悄声问自己身边的瑞德。他总觉得这两个女人有点奇怪，两人心态都太好了，不像正常人。 　　瑞德摇了摇头，“我看不出来她们有撒谎的痕迹。我觉得她们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接着他环顾四周，皱起眉来，“我觉得，劳伦女士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莱恩有点疑惑。他对于人们心理的揣测远没有瑞德专业。 　　“我觉得劳伦女士……”没等瑞德把话说完，外面便传来麦克斯的声音。 　　“比尔！”麦克斯故意喊得特别大声，“你怎么来了？难道是担心我们偷懒吗？放心，我们的效率很高的，马上就能做好。” 　　比尔，雇佣麦克斯和卡洛琳前来打扫屋子的人，还真是巧啊，居然在警察来临之前先到达。 　　“麦克斯，我当然对你们很放心啊。我过来是为了看看你们需不需要帮忙，并且拿点东西。”一名年轻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不小心落了一些东西在卧室。” 　　这名男子穿着较为正式的西服，衬衫明显熨烫过，没有一丝褶皱。 　　虽然他身上的西服看起来有点廉价，但整个人依旧显得挺直英俊，要不是他神色憔悴，准能吸引很多女孩子的目光——昨天晚上，卡洛琳就是被他吸引，主动搭话，找到这份工作。 　　“卧室！”卡洛琳忍不住尖叫了一下，面容有点扭曲，麦克斯赶紧捅了一下她的肚子。 　　“怎么了？你们在卧室发现了什么吗？”比尔立即警惕起来。 　　“我们当然没有进去过，我们可是很专业的，雇主交代过的事情，我们绝对会遵守。她只是打扫卫生有点累着。” 　　“没错，只要我很累，声音就会忍不住变尖。”卡洛林连忙附和。 　　比尔眯了一下眼睛，表情很是怀疑。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先去卧室拿东西。” 　　接着他便向卧室走去。 　　“你们是谁！”他看到莱恩和瑞德站在走廊中间。“他们是谁？我不是说过不能带陌生人进来吗？”他转头问麦克斯和卡罗琳。 　　麦克斯和卡洛琳很机灵地闪到大门附近，离比尔远远的。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这两个人从哪里冒出来。他们突然就出现了，我还以为他们是你的豪宅守护灵呢。”麦克斯强笑胡说八道。 　　比尔感到既生气又恐慌，转头质问莱恩和瑞德，“你们是谁？我要求你们立即离开我的住宅，不然我就报警了！” 　　“事实上我们已经报警了。FBI。”瑞德拿出证件展示给比尔看了一眼。 　　莱恩拉着瑞德，让他处于自己身后。他向前一步，右手悄悄地搭在腰间，笑眯眯地比尔说：“比尔先生，对吧？我们可以一起等待警察的来临，或者在此之前，你想和我们谈谈？” 　　比尔很是震惊，他强压恐慌，“报警，为什么报警？FBI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他环顾四周，若无其事地询问麦克斯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让我们先去客厅里的沙发坐着，向你介绍一下情况吧。” 　　莱恩微笑道，摆出一个邀请的姿势，他的眼睛牢牢盯着比尔，右手始终没有从腰间放下来。 　　“好吧。”比尔跟着莱恩和瑞德，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他的双手紧紧地相互握着，眼神无意识地望着四周，不小心看到劳伦女士那面挂满着她的照片的墙之后，猛得收回视线，低着头盯着地板。 　　麦克斯和卡洛琳在远离客厅的厨房旁边，默默地观看。麦克斯甚至还拿起了一包薯片吃了起来，卡洛琳简直对麦克斯良好的心态感到无语。 　　“麦克斯，现在不是吃薯片的时候！” 　　“黄油蜂蜜味的，你要吗？” 　　“我要那包黄瓜口味的。” 　　“多么神奇的爱好啊。”麦克斯摇了摇头，把黄瓜味的薯片递给卡洛琳。 　　然后她们一起吃薯片观看“FBI大战杀人魔”大戏。 　　莱恩注意到了麦克斯她们那边的动静，但他仍然保持客气的微笑，继续问道，“请问你和这间房子的主人凯瑟琳．劳伦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母亲。”比尔的声音里带点颤抖，他的眼睛甚至不敢抬起来望着莱恩和瑞德。 　　莱恩对这个答案有点惊讶，之前他检查过整间房子，并没有发现，劳拉女士还有一个儿子的存在。 　　“那么你知道劳拉女士去了哪里吗？”莱恩接着询问道。 　　“我、我不知道。”比尔有点迟疑地答道，然后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紧握的双手松开，向空中挥了挥，强调般补充道，“对了，母亲她之前有说过，她要去一趟纽约，有人邀请她去那边当一个翻译比赛的评委。” 　　莱恩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是这样吗？那么请问你可以现在联系一下你的母亲，劳拉女士吗？” 　　“不好意思，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联系我的母亲？”比尔忍不住反问。 　　“我的母亲，她不喜欢别人在她工作的时候打扰她。” 　　比尔把他舞动的双手放了下来，改为紧紧地抓住沙发皮。 　　莱恩默默地看了瑞德一眼，想要他拿主意。 　　瑞德拿出一直放在自己身上的物证袋。 　　“这是我们在劳拉女士的卧室中找到的。我们有理由怀疑这是劳拉女士的手指。并且觉得劳拉女士已经遇害。”瑞德向比尔解释道。 　　“遇害？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你们是不是在骗我？”比尔站了起来，他大声地喊道，一脸震惊和悲伤。 　　瑞德沉默了一下，“警察很快就到了，到时候把它送到检验科，我们便可以知道这些手指是否属于劳伦女士。” 　　比尔发怵地想要后退一步，但他身后是沙发，退无可退。他始终不敢看一眼瑞德手上的物证袋，只是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 　　接着他又一次看向卧室。比尔回过头来，对着莱恩和瑞德说道：“抱歉，你们说的事情对我而言，太过可怕。我需要缓缓，可以让我一个人呆一下。”他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听起来真情实感。 　　“当然可以。”莱恩一脸我理解你的模样，他站起来，和瑞德一起离开，走到院子外面，把客厅留给比尔一个人。 　　此时为下午，太阳斜照大地，瑞德跟着莱恩来到一棵树底下的阴影中躲着。 　　“他有问题，对吗？他的表情在害怕，还有愧疚。他应该知道那些是劳伦女士的手指。” 　　莱恩能辨认出比尔在撒谎，但其他的东西他有点不确定。他看着瑞德沉思的脸孔询问：“比尔是凶手？” 　　“我不确定。”瑞德回答道，“比尔的确在撒谎。在我拿出那些手指时，他只看了一眼，便转开眼睛，他在愧疚。他知道那是劳伦女士的手指。 　　听到我怀疑劳伦女士可能遇害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质疑反驳，而是在问怎么回事。 　　他潜意识已经相信劳伦女士遇害的事实。这些情况都说明比尔知道真相。至少一部分真相。” 　　“但我不确定比尔是不是凶手。他的确在害怕，但更多的是愧疚和伤心。”瑞德快速地把自己观察到的结果告诉给莱恩。 　　“有什么不对吗？”莱恩有点疑惑，他能轻而易举地看出比尔隐藏的情绪，却无法理解这背后隐藏的原因，“杀了自己的母亲，他不应该伤心愧疚吗？” 　　瑞德摇了摇头，面对莱恩这些关于人性的问题，他总是特别耐心地解释清楚，“一般人因为一时冲动，杀死自己的亲人后，的确会产生后悔愧疚等情绪。但这个凶手在杀死劳伦女士之后，还试图分/尸，以销毁证据。 　　他很冷静，想过要怎样销毁证据，并且还付出行动。这种人，有可能是一时冲动，动手杀人。却不会在过后对受害人有愧疚害怕等情绪。他们只会想方设法地隐藏，保护自己。” 　　莱恩似懂非懂，在这方面，由于先天的缺陷，他总是需要花费比常人更多的努力，才能勉强理解。他感到有点烦躁，昨天晚上纠结的心情又一次涌上来。 　　“两位警官，你们不管比尔了吗？”卡洛琳和麦克斯也急忙跟着过来，她们对疑似杀人犯的人共处一室可不感兴趣，麦克斯这时候也不忘带上她的猫咪。 　　客厅里的比尔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之后，便把紧紧捂住脸孔的双手放下，他面带坚定，站起来离开。 　　“快看，比尔要离开客厅。”卡洛琳轻声呼叫，怕被比尔听到。 　　然而院子离客厅有一段距离，他们的谈话，在里面的人是听不到的。 　　并且他们目前所站的地方，是莱恩特地找的角度。前方有窗帘和阳光反射的影响，比尔看不到他们的身影，莱恩他们却能清晰地看清比尔的一举一动。 　　“他要逃走了吗？我就知道他问题。”麦克斯有点紧张，手臂忍不住加大点力抱着短尾猫。猫咪很不耐烦地抓了她一爪子。 　　“噢，你这只吃人的恶魔，居然还抓我。告诉你，除了我，没有人想要抱你好吗！”她轻声抱怨，“不要再肖想爬上这位猫薄荷警官的身体了，你看他有正眼看过你吗？” 　　瑞德听到后，下意识地看了莱恩一眼。他有点想笑。 　　“来这边。比尔应该要去劳伦女士的卧室。”莱恩完全没有理会麦克斯，他拉着瑞德的手，向右边院子走去，那边的院子正好对准卧室的窗户。 　　“你看，小恶魔，他的确一眼都没有看过你。人家不爱你呀。” 　　麦克斯耸了耸肩，双手牢牢地握着不断挣扎的猫咪，她接着推了推卡洛琳，“我们是不是可以趁现在，赶紧偷偷地离开？” 　　“你在开玩笑吗，麦克斯？我们要是现在走了，警察会以为我们是畏罪潜逃的。”卡洛琳毫不犹豫地抓着麦克斯，一起跟上去。 　　莱恩和瑞德躲在转角处，通过卧室的窗户，看到比尔趴在地上，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最后，他在衣柜底下的缝隙中，拉出一只小小的翡翠耳环，款式很是新颖。 　　他看着手中的耳环呆了片刻，然后他一咬牙，直接把耳环丢进自己的嘴巴，喉咙一动，吞了下去。 　　衣柜对门的窗台上，有一个红色的光点在闪烁，手机的摄像头默默地记录下这一切。 　　警察很快来到。 　　作者有话说： 　　高冷的小猫咪：今天也是被莱恩拒绝的一天，喵嘤嘤。QAQ感谢在2020-08-28 09:00:00-2020-08-29 09:59: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第五案 兄妹 　　警察在比尔走出卧室时来到大门，瑞德迎上去，打开大门，向警察介绍情况。 　　卡洛琳和麦克斯看到警察来了之后，不再拉拉扯扯，打算偷溜了。她们很是乖巧地回答警察的询问。 　　这次来的警察之前在流浪汉割头事件中见过瑞德，对BAU的人很是信服。他们仔细倾听瑞德的发现。 　　“所以你怀疑比尔不是真正的凶手吗？”怀特警官接过瑞德给他的物证袋，观察里面的两根手指。 　　这两根手指虽然都有那只短尾猫的咬痕，但手指上的血迹仍很明显，凝成一团黑色固体。 　　“他是在包庇凶手，对吗？”旁边的小警官正在看莱恩手机拍下的视频。 　　画面中的比尔毫不犹豫地吞下耳环的动作，让小警官有点吃惊。也不知道比尔是为了谁，连杀他母亲的人都能包庇，那可是他的母亲啊。 　　瑞德在劳伦女士的荣耀墙前停下脚步，他略微皱眉打量着那唯一的一张与家人合影的照片，“比尔应还有一位姐姐或者妹妹，我觉得你们要查一下比尔和他的姐妹之间的感情好不好。” 　　“比尔包庇的人，很可能就是他的姐妹。” 　　比尔很快就被警察带回警局进行调查。他被带走时，脸色很平静，不见之前的惶恐与悲伤。他看起来像是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 　　莱恩走到瑞德身边，同样打量着这面记载劳伦女士一生荣耀过往的墙。 　　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皱着眉头，用力地思考，“你之前说，劳伦女士有点问题……是从这里看出来的吗？因为劳伦女士把她所有觉得值得骄傲的东西全都摆出来，却只放了一张与家人的合照，并且这张照片完全没有比尔的影子。她不认为自己的子女是她的骄傲？她不喜欢她的子女？” 　　瑞德听到莱恩的疑问后，眨了眨眼，心里有点惊讶，他没有想到莱恩会主动想要了解劳伦女士。 　　通常情况下，莱恩并不在意死者的想法，他非常理智，对于与案情无关紧要的事情，他不会去在意。 　　之前流浪汉死亡事件解决后，莱恩根本没有想起要问一下瑞德，他们是怎么根据菲芘的话找出凶手。 　　这是莱恩难得出现的一次好奇心，还是他终于肯开始花费心思，关心其他事情呢？瑞德不知道，但他希望这种好奇能在莱恩身上多出现几次。 　　“与其说劳伦女士不喜欢自己的子女，倒不如说劳伦女士更在意自己。无论从劳伦女士的家中横装还是这面荣耀墙，每个方面都强烈透露出她的个人意志。 　　她视自己的儿女为自己所有物。只有优秀的儿女，才配得上这面荣耀墙，才值得她承认。 　　而比尔，不是劳伦女士又一份荣耀，他看起来经济状况不太好，可以推测比尔现在没有取得什么成就。所以劳伦女士的家中没有一份他的照片。” 　　瑞德详细地说出自己的判断，这些侧写在他进来房子不久之后便观察出来。 　　在私人领域上，一个人的性格特征太容易透露了，尤其是对于瑞德这种优秀的侧写师来讲。 　　“好吧。”莱恩点了点头，瑞德解释得很清晰，他大概能理解，“那么为什么你这么肯定比尔包庇的凶手是他的姐妹呢？” 　　瑞德轻笑一下，提出这个问题就代表莱恩其实没怎么听懂他的上一番话嘛。 　　“从心理学角度来讲，一位强势又过于自私的母亲，她们的儿女往往会出现两个极端。一种会过于懦弱，事事顺从母亲，以求母亲施舍爱意，比如比尔。 　　他来到自己的母亲家里，在大夏天穿着尽可能让自己体面的西服，尽管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去世，从中可以看出劳伦女士在平时对他的打压与嫌弃，以及他对母亲的胆怯与讨好。” 　　“另一种极端情况，有些人会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只是母亲的一件待估量的物品，他们会反抗、会叛逆，用这种方式来发泄母亲对自己压迫。并且他们痛恨母亲的冷漠与自私，最终与自己的母亲断绝关系。” 　　其实这应该是最好的方法，可惜劳伦女士的女儿没有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觉得，照片上与劳伦女士合影的女人，应该是比尔的妹妹。比尔在他的母亲不断忽视、贬低他的情况下，忽然发现他的母亲被人杀死，他更可能想要抓到凶手，为母亲报仇，以此来证明自己，这是能向母亲证明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 　　然而他选择包庇凶手，甚至想要为凶手顶罪，这些情况说明，相比起母亲的认可，他更在乎凶手的安全，他在竭尽全力地保护她，更像是哥哥对妹妹的保护。比尔和他的妹妹，年龄差距应该挺大的。” 　　“年龄差距大？这也能看出来吗？”莱恩叹息了一声，他笑着夸奖瑞德，灰色的眼瞳闪烁着被相框反射的阳光，看起来亮晶晶的，“仅凭一张照片，你就能看出来这么多东西，斯潘塞，你真厉害。” 　　瑞德不知怎么，脸忽然红了起来。 　　只不过被莱恩夸了一下，怎么就开始心跳加快了呢？一定是莱恩的眼瞳里的闪光太好看的缘故。 　　“这些都没什么……只要你想学，都能学会。”瑞德想要移开视线，不再看着莱恩的眼睛，却很快忍不住移回来。 　　莱恩倒没有察觉瑞德矛盾的心里，他只是觉得斯潘塞的脸怎么突然红起来了，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吗？ 　　“这边看起来不需要我们的帮忙，我们先回去吧。”莱恩有点担心瑞德的身体。 　　莱恩他是累了吗？也对，他之前才刚脱离猫咪大军，应该很想早点离开科里森大道。 　　于是两人怀着对对方友好的误会，离开了科里森大道，准备回去。 　　莱恩脚踩刹车，等待绿灯的到来，手指不耐烦地敲打着方向盘。 　　瑞德感到有点奇怪，今天莱恩的心情好像一直很烦躁啊。莱恩很少出现明显的情绪波动，所以瑞德能很快察觉到莱恩的不对劲。 　　是昨天关于是否加入BAU的谈话，仍然影响到了莱恩吗？ 　　瑞德有点慌了，他是不是不应该干扰莱恩的选择。 　　“莱恩，关于昨天我想让你答应高登的邀请，其实你可以忽略我的建议。” 　　莱恩听到瑞德的话后，停止敲打手指的动作。此时绿灯亮了起来，他启动车子，缓缓向前行驶。 　　车内沉默一阵，瑞德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皱着眉，一直看着莱恩。 　　“如果我不接受邀请，你会对我失望吗？”莱恩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询问，他问出这句话时，察觉不到自己有忧虑的情绪，更多的是好奇。 　　“当然不，我尊重你的选择。”瑞德毫不犹豫地坚定回答。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失望。 　　莱恩听后，笑了笑，感觉缠了自己一天的心头上那股燥意顿时消失。 　　放松心情后的莱恩，脱口而出，“好，我想加入BAU。” 　　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到时候说不定可以利用FBI的资源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瑞德瞪大了眼镜看着莱恩，他微笑地冲瑞德眨着眼睛，说道：“我可以试一试。” 　　我可以试一试，你想要我体会的生活。虽然我不觉得我需要，但既然是你的希望，那么我会尝试去学习。 　　瑞德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 　　卡洛琳和麦克斯被盘问后，为了保险起见，同样也带到了警局。 　　“打扰一下，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卡洛琳拉着一名女警官的手不放，她向警官露出自己乖巧又讨好的笑容，希望能打动警官，让她们早点离开，“我们明天早上还要去参加一节甜点培训课。你们不会留我们到明天的，对吧。” 　　可惜卡洛琳的笑容没有打动女警官。 　　“请在这里稍等片刻，待会儿审问完比尔．劳伦，就会放你们离开。” 　　“等等！”卡洛琳连忙呼停头也不回、急匆匆离开的女警官。 　　“好啦，卡洛琳，你的那套攻势没有用的，她对你没有兴趣。” 　　麦克斯显得比卡洛琳悠闲多了，她半横躺在一排椅子上，很是自在，“更何况我们出了警局，也找不到地方住，别忘了我们身上没有钱啊。还不如在警局过夜，至少这里有空调。” 　　“对，钱！比尔还没有给我们钱呢。”卡洛琳才想起来这件头等大事，她转身拉着麦克斯，“走，我们得去找比尔拿钱。” 　　“你在开玩笑吗？比尔现在是杀人犯，你去找他要钱？”麦克斯一脸你疯了吗的神情，“而且再说了，我们也没怎么干活啊。”一上午时间都耗在浴室和娱乐厅去了。 　　“怎么没干？我们收拾了浴室和厨房，这至少应该付我们100美元吧。它们面积绝对占了总面积的三分之一。 　　而且我们还遭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他得给我们精神损失费吧！ 　　杀人犯又怎么样，杀人犯也得履行劳动合约啊，不然他不仅是杀人犯，而且还是违反了劳动合同法的黑心老板！” 　　卡洛琳打开休息室的门，跟做贼似的探出头查看外面的情况。麦克斯不忍直视，把她拉回来。 　　卡洛琳转身严肃地说：“麦克斯，我们就差100美元，便可以让你参加那个培训。你不是一直很想参加吗？我们准备了三个月，我们不能在最后一步放弃！ 　　这100美元我无论如何都要拿到，这才不枉费我们千里迢迢，从纽约的威廉斯堡来到华盛顿特区。” 　　麦克斯被卡洛琳坚定的眼神打动，“好吧，就陪你疯一次。” 　　她们两人偷偷摸摸地走出休息室，也不知道她们怎么跑的，运气不错，居然真的被她们找到了关押比尔的审讯室。 　　只不过里面还有一名女子，她容貌姣好，和比尔长得很像，而且比他更年轻。 　　但她现在满身酒气残余，还有一脸熬夜憔悴的面容毁了她原本不错的容貌。 　　“那个女人是不是劳伦的女儿啊？”麦克斯转头悄悄地对卡洛琳问道。 　　“对，我记得是她。她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怎么知道？没等麦克斯把这句话说出时，便听到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 　　“比尔，今天早上我便和你说过，我不需要你来顶罪！我会处理好一切，不需要你的自我牺牲。就算被警察发现，也是我罪有应得的。那个老女人该死，我从不后悔做这件事！”女人的声音吼得很大，她很愤怒。 　　“你是我的妹妹……我怎么可能不管你。”比尔苦笑，这一切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你不该来的。妈妈总说你是她唯一骄傲的孩子，虽然你……你有大好的前程，不像我，一事无成。你不该来的，就让我帮你吧……” 　　“闭嘴吧！你这个傻子，你被她洗脑洗得还不够吗？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把我们当成人看待，你怎么还不清楚呢？ 　　她总是找我们要钱，来维持她的生活。根本不管你失业连饭都吃不起。在我的公司资金周转不灵时，还打算卖了我的公司，我的心血。” 　　女人又一次打断比尔的话，她像一个喷火的巨龙一般骂着比尔，声音逐渐由怒吼变得冷静起来，“我上周发现我得了癌症，晚期。也许是我注定不得好死吧，哈。所以我帮你除掉了我们的吸血鬼母亲，这样在我走之后，你至少能生活得好一些。” 　　“你说什么？”比尔很震惊，他从早上接二连三地收到这些悲伤的消息，难以承受，只觉得自己天旋地转。 　　女人却轻轻地笑了起来，“你真是一个笨蛋，从小就笨……哥哥……” 　　卡洛琳和麦克斯互相对视了一眼。好吧，这种时候的确不适合进去要钱。 　　作者有话说： 　　俩姐妹华盛顿特区之旅开局不顺，只能求助大金主苏爸爸（？），金主爸爸她大手一挥，赞助1000美金，成功参加甜点培训，满载而归啦…… 　　感谢在2020-08-29 09:00:00-2020-08-30 09:00: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加入 　　莱恩与瑞德吃完莱恩做的晚餐后，便回到卧室，打开高登给的邮箱地址，发送邮件答应他的邀请。 　　高登很快回复，下周一前来BAU报道，办理手续。 　　莱恩查看完后，向后一躺，双手交叉垫着后脑勺，转动背椅。 　　之后就要和侧写师们一起工作了啊。这大概就是现实版的羊入虎穴？ 　　莱恩无声地勾了勾嘴角，自嘲般想了想。事实上，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睡前他点开系统的背包，上面存放一张新的卡片。莱恩拯救那只短尾猫之后，任务便显示已经成功完成，奖励也发放自动收入背包中，他没来得及查看。 　　【卡片：探心仪之你的心情我知道】 　　【作用：能察觉一部分人的心情，根据颜色分辨特定情绪。颜色越深，代表情绪越重。】 　　【时间限制：看运气。】 　　“一部分人的心情？这一部分人是指哪些人？”莱恩在意识中拍醒系统询问。 　　代表系统的小图标抖了一下，睁开一只小眼睛，耐心地回答道：“卡片探心仪能探测到特定类型的人，特指莱恩先生你救助的那只短尾猫，所讨厌的人的类型。” 　　那只短尾猫还有讨厌的人？莱恩回想起它一直锲而不舍想要扑倒自己，就觉得汗毛竖起。 　　莱恩皱着眉，“它讨厌什么人？” 　　系统半眯着眼睛，平静地答道：“很抱歉，莱恩先生，我不知道，我无法探测任何生灵的内心想法。根据过往的经验，那只猫咪应该会讨厌让它命悬一线的作恶者吧。不过谁又能真正了解一只猫的想法呢。” 　　“那它的时效为什么叫“看运气”？”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作用时间不定，有效时间不定，一切取决于莱恩先生你当天是否有足够的好运使用它。” 　　足够的好运？莱恩很无语。 　　算了，系统是个坑。莱恩懒得计较。而且这个卡片，本来就很鸡肋。 　　他作为一名演技大师，本来就能轻而易举地看穿普通人所隐藏的心情。有没有这张卡片的加成，对他影响都不大。 　　不过莱恩也习惯了系统这种食之无用，弃之可惜的特性，对系统的奖励向来都是不报期待的态度。 　　莱恩把新得的卡片丢回背包，不再去想，直接睡觉。 　　第二天早上，他和瑞德一起吃早餐时，才发现奇怪之处。 　　他一脸蒙圈地看见瑞德头顶淡蓝色的小云朵，这是代表平静又愉快的心情。 　　等等，我为什么能看到斯潘塞心情的颜色？ 　　那只短尾猫居然还讨厌斯潘塞？斯潘塞那么好。果然，猫全都是不可理喻的生物。 　　—— 　　星期一早上，匡蒂科，BAU总部。 　　瑞德先到达BAU总部，莱恩还需要走一些程序，所以没有和他一起过来。 　　一早上，瑞德心情难以平静，他既兴奋又担忧。 　　瑞德时不时地瞄着外面的走廊，手里拿着的书半天也看不下一页。 　　最后他干脆把书一扔，趴在桌子上，下巴抵住桌面，用手拨弄莱恩给他的红色徽章。 　　““下水道住户的好帮手”？这是什么类型的徽章啊？优秀清洁工？”摩根递给瑞德一杯咖啡，正好看到他把玩的徽章。 　　“好像不是。”莱恩应该没有去做清洁工吧？瑞德默默地回忆莱恩曾经告诉过自己的工作经历。没错，他除了做过私家侦探外，没有做过其他职业。 　　“那你又从哪里买到这种奇特的徽章？我记得你都收集到一盒了吧。” 　　摩根还记得瑞德那一盒有着奇奇怪怪称号的徽章，像什么动物园的好管家、小麻雀的好邻居等等难以理解稀奇夸奖。 　　有段时间摩根还以为瑞德喜欢收集这种稀奇古怪的徽章，还想着要不要送他几个就当成圣诞礼物了。后来才知道瑞德其实对收集徽章根本不感兴趣。 　　不过现在摩根有点怀疑瑞德是不是在骗自己，其实他是喜欢这些古怪的徽章，只不过不好意思承认。不然他怎么玩一个徽章能玩半天还不觉得厌烦。 　　走廊外有人的身影闪动，瑞德注意到了，立即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一看，原来是JJ啊。他又瞄了眼走廊，没有人。好吧，瑞德接着趴在桌子上。 　　莱恩什么时候来啊…… 　　摩根挑了挑眉，所以说不是在玩徽章，而是在等人吗？今天有什么人会来啊，瑞德如此急切地盼望着。 　　JJ解答了摩根心中的疑问，她走了过来，下意识地看了瑞德一眼，“你们听说了么？BAU有了一名顾问。” 　　瑞德听到JJ的话后，顿时抬头，竖起了耳朵。 　　“什么顾问？我还以为BAU没有这个职位的存在呢。”艾米丽感到有点惊奇，她加入BAU的时间最短，所以对这些工作岗位没有其他人熟悉。 　　而且，BAU作为破案率最高的部门，难以想象他们还需要顾问的存在。 　　“我记得BAU刚成立不久，的确设立了顾问的职位，分正式顾问，和临时顾问两种。正式顾问一直没有人担任过，找不到合适的人。 　　临时顾问倒有很多人做过。临时顾问一般是遇到想要和我们调查同一件案子，并且有能力的人，由霍奇给予临时顾问的称号，好让他能名正言顺地参与案子。最近的一次给予临时顾问的人是……”是莱恩．布朗，那个与瑞德关系很好、有人格障碍的私家侦探。 　　摩根停下介绍，他忽然想到之前高登好像与布朗有过一次谈话来着，高登似乎挺欣赏布朗。再联想到瑞德今天的心不在焉，一直在等人的姿态。他有种不太好预感。 　　“JJ，你有见到我们的顾问长什么样吗？”摩根忍不住心里嘀咕，不会吧，高登和霍奇不会这么不靠谱，打算招入一名患有精神变态的潜在连环杀人犯当BAU的顾问吧。 　　JJ迟疑了一下，她又看了瑞德一眼，不知道要怎么讲，她其实同样很震惊。 　　“是莱恩．布朗，霍奇想要他成为我们的正式顾问。”最终她还是如实地说道。反正他们很快就会看到布朗了。 　　“什么！”摩根和艾米丽异口同声。 　　—— 　　霍奇办公室内。 　　“你的简历很优秀。”霍奇阅览着莱恩的简历。 　　会多种语言；参加过FBI的培训并且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 　　多次与警察合作破解重大刑事案件；受到过FBI学院的邀请，教授微表情识别等课程； 　　尽管曾经从大学中退学，却仍有多所著名大学的聘请担任教授，其中有一所还是医学院的邀请。 　　“你学过医学？”霍奇询问道。他记得布朗没有考上医学执照。 　　莱恩礼貌地笑了笑，“我是自学的，当初因为一些事情，没有考上医学院。小时候经常到医院做志愿者，家里人有条件，从小学习到许多知识，后来一直关注医学的发展，发表过几篇论文，承蒙几位教授的赏识，邀请我担任座客教授。” 　　其实他上辈子的从医经验足以让他担任任何一所医科大学的教授了，不至于连一个小小的医学执照都考不下来。 　　只不过……或许他这辈子都无法拿到医学执照了吧。莱恩平静地想。 　　霍奇听完莱恩一如既往的谦虚称述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他收下这份足以加入BAU的优秀简历，递给他一些资料表格后，伸出右手，与莱恩握了握。 　　“欢迎你加入BAU。”霍奇沉稳地说道。 　　“谢谢。”莱恩微笑地回答。 　　—— 　　莱恩双手抱住私人物品走过走廊，还没来得及推开玻璃大门，就被一直注意外面的瑞德发现并且帮忙推开门。 　　“需要我帮你拿吗？”瑞德终于松了口气，不再焦虑地等待，胡思乱想莱恩会不会不能成为顾问之类的问题。他可以放心啦。 　　“不用，只是一些杂物，很轻的。”莱恩浅笑回应。他一看到瑞德，便不再挂上客气礼貌的微笑，眼睛半弯，银灰色的眼瞳如水般晶莹流动，满含温柔。 　　瑞德带着莱恩来到他早已收拾好的办公桌，就在他旁边。 　　他尽量忽视摩根他们打量的眼神，一本正经地帮助莱恩处理物品，并且向他介绍BAU的各种规定。 　　莱恩边听边收拾东西，瑞德趁莱恩低头整理资料的时候，用自己能做到最大的威胁眼色警告仍在打量莱恩的侧写师们。 　　“呃……”天才小博士，你的保护欲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观察新同事不是很正常吗？ 　　艾米丽捂头，作为一名心细如发的女生，她总觉得自己察觉到一些异样。 　　她转头与JJ对视了一眼，JJ轻叹一口气无奈摇头。好吧，看来JJ同样什么也不知道。 　　莱恩填好表格之后，便站起来，向各位侧写师打了声招呼，介绍自己。 　　“以后我会和大家一起工作，还请多多指教。”莱恩微笑道。 　　摩根、艾米丽和JJ互相看了看，没想好要怎么回应，瑞德还在旁边瞪大眼睛呢。 　　最后没想到摩根是最早回应莱恩的。 　　“好，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希望你不要做出辜负霍奇他们信任的事。我不会留情的。”摩根带点警告回应。 　　既然霍奇和高登都选择相信布朗的为人，改变不了他加入BAU的事实，那么他暂且相信霍奇他们的判断，并且会时刻注意布朗是否有逾越的行为。 　　莱恩笑容纹丝不动，“好的。”他平静地回应。 　　第一步总是最艰难的，但迈过去之后，将来会更好吧。 　　瑞德望着他们之间的互动，满怀希望。 　　作者有话说： 　　有聪明的小伙伴知道为什么那只短尾猫居然讨厌小博士吗！ 　　其实莱恩也能看到俩姐妹的心情，但他们之后又不会见面了，所以这个功能属于小博士专属了哈哈哈感谢在2020-08-30 09:00:00-2020-08-31 09: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第六案 担忧 　　新案件：爱德华中学事件 　　加利福利亚州，圣迭戈，爱德华贵族中学。 　　刚刚打完下课铃。 　　刚刚放完一个5天短假，学生们仍然还沉迷于假期的愉快时光，互相嬉笑追逐，讨论自己在假期干了什么。 　　“哎呀，我爸妈又带我去爱琴海那边的别墅度假，他们只是为了享受他们每年一次的蜜月之旅，根本不在乎我的意见。 　　把我当成一个大电灯泡，那干嘛还带上我啊，我一直想去金字塔看看呢，结果一次都没有去过。”一名脸上有着点点雀斑的男孩儿吐槽道。 　　“金字塔有什么好看的啊，不就是一个大点的三角形塔嘛，上次我去了，一点也不好玩。”一名金发的男孩接过话，“要我说，旅游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去打猎。跟你们讲，德克萨州那边新开了一家猎场，有枪有马，还专门养了大型动物给客人狩猎，据说有好几只美洲狮呢。” 　　周围的男孩儿们惊讶地叫了起来，对于这种热血刺激的活动，男孩儿们总是很感兴趣。 　　“美洲狮？这也可以狩猎吗？”那名雀斑男孩儿兴奋地问。 　　“当然可以，只要你找得到。”金发男孩儿为吸引到大家的注意而得意洋洋，“我打到了一只小鹿呢。” 　　“哇哦，好厉害。”众人赞叹。 　　“我也想去玩。不行，这周末我就让我老爸带我去。轮到他来陪我玩了。”雀斑男孩儿握拳挥舞说道，“去玩一趟多少钱啊？” 　　“不贵，按年费算，一年才10万美元。” 　　雀斑男孩儿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确实不贵。” 　　忽然他注意到一直在角落里藏着看书的褐发男孩儿，他向周围的男孩儿努嘴，大家心神领会。 　　雀斑男孩儿走了过去，伸手一拍褐发男孩儿的桌子，“查理斯，偷听得那么起劲啊，怎么不光明正大地加入我们，你也说说你暑假干了什么呗。” 　　褐发男孩儿查理斯吓了一跳，他慌张地接住被震下桌子的钢笔，这是他唯一价值超过50美元的钢笔，可不能摔坏了。 　　“我、我没偷听……”查理斯声音虚弱地回应。 　　“没偷听，那你是喜欢倒着看书吗？”金发男孩儿嘲笑道，“说谎也得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露出马脚啊，撒谎精。” 　　“哈哈哈。”男孩儿们都笑了起来。 　　雀斑男孩儿倒没大笑起来，他反而笑眯眯一脸看似善意地询问，“查理斯，你还没说你暑假干嘛去了，是不是跟着你那个骗子老爸一起去诈骗了呀。” 　　查理斯手颤抖了一下，抓紧握拳。他感到一股怒火一下子涌上脑子。 　　冷静，查理斯，他们是故意激怒你的，不要再踏入陷阱了，冷静。 　　“他爸爸不是刚刚才出狱吗？说不定还真的去骗人了呢，上战父子兵啊。来，查理斯，说一下你们骗到了多少钱？够不够你这学期的学费啊。”金发男孩儿非常有默契地补充雀斑男孩儿的未尽之语。 　　众人又一次哄笑起来。 　　“嘭！”查理斯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那只价格昂贵的钢笔掉了下地，查理斯没有去管。 　　“不许、不许说我爸爸是骗子！” 　　雀斑男孩儿顿时变了脸色，他冷哼一声，“怎么就不给说了，我们说得不对吗？你爸爸就是一名骗子，骗了我们很多很多的钱！你爸爸是大骗子，你就是小骗子，子承父业，将来也是要去坐牢的。” 　　“闭嘴！”查理斯愤怒地站了起来，推开雀斑男孩儿。 　　“你居然敢推我！”雀斑男孩儿难以置信，一时不备，还真让他推倒。 　　他站了起来，身材至少比查理斯高半个头，“你找打！”他一挥手，周围的男孩儿跟着靠近。 　　查理斯看着他们四五个人靠近的身影，狠狠地抖了一下，他开始求饶，“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爱德华请你原谅我吧……”他不断后退，可身后就是墙壁，退无可退。 　　“想道歉，晚了！我看你是一天不教训，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呵。给我揍……” 　　上课铃响起，他们才结束这顿暴揍。 　　最后，雀斑男孩儿爱德华，向满脸揍痕的查理斯吐了口唾沫，“我要是你，早就没脸在这里呆着。撒谎精……” 　　众人散去，回到座位，等待老师的到来。 　　查理斯默默地爬了起来，没管周围同学的指指点点，扶好椅子坐下，没有痛哭，没有哀嚎，只是低着头呆呆地坐在座位上。 　　今天和往常一样，又是普通的一天。 　　—— 　　匡蒂科，BAU总部。 　　莱恩逐渐习惯早晚来BAU打卡的日子。其实作为一名顾问，他不需要每天都到BAU报道，只需要在霍奇召唤的时候，及时赶到就行。 　　但莱恩觉得，既然选择担任BAU的顾问，就得做得完美，他目前对于犯罪侧写方面其实不是太了解，每天来BAU打卡学习，请教一下同事，进步还是蛮大的嘛。 　　侧写师们也逐渐习惯莱恩的存在，时不时地推荐莱恩几本关于犯罪心理的书籍。当然他们在暗地里观察莱恩的举动没有停止片刻。 　　同样，他们也逐渐习惯莱恩每次都和瑞德同时来到，同时离去的身影。 　　“我还是不敢相信，布朗和瑞德居然是邻居，我以为他们关系足够好了，但没想到还这么亲密。”摩根叹了口气，捧着一杯咖啡说道。 　　中午午休的时候，正是在饮水房里聊同事八卦的好时机。尤其是八卦主人翁一起出去用餐，抛弃他们的时候。 　　“他们不仅是邻居，布朗还天天给瑞德做饭吃呢。”艾米丽倒了一杯红茶，同样叹了口气，她还记得当初他们一起八卦天天给瑞德做饭的小姑娘是谁，猜他们什么时候会在一起。万万没想到这位“小姑娘”居然是一个大男人。 　　她还说过要是有男人也像布朗一样，天天做饭给她吃，就和他在一起这种话，现在想想都觉得尴尬。 　　毕竟你八卦的对象不仅出现了，还天天在你眼前晃悠，更尴尬的是你们还不熟悉。 　　“对，天天同进同出一起吃饭，形影不离，跟连体婴似的。”摩根很是疑惑不解，“他俩不觉得厌烦吗？布朗又不是什么小孩子，需要瑞德时刻关注他。” 　　听到摩根的吐槽，艾米丽喝茶的动作停顿一下，她看了眼JJ，JJ眨眼回视。 　　“对啊，我还是头一次看见小博士如此粘一个人的。如果布朗是女的话，我都要怀疑小博士和他在一起了。” 　　加西亚大大咧咧地说出自己的感受，她是这次四人八卦小组中唯一不知道莱恩的病态的人，所以对莱恩看法更趋向对待一名不熟悉的普通同事，八卦起来毫无负担。 　　“怎么可能。”摩根不以为然，先不说瑞德的性取向明显笔直笔直的，再说布朗那种人怎么可能会产生“爱”这种情绪。 　　说实在的，像布朗这种人如果真的“爱上”什么人，那才是真正的麻烦，上一个血淋淋的例子弗兰克和珍妮^仍历历在目。 　　JJ站出来打断这次谈话，“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先散了吧，斯潘塞他们也快回来了，要是被他发现我们再背后八卦他，他又要抱怨啦。” 　　摩根耸了耸肩，喝完剩余的咖啡后又倒了一杯，和加西亚一起离开，听着加西亚对男朋友凯文的吐槽渐渐走远。 　　艾米丽特地等了一会儿，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之后，才转头和默契留下的鸡鸡讲话。 　　“你是不是也觉得……瑞德他……是不是……”艾米丽有点说不出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觉得自己有点多心，怎么可能的事情。 　　JJ看似比艾米丽更淡定一些，“你想说斯潘塞对布朗的感情不仅仅是友情，他似乎喜欢上了布朗，对吗。” 　　“没错。”既然JJ干脆利落地说了出来，那么自己也没什么好反驳。 　　“你怎么看？”艾米丽问道，潜台词是该怎么办。 　　JJ沉默了，她那漂亮的双眸闭起来，抬起手揉了一下太阳穴，“我不知道。” 　　说完她又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斯潘塞什么都没告诉我。没错，他之前的确和我说过他曾经有一位非常要好的朋友，后来失去联系，但我怎么也想不到斯潘塞口中那个优秀、完美、正直的好朋友是布朗。” 　　此时的鸡鸡心里比谁都要纠结担忧。 　　在BAU小组中，除了高登，斯潘塞与她的私人关系比其他人都要好，她是第一个发现斯潘塞感情变化的人； 　　同样在BAU小组中，除了技术人员加西亚，只有她不具备侧写技能，她无法正确地估量布朗的危险性。 　　所以她对斯潘塞的担忧比任何人都多。她害怕斯潘塞受到伤害。 　　这应该是斯潘塞第一次如此喜欢一个人，如果斯潘塞真的喜欢上了布朗的话。 　　弗兰克和珍妮跳火车的画面一直在JJ的头脑中重复放映，她心惊胆战。 　　艾米丽拍了拍JJ的肩膀，她清楚JJ与瑞德关系亲密，如亲人般要好。 　　艾米丽安慰道：“高登主动招布朗进来，想必是对布朗有一定信任基础。放心，布朗应该没有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有我们看着，不会让瑞德被他操控。” 　　这不仅是斯潘塞会不会被布朗操控的问题，更是斯潘塞会不会因此受到情伤，从此对爱情有阴影。JJ在心里想着。 　　JJ对艾米丽笑了笑，表示自己稍微放下心来。但事实上，她根本放心不下。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第六案 失踪 　　“布朗，你的侧写分析报告我看了，写得不错，你已经基本入门。”高登把上星期莱恩交给他的报告递回给莱恩。 　　莱恩翻看一下，上面有许多高登的批示，后面还有一大段高登的评语。 　　“谢谢。”高登的确在很认真的教导他。 　　“你进步得很快。”这句话倒不是礼貌的夸奖。莱恩确实在犯罪侧写方面有天赋。 　　尤其是对于那些精神异常的连环杀手，他似乎更容易推测出他们的心理。但对受害者或者说普通人的侧写，莱恩比前者差许多。 　　这可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优点。高登肯定莱恩进步的同时，对他的思维方式暗暗心惊。 　　高登知道，有些精神变态能与自己的“同类”产生类似于共情的理解。 　　高登希望这只是自己想太多，布朗只不过对普通人的感情不太敏感，也许当他用心观察周围的人之后便能改善。 　　如果布朗真的特别轻易地与精神变态产生“共鸣”……那么他天生地属于“邪恶”的阵营，或许现在的布朗不是一个犯罪分子，但他迟早会迷失于他的本能之中。 　　这会是一件最糟糕的事情。一名冷血、毫无同情心、经过犯罪心理侧写培训的顶级犯罪分子，对所有人来讲都是一场灾难。 　　高登不知道招布朗进BAU后，未来的结局究竟会是好的，还是一场悲剧。这也许是他做过最大胆的尝试。 　　一切还未开始，再慢慢观察吧。高登心里想着。 　　莱恩不知道高登的一系列心理活动，就算他知道了，也会一笑而过，不以为意。 　　在他小时候，清楚他的反社会人格之后，他便为将来可能出现的越界打上了补丁。 　　不管今生的莱恩是否注定是一个变态，但前世的他，的的确确就像瑞德给JJ介绍他的好朋友一样，是个优秀、正直的人。 　　莱恩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认真阅读高登对报告的评语，并且记下自己的不足之处，打算找几本书弥补。 　　“你写的报告怎么样？高登有说什么吗？”瑞德扒拉着隔板，下巴垫着手掌，伸头想要看看莱恩手中的纸张，一副好奇宝宝模样。他看起来比莱恩还要在意。 　　莱恩眨了眨眼，觉得有点好笑，“你不是早就替我把关过了吗？要相信你自己啊，斯潘塞。”他挥了挥报告，故意不给瑞德看清里面写了什么。 　　瑞德有点无语，心想，高登为人严肃，对待侧写更是严格，我要不是担心你第一次报告会不通过，扣掉入门考试的分数，我才不会这么着急呢。 　　“我当然相信我自己。”你好幼稚哦。瑞德暗暗吐槽的同时，依旧顶不住诱惑，伸手去抓莱恩挥动的纸张。 　　莱恩没怎么反抗，很快就伸手投降，把报告递给瑞德，“高登说我进步很快。”他淡淡地补充到，听不出高兴自豪的情绪，他只是简单的陈述事实。 　　瑞德倒非常满意，他笑着说：“高登很少直接夸人，你真厉害啊。” 　　厉害吗？我只是把自己的思维带入凶手的思维之中，从而推算侧写。这种肯定，对我而言真的算是好事吗？ 　　莱恩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没关系，要是我有一天迷失在自己的大脑中……我相信斯潘塞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 　　快要下班了，BAU众人蠢蠢欲动。 　　“你是在倒计时吗？”摩根看见艾米丽抬起手表，校对办公室里的挂钟，“这么着急，有约会？”他挤眼调笑道。 　　艾米丽没管来自单身狗的无聊调笑，这不很明显嘛，她当然有约会啦。 　　艾米丽继续对准挂钟，“五、四、三……” 　　JJ慌张地跑了进来。 　　“就差两秒！”艾米丽哀叹。 　　“抱歉打扰你的约会了，但这次案件非常要紧。”JJ有点歉意，她晃了一下手中的资料。 　　“各位，有一名少年被绑架，现在已经失踪4小时了。”JJ对大家说道。 　　摩根、艾米丽和瑞德顿时皱起眉，4小时吗，这时间可以算得上长了啊。 　　瑞德连忙拉着莱恩跟着大家一起跑去会议室，他边跑边向莱恩解释儿童失踪绑架案的时间关键。 　　“根据调查，99%的被绑架儿童会24小时之内死亡，其中75%的儿童会在最初的1小时之内死亡。我们黄金救援时间通常只有3小时。时间非常珍贵。” 　　摩根他们跑入会议室后，高登和霍奇已经在里面翻看卷宗。 　　“情况怎么样？为什么被绑架了4小时才报上BAU？”摩根急忙发问。 　　的确，这次案件比往常上报晚了许多，BAU接手的儿童绑架案通过不超过1小时。 　　“因为一开始警察那边也不确定是绑架，他们以为那男孩儿只是贪玩逃课。”霍奇回应道。 　　JJ给瑞德他们每人发放卷宗，接着解释道：“亚当．约翰逊，今年14岁，就读于圣迭戈的爱德华贵族中学。今天下午2点时，老师发现亚当和他的同学没有前来上课，以为他们又一起逃学溜出校外玩去了，所以只是像往常一样，打电话通知家长，并且派了几位教职工寻找。 　　直到下午5点，亚当的同学玩够回家后，才发现亚当并没有和他们一起逃课。 　　据那群孩子所说，亚当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下午打算先回家休息。这时候，老师才明白，亚当失踪了。” 　　事情太过凑巧，警察因此错失良机。 　　“加利福尼亚的圣迭戈？从弗吉尼亚州这里飞过去都要十几个小时，我们还来得及救那个孩子吗？”摩根蹙着眉说道。 　　“圣迭戈的警察局已经将所有的资料都传真过来，并且我已经申请到了无线电通讯，在路上我们可以直接联系警察局。” 　　霍奇收起资料，起身嘱咐大家，“飞机已经在等我们了，立即出发圣迭戈，我们先上了飞机再讨论案情，刻不容缓。” 　　众人点头，急忙赶去飞机。 　　“你准备好了旅行包了吧？”瑞德转头问莱恩，他们由于随时需要飞往别处，所以每个人都在办公室内准备好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和换洗衣服。 　　“当然，你提醒过很多次。”莱恩从办公桌下拿出一个黑色背包，向瑞德示意。“我们走吧。”他一手拿着背包，一手拉着瑞德离去。 　　上了飞机后，莱恩有点好奇地观察这架BAU的专机。嗯，马丁森先生的飞机看起来更豪华一些。不过这架也不错，功能齐全，里面还有冰箱。 　　莱恩默默地贴着瑞德身边坐着，回想起之前坐在马丁森先生飞机上心里吐槽过的话，颇有种世事难料的感觉。 　　大家坐好系上安全带之后，便开始讨论案情。 　　首先，“到目前为止，没有绑匪联系过亚当的家长吗？”摩根提问。 　　“没有，从今天下午到现在，亚当的父母没有接到任何陌生号码的来电。”加西亚的脸出现在电脑屏幕中，她时刻准备着为BAU成员解答。 　　没有绑匪提出赎金之类的要求吗？ 　　“确定是绑架吗？会不会只是亚当一个人离家出走。像他这种处于叛逆期的年纪，离家几个小时很正常吧。”艾米丽忧心地提问。 　　她看着照片中的亚当，金发碧眼，笑容灿烂，是一个样貌长得非常俊秀的男孩子。同时样貌也非常吸引某些变态。 　　正常情况下，如果没有绑匪提出赎金之类的要求，那么亚当恐怕会凶多吉少—— 　　这证明绑匪是冲着亚当来的，不是为了金钱。要是真的是这种情况，亚当很难活过24小时。 　　JJ摇头，此刻她也在看亚当的照片，他的笑容牵动着JJ的心。 　　她解释道：“亚当的父母很坚持亚当是失踪了。据他们所言，亚当虽然会和朋友一起逃课出去玩，但每次他都会准时回家，就算超时也会发信息报平安，没有例外。他们父子之间关系很好，无话不谈，从来没有吵过架。” 　　那么自己需要放弃乐观的假设。艾米丽无奈地叹气。 　　“有调查过亚当父母公司的敌人吗？”霍奇询问，约翰逊夫妇的生意做得很大，如果有人绑架亚当，因此要挟他们，倒也不出奇。 　　加西亚回答了霍奇的疑问，“警察正在排查，目前没有找到符合条件的疑犯。” 　　“失踪地址和时间还没确定下来吗？”高登询问。 　　“没有，警察还在排查。”加西亚又重复一遍答案。现在距离报案时间不过一个小时，警察们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去搜索信息。但距离亚当失踪已经5小时了，他们并没有这么多的时间。 　　“加西亚，通知一下圣迭戈的警察，让他们重点排查这几个路段。”瑞德把他觉得符合亚当被绑架的地点报了一遍。 　　他已经把卷宗看了三遍，每一细节都记得清楚。这上面没有写亚当的失踪地点与时间，但有亚当平时的行动路线。 　　按照推断，亚当如果是从学校回到家里这段路上失踪的话，他很有可能在这几处路段失踪的。那里路人少，很符合绑架一名小孩的条件。 　　“好的，天才，我已经把消息传给警察局。”加西亚动作很快，她同时也在搜索瑞德报给她的几个地点，打算查看一下有没有摄像头录下什么信息。 　　看到大家陷入沉思当中，加西亚便不再打扰他们，“一旦有消息，我会立即通知你们。我时刻在线。加油啊，各位。”她打气道。加西亚相信她的队员，他们是最优秀的FBI，肯定能找到亚当。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第六案 合影 　　圣迭戈的警察为亚当失踪案投入了大量警力，他们根据瑞德提出的几个地点，逐帧查看监控录像，很快找到亚当当时失踪的场景，并且以极快的速度通知给仍坐在飞机上的BAU。 　　正如亚当的朋友所说，亚当的确逃课回家。视频里显示，亚当边走边咳嗽，看起来他喉咙不太舒服。 　　当他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时，一辆白色小车停在他的身旁，并且迅速地把亚当拉上车，强行把他带走。 　　由于摄像头的角度原因，只拍到白色小车的副驾一边，另一边并没有拍到绑匪的身影。 　　“绑匪的目标是亚当，自从亚当出了校门之后，绑匪一直跟在他的身后。”艾米丽注意到那辆白色小车始终出现在亚当的周围。 　　“绑匪很专业啊，他耐心地跟着亚当，直到周围没有人才动手，并且意识到了摄像头的存在，躲着摄像头。” 　　摩根说道，“不过看起来绑匪只有一个人。” 　　副驾上没有人的身影，后座也不像有人的存在，不然绑匪不需要在驾驶座上直接动手拉人并且打晕亚当。 　　“加西亚，找到绑匪的车了吗？”霍奇问道。 　　绑匪的车牌号曾经被其他路段的摄像头完整地拍下来。可惜绑匪戴了口罩，看不清他真实的样貌。 　　“找到了，这辆车被遗弃在路边，警察已经搜查了这片区域，没有发现亚当的身影。”加西亚回答道。 　　这个结果不出大家的意料，毕竟如果绑匪足够聪明，他当然会选择遗弃小车，消除踪迹。 　　“带走一个昏迷的半大男孩，肯定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绑匪应该还有一辆车。加西亚，再跨大区域，寻找可疑的车辆。”霍奇嘱咐道。 　　“Yes，sir……” 　　“布朗，你有什么想法吗？”高登抬眼询问莱恩，他注意到莱恩一直在重刷绑匪驾着车来到亚当身边的那一幕。 　　其他人听到高登发话后，都看向莱恩。 　　莱恩很淡定地无视他们的视线，他轻皱着眉，又一次把进度条拉到绑匪接近亚当的那一刻，并且把视频放到最大，指了指屏幕中的亚当，说道：“我觉得亚当见过绑匪。” 　　“你确定？”摩根反问道。 　　“亚当的表情，你们看，当他看到小车的接近时，他露出惊讶的神情。” 　　莱恩解释道，识别微表情他是专业的，尽管视频很模糊，他仍然能通过一些痕迹，认出亚当惊讶的表情。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亚当的确能观察到小车驾驶座上的人。” 　　瑞德研究了一下当时小车与亚当前进的方向以及太阳的光线反射，肯定了莱恩的说法。 　　如果亚当认识绑匪的话，那这案件的性质又转变回原来的猜测了。 　　“熟人绑架作案吗？”JJ忍不住确认道。 　　这也不知道是不是值得庆幸，不过如果是熟人作案的话，至少增大了亚当活着的可能性。 　　一般熟人绑架，都是有所求，在他们提出自己的要求前，不会让亚当死去。 　　莱恩迟疑了一下，“我不确定。亚当的表情看起来是惊讶，但他没有对车里的人表露出熟悉的神情，反而看起来很陌生。他不像是认识对方。”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对普通人情绪他实在不敏感。 　　见过对方，却不认识不熟悉。莱恩解释得很模糊，众人有点难理解。 　　瑞德想了想问道：“是不是类似于没有在现实中真正见过对方，只是在电视报纸这类有距离的画面中认识的这种惊讶？” 　　莱恩听了之后，忍不住微笑，点头说道：“没错，的确更像这种情况。” 　　这么说，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又下降了。 　　大家被这种反转又反转的情况搞得有点烦躁。 　　“按照布朗这种说法，绑匪会不会跟亚当的父母有过生意上的来往，亚当知道这名与父母做生意的伙伴，但从来没有与他交谈过。”JJ提出一种可能性。 　　“可以让加西亚查一下。”霍奇肯定了JJ的说法，现在在难以确定绑匪的目的时候，多一条思路，就是对案情的解决多一分可能。 　　可惜直到BAU成员到了加利福尼亚的圣迭戈，案情仍然没有进展。此时距离亚当遭受绑架已经超过20小时了。 　　没有任何绑匪出面，亚当仍找不到踪影，让大家很是焦虑。 　　更糟糕的是，当他们来到亚当的家附近，才发现这里已经被大量媒体团团围住。每一个摄像头都对准约翰逊家中大门。众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更黑。 　　莱恩看着眼前的人山人海，有点吃惊，他很久没有见到过人挤人的大场面了，尤其是在那么小的广场上，居然能站着这么多人，而且这些人还扛着摄像机，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挤进去的。 　　“我们的车进不去吧。”莱恩陈述道。现在只有他看到这种场景还一脸平静。其他人都暗中憋着火。 　　“我打电话让卡梅隆警长过来开路。”JJ向卡梅隆警长交代他们SUV的具体位置。 　　等了半天，才看见卡梅隆警长带着几个警官从人海中挤出，来到他们车前—— 　　他们之前派了大量警官，一直守在约翰逊先生家门口，防止媒体闯入约翰逊先生的家呢。 　　“这是怎么回事？卡梅隆警长，我向你交代过，不能让媒体暴露亚当被绑架的事件，这会刺激到绑架亚当的绑匪！我们谁都不知道绑匪会不会在压力过大的情况下，对亚当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出来。” 　　JJ很愤怒，任谁看到自己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去做的事，其他人不仅做了，还做得特别“出色”，都会一团火。 　　卡梅隆警长一见到BAU成员，就被劈头盖脸地问责一顿，他感到自己非常的无辜。 　　“我们的确按照你们所说的嘱咐，没有公布调查，也让亚当的父母，约翰逊夫妇尽可能低调。 　　但你们有所不知，约翰逊家庭在我们这边很有名——他们非常有钱，他们本身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用放大镜观察，我们实在隐瞒不了多久。事实上，在你们下飞机前5分钟，媒体才确认亚当的失踪。我们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了。” 　　听到卡梅隆警长的解释后，JJ的脸依旧没有转好。再多的理由也改变不了现在被媒体团团围住的事实。如今只能面对现实，尽量把媒体引为对自己这边有利的方向吧。 　　JJ向霍奇示意后，便下车来到众媒体面前，为堵在约翰逊房子门口的BAU引开摄像机。 　　“各位，请听我说，我的名字叫珍妮弗．让热，你们可以叫我JJ。我是负责亚当失踪案的新闻发言人，你们有什么问题，我可以解答。” 　　JJ丝毫不惧自己被围得水泄不通，麦克风都要怼到她的脸上了。 　　卡梅隆警长连忙找了几个警官，专门负责保护JJ，他没想到JJ这么直接就跑到媒体面前，她难道不怕这些媒体为了得到大新闻而冲撞到她吗？ 　　BAU的其他人在JJ的掩护下，顺利进入约翰逊的家中。 　　卡梅隆警长也跟着进去，他想为约翰逊先生介绍BAU的成员，不过没想到被霍奇抢先一步。 　　“你好，约翰逊先生，我们是BAU成员，受圣迭戈警局的委托，负责调查亚当的失踪案件。”霍奇向约翰逊先生介绍自己的成员。 　　约翰逊先生根本等不及霍奇的介绍，他一把抓住霍奇的手，用力地握了握，手心里的汗液湿润了霍奇的皮肤。 　　“你们总算来了，我听过别人对你们BAU的介绍，我知道你们是FBI中最优秀的部门，破案率也是最高的。所以我专门找到你们过来帮我，你们一定会带回我们的亚当的，对吗？” 　　约翰逊先生疲惫又强行打起精神地对霍奇充满希望般问道。 　　他已经等了20小时，每分每秒都无比焦心，又不能露出绝望的心情，因为这个家里，他是顶梁柱，不能倒塌。 　　“我们会尽全力找到亚当。”霍奇沉稳地回应，他可靠的面容与语句，安抚了约翰逊先生焦躁的内心，他终于有点平静下来。 　　“好，好，谢谢。”他的声音里强压悲咽。 　　霍奇拍了拍约翰逊先生肩膀，他抬眼环顾，少了一个人的身影，“请问约翰逊女士在哪，我们需要和你们夫妇一起谈谈。” 　　“玛丽她伤心过度，晕了过去，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失去孩子的母亲，总是最痛苦。约翰逊女士已经20小时没有听到自己孩子的任何消息，所以承受不住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玛丽和我说过，要是你们需要询问她，请直接过去，她肯定能打起精神来回答你们的问题。” 　　约翰逊先生又补充道，现在没有什么比找到亚当更重要的事，玛丽她会为了找到亚当而坚持下去。 　　霍奇点点头表示理解，“艾米丽你和约翰逊先生一起去卧室，和他们了解一下情况。” 　　艾米丽道了一声好的，立即转身和约翰逊先生去卧室。 　　其他人则按照自己的思路，寻找线索。 　　瑞德和莱恩来到亚当的房间，试图找出绑匪盯上亚当的理由。 　　亚当的房间很符合一名青春期青少年的风格，东西乱糟糟的，被子也没叠。 　　墙上的篮球框已经被打落在地，海报贴得歪歪扭扭，好几个滑板到处乱放。 　　莱恩和瑞德对此倒是驾轻就熟，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开始翻找属于这名少年的秘密。 　　莱恩来到亚当的书桌旁，桌子上摆着一张照片，是几个笑容灿烂的少年合影。 　　莱恩看到亚当也在其中，他正搂着一个脸上有着雀斑的男孩。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第六案 科特 　　黑暗的房间中只有一盏暗淡的灯泡在闪烁，提供微不足道的光亮。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只飞蛾扑到肮脏的灯罩上，去汲求点点微光。 　　“嗞——” 　　房间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声音，吸引了屋内角落中金发男孩的注意，他抬起头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站在门外的男人，愤怒的眼瞳中藏着恐惧。 　　门外一片黑暗，很难看清男人的脸色，只能看到他身穿廉价的工服，那一大块蓝色油漆沾满了灰色工装，看起来比男人的样子还要清晰。 　　金发男孩站了起来，他不愿意以躺着这种软弱的姿态面对关押他的绑匪。 　　“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金发男孩亚当声音有些尖锐地质问，他虽然强压自己的恐慌，但他的语调依旧出卖了他。 　　男人沉默地打量着他，看了很久，之后他没有理会亚当的质问，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查理斯．科特，你应该清楚绑架我的后果，你不会想再次进入监狱的！”亚当急忙出声阻止男人的离去，他实在不想再继续关在这里了。 　　“只要你放了我，我不会向我爸爸妈妈揭发你，你放心，我会和他们说，我只是一时调皮，跟他们开了个玩笑。” 　　“玩笑？”男人停下脚步，他转身打开铁门，一步步逼近亚当，在灯光下终于看清他的模样—— 　　疲惫、年老似五六十岁、胡须耷拉、脸上还有一道刀痕，这个男人显然和亚当处于两个世界，一个是贫穷的老工人，一个是在贵族学院读书的富二代。 　　“你们当初也是这样和查理斯开玩笑吗？把他关到体育室的小隔间，关了一天一夜！”老查理斯似笑非笑，他脸上的刀痕扭曲，显得格外狰狞。“你和你的老爸没有任何差别，都是只会欺压比自己弱小的人。” 　　亚当被老查理斯扭曲的面容与逼近吓到了，他忍不住后退，贴在墙上，压下反驳自己父亲的语句，牙齿有点打颤，“对不起，我们只是、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能放我出去吗？”他忍住心中的痛恨，低着头假装羞愧，顺着老查理斯的话道歉。 　　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要让你和你的儿子为此付出代价！ 　　“呵，你先告诉我，都有谁欺负过我的查理。”老查理斯不为所动，他冷漠地问道。 　　亚当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闭上，他咬着唇，一言不发。他不能出卖自己的朋友，天知道老查理斯能有多疯狂。 　　“那么你就接着在这里呆着吧，好好体会我的小查理经历的一切痛苦。” 　　“等等，你放我出去，我爸爸妈妈会报警的，他们会找到我，你快放——” 　　“他们不会找到你，你的父亲就是蠢蛋，他永远敌不过我，他也别想找到你，哈哈。” 　　老查理斯根本没有听亚当的呼喊威胁，他直接离开地下室，没有再理会他。 　　出了地下室后，便是一间杂物房。里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角落还有一张支架撑起来的小床。 　　老查理斯来到床边，脱下沾满蓝色油漆的工服，把挂在旁边的一套西装换上，他认真地捋平衬衫上的褶皱，拉直袖角，整理因工作而弄乱的头发，直到他满意自己的造型，他才离开。 　　爱德华贵族中学，下午放学时刻。 　　由于媒体大量报道亚当的失踪，爱德华中学的学生家长都极其担忧自己孩子的安全，故校门外堆满了大量前来接自己孩子回家的小车。 　　这引来一定的拥堵，同时也引来暗地里的攀比。每位家长都暗自较量，开出自己家中最值钱的车，好让自家孩子在学校不被同学看低。 　　爱德华中学大部分学生家里都很有钱，但作为圣迭戈最好的一所私人中学，学生当然不能都是家里有钱的类型，同样有一部分学生以优异的成绩特招到爱德华中学。 　　或许平时在学校里，大家都穿着制服，看不出什么差异，但到了这种时候，能轻而易举地辨认出哪些学生属于特招进来的——看他们家长开什么车来接孩子便可知道。 　　查理斯便是属于特招的那一类。其实他在小时候是属于家里有钱的那一类，可惜在他8岁的时候，他的父亲老查理斯因经济犯罪进了监狱，同时他也失去了儿时富裕的生活。 　　查理斯低着头，耸着身体，躲着周围光鲜亮丽的名车和衣着华贵的人群。他绕开他们，向不远处的小巷走去。 　　“嘀——” 　　这时候，查理斯旁边的一辆小车响了起来。 　　“查理，这边，看看是谁来接你啦。”一名画着精致妆容的美丽女人摇下车窗，叫停了查理斯。 　　“妈妈？你怎么有空来接我？”查理斯有点惊讶，当他看到坐在驾驶座的男人时，惊讶转为惊喜，“爸爸，你怎么来了？” 　　“我当然要过来接我们的小男子汉，上车，查理，我带你们去兜风。” 　　老查理斯向小查理斯挥手做了个比枪的姿势。小查理斯一扫之前的弓腰驼背，不自觉地挺直身体，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拉著书包的背带，开心地跑上车后座。 　　“记得系好安全带。”查理斯的妈妈嘱咐道。 　　“哦……” 　　“他看到你，连系安全带都不记得了。”女人摇了摇头，无奈的神情中带点甜蜜的抱怨。 　　老查理斯得意地笑了起来。已经离开儿子7年了，自己的孩子还这么在意他，他很高兴。 　　“咚咚。”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敲响了车窗。 　　查理斯的母亲看了老查理斯一眼，有点迟疑地摇下玻璃，“请问有什么事吗？” 　　西装男人眼神撇过副驾上的女人，无视后座的男孩儿，直接望向老查理斯。 　　“查理斯．科特对吗？”他打量着这辆价格不菲的小车，似乎很肯定老查理斯的身份，没有等老查理斯的回答，便冷笑一声，“听说你刚刚出狱，怎么这么快就能买得起豪车了？既然这么有钱，先把你之前骗我们的钱还回给我们呗。” 　　“呃……”车内欢快的气氛瞬间沉下来。 　　老查理斯把方向盘抓得紧紧的，浑身僵硬，窗外男人的每个字都在撕碎他精心打造过去辉煌的画面，他完全不敢回头看他的儿子。他为小查理斯所做的努力，不到三分钟就全毁了。 　　“爸爸？”小查理斯虚弱地发声。爸爸，快点反驳那个男人啊，快说你已经还了钱，你已经摆脱债务，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其他人眼前，回到我们的身边，快说啊！ 　　老查理斯的手颤抖了一下。 　　“科特，怎么不说话，你该不会又重操旧业骗钱了吧。”窗外的男人满脸嘲讽，他抬头对着周围的人群喊道，“各位，大家都听说查理斯．科特出狱了吧，你们看，今天是多么的巧啊，这位便是科特，他刚刚出狱，就开得起名车，你们说他是不是很厉害，不愧是被誉为百年一遇的“金融天才”啊。” 　　小查理斯的母亲不知所措，她完全没有想到事情已经过去7年了，居然还有人记得，而且在大庭广众之下嚷嚷出来，她感到非常丢脸。 　　我今天就不该答应老查理斯的请求。她在心里后悔地想。 　　“查理斯．特科？就是7年前涉及圣迭戈整个金融圈的814特大经济诈骗案的主犯查理斯．科特？” 　　“他不是被判15年吗？怎么提早出狱？” 　　“骗了我们十几个亿还没还上，居然能减刑，法官怎么想的？” 　　“居然还有脸出现，而且还开着豪车，看来这次科特“宝刀未老”啊，进个监狱出来后反而挣钱速度加快了。” 　　…… 　　众人的注意力随着窗外男人的一波宣扬爆发起来，他们议论纷纷，不断逼近想要看看车内的人究竟是不是查理斯．科特，有的人甚至还打算报警。 　　小查理斯的母亲受不了这种压迫的视线，她拿起自己的包包，打开车门，推开堵在门外的西装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连小查理斯她都没有转头看过一眼。 　　西装男人没有试图拦截，他看了一眼女人离去的身影，转头继续讽刺说道：“看来虽然你拿回了金钱，却没有赢回她的心啊。” 　　老查理斯低着头，一言不发，全程没有看过曾经身为他妻子的女人一眼。他现在只想启动油门，把这个男人碾碎！。 　　“爸爸？”查理斯害怕地又一次喊道，他没有理会抛下自己的母亲，他只想要自己父亲的回应，哪怕一声也好。 　　“查理，坐好扶住把手。”老查理斯被他的儿子呼声唤醒，他终于有了反应。 　　老查理斯启动车子，踩下油门，直接转动方向盘离去。其他人想要拦下他们，却被老查理斯的疯狂不顾一切的气势所镇住，只能看着他们离开。 　　“揭穿就立即逃跑吗？我还以为他的脸皮很厚呢。” 　　“看来真的要报警，让警察好好地查一下，科特做贼心虚啊。” 　　“对对，没错。” 　　“听说他的儿子也就读这所学校，校长怎么想的，让骗子的儿子和我们的孩子一起读书，我都要担心我的孩子跟着他学坏了。” 　　“我的儿子就是和科特的儿子同一班级，听我儿子说，科特的儿子总是一个人，从来不与其他人交流，看起来阴沉沉的，不知道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 　　“诈骗犯的儿子指不定跟他的父亲学到了多少手段呢，一定要跟校长反映，把他的儿子赶出学校。” 　　尽管老查理斯和小查理斯已经离去，关于他们的话题依旧持续不断。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第六案 尝试 　　莱恩看着手中的亚当与他朋友的合影，看来亚当和他的朋友们关系很好啊。 　　他接着翻了一下书桌上的本子，找不到日记之类的东西。 　　不过其中的一本书里面似乎夹了什么东西。他拿出打开一看，是几张照片。莱恩皱起眉来。 　　“斯潘塞……” 　　瑞德停下观察衣柜的举动，他回身走了过去。 　　“你找到了什么？”好像是几张照片。莱恩的脸色看起来有点奇怪。 　　莱恩从手中挑出一张照片，递给瑞德。接着他专注地看着瑞德，眼里有点担忧。 　　“呃……”瑞德接过照片后一看，脸上的表情立即沉了下来，只觉得怒火中烧。 　　照片里的画面是一名褐发男孩的半身赤/，他头顶一团黑泥，脸上有被捆掌的痕迹，浑身湿漉漉的，他在哭泣。 　　“这些照片都是同一个人吗？给我看看。”瑞德指着莱恩手中剩余的照片，他强压愤怒地说道。 　　莱恩没有把剩余照片给瑞德，他反而把手背在身后，抬起另一只手拿走瑞德快要握皱的照片。 　　“是同一个人，斯潘塞，剩下的内容都差不多，没必要再看。我们现在需要搜索的信息是，亚当的失踪是否与照片中的男孩有关。其他的事目前不重要。” 　　“我知道。”瑞德皱着眉抿嘴。他清楚目前首要之事是找到亚当，不管亚当有没有参与对照片中的男孩所做的事。 　　“我会让你们的技术人员找到那个男孩。你们的技术人员叫什么名字来着？就那位总是打扮得特别新潮有意思的女生。”莱恩歪着头微笑问道，他似乎对加西亚的妆容很感兴趣。 　　“你知道的，作为一名业余摄影师，看到一些新奇又特别的装扮，我总有一种想要拍下来的职业病。” 　　“加西亚，她叫加西亚。你用我的手机打电话给她吧。”瑞德呼出一口气，把手机递给给莱恩，他清楚莱恩只是想要他转移注意力罢了。虽然做得很烂，但莱恩还是成功了。至少现在瑞德心里没有那么糟糕。 　　“你可以和她说一下拍照的事，加西亚会很高兴有人欣赏她的妆容。”瑞德笑了笑说道。 　　莱恩走出亚当的卧室，联系加西亚。 　　“哈喽，小天才，你找到了什么巨大发现？”加西亚活泼的声音从手机中传了过来。 　　莱恩礼貌地问候加西亚，“你好，加西亚。我是莱恩．布朗，我想请你帮我找一名男孩儿的信息。” 　　“哦、哦，好的，抱歉，我还以为是瑞德的来电。”加西亚看了看手机上的来电提示。 　　没错，是瑞德的电话啊，“呃，布朗、布朗先生，你把照片发给我吧，我找到信息就立即通知你。” 　　加西亚有点尴尬，莱恩实在太礼貌，反而显得距离感特别远。 　　仔细想了想，除了第一次见面打过招呼之外，这应该是他们俩第二次谈话。他们实在不熟。 　　小博士怎么会和这么严肃的布朗成为朋友的，他难道不觉得和布朗说话很有压力？ 　　莱恩沉默了一下，他回想起他答应过斯潘塞，他会尝试结交BAU的成员。 　　“请叫我莱恩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莱恩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柔和一些，带点笑意地说道，“谢谢你帮助，辛苦你了。” 　　“不客气，布、莱恩。”加西亚有点不适应地回答。好吧，应该是自己误会了，莱恩不像是一位严肃的人，他更像是温柔有礼绅士类型。 　　和加西亚通完电话并且把照片传给她之后，瑞德也检查好了亚当的卧室，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们该去找霍奇他们汇合了。” 　　莱恩点点头，“好的……” 　　“那些照片……”瑞德停顿一下，“我已经冷静下来了，我想看一下照片内容。” 　　莱恩听后，重新打量瑞德的神情，还有他头顶代表情绪的小云朵—— 　　他今天运气不错，一直能看到小博士的心情——之前云朵是红色与深蓝交错，这代表愤怒与悲伤，现在颜色淡了许多，这代表斯潘塞的情绪恢复平静。 　　莱恩想了想，还是把一直拿在手中的照片递给瑞德。 　　“别担心，你不是他，我在你身边。”莱恩慎重又严肃地安慰道。 　　“呃……”我不是在害怕，只是同情照片里的男孩儿，还有对施恶者感到厌恶而已。 　　瑞德有点哭笑不得，他完全不知道莱恩为什么会认为自己害怕看到这些照片。 　　不过莱恩的安慰还是起到了作用，至少瑞德的情绪完全恢复了平静，他不再沉溺于自己的感情之中，而是重回专业又冷静的侧写师状态。 　　莱恩悄悄地松了口气。 　　瑞德翻动阅览这些照片，它们的内容一张比一张暴露过分，男孩儿被扒衣服，双手挂在篮球网上，身上缠上胶带，被扔泥巴、石头，脸写上“撒谎精”的文字…… 　　校园霸凌者以他们充满“想象力”的方式虐待这名男孩儿。他的身体青一块紫一块，他一直在哭泣求饶。 　　“亚当参与了这场霸凌。”瑞德平静地述说自己的发现。他指了一下照片中某处反光点，正好反射到亚当的面容。 　　莱恩凑了过去一看，的确是亚当的脸孔，同时也可以看见他周围有几个男孩子的存在，他们都咧起大大的笑容，明显乐在其中。 　　“这个雀斑男孩，我在亚当书桌上的合照中看到过他。”莱恩说道。 　　瑞德把照片收起来，他沉思道：“绑匪已经绑架亚当将近22小时了，但仍然没有试图联系亚当的家人。也许我们应该转变方向，考虑这是一场私人报复的可能性。我们需要找照片里的男孩，还有亚当的朋友了解情况。” 　　霍奇他们在约翰逊先生的书房进行讨论。 　　“我询问过约翰逊夫妇，他们有私人恩怨的人选不多，并且每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可以排除约翰逊夫妇私人恩怨而产生的报复。” 　　艾米丽说着自己这次的发现，“并且约翰逊夫妇看起来很恩爱，哪怕亚当失踪了，他们也没有互相指责对方，而是相互支持鼓励。我觉得可以排除有第三者插入引发纠纷的可能性。” 　　众人点头表示同意，从他们各自的观察来讲，艾米丽的推断符合他们的侧写。 　　“刚刚卡梅隆警长给了我最新的调查，约翰逊先生的商业对手不至于冒着绑架孩子的风险，以此要挟他的公司； 　　并且约翰逊夫妇与他们的亲戚联系不多，且没有利益纠纷，同样可以排除亲人作案的可能。”霍奇补充道。 　　“这么说，绑匪就是冲着亚当来的？恋童/癖”摩根皱眉，他对这种变态感到痛恨。 　　“不像。”高登摇头否认，“我让加西亚查过最近的儿童失踪案，只有亚当这一件。要是真的是恋童/癖下手，以绑匪这么熟练的操作，他应该犯案过不止一次，而且这种人非常擅长隐藏自己，他们有固定喜欢的类型，会挑易下手的孩子，不会选择像亚当这种家庭富裕又有知名度的孩子。” 　　瑞德举手提出自己的观点，“我觉得有可能绑匪的确是冲着亚当来的。”他把亚当参与的校园霸凌照片给他们看。 　　大家都皱起眉来，因为照片中的男孩儿看起来实在太过可怜。摩根特地看了瑞德一眼，小博士情绪挺稳定的，摩根有点欣慰。 　　“私人报复？查到男孩儿的身份了吗？”霍奇向瑞德问道。 　　“加西亚正在查，她说找到就会打电话通知我的。”莱恩回答。 　　霍奇把看向瑞德的视线转到莱恩身上，莱恩以微笑回应。霍奇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正说到加西亚，她便打通了瑞德的手机。瑞德看到来电显示是加西亚后，直接点击扬声。 　　“哈喽，你是莱恩还是天才博士？”没等瑞德说话，加西亚先甩来一个提问。 　　莱恩？加西亚什么时候和布朗这么熟悉了？摩根差点没反应过来。 　　“baby girl，你都猜错了，这里是扬声。” 　　“哦，好吧，看来大家都在对吗？”霍奇也在吗？算了，就当他在吧。 　　加西亚清一下嗓子，向大家介绍自己调查的结果。 　　“照片里的男孩儿叫查理斯．科特，今年15岁，和亚当一样，就读于爱德华中学，并且与亚当是同班同学，他是成绩优异特招进去的。根据学校的档案调查，查理斯与同学关系并不好，不与人交流，没什么朋友。” 　　“他的父亲你们可能会有印象，也叫查理斯．科特，7年前被捉入狱，他是814特大经济诈骗案的主犯。被判15年，由于在狱中表现优秀，得到减刑，一个月前出狱，现在在建筑工地当工人。” 　　“814特大经济诈骗案？”莱恩回头疑惑地询问瑞德，他对这些经济犯罪从来没有关注过，完全不了解。 　　“科特建立了一家空头公司，用庞氏骗局骗取富人的钱财，所涉及的金额达到十九亿美元，据说圣迭戈的富人圈几乎都被他骗过，向他的公司投过钱。”瑞德给莱恩介绍道。 　　“一个月前出狱，这个时间段有点巧合啊。加西亚，能查一下他最近的行踪吗？”高登嘱咐道。 　　“早就找到了，现在已经发给你们了。”加西亚回答道，她总是这么有效率。 　　“谢谢。”高登笑着道谢，加西亚的高效率让他很是欣赏。 　　众人打开加西亚发来的科特行踪，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除了他最近去过爱德华中学，就在亚当失踪的那天。 　　“通知卡梅隆警长，让他把科特带到警局一趟。”霍奇说道。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第六案 保护 　　BAU众人离开约翰逊家中时，外面的媒体已经散了七七八八，道路也空了出来。 　　JJ满头大汗地走进，她用右手不断扇风，“我让媒体明天到警察局一起召开发布会，承诺告诉他们警局的第一手资料，以换取约翰逊夫妇的安宁。” 　　“辛苦你了。”霍奇拿出一包纸巾给JJ。 　　把那么多的记者弄走，的确非常不容易，连摩根都忍不住赞叹JJ的厉害。 　　“我们怎么能缺少你啊，JJ。” 　　JJ笑了笑，“你们查到了什么吗？” 　　瑞德把他们的查案进度告诉给JJ。他们坐上车，兵分两路，高登、摩根和瑞德去爱德华中学了解老查理斯的儿子小查理斯的情况，剩下的人前往圣迭戈警察局。 　　约翰逊夫妇再也受不了在家等待的煎熬，他们夫妇俩打算一起去警察局等待消息。 　　霍奇和莱恩等人来到圣迭戈警察局时，正好遇到卡梅隆警长带着科特进来。 　　约翰逊夫妇一眼便认出科特，他们夫妇俩惊讶地对视一眼。 　　“查理斯科特？你们怎么会抓科特进来？是不是他绑架了我儿子？” 　　约翰逊先生反应很快，连忙询问霍奇，还没等霍奇回答，他直接冲到老查理斯面前，想要拽着他衣领揍他，被旁边的警官制止。 　　约翰逊先生依旧不肯放老查理斯，他狂怒道：“查理斯科特，你这个混账，该被关在监狱一辈子的垃圾，是不是你绑架了我的亚当，告诉你，我儿子要是少一根汗毛，我让你生不如死！” 　　警官为了阻止两人的冲突，连忙把老查理斯带入一件审讯室，分开他们。 　　至始至终，老查理斯都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他没有理会约翰逊先生的吼叫，整个人都绷着脸，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霍奇拉开约翰逊先生，让JJ安抚他们俩夫妻。JJ把约翰逊夫妇带到远离审讯室的一间休息室中。 　　卡梅隆警长也跟着进来。JJ感到有点奇怪，他难道不需要去审讯室掌握进度吗？ 　　约翰逊先生到了休息室后，心情依旧难以平静，他不顾他的妻子和JJ的劝慰，站在窗边，眼睛牢牢地盯着审讯室方向，他似乎已经认定老查理斯就是绑架他儿子的那个人。卡梅隆警长在旁边安慰他。 　　“你注意到了吗？”艾米丽与霍奇商量自己的发现，“约翰逊似乎很确定科特就是绑匪，他们之间仇怨很深啊。” 　　霍奇翻找资料，“科特在7年前的经济诈骗案中几乎得罪了整个圣迭戈的富人阶级，其中约翰逊的公司是受骗最严重的公司之一，当时约翰逊的公司几乎因此濒临破产边缘，他痛恨科特情有可原。” 　　“约翰逊先生的确很确定就是科特下的手。他的表情很坚定。” 　　莱恩出声赞同艾米丽的发现，霍奇和艾米丽一起转头看着他，莱恩接著述说自己观察到约翰逊和老查理斯的微表情，“科特看似没有反应，实际上他强压愤怒，他同样痛恨约翰逊先生。” 　　愤怒吗？霍奇嘱咐道：“待会儿由我和普兰蒂斯审问科特，你认真观察科特的反应，注意他有没有撒谎的迹象，还有他愤怒的原因。” 　　莱恩点头，“好的……” 　　霍奇和艾米丽没有给时间让老查理斯冷静下来，直接提审他。 　　霍奇表情严肃，一副上位者的姿态，把资料往桌子上一丢，“嘭”的一声，能把人吓一大跳。 　　老查理斯刚刚才放松的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他挺直腰板不甘示弱，假装平静地回视霍奇。 　　“查理斯科特，对吧。”霍奇目光如炬，“一个月前才出狱。” 　　老查理斯要紧牙关，“对……” 　　莱恩在窗外默默观察老查理斯的微表情，还有学习霍奇他们的审问手段。 　　老查理斯这种人，曾经为天之骄子，高傲不可一世，把众人耍得团团转，所以最难忍受来自他人的打压与冷漠，尤其提起他入过狱这件事，简直打压他岌岌可危的尊严。他的情绪波动很大，难以隐藏自己，这就为莱恩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莱恩微眯着眼，霍奇他们不愧为老牌侧写师，对人性方面抓得尤为准确，很值得自己学习。 　　“我不知道亚当约翰逊的行踪。”老查理斯冷哼一声，“也许是他自己乱跑离家也说不定，像这种……” 　　他吞下嘴边的形容词，闭着眼，不再回答问题，只重复一句我需要一名律师。 　　“科特，你不会想再次入监狱的，想想你的儿子小查理斯吧。”霍奇似乎被老查理斯的态度所气到，直接转身离去。 　　老查理斯直到霍奇离开之后，才睁开眼睛，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好像自己赢得了一次胜利似的。 　　艾米丽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你很怕他？”老查理斯看到了艾米丽的动作，她之前一直没怎么说话，都是霍奇在逼问他。 　　艾米丽点了点头，她有点害怕地转身看了看，担心霍奇仍未离开，接着她回过头来，答复老查理斯的询问。 　　“霍奇他……为人有点严厉。”艾米丽轻声地说着，尽管霍奇已经离开，她依旧不敢大声吐槽自己的上司，“我挺佩服你的，你居然不怕他。”艾米丽感慨地冲他笑了起来，似乎很崇拜老查理斯的勇敢。 　　老查理斯受用地再次挺直腰。他显然很喜欢漂亮的女人对他露出崇拜的神情，这让他有种错觉，似乎他又回到了之前有钱的日子。 　　艾米丽有点抱歉地说：“虽然我不认为你做了什么，但霍奇的话，我不敢不听。所以我还得按照流程，问你几件事。” 　　老查理斯点头理解地回答：“你问吧……” 　　“首先，请问你一天前去爱德华中学是为了什么？” 　　霍奇来到莱恩身边，一同观老查理斯的反应。 　　“怎么样？” 　　“他在撒谎，科特知道亚当的行踪。”莱恩回答道，他双手交叉，一手托着下巴，思考道，“他对亚当感观负面，他不喜欢，或者说厌恶亚当。” 　　莱恩还挺少见到一名成年男子对一个小孩儿有这么厌恶的神情，有点惊讶。 　　这是因为亚当欺负了他的儿子的缘故吗？莱恩有点不解，要是斯潘塞在这里就好了，他可以问问斯潘塞。 　　—— 　　瑞德此刻与高登他们在爱德华中学。 　　“查理斯科特啊，我记得那个孩子，他性格……怎么说呢，和正常孩子不同，喜欢一个人，总是不和同学说话，也不和老师对话，上课叫他，他也不起来不回应。 　　唉，我们身为老师，会对每一位学生负责，但有些学生啊，不合群也不配合老师的教导，我们也难办啊。”查理斯的老师对瑞德他们如此说道。他一脸无奈地摇头，一副心疼又负责的好老师形象。 　　瑞德抓紧背带，把嘴角都抿白没有血色了。“那你知道你们班上的学生存在校园小查理斯的行为吗？”他忍着愤怒地问道。 　　男老师面露惊讶，“什么？校园暴力？警官你们搞错了吧，查理斯从来没有说过啊，其它同学也没有向我汇报过啊。” 　　他一脸严肃地补充道，“我不知道你听谁说的校园暴力，我们学校对任何形式的暴力都采取严重的惩罚，一旦被人发现存在暴力行为，都会给予开除，无论是谁。所以你们肯定是误会了。”他暗示瑞德小查理斯在说谎。 　　“所以，这些照片不是校园暴力行为咯？”瑞德把小查理斯被欺负的照片往男老师桌上一压，冷嘲道。 　　“斯潘塞。”高登拍了拍瑞德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一点。 　　瑞德捏了捏鼻梁，不再说话，闭眼调整心情，他在回想莱恩之前的承诺，“我在你身边”。他想莱恩了。 　　男老师看了眼照片，吓一跳，他根本不敢细看这些照片，依旧咬死他的班级不存在校园暴力。 　　“这些照片也不能说明什么吧，只有查理斯一个人的身影，没有我们学校的学生出现啊，说不定是查理斯在校外结交了一些不好的朋友，对他做出这种事。” 　　摩根都听不下去这个老师的胡言乱语，指着照片的某处，怒道：“你仔细看这里，这些人难道不是你们班上的学生吗？” 　　男老师沉默。 　　“都是你们这些不作为的老师，纵容学生的暴力行为，才导致这种局面的出现。”瑞德声音无比冷漠讽刺，他觉得这个案件实在太闹心。 　　“什么局面？”男老师有点回不过神来，“对了，你们不是来调查亚当的失踪案吗？怎么扯上查理斯去了？你们应该关注亚当啊，那个可怜的，已经失踪了一天的孩子。” 　　他声音沉痛地道，心里暗暗庆幸，只要他们把注意力转移到亚当失踪身上，就不会接着抓住自己班上出现的校园暴力行为不放，他可不想丢了这份工作。 　　“事实上，亚当失踪，我们怀疑与小查理斯受到的校园暴力有莫大关系。”高登回复道，他挑了挑眉，“我想，接下来的话，你可能不会喜欢听。” 　　瑞德转身走了出去，他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师德不正的老师身边。他来到亚当和小查理斯的班级观察。 　　瑞德一眼便能认出小查理斯的座位——坐在最后靠墙小角落，被人乱涂乱画、写着“撒谎精”的桌面，还有被人撕得没有一本书是完好的课本。 　　摩根跟着过来。 　　“瑞德，你还好吗？”摩根很担心，他知道瑞德曾经也遭受过校园暴力，他对此有阴影。 　　瑞德低着头沉默，“你知道吗，小查理斯的遭遇和我很像。” 　　相似的同学，相似的老师，相似的环境。 　　“只不过我比他幸运，我有莱恩的保护。”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介绍初遇哦（≧?≦）/感谢在2020-09-05 09:00:00-2020-09-06 09: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第六案 过去 　　初遇那点事儿 　　摩根挑了挑眉，有点惊讶，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瑞德提起他和布朗过去的事。 　　瑞德看出摩根的疑惑，他回想起过去少年时光，忍不住微笑，“莱恩真的非常好。”他语气有种炫耀感，就像向外人炫耀自己难得又珍惜的宝贝一样。 　　瑞德向摩根介绍起他和莱恩的过去。 　　那时候，瑞德以12岁的年纪，跳级读拉斯维加斯高中，他刚刚来到学校时，非常不适应环境，到处都是与他年纪相差过大的同学，他几乎找不到能与之沟通的对象。 　　并且他有点自闭症，对别人的笑话很不敏感，所以经常有人嘲笑他，并且利用他的自闭缺陷，作弄他。 　　高中的青春期少男少女，正是处于天大地大老子最大，无法无天的时期，就连老师家长都无法很好管教，所以他们对瑞德开的玩笑有些很恶劣。 　　小瑞德再自闭也能感受到同学对自己的不友好，他那段时期很痛苦，几乎到了厌学的程度。 　　就在这时，因为他们这届人数有点少，他们班级和旁边同一年级的班级合并了，由此他注意到莱恩。 　　莱恩只比瑞德大一岁，但他的待遇与瑞德截然不同。 　　瑞德对此很是好奇，他经常偷偷地观察莱恩，想要发现莱恩究竟为什么与每个人都相处良好的秘密。 　　也许是他偷看的技术不过关吧，莱恩很快就注意到他的视线。不过莱恩没说什么，只是对瑞德微笑示意。 　　瑞德反而吓了一跳，偷窥被当场抓住，简直尴尬。 　　“嗨，小孩儿，把答案给我抄一下。”瑞德的后座校霸汤姆踹了他一脚。 　　“呃……”瑞德差点坐不稳摔下去。身后的男生仍在踹他的椅子，他不敢回头。 　　其实他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一场测试，为什么需要作弊。他也不想帮助男生作弊，作弊是不好的，在校规中写着，被抓到作弊会给予记过处分。瑞德记得很清楚，所以他完全不明白男生怎么会知法犯法，满不在乎。 　　后座的男生等不到瑞德的回应，就不断地踢他的椅子，越踢越大力，嘴里还开始骂骂咧咧起来，“放学后你等着，我非得揍死你不可！” 　　瑞德很害怕，他猛地站起来，迅速地把试卷交给老师，离开教室。直到下节课铃声响起，他都不敢进入教室。 　　“瑞德同学，怎么还不进来，该上课啦。”老师呼唤道。 　　瑞德磨磨蹭蹭，他现在只想回家，再也不来上学。等到他进入课室时，他发现布朗居然坐在他的位置上，还和他的后座聊得热火朝天。 　　布朗竟然能和这种人谈起来，他难道不觉得这种人无礼又野蛮吗？瑞德心里很是惊讶。 　　莱恩看到瑞德的到来，他抱歉地笑了笑，请求道：“瑞德同学，我可以和你换个位置吗？我与汤姆一见如故，想和他坐进一点谈话。” 　　瑞德简直求之不得，他连忙点头，生怕莱恩反悔。他的前任后座汤姆同学，从头到尾都没有看瑞德一眼，好像把瑞德忘了似的。 　　瑞德战战兢兢地等到放学，飞一般收拾好，离开学校，然而汤姆始终没有像他说得那样，给瑞德一个教训，他完全把瑞德抛在脑后。 　　瑞德大松口气，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离开校霸总是好的。 　　同时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自己在学校的日子突然好了起来，少有人找他的麻烦，之前找他要作业、要的人瞬间没有了。 　　难道他们都明白自己的好心劝说，开始认真学习了吗？瑞德不知道，不过他知道大部分欺凌他的人都是因为自己死心眼，不肯给答案造成的，现在少了这部分人，他好过很多。至少他不再排斥上学了。 　　但他还是很孤独。在学校，除了老师，没有人和他说话。 　　他就像是不存在的人一样。班级里的仙人掌都有人对它对话，可瑞德没有。 　　他比一株植物还要遭人忽视。他甚至怀疑他就此原地失踪，也不会有人在意甚至多问一句。 　　瑞德又一次偷偷观察在人群中闪闪发光的莱恩。他是怎么交到年龄差这么大的朋友？好像一个奇迹。 　　瑞德很羡慕莱恩。他能轻易做到自己永远也做不到的事。 　　在一次全班秋游中，大家集体放他鸽子，他再一次感受到与这个班级、这所学校的格格不入。 　　当瑞德来到空空的教室时，他才发现当天为外出秋游的活动课。没有人通知他，他怀疑甚至没人想起他。 　　瑞德呆呆地坐在自己位置上，不知道该做什么。 　　也许我跳级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也许我应该早点读完高中，要是考上大学，情况会不会好一点？ 　　不会的。瑞德明白，交不到朋友不会因为自己年龄增长而有所改变，只有自己改变自己，才会获得别人的尊重与友谊。 　　但我该怎么改变啊。我为什么要改变啊。我改变了自己，迎合他们，这算是欺骗自己吗？ 　　瑞德找不到答案。平时他有问题都会在书本上找答案。但与人交往是一门大学问，尤其是对于有轻微自闭倾向的瑞德来讲，难度更是飙升。要改变他自己的性格，走出舒适区，太难了。 　　所以他把自己埋入知识的海洋之中，再一次选择逃避。 　　“你好啊，瑞德同学。”莱恩走了进来。 　　瑞德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抬起头来。 　　莱恩眨了眨眼睛，“抱歉，打扰到你了吗？” 　　“没、没有。”瑞德太久没与同学沟通过了，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莱恩很善解人意，他完全没问为什么瑞德会在教室没去秋游。 　　他来到自己的位置上，翻找着东西，最后拿出一本医学类专着看了起来。 　　瑞德有点没反应过来莱恩的动作，傻傻地盯着莱恩，最后他回过神来，想了想，接着阅读书籍。 　　这是瑞德第一次在课室感到舒适，如此安静，有人陪伴。 　　阳光洒在瑞德的书本上，他透过暖和的晨光和飞舞的浮尘，偷偷地瞄着莱恩前方的身影，他能听到莱恩稳定的呼吸声，还有他翻页的声音。瑞德觉得自己不再孤单。 　　这时候，瑞德下了决心，我要和布朗成为朋友。如果要改变自己，结交朋友的话，没有人比布朗更合适了。 　　但话虽如此，瑞德其实不知道要怎么结交朋友啊。他跑到书店，看了一堆的交友秘籍，反而搞得自己迷迷糊糊。 　　不过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经过瑞德长期暗地观察，他发现自己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莱恩有一个习惯，他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吃饭。所以每当午休的时候，他会去天台解决自己的午餐。 　　这天，瑞德敏锐地发现莱恩没有离开教室去往天台，这代表他没有准备午餐吗？ 　　瑞德在心底不断为自己打气，加油，布朗是一名温柔的人，就算他不喜欢，他也不会对自己恶语相待。 　　“额，布朗同学，你不吃、午餐吗？”瑞德结巴又轻声地问。 　　话出口他就开始后悔了，要是他问起我怎么知道他没有吃午餐该怎么办？自己如实地说每天都有观察他吗？他要是觉得自己是变态怎么办？ 　　莱恩没有瑞德一波三折的脑回路，他笑了笑直接说出原因：“我忘了带午餐。” 　　“你要和我一起吃吗？”瑞德一咬牙说出口。 　　莱恩有点惊讶，他委婉地回绝瑞德的好意：“这样你会吃不饱吧。” 　　瑞德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也对，布朗平时都会躲着众人独自吃饭，他怎么可能会与人共享午餐呢，他看起来就有洁癖啊！瑞德觉得自己很笨。 　　“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意。”莱恩微笑地说。 　　瑞德勉强笑着回应，他搞砸了这次机会，他果然太蠢了。 　　瑞德低着头，神情很是失望，卷卷的头发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看起来尤为可怜。 　　莱恩奇怪地歪头打量瑞德，他怎么一副天塌了的样子，又有人欺负他了吗？ 　　莱恩犹豫了一下，问道：“瑞德同学，你怎么了？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你可以直接说哦。” 　　瑞德作为班上年龄最小的同学，自己应该要照顾一点，这是作为一名心理上成年人的责任。 　　瑞德抬起头，看着莱恩充满温柔的眼光，脱口而出，“我想和你成为朋友。” 　　“呃……”莱恩这次是真的被他吓到了。怎么这么突然。 　　瑞德也觉得自己很突然，他的脑子疯狂转动，以光速回忆之前看过的交友秘境，想要找出补偿的方法。 　　然后他绝望的发现这没有方法可以解决，自己怎么就这么快把话说出来呢！ 　　莱恩低眉沉思一番，抬眼扬起微笑，“好的，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妈妈说过，融入社会必不可少的一步是交朋友，要扩展自己的交友圈，维持人际关系。 　　莱恩对此已经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至少瑞德不会让自己不耐烦，他智商高，知识面广泛，在学术层面能与自己谈得上话，莱恩挺满意的。 　　瑞德惊呆了，他没想到自己的直球居然起了效果。 　　“以后请叫我莱恩，我可以叫你斯潘塞吗？”莱恩伸手与瑞德相握。 　　“当然可以，莱恩。”瑞德停顿了一下，才敢叫出莱恩的名字。以后我就有了一名朋友了，我不再是孤独一人。他很是开心。 　　虽然莱恩看起来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但没关系，我也与普通人不一样啊。 　　瑞德偷偷观察莱恩那么久，他自然能发现莱恩的异常之处。 　　作者有话说： 　　注：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小博士一直很主动哦，莱恩有时候就是需要别人的直球，他才会走进别人的生活。不然的话，以他几乎没有的同理心，他永远都意识不到别人需要他。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第六案 自恋 　　“等等，你们成为朋友之前，你就发现了布朗的异常之处？”摩根惊讶地问道。 　　不过仔细想想，布朗也不是天生就会假装自己是正常人，在小时候露出点破绽挺正常…… 　　瑞德看到摩根若有所思的眼色，笑了笑，给他抛下一枚重雷，“在我们成为朋友后不久，我问过他的情况，他如实的告诉我。说起来，我第一次接触关于反社会人格的相关信息，还是从莱恩这里得知的。” 　　“什么！”摩根一脸难以置信。从他接触到的布朗来看，他完全看不出来布朗有坦诚的这幅面孔，那家伙每天都戴着温和有礼的面具，半分不见他的真正情绪。 　　“莱恩他……其实并不喜欢撒谎。他总是尽可能真诚的对待每一个人。” 　　尤其是那些他认为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他总是很坦然地说出自己的感受，相比于通过隐藏自身来保护自己，他更担心因为自己的冷漠与忽视而导致别人受伤。 　　告知瑞德他的病症而不是隐瞒也是如此。那时候，瑞德和莱恩才刚刚成为朋友，相处了几天，他难道不怕瑞德到处宣传他的心理异常吗？ 　　瑞德那时候也和如今的摩根一样困惑惊讶，特别是在11年前，精神病理学远远没有现在进步的时候，当时的瑞德尽自己所能寻找关于反社会人格的资料，找到的全是“变态”、“无药可医”、“犯罪潜在分子”、“该进精神病院关一辈子”。 　　老实讲，他当时很害怕。看到一堆关于精神变态犯下的案子，然后得知自己身边就有一个，没有人会不恐慌。 　　瑞德也曾有过幻想，这也许是莱恩故意吓唬他的，说不定是他考验他们之间友谊的一种方式，书上不是说了有些人会使用这种方法试探友谊吗。 　　后来相处久了，瑞德就不再抱有这种幻想，他逐渐了解到虽然莱恩的确是患有反社会人格障碍，可他还是不一样。很不一样。不会有比莱恩更温柔的人了。 　　“呃……”摩根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他和瑞德认识的布朗不是同一个人吗？他怎么感受不到布朗的温柔与真诚？ 　　“只要你们相处久了，就会发现莱恩的本质。”瑞德停下了述说，过犹不及，尽管莱恩后来遭受到那些悲痛，把自己深藏，但他相信摩根会看清莱恩的内心。 　　高德走了进来，脸挺黑的。看来小查理斯的老师推卸责任的态度，让高登都难以忍受。 　　“已经问清楚了，小查理斯在学校的确经常受到同学的排斥与暴力，其中亚当和他的朋友是最经常欺负小查理斯的人群之一。 　　老师们一直清楚亚当他们的行为，但没有阻止过。除了有一次，他们把小查理斯关在体育室小隔间，关了一天一夜，被打扫的清洁工发现，事情不小心曝光出来。迫于压力，他们请了亚当他们的家长前来谈话教训，写了一份检讨便了事。” 　　“等等，只写了一份检讨？没有其他处罚吗？”摩根为这微不足道的处罚很是生气，这所学校怎么可以如此偏心？ 　　“因为那次霸凌的人中，有这所学校的创始人的孩子参与，对吗？”瑞德说道。 　　摩根疑惑地转身，瑞德指着墙上挂着的校董合影给摩根看。 　　上面的人影，与之前照片反射出亚当他其中的一名朋友很像，看起来两人是父子关系。 　　高登点点头，“不错。詹姆斯．爱德华，和这所学校同一名字，他的爸爸爱德华便是这所学校的创始人，7年前科特的合伙人之一。 　　同时也是被科特欺诈，损失金钱最多的人之一。由于7年前的受骗，导致爱德华家族一落千丈，家族产业亏得大半，现在只剩下这所学校维持他们的身价。小爱德华也许因此受到家长影响，对小查理斯怀恨在心，进行报复。” 　　摩根和瑞德听后，心情复杂。无论如何，小查理斯不该得到这种对待，亚当也罪不至死。 　　“霍奇刚刚打电话过来，他们正在审问科特，他们已经确认，科特的确是绑架亚当的绑匪。”高登最后补充道。 　　—— 　　圣迭戈警察局。 　　老查理斯仰着头靠在背椅上，呆呆地望着日光灯闪烁，他的灵魂已经飞回到了过去的时光当中。 　　他想起之前的光辉岁月，挥金如土、把所有人耍的团团转的日子。还有他的儿子，小查理斯。 　　“爸爸，今天老师问我们将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我跟大家讲，我想成为像你一样，有大本领的人！” 　　小查理斯如同一只活泼的小狗一般跳进老查理斯的怀中，骄傲地跟他讲着自己在学校里的故事。 　　“老师都夸我目标远大，选了个很好的榜样呢。”小查理斯很开心，在老查理斯的怀中扭来扭去，抬起脸星星眼地望着老查理斯，等着他的夸奖。 　　“是吗？我的宝贝以我为目标吗？我可真是太荣幸了。”老查理斯很配合地大力夸奖，捏了捏他圆圆的脸蛋。 　　老查理斯其实并不在意小查理斯老师的评语，这所小学有他的投资，学校老师都知道谁才是他们的老板，所以他们理所应当地要对小查理斯非常好。 　　不过小查理斯还小，不懂这些门道，他只觉得被老师夸了很开心，想要和自己心中最好的爸爸分享。 　　“爸爸，你是我的大英雄，每天都在保护我，远离噩梦魔鬼还有其他坏人的偷袭，没有人比你更值得作为榜样啦！”小查理斯亲了一下老查理斯的脸。 　　“好，我是你的大英雄，我永远会保护你的！”老查理斯很感动，再也没有比自己儿子的肯定更让他开心了。 　　我是你的大英雄，我永远会保护我的儿子。 　　霍奇和艾米丽再次走进审讯室，打断老查理斯的回忆。 　　霍奇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他依旧一脸严肃。 　　“查理斯．科特，你把亚当．约翰逊带到哪里去了？” 　　老查理斯没有如同上次一般坐直身体，他整个人无精打采，透露出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趋势，不理会霍奇，也不回答他的问话，甚至眼珠都没有转动看向他。 　　“我们已经知道小查理斯在学校受到霸凌的事情。你是为了保护你的儿子才绑架亚当他的，对吧。”艾米丽在一旁帮老查理斯找了个理由。 　　老查理斯动了动眼皮，没有回答。 　　“科特，你要知道，绑架亚当并不能改变小查理斯的情况，只会让他们认为自己是正义的，变得更加变本加厉。” 　　艾米丽劝说道，“你现在还有机会，告诉我们亚当在哪，这样你还能陪着你的儿子。你也不想因此再入监狱，错过你与小查理斯难得重聚的时光吧。” 　　“科特，拿出作为一名父亲的当担，你这是在害了小查理斯。”霍奇对老查理斯的不为所动很生气。 　　霍奇作为一名父亲，对老查理斯的所作所为感到难以理解，他不顾案件曝光后，小查理斯的处境会更加糟糕，而是肆意随心报复，不配称为小查理斯的父亲。 　　老查理斯猛地向前倾，冲着霍奇喊道：“你懂什么？我是他的大英雄！我在帮助我的儿子！他不敢反抗，不敢报复回去，我来帮他！” 　　霍奇忍住后退的冲动，他被激动的老查理斯喷得一脸唾沫。 　　霍奇的声音更冷了，“你不是在帮他，你在害他！要是亚当出了什么事，你可以进监狱躲着，甚至坐上电椅一了百了，可你让小查理斯怎么办？让他身上本来就背负诈骗犯的儿子名声，之后再加上杀人犯儿子的名声吗？” 　　老查理斯根本听不下霍奇的警告，他太痛恨像霍奇这种精英般的人了，他之前把霍奇这种人骗得几乎一无所有，他们还顶礼膜拜自己，不过7年而已，世界便天翻地覆。 　　老查理斯冷哼一声，“我的查理他会理解我，他知道我在保护他。查理会以我为榜样，他会知道，欺负他的那些孩子，不算什么。 　　当初我能把那些孩子的父亲骗得身败名裂，他们的儿子更不值得一提。查理从此不会再害怕那些欺负他的同学。” 　　“呃……”审讯室外，莱恩很疑惑，他忍不住问瑞德，“科特他是真的爱他的儿子吗？我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他很坚定认为自己是对的。他说他爱小查理斯也没有撒谎。但他所做的事……” 　　瑞德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皱着眉鄙视道，“不，科特是自恋型人格，他更爱他自己。他沉迷于他过去的荣光之中，自以为对小查理斯好，但他根本没有在意小查理斯的处境，不在乎小查理斯的未来，没有以正确的方式引导小查理斯。 　　他只是为一己私欲，报复之前送他进监狱的人。所以不，正如霍奇所言，科特根本不配为一名父亲。” 　　莱恩微歪头打量瑞德，瑞德被他盯得有点不自在。 　　怎么了？还没等瑞德问出口，莱恩便握住瑞德的手，轻抚道：“别为这种人生气，我们会找到亚当，让科特付出代价，并且帮助小查理斯脱离困境。” 　　莱恩又看到瑞德头上的云朵变成红色了，老是生气，对肝不好啊。 　　还好很快瑞德头上的云朵不再是红色了，它变成带点橙色的混合颜色。 　　奇怪，莱恩知道橙黄色代表羞愧，但淡橙色是什么意思啊？ 　　这垃圾的系统并没有给出所有颜色的对应情绪，所以莱恩有时候也是一头雾水。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第六案 自作主张 　　老查理斯铁了心要报复约翰逊夫妇两人，死活不肯说出亚当的下落，艾米丽和霍奇的劝说金和警告他完全不在意。 　　JJ和卡梅隆警长走了进来，想要了解审讯进度。瑞德摇了摇头。 　　卡梅隆警长很失望，他仔细观察审讯室里老查理斯冷漠的脸色之后，转身离去。 　　JJ皱起眉来，她看着卡梅隆警长离开后，才说道：“约翰逊先生现在越来越焦虑，他一直盯着这边，想要冲进来。我让约翰逊女士和警官劝拦他，但如果案情没有进展的话，约翰逊先生恐怕会忍不住做出一些毁坏案件进度的行为。” 　　比如让律师对警察局施压，上报BAU上层领导施压，或者更加糟糕——以同样的方式报复回老查理斯。 　　约翰逊企业做得很大，故此约翰逊先生手中也掌握了不少人脉关系。 　　这次亚当失踪案便是约翰逊先生请BAU直接参与的，他甚至没有问过圣迭戈警察局的意见，卡梅隆警长也没有生气的意思。事实上，JJ觉得卡梅隆警长与约翰逊先生的关系过于亲密了。 　　高登听后，双手交叉抱着，想了想，对JJ说道：“尽可能稳定约翰逊吧。我们还需要一点时间。” 　　JJ也明白高登他们正在努力，他们是除了约翰逊夫妇之外，最希望亚当能平安回来的人。 　　“我知道了。”JJ应道。 　　霍奇和艾米丽从审讯室里出来，“我们需要晾着他。”霍奇说道。 　　高登赞同地点头，“大家先去休息，吃饭吧。让科特一个人单独呆着，暂时不用理会他。” 　　莱恩听后，看了瑞德一眼，他显然有点疑惑。瑞德正想回答他，却被高登抢先提问。 　　“布朗，你来说一下为什么需要让科特单独呆着。” 　　好吧，这是现场测试啊。 　　瑞德鼓励般看着莱恩，看起来要不是这里有许多人在，他就要当场喊加油了。 　　莱恩倒没有紧张的情绪，他很淡定，想了想回答道：“科特有自恋人格，他难以忍受别人的忽视，这让他感觉自己不受重视。所以你们把科特一个人关在审讯室，他会焦虑愤怒，这样你们就有机会找到他的破绽，对吗？” 　　“不错。还有一点，之后我们会在科特达到焦虑巅峰时期，假装找到证据进去诈他，他应该会透露出更多的信息。” 　　高登对这次现场测试的结果看起来挺满意的，为莱恩补充一些他遗漏的方面。 　　莱恩恍然，BAU手段果然高超啊。他期待之后的审讯。这一场下来他学到了许多。 　　待莱恩和瑞德离开吃饭去后，高登摇了摇头，“布朗仍然没有融入BAU队伍当中，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份的转变。” 　　之前布朗回答问题时，使用的主语一直是“你们”，他没有把自己看做同为BAU的一员。 　　“也许他需要更多的时间。”霍奇说道，接着他对摩根和艾米丽建议，“你们可以和布朗多尝试沟通，加西亚和他关系好像还不错，他应该不排斥我们。” 　　摩根和艾米丽对视一眼，点头答应。等霍奇和高登走后，摩根忍不住吐槽道：“我都不知道加西亚什么时候和布朗交上朋友。” 　　“你知道你的语气就像一条恶龙抢走你的宝藏一样，气恼又无奈。”艾米丽忍笑道。 　　“呃……”摩根被怼得无话可说。 　　艾米丽摊手道：“其实你可以把那只“恶龙”收于麾下。我觉得霍奇说得对，布朗应该不排斥我们。不过他这种人，需要别人的主动。” 　　以布朗的先天缺陷，如果他自己不时刻注意，他很难意识到需要关心别人。 　　摩根耸了一下肩，好吧，他之前或许是有那么一点点偏见，也不能怪他，他只是有点心理障碍。 　　不过话说得好，打败敌人的最好方式是了解敌人，成为敌人的朋友。他会试着把布朗看成一名普通同事的。 　　正如高登所言，科特无法忍受无视。他一个人被关在里面，无人理会，逐渐暴躁起来。 　　他开始打砸桌子，对着摄像头大喊大叫，以此引起人们的注意。可惜霍奇事先告知过警察，因此没有人进去查看情况。 　　高登吃完饭后，便一直在审讯室外观察科特。 　　就在BAU众人觉得有所进展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小查理斯．科特。 　　“卡梅隆警长，你怎么可以把小查理斯带过来？”霍奇被卡梅隆警长自作主张给气到，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几个度。“你在行动前应该向我汇报！” 　　此时小查理斯正被卡梅隆警长牵着，他依旧一脸颤颤巍巍的样子，因为霍奇的怒吼而害怕地缩了一下。 　　霍奇看见后，强压怒火，蹲下身体直视小查理斯，语调变得柔和，“小查理斯对吗？我是负责调查亚当失踪案的警官，你可以叫我霍奇。来，你先过来这边，让这位漂亮姐姐带你回家。” 　　JJ上前想要牵住小查理斯。 　　卡梅隆警长直接拉着小查理斯的手腕让他躲过JJ和霍奇。 　　“霍奇长官，我不得不这样做。”卡梅隆警长一脸正直严肃，他认为自己在做正确的事，“你们在科特身上耽搁太长时间，亚当已经失踪快30小时，我们没有时间了。既然科特不愿意对你们说出亚当的下落，那么也许他会对自己的儿子说——毕竟他是为了他儿子才做出这种事的，不是吗？” 　　大家被卡梅隆警长这番话给气到了。 　　“如果你之前也在审讯室，就会知道像科特这种人……”摩根注意到小查理斯的视线，把话又咽了回去，他不能在小查理斯面前说其实他的父亲并不爱他，这对一个缺爱的孩子来讲，实在是一件残忍的事。 　　“总之，用小查理斯威胁科特是无用之举，没有必要、浪费时间，还会给他带来坏的影响。” 　　科特会因为他们把他的儿子带来而自鸣得意，因为他觉得这是他取得胜利的标准——他让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只能把他的儿子带到面前以此来要挟他。 　　卡梅隆警长一脸不相信。 　　约翰逊先生也走了过来，他眼神冷漠地看了缩着身子的小查理斯一眼，小查理斯全程低着头，完全不敢回视。 　　“是我让卡梅隆警长把科特的儿子带来的。你们既然确认科特那个王八蛋就是绑架我儿子的人，那么我让他儿子过来好好问一下他到达想干嘛！” 　　约翰逊先生完全不在意他的口中的王八蛋是眼前男孩的父亲，毫不客气地骂老查理斯。 　　小查理斯听后，咬着下唇，握紧拳头。其实他并不清楚警官带他来警察局到达想干嘛。卡梅隆警长没有说清楚就直接把他带了过来，他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 　　这些警官在说些什么？为什么小约翰逊的父亲会在这里？ 　　他们是抓了他的父亲吗？为什么说他的父亲绑架了小约翰逊？因为自己吗？ 　　太多的疑问徘徊在小查理斯的脑海中，然而他不敢问出来，他只敢偷偷地听着，他已经习惯于退缩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是他保护自己的方式。 　　霍奇深呼一口气，示意其他人看着卡梅隆警长和小查理斯，不能让小查理斯接触他的父亲。然后霍奇拉着约翰逊先生回到休息室。他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你们还在犹豫什么？赶紧去审问科特啊。当着他儿子的面，他不敢再撒谎了吧。任何父亲都会在意他的儿子，他不会在他儿子面前撒谎的。” 　　约翰逊先生质问霍奇的不作为，他内心充满恐慌担忧，自从知道绑匪是老查理斯之后，他整个人便丧失理智。 　　摩根拦住卡梅隆警长的步伐，JJ趁机把小查理斯带到一旁。她发现小查理斯的手都被卡梅隆警长握红一圈了。 　　JJ有点心疼这名可怜男孩的遭遇，他从头到尾都不应该经历这一切。 　　JJ蹲下来，轻柔地询问小查理斯：“我带你去处理一下你的手，好吗？” 　　小查理斯呆呆地望着这位漂亮又温柔的姐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很久没有受到别人的温柔相待了。 　　“来，我们去休息室把，那边还有小零食。你肚子饿吗？” 　　JJ轻轻地握着小查理斯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掌，把他带离这个是非之地。 　　小查理斯回头望了一眼，那个方向正好是关押他父亲老查理斯的地方。 　　“可怜的孩子。”艾米丽无奈叹息。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加西亚的电话。她接通电话，走到一旁安静的地方，听加西亚带来的最新消息。 　　现在附近只剩下莱恩和瑞德了。 　　瑞德的眼光一直跟随小查理斯的身影，直到小查理斯进入休息室看不见为止。 　　莱恩跟随瑞德的视线，默默地看着。他其实不明白瑞德在看什么。 　　小查理斯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孤独悲凉，莱恩一阵恍惚，他的影子好像和很多人重叠在一起，上辈子他无力拯救的病人、失去所爱之人的家属、满脸泪水的菲芘，还有孤零零的小瑞德…… 　　这些层层叠叠的影子让莱恩的心泛起一丝又一丝的涟漪，但他始终想不明白这些微弱的触动代表什么。 　　“在案件解决之后，也不知道小查理斯会怎么样。”瑞德收回视线，他为小查理斯感到忧心。可以想象，小查理斯之后的处境会更加恶劣。他还这么小，该怎么办啊。 　　莱恩因瑞德的话回过神来，他心中的涟漪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心里已无波澜，他并不能对瑞德的担忧感同身受，所以他用逻辑思考了一下，“小查理斯可以与他的父亲彻底划开界线，为他父亲所作所为道歉，然后解释自己不知情的状况，之后用行动说明自己是与他的父亲完全不同的人。或者他可以转学，远离过去的一切。” 　　与他的父亲割裂，把过去的美好割裂，可是这些行为都需要一枚强大的内心才可以完成，小查理斯足够勇敢吗？或者说，他能否认一直视为榜样的父亲吗？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第六案 榜样 　　“嗨，各位，加西亚找到了科特绑走亚当弃车之后的录像。”艾米丽挂断电话后，对瑞德和莱恩说道，“她锁定了一个大概区域。” 　　瑞德眼前一亮，“在哪？” 　　艾米丽报出一个地点。瑞德在脑海中迅速闪过这个地区可能藏人的地方，然后圈出三个具体地址交给艾米丽。 　　艾米丽拿到地址后，笑着对瑞德表示感谢，有了小博士圈定的地点，她便能去诈一下老查理斯了。 　　艾米丽有点犹豫地看了看莱恩，然后她问道：“布朗，你可以在审讯室窗口观察科特的微表情吗？我需要判断具体的地址。” 　　莱恩点头答应，这本来就是属于他的职责范围之内的事，不需要艾米丽提出，他也会这样做。 　　艾米丽走进审讯室，她依旧维持着温柔、善解人意又胆小的人设——老查理斯对此非常受用——拿出瑞德推测的几个地点，放在他的面前。 　　“我们长官已经找到亚当的关押地址了。” 　　老查理斯原本脸上仍然带着不屑的表情，直到他看到其中的一个地点，眼瞳猛地一缩。 　　“是中间那个。”莱恩捕捉到老查理斯的细微变化。瑞德立即去通知霍奇他们。 　　霍奇让高登和瑞德接手看管约翰逊和老查理斯，他马上召集警官还有摩根他们，准备前去解救亚当。 　　莱恩走了过来，“我也去。”毕竟他懂得医术，说不定能起到作用。 　　霍奇点头嘱咐道：“注意安全，听从指挥，不需要你冲锋。” 　　莱恩虽然同样经过FBI的训练，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他也没有进行过FBI的武力测试，所以霍奇不需要莱恩做进攻者的角色。 　　莱恩没什么意见，他对出风头解救人质这种行为并不感兴趣，这些活还是交给专业的来干吧。 　　他们很快就出发寻找亚当。约翰逊夫妇也跟着一起去—— 　　卡梅隆警长真的很听约翰逊先生的话，不仅主动告诉约翰逊先生地点，还带上他们一同前往。 　　霍奇一路冷脸，他十分厌恶卡梅隆警长的自作主张。 　　等案件结束之后，一定要加西亚好好查一下卡梅隆警长的受贿情况。霍奇下定决心。 　　高登等众人离去之后，便叫JJ和瑞德把小查理斯送回家里。 　　小查理斯并不想离开，他还没有见到他的爸爸呢。 　　“我可以和爸爸说几句话吗？”小查理斯弱弱地问，提出这个要求就好像要了他半条命似的，声音特别小，头快埋进地上了，完全不敢看JJ和瑞德。 　　JJ感到一阵心疼，小查理斯看起来实在太过卑微，可以想象他平时该遭受到多少痛苦啊。 　　“当然可以。”JJ回答道，霍奇刚刚打了电话回来，他们已经找到了亚当，案件尘埃落定，也许这是小查理斯与他的父亲最后一次在外面见面的机会。 　　JJ带着小查理斯来到审讯室外，推门进入。瑞德也跟着过来，他有点担心老查理斯的自恋人格会对小查理斯说一些伤害他的话。 　　之后一定要找一名心理医生对小查理斯进行心理辅导。瑞德暗暗地想道。 　　老查理斯颓废地趴在桌子上，他知道BAU已经找出关押亚当的地址了，他感到很挫败，看都没看进来的人一眼。他很后悔。 　　早知道我应该先下手为强，这样就能看见约翰逊那个人绝望的脸孔。 　　“爸爸……”小查理斯看到老查理斯扭曲恶毒的脸孔，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老查理斯抬眼，惊讶地说：“查理？你怎么来了？”他瞟到小查理斯身后瑞德和JJ的身影，眼神一冷。 　　他们是专门让自己的儿子见证自己失败，前来嘲笑自己吗？ 　　“爸爸，他们说……是你绑架了小约翰逊，对吗？”小查理斯张了张嘴，低声问道。 　　“没错。”老查理斯这时候不再否认，很干脆地回答。 　　小查理斯心里一沉，只觉得绝望。他足够聪明，知道老查理斯此事不会轻易了解。 　　“为什么？”他又要失去他的父亲，他又要远离唯一爱他的亲人了，他会再次独自一人。 　　小查理斯不断地发抖，几乎站不住。 　　瑞德上前把手搭在小查理斯身上，给予他支撑的力量。 　　老查理斯宛若领地被侵犯的狮子一般，死死地盯着瑞德的手，声音徒然便高：“我是为了你！亚当一直在欺负你，不是吗？你不敢反抗他，我来帮你。” 　　小查理斯震惊地抬头。 　　JJ和瑞德都皱起眉来，“你这不是在帮他！” 　　然而小查理斯完全没有听进去，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爸爸。 　　老查理斯很得意，他又一次感受到了掌控力。 　　“查理，别听他的，别听任何人的话。你还记得吗？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我在保护你。你瞧，小约翰逊以后都不敢再欺负你了。 　　你要学会报复回来，加倍报复。让他们畏惧你，不择手段！像我一样——以我为榜样，知道么？”老查理斯温柔的话语中藏着狠毒与诱导。 　　“够了！科特，你这是在害他。”瑞德愤怒极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他打断他们父子之间的谈话，把小查理斯轻轻地推出审讯室。 　　小查理斯不舍地回望他的父亲。 　　“查理，记住，我才是你的榜样！一定要加倍报复回来——”老查理斯的喊声被大门阻隔。 　　JJ和瑞德此时心里很是后悔窝火，他们就不该让小查理斯和科特见面。 　　“小查理，你知道，有时候父母所说的话不一定都是正确的。”瑞德摸着小查理斯的头说道，“有时候我们需要自己去判断对错。你不需要完全听从你的父亲。” 　　小查理斯低头沉默，一言不发，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JJ见状，便对着小查理斯说：“我们先送你回去吧。” 　　“我想先去一趟学校，警长直接从学校把我叫过来，我的书包还落在学校里。” 　　“好，我们先送你回学校拿书包，之后再送你回家。”JJ答应小查理斯的请求。 　　小查理斯一路沉默，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瑞德和JJ都很担心。 　　他们来到爱德华中学时，正处于放学后一段时间，学生都走了差不多了。 　　小查理斯进入教室拿书包，瑞德和JJ在门外等着，正好看见不远处小查理斯的老师。 　　“我去和他谈一下。”瑞德对JJ说道。 　　JJ看到小查理斯仍然在收拾东西，课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在，不需要担忧有人来找他麻烦，于是她也和瑞德一起去和老师谈话。 　　“我都听我爸说了，就是科特他爸搞的鬼，呵，要是让我再看到科特那个——”爱德华边走边和同伴说着，转眼便瞥见小查理斯。 　　爱德华停下脚步，眼神凌厉，“查理斯．科特，你还有脸回来！” 　　小查理斯缓缓抬头，神色不明地看着爱德华和他的同伴，他的右手臂垂下，被书桌挡住，手掌微动。 　　爱德华和他的同伴走进教室，他们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你那绑架犯老爹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哼。说，是不是你叫你那个犯罪分子爸爸绑架亚当，以此来报复他！你果然遗传到你爸的犯罪基因，天生就该进监狱！” 　　小查理斯没有出声反驳，他目不转睛地牢牢锁定爱德华不断逼近的身影，手掌越握越紧。他的脑海里全是老查理斯对他说的话。 　　“报复回去，加倍报复回去！” 　　“以我为榜样！” 　　这些语句不断在小查理斯脑中环绕，他再也注意不到其他东西，只见到爱德华那可恶的嘴脸。 　　“怎么，不敢承认啦，你这个垃圾！”爱德华越走越近，他现在离小查理斯不到半米的距离，他往前跨一大步，双手向小查理斯的肩膀一推—— 　　“住手！” 　　爱德华吓了一跳，停下动作，条件反射般转向身后传来的声音。 　　“你是谁？” 　　“FBI！” 　　瑞德赶紧跑了过来，他拉开爱德华，赶走他的同伴，来到小查理斯身边，用力地按着他的手臂。 　　小查理斯想要挣扎，瑞德伸手抓住他的右小臂，大力按着某处穴位，小查理斯只感觉整只胳膊瞬间麻痹，手掌不由自主地松开，瑞德趁机把小查理斯一直握在手掌的尖刀拿下，藏着身后，没有显露出来。 　　这时候JJ也跑了过来，她发现瑞德满脸大汗，还有小查理斯仇恨的眼神，意识到他们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 　　于是JJ很有默契地先把爱德华和他的同伴赶到教室外，把空间留给瑞德和小查理斯。 　　爱德华和他的同伴骂骂咧咧地离开了，他们不敢不听FBI的话。 　　尽管JJ长得好看，为人亲和，但她一旦严肃起来，同样能镇住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等到他们都离开后，瑞德才松了口气，放开小查理斯。 　　“为什么要阻止我！”小查理斯低吼道，他狠狠地瞪着瑞德，“他们该死！” 　　“查理……他们的确可恶，但不值得把你搭进去，与他们同归于尽。” 　　瑞德把尖刀握得很紧，生怕小查理斯把它夺取，刚才那一幕简直让他一身冷汗，要是他再晚了那么一秒…… 　　“我理解你的感受，我曾经也遭受过校园霸凌，我也想过恨不得将那群欺负我的人统统揍死。 　　但后来我想明白了，他们不值得我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让爱我的人痛苦、让我后半生进监狱，仅仅为了去惩罚这些垃圾。他们不值得，查理。” 　　瑞德伸开双臂，紧紧地抱住小查理斯，“查理，以后你会遇到对你很好的人，不要为了一些杂碎搭上你的一生。你值得更好的生活。” 　　小查理斯开始发抖，很久没有人如此拥抱他了，他感到陌生，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愤怒与悲伤不断冲刷着他的身体，然而瑞德的拥抱是如此的温暖，令人不舍。 　　小查理斯把头埋在瑞德的胸口，抬起双手抓住瑞德的衣角，悄悄地哭泣。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第六案 迟钝 　　等到小查理斯冷静下来后，瑞德带他离开教室，和JJ一起送他回家。 　　小查理斯到家后，仍然是一个人，他的母亲始终不见人影。瑞德和JJ很担忧，不想让他一个人在家。 　　但小查理斯早已习惯孤身一人了，他向瑞德和JJ扯了一下嘴角，笑了一下，“我一个人就好。放心，我不会再做傻事了。”他神情平静，早已接受现实给予他的不公。 　　“我会帮助你的，这是我的承诺。”瑞德上前对着小查理斯郑重地说道，“所以，你一定不能放弃你的未来。”瑞德坚定地望着小查理斯，直到他有了回应。 　　“好。”小查理斯也坚定地回答，这一次他选择相信有与他相似经历的瑞德。 　　“所以之前在教室发生了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JJ在和瑞德回去的路上，询问他。其实她隐约猜到了什么。 　　瑞德把事情经过告诉JJ。 　　JJ凝眉无奈，小查理斯的父亲操控、学校的不作为、同学的暴力，这些痛苦的事情全部压在小查理斯年仅15岁的瘦弱肩膀上，也难怪他想走向极端。 　　“你的手怎么样了？”JJ端详瑞德的右手掌，上面有一道刀口，挺深的，用纸巾压着，都浸出血了。“这应该要去缝针，我们去一趟医院吧。” 　　这道伤口是瑞德他夺刀时由于太过紧张不小心划伤的。 　　瑞德倒不在意，“回去之后让莱恩帮我处理吧，他有经验。” 　　JJ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伤口看起来很深，需要专业的处理。我们还是去医院比较好一些。” 　　瑞德有点抗拒，他不喜欢去医院。 　　“不用了，这个伤痕深度不到5mm，没有伤到血管；并且那把刀是新的，不存在患破伤风的可能性。去医院只不过进行简单的缝合手术，实在没必要。再说了，莱恩可以处理得比医院护士更好，他很专业。” 　　说到最后，瑞德的语气有点上扬。 　　既然瑞德再三拒绝，JJ只好放弃劝说，她听到瑞德骄傲的声音后，想起之前和艾米丽的谈话。 　　JJ扬眉试探地问，“你和布朗关系真的很好啊。但……你们现在既是邻居又是同事，经常在一起，不觉得烦吗？” 　　“烦？”瑞德奇怪地反问，“不觉得啊，为什么会烦？” 　　“斯潘塞，再亲密的两个朋友，都会受不了每天24小时在一起，人们需要自己独立的空间。” 　　JJ深呼一口气，把话像倒豆子一般全部说出来，“你看，摩根和加西亚两个人关系很好吧，他们也不会天天待在一起，周末的时候都会分开，各自约会。我和你也同样不会在每时每刻见面。所以……所以你们两个不觉得相处时间过于长了吗？” 　　瑞德脱口而出：“可是，我们又没有24小时都在一块儿啊，莱恩现在就不在我身边。” 　　话说回来，莱恩应该到警察局了吧，之前他们送亚当去医院，现在应该回来了，他怎么没打电话通知自己啊。 　　“叮咚——” 　　瑞德拿起手机一看，是莱恩的短信，“已回到警察局，亚当无碍，一路平安，等你。” 　　瑞德笑了起来，他顿时很想赶回警察局。 　　“是布朗的短信？” 　　“对，他们从医院回来了。”瑞德收起手机，忍不住加快脚步，“对了，你怎么知道是莱恩啊？” 　　看你的笑脸就知道了。我刚刚说的话，你是一点也没有听懂啊。 　　JJ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斯潘塞真的是，让她的劝说无从下手。JJ头疼地捂住额头。 　　瑞德疑惑地看着JJ，她今天真的好奇怪，难道是生病了吗？ 　　“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吗？需要叫车吗？” 　　“呃……”斯潘塞，你这个样子，我很怀疑就算你喜欢上了布朗，你们也不会在一起——你真是太迟钝了！ 　　JJ都不知道是喜是忧，只能继续维持沉默。 　　以后再找机会提醒斯潘塞吧，唉。 　　瑞德和JJ回到警察局后，便看到了摩根他们。 　　“亚当已经送到医院了，他受到惊吓，身体有点脱水，不过没有其他大碍，约翰逊夫妇两人在陪着亚当。”摩根对他们解释道。 　　“现在事情解决差不多了，霍奇在和卡梅隆谈话，关于他私自行动带来的后果，还有他与约翰逊的关系。” 　　霍奇动作很快啊，可以想象之后卡梅隆警长不会好过。 　　莱恩一眼便看到进来的瑞德，他忽然皱起眉来，快步来到瑞德身边，“你的右手怎么了？” 　　“不小心划伤。”瑞德抬手给莱恩看。 　　“等等，你的手什么时候伤到的？”摩根惊讶地问道，他刚才怎么没有发现，瑞德一直没有表现出异常行为，所以他没怎么观察瑞德的状况。 　　JJ向摩根他解释之前发生的事情。 　　莱恩则拉着瑞德来到一旁坐下，还好警察局常备医疗箱，工具齐全，莱恩打开医疗箱，取出工具，准备为瑞德缝针。 　　“有点疼，这里没有麻醉。”莱恩轻托瑞德的手掌，皱眉判断伤口的严重程度。 　　血早已止住，凝成一团血痂封锁裂痕。这样不行啊，要把血痂除掉再缝针，不然会留下疤痕的。 　　瑞德缩了一下，好吧，他挺怕疼的。之前是为了不去医院，才忍痛回来，而且伤口也有点麻痹了，所以尚可忍受。 　　但现在一听到莱恩的话，再看到莱恩关心的眼神，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难以忍受了。 　　莱恩注意到了，他想了想，“我先帮你消毒，等会儿拜托其他人买点麻醉药给你用吧。” 　　瑞德默默地为自己打气，“不用了，我可以忍受。” 　　莱恩摇了摇头，他没有理会瑞德的强撑，起身请警官帮忙去一趟药店。之后动作轻柔地用酒精擦拭瑞德的手掌。 　　“嘶——”瑞德压住惊呼，为了转移注意力，他不再盯着伤口，而是注视眼前动作温柔的莱恩。 　　莱恩垂着眼，低着头处理刀痕，神情无比专注。 　　他的睫毛可真长啊。瑞德呆呆地想，难怪莱恩从小就被人夸长得漂亮，从他这种角度都能察觉莱恩的美貌。 　　白皙的脸孔，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天然向上弯起，再加上莱恩微弯的眼眸，他就算不笑都让人觉得温柔有礼，是一个十足的绅士。 　　瑞德觉得吵闹的警局好似突然间安静了下来，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过去的那一天，他暗自伤心全班抛弃自己，结果莱恩又回到学校，陪伴他一起看书的时候。阳光洒在莱恩的身上，是那么的美，让瑞德铭记于心，念念不忘。 　　瑞德只觉得自己的心越跳越快，越跳越大声，砰砰的好像要跳出来。他想亲一下莱恩的眼睛和嘴唇。 　　“好了。”莱恩出声，打断了瑞德的沉迷，把瑞德下了一大跳。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伤口已经处理完毕。 　　我刚刚怎么了，为什么想要亲莱恩的眼睛和嘴唇啊？瑞德想不通，大概是莱恩长得太好看了吧，人们总会欣赏漂亮的人，无论性别相同与否，这是有科学依据的。嗯，没错，他只是沉醉于莱恩的美貌之中，这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这几天不要沾水，不要用力。”莱恩嘱咐道。 　　斯潘塞怎么一脸迷迷糊糊的样子，他听进去了吗？算了，这几天他跟紧点斯潘塞吧。他不太放心。 　　“所以瑞德的伤口处理好了吗？”艾米丽在一旁微笑地问，心里尖叫，瑞德绝对对布朗感情不同，看他的眼神，简直要命！ 　　艾米丽内心十分纠结，由于自己的经历，她对小博士的感情之路持悲观态度。两个世界不同的人，要怎么在一起啊。 　　可她偏偏找不到人述说此刻的感受，JJ刚回来就去帮霍奇处理约翰逊的事了，摩根这家伙在布朗帮瑞德处理伤口后不久就走了，他想去帮一帮小查理斯，他显然什么也没发现。只有她看完整套粉红泡泡手术。难道她要跑去和高登吐槽吗？ 　　—— 　　等到BAU离开圣迭戈的时候，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 　　卡梅隆警长以受贿的结局被相关部门进行审问，约翰逊先生同样被提审调查。 　　小查理斯在瑞德的帮助下，离开爱德华中学，前往另一个州，去了一个不知道他来处的学校，他将在那里受到良好教育，并且能交上朋友，不再受欺负。 　　JJ早就阻止媒体曝光小查理斯的身份，所以这次老查理斯绑架事件没有给小查理斯造成太大的影响，至少另一个州不会知道这些糟心的事情。 　　瑞德还记得临走前见小查理斯时和他的谈话。 　　“这是我的手机号，你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你可以随时联系我。”瑞德把写有他的手机号的纸条提给小查理斯。 　　小查理斯郑重地接过，他磕磕巴巴地问瑞德，“以后、等我长大后，我也可以成为FBI吗？我想、我也想要帮助别人……”帮助和我有相同遭遇的人。 　　“当然可以。”瑞德摸了摸他的头，目光很柔和，“你一定能做到！” 　　小查理斯终于找到了一个正确的榜样了。 　　JJ站在身后望着他们，心里很是欣慰。 　　这次案件的结局对BAU众人来讲，算得上圆满，毕竟他们不是每次都有坏人伏法，无辜者获得安宁的结局。大家已经学会知足了。他们还挺开心的。 　　“话说回来，我记得你以前提过，你高中的时候被很多人崇拜，毕业了还有一大堆人不肯放你走。” 　　摩根把戴着的耳机拉下，他忽然想起瑞德之前和他谈过的校园生活，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得到他们的尊重的？” 　　艾米丽同样感到好奇，在一旁默默听着。 　　瑞德放下书本，他笑了笑，有点得意，“我做了学校的棒球队教练，以数学的角度帮学校的队伍训练和分析战况，效果还不错。” 　　“哇，厉害。”摩根感叹道，意想不到啊，不过这的确是瑞德的特长，利用自己的优势赢得众人的心，小博士有一套，不愧为BAU中智商最高的天才。 　　瑞德又接着补充：“这得感谢莱恩，要不是他鼓励我勇敢去做出改变，我恐怕也不会迈出这一步。” 　　莱恩转头回视，他显然也被勾起当时的回忆，带着笑容说道：“是你本身就很勇敢。” 　　斯潘塞从来都比他坚强，他面对生活中的困难从来没有屈服过，对自己想要的东西，无论有多困难，总能坚持下来，努力得到。而且他还有一颗善良纯真、金子般的心。 　　在莱恩心中，瑞德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人。 　　我哪有莱恩说得这么好啊。瑞德害羞地想低头，但又陷入莱恩那双流水般温柔的银灰眼眸中。他们俩就这么互相对视。艾米丽惊恐地发现飞机上又要蔓延粉红泡泡了。 　　是只有我一个人感到奇怪吗？怎么觉得瑞德和布朗之间怪怪的？摩根一脸莫名其妙。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日常之漫展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一觉起来便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接连着天地，乍看特别美好，有种世界瞬间安静下来的感觉。 　　不过鹅毛大雪是不能阻挡人们外出的热情，特别是参加漫展的时候。 　　“这边，两位帅哥，你们是……神秘博士和魔术师？”加西亚捧着几个超大的粉红冰激凌球，穿着一条紫色裙摆，披着毛茸茸的披风御寒，头上还戴着夸张复古的发饰，整体看起来像一位可爱的美少女。 　　她招呼瑞德和莱恩，手上拿着的冰激凌都要摇晃下来了，加西亚旁边的男友凯文看到后，急忙伸手想要去接住。 　　“不是魔术师哦，是巫师，看还有魔杖。”神秘博士版本的瑞德从莱恩的西装口袋中抽出一根魔杖出来，挥了挥，现在他是会魔法的神秘博士了。 　　“哇哦。”加西亚把冰激凌往凯文手中一塞，凯文手忙脚乱地接过。 　　加西亚捏着这根造型别致的漆黑魔杖，仔细打量掂量，“这是你们自己做的吗？很精致、很漂亮啊。” 　　“嗯，我负责设计，画出图纸，莱恩用热熔胶和筷子做出来。” 　　为了这次漫展，他们俩准备了很久呢——准确的说，是莱恩陪着他准备了很久——衣服、工具还有妆容差不多都是莱恩一手包办，他只负责设计。 　　没办法，谁让小博士动手能力远没有莱恩好呢。瑞德也不明白为什么莱恩的手能这么稳，细致的操作完全难不倒他。大概这就是天生的能力吧。 　　加西亚赞叹不已，莱恩真的是动手小能手啊，和百科全书的小博士加起来，就是全知全能的强强联手啦，“两位帅哥，我觉得你们今天一定会引爆全场的。” 　　“谢谢，你今天也很漂亮，加西亚。和你的男朋友很相配。” 　　莱恩微微鞠了个躬，他现在的打扮是来自英国的魔法师，总要做出维持身份的举动，所以他的口音也从美音转成英音，还是伦敦口音。“你好啊，请叫我莱恩。我可以叫你凯文吗？” 　　“当然可以，莱恩。”糟糕，加西亚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个大帅哥的，他怎么没有听加西亚提起。 　　凯文心里瞬间拉起警戒线。此时的他深感危机，完全没有想过之前加西亚明明跟他说过BAU新来的顾问是像英国绅士一般的人。 　　凯文对自己有种迷之自信，他认为加西亚不喜欢绅士这种类型，喜欢的是像他一样充满男子汉气息的人。所以他转头就忘了新顾问这件事了。 　　他们打完招呼后就推开大门，走进漫展大厅。 　　大厅内装点得非常二次元风，一眼望去便是几张巨大的海报，上面的角色人物英姿飒爽，美丽可爱，可惜莱恩一个都不认识。 　　他对漫展的认知仅限于各种奇怪的打扮和一群年轻人的狂欢。 　　其实他搞不懂为什么斯潘塞会这么喜欢逛漫展，平时他挺排斥社交的，但对这类活动倒热情饱满，会主动拉着莱恩大老远跑来参加。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莱恩不需要担心斯潘塞老呆在家里看书，对社交活动不感兴趣，这样会憋出自闭症来的吧。 　　年轻人就应该多出来逛逛。莱恩怀着一颗老母亲的心，陪伴兴奋的瑞德在漫展中到处乱逛。 　　加西亚和凯文原本和他们一起的，但凯文出于未知原因，有心计地将加西亚带离他们，俩情侣甜甜蜜蜜地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留给特地买给瑞德他们的超大粉红冰激凌。 　　瑞德把冰激凌全给莱恩，“你不是喜欢吃甜的吗？”瑞德一本正经地说着谦让的话语。 　　其实他嫌弃冰激凌太冷了，虽然大厅里暖气挺足，但他们刚刚才从外面大雪中进来，这种转换太过迅速，瑞德没来得及调节自身的感官系统，对冰激凌接暂且接受不了。 　　莱恩没有这种苦恼，他的确对甜食有偏好，于是他左手一个粉红冰激凌，右手又一个粉红冰激凌，缓缓地舔着奶油，嘴唇因为冰凉而充血，变得非常红润，嘴角还不小心沾上粉粉的奶油，很是显眼。 　　“呃……”瑞德瞥了又瞥，他止不住自己的视线，有点后悔把冰激凌都给莱恩吃了，但又想买更多的冰激凌给莱恩吃。 　　他搞不懂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只觉得大厅里暖气也太足了些，搞得他血气上涌。 　　莱恩没有察觉瑞德纠结的心理，他已经习惯瑞德时不时的瞄他视线——这种习惯还是小时候他和瑞德没有成为朋友前就养成的。 　　“看，这是星球大战的会展。莱恩，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熬夜看完的星球大战电影吗？” 　　瑞德拉着莱恩的手，两眼放光，想要进去拍照。终于有东西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啦。 　　等等，莱恩好像没有注意到啊，他在看什么，头一动不动的。 　　瑞德顺着莱恩眼光望去，那是一群人在cosplay某个相同的角色，他们都穿着……那是小裙子吗？而且红橙黄绿青蓝紫，七彩颜色都凑齐了，那7个人头还顶着对应衣服颜色的小葫芦，配合荒野求生版本的小裙子，看起来说不出的奇怪。 　　他们对面还有一名女人，不对，应该是女蛇妖，她下半身是蛇尾。女蛇妖旁边是头戴牛角的男妖怪。那些人在互相打斗吗？ 　　“这是什么电影角色？”瑞德端详询问，他怎么不记得有和莱恩看过类似的影片啊，而且就算在漫展各种奇特怪异的人群中，那些人的服饰也给人一种画风不对、格格不入的感觉。 　　莱恩恍惚间回过神来，他低头笑了笑，“我忘了……我也不知道。走吧，你不是要去星球大战的会展吗？”他扯开话题，想和瑞德一起进去。 　　“如果你感兴趣，我们可以先去看他们的打斗啊，看起来很精彩啊。你不是带了相机吗？可以问一下他们愿不愿意让你帮忙拍照以换取和他们合影，毕竟你的摄影技术这么好。” 　　瑞德现在反而不着急了，星球大战的会展又不会跑，难得看到莱恩感兴趣的cosplay，可以先去合照一张。 　　莱恩仍然拒绝，他摇了摇头，将剩下的冰激凌吃完后，丢到垃圾桶，拉着瑞德进入星球大战的会展。“你想买一些限量版的漫画，不是吗？我们得早点排队。” 　　可拍照又花不了多少时间。瑞德还没把话说出口，莱恩就找到他想要买限量版漫画的摊位，招呼他一起来排队。 　　这个队伍正如莱恩所预料般，特别长。等到他们买齐瑞德想要的漫画时，已经过去两三小时了。 　　“这个是就是那个男主角哈特……”莱恩一时想不起来。 　　“哈里森．福特，曾经获得1978第5届土星奖提名。”瑞德补充道，他对此如数家珍，“我更看好这一部的特技，非常有想象力，剪辑和配乐简直完美——” 　　“小天才，原来你们在这里，我们刚刚找你们找得好苦啊。” 　　没等瑞德科普完，加西亚和抱着一大堆东西的凯文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不是你们先抛弃我们吗。瑞德暗暗吐槽。 　　不过加西亚似乎对重色轻友，抛弃朋友的自己有一定的自知之明，她往凯文的怀中捞出几个包装非常有特殊的盒子，递给瑞德。 　　“瞧，我可没有忘记你哟。限量版手办，帮你抢到啦。” 　　看在手办份上，瑞德无原则地原谅了加西亚，并且同样把买到多余的那一份漫画交给加西亚。 　　这下两人满足而归，可以回去了。莱恩帮忙拿走瑞德手中的大部分物品，此时的他，看上去和前来提东西打酱油的凯文没有差别。 　　当他们离开大厅，往外走时，正好遇见之前那群画风不对的七彩葫芦。 　　看样子他们也要收工回去，一群人一字排开，浩浩荡荡地向外走，很是惹眼。 　　瑞德眼前一亮，他连忙跑了过去，莱恩甚至来不及阻止。他来到那群人身前，谈了一会儿，便很兴奋地叫莱恩上前。 　　加西亚对此驾轻就熟，“这些东西我帮你拿吧，快带着你的相机去拍照。” 　　莱恩呆了呆，迎了上去。 　　“他们说由于他们选得角色很冷门，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找他们合影，他们很开心，非常乐意跟我们合照。” 　　瑞德大步一跨，拉着莱恩跑到这群人中间，大家非常配合围成一个半弧形，这群人的队长找到一名路人替他们拍照。 　　大家摆出各自的经典姿势，面朝中间的莱恩和瑞德，还起哄让他们同样摆出动作。瑞德把魔杖往莱恩手中一塞，冲他眨眨眼，“快来，我教过你的。” 　　行吧。于是莱恩挥舞着动作，嘴里念到：“呼神守护。” 　　“咔嚓。”画面定格在这一刻。大家都笑容灿烂。非常完美的一张照片。 　　在回家的路上，莱恩一直翻阅着这张新出炉的照片，眼神十分的温柔。 　　瑞德撑着下巴看着，“你知道他们扮演的角色。”他很确定地述说。 　　莱恩沉默了一下，扬起一个轻微的笑容，“那是很久以前的回忆了，我几乎记不起来。”但经过这次漫展之旅，他好像又回想起当时的画面。 　　一群小孩，难得有机会看动画片，大家热热闹闹地挤在一起，为角色欢呼哀叹。 　　那时候虽然物质匮乏，但身边总有小伙伴一同玩乐，每一天都过得精彩快乐。 　　“那是一部动画片里的角色，回去之后，如果你想看，我可以和你看一遍。”莱恩最后说道。 　　事实上，他也想和斯潘塞再看一遍动画。也许，斯潘塞同样会喜欢上这部动画片。 　　作者有话说： 　　下一个案件来临前轻松一下^ ^，下个案件是莱恩和小博士感情的转折点哦，有熟悉的角色会出现。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第七案 乐趣 　　新案件：你会哭吗？ 　　一间装饰豪华且舒适的办公室内，放着两把深色柔和的沙发。 　　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名穿着长裙的金发少女，还有一名系着繁华图案的领带，身穿价格不菲的深色西装的男人。 　　“今天你感觉怎么样？”有着深邃眼眸的男人提问，他的语调充满异国口音，温柔又有诱惑力。“在学校有交到新朋友吗？” 　　少女抱着一只毛绒小狗玩具，她轻抚着毛绒小狗，冷淡地回答道：“在学校？当然不。朋友是有共同语言、能感受到对方悲喜的存在。在学校中，没有人能感受到我所感受的东西。那群人只会嘻嘻哈哈，每天傻乎乎、不知所谓地活着——那实在是太愚蠢了。” 　　男人优雅地翘起双腿，饶有兴趣地问：“听起来，你已经找到一位志同道合的朋友了，只不过不在学校。可以向我介绍一下你这位新朋友吗？” 　　少女沉默一下，拒绝了。 　　“很抱歉，莱克特医生。”她面露歉意，“我答应过她，要替她保守秘密，不向任何人透露她的存在。我对你没有任何隐瞒——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但，我们总要遵守朋友之间的约定，不是吗？” 　　莱克特医生理解地点了点头，“当然，你做得很对。” 　　接着他微笑，声音里很是欣慰，“我很高兴你叫了新朋友，菲芘。这意味着你已经展开了新的生活。你能摆脱过去对你的束缚。” 　　“告诉我，菲芘。你会彻底抛弃过去——抛弃与你家人之间的温馨回忆，抛弃你的家人留下你一个人独自生活的惨痛经历吗？” 　　莱克特医生向前倾动，抬起那双如同深渊般的眼睛，脸孔半明半暗地望向少女，丝柔的嗓音好似在菲芘的耳中环绕。 　　旁边的壁炉中火焰不断地吞噬着木材，橙红色的暖光照耀着这房间，却不能驱散菲芘心中的寒冷。 　　菲芘不由自主地用力抓着毛绒小狗，此时的她完全忘了自己之前是如此爱惜这只毛绒玩具，她只觉得愤怒从莱克特医生的问话中逐渐升起，愈演愈烈。 　　“不！我不会抛弃，不要抛弃，不可能抛弃！”菲芘咬牙切齿地回答，她快把毛绒玩具给抓破了，她闭起眼睛，睫毛微微颤抖，眼角已然湿润。 　　“那些、那些记忆我永远不可能抛弃。我会记得，一直记得我的家人是如何背叛我。” 　　她一句一顿地说出口，声音无比沙哑。每一个字都把她的心扎得鲜血淋漓，每一寸回忆都将她的灵魂割裂。 　　莱克特医生低垂眼眸，遮盖了他眼里的满意。当他抬眼时，又是一副关心病人的模样。 　　“菲芘，你知道你不必如此仇恨。我们总得原谅我们的家人犯下的错误。因为我们爱着自己的家人，不是吗。” 　　莱克特医生回想了一下，接着道，“而且，你不是说过，在这世上仍留有一位爱着你的人。” 　　菲芘听后，呼出一口气，她想起来那位温柔的男人，他曾经拯救了濒临死亡的她，他还安慰了快要崩溃的她，最重要的是，他把“泰勒”留给了她。 　　菲芘勾起嘴角，轻轻地笑了，痛苦仍留在她的眼中，但她能够勇敢面对，“对。还有他在意我、爱着我。” 　　莱克特医生挑眉，在心中评估这位神秘人对菲芘的影响程度。这个人会是成为菲芘进化的阻碍吗？ 　　“我很好奇，可以向我介绍他吗？” 　　“当然。”菲芘点了点头，她很高兴能向莱克特医生介绍自己的家人。“他的名字叫莱恩．布朗。”菲芘从头说起她与莱恩的相遇。 　　“虽然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撒谎是别人委托他来找我——除了他，根本没人在意我——但没关系，我知道是莱恩一直默默地帮助我。他还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菲芘温柔又悲伤地笑了笑，“要不是他，我不会活到现在。总有一天，我会如同新生般站在他的面前，我会让他不后悔救了我，我会成为令他骄傲的人。”菲芘坚定地说道。 　　这一天很快就到了，她很快就能重新站在莱恩面前。 　　…… 　　结束菲芘的治疗后，莱克特医生立即利用自己的权限，寻找莱恩．布朗的信息。他察觉到菲芘的述说中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菲芘由于严重的心理问题，她对很多事件的看法会出现偏差。不过这不能怪她，人的自我保护功能本来就是用在这种地方。 　　果然不对劲。莱恩．布朗与菲芘．霍普口中温柔的人完全不一样，他是一名精神变态患者。 　　莱克特医生看完布朗的人生经历后，非常专业地下了判断。 　　他对心理学研究远比一般心理医生优秀，仅仅通过资料上的只言片语就能给出诊断。 　　不过，莱恩．布朗有一点很有趣。作为一名精神变态，他居然会主动安慰菲芘，给了菲芘一个能让她活下去的谎言。他不可能对菲芘有同情心。 　　也许……是儿童时期温馨的家庭生活带给他的遗留产物——一个稳固的道德观念。又或者这是他为了融入社会生活的伪装？ 　　莱克特医生敲了敲桌子，想了一下，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亨特．雅各布是吗，你的心理咨询时间我已经安排好了，最近有空过来进行治疗吗？” 　　既然从资料上看不出来，那么便派人去试探一下也挺不错。 　　啊，他的小猫鼬最近入狱了，他有点无聊啊，希望这位布朗先生能给他带来点乐趣。 　　—— 　　一个月后，纽约，繁华街道上的一间图书馆内。 　　“Mr.Reese，我记得和你说过，不要在图书馆内吃东西。” 　　芬奇牵着一条马里努阿犬走了进来，他看到约翰坐没坐相地翘起腿放在价格高昂的红木桌上，手里还拿着不断掉渣的点心，便皱着眉来。 　　约翰身后正是一个大书架，上面放在许多绝版的书籍，芬奇实在心疼这些书会被老鼠蟑螂撕咬，偏偏约翰一脸不以为意，仍然屡次不改地在这里吃东西。 　　“你规矩可真多啊，老板。”约翰歪着头，当着芬奇的面，把手上的点心正大光明地塞入嘴中，渣碎哗哗的往下掉。 　　吃完后，他还一本正经地拍了拍手，“看，我听你说的，把食物解决啦。” 　　“呃……”还好芬奇脾气不错，他揉了揉眉，不想再理这位不听好言好语管教的员工。 　　就在芬奇打算拿起扫把，打扫约翰弄脏的地面时，屋里的外接电话响了起来。接着便是各种人声混合的声音，吐出一串数字。 　　“0320——” 　　约翰一个驴打滚跳了起来，注意力集中地听着那串数字。 　　“芬奇！” 　　“找到了，Mr.Reese。凯瑟琳．怀特。”芬奇快速地敲打键盘，找到这串数字背后代表的人。 　　约翰动作很快地武装好自己，准备出发。 　　“一路平安，Mr.Reese。”芬奇嘱咐道。 　　傍晚，中央公园边界处。 　　夕阳下，余光能把一切景色照射得更加美好。此时正是情侣间约会散步的好时机。 　　一对小情侣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手牵着手，漫步在布满绿植、安静又美好的公园里，说着爱侣间动人的话语，怎么也舍不得离开。天渐渐地黑了，路灯也亮了起来。 　　忽然，依偎在爱人肩上的女生眼前似乎飘过一抹黑影。她一下子站直，左右看看，没有黑影的踪迹啊。 　　“怎么了？”男生询问。 　　“我总觉得好像有人飘过。”女生皱着眉说道，她有点害怕。 　　这里附近只有他们两人，静悄悄的，老感觉会从哪里冒出来什么奇怪的东西。 　　男生误会了女生的话，以为她想与自己更亲密，“其实，你看到的说不定是鬼哦。来，赶紧抱紧我，免得到时候被鬼魂给抓去哦。” 　　“闭嘴吧你。”女生有点无语，不过她害怕的情绪倒因此没有了。 　　“等等，前面躺在树边的是什么东西啊？”女生眼神锐利地发现了什么。她拉着男生往前走去。 　　当他们靠近那棵参天大树时，路灯瞬间黑了。 　　“啊——”小情侣叫了起来。他们在路灯黑前正好看清楚那棵树下躺着的东西——是一具尸体！ 　　“啊，救命！有人过来了！”女生大喊，她察觉到有个人在靠近她。 　　男生连忙抓住女生的手，想向外跑出去。 　　等到他跑了有一段距离后，才发现怎么他女朋友的尖叫声离他逐渐远去呢。 　　等等，这只手的手感好像有点不对劲，不像他女朋友柔和的小手，它很粗糙，掌内布满老茧。 　　男生停下脚步，身后依旧传来女朋友的尖叫，可他不敢回头，他拉错人了，他有可能拉了一个正在抛尸的杀人犯！ 　　“这位先生，请问你拉我的手拉够了么？”身后的男人声音低哑丝滑地询问。 　　男生战战兢兢地回头，咬牙挥手一拳，瞬间就被男人抓住手腕，控制住男生。 　　路灯碰巧又亮了起来。男生看到控制住他的男人的真面容，穿着一套西装，黑发中参点银丝，显得不羁又帅气。 　　完了，我见到他的真面目，我死定了。男生绝望地想。 　　西装男人，也就是约翰，则默默地看着男生一脸崩溃欲哭，终于他大发慈悲解释道他不是凶手，他只是前来调查案件的人员。 　　看到男生根本不相信的样子，约翰也懒得解释，他回到那棵大树下，没管慌乱逃跑的女生，蹲下仔细观察这具尸体。 　　死者为女性，被人丢在这里，身上没穿任何衣服，她身体有大片伤痕，血迹斑斑。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睛部位是空的，显然凶手把她的眼睛给挖走了。 　　约翰紧紧地皱着眉，此人正是凯瑟琳．怀特，他来晚了一步，没有救下她。 　　“Mr.Reese？”耳机中的芬奇呼唤约翰的神智，但约翰仍处于愤怒之中，没有回神。 　　“约翰，我已经将这起案件通知给相关部门了。”芬奇说的内容终于唤醒了约翰。 　　“什么意思？”约翰不解地问道，平时他们更倾向自己解决，这次怎么突然就报给警察、不对，“什么相关部门？” 　　“BAU。”芬奇敲键盘的声音不断传来，“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在之前的一个月中，纽约与附加的州出现了5起女尸遗弃案，她们有相同的特征——双眼被挖，尸体有虐待的痕迹。杀死凯瑟琳的凶手应该也是那5起案件的凶手。” 　　—— 　　匡提科BAU总部。 　　瑞德正和大家介绍这次的漫展之旅，他还给大家看那张葫芦娃VS哈利波特VS神秘博士的合照。 　　莱恩假装什么也不知道，默默埋头看资料。 　　“叮——” 　　莱恩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是一条短信啊，来自费尔南多先生。 　　莱恩挑了挑眉，这位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有要紧之事了。他点开短信一看。 　　好吧，的确非常要紧。莱恩起身，向瑞德打个招呼后，无视大家一脸复杂地看着他，往霍奇办公室走去。 　　作者有话说： 　　注：这次的案件主要为了解决莱恩的一些心理问题，还有他与小博士的感情进展。 　　破案过程会稍微略写。感谢在2020-09-12 09:00:00-2020-09-13 09: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第七案 互坑（抓虫） 　　当莱恩敲门进入霍奇的办公室后，看到JJ也同样在里面。 　　“有什么事？”霍奇询问道。 　　莱恩和JJ打过招呼后，便把手机上的资料递给霍奇查看。 　　“有位朋友拜托我调查一件连环杀人案。”莱恩解释道。 　　霍奇接过手机后，翻阅一遍，蹙眉注视莱恩，“这还真是巧合。JJ在5分钟前向我禀报这起案件。不过，她给我的资料反而没有你给的详细。你的朋友，是纽约警察局里的人吗？” 　　JJ听后，转头打量莱恩，她也感到疑惑。 　　“呃……”莱恩觉得自己被费尔南多先生坑了。他淡定地回答道：“他是我的线人，不好意思，我不能透露。” 　　费尔南多先生的确算是他的线人吧，毕竟他曾经提供那么多的警局内部消息给他。 　　而且霍奇如果不相信他的话，想要追查这位线人的存在，莱恩对此倒挺支持。 　　老实讲，他也不知道费尔南多先生的真实身份，他甚至没有见过费尔南多先生一面呢。只知道他创造了一个了不起的AI。这个消息是系统提供给他的。 　　“不要告诉别人。”霍奇警告道。 　　他知道莱恩这么多年来，孜孜不倦地追查同一个案件，肯定会有一些警察内部的消息渠道。他不打算详细追究。 　　“好的。”莱恩点头。 　　“JJ，叫他们集合去会议室。”这是要接手这件案子了。 　　霍奇把手机递回给莱恩，“把你的详细资料打印出来。”既然有更详细的资料，他当然选择使用。 　　JJ和莱恩一起离开，她叫队员们去会议室集合后，来到打印机旁，对莱恩说：“如果你想隐藏消息来源，可以把资料给我，我来向他们介绍案件详情。” 　　莱恩毫不犹豫地将打印好的资料给JJ, 他的确不想引人注目——哪怕这些人是他的同事侧写师们。他感谢JJ的细心体贴，“谢谢……” 　　JJ抱着资料，微笑回应，“不客气。”她停顿一下，接着道：“谢谢你没有无视她们。”她们是指那些可怜的受害者。 　　JJ清楚莱恩完全可以无视这起案件的消息，可他还是冒着风险向霍奇禀告了，这让JJ对莱恩的感观有了转变。 　　“职责所在。”莱恩平静地回答。 　　会议室中，JJ给大家发放案件档案。 　　“最近一个月内，新泽西和纽约相继出现女性失踪，至今为止已经发现了5具失踪女性的尸体了。 　　平均5天左右的时间，她们的尸体就会抛弃在各种偏僻的地方。最近的一具尸体于今天傍晚被一对情侣发现，抛尸的地点是纽约的中央公园。” 　　“这些死者有共同的特征，她们身上有许多虐待的痕迹，曾经都遭受过性/侵，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们的双眼都被残忍地挖去。” 　　JJ沉默一下，补充道：“根据法医的判断，凶手是在她们还活着的时候，动手挖她们的眼睛。凶手没有留下任何DNA。” 　　大家翻看着受害者的照片。她们很年轻，没有超过30岁，大都在25岁左右，而且长得还很好看，属于走在街上会吸引他人回头看的那种。 　　然而，她们死后的照片却非常可怕，面容扭曲，双眼处空洞洞的，苍白的皮肤有数不清的伤痕与血迹。她们似乎在呐喊，在诅咒，又似在哭泣，在哀求。 　　这些照片让人忍不住质疑，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恶魔，残忍地对这么漂亮年轻的女生下手。 　　BAU的成员他们已经身经百战，冷静不为所动地观察照片，听着JJ的解说。然后发表自己的见解。 　　BAU众人很快踏上去往纽约的路程。 　　“听说纽约不久之后要举办一次盛大的艺术作品展览会，所以近期有很多艺术节汇集。你看，最近比较出名的雕塑大师艾比利．肯为了参加这次的活动，就在纽约新开了一家艺术馆。” 　　艾米丽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带点兴奋地对摩根介绍道。然而摩根对艺术欣赏止步于普通人水平，所以他根本不感兴趣。 　　瑞德倒蛮有兴趣的，他转头对莱恩问道：“你上次不是说参加了一次摄影比赛吗？我记得那场比赛只要进入一定名次，就可以获得艺术节的门票。你的作品怎么样，有获奖吗？” 　　莱恩的摄影作品就是与瑞德重逢时在弗吉尼亚州的罗阿若克城市拍的。 　　莱恩笑了笑，耸了一下肩膀，假装遗憾道：“很可惜，他们并不喜欢我的摄影风格，所以我没有机会拿到门票。” 　　瑞德感到可惜，在他看来，莱恩什么都能做得完美，如果说他的作品没有通过比赛，那一定是评委不能欣赏莱恩的作品风格，而不是莱恩的作品有缺陷。 　　“不过这样，我们可以一起去参加艺术节，免得落下你一个人。”莱恩笑着对瑞德补充。 　　他不想看到瑞德为他可惜的面孔，他仍然记得评委给他的作品评价。 　　“布朗先生，你的作品摄影技巧优异，但令人遗憾，我们无法体会出你的作品中的感情。没有情感的作品缺乏灵魂色彩。希望将来你能够做出具有感情的作品。” 　　有些事情莱恩绝不会主动告诉瑞德，这就是其中之一。 　　—— 　　纽约…… 　　此时的纽约西装男约翰很生气，他气恼芬奇不让自己继续调查杀死凯瑟琳的凶手。 　　“芬奇，你不能阻止我！那个姑娘的惨样你也看见了，我怎么可能会放手不管！” 　　他拿出自己在图书馆中的“存货”，根本不想听芬奇的劝告，只想外出去寻找凶手。 　　芬奇停下敲定键盘的动作，转动座椅，面对暴躁的约翰，他有点无奈，再次劝说。 　　“Mr.Reese，BAU的人已经乘坐飞机，赶往纽约了，你最好近期低调行事。BAU的侧写师们是FBI部门中破案率最高的部门，他们每个人都是研究犯罪分子的专家，且能轻而易举地看穿别人的伪装。如果你遇上了他们，我担心你会被看穿‘纽约西装男'的身份啊。” 　　约翰看向坐在书桌前的芬奇，“哒啦”一声，拉动枪支，“哇哦，我真的好担心BAU的人会抓我啊，但——芬奇你会救我的，对吧。” 　　“就算你不担心 BAU的人，你知道要去哪里寻找凶手吗？”芬奇理智地提出问题的关键所在，“机器在5天前就吐出凯瑟琳的号码了，可我们还是晚了一步，一直没有找到她的踪迹。我们根本不知道她是怎么失踪的。你要怎么根据线索寻找凶手啊。” 　　“你的机器不会提供我们除了被害人之外的任何消息，对吧。” 　　“没错……” 　　“那么我会自己去寻找线索。芬奇，我在纽约还是有点门路的。”约翰自信地说道。 　　然后在第二天，他就被BAU的人给抓进纽约警察局去了。 　　审讯室里的空调风冷冷地打在约翰的脸上，他强忍打冷颤的冲动。 　　一定是芬奇那个家伙的乌鸦嘴，不然我也不会这么轻易被抓住啊。约翰非但不反省，还暗地里吐槽自己的金主老板。 　　“约翰．费尔南多……”霍奇查阅着加西亚找到的资料，肃穆地询问，“告诉我，你在凯瑟琳．怀特家中干嘛？” 　　审讯室的莱恩挑眉，双手交叉抱了起来。 　　费尔南多？这不是巧合吧。 　　“怎么了？”瑞德一如既往地敏锐。 　　莱恩凑过头去，与瑞德紧贴，悄声对他说：“里面的人……有可能是我线人的帮手。” 　　“你线人的帮手？”瑞德默默观察那位“费尔南多”，从他的肢体语言上来看，他的确有隐藏的秘密，并且身手不凡。 　　里面的审讯人员是霍奇和摩根，他们很有技巧性性地询问约翰到凯瑟琳家里的原因； 　　约翰同样很有技巧性地回答——他的答案滴水不漏，只是称自己为凯瑟琳的朋友，回答完全没有超越法律允许的范围，并且神情看起来让人信服。如果审讯人员不是经验丰富的侧写师的话，恐怕能被他轻易地忽悠过去。 　　“他受过相关的专业训练。”瑞德根据约翰的动作和语言迅速下了判断，“他应该是一名CIA或者特种部队的成员。” 　　莱恩沉思一会儿，“可能是退役的CIA或者特种部队成员。我那名线人不太喜欢和官方组织联系。” 　　瑞德有点担忧，莱恩这是在暗示他的线人不是警察内部人士。 　　不是内部人士却能拿到内部消息，只能是非法所得了。他担心莱恩因此被他的线人连累。 　　莱恩看到了瑞德关心的眼神，他忍不住吐槽道：“我也觉得，我被那位费尔南多先生坑了。” 　　“下次不要这么轻易的相信别人。”瑞德拉着莱恩的手，两人的手指彼此交叉相握，瑞德用指腹轻抚莱恩的手掌，安慰道，“如果你不确定，可以让我把关啊。” 　　“你说得有道理。”莱恩点头。反正对他而言，好像没有什么人是不能介绍给斯潘塞认识的。让斯潘塞把把关也不错。 　　瑞德高兴地笑了起来，他真的很喜欢莱恩依赖他的样子。 　　旁边的艾米丽面无表情地假装没看见他们之间的小动作，现在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还有高登陪着她呢，要装傻又不只有她一个人。 　　高登倒没有装成什么也没看见，他瞄了一眼莱恩和瑞德的小动作后，便不再理会，专注地观察约翰去了。 　　霍奇和摩根出了审讯室后，把约翰留在里面。约翰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瞪着那个不断冒冷气的空调。 　　他现在很想出去，也不知道BAU的人相信他的说辞没有。 　　不过自己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骗一下警察不在话下。再说了，还有芬奇呢，他一定能将自己弄出去。 　　“约翰．费尔南多是一名或者说曾经是一名CIA。”摩根出来后向大家宣布自己的发现。 　　“他不是我们要找的凶手，但他隐藏了一些线索。他应该与本案的受害者凯瑟琳有关系。”霍奇接着补充道，“可惜加西亚没有查出来。” 　　“我怀疑他的名字都是假的。”高登摸着下巴思考，“他对这个名字很不敏感，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你在叫他。加西亚查到的资料有误，让她再仔细调查一下这位神秘人士。” 　　加西亚应该查不出什么来，莱恩很清楚真正的“费尔南多先生”是一名绝顶黑客高手，他甚至亲手创造了一个真正的人工智能。为里面的前任特工先生制造一个假身份，手到擒来。 　　但莱恩不好对霍奇他们解释为什么以加西亚高超的黑客技术不能查出神秘人的身份。 　　毕竟他也不知道费尔南多先生的真实身份。他之所以知道费尔南多先生能力高绝，还是因为系统提示他人工智能的事情。 　　“叮——” 　　莱恩低头一看，是一条短信，号码很熟悉啊，他点开一看。 　　“一对双胞胎姐妹失踪，奥德莉．本和安德莉亚．本。她们的家庭地址是???” 　　“呃……”所以说，费尔南多先生真的很坑人。下次再与他联系，我会仔细考虑的。莱恩冷漠地想。 　　“霍奇，借步说话。”莱恩示意霍奇来到一旁，待到其他人听力范围之外，他将手机上的最新消息递给霍奇看。“我线人的最新消息。” 　　莱恩知道费尔南多先生发这条短信给他，一方面是为了通知BAU案情进展，一方面是想要BAU转移对前任特工的注意力，之后能把前任特工拯救出来。 　　此时他为了不负费尔南多先生的好意与之前他俩合作的关系，应该要从旁引导BAU众人，把他们视线专注到案子本身。好让费尔南多先生趁虚而入。 　　但莱恩清楚自己的职责，他不能影响BAU的判断，万一前任特工先生掌握什么重点线索，真的与本案牵连过深呢？ 　　万一他知道一些线索而不自知呢？在这种情况下，相比于两个神秘的费尔南多先生，他更相信BAU成员。 　　于是莱恩接着客观地补充道：“审讯室里的人是我线人的帮手。”剩下的就让BAU的人来决定前任特工的去留吧，他相信霍奇他们的判断与能力。 　　而且前任特工如果什么也不清楚，他很快就能放出来了，暂时呆在审讯室也没什么不好，现在外面这么冷。里面还有空调制暖呢。莱恩毫无愧疚地想。 　　作者有话说： 　　注：奥德莉 Audrey； 　　安德莉亚Andrea； 　　英文名字挺像的，蛮符合双胞胎嘛。 　　PS．我发誓给李四姓费尔南多时压根没有想太多，只是单纯的给莱恩提示罢了，咳，你们也别想太多。 第51章 第七案 靠谱 　　霍奇看到又有人失踪后，眉头一皱，这次失踪的还是一对姐妹。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其中的漏洞。 　　“我没有接到任何失踪的报告，包括加西亚在内，纽约警察局也没有人向我汇报。”霍奇严肃地打量莱恩，“你确定这件失踪案的真实性吗？你的线人究竟是谁？” 　　布朗的线人肯定不是警察内部人士，不然他们不会现在都没有得到消息。 　　如果这起失踪案是真的，那么布朗的线人要么与这起失踪案有所关联，不排除是凶手自编自导的可能； 　　要么布朗的线人背后的能量不可忽视，这就需要霍奇担忧为什么这位神秘人会把消息传给BAU，而不是凭借他的能力自己解决。 　　不管哪种可能性，霍奇都觉得自己有必要弄清楚。 　　莱恩能推测出霍奇的担忧，他想了想，说出一部分事实，“我的线人是一名技术非常高超的黑客。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当初是他通过公共电话亭联系我的。之后我们的联系也仅限于电话和短信。” 　　霍奇沉思后，联系了加西亚，让她确认莱恩提供的失踪姐妹的情况。 　　加西亚动作很快，迅速地找到了相关的资料——事实上她感觉自己这次搜索太快太迅速了，就好像有人专门等着自己搜索然后资料给她一样。 　　这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吧，这世上黑客技术比她还好的人，不超过五人，她不会这么巧遇到吧。 　　霍奇收到了加西亚的调查，资料显示这对姐妹还在上大学，是同一所大学同一专业，可是今天她们都没有去上课。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信号。 　　并且这对双胞胎姐妹长得十分漂亮，柔顺的金发，白皙的脸蛋，尤其是那双蔚蓝色的大眼睛，很符合凶手一贯以来的目标偏好。 　　“等这次案件结束之后，你再和我详细汇报你的线人情况。”霍奇对莱恩说道，现在不是询问的好时机。 　　接着他示意莱恩抓紧时间跟过来，他立即找到BAU成员，通知他们奥德莉姐妹的失踪事件。 　　瑞德听到霍奇介绍的案件后，瞄了一眼来到自己身边的莱恩。莱恩轻轻点头，表示消息的确是自己告诉霍奇的。 　　“布朗，你待会儿拿着这个最新失踪案去试探审讯室里的费尔南多，问出他与上一名受害者凯瑟琳相识的经过。” 　　霍奇迅速分配任务，“瑞德，你负责协助布朗，之后分析5名死者和失踪的两名受害者的共同点，还有负责地理侧写，推测出凶手的行动规律； 　　JJ、普兰蒂斯和摩根赶往奥德莉姐妹的家里，打探具体情况。我和高登去奥德莉姐妹的大学，那里应该是她们失踪的最后地点。” 　　莱恩和瑞德很快就进了审讯室。 　　刚进去，便看见约翰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这不是我欢迎之道。不过，你们这里的空调也太冷了吧。” 　　约翰一脸无辜，他已经在竭力忍耐了，由于要维持纽约西装男的风度，他穿得稍微单薄一点，咳，只有一点点。 　　不过错不在他，而是这些人，他们还真是可恶，居然用这种手段审问犯人，这就是BAU的专业水平？根本比不上芬奇的夸奖。 　　约翰默默观察进来的两人，其中一位长得一脸学生样子，看起来就很乖巧的类型。现在BAU连大学生都不放过，拉来干活吗？ 　　剩下的站在学生样男孩旁边的那一位，莱恩．布朗。 　　约翰不留痕迹地看了莱恩一眼。这个人，之前芬奇向他介绍过，差点成为他的“前任员工”，如今的“合作伙伴”。不过，他应该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约翰在心里默默推测。 　　莱恩轻皱眉头，向前一步挡在瑞德身前。 　　最近流感盛行，回去之后一定要斯潘塞喝点他煮的药，预防感冒。 　　瑞德也感受到审讯室的寒冷，他望空调口一看，“空调坏了，抱歉，我们不是故意的。” 　　瑞德向约翰道歉，他们之前的确没有察觉到温度的下降——霍奇和摩根在里面又没有待多久，而且约翰也没有提出抗议。 　　“呃……”看到瑞德跑出去叫人关空调后，约翰感受到无语。 　　原来你们不是用这种方式逼问审讯吗？不，这一定是红枣加大棒的手段。他才不会承认是自己想太多的导致自己无端端吹了那么久的冷风。 　　瑞德和莱恩一起坐在约翰对面，莱恩还递给约翰一包纸巾，好让他能擦一下脸。 　　不过莱恩递纸巾时，不小心没拿稳，掉在约翰的脚边，约翰由于被拷住双手，无法蹲下身体捡起。 　　约翰有点气，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 　　“抱歉。”莱恩走过去蹲在他身旁，捡起纸巾，这一次他很顺利地把纸巾放到约翰手上。 　　瑞德很快就吸引了约翰的注意力。或者说，是奥德莉姐妹的失踪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费尔南多先生，凶手又一次作案，我想你也清楚，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瑞德严肃又诚恳地述说，“请你相信我们，如实地将你是怎么知道凯瑟琳会遇到危险，以及你寻找凯瑟琳的过程都说一遍。我相信，你不会想要再一次重逢凯瑟琳的悲剧，对吧。” 　　约翰握紧拳头，他想起来之前凯瑟琳的尸体赤/裸地被丢弃在中央公园之中，就好像是随手可以丢去的垃圾一样，现在他眼前照片中的双胞胎姐妹被凶手抓去，如果这次他仍然没有及时救出她们，双胞胎姐妹的结局就会和凯瑟琳一样…… 　　约翰又看了莱恩一眼，这次他不再偷瞄，而是光明正大地打量他。 　　芬奇曾经想要布朗协助他的工作，这么说至少布朗的人品可以相信的。 　　而且芬奇也说过，BAU是FBI部门中破案率最高的部门，之前应该是自己误会了。 　　至少这一次，他可以稍微付出一点信任。 　　“好，我告诉你们事情的经过。”约翰下定决心，他坐直身体，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回这对双胞胎姐妹，要是之后BAU发现了什么，他们也无法对自己做出实质伤害，他在纽约警察局还是有点门路的。 　　“不过你们可能会失望，我对凯瑟琳的认知恐怕和你们差不多，我没有和她直接接触过。” 　　约翰深呼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当我要找到她时，她已经失踪了。” 　　凯瑟琳性格活泼，交友广泛，经常和朋友出去玩，家里总是见不到人，所以这给约翰的寻找带来一定困难。 　　好不容易芬奇通过凯瑟琳的信用卡信息，锁定了她的地址，她在一家艺术品展览店。 　　等到约翰赶往那家艺术品展览店时，凯瑟琳又离开，和朋友跑去酒吧蹦迪了。 　　约翰在那家酒吧找了很久，都不见凯瑟琳的影子，酒吧里的人只隐隐记得凯瑟琳和一名陌生男子在一起玩耍，之后就没有再关注他们两人。 　　之后约翰和芬奇便再也没有找到凯瑟琳的任何消息，直到三天后，她忽然出现在中央公园——以尸体的形式。 　　瑞德记录下约翰所说的情况，“这么说，凯瑟琳失踪的地址是酒吧。” 　　约翰点头，芬奇之前入/侵过酒吧的监视器，发现了凯瑟琳和一名陌生男子离开的录像，但由于那名男子处于监控器的死角，只拍下他大致的身材，他的样貌细节完全看不清楚。 　　凯瑟琳和男人离开后，他们两人行踪成迷，芬奇找遍了酒吧附近的录像，也找不到他们两人。 　　约翰怀疑那个男人应该有一辆小车，他把凯瑟琳打晕放在后备箱，路上的摄像头自然拍摄不到凯瑟琳的画面。 　　瑞德和莱恩问清后，准备离开。约翰急忙地问：“警官，我已经把我知道的情况全都告诉你们了，你们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这样困住一名守法公民可不太好吧。” 　　“守法公民可不会无端跟踪一名陌生女性，还闯入她的家中。” 　　瑞德吐槽道，他大致猜到约翰的真实身份，虽然约翰本心是好的，但义警什么的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里面吧，BAU不止一次经历过因为义警而耽误了他们查案的进度，所以瑞德对于义警感情复杂，让他们远离BAU的案子是最好的选择。 　　“你身上还有一些疑点没有洗清，而且我们有权关押你至少24小时。放心，要是我们最后查清你与本次案件无关，会立即释放你，“费尔南多先生”。”莱恩补充道，他无视约翰的怒瞪眼神，牵着瑞德离开。 　　芬奇找得这名“前任员工”怎么这么不靠谱啊！约翰很着急，现在又有人失踪，他实在待不下去。 　　“两位警官，你们审问完了，要把这里面的高个子关到拘留所吗？” 　　一名有着胖胖的身材警官在审讯室门口凑了上来，很是热情地对他们打招呼要帮忙。 　　“不用了，暂时把他留在警局就行了，麻烦你们把他看牢，不要让他跑了。”瑞德有点奇怪这位从来没有见过面的警官居然如此热情，“你是卡特警长派来看管审讯室的人吗？请问你叫什么？” 　　“我叫莱纳尔．弗斯科，你们叫我弗斯科就可以了。卡特警长她跟着你们的组长去那对失踪姐妹的大学，特地吩咐我要好好帮你们忙。你们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啊。”胖胖的警官虽然脸看起来不像好人，但当他诚恳起来，还是很靠谱的。 　　“谢谢。现在暂时不需要。”瑞德对这种热情的人有点扛不住，于是莱恩与弗斯科进行交谈。 　　他微眯着眼，没有错过弗斯科脸上每一处细微的表情，他轻笑一下，“对了，审讯室里的空调坏了，请你叫人去修一下，免得里面的人之后投诉我们对他进行虐待。” 　　弗斯科因为莱恩的眼神整个人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看穿了一样。 　　不会吧，我的演技还挺好啊，卧底那么多年都没人发现，怎么可能这个人一眼就能识破呢哈哈。 　　等到瑞德和莱恩走远后，弗斯科立即闪入审讯室。 　　“刚刚那个警察有问题吗？”瑞德转头问莱恩。 　　“嗯，他应该是我线人的又一个帮手。”莱恩回答道，“需要我找警察阻止他们离开吗？” 　　瑞德有点头疼，义警很麻烦，但义警能与警察勾搭，更加麻烦。 　　“算了，我向霍奇禀告吧，现在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纽约警察帮手，强行阻止恐怕他们会惹出更大的动静。” 　　“我刚刚在费尔南多先生身上装了一枚定位器，如果你们要抓他，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莱恩冲瑞德眨了眨眼，看起来有点小得意。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第七案 找到 　　奥德莉和安德莉亚是一对同卵双胞胎姐妹，这意味着她们无论是胎儿时期，还是成人时期，她们一直在一起，形影不离如同一人—— 　　也许她们本来就共用同一个灵魂也说不定，毕竟她们是同一枚受精卵发育而来。 　　她们不仅长得一模一样，兴趣爱好相同，而且感情好得不分彼此。世间上没有比这更深的羁绊。 　　所以当她们遇到危险时，也是一起的。 　　“奥德莉，你、你怎么样？”安德莉亚虚弱地问，她那头灿烂的金发已经被扯得凌乱又肮脏，她半/裸着身体，只能用残余的衣料遮掩，露出的皮肤遍布伤痕。 　　安德莉亚几乎站不起来，她下半身痛得失去了知觉，尽管这样，她依旧撑起上身，艰难地向前爬动，她的姐妹奥德莉还在前方等着她的安抚。 　　“安莉，我好痛……”奥德莉躺在湿漉漉的地上，一动不动，轻轻地抽涕，她甚至不敢大声哭出来，因为这样会扯到她的胸口那道刀痕，她现在每一口呼吸都是痛苦的。 　　安德莉亚终于爬到奥德莉身旁，血痕清晰地跟随她的行动留下，“奥莉，我在、我在。你要坚持下去，我们会得救的。”安德莉亚轻抚奥德莉的发丝，她的额头贴着奥德莉的额头，不断安慰她。 　　“呵呵。”一直站在安德莉亚和奥德莉身后的男人，似乎觉得此时此景非常有趣，他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欣赏，他非常喜欢这对双胞胎姐妹挣扎悲痛的样子。 　　安德莉亚听到了身后男人的靠近，她控制住自己的发抖，紧紧护住奥德莉。 　　“你不要碰她！”安德莉亚嘶哑警告。 　　男人嗤笑了声，他半蹲伸手抬起安德莉亚的头，仔细观察安德莉亚那双因恐惧而颤抖，显得更加蔚蓝眼瞳，“好啊，我不碰她，你来替她承受。” 　　安德莉亚咬牙点头。 　　然而男人最后还是走向奥德莉。 　　“不——” 　　再也没有比这一刻更让安德莉亚绝望。 　　—— 　　奥德莉俩姐妹就读于一所不错的艺术学院，这意味着大学不仅人流众多，而且面积也大，仅仅是大学出入口就有好几个，而且有些小的出口还很偏僻、没有监控。 　　而且这段时间，是学校举行艺术节活动的时期，有大量外人涌入，人员更是复杂，给调查带来极大的困难。 　　“也不是我们不重视，可是这几天学生通宵出去玩的情况实在太多了。” 　　宿舍管理员拉吉边带着霍奇和高登前往奥德莉姐妹的宿舍，边解释道，“她们毕竟是大学生了，我们也不好天天管着他们，而且就算我们想管，这些孩子也不听啊，唉。”说完后，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作为一名50多岁，养育了3名子女的母亲，她对这些学生有着天然的照料之心，听说奥德莉姐妹可能失踪了，她心里一颤，由衷地希望是这一场误会，她们能平安归来。 　　“我能理解。”霍奇沉稳地回答道，他同样经历过大学时期，知道处于这个年纪的学生平时都不会好好呆在宿舍，更别说这种热闹的时候。 　　刚刚他们一路从学校外走进来，只见熙熙攘攘的人群，一部分人拉着足以装下成年人的琴箱； 　　一部分人到处弹唱跳，足以遮盖受害者的求救呻/吟； 　　还有一部分人玩的是人体艺术，脸涂得跟万圣节装扮似的，根本认不出是男是女。 　　就算学校处处装有监控，以这种热闹程度，也很难找到什么有用的录像。 　　所以霍奇和高登只能在拿到学校的录像带之后，前往奥德莉姐妹宿舍寻找一些线索。 　　“这就是奥德莉和安德莉亚的宿舍。”管理员拉吉拿出钥匙，打开了她们宿舍的门，让警察进入搜查，她站在门外，阻挡那些好奇心旺盛的人打探，“走走走，没有什么好看的，都会宿舍呆着吧。” 　　拉吉不想让双胞胎姐妹沾太多流言蜚语，要是她们能平安归来，肯定更希望安安静静地不受人打扰。 　　就在霍奇、高登和卡特警长一起观察双胞胎姐妹的宿舍时，瑞德的电话打了过来。 　　“弗斯科警官？”霍奇皱眉确认，旁边正在搜看双胞胎衣柜的卡特警长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偷偷竖起耳朵仔细听霍奇和瑞德的对话。 　　弗斯科又做了什么傻事？或者说，是那为纽约西装男做了引起BAU注意的事？她不是叫弗斯科替她传话了吗，让约翰低调一点怎么就这么难啊。 　　“好，我知道，暂时先观察，之后再做决定。”可惜霍奇没有透露太多消息，卡特警长什么都没有了解到。 　　不过很快卡特警长便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什么？弗斯科和审讯室里的人有勾搭？”卡特警长假装震惊，事实上她的确很震惊，BAU的人也太厉害了吧，弗斯科这么快就暴露了……卡特警长心里的警戒瞬间拉到最高。 　　“卡特警长，弗斯科警官的事就交给你处理吧，至于他放跑的那位费尔南多，我们暂时没有发现他有严重的问题，之后也一并交给你处理。” 　　霍奇对卡特警长说道，这些是属于纽约警局内部的问题，只要不影响案件，霍奇一般不会多加干涉。 　　但他仍然把约翰身上有定位器的事情隐瞒下来，他不太确定卡特警长是否与此事无关，弗斯科警官正是卡特警长指定派去看管前任特工。 　　“好，我会处理好的。”卡特警长一脸严肃的保证。 　　“瑞德从费尔南多那里问出来什么了吗？”高登接话道。 　　霍奇微摇头，“费尔南多知道的东西不多，他没有接触过凯瑟琳，只是一直追着凯瑟琳的行踪，从她朋友家，到外出的艺术馆，再到凯瑟琳最后失踪的地点酒吧。直到凯瑟琳失踪，他也没有见过她一面。” 　　一名义警，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得知凯瑟琳有危险，所以想要赶到她身边保护她，可惜没有来得及。霍奇和高登很快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等等，凯瑟琳在酒吧失踪的，她失踪前的一个地点是一间艺术馆，哪家艺术馆？” 　　高登意识到了什么，他指着安德莉亚床上贴的海报，那是一个男人捧起一座飞马的雕塑，旁边还有男人的签名，艾比利．肯，问道，“是L&A雕塑馆吗？” 　　霍奇脸上带点诧色，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这间艺术馆。” 　　卡特警长迅速地跟上了他们的思路，她连忙跑到门外问管理员拉吉：“你们大学的艺术节有请艾比利．肯过来吗？” 　　“艾比利．肯？著名的L&A雕塑馆的帅哥店长，我们当然邀请了他过来啊，他可出名了。自从学校邀请到了艾比利．肯，学生们可兴奋了，校园中到处贴满了他的作品和欢迎海报。你看，那里便贴了一张他的大头像。”拉吉挺疑惑这个问题的，但还是热情地回答了卡特警长的问题。 　　卡特警长和霍奇他们顺着拉吉的手指方向望去，果然是艾比利．肯的头像贴在宿舍的外墙上，他长得十分帅气，非常符合美国的审美。 　　他咧着大大地笑容，比着一个大拇指，整张海报看起来与其他贴着的不一样，因为有很多女孩子围着他的照片拍照亲吻。当时霍奇他们正是因为很多人围着，才没有发现这个海报。 　　霍奇收回视线，立即打电话给加西亚，“加西亚查一下前5名被害人中，她们之间的交集是否有艾比利．肯的存在。” 　　果然不出所料，她们都直接或间接接触过艾比利，收到加西亚的回馈后，霍奇马上向卡特警长宣告，“我们需要请艾比利．肯进警局一趟。” 　　艾比利．肯的确有接触过这几名受害人。 　　此时的艾比利正准备为大学生们演讲，内容是艺术的塑造。 　　他待会儿就要面对上千人，站在他们身前讲话，然而他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还很放松。 　　艾比利坐在休息室中，把玩着一个雕琢完美的海燕。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易碎的海燕雕塑会被他不小心摔在地上，左手捣腾一下又抛到右手。 　　活灵活现的海燕就在艾比利手中飞舞，好像活了一样——但看起来它活不了3秒。 　　“肯先生，请你小心一点，这件雕塑是从馆里带来的唯一一件珍品，需要你向大众展示介绍，万一你要是摔碎了，可没有第二件珍品可以弥补。” 　　在一旁穿着L&A雕塑馆制服的男人，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出声阻止艾比利这种作死行为。 　　“有什么关系呢。”艾比利满不在乎，“你不是带了很多雕塑作品过来嘛，随便拿出去应付一下就行啦，一群学生懂什么雕塑艺术啊。我学了那么多年都不懂。”他恬不知耻地说道。 　　旁边的男人咬牙忍住怒气，这个脓包寄生虫！要不是他家里有钱，要不是他会长得好看，向他这种既不尊重艺术，又蠢得可怕的人，怎么可能会引起广大关注。 　　要知道这个男人手中的作品都是他亲手做出来的！但没有一个人看出来他的作品与自己究竟有多相似。 　　果然众生芸芸，都是肤浅不懂欣赏的蠢货。 　　“亨特，我相信你的每一件作品都足够优秀，值得我拿出手。” 　　艾比利完全没有看出男人忍耐的怒气，反而将海燕用力向上一抛，洁白的海燕翱翔在空中，然后它驾鹤西去了。只留下一声清脆，和满地碎片。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一时没接住，都怪外面的吵闹声。” 　　亨特愤怒得几乎失去了理智，这是他辛苦做了三个月才成功完成的作品！等到他完成任务，他要、他一定要—— 　　“NYPD，都给我趴下！”卡特警长举着枪闯了进来。 　　作者有话说： 　　过渡章感谢在2020-09-15 09:00:00-2020-09-16 09: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第七案 陷阱（抓虫） 　　当卡特警长和霍奇他们逮捕艾比利时，莱恩又一次收到陌生短信，只不过这次发短信的人不是黑客费尔南多先生，而是前任特工“费尔南多先生”。他发来一个地址和一张照片——被打晕的弗斯科警官照片。 　　也不知道约翰是不是故意的，特地把弗斯科警官丢弃得离警察局有段距离，且附近没有便捷的交通工具的地方。 　　莱恩有点疑惑，弗斯科警官不是和约翰一起跑了吗？约翰为什么要把他打晕啊，嫌弃他拖累吗？还是说这是为了洗脱弗斯科警官的嫌疑？ 　　莱恩把手机收到的信息给瑞德看，瑞德觉得有点无语，没想到弗斯科警官和这位神秘义警先生关系真不错，还特地为了帮他洗脱嫌疑。 　　“这位义警大概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向我们说明他是通过劫持弗斯科警官，从而逃脱警察局。” 　　瑞德对莱恩说出自己的看法，“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识别出了他们的关系。你要去赴约吗？” 　　“去一趟吧，毕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为了做足戏，真的把弗斯科警官打晕在地。”莱恩收起手机，想了想回答道，“霍奇他们已经抓住嫌疑人了，这边也不需要太过担忧。” 　　瑞德点了点头，“你带上几名警官吧，路上小心。” 　　“带几个人就不用了。”莱恩笑了起来，“万一“费尔南多先生”其实是想要我过去帮忙呢。人多了反倒让他们警惕，之后不好处理。” 　　莱恩这样讲也有道理，弗斯科警官和义警先生在没有揭穿他们的关系之前，莱恩的安全是有保证的。但知道归知道，瑞德还是不由自主地会担心啊。 　　“好吧，那你要小心点啊，我们随时联系。”瑞德准备让加西亚时刻注意约翰的定位器，免得错过他的任何举动。 　　“好。”莱恩又笑了。 　　莱恩向警察局借了一辆低调的小车，来到约翰指定的地点。弗斯科警官正站在路边等待他的到来。 　　弗斯科警官的眼圈现在是变成青黑的，后颈上也有一道红痕，很是清晰。 　　他衣服凌乱，整个人就像被那位前任特工狠狠地揍了一顿，如果不是莱恩早已看出弗斯科警官的谎言，恐怕他也会认为是约翰挟持逼迫弗斯科警官放了他。 　　莱恩摇下车窗，上下打量着弗斯科警官，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上车。 　　“我不是故意的，那个西装油头男比我高一个头，他还把我的枪抢走了。” 　　弗斯科警官捂着他的青黑左眼上车，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他看起来愤怒得真情实感。 　　莱恩微笑，“真是辛苦你了。回去之后好好向卡特警长解释一下吧，也许她能理解你的不易。”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弗斯科警官想要通过抱怨来解释自己顺其自然地解释自己的遭遇都无从下手，只能沉默。 　　这家伙……不是发现了吧？弗斯科对约翰挺生气的，他下手没个轻重不说，还让一个看起来就不好骗的人过来接他，要是他叫那个学生仔过来多好啊，那个学生仔看起来就很好骗。 　　他们一路无言，莱恩倒不觉得尴尬——他没有这种情绪，但弗斯科就好像被蚂蚁上身一样，坐立不安。 　　另一边，霍奇他们已经把艾比利押送回来了。 　　审讯室内，高登和霍奇一起对艾比利进行审问。 　　然而让众人遗憾的事，无论他们怎么逼问艾比利，他依旧拒不承认他是一名连环杀人犯并且绑架了奥德莉姐妹的事实。 　　“艾比利．肯，你还不承认吗？我们已经申请了搜查令，要是在你住处找到奥德莉姐妹，你就完蛋了。现在你要是自己主动说出她们的下落，我还可以算你自首。” 　　艾比利又气又无奈，他双手撑着头，“我说了，我之前的确见过她们，还跟她们合影签名，但之后我们就没有见过面，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说我绑架她们！” 　　摩根很快就接到加西亚的来电，她为侧写师们提供了重要消息。 　　“找到了！”加西亚在电话里和摩根讲道，“里克大道942号，艾比利．肯偷偷租下的一间房子，没有走他明面的账号，是私下租的。” 　　“收到，谢谢你加西亚。”摩根关上了扬声，对瑞德点点头便进了审讯室。 　　瑞德想起莱恩去接弗斯科警官的地址就离里克大道那里很近，他立即打了电话给莱恩。 　　此时的莱恩正在加油站加油，顺道看戏。 　　警察局这辆外表低调的小车大概平时也很低调，导致没有人记得把它加满汽油，还好莱恩及时发现，没有错过这附近的唯一一家加油站，不然他和弗斯科只能徒步回去。 　　在等待加油的过程中，弗斯科警官大概再也难以忍受车内沉闷的氛围，他下车伸腰到处走走，并且越走越远。 　　“啊，贼啊，快来人帮忙！”忽然一道喊声加油站的超市里传来。 　　超市门口闪出一个黑衣人影。 　　弗斯科警官反应很快，一个箭步便冲向那个黑影。虽然他看起来胖胖的，但没想到身手不慢，很快就追上那个黑影，并且抓手臂过肩摔压倒拷住一气呵成。弗斯科警官专业又迅速的手法引起周围围观群众的一阵掌声与欢呼。 　　莱恩饶有兴趣地观察弗斯科警官精彩的行动，果然能和义警打交道的警察，其内心中总是充满正义感。 　　就在这时，他接到了瑞德的电话。 　　“里克大道982号？那里的确离我很近。不到5公里。”莱恩翻着车里的地图说道，“要不我先过去看看情况吧。” 　　瑞德皱眉，“你一个人？不安全。” 　　莱恩眼露笑意，“没什么不安全啊，艾比利．肯没有同伙吧。如果那里是关押奥德莉姐妹的地点，那只有奥德莉姐妹在。我可以提前对她们施行救治。那总不会是陷阱吧。” 　　好吧，他们的确认为艾比利．肯没有同伴，性/虐待狂通常都没有同伴，这次的案件也不例外。 　　正如莱恩所说的那样，那里极有可能只关押着奥德莉姐妹，没什么危险。瑞德只是关心则乱。 　　但瑞德仍然皱着眉，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斯潘塞，事不宜迟，我马上出发。放心，到了之后，我会发消息给你的。” 　　“好，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瑞德挂了电话之后，只觉得他的心砰砰直跳，立即找到霍奇告诉他莱恩先走一步，而这次他准备跟着过去。 　　“弗斯科警官，这里就麻烦你处理了，我有事先走一步。” 　　莱恩冲着外面压着小偷的弗斯科大喊一声提醒他，接着他转着方向盘，直接开车走了。 　　“等等……”弗斯科甚至来不及叫停莱恩，有没有搞错啊这么着急撇下他！虽然他其实也想远离布朗，但作为被抛下的那个人，总会更生气的。 　　不过生气的弗斯科警官很快就被热情的工作人员所安慰，他们帮弗斯科一起捆住小偷，然后簇拥着弗斯科警官进了超市，好吃好喝的招待他，等待警察的到来。 　　—— 　　审讯室外，亨特收回望向艾比利的目光，他深深地叹气，“我怎么也想不到艾比利他……居然做出这种事。他平时虽然有点不太尊重人，但我知道其实他只是被骄纵惯了，内心还是善良的，他怎么会……” 　　“人心难测。”JJ简单地评价道，“雅各布先生，感谢你提供的不在场证明，你可以离开了。” 　　“好，谢谢。”亨特．雅各布离开警察局时，不断环顾四周，似乎对警局内部很感兴趣。 　　没有他想要找得人啊。这个人是出去了吗？看来他还得另找个机会。 　　“叮咚——” 　　亨特．雅各布拿出手机一看，是未知号码。 　　“目标已上钩。” 　　亨特．雅各布压抑住笑意，大步离开警局。 　　这下倒不用自己再花费功夫了。 　　—— 　　莱恩来到里克大道942号楼下，他之前已经观察过了，没有异常现象，他停好车后，先给瑞德发个消息才上楼。 　　9楼42号，坐电梯不过30秒的时间，便从一楼的空荡简陋来到更空荡简陋的地方。 　　这里的楼层设计很是奇怪，绕绕弯弯，转角连着转角，不熟悉的人来到这里准会被四通八达的走廊给迷倒。 　　莱恩找了一段时间后，才找到42房号，他伸手拧了一下，锁着的，敲了敲门，没人回应。 　　看来就是这里了。 　　于是莱恩取出一个小的工具包，挑出两个小工具撬锁。锁很快就打开了。 　　莱恩举起枪，轻推大门，只听“吱”的一声，大门被打开了。 　　入眼一看，满眼血红一片。地板、天花板、家具，都沾上红色的血迹，铁锈味扑鼻而来。 　　但整间房子最吸引人的不是血迹，而是正对着大门，雪白的墙上用血液画出的一个巨大笑脸，它迎着每一个推开大门的来客，仿佛在嘲笑着每一个人。 　　莱恩看到那张笑脸之后，便僵直着身体，再也不能动弹。 　　血淋淋的笑脸以一种令他头晕目眩的速度冲进入他的眼中，冲入他的灵魂。 　　他瞬间就被拉回了过去，拉回到那一天——他失去至亲、失去这世间唯一属于他的家的那一天。 　　莱恩呆呆地盯着这个笑脸，枪几乎举不起来。他脸上一片空白，眼睛空洞洞的，他甚至没有听到身后传来的声响。 　　等到莱恩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他只来得及转身举枪，然而没等子弹射出，一道紫光从他眼前划过，他瞬间晕倒过去。 　　作者有话说： 　　下章开始开大，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哦感谢在2020-09-16 09:00:00-2020-09-17 09: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第七案 我的猫 　　我应该是在梦境中。 　　莱恩沉默地望着自己小小的手掌，他抬眼照着镜子。一个只有一米左右小孩模样的人影出现在镜子里面。 　　我看起来是7岁左右的样子。莱恩试探般触碰了一下镜面，冰冰凉凉很是真实。 　　“莱恩，起床了吗？该上学咯。”一道温柔的呼唤声从门外传来。 　　妈妈…… 　　莱恩猛得转头跑去打开房门，由于跑得太快，他甚至被掉落的床单所绊倒摔在地上，这一摔，彻底地把他摔入了回忆之中。 　　…… 　　梅兰妮牵着小莱恩的手，带他回家。 　　“今天是第一天上学哦，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交到朋友啊？”梅兰妮柔声地询问。 　　小莱恩冷漠地摇了摇头，“一群无聊的孩子。我不喜欢和他们相处。” 　　梅兰妮对小莱恩的冷漠脸色表现出任何异象，她只是摸了摸小莱恩软软的头发，“可是你将来需要交朋友的呀，一个人可是会很孤独的。” 　　“没关系，我对“孤独”没有任何感受。”小莱恩平静又诚实地叙述，他不希望妈妈因此为他担忧。 　　这是出于“理智”的想法，不让妈妈对他太过忧心、过于关注，这样对他们两人都比较轻松。 　　“喵——” 　　没得梅兰妮说什么，他们便看见一只受伤的黑猫叼着一只花色小狸猫跑了过来。 　　黑猫的左半身凹陷一块，浑身血淋淋的，毛发团成一个又一个的结，它步伐艰难、跌跌撞撞地叼着小猫拦住了小莱恩。 　　“啊？它在向我们求救，我们赶紧把它送到医院吧。”梅兰妮立即蹲下身，想要接着黑猫摇摇欲换的身体，被黑猫躲过了。 　　小莱恩停住脚步，他低头与黑猫对视。黑猫金色的眼眸中有哀求，它放下小花猫，用嘴往小莱恩的脚边推了推小狸花猫，它想要莱恩收留它的孩子。 　　“这只黑猫内脏大出血，它没救了。”小莱恩蹲下，用双手捧起正在虚弱地“喵呜”叫着的小狸花猫，它看起来很健康，应该不足半个月，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这样小的猫一旦缺乏大猫的保护，是不可能活下去的。 　　梅兰妮就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小莱恩与黑猫的互动。 　　“你想要我养活它吗？”小莱恩对着大黑猫问道，他脸色依然平静冷漠，没有一丝怜悯与关切。 　　然而大黑猫丝毫不介意，它像是懂得了莱恩的提问，极轻地喵了一声，舔了舔小猫，眼神很不舍，它蹭了蹭莱恩的手之后，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小狸花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但它似乎感觉到自己已经失去了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在莱恩的手中不断挣扎，喵喵地叫着，眼里满是泪水。莱恩见状，便把小猫放在大猫身旁，让它最后再接触它的妈妈。 　　“你要养它吗？”梅兰妮轻轻地问莱恩，神色温柔又悲悯地看着小猫。她没有尝试劝说莱恩留下小猫，她尊重莱恩的决定。 　　“我有能力养好它吗？”小莱恩沉默地轻轻擦拭小狸花一滴又一滴泪水，有些犹豫地问道。 　　原来猫也会伤心流泪。 　　“当然有。”梅兰妮毫不犹豫地回答，“莱恩，你肯定能不辜负大猫的信任，把小猫养好。” 　　就这样，他们埋葬了大黑猫之后，把小狸花带回了家。梅兰妮想让莱恩给小猫取个名字，可莱恩对此不感兴趣，只简单称呼它为“猫”。 　　好吧，梅兰妮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她和小莱恩的父亲卡森让莱恩自己照顾小猫，只有当莱恩忙不过来的时候，才伸手帮忙。 　　小莱恩一手承包了小狸花的吃喝拉撒睡，从小猫的第一次完全睁眼到它大肆破坏家具的过程中，都少不了莱恩收拾麻烦的身影。而小莱恩每每出去时，身后总是跟着一个小尾巴。 　　“猫，过来吃饭。”小莱恩一招手，胖胖的狸花猫便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先蹭得莱恩膝盖一道黑印，再甩头吐出一些纸张的碎片。莱恩拾起碎片一看，是他的医学笔记。 　　“呃……”分分钟想要丢了这只猫。 　　但花猫显然没有意识到莱恩的嫌弃，吃完午餐后，连嘴都没有舔干净就跑来狂蹭莱恩的脸，弄得他满脸的猫粮与口水。 　　小莱恩忍无可忍，捏起花猫的脖子，抱着带它去洗澡了。 　　狸花猫非常粘莱恩，很喜欢趴在他的怀中。在它还小的时候这没什么，莱恩大不了把它当成一个毛绒小玩具抱着。但当它越长越大、越来越重时，这就有问题了。 　　莱恩又一次嫌弃地将狸花猫抱离他的大腿，他的腿都麻了。 　　狸花猫很不满地甩了甩尾巴，用头蹭着莱恩的手臂，接着它再一次试图爬上他的大腿。 　　莱恩默默地跑到一旁，然而狸花猫很快就跟了上来。它倒聪明，似乎知道莱恩的抗拒，于是不再跳上莱恩的大腿，而是改为抱着他的右手臂。 　　好吧，至少这样不会压着他的大腿了。虽然他现在只能用一只手看书。 　　狸花猫还特别喜欢酷跑，尤其是早上睡醒过后，那是一定要叫醒莱恩的。它东窜西跳、翻江倒海，扰得小莱恩不得不早起陪它。 　　我以后如果长不高，多半是这家伙造成的。 　　小莱恩晚上当着狸花的面，狠狠地关上门，阻止它的进入。 　　狸花哀嚎了半天，都不见得莱恩心软开门。小莱恩还以为这次他终于能睡一次好觉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狸花琢磨了一晚上，学会了开门。他又一次被酷跑的狸花叫醒。 　　行吧，我以后要是长不高，我就把你丢了，丢得远远的，再也不见！ 　　相陪的时光是如此短暂，结束又是如此猝不及防。 　　有一天小莱恩放学回到家时，发现花猫没有前来迎接他，他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然而尽管莱恩立即寻找花猫，也只能找到它的半残尸体——它被车撞死了。 　　小莱恩缓缓走过去，蹲下身体，他想要抱起狸花，可它的躯体太过残碎，莱恩只能勉强搂着。 　　小莱恩半楼半拖着狸花，原本他抱不动它的，难道猫死了之后，体重会便轻吗？他疑惑地低头观察。 　　狸花的躯体冰凉又湿漉漉，满身的鲜血沾污了它原本就不漂亮的花纹，它的一只眼睛已经被撞出，空眶又可怕。莱恩趴在地上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它脱落的那一只眼睛。 　　它的另一只眼睛满含泪水，就像与小莱恩初遇时一样。 　　小莱恩最后一次轻轻擦拭狸花的眼泪。 　　原来猫临死前也会哭泣啊。 　　后来，他和他的父母给花猫举行了一个小小的葬礼，把它埋到家里的后花园。 　　小莱恩轻抚墓碑上的一个“猫”字，他忽然感到有点后悔没有给花猫正经地取个名字。 　　“我很遗憾，莱恩。”梅兰妮深深地拥抱小莱恩，“每个人都会经历离别的悲伤，但我很遗憾你还那么小就得经历这些，而且以这种方式。” 　　小莱恩面无表情地回抱梅兰妮，长袖遮住了他手臂上满是青红的捏痕，他的眼睛还盯着那个他亲手写的“猫”。 　　“但我没有悲伤这种情绪。所以妈妈，不必为我感到遗憾。”他平静地回应，眼里的确没有一丝泪水。 　　后来莱恩再也没有碰过任何一只猫，哪怕他获得了“猫咪的亲昵”这个让所有猫咪亲近他的技能。 　　—— 　　约翰抛下弗斯科警官之后，便回到了图书馆大本营。 　　“芬奇，那个莱恩．布朗到底是不是你的人啊，怎么一点也不懂合作！简直耽误人的时间。” 　　约翰冲了进来，又一次补充他的装备——之前进警局，他的枪支弹药都被收走充公了。 　　“布朗先生不是我的手下，他只是偶尔会与我合作，并不听令于我。” 　　芬奇理解约翰的挫败心情，毕竟他也没有想到约翰能这么快就被BAU的人给抓到，BAU远比他估量得还要专业。 　　“Mr.Reese，你不必过于着急，据我了解，BAU的人现在正赶往里克大道942号，那对姐妹关押的所在地，她们很快就会获救。” 　　“等等，里克大道942号？”约翰停下往身上塞枪的动作，他疑惑地转头，“你给我的地址，让我用弗斯科调离布朗，那里就距离里克大道942号不足5公里。既然你已经找到那对双胞胎姐妹，干嘛不在那时直接让我过去？” 　　“Mr.Reese，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让你用弗斯科警官调离布朗先生？”芬奇同样转头回望约翰。 　　“那个短信……”约翰还没说完，图书馆里的公共电话响了起来，他们两人互相对视，都感觉到不祥的预感。 　　“2076???”公共电话又一次报出来号码，这代表着又有人会成为受害者或者加害者，芬奇动作迅速地在键盘上移动，立即找到这个号码背后所代表的人——莱恩．布朗。 　　“呃……”约翰和芬奇同时意识到他们中了陷阱！约翰的手机是芬奇特制的，一般黑客根本入侵不了，但这个黑客不仅能入侵他的手机，编造出一条假的短信，而且对约翰和芬奇的关系、警察局的案情资料了如指掌，这名黑客一定是—— 　　“Root！”他们异口同声。 　　“她是受人雇佣，针对莱恩．布朗，还是说利用莱恩．布朗陷害我们？” 　　约翰皱眉问道，他们之前有和Root过手几招，这个人很是难测，一名不受约束、没有道德、出价者高即可得的黑客简直难以对付。 　　“不知道，也许都有可能。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布朗先生。他有生命危险！Mr.Reese，我立即通知卡特警长，让她提醒BAU的人中了陷阱，凶手的目标很可能是布朗先生。我需要你去帮助他们找到布朗先生——” 　　“不，我要去找到Root。”约翰想也不想地反驳芬奇，“你是想一个人面对Root，对吗？芬奇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冒险的。 　　芬奇沉默没有回答，他的确想一个人去面对Root。 　　“就这么说定了。”约翰不容分说地决定，“BAU的人足够聪明，他们不需要我的帮助也能找到莱恩．布朗，而且布朗有自保能力，他没这么弱小。” 　　“好吧。请一定要小心，Mr.Reese。”芬奇无奈叹气，看来他是摆脱不了约翰了。 　　—— 　　“里克大道942号是陷阱！”这是莱恩的线人发来的警告，可惜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当瑞德收到这条短信时，他已经站在42号房面前，看着这个血淋淋的大笑脸。周围的警察来来往往，但瑞德一点也没注意到。 　　莱恩会承受不住的。 　　这是瑞德的第一反应。 　　他当然知道莱恩18岁前经历了什么。虽然他有想过等莱恩自己主动告诉他的过去，但他们重逢了这么久了，莱恩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所以他忍不住偷偷地去了解情况。 　　于是他知道了阿赛纳笑脸凶杀案，他知道了莱恩的悲痛。 　　瑞德从不认为莱恩没有感情，尽管莱恩自己都觉得他没有感情，但瑞德不同意。 　　莱恩会哭、会笑、会生气，他甚至还有自己的小情绪，喜欢暗搓搓地弄点小恶作剧报复别人。 　　在瑞德心里，莱恩和一名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所以莱恩再一次经历过去的惨案，他的PTSD会重新发作，他一定会崩溃的…… 　　他必须找到尽快莱恩。 　　“艾比利．肯不是嫌疑人。他是被凶手陷害的。凶手是一名对艺术有所追求的人，他绑架嫌疑人的地点有一定的规律，这些地址连起来是一个眼睛的图案。” 　　作者有话说： 　　注：莱恩抗拒小猫的真正原因，但他意识不到。 　　最近忙，差点忘了感谢小天使的支持了orz感谢在2020-09-17 09:00:00-2020-09-18 09: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第七案 束缚 　　莱恩从血色的黑暗中醒来时，整个人都是麻木的。但还好，他的头脑依旧清醒，他仍然保留理智，所以他没有遵循本能睁开眼睛，而是先倾听周围的环境，获取信息。 　　他的双手被手铐拷在在身后，莱恩微微握拳，他的力气是正常的，看来没有给他用药。 　　周围并不安静，莱恩能听到女人的呻/吟声和抽泣声。是两个人的声音，虽然她们的音色非常相似，但一名女性的声音听起来较大，另一名女性低哼哀痛有气无力。 　　大概是奥德莉和安德莉亚。莱恩不动声色地继续装晕。他还不知道用弄晕他的人在不在这里。 　　“滋——啦——”电流通过人体的声音。 　　“啊——”女人的痛喊声。 　　弄晕他的人还在这里。莱恩冷静地判断，心里没有一丝波动。然而不知为何，女人的叫声一直在他头脑中重复，吵得他头疼。 　　脚步声逐渐向莱恩身边靠近，他一动不动，连眉都没有颤抖一次。 　　五米、四米、三米—— 　　脚步声停住了。 　　真可惜，再走进点他就可以动手了。真够警惕的。 　　“布朗先生，请问你醒了吗？” 　　男人等了等，没有听到回答。 　　“布朗先生，我知道你已经醒了。我希望你已经醒了，不然我就得把这盆冰水倒在你的身上。” 　　“哗哗。”他在搅弄冰块。 　　莱恩不得不睁眼。他抬起头来，平静地打量这里。 　　一个地下室，面积很大，至少有两道暗间，这间房的中央放着两张束缚床，上面绑着两个女人正对他，旁边的墙上挂满了刑具。 　　莱恩仔细观察完周围的环境之后，才开始望向站在他身前的男人。他不认识，没有见过。莱恩微微低垂眼眸，他感到愤怒。 　　血和尖叫两者交叉不断入侵霸占他的脑袋、他的理智。 　　莱恩意识中代表系统的小眼睛睁开了，它在偷偷地探测莱恩身体的各项数值，但莱恩没有察觉。 　　亨特．雅各布饶有兴趣地任由莱恩观察，没有试图阻止。他足够礼貌，给了莱恩一段时间适应情况之后，才开始说话。 　　“布朗先生，很抱歉以这种方式请你过来。不过，我觉得既然想要与你交朋友，总得给你一点惊喜感才行。一位令人尊重的先生曾提示我，你会喜欢这种打招呼的方式，足够刺激”他柔声说道，“而这里的一切，都是作为初次见面给你的礼物。怎么样，你喜欢吗？” 　　他来到两张束缚床中央，揪起其中一个女人的头，使她上半/身抬起，然后他直接把盆中的冰全部倒在她的赤/裸的、已经露出血肉的皮肤上。 　　“啊！”这名不知道是安德莉亚还是奥德莉的女人，甚至喊不出来，她太痛太累受了太多折磨了，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哭喊，只能默默地发抖抽痛。 　　没有惨叫声，雅各布很不满意，他感觉自己在布朗面前丢脸了，这是他给布朗的表演秀，怎么可以没有动人的哀鸣配乐呢。 　　他嫌弃地放开抓住女人头发的手，由于重力作用，女人生生地撞上床板，蹦的一声晕了过去。 　　“奥德莉……”另一张床上的女人艰难地呼唤着。 　　原来她是奥德莉，那么另一位就是安德莉亚了。莱恩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抱歉，这只小鹿不够活泼。”雅各布拿了一块白布擦拭着双手，上面沾上了奥德莉的汗液与血迹，“不过它的姐妹倒还挺精神，我可以把它留给你，布朗先生，就当做为这场不够精彩的表演给你的补偿吧。” 　　“你想要什么样的表演呢，布朗先生？这里的工具任你选择。” 　　雅各布摊开双手，向莱恩展示他的领地。接着他停了下来，等待莱恩的回答。 　　然而他说的好听，但没有试图接近莱恩，更别说替莱恩解开手铐。他显然还在提防莱恩，直到他确认莱恩没有任何危险性为止。 　　让莱恩挑选工具折磨安德莉亚就是一种试探，试探莱恩究竟是否与他为同类。 　　莱恩一直沉默着，一言不发。 　　“我一定要杀了他！”他的脑海中闪过这句话。 　　系统小图标的眼睛顿时瞪大了几分。 　　“布朗先生？”雅各布有点奇怪，他想了想，布朗刚刚没有回避过他的表演，所以他应该是不排斥的。 　　难道这仍然不够有趣、不足以吸引他的注意吗？好吧，布朗品味有点挑啊，那么自己可要拿出一些高水平的东西出来。 　　“呵呵，我就知道布朗先生与那些庸俗的人不同，对这些小模小样还看不上。那位先生说得果然不错，你具有高雅的品味。” 　　雅各布低笑道，他转身走到一面墙上，不知道按了哪里，墙面移动了，显示出另一间房屋内部的环境。 　　雅各布走了进去，不到一会儿，他推着一个小推车出来，上面还盖着一块大大的黑布，把小推车内部遮盖严实，没有露出一条缝隙。 　　“布朗先生，这是我最自豪的艺术品。”雅各布推着小车来到莱恩的面前，仍然三米的距离。 　　“在过去，只有那位先生——一位伟大高尚的鉴赏家——见过我的艺术。你是我的第二位鉴赏家，希望你能喜欢。” 　　雅各布伸手把黑布一掀，推车上装满了相同规格的小玻璃瓶，每只玻璃瓶里都有一只眼珠。 　　乍看过去，推车上至少有20多个玻璃瓶，这样看的话，雅各布杀了不止5名女性。莱恩在心里判断。 　　雅各布小心地从玻璃瓶中挑选出两瓶，得意地展示给莱恩看。 　　“你瞧，这是我最喜欢的珍品。”那是一双非常美丽的蔚蓝色眼珠，尽管它的主人已经死去，但她遗留下的眼珠仍然可以看出当初受害者的恐惧——那因惊恐而扩张的眼瞳深刻而永久地被人留下。 　　雅各布轻轻地转动玻璃瓶，调准角度让莱恩能看清楚那双眼睛。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莱恩，只要莱恩哪怕一点点害怕抗拒的表情，他将毫不留情地杀了莱恩。不是他想要的鉴赏家，就不配看到他伟大的艺术。 　　“我要杀了他！” 　　莱恩近乎完美的通过了雅各布的考验，他没有露出任何抗拒，除了有一点让雅各布不满——莱恩没有露出抗拒神情，同时也没有露出赞赏的神情。 　　“布朗先生，这都不能打动你吗？”雅各布有点失望，上次那位尊敬的鉴赏家可不是这般冷漠啊，“难道你感受不到吗，布朗先生？这些小鹿因濒临死亡而恐惧的美丽眼瞳，看到它们，便会想起那最后如美妙歌声的哀鸣。我知道你和我是一样的人，布朗先生。你能感受到我的感受。” 　　他等着莱恩的回应。 　　莱恩知道，这次无论如何，他都得回应。当一名自以为艺术家的人拿出他所谓的作品出来展示时，作为观众必须要有所回应，不然肯定能触怒他。 　　“说话。这是最好的时机，说些什么引诱他的靠近。” 　　莱恩的理智正在冷冷地命令大脑调动神经，好让他能把嘴巴张开说出话来。 　　“说话！”理智又一次命令。 　　“啊——”不知是男是女的尖叫声一直在莱恩的脑中盘桓旋绕，他头痛欲裂，几乎听不清他的理智呼唤。 　　“杀了他！”这是另一个脑海中的声音。 　　莱恩张了张嘴，他轻笑了一声，以此尝试自己能否出声。 　　有声音，他嗓子没有问题。 　　他没有出现问题。 　　“你离得太远了，我看不清楚。”莱恩下意识露出一个微笑，语调带有雅各布一直想要听到的欣赏认同，“靠进点让我看看。” 　　雅各布有点激动，他找到了同道中人了。更多的是犹豫和怀疑，谁知道莱恩是不是在骗他呢。 　　莱恩看出来雅各布的犹豫，他微微收敛笑意，转为平淡的神色，“你既然不相信我，又何必展示你的藏品给我看呢？我还以为你想要找一个足以匹配你的艺术品的观众呢。” 　　接着莱恩停顿一下，好似在思索，“你是用福尔马林浸泡你的“艺术品”之前，有做剔除微血管处理吗？这可是影响美观程度的关键。” 　　“我当然处理了。”雅各布想也不想地反驳道，他难以忍受别人控诉他的不专业。 　　他看到莱恩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忍不住向前几步，想要把玻璃瓶递进一些好让莱恩能看得更清楚。 　　反正布朗已经被他用手铐铐牢，应该不影响什么。 　　“咔嗞——”莱恩耐心地等到雅各布走到足够近之后，他猛地掰断背在身后的左手拇指，左手迅速从手铐中挣脱出来，接着他向前一扑，雅各布显然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莱恩扑倒在地。 　　莱恩用双脚锁住了他的身体，压制住他，雅各布挣扎不得，接着莱恩抬起右手挥拳，狠狠地砸向雅各布的脸。 　　莱恩甚至已经忘了他手上仍然拷着手铐，左手拇指被自己掰折的痛，他只是一次又一次地砸着雅各布的脸，一次又一次。 　　“杀了他！杀了他！” 　　“啊——” 　　“莱恩先生！”系统在莱恩的意识中疯狂地抖动，它大喊想要唤醒莱恩的神智。然而毫无效果。它呼唤根本敌不过莱恩脑中的尖叫。 　　莱恩揍得雅各布满脸血，可鲜血更是刺激莱恩，此时的他眼中的鲜血与那间血淋淋的房间重合，与那张嘲讽的笑脸重合，与他的父母残缺的尸体重合，与身旁痛苦的眼睛重合。他愈发愤怒，砸雅各布更狠，雅各布涌出更多的鲜血，不断刺激莱恩。 　　这就是一个恶劣的循环。 　　雅各布已经不能痛呼了。 　　“莱恩先生，请你马上停下！” 　　“杀了他！杀了他！这种垃圾、这种用他父母之死开玩笑的人，一定要杀了他！” 　　“啊——” 　　系统心惊胆战地判断莱恩的状态。各种激素水平不断上升、心跳远超正常水平、涣散的眼瞳，总总迹象都表明莱恩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快要把雅各布活活揍死了。 　　他失控了…… 　　系统不再犹豫，它立即启动与莱恩签订的第一条合约。 　　“莱恩先生，根据我们签订的条约和你赋予我的权利：在你做出超越界限的举动时，我有义务阻止你，不限任何手段，哪怕危急你的生命。” 　　系统快速地念完它与莱恩之间的条约之后，释放了一股强电流，莱恩眼前再一次划过一道紫光，他猛得转身翻滚倒地。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晕过去，只是躺在地上，不断抽搐。 　　此时的雅各布早已被揍得奄奄一息，再也动弹不得。 　　作者有话说： 　　注：还记得第一章 中提到的“束缚”吗？这就是莱恩能忍受与系统共存这么久的原因，也是系统最大的作用。 　　感谢在2020-09-18 09:00:00-2020-09-19 09: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第七案 尖叫 　　那些尖叫一直存在于他的脑海里，不肯离去。 　　“好的，今天你的学习进展就到这了。很不错啊，莱恩，现在以你的进度，不用半年，你就可以参加SAT了。”家庭教师加文惊叹地对莱恩说道。 　　他望着眼前的这名15岁的少年，年纪轻轻，学识却远超同龄人，虽然他知道世界上有天才的存在，但当他在现实生活中遇到时，还是感到难以置信。 　　他才15岁，加文暗暗感慨，就有能力考上大学，未来可以预想有多么光明。这让加文羡慕不已，自己远不如莱恩啊。 　　莱恩向家庭教师道谢，他对加文的赞叹毫无感觉，对加文的想法更是一点也不关心。他只是在收拾东西，等待他父亲的到来。 　　莱恩收拾好东西后，便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他的父亲卡森怎么还没有来接他？卡森从不迟到。 　　等了很久，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连教师加文都感觉到奇怪，“你父亲是有事被耽搁了吗？” 　　莱恩有点心烦，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这种似曾相识的不对劲，他逐渐焦躁起来。 　　“可以请加文先生送我回去吗？我有点担心我的父亲。”莱恩恳求道。 　　加文考虑了一下，同意了莱恩的请求，毕竟莱恩的家距离他这里挺远的。他驾着车送莱恩回家。 　　半小时后，加文停下车，莱恩的家就在不远处。 　　家里灯还亮着，院子里的小车也停得好好的，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状况。 　　莱恩不自知地加快脚步，加文由于停车耽搁了一段时间，几乎跟不上莱恩的步伐。 　　莱恩来到大门前，看到大门微微敞开，没有锁上，他心里顿时一沉。 　　他猛地推开大门，入眼便是一个巨大的笑脸。 　　莱恩沉默地略过这个笑脸，转角来到了客厅。 　　客厅里到处都是血迹，墙上、地板、家具都有暗红的痕迹，让人忍不住怀疑这里的每一寸是不是都沾上了血液。 　　他的父母，卡森和梅兰妮，趴倒在地，身下同样有着大片血迹。 　　莱恩没有走过去试图救助他们，他所站的位置能清晰地看到卡森和梅兰妮身上的伤痕——他们的心脏被完整地取下，随意得丢到一旁。 　　他们已经死了。这种情况，神来了都不能救活他们。 　　莱恩转身离开，现在最理智的做法是报警，保护好现场。 　　“啊——”家庭教师加文这时才赶到大门前，看到那个笑容。他被吓得大退一步，叫了起来。 　　他乍一看莱恩，又被吓了一跳，“啊——” 　　这个男人是男高音吗，叫得这么大声，耳膜都要穿破了。他的尖叫令莱恩感到恶心。 　　报警…… 　　莱恩皱眉，平静地对加文命令道。 　　加文根本没有理会莱恩的命令，他像是想起什么，立即往里面客厅一冲，莱恩根本拉不住他。不过加文倒没有不小心破坏现场，他只看了里面一眼便不敢再看下去。 　　“啊——”加文又一次大叫起来，跑到外面吐了出来。 　　莱恩皱眉看着加文弯腰呕吐，他简直在浪费时间。 　　听着，现在我们需要报警。 　　莱恩又一次说道，这次他推了推加文提醒他。 　　“你、呕，你在说什么？”加文艰难地起身，他完全不敢回头看，他现在鼻子仍然环绕那股血腥味，止不住地想吐。 　　报警！ 　　莱恩忍不住喊道。 　　加文无辜回望，他看起来依旧没有听明白。 　　莱恩沉默了，他好像明白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报警…… 　　他张了张嘴，又一次说道。然而他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不过这一次加文总算智商上线，他看懂了莱恩的口型。 　　“对，没错，要报警！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去找邻居借电话！” 　　加文快速地吩咐莱恩，他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着，就像逃命般跑离现场，只留下莱恩一个人。 　　莱恩并不在乎加文的离去，他确认加文敲响邻居家门后，便不再关注他了。 　　夜风呼呼地吹着，外面冷得吓人。 　　莱恩转身，他正站在大门外的阴影处，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但家里的灯仍然散发着明亮的光，只要他向前一步，便能走进光亮之中。 　　莱恩没有动，他只是一直站在黑暗之中，等待其他人的到来。 　　此时此刻，他的脸色很平静，没有悲伤的神情，他的眼里依旧没有任何泪水。 　　—— 　　莱恩躺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系统释放的强电流很大，不仅让他瞬间麻痹差点晕了过去，而且后遗症也非常强，他现在的身体都是麻木的，几乎动不了。他勉强翻身仰躺，双眼无神地虚往着天花板，什么都没想。 　　至少那股电流遏制了他头脑中的尖叫声。这样也不错。 　　那股不知男女的高音尖叫就像一个锥子一般钻入他的大脑，搅得他头疼欲裂，恨不得敲碎他的脑壳把那声尖叫揪出来。 　　系统仍在默默地探测莱恩的各项身体指数，等到他基本平复后，才停下观察，重新恢复到休眠状态。系统最后给了莱恩一个提醒。 　　“莱恩先生，附近仍有人需要你的救助。” 　　救助？谁？莱恩渐渐地回过神来，哦对，是奥德莉姐妹。她们被雅各布折磨得很惨，现在急需治疗。 　　莱恩动了动身体，强撑起来，他缓了缓，才把身体的麻痛感压下去，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那两张束缚床中央，迅速地判断这两姐妹的身体情况。 　　奥德莉已经晕倒不省人事了，只有安德莉亚还保留神智。 　　她看到莱恩的到来，缩了一下身体，她现在害怕任何的男人。 　　但她还是鼓起勇气，“求你、求求你放过奥德莉，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只要你放过奥德莉。” 　　莱恩没有回应安德莉亚，不说话也不安抚她以示自己的无害，他现在很累，几乎张不了口。 　　安德莉亚看到莱恩触碰奥德莉的身体时，整个人都在颤抖，止不住地哭喊，“不，不要，求你了，放过她吧……” 　　等到莱恩转身来到她身边时，她简直欣喜，只要这个男人放过奥德莉，对她做什么都行。 　　安德莉亚强忍被触碰的恶心与恐惧，她知道这个时候最好不要露出反抗的表情，那只会让自己更加受伤。 　　但渐渐地，她发现莱恩只是帮她检查身体，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残忍的事。 　　难道这个男人是来救她们的吗？安德莉亚不敢相信。她已经不再敢幻想能获救了。 　　上帝啊，请不要给我希望，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绝望。安德莉亚默默祈祷。 　　莱恩检查好她们两人之后，心里有了判断。他打量周围，寻找可以用来救治的工具。也不知道幸或不幸，这里的医疗工具都挺齐全。 　　莱恩挑选好工具后，磕磕碰碰地再次回到安德莉亚的身边，先给她打了一针麻药，再她进行急救。 　　当莱恩捏起手术刀时，差点因为电击麻痹后遗症而划伤自己。他甩了甩要爆．炸的脑袋，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于安德莉亚的伤口上。 　　不要去想那些血液，不要去回忆那些尖叫！ 　　冰凉的器具贴在安德莉亚的皮肤上，让她狠狠地抖了一下。 　　雅各布留下的麻药虽然能麻痹人的感观，却不能让人昏睡，所以安德莉亚从头到尾都很清醒地看到莱恩的所有动作。 　　也不知道安德莉亚眼睁睁地看到自己被开膛破肚是什么样的感受，她没有为自己的遭受而流泪，反而全心全意地望着旁边的奥德莉，眼里充满希冀。 　　“你是来救我们的吗？”安德莉亚虚弱地发问，“你也是被那个男人抓来的，对吗？你刚刚把他打倒了……你是好人对吧……” 　　好吵…… 　　莱恩还是一言不发，继续手术。安德莉亚温热的鲜血流到莱恩的手上，他不知为何一阵反胃。 　　“专注于你的病人！不要胡思乱想！”理智不断敲打他的脑壳。 　　旁边的奥德莉忽然吐了一口鲜血，她从昏迷中半睁开眼睛，嘴里微弱地呼道：“安莉……” 　　“奥德莉、奥莉你怎么样了？”安德莉亚很是激动又担忧，她想要伸手触碰奥德莉，但麻药效力使她无法抬起哪怕一根手指。 　　“奥莉，你醒醒，现在有人来救我们啦，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她不断呼唤奥德莉。 　　“这位……好心人，求求你，去救一下奥德莉吧，我没事了，求你先去救她吧。”安德莉亚哀求莱恩。 　　莱恩充耳不闻，看也没看奥德莉一眼，接着帮安德莉亚固定好她被折断的小腿。 　　奥德莉又一次呼唤安德莉亚，这是她最后一次的呼唤，接着她一口又一口地呕出鲜血，眼睛也支撑不住地合上。 　　“不！”安德莉亚像是预知到了什么，她悲伤地哭泣乞求莱恩，“先生，求求你，先救奥莉好吗，她快撑不住了！” 　　你真吵。莱恩冷漠地想。你一直陪在她身边，难道不知道她快要死了吗。 　　她根本不值得我花费救你的时间去拯救她，你再耽搁一些时间同样会陷入危险之中，你也会死去。 　　“你现在需要安抚她、欺骗她，让她节省体力活下去。” 　　可莱恩一点也不想说话。 　　奥德莉本来就受伤最为严重，别说以这里简陋的条件，就算是及时送去医院，她也活不了。她注定会死去。为什么要为一件注定的事而悲痛呢。 　　安德莉亚仍然在不断哀求莱恩，她竭尽全力地扭动身体，想要抓住莱恩，她的伤口因束缚带的摩擦而裂开，莱恩给她注射的针头也脱落下来。 　　她哭泣悲痛的声音随着奥德莉渐渐停止的呼吸，变得尖锐嘶哑，“求你了先生，我只想让她活着，哪怕付出我的生命！请你先救救她吧！” 　　希波克拉底誓言好似念经一般环绕在莱恩的耳边，字字清晰。 　　“你是一名医生，你必须安抚你的病人！”理智又一次敲打道。 　　“啊——” 　　那个尖叫声伴随着希波克拉底誓言紧接着再一次出现在莱恩脑海中。 　　莱恩再也维持不了站直的身体，他累极了，连呼吸都在消耗他剩余的体力，在他就要倒塌之际，他连忙扶住安德莉亚的床沿以稳定自身。现在不是可以晕倒的时候，他还有病人。 　　而安德莉亚由此看清扶着床沿的莱恩脸上表情——冷漠得近乎残忍。 　　他是不是和那个男人一样在耍自己，他救她只是为了让她亲眼看见她的奥莉死去，他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是为了想看到她绝望的哀求…… 　　“啊——”安德莉亚受不了这种反复地折磨，她太痛太恨太绝望了。 　　莱恩终于忍无可忍，捏晕了安德莉亚。 　　处理好安德莉亚之后，莱恩去检查奥德莉，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冷了。莱恩沉默地离开这对双胞胎，他现在该去寻找出路。 　　我已经做了最合适的选择，所以不要再叫了！ 　　也许是电击效果终于过去了，远离躺着束缚床的两姐妹后，莱恩总算勉强打起一点精神，他好歹有精力找出口了。 　　莱恩没有找到任何通讯工具，但找到了几把钥匙。他用钥匙打开了几个房间，全是雅各布为了完成他的“艺术品”而存放“工具”的地方。莱恩神色不变地转身，再次打开另一间房门。他终于找到了出处。 　　这时候他同时也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警笛声与脚步声。 　　“举起手来！给我趴下！”闯进来的警察举着枪指着莱恩。他们把莱恩当成疑犯了。 　　莱恩平静地回视举起的枪支、闪烁的灯光，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解释。他连尝试沟通的想法都没有。 　　“举起手来！”警察很紧张，手指紧紧地扣在扳机上。 　　“停下，停下！他是我们的人！”摩根及时赶到，挥退了警察。“布朗，奥德莉姐妹在哪里？雅各布在哪？” 　　莱恩仍然沉默不语。 　　摩根犹豫了一下，莱恩现在形象看起来很不好，他向前拍了拍莱恩，又喊了一次，“布朗，情况怎么样？” 　　不知道是不是摩根的动作唤醒了莱恩，他微微侧身示意警察进入房间。摩根皱眉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带着警察跑了进去。 　　“莱恩！”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闯入莱恩空白的脑中。 　　是斯潘塞…… 　　瑞德从后面跑了过来，他气喘．吁吁却根本不在意几乎喘不上气的自己，只顾着瞪大眼睛仔细打量莱恩，“你还好吗？你有没有受伤？” 　　不断的关切询问唤醒了莱恩，他这时才像是回过神来，眼神聚焦盯着瑞德着急的脸孔，张嘴叫了声瑞德，“斯潘塞……” 　　他的这一声好似花费了他剩余的所有力气，但极轻，近乎无声，在这嘈杂的环境中根本听不到。 　　可瑞德听到了。他猛得抱住了莱恩，“我在……” 　　那连绵不绝的尖叫总算在莱恩的脑海中停止了。 　　作者有话说： 第八章 小博士对莱恩的判断，PTSD+轻生倾向在这里体现了。但没关系，这次莱恩有小博士呢；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第七案 累了（抓虫） 　　三天后，FBI内部听证会现场。 　　“布朗先生，请再一次重复你的证词，当你发现安德莉亚和奥德莉两人都受了严重的伤时，是根据什么来判断选择放弃奥德莉，救助安德莉亚。”FBI听证会上的高级督察又一次询问坐在他们面前的莱恩。 　　莱恩穿着西装，表情严肃，整个人显得专业又理智，“当我发现制服雅各布之后，便迅速判断奥德莉和安德莉亚的身体状况。我曾经参加过一定的医疗培训。 　　在我的检查中，我发现奥德莉出现了内脏严重破裂的情况，并且认为在当时的条件下，我无法有效的救助奥德莉。所以我选择放弃奥德莉，挽救安德莉亚。” 　　高级督察翻动了手中的资料，“那么安德莉亚有没有向你请求救助她的姐妹奥德莉？” 　　“有的。” 　　“而你的选择却是无视她的请求，还把她弄晕？”督察皱着眉看着安德莉亚的证词。 　　莱恩低垂眼眸，冷静地为自己辩解，“我认为在那种情况下，安德莉亚陷入悲痛的情绪之中，不能做出有效的判断。所以我替她做了决定。” 　　“你知道你所说的证词体现了你有多么傲慢冷酷吗？”督察盯着莱恩字字清晰地说道，“布朗先生，你不能替任何人做出决定，在他人没有授予你权利的情况下。” 　　“更何况你不是医生，没有考过医疗执照，你并不能保证你的判断是正确的。”督察再一次严厉补充道。 　　莱恩沉默了一下，抬眼诚恳道歉，“是我考虑不周。” 　　“下一个问题，根据证词，亨特．雅各布曾经邀请你参与他的“活动”之中。请问他为什么会视你为同类，想要邀请你？” 　　“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莱恩平静地回答道，“谁又能了解精神变态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 　　“莱恩，这边。”瑞德挥了挥手，他一直在听证会门口等着，想让莱恩一出门就能看见他。 　　莱恩走了过去，“等了很久吗？” 　　“不算太久，我在看书。”瑞德示意他手中的大头专着。其实他一点都没有看进去，他很担忧莱恩。 　　“你还好吗？他们问了你什么？”瑞德仔细观察莱恩的表情，他担心那些人的提问会刺激到莱恩。 　　莱恩下意识地扬起微笑，柔声回答道：“我没事。他们只是寻常提问，能有什么事呢。” 　　瑞德不自觉地抓紧手中的书，他忍住皱眉的冲动。不，你当然有事，你几乎出现了失语症状了，怎么可能没事！ 　　瑞德伸手握住莱恩冰冷的手掌。莱恩瞬间就把手抽了回来。 　　瑞德呆住了，他望着莱恩，之前莱恩从不拒绝瑞德的接触。 　　莱恩也呆了呆，他垂眼看了他的手掌一眼，上面仍然留有揍打雅各布的红痕，由于他用力过度，指关节严重挫伤，不是这一两天能养好的。 　　他透过这些伤痕，依稀看到之前的血迹残留。 　　是红色的…… 　　他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不好意思，有点疼。”莱恩把手收回背后，对瑞德解释道。 　　他手上的伤口看起来的确很糟糕，这倒也解释得过去。如果他不是向瑞德解释的话。 　　瑞德抿嘴，望着莱恩的眼神更加担忧，他刚刚注意到莱恩的颤抖了。 　　“我们先回去吧，不是还要去一趟BAU，向霍奇报告吗？”莱恩回避瑞德的视线，他仍然保持微笑的表情，示意瑞德要走了。 　　“好……” 　　由于莱恩的左手手指骨折还没好，所以他们是打车回到BAU总部的。 　　在路上，莱恩一直很沉默，没有说话。或者说，自从救出安德莉亚之后，他一直都是沉默的。除了瑞德的问话之外，他没有和别人说过一句话。 　　瑞德时不时转头看着莱恩。他想起之前在雅各布地下室找到莱恩的情景，他满身沾上血迹，手掌上血痕斑斑，左手大拇指还严重扭曲，他双眼无神，几乎要站不住。 　　瑞德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莱恩，他感到一阵后怕。他害怕要是自己再来晚点，莱恩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出来。瑞德能感觉到当时的莱恩已经陷入了严重的PTSD之中了。 　　瑞德忍了又忍，他还是忍不住伸手轻轻地触碰莱恩。见这次莱恩没有回避，瑞德稍稍放心下来，他的手指交叉虚握莱恩的右手掌，两人的手指纠缠着，分不清谁是谁的。 　　莱恩微微闭眼，他同样忍不住靠近瑞德，用力握紧双手，手上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但他毫不在意。 　　霍奇正在他的办公室等待莱恩。瑞德本来想和莱恩一起进去的，但莱恩拒绝了。于是瑞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等他。 　　摩根走了过来，拍了拍瑞德安慰他，“没事，你也知道，听证会先找了我们每个人问话。而我们不认为布朗这次做错了什么，更何况布朗也是受害者，安德莉亚的投诉对他影响不了多少。听证会只是走个流程而已。” 　　BAU的成员在了解大致过程之后，他们的确统一认为莱恩并没有做错什么，他的选择很理智，或许对奥德莉和安德莉亚来讲，这种选择很残酷，但这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莱恩唯一做得不对的地方时弄晕安德莉亚，让她没能与她的姐妹做出最后的告别。 　　但摩根想起找到布朗时的场景，也不好对他过多苛责了。 　　“布朗怎么样了？他还好吗？”摩根询问道。自从救出莱恩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听到莱恩说过一句话，这让摩根担忧莱恩的心理健康。 　　“还好吧……” 　　瑞德勉强笑了笑，他的眼睛仍牢牢地盯着霍奇的办公室，准确地说是莱恩的身影。 　　“呃……”摩根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下他确认了小博士对布朗的感情了。 　　他不傻，之前没有注意到是因为他压根没有往那方面去想，但后来的种种细节实在让他难以忽略。他们两人刚刚还手牵着手旁若无人地走进来呢。 　　唉，小博士笔直笔直的取向怎么突然间就拐个弯呢？拐弯也就算了，这也没什么，但拐到布朗身上就问题很大了。 　　摩根想起三天前布朗近乎失控的神情。他又一次皱眉叹气，患有PTSD的病人和反社会人格障碍患者，这两个选择都很糟糕。而两者加在一起，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 　　但至少，布朗与那些心里残缺的连环杀人犯不一样，他心中有柔软之处，也有道德底线。这点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摩根此时对莱恩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变。 　　等布朗出来后，再和他谈一下，告诉布朗他没有做错什么，不需要太在意听证会。摩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 　　霍奇办公室内。 　　霍奇先和莱恩讨论了一下关于雅各布的案件分析，并且他针对莱恩设下陷阱的可能原因。之后他才告诉莱恩听证会的结果。 　　“这次听证会的结果已经出来，报告也发到我这边了。”霍奇按着桌子上的一张纸说道。 　　莱恩知道那张纸便是自己的听证会报告了。 　　速度真快，他们在自己走后就讨论出结果了吗，效率真高。 　　莱恩一点也不在意这个报告的内容，他不在乎自己能否继续留在BAU，也不在乎别人评价他的行为对错。 　　就像他一点也不在乎安德莉亚对他的投诉一样。 　　“听证会督察经过讨论，决定这次案件的过错方不是你。”霍奇停顿一下，重复强调一句，“奥德莉的死亡与你无关。你做了你能做的。” 　　莱恩没有回答。 　　“总之，你很快就能回到BAU。”霍奇说完后，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但我身为BAU的组长，必须对每一位成员负责。所以，我不同意你这么快回BAU。你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莱恩有点意外，他不觉得他需要休息，这是用放逐的手段让他自觉退出BAU吗？直接跟他说就好了呀，他又不在意。 　　霍奇像是看出什么，他接着补充道：“我会给你放14天假期，你可以在这个假期里好好休息一下，14天之后，再来向我报道。” 　　原本他想给布朗约一名心理医生的，但霍奇回想起之前看过布朗的资料，他在未成年时便能完美地欺瞒众多专业的精神科医生，想来普通的心理医生对他起不了作用。于是霍奇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14天后，他打算连同高登，一起判断布朗的精神状态，至少他们能判断出布朗是否恢复健康。 　　莱恩完全想不出霍奇到底想干嘛，他也想不通霍奇给自己放假的意义所在。 　　算了，懒得管了。他实在没心情去想这些东西。 　　离开霍奇的办公室之后，他回到他的位置上，也就是瑞德的旁边。 　　“怎么样？霍奇说了什么？”瑞德再一次拉起莱恩的手询问道。 　　莱恩这次没有露出微笑，他觉得很累。 　　这是斯潘塞，他了解我，为什么要在他面前伪装？ 　　莱恩想不明白之前自己的反应，但至少现在他放下了面具。 　　“听证会的结果出来了，我可以继续呆在BAU。”莱恩回答道，“但霍奇说给我放14天假期。14天后我才能回来。” 　　放假啊。瑞德立即明白这个假期的意义所在。莱恩的确需要好好的休息。 　　“你需要放松，莱恩。”瑞德抬起另一只手一起轻捂莱恩的那只大拇指受伤严重的左手，他很心疼，他一点也不希望莱恩再次遭遇这种事情，但他还是轻声询问道，“如果、如果你想告诉我，那天你经历了什么，你可以随时来找我。你知道的，我一直在你身边。” 　　莱恩动了动左手手指，他低头正好能看见瑞德掩饰担忧的侧脸。 　　在那一瞬间，他所有拒绝糊弄的话语都说不出口了。 　　“好。”他答应了瑞德。 　　好，如果斯潘塞想知道，如果斯潘塞很担心，那么告诉他……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他会把一切都告诉他，完完整整地，所有过程都告诉他。包括那些尖叫。 　　“叮咚——” 　　是莱恩的短信。铃声打断了两人沉静又安逸的氛围。 　　莱恩回过神来，拿起手机一看，是费尔南多先生的消息。 　　“事情已解决。”简单的五个字，然而莱恩明白，这是在说费尔南多已经抓住了那个入侵了约翰手机，给他下达错误命令，又把莱恩吸引到陷阱所在地的黑客。 　　费尔南多先生做事滴水不漏，他不会明确告诉莱恩他已经抓到黑客了，这只会给莱恩留下他非法囚/禁的证据。 　　不过莱恩感到挺意外的，费尔南多先生居然没有把那名黑客交给警察处理，而是选择自己解决，看来这个黑客与费尔南多先生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啊。 　　—— 　　某处阴暗的街道，有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正靠着墙，像是在等待什么人，他的手里把玩着一个精美的雕塑，整个人很是漫不经心。 　　他忽然抬起头来，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他立即收敛起散漫的神情，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把手中的精品随手一丢，雕塑摔得粉碎他也不在意。他站直身体，表情严肃，等待前方的人到来。 　　“晚上好，上校。”艾比利．肯恭敬地行礼。 　　“你交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是莱恩．布朗的听证会审判结果，请你过目。” 　　艾比利拿出一张报告交给他身前的男人，这份报告原本不该出现在任何除高级督察以及霍奇之外的人手上。可它偏偏存在于艾比利这个普普通通的艺术家手中。 　　“好。”那个被称为“上校”的男人微微点头，“你负责把这个文件送到雇主手上。完成任务后，暂时停下手里的所有任务，安静地做你的大少爷。” 　　“为什么？”艾比利很是惊讶，他原本以为他的潜．伏行动可以结束的。 　　男人裂出一个血腥的笑容，“我们的老朋友还活着。我该送他回到原本该去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我不会哭 　　纽约，某处废弃图书馆内。 　　“芬奇，你要关我多久啊？”一名褐色卷发、有着神经质面容的女人半撑铁栅栏，用手无规律地敲栏杆，逗弄外面的芬奇，“我只是帮了别人的一个小忙。我哪知道莱恩．布朗是你养的另一只小狗啊。他那么普通，你看上他哪一点啦？” 　　“布朗先生是我的朋友。请你对他尊重一点，Root, 你让他陷入危险之中。” 　　芬奇对她很是冷淡，Root的再三挑衅让老好人芬奇都忍不住火起来，更别说她还伤到了约翰。 　　“你总是对你养的宠物充满爱怜，芬奇。”Root低声笑了起来，“多么像上帝啊，怜悯着众人。但你怎么就对自己唯一的孩子如此残酷无情呢。” 　　“总之，你先在这里呆着，直到我确认你没有危险性为止。这段时间你可能会有所不便，请多体谅。”芬奇不为所动，放下为Root准备的东西后，直接转身离开。 　　Root目送芬奇的离去，手指仍然不断敲击着栏杆。 　　芬奇走出地下室，正好看到约翰站在出口处在换药，身旁还放着一把枪。 　　“那个神经病女人怎么样了？我都说让我去帮你送东西，谁知道那个女人会做出什么事来。”约翰嘴里咬着绷带，口齿不清地抱怨道。 　　芬奇皱眉看着约翰换药时露出的狰狞伤口，“你需要好好休息，约翰。而且你不用担心Root会对我造成威胁。事实上，我总觉得她是故意留在这里的。” 　　“故意？那女人真是疯子。”约翰倒吸一口气，他刚刚不小心用力过度扯到伤口了。 　　约翰一只手捂着被折断的肋骨处，另一只手扶着墙，然后发现自己没办法拿枪了，啧。 　　“都让你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了。”芬奇叹了口气，他帮约翰收起枪，扶着约翰回卧室。 　　“医生说了，以你现在这种情况，必须修养一个月才能运动。你要谨遵医嘱啊，约翰。” 　　“好了，你可真够啰嗦的。”约翰半喘气尽可能地撑起身体，以免芬奇那脆弱的、打了钢板的脊椎受不了。 　　也不知道约翰刚刚是怎么起身来到地下室出口的，芬奇很无奈地想道，按照他这个样子，能走两步已经是奇迹了。 　　“这段时间我不能工作了，那些新跳出来的号码怎么办？” 　　芬奇和约翰两人互相搀扶着，远远望去，就像一对身残志坚的病友努力做复建一般，芬奇好不容易才把约翰顺利地送到床上，便听到约翰的担忧之语。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那些号码对约翰来讲十分重要，拯救号码已经成为了约翰的全部意义所在，他是不会轻易放手不管的，但他现在又受伤严重，急需静养。芬奇暗暗在心里计量。然后他有了想法。 　　“我可以再找一名帮手过来帮忙。” 　　“谁？”约翰疑惑地问，他怎么不知道芬奇又物色了新的成员。 　　“你还记得上次我们拯救的那个女特工吗，Shaw，也许她会愿意过来帮助我们。” 　　—— 　　莱恩获得了假期后，整个人都闲了下来，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事要做了。 　　在没有加入BAU之前，他平时都干什么来着？莱恩有点想不起来了。 　　现在他一天三次跑孤儿院呆着，来往太过频繁，院长夫人都觉得莱恩有点问题了。 　　于是院长夫人委婉地向他暗示她们孤儿院目前不需要额外的帮手，并且还专门派人一路跟着莱恩，美名其曰照看他。 　　“呃……”行吧，看来院长夫人真的很负责，就算是像莱恩这种经常资助她们的人，她也不会放松警惕，时刻以孩子的安全为第一。 　　莱恩只能趁早离开，以免院长夫人再一次误会。 　　莱恩回到家后，已经是晚上了。他进门前下意识地看了眼瑞德的家。 　　还没有回来啊。 　　莱恩搞不懂为什么自己又会确认一遍，斯潘塞中午的时候明明已经告诉过他明天才会回来啊，而且刚刚他在楼下的时候已经观察过一遍了。 　　想不明白…… 　　莱恩躺在床上，不想动弹。他也不想睡觉。一旦他闭上眼，耳边便会隐约想起那些尖叫声，还有血红一片的画面。他觉得很烦躁。 　　如果斯潘塞在的话……那些东西就不会出现在我脑中了。原来如此，我想念斯潘塞是因为他能帮我阻挡那些魔音灌耳啊。 　　莱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他完全考虑为什么有瑞德在他身边，他就会好受许多这个问题。 　　第二天早上，瑞德急忙赶回家，他一下飞机就飞奔回来，摩根都叫不住他。 　　摩根无奈极了，他转身摇头问高登：“你不管吗？” 　　高登拍了拍他的肩膀，“人总要经历一场悲伤的爱恋才会长大。” 　　你看得可真开，摩根第一次觉得高登有点不靠谱。 　　“而且你也没办法阻止。”高登接着慢悠悠地补充道，“两个还在沉睡的人坚定地要玩过家家的游戏，你要怎么阻止啊。” 　　“呃……”大佬果然是大佬，说话就是这么一针见血。摩根不得不淡定下来。 　　的确，布朗和瑞德还没开始呢，他干嘛要这么着急。以他们俩的迟钝进展，说不定等摩根有孩子了他们都没有在一起。 　　瑞德当然不知道摩根和高登在背后讨论他。他着急见莱恩呢。他回到家后放下行李，第一件事便是跑到莱恩这边敲门。 　　莱恩很快就开门了。 　　“斯潘塞，你回来啦。正好我做了早餐，一起吃吧。”莱恩笑着迎接瑞德的到来。 　　“好。”瑞德看到莱恩后，觉得整个人都安稳了。他离开莱恩这3天每时每刻都在担心他。不过目前看来，莱恩的状态还不错。 　　“你的手恢复得怎么样了？”瑞德抬起莱恩的左手再一次仔细检查。莱恩的左手大拇指仍然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像这种伤一般要养很久。 　　“恢复得不错。”莱恩随口说道，他看起来并不在意。 　　瑞德皱眉，抬起他另一只软骨组织严重挫伤的右手检查，“你这两天没有换药吗？” 　　伤口恢复进度不对，按理说现在应该快要结痂了，可莱恩的右手伤口仍然暗红泛黑，隐约还有点化脓趋势。 　　“忘了。”莱恩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到有点心虚。这三天他过得实在糊涂，按时换药这种事，他早就忘了。 　　莱恩看到瑞德抿嘴皱眉、明显不高兴的脸，他便想要抚平瑞德的愤怒，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瑞德会愤怒难过。 　　“没事。”莱恩反手握住瑞德的手，“这些只是小伤，很快就好的。” 　　“对不起。”瑞德回握莱恩，抬起另一只手轻抚莱恩的脸。 　　莱恩没有拒绝瑞德的亲近，他很少拒绝瑞德，他微歪着头，像猫一般蹭着瑞德的手。 　　他感到非常疑惑，“对不起什么？”斯潘塞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啊。 　　“我很抱歉，没有及时赶到你的身边。”不仅仅是雅各布绑架莱恩的时候，还有莱恩15岁那年痛失双亲的时候，还有现在。他应该一直陪在莱恩身边的。 　　莱恩眨了眨眼，他还是不明白。 　　望着莱恩透露疑惑的银灰色眼眸，瑞德忍不住亲了上去。他轻轻地吻着莱恩的眼睛，双手紧紧地抱着莱恩。 　　莱恩没有反抗，事实上他惊呆了。瑞德也被自己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他怎么忽然就亲吻莱恩呢？他有点僵住，想要放开莱恩。 　　可这时莱恩回过神来，他想了想，这是亲近的人的安慰方式吧，自己要有所回应啊。于是他也抬起双手回抱瑞德。 　　他们抱了很久，期间由于互相抱得有点紧，瑞德不小心亲了好几次莱恩的脸，有一次还亲到了嘴唇。 　　瑞德吓一大跳，他的心“砰砰”地跳得极快，眼睛不由自主地瞄着莱恩。 　　莱恩倒没有露出什么反应。瑞德瞬间放下心来，但他同时也感到一阵失落。 　　等到他们放开彼此时，早餐都已经凉了。瑞德赶紧拿着早餐去厨房加热，以此来遮掩他脸上的红色。不过他不知道他早已暴露。 　　莱恩盯着瑞德头顶粉色云朵逃跑的样子，心情十分震惊，手不由得抖了起来。他用力闭上眼睛，再一次睁开，云朵的颜色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可能？怎么会？他默念系统提醒过他技能卡片颜色对应的情绪。粉色代表爱意。 　　爱意…… 　　是他想的那种爱吗？ 　　莱恩的心在颤抖。 　　为什么？斯潘塞为什么会对他产生爱意？他知道我的人格障碍。他知道我无法以相同的感情回应他。为什么他还会对我产生爱意？ 　　莱恩像是站不稳一般扶住了桌子，手不自知地抓紧桌子的边缘，伤口因为用力过度裂开了，血珠一颗颗冒了出来。然而他没有察觉到痛。他仍然处于震惊状态。 　　“莱恩你怎么了？”瑞德转身便看见莱恩好像被人揍了一顿似的扶着餐桌，身体摇晃。瑞德吓得连忙跑过去扶着他。 　　莱恩下意识地挥开瑞德的搀扶，“斯潘塞，不要！” 　　“呃……”瑞德既惊讶又受伤。他不明白莱恩为什么突然间就拒绝他的触碰。 　　莱恩看到了瑞德受伤的神情，他的脑海中再一次响起了不知男女的尖叫声，眼中不断交叉闪过他的猫的眼泪、他的父母倒地的身影、安德莉亚的哀求，还有雅各布如同恶魔般的话语——“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我和雅各布是一样的人。我无法感受别人的痛苦。 　　我自己也感受不到悲痛。 　　我连为他们悲伤都做不到。猫都会哭泣，可我不会。 　　“斯潘塞，不要爱上我……”莱恩喃喃道，“我无法以相同的情感回报你。所以，请不要爱上我。” 　　我不值得…… 　　作者有话说： 　　注：下一章讨论结婚。感谢在2020-09-21 09:00:00-2020-09-22 09: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结婚？！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喜欢我？ 　　客厅里一片寂静，瑞德呆了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他猛地被莱恩挑破心思又在同一时间被莱恩拒绝，这速度着实有点太快，他连伤心都来不及反应。 　　莱恩没有抬头看瑞德一眼，只是低着头盯着地板。他一直等瑞德的回应，但他没有听到，于是他继续劝说，“你、你将来会遇到很多人，很多比我优秀、比我要好得多的人，她们会更适合你。斯潘塞，你值得更好的。” 　　而不是爱上一个不能回应别人情感的精神变态。 　　莱恩注视着地板上花纹，它们一圈又一圈的盘绕着，绕得他头痛欲裂，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脑壳。 　　自从上次案件结束后，莱恩就一直有偏头痛的症状，现在不知为何他感到偏头痛在加重。 　　要是以后斯潘塞再也不会理他了怎么办？ 　　要是他们再也做不成朋友了该怎么办？ 　　要是……斯潘塞再也不想见到他了，他该怎么办？ 　　好像自己也不能怎么样。他不会为此感到伤心难过，也不会做出类似于挽留的举动。因为他不知道这是否是正确的行为。 　　如果……如果斯潘塞真的不想见到他，那么他尊重斯潘塞的一切选择。 　　“什么叫我值得更好的？”瑞德回过神来，他没有伤心没有逃避，这一刻他敏锐地发现了莱恩话语中透露的信息，他把身为侧写师的能力发挥的淋漓尽致。 　　他紧紧地盯着莱恩，一字一顿地说，“我觉得你足够好，比所有人都要好！” 　　莱恩的手又抖了一下。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瑞德缓缓接近莱恩，他试探般向莱恩伸出了手，“对你产生这种感觉，会让你讨厌我吗？” 　　“当然不！”莱恩想也不想地反驳道。先不说他能不能产生讨厌的情绪，他永远不可能讨厌斯潘塞。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 　　瑞德无声地弯了弯眼睛，笑了起来。他再一次抱住了莱恩，这次莱恩没有反抗，瑞德在抱住他的那一刻，他便僵住了，没办法反抗。 　　瑞德逐渐加深拥抱的力度，他凑到莱恩的耳边，吐出的每个字都是如此的清晰，“我喜欢你，莱恩。我不会喜欢上别人，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瑞德停顿一下，他回想之前摩根教过他关于追女孩儿的技巧，告白之后要乘胜追击，于是他又补充一句，“我可以追你吗？” 　　此时的瑞德，心跳得前所未有的快，这是由于告白而产生的兴奋激动，不是担忧害怕。他知道，莱恩是不可能拒绝他的。 　　莱恩果然没有说出拒绝的语句。但他也没有表达同意的观点。 　　他沉默着，不知道怎么办。他第一次遇到这种难题。他简直想摇晃斯潘塞，让他清醒一点。你这么聪明，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瑞德等不到莱恩的回答，他想了想，要乘胜追击，“我可以吻你吗？”他强忍脸红的冲动，再次问道。他想吻莱恩很久了。 　　莱恩听到后，差点没被呛着。 　　他深呼一口气，“斯潘塞，你应该清楚，我不可能回应你相同的情感。你从我这里得不到任何感情回馈。如果……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了，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那要看你怎么定义“感情”了。”瑞德挑眉向莱恩科普了一段人体产生“爱”这种感情的过程，多巴胺和羟色胺的共同作用； 　　还有人体激素对人对情绪的影响。再从哲学方面解释“爱情”究竟是什么，内容包括柏拉图的爱情观，人对“爱”是出于精神追求，人的灵魂对“美”的追求，还包括斯宾若莎定义的爱情，“爱就是使所爱的对象感到快乐”，对于这一点，莱恩一直做得很好； 　　再从历史学、社会学上解释婚姻对爱情的稳定起着多大的作用?等等。 　　最后瑞德总结道：“虽然你由于生理原因，不能产生关于“爱”的相关情绪，但不代表你的理智感受不到“爱”的存在。对于“爱”，任何人都会出于本能地追求。你当然也不例外。” 　　“你喜欢我，莱恩。”瑞德一字一句无比慎重地说道，“种种迹象都在告诉我，你喜欢我。” 　　莱恩两眼茫然。 　　“而且如果你担忧自己会忽视我们这段关系，那我们可以结婚啊，以婚姻为约束，还有那么多关于教导婚姻双方中应该怎么做的指南书和婚姻咨询师，我们能完美地维持这段关系。” 　　“呃……”莱恩原本已经被瑞德绕晕，但他最后那段话又猛地把他砸醒了。“等等，现在就讨论结婚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快吗？”瑞德意犹未尽地结束科普，他回想了一下他们两人的关系进展，与情侣关系的进展进行对比，“不快啊，我们都认识那么多年了，对彼此也都很了解，并且还互相喜欢，正适合更进一步步入婚姻啊。” 　　“总之，结婚这件事先缓缓！”我到底在说什么？！ 　　莱恩现在不头痛了，他头晕。 　　“哦，好吧。”瑞德眨了眨眼，“结婚可以缓缓，以后我们再考虑。不过这么说的话，你答应和我在一起啦？” 　　“应该是吧？”都在想结婚的事了，不答应在一起好像有点不对劲。 　　莱恩头脑昏昏地用逻辑盘算了一下，回答道。而且斯潘塞还说自己喜欢他…… 　　慢着，他是不是被斯潘塞绕进去了？ 　　“那么我们以后就是情侣关系了。”瑞德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再一次搂着莱恩问道：“我现在可以吻你了吗？男朋友。” 　　莱恩忍无可忍地亲了过去，他感觉的确是被斯潘塞坑了。 　　一阵亲密接触过后，瑞德重新帮莱恩的手包扎上药。他动作轻柔地绑上绷带和医用胶布，心疼地道：“以后我帮你换药吧。” 　　莱恩微微弯着手指轻触瑞德的手掌，“其实也用不着那么麻烦……”他猛地改变了说法，“好，我会准时找你换药的。”他看到斯潘塞在严厉地瞪他了。 　　算了，以后这种事还是由着斯潘塞吧。那些感情书上是不是有提到过，凡是要照顾伴侣的感受？ 　　唉，他对新的身份转换还没有适应，对自己应该要做的责任也没有掌握，看来要早点找资料全面地了解一番啊。 　　这边莱恩在苦恼自己角色的转变，那边瑞德同样有点担心莱恩的精神状态。 　　他还记得莱恩说过要和他好好谈一下在被雅各布绑架后的遭遇。 　　回来后，由于瑞德马上被另一个新案子叫走了，他们之间还没有一次完整地谈话。 　　“莱恩，你、额，你愿意告诉我，你在雅各布那里遭遇了什么吗？”瑞德轻柔着莱恩软软的发丝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大致的经过他其实早就在BAU那里交代过一次了。剩下的只有那些回忆与幻觉，还有那个笑脸…… 　　莱恩闭着眼细细感受瑞德的轻抚安慰，之后他握紧瑞德的另一只手，慢慢地将一切道出。 　　“你知道阿赛纳笑脸凶杀案吗？”莱恩不敢睁眼看瑞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重逢以来，他完全没有和瑞德提过这件事。 　　但斯潘塞，应该已经有所了解了吧。 　　瑞德不出所料地点点头，“我知道。和你重逢后不久就知道了。抱歉，我忍不住——” 　　“没关系，是我忘了告诉你……”莱恩打断了瑞德，他或许原本就应该告诉瑞德的，他有点不知所措“我，我不知道要不要……”莱恩停下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可瑞德知道，于是他直接亲了过去。莱恩的心这才安定下来，他又可以继续述说那些事情了。 　　“我和霍奇谈过，雅各布不是阿赛纳笑脸凶杀案的凶手。” 　　莱恩淡淡地述说自己的推测，他看起来好似已经不受过去的影响，“年龄对不上，他太年轻了。作案手法也对不上，阿赛纳笑脸凶手目标不是女性，而是家庭；并且他没有把受害人当成他“艺术品”的工具，他只是在傲慢地嘲笑所有人。” 　　嘲笑抓不住他的警察，嘲笑每一位受害者的家属，嘲笑每一个能看见他画的笑脸的人。 　　莱恩眼神开始恍惚，他的灵魂就要飘到其他地方去了。瑞德连忙搂紧他，于是莱恩再一次回到了人间。 　　“那时候，雅各布说过他还有一名“高尚的鉴赏家”，他身后还有人在指挥他。”莱恩的额头靠在瑞德的肩膀，他闭着眼感受瑞德的存在，“那个幕后黑手知道我曾经的遭遇，并且以此来威胁我。也许……也许那个人就是阿赛纳笑脸凶杀案的凶手。” 　　说道最后，莱恩的声音变得像淬了冰似的，他心里又泛起阵阵杀意。脑海中的系统抖了抖，但这次它没有睁开眼。 　　“我会帮你调查清楚的。”瑞德坚定地说道，他不会任由莱恩迷失于复仇的漩涡之中，他会帮莱恩抓到凶手，并且将凶手送入监狱，让莱恩能早日脱离这个噩梦之中。 　　“当初我应该再问一下他的，他说不定会透露更多的消息……”莱恩对自己关键时刻不在状态很是恼怒。“那时候我说不出话。” 　　“失语症？”瑞德立即想到了这几天莱恩基本上没有说过话的状态。 　　“嗯。”莱恩点点头，他沉默了一下，将15那年的遭遇全部都告诉瑞德，包括他在精神病院将近1个月没有说过一句话这件事。那时候医生还差点把他当成了哑巴。 　　瑞德很是心疼莱恩的遭遇，他没有想到莱恩早在15岁那时便患上了失语症，并且持续了一个月。不，应该说到现在都有后遗症，根本没有痊愈。 　　莱恩平静地微笑，“我因为失语症，被诊断出患有严重的PTSD，所以送去精神病院进行疗养。” 　　你搞错了因果关系了。你不是因为失语症而确诊有PTSD，你本身患有PTSD，失语症只是一种外在表现。 　　瑞德不知道该怎么向莱恩解释他的误会。瑞德的心在颤抖，他不断轻吻莱恩的额头，想要安抚他的悲痛，尽管莱恩自己察觉不到。 　　“那些尖叫，还在你耳旁响起吗？” 　　莱恩仔细听了一下，“消失了……” 　　他望着瑞德的眼睛，内心很是平静安逸，“当你在我的身边的时候，那些幻觉不会出现。”他不知道这些话对瑞德来讲意味着什么，他只是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感受。 　　瑞德呆了呆，他原本以为他了解莱恩对自己的感情，但莱恩总能令他震惊。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喜欢我？瑞德眼角有点湿润，他深深地吻向莱恩。 　　作者有话说： 　　PS．关于小博士那段绕晕莱恩的爱情理论，有部分参考了一篇论文《爱情的哲学思考》，作者张卫东，杨学传。 　　在这里热烈庆祝小博士第一次求婚失败（鼓掌）； 　　其实小博士还不够大胆，他要是直接对莱恩说你爱我爱得不行，一刻也离不开我，莱恩一准吓得理智掉地，然后答应结婚（误；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约会1 　　甜蜜之旅 　　第二天早上，瑞德从莱恩身旁醒来时，太阳已经高悬挂在空中了。 　　对了，他早就请了年假。瑞德大松一口气，他刚刚还以为自己要迟到了呢。 　　早在上次案件结束后，他便第一时间算了算他今年的剩余假期，由于今年瑞德一直没有主动休假，所以假期累加起来刚好足够陪伴莱恩度过，所以他立即向霍奇请假了。 　　霍奇像是早有预料一般，速度很快就批准了。他在瑞德离开办公室前，还提醒瑞德，“纽约下个星期的艺术节就要开始了，听说很盛大，你可以带布朗去散心。” 　　那时候的瑞德显然没有听出霍奇的言下之意。他单纯地以为霍奇这是在关心莱恩呢。现在想想……BAU众人该不会早就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所猜测了吧？ 　　瑞德默默回想了一下大家一遇到他和莱恩之间的事，就莫名古怪的脸色，还有JJ之前和他牛头不对马嘴的谈话。 　　嗯，他们果然早就猜到了。而我昨天才明白自己的感情。瑞德有点害羞和尴尬。 　　但他们不能一点也不提醒他，只在一旁看热闹啊。瑞德的害羞和尴尬立即转变为小气恼。他打算好好地报复一下他的朋友们。 　　等到他和莱恩回归BAU后，一定会吓死他们的，放个假感情就突破界限。哼，看他们还在一旁热闹。瑞德心里很是得意。 　　不一会儿，莱恩也逐渐转醒。瑞德着迷地看着在阳光下，莱恩逐渐睁开眼睛转为清醒的过程。此时瑞德觉得自己再幸福不过了。 　　忽然瑞德脑中冒出一个想法，情侣之间经常会有约会。那么，他和莱恩同样需要一个约会啊。 　　“你想和我一起出去玩吗？”瑞德问道。 　　不是说一定要去纽约的艺术节，他担心莱恩对纽约还有心理阴影，但他们可以去别的地方玩嘛。 　　莱恩仍然有点没清醒，他揉了揉眼睛，第一反应是，“去纽约的艺术节玩吗？” 　　好吧，看来莱恩对艺术节其实挺期待的，不然第一反应也不会是这个。瑞德迅速地接收到了莱恩的想法。 　　“好啊。”瑞德起身拿出电脑，“我先买票吧。你想去哪个展览会啊，摄影画展？” 　　纽约的艺术节展览很是盛大，有好几个会展，每个会展的主题都不一样，所以有各种不同类型的门票。 　　这次的艺术节主办方把摄影和绘画放在同一时间一起展示，所以它们的门票是一样的。 　　上次莱恩参加的摄影比赛，送的门票就是这种，可惜他落选了，如果要去还得自己买票。 　　莱恩这时才彻底清醒过来，他回想了一下，“不用买了，艺术节的所有门票我都有。” 　　瑞德一脸疑惑，他怎么不知道莱恩那么想要参加这次的艺术节？还把所有门票都买下来了。 　　“是马丁森先生送的。”莱恩慢吞吞地解释道。 　　马丁森先生非常感谢莱恩帮助自己找到了他的女儿海蒂，所有一直对莱恩展示他的友好，想要进一步结交莱恩，成为朋友。 　　这次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莱恩的摄影作品落选的消息，很是替莱恩感到不公。 　　布朗先生的作品明明这么完美，光线人物构造恰到好处，怎么就落选了呢？一定是那些评委不够水平的缘故。 　　对摄影艺术一窍不通的马丁森先生大手一挥，高价买下了莱恩落选的作品，并且还把它挂到纽约艺术节的摄影会展上—— 　　马丁森先生是艺术节的赞助商之一，再把艺术节所有的门票都赠送给莱恩，而且不止一人份，是十几人份的那种。都能拿去批发了。 　　莱恩收到了门票才知道马丁森先生到底做了什么。他很是苦恼。 　　莱恩不想接受马丁森先生的好意，他习惯一直与人保持距离，所以对这种善意结交的行为通常都是拒绝的。 　　他本想退掉所有马丁森先生赠送给他的东西，包括马丁森先生买下那个失败的作品。不过这几天他有点健忘，还没来得及退还。 　　瑞德知道全过程后也很惊讶，忽然他想起来之前莱恩告诉过他，马丁森先生似乎认为莱恩与他的女儿海蒂很合适来着。 　　“他该不会想让你和他的女儿海蒂相处一下吧？”瑞德把话说出口时自己都觉得有股醋味。 　　但瑞德转眼一想，莱恩现在是自己的男朋友了，吃自己男朋友的醋很正常啊，更何况有人一直惦记自己的男朋友，他当然得着急啦。 　　嗯，他没错。瑞德顿时理直气壮起来。 　　莱恩歪着头打量瑞德，他有点想笑，可斯潘塞在瞪着他，于是莱恩忍下笑意，乖乖地回答，“你误会了，上次马丁森先生只是一时气急败坏随口一说罢了。这次他只是单纯地想要报答我。而且，听说海蒂好像快要和斯蒂文订婚了。” 　　好吧，看来的确是自己误会了。瑞德脸有点泛红，莱恩很贴心地没有指出来。 　　“你可以接受马丁森先生的好意，与他结交试试。”瑞德缓了缓脸上的热气之后，才接着给莱恩提出建议，他希望莱恩能接纳其他人，莱恩需要一些朋友，这能让他融入正常人的生活当中，以免他总是脱离社会，隔离自己，不利于他恢复健康的精神状态，“马丁森先生对你很感激，他也许会觉得是他做得不够好，你才拒绝他的善意之举。之后他说不定会赠送你价值更高的东西。” 　　莱恩听到瑞德的话后，顿感头疼，“我该怎么办？”他实在不会拒绝那些善意的举动，因为他不知道多大的分寸才不会伤害到他们。 　　瑞德说的那种情况很可能会出现，马丁森先生非常有钱，所以他花钱的概念与普通人不一样。 　　而且，马丁森先生虽然是一名很好的老板，但他对想要亲近的人，总是方法使用不当，海蒂就曾经被他折腾得离家私奔。因此他想要通过大撒钱来与莱恩成为朋友，或许是他想到的唯一方法了。 　　瑞德笑着亲一下莱恩皱起的眉毛，“你可以和马丁森先生好好沟通一下，感谢他的好心之举，然后表示他的礼物太过昂贵，不合适两人的结交。你接受他的一部分好意，但不要全然拒绝，他会难过的。” 　　这几年在BAU，摩根他们教会了瑞德很多关于人际交往的知识，他学到了许多，现在都可以帮助莱恩了。瑞德很是高兴。 　　好吧，就按照斯潘塞说的做吧。莱恩起床，做了早餐和瑞德一起吃玩后，便打电话对马丁森先生表示感谢与对他昂贵的礼物的回绝。 　　正如瑞德所说的，马丁森先生其实只是想和莱恩结交朋友，他在了解到莱恩接受他的友谊交接棒之后，很是开心，对莱恩回绝他的礼物，只留下两张门票的行为也不在意。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好像的确花钱有点大手大脚。 　　最后马丁森先生有点试探地询问：“艺术节那天，我会带着海蒂一起去参观。布朗先生有兴趣和我们一起吗？” 　　“呃……”原来马丁森先生还不死心啊，莱恩很是无语，他果断地说：“不好意思，那天我和我的男朋友约好了一同游玩。恐怕不太方便。” 　　唉，好男人总是很抢手的。马丁森先生失望地挂了电话。 　　布朗先生多好的人啊，自家的女儿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一个臭小子呢，现在布朗先生已经有伴侣了，难道他只能捏着鼻子认命，接受那个臭小子了吗，唉。 　　—— 　　艺术节那天，老天爷很给面子地停止下雪，露出大大的太阳。 　　莱恩再一次和瑞德来到了纽约，在这期间，瑞德一直很关注莱恩的情绪变化，他担忧莱恩对上一次案件仍然有点阴影。 　　但莱恩觉得自己对纽约没有什么心理阴影——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有“害怕”这种情绪。 　　很快瑞德就放心下来，因为他发现莱恩好像有点小兴奋，莱恩很期待艺术节嘛。瑞德在心里默默评估。 　　莱恩看起来的确很期待艺术节的样子，他大清早就拉着瑞德来到摄影与绘画的展览场地，准备参加会展。 　　瑞德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他还没有清醒过来呢。莱恩踩着会展开始的时间点来的，这时间实在太早了，虽然人群已经聚集，但他们又不用排队参加，马丁森先生给的票是vip金票，他们不需要排队进展。 　　莱恩有点焦虑，而不是兴奋。这是为什么？瑞德满头问号。“你不是很期待吗？” 　　莱恩勉强笑了笑，他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只是拉着瑞德进了会展大厅。 　　一进到大厅，瑞德立即明白了为什么莱恩会焦虑了——大厅最显眼、最大的那副框架上正挂着莱恩的那幅落选的摄影作品和他的名字。 　　旁边还有一大堆溢美之词，什么21世纪最伟大的作品、摄影界的巅峰之作、一颗冉冉升起的艺术之星等等。 　　“呃……”莱恩猛地停下脚步，面无表情，接着他想转身就走。 　　“咳，这是马丁森先生的好意吗？”瑞德连忙拦住莱恩。 　　“不算……”莱恩深呼一口气，一脸冷漠，“马丁森先生和我说过，他想要把我的作品挂在会展上。没说挂得这么显眼。但由于他是这次会展的最大赞助商之一，所以会展的主办方自作主张……” 　　这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巧合，瑞德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仔细观摩莱恩的那幅巨显眼的作品，内容是城市中来来往往的热闹人群。 　　这幅作品的确正如那些评委所言，光线构图人物都趋于完美，可惜别人很难从中感受到作者的情感趋向，不能理解作者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东西，如果他们不了解莱恩的话。 　　而瑞德一眼就能感受到这幅摄影作品内涵的情感——孤独。 　　这种情感在作品中是如此的微弱，近乎没有，也许莱恩自己都不知道，但瑞德还是发现了。 　　“我觉得，这幅作品挺好的。”瑞德轻轻地说着，握紧了莱恩的手。 　　莱恩满头黑线，斯潘塞你清醒一点！这难道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作者有话说： 　　注：莱恩：还好我不是正常人，不然我得尴得脚趾抓地三千里（冷漠脸大家交朋友不要学马丁森先生的方法啊，容易友尽，咳。 　　下章让大锤出来玩玩； 　　PS．你们期待已久的加更来了，这两天加更，18点还有一章，主要都是甜甜章，没有破案所以两天一次发完吧，介意勿买。 　　PS．营养液其实对我没多大用处，大家多点评论，不要养肥就好了，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感谢在2020-09-23 09:00:00-2020-09-24 09: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约会2 　　“看，那幅照片，哇哦，真是一幅让人温暖、使人感动落泪的作品啊！” 　　“对，没错。这幅照片的主人一定是一位心思细腻、热爱生活的人，从他的作品中，我感受到了爱的存在。” 　　“真想结交这位艺术界的新星，我敢预言，他将来一定是一位极其出色的艺术家！他镜头下的世界是如此神奇，充满不可言状的美丽。” 　　“莱恩．布朗，啊，他连名字都如此动人，我真想见他一面，向他诉说我对他的崇拜。你们说，他今天会来这里吗？” 　　…… 　　不必见面了。莱恩冷漠地想，从今以后，我决定退出摄影界，再也不碰相机。 　　“额，你知道吗，其实很多人如果没有经历过专业的指导，通常是不能辨认解读艺术作品的。” 　　瑞德在莱恩旁边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这也是很多时候，拥有艺术造诣的人被视为出自富裕家庭的原因。” 　　莱恩默默地盯着他，“哦，我知道了，所以我们现在可以离开这里了吗？” 　　他们呆在这幅巨大照片下面已经很久了，人群来了又去，可斯潘塞还拉着他不走，他到底看完热闹了没有！ 　　瑞德举起相机，冲莱恩眨眼说道：“拍完这张照片就走。” 　　这是最后一次！莱恩咬牙切齿地想着，然后接过相机，帮瑞德拍了一张与他的作品的合影。 　　有时候他真搞不懂斯潘塞在想什么，烦人。 　　总算离开了那个令人尴尬的巨大作品展览，莱恩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瑞德在一旁偷笑，莱恩假装没看到，反正只要远离那边的人群就行了。他这个要求一点也不高吧。 　　他们来到另一边的会展，那里展现的作品全是绘画，各种风格都有，各类名人的代表作都俱全。 　　“欢迎各位参观本次展览。”一名身穿蓝色工作服的漂亮女人站在门口迎接大家。 　　这次的会展安排了很多身穿蓝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为前来的游客介绍作品。 　　当然，他们的作用可不止于解说作品，他们还负责与看中这些作品，有意向购买的游客进行交易服务。 　　负责看管会展安全的工作人员是另一批身穿黑色制服的保安，他们是不是地在会展大厅中巡逻、站岗。 　　会展上的绘画虽然没有特别昂贵的国宝之作，但仍有许多价值不菲的画作，需要专门的人员进行保护。 　　“这是新式画派的风格，色彩对比很热烈啊。”莱恩眼睛里泛着微光地在瑞德耳边讨论着他们身前的一副画。 　　瑞德有点不适地碰了碰耳朵，转头看到莱恩眼里的光时，差点想要直接亲上去，还好他记得现在处于公共场合，要克制自己，于是他强迫自己扒注意力转回这幅画上。 　　“对，这位画家还融合了文艺复兴时期的佛罗伦萨画派的风格，在技巧上也有改良……” 　　瑞德向莱恩科普了一番关于这位新式画家的绘画风格、所用技巧还有他的人生经历，比旁边的工作人员专业多了。 　　莱恩听得有点入迷，眼睛不再盯着这幅吸引他的画作，而是转到瑞德身上。 　　瑞德注意到之后，讲得更加滔滔不绝。在他们身旁的游客都被他的科普所吸引，听得连连点头，不住喝彩。 　　在一旁的工作人员很是尴尬，可瑞德的科普的确比他所讲的详细太多了，剖析画作也很精彩，就连他都被吸引了。 　　“说得太好了！服务员，给我包下这幅画，我要了！”待瑞德科普完后，一名大腹便便身穿昂贵却不合身的中年男人一拍大腿，当场就要买了这幅画。 　　他误以为瑞德是会展的工作人员，对瑞德竖起大拇指喊道，“厉害、厉害。这里还有其他画，和这幅一样有逼格的吗？都给我包下，我要买回去装饰我的家，好好感受一下艺术的气息。” 　　“呃……”大家都被他豪气之语所震撼了。瑞德同样也反应不过来，他刚刚才发现自己被一大堆人所包围，正处于不知所措的状态之中呢。 　　莱恩客气地微笑回应，“这你得问旁边的工作人员。” 　　他本想向中年男人示意工作人员的位置，结果发现那名工作人员不见身影了——他早就因为羞愧尴尬而逃离现场。 　　不过很快就有另一名身穿蓝色工服的年轻男人来到这边帮忙，他极有眼力并且态度非常热情，是对那名豪气冲天的中年男人热情，毕竟是他要包下这幅画。 　　这名工作人员看起来很年轻，应该不超过30岁。他是一名亚裔男子。 　　这名亚裔男子有着一股莱恩熟悉的口音，莱恩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亚裔男子注意到了莱恩的眼神，非常具有职业素养地露出一个微笑示意。 　　莱恩礼貌地回应后，收回眼神的过程中，不小心瞄到那位亚裔男子身后跟来查看人群聚集情况的一名保安，他顿时警戒起来。 　　莱恩不动声色地拉着瑞德离开了众人的包围圈。大家都在看那名“打包带走”的男人热闹，所以并没有注意他们的离去。 　　“怎么了？”瑞德感觉到了莱恩的警惕，不过他离开包围圈后仍然大松一口气，他不适应被那么多人打量的目光，尽管他们只是在赞赏他，没有恶意。 　　莱恩暂时没有回答瑞德的提问，他接着拉着瑞德远离这边聚集的人群，来到一旁偏僻的地方。这处能很好地观察到那边的场景。 　　莱恩动作隐蔽地指着那名亚裔旁边的年轻女性保安。她身穿黑色制服，右手搭在腰间，左手拨开人流，走了出来。大概是发现那里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吧。 　　这名保安离开人群之后，便好似累着了一般，靠在墙上，漫无目的地打量周围来来往往的游客。 　　她的工作态度可没有那名亚裔认真，靠在墙上偷懒都一脸不耐的样子。好端端的漂亮面容皱成凶神恶煞的模样，让其他游客都绕着她走。 　　瑞德仔细观察她，渐渐地他也发现了这位年轻女士不对劲的地方，也许是瑞德不小心看得她太久，那名女士似乎察觉到什么，瞬间直立身体，警戒地扫描四周人群。 　　不过莱恩的反应比她更快一点，他迅速地挡在瑞德身前，背对着那名女士，这样他们两个看起来就像一对黏糊的情侣在路边拉拉扯扯，丝毫不引人注目。那名女士果然扫了他们一眼便不再注意。 　　“特工。”瑞德皱眉立即判断道，他原本有点怀疑，但有这种警戒性和反应速度，除了特工没有第二种解释。 　　莱恩点头同意，“从她的特殊站姿与习惯触摸背部和腿部的小动作可以看出她应该还带有枪。” 　　“可特工怎么会守在这里？他们有任务吗？”瑞德想观察四周有没有其他特工的潜伏，有特工在，就说明这里即将发生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希望不会影响到太多人。 　　“问题就在这里，除了她之外，我没有发现有其他特工的潜伏。” 　　莱恩沉声说道，这种情况或许更糟糕，一般特工可不会出现单打独斗的情况，如果只有一名特工出现的话，那么这代表她的行动不受其他人的控制。 　　一名身上有枪、目的不明、身手不凡的特工出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这可让人想不到会有什么好事发生。瑞德顿感不妙。 　　“怎么了？你发现了目标了吗？” 　　那名被莱恩和瑞德戒备的年轻女性低着头，不适地塞了塞耳朵里的麦克风。 　　然后尽量隐蔽地回答耳麦里另一个人的提问，“没有，你说的目标根本没有出现。他是回家生孩子了吗，那么磨磨蹭蹭的，不知道找死要迅速吗？” 　　她的面容皱得更加凶恶，不远处的小孩不小心瞄到，立刻被吓得大哭起来，嘴里还念叨着“巫婆、巫婆！” 　　“呃……”Shaw显然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了，她残酷无情地向那名哭泣的小孩露出更加狰狞的面容，把小孩吓得不断发抖，哭着喊妈妈。 　　在小孩的父母望来时，Shaw又瞬间变成疑惑无辜的表情，让小孩的父母以为是自己的孩子在调皮而已，变脸速度之快，让人惊叹不已。 　　耳麦里的芬奇从会展大厅的摄像头中看到了Shaw刚刚的行为，他深深地叹口气，他找得员工怎么一个比一个有个性啊，Shaw女士也太幼稚了吧，唉。 　　“，请你把注意力放在找到任务目标上，不要再逗弄小孩子了！” 　　Shaw没有回应芬奇的命令，她拿出一个口香糖，撕开包装纸丢进口中嚼着，然后有规律地敲了敲耳麦。 　　此时坐在芬奇身边的约翰听到Shaw的敲击之后，偷偷地笑了起来，注意到芬奇的怀疑目光后，约翰的脸上很明显的写着“与我无关，我是无辜的”模样，解释这段暗语，“她说：你啰嗦圣母啥都管。” 　　“呃……”他的员工不管哪个都真的非常幼稚！芬奇很是心累。 　　“芬奇，那两个人，是布朗和BAU的天才学生？”约翰注意到了离Shaw不远处的莱恩和瑞德两人，他伸手想指屏幕的某处，结果由于动作幅度有点过大，不小心扯到伤口，轻呼了一下，“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他们什么时候又来纽约了？” 　　芬奇先帮约翰扶回他的沙发，才转身查看电脑屏幕。他放大一看，果然是莱恩和瑞德。 　　“我也不知道，BAU又有新的案子吗？”芬奇开始忧心起来，他还记得当初约翰信誓旦旦地说可以避开BAU的追查，但转眼就被BAU的人逮到，而且还被人放了追踪器。 　　要不是卡特警长信守他们之间互不侵扰的约定，说不定他这里的大本营早就曝光了。 　　“自从知道布朗先生被救出来后，我便没有关注过他的消息了。”芬奇回应道。那还是10天前的事了。 　　约翰有点疑惑，“你居然不知道布朗他们为什么而来？芬奇，这可不像你。那个恨不得拿个监视器一路跟着我的芬奇去哪了？” 　　“我没有试图一路监视你，Mr.Reese！我尊重你的隐私，不该看的我从来没看过。”芬奇反驳道，接着他思考一番，还是告诉约翰原因，“布朗先生，有点奇怪。或许是我的错觉吧，总之一般情况下，我在监控器中很难注意到他。就比如这次，要不是你的提醒，我很可能会错过他的身影。” 　　“什么？”约翰完全不能理解芬奇的意思，“你这是说布朗在监控器下很没有镜头感吗？” 　　芬奇摇了摇头，不再解释了。其实他也弄不懂这种情况，布朗有时候给他的感觉，就好像他有一名超级黑客时刻保护他一般，能入侵监控器黑掉他自己的踪迹。 　　不过这怎么可能。芬奇很自信地想，没有人会创造出比他的AI更厉害的人工智能了。 　　对于这点，他相当骄傲。所以应该是错觉吧，也许正如约翰所言，布朗先生在监控器下没有镜头感吧。 　　芬奇很快就释然了，然后他赶紧联系莱恩，他怕要是迟一步，BAU的人又要把他的员工带走了。 　　作者有话说： 　　文中出现的亚裔男性其实原本是设定一个案件的主要人物的，但可惜的是不能写国产剧，所以设定全作废了，那个男人也变成了一个单纯龙套，你们不要误会咯。这次约会真的只是纯纯的甜蜜时光。 　　唉，其实原本的这次案件是支持我写这篇文的一大动力，可惜不能写啊。 第62章 约会3 星火 　　莱恩接收到芬奇发来的消息时，的确准备联系纽约警察局来着，那个特工怎么看都很可疑。 　　又是费尔南多先生的手下。他是不是要把所有从前线退下的特工都授予麾下啊，要不是莱恩了解费尔南多先生没有什么奇怪的统治之心，他都要怀疑费尔南多先生企图组成一支反抗/军了。毕竟他有一个这世上最强大的AI作为工具。 　　莱恩收起手机，告诉瑞德没事了。至少他们可以继续愉快地逛展览。 　　瑞德很迷糊，不管那个奇怪的特工了吗？ 　　“是费尔南多先生的人。”莱恩告诉他。 　　“就是你的线人，还有那名纽约西装男背后的赞助人？”瑞德也觉得挺巧合的，怎么每次来纽约都能遇到这个奇怪的“义警”呢。 　　等等，不对，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如此及时发来消息？ 　　那个新的女特工明显不认识他们，不可能是她告诉费尔南多。难道说附近还有他的人吗？可莱恩明明说了没有其他奇怪的人出现啊。 　　那么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瑞德抬眼望着附近的监控器。 　　“你的线人……他的黑客技术有这么强大吗？”可以随时入侵任何摄像头。 　　话说回来，这个人也经常入侵警察局的资料库啊。之前由于种种缘故，他没有太过注意莱恩的这名线人。 　　现在仔细想想，瑞德心里一惊，这种水平，和加西亚不相上下了吧。 　　“嗯，他应该算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黑客了吧。”莱恩低头很犹豫地想了想，然后做出了决定，爱人之间好像不该有秘密的存在，所以他应该诚实地告诉斯潘塞一切，对吧。 　　“费尔南多先生可以入侵任何电子设备，只要他想。”莱恩缓缓地说道，“他曾经创造出一个真正的人工智能。现在这个AI正为国家服务。” 　　“什么！”真正的人工智能？这种技术按照如今的科技发展，难道不应该至少等30年才有起色吗？ 　　而且重点是，“你怎么知道的？”瑞德脱口而出，那名线人和莱恩的关系足够好到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莱恩了吗？他怎么不知道莱恩有如此要好的朋友？ 　　“回去之后，我再告诉你。”莱恩平静地回答，他还有点调皮地向瑞德眨了眨左眼，“你可以猜一下，我送你的那些徽章从哪里来的。这些问题的答案是一样的。” 　　瑞德的心又开始狂跳了，他先深深地吻着莱恩，之后才点头答应。 　　既然是那位费尔南多先生在“见义勇为”，那莱恩他们也就不打算多管闲事了。于是他们接着甜甜蜜蜜地逛会展。 　　这次瑞德学聪明了，他给莱恩科普作品的时候把声音降低，并且再次拉近他们两人的距离，他们俩凑得极近，转头便能亲上去的那种距离，乍看过去连同一人。 　　果然没有人凑过来听瑞德的科普，甚至连瞥一眼都不愿意，大家实在不想吃陌生人的狗粮。 　　莱恩和瑞德没有察觉到周围人的想法，他们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手牵着手一同欣赏画作，互相讨论吐槽，与其他前来逛会展的小情侣没有差别。 　　等到他们兜兜转转，逛了一大圈之后，又一次看到了那位费尔南多先生的帮手，凶神恶煞的保安女士。 　　而这一次，她不再皱起脸来，反而和换了个人似的，满脸客气的笑容跟在那位“要感受艺术气息”的中年男人身后，手里还拿着一叠收据。 　　“这幅画你觉得怎么样？”中年男人手里还搂着一名身穿昂贵名牌的漂亮卷发女人，他看起来很在意这名卷发女人的想法，询问的语气都那么小心翼翼，“合你的心意吗？你看，是某位大师的新作。叫、叫野兽派风格？” 　　“这是抽象派风格。”那名卷发女人语气冷淡地回应，“这幅画的画家也不是什么大师，他炒作本领不错，到处宣传他实际上一文不值的作品，让许多根本不懂得艺术、只会人云亦云的人高看他。” 　　说完卷发女人还瞥了中年男人一眼，暗示他便是她口中不懂艺术、只会受骗的俗人。 　　男人好似看不懂漂亮女伴的暗示，连忙符合，“对对对，我说这画哪里不对劲呢，原来它这么没有水平啊。亲爱的，你真厉害！” 　　Shaw在身后趁他们不注意，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莱恩和瑞德互相对视了一眼，心有灵犀地想要避开他们，但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被那名土豪所叫住，“哎，这位大师、这位博学多才的先生请留步，亲爱的，你看，这位先生就是我刚刚给你介绍的，非常博学，对绘画非常有研究的人。”他本想一把拉住瑞德的手，但莱恩抢先一步遏制住了他伸手的动作。 　　“嘶！”中年男人倒吸一口气，有美女在一旁，他强压痛呼。 　　“抱歉，条件反射，我不是故意的。”莱恩放手，微笑道歉。 　　Shaw眼神立即变得锐利起来，她还不知道莱恩认识芬奇他们，之前Shaw早早地把耳麦关了，以免总是听芬奇的啰嗦，所以由此她也错过了芬奇与约翰的对话。 　　“那个，请问有什么事吗？”瑞德略带尴尬地询问那名中年男人，眼神止不住地飘到Shaw身上，使得Shaw微眯着眼，整个人像进入捕食状态的猫一般，紧紧地盯着瑞德。 　　莱恩注意到之后，上前一步，把瑞德挡住他身后，十分淡定地回视Shaw，表情没有一丝波动。 　　有问题。Shaw在心里判断，但这个问题不是冲着她的任务来的。 　　那就无所谓了，她又不爱多管闲事。于是她便收回了犀利的目光，继续散漫地环顾四周。 　　瑞德偷偷地松了一口气，他从莱恩的肩膀旁探出半个头来打探目前状况，这位女特工的压迫性比之前的约翰要大上许多。 　　她应该刚刚退役不久，目前还不能很好地掩饰自己的特殊，而且瑞德总觉得这名女士给他莫名熟悉的感觉。 　　中年男人揉了很久，才勉强压下手臂上的痛感，他望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卷发女伴，强笑道：“我只是想认识这位博学的先生，你刚刚的解说讲得实在太好了，你也是画家吗？我想为你介绍一下我的女朋友，她很喜欢绘画，也许你们能成为朋友呢。” 　　卷发女伴打量一番躲在莱恩背后的瑞德一眼，假笑客气，“画家？学生还差不多吧。学得不错啊，能学以致用。” 　　接着她转头对男人抱怨道：“你不懂就不要乱介绍，一个学生能知道多少专业知识？” 　　她倒不介意瑞德能听得见她的话，只顾着以此为把柄向男人发泄她的不满。 　　Shaw又翻了个大白眼，她实在搞不懂为什么这个女人明明不爱她男朋友，甚至厌烦她的男朋友，但仍然和他在一起，折磨自己还折磨其他人。 　　这些人是有毛病吗，正常人的思维真让人搞不懂。 　　事实上我不是学生，是获得了两个博士学位和两个学士学位的FBI。 　　瑞德在心里暗暗吐槽，其实他已经不在意别人的轻视了，所以他只是在心里默默反驳，不想再引起这两人身后的女特工的注意力。 　　“事实上他不是学生，是获得了两个博士学位和两个学士学位的博士。”莱恩平静地打断这名卷发女士的抱怨，为瑞德声明。 　　“抱歉，他这么年轻，我以为他还是学生。”卷发女人很是尴尬，连忙向瑞德道歉。 　　瑞德一点也不在意，他只觉得心里一阵甜蜜。 　　就在大家要分离，以避开这种尴尬的情况的时候，忽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名手里持枪的男人，向他们冲来，嘴里还喊着：“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让我们一起共赴天堂吧，我的爱！” 　　“啊！” 　　卷发女人的尖叫声和持枪男人的痛呼声一同响起，几乎让人分不清楚。 　　Shaw以极快的速度拔枪射击男人的膝盖——原本她的目标是男人的头部，但芬奇实在太啰嗦了，所以她改为瞄准膝盖。 　　“不！放了他，你这个恶魔！”卷发女人不顾一切地向受伤的男人扑去，Shaw拉都拉不住。 　　“亲爱的……他刚刚可是想杀了我们啊！”中年男子难以置信看着这一切，他还没来得及恐慌就感到了被背叛的愤怒与痛苦。 　　真是找死。啊，我为什么要接手这个任务啊。Shaw白眼都翻不起来了。她此时恨不得拔枪把这些脑子有病的人全都突突了。 　　啊，这些人关系可真够混乱的。莱恩歪着头观看这一幕，就像看一场肥皂剧似的。 　　瑞德推了推莱恩——莱恩在看到有人持枪走来时，他便直接把瑞德推到他身后并且挡得严严实实的，瑞德根本没有看见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捂着自己膝盖的男人动了，他拿起掉落在身旁的枪举向前方，正是莱恩他们的方向，手指直接扣在扳机上—— 　　莱恩看到了全程，但他没有动，他没带枪了，没办法阻止，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挡在瑞德身前。 　　他仍然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就像在看一场电影，无关自己的生命安全，没有惊慌也没有害怕。 　　斯潘塞在他身后，他很安全。莱恩非常淡定地想，他思考的速度比闪电还快。 　　那位女特工反应迅速，她会在这个疯子扳动三秒之杀他，这个疯子顶多误杀1人。虽然他误杀的人范围包括他自己，但只要斯潘塞没事…… 　　如果自己死了，斯潘塞会伤心吗？ 　　这个念头猛地从莱恩脑中闪过，劈断了他的思考。并且他瞬间得出答案。 　　斯潘塞会很伤心的。他会因为自己的死去而痛苦。而自己不能让他痛苦，至少，他不能是斯潘塞痛苦的源头。 　　于是，这是莱恩至15岁以来面对危险时，第一次有了躲开的念头。 　　就在那个因爱疯狂的男人扣动扳机的那一刹那间，莱恩拉着瑞德侧身躲开。 　　“嘭！”又一发子弹，中枪部位是疯狂男人持枪的手腕。 　　Shaw悄悄地松了口气，第一次给新老板打工，幸好没有出什么大差错，至少老板不会炒她鱿鱼了。 　　作者有话说： 　　注：这个“闪躲”的念头，从第一章 到现在，莱恩终于产生了，也算是解决他心理问题的一个大的飞跃吧，当然他仍有几个问题需要解决。唉，这篇文怎么比我预想得要长那么多啊啊啊！ 第63章 约会4 　　“你没事吧！”瑞德根本没有来得及看那个已经被制伏的男人一眼，他连忙着莱恩从头到尾地好好观察一番，甚至直接上手寻找可疑的受伤痕迹。 　　莱恩捂着了瑞德作乱的双手，然后有点不熟练地抱住他，轻声安慰道：“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他心里偷偷地松了口气，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这种类似于心虚的感觉，但他暗自提醒自己，绝对不要告诉斯潘塞，他之前没有躲开的想法，绝对不要！ 　　瑞德在莱恩的怀抱中，终于稳定了心情，他深呼一口气，恢复了冷静状态，然后开始安抚慌乱的人群，与赶来的保安队解释情况，并且拿出自己的FBI证件，把涉案人员带离现场。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会展又恢复了原来的热闹状态。 　　Shaw早就趁混乱的时候跑了，莱恩看到了但也没阻止，他知道这位特工任务已经完成，是不会跟他们一起去警察局一日游的，迟早要跑，别人拦不住。 　　“这场无聊的肥皂剧终于结束了。”Shaw临走前还不忘吐槽一句。 　　莱恩下意识地想点头赞同，但转身看到受伤男人和卷发女人这时仍然哭着抱住一团的场景，又觉得这次事件荒谬可笑。 　　等到警察人员还有救护车来到之后，莱恩和瑞德便让他们接手，准备离开会展。 　　总的来讲，如果在最后没有出现的“肥皂剧”，这次约会之旅还是很不错嘛。 　　“我要买下这位大师的作品！我会以市场价高三倍的价格买下，只求这位布朗先生的联系方式，我对他崇拜之极，只想见他一面！” 　　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满脸严肃地向工作人员说道，他的手还指着莱恩的“大作”。 　　“呃……”好吧，这次会展之旅还有一个败笔就是这个了。莱恩默默地打个电话给马丁森先生，让他早点把自己的作品撤下来。 　　“我应该取个假名的。”莱恩扶额说道，现在他的名字，只要来过会展的人，恐怕都能记住，那么大的海报，唉。 　　“换个角度想想，这是对你的肯定。”虽然他们完全理解错了莱恩想表达的感情。瑞德憋笑憋得很辛苦。 　　大概是看Shaw翻白眼看多了吧，莱恩也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 　　—— 　　回到酒店后，莱恩戳了一下脑海中的系统，让它屏蔽房间内的所有电子设备。之后莱恩告诉了瑞德系统的事情。 　　瑞德蒙了很久，接着一连串问题从他的口中冒出。 　　“所以说，你从出生以来便有一个超越这个时代的AI？它以哪种形态存在你的身体里？它的目的是什么？它能影响现实吗？它会对你造成危险吗？” 　　“应该是的，不知道，不知道，能影响，目前不会。”莱恩回答得很快，他既然想要告诉瑞德这件事，便早已做好了准备。 　　瑞德皱起眉来，他本来就天然对电子设备有种不信任感，对于这种明显不属于这个时空的AI更是感到威胁。 　　系统没有理会他们之间的谈话，按照莱恩的吩咐，屏蔽这里的电子设备之后，它便闭上眼睛，陷入了休眠之中。 　　“斯潘塞，用不着这么担心。”莱恩比瑞德淡定多了，他安慰道，“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系统会出现在我身上，但目前来讲，它的确在遵守我们之间的合约。没有做出过逾越都的事情。” 　　“合约？什么合约？”瑞德提问道。 　　他的思维已经从人工智能可能对人类社会造成的影响到宇宙高等生命的存在可能性之间飞跃了，差点错过莱恩提到的关键词，“它和你之间还有合约？你是主动和它签订合约的吗？要付出什么代价？”瑞德越说越心惊胆战。 　　“系统在我7岁那年第一次出声告知它的存在，并且提出我和它之间可以签订一个合约，以此维持它存在的合理性。”莱恩沉默了一下，握住瑞德的手，轻声告诉他事情的经过。 　　“我曾经养过一只猫。” 　　“患有反社会人格障碍的人无法感受悲伤这种情绪，他们同样不会有“伤心”这种感觉。因此，他们远比正常人要冷酷无情，更容易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伤害他人。” 　　小莱恩合上他的妈妈梅兰妮的医学书，并且把它放回原本的位置中，掩盖自己动过的痕迹。 　　他静悄悄地离开书房，回到自己的卧室，没有引起他父母的注意，他们仍然熟睡。 　　现在正是半夜，他没有开灯，只是习惯性小心谨慎地从床的一侧爬上去，动作幅度尽可能小，要是他不小心吵醒了那只熟睡的狸花猫，它会生气地酷跑一夜来烦死他的—— 　　小莱恩忽然停止动作，他有些发愣，呆呆地望着他床的另一侧。明亮的月光从窗户外照射进来，能清晰地让人看清空荡荡的床铺。 　　啊，他的猫在昨天已经埋葬他家的后花园里了。他的猫早已死去，再也不会霸占他的床了。 　　小莱恩有点僵硬地爬上床，他的动作依旧轻而无声，他仍然躺在床的一侧，旁边空出好大一片位置。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没有感觉到丝毫睡意。 　　“叮咚。”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一声铃声，接着便是一阵轻柔的音乐，好似在提醒听的人它的存在。 　　小莱恩歪着头听了很久，才发现这个音乐是从他的脑海中传来的，不然很难解释他堵住耳朵都无法削减这个声音的现象。 　　“晚上好，莱恩先生。”脑海中的音乐变成了机械的电子人声，分不清男女，只觉得这种声音肯定不是人能发出来的。 　　“你是谁？”小莱恩悄悄地问，他好像怕吵醒什么东西似的。 　　“我是来自未来世界的AI系统287号。”系统解释道，“由于时空裂缝，我被迫流浪，不小心来到这个世界，只能暂时寄存于你的身上，等待恢复能量。请原谅我的鲁莽之举，没有提前获得你的同意。” 　　“为什么是我。”小莱恩对系统的来历不感兴趣，他其实对这一切都不敢兴趣，随口挑一个问题来问，以免显得自己太过于冷漠了，毕竟这个系统挺有礼貌的。 　　“因为你当时离我最近。”系统很诚实地回答，没有扯什么因为你骨骼清奇是天选之子之类的话。 　　小莱恩平静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后，便没有继续提问了。 　　卧室里很快安静了下来，小莱恩仍然没有睡意，他不再盯着天花板，而是改为侧身望着窗外的天空。 　　“呃……”系统觉得很不对劲，它的寄主是不是有点问题啊，正常人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后，至少会提出几十个问题，把自己的来龙去脉搞得清清楚楚才肯罢休，这位先生怎么如此与众不同，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存在，他难道没有好奇心吗？ 　　曾经为许多人工作过的系统头一次觉得自己遇上了职业生涯的大难题。 　　“莱恩先生，为了补偿你，我们之间可以签订一个合约。”系统主动地向莱恩抛出橄榄枝，“在我恢复能量期间，你的目标、你的愿望，我都可以帮助你实现。只要不涉及这个世界的自然规律。” 　　小莱恩不为所动，“我目前没有想要的东西。” 　　说这句话时，他的头脑中闪过他的猫的身影。 　　“呃……”系统忍不住为自己宣传，“我帮助让你成为这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也能帮助你成为这世界上最有权势地位的人，你真的没有任何想要做的事情吗？请你放心，因为我的程序，我无法欺骗任何人类。我没有欺骗你。” 　　“任何事情都可以吗？”小莱恩脱口而出，“我想变成正常人，你能把我的大脑缺陷恢复正常吗？” 　　“很抱歉，我无法违背世界规律——以现在的科技水平，没有任何办法能治疗你的生理缺陷。我不能使用超越这个时代的技术为你治疗。” 　　系统无奈地回答，好不容易寄主肯理它，它赶紧找补，“但我可以教导你相关的知识，在我的帮助下，你可以成为这个时代医疗技术最顶尖的人！” 　　“然后自己给自己做大脑恢复手术？”小莱恩冷漠地反问道。 　　“你可以成为这个时代医疗技术最顶尖的人的老师，然后让你的学生帮助你完成手术。”系统催死挣扎，“或者莱恩先生你对科研感兴趣吗？以现在的前沿科技，根据我的计算，至少要发展80年，纳米技术才能运用到医疗上。 　　但在我的帮助下，莱恩先生你能把这个时间缩短30年。 　　到时候，等你50岁之时，你不仅能治好你的大脑缺陷，还能成为这个世纪乃至下个世纪最出名的科学家！” 　　“谢谢，但我不需要。”他扯了扯嘴角，回答道。这是小莱恩第一次感受到系统的不靠谱。 　　就算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出名、最有钱的人又能怎么样。他甚至不能为他的猫流下一滴泪。 　　他想起父母拿到他的诊断书时的那一声叹息； 　　想起妈妈拥抱告诉他就算他与众不同也没关系，他们不会放弃他的； 　　想起他第一次擦拭他的猫的眼泪触感，想起看到书本上的文字，“冷酷无情，更易伤害他人”。 　　小莱恩低垂眼眸，望着自己这双手。他曾经用一双手救了很多人的生命，所以将来，他不能用这双手夺取别人的生命。 　　“既然你不能让我成为正常人，那么你能让我不变成一个杀人犯吗？” 　　小莱恩平静地询问，无喜无悲，冷淡得就像在说另一个人的事情，“当我做出违背法律底线、违背道德底线的事，你能阻止我吗？以任何方式，哪怕危急我的生命。” 　　“你可以成为我的束缚吗？” 　　这是系统第一次遇到这种愿望，它的眼睛图案都睁大了好几分。 　　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宿主啊。 　　“好的，如你所愿。” 　　—— 　　“后来我和系统列了一个详细的补充协议，关于我的行为与法律界限的允许范围。”莱恩最后说道。 　　那次他想要杀死雅各布被系统制止就是因为他违背了自己定下的界线—— 　　他起了私欲与杀心，在明确知道雅各布没有反抗能力的情况下，仍然想要杀死他。 　　他想了想接着向瑞德吐槽，说起来，自从他与系统签订合约之后，那些乱七八糟的任务就忽然冒了出来，明明他从来没有和系统签过协定，会有任务出现的这种内容，也不知道系统是怎么想的。 　　莱恩对系统的举动感到迷惑，他把这些任务都归于系统不靠谱的举动，但瑞德反而看清系统的用意。 　　他松了一口气，这样看来系统是没有恶意的。虽然他仍不知道“系统”这种神秘的东西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莱恩身上，还有那些莱恩的神奇技能，作用原理到底是什么，但系统目前看起来的确在遵循着它和莱恩之间的合约，没有出现逾越的行为，这让瑞德稍微有点放心。 　　“而且我怀疑它最近不知道受了什么病毒干扰，总是给我颁布一堆小动物的求助，什么鸽子猫狗，还有昆虫和宠物鱼，甚至还有一些植物，帮它们浇水施肥抓虫什么的。然后给了我这么多的徽章。”莱恩把背囊里又堆积了一大盒的徽章拿了出来。 　　瑞德原本被凭空出现的东西吓到，但他认真看了看徽章内容，全是“令XX尊敬的好医生。”那个XX是各种动植物的名称。 　　“完全无法理解。”莱恩吐槽道，“我都快成为兽医兼园丁了。” 　　瑞德摸了摸徽章里“医生”的字样，心中大大松口气，听到莱恩的吐槽，有点想笑又有点替他难过。 　　系统的确没有坏心思，就是有时候思维很奇怪。 　　瑞德搂着莱恩，把头靠在莱恩的肩上，轻声安慰他，“我很遗憾你的猫离开了你。很抱歉让你想起这些事。” 　　“没关系，我不在意。”莱恩淡淡地回应。 　　不，你很在意。 　　瑞德无声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加更结束，接着破案日常感谢在2020-09-24 09:00:00-2020-09-25 18: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第八案 见家长 　　新案件：何以为家 　　瑞德和莱恩的假期之旅最后一站是瑞德的母亲所在的本宁顿疗养院，地点是内华达州的拉斯维加斯。 　　“在她情况变得更加严重的时候，我便把她送到这里来。” 　　瑞德用手触碰透过窗户玻璃的母亲，他动作小心翼翼又犹豫迟疑，语气很是愧疚，“她……那时候向我哀求，让我不要抛弃她……可我还是没有做到。”和他的父亲一样。瑞德没有把最后一句说出口，可他的神情莱恩能读懂。 　　“你没有抛弃她。”莱恩立即反驳道，理智地劝说瑞德，“你做了正确的选择，不必为此感到愧疚。” 　　莱恩其实并不明白斯潘塞为什么会感到愧疚，戴安娜的病情莱恩一直有关注，患有偏执型精神分裂症的她，显然在医院里会受到更专业有效的治疗，这一点斯潘塞做得再正确不过了。 　　也许是因为……看着自己的亲人饱受病痛折磨，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所以斯潘塞很焦虑悲伤吧。莱恩懵懵懂懂地想。 　　瑞德轻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他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偏执型精神分裂症是可以遗传的…… 　　瑞德立即把这个想法压在心底，不敢细想，不能去想，莱恩需要他，他不能，绝对不能患上精神分裂症！ 　　莱恩还记得戴安娜曾经的模样，温柔知性、富有学问，言语谈话间，可以看出她的修养与学识宽广。他的母亲梅兰妮很喜欢戴安娜，她们两人曾经也是很好的朋友。 　　现在的戴安娜看起来没有很大的变化。莱恩打量着正在专注看书的戴安娜，心里暗暗地想。 　　“进去看一下她吧，戴安娜应该很想你。”莱恩握紧瑞德的手，给予他支持。瑞德站在门外已经很久了。 　　“好，她会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瑞德深吸一口气，用力地闭眼之后再睁开，右手紧紧地握着莱恩的手，整个人好像要上战场一样，推开了病房的门。 　　戴安娜听到推门声之后便抬起头来，一眼认出斯潘塞，她瞬间露出惊喜的表情，“斯潘塞……” 　　瑞德有点磕巴地回应之后，忍不住上前抱住戴安娜，他同样很想念他的母亲。 　　莱恩站在一旁，等到他们母子舒情完之后，才上前打算介绍自己，但他没想到戴安娜能认出自己。 　　“小莱恩，好久不见，你现在长这么高啦。”戴安娜转头观察莱恩，笑着叫出莱恩的名字，她还记得过去莱恩的模样，小小年纪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和她的小大人斯潘塞实在很像。现在他们两人都变成了真正的大人了，时间过得真快。 　　“来，过来点，让我好好看一下你。”戴安娜招呼莱恩。 　　莱恩有点惊讶，没想到戴安娜还记得自己。他走进向戴安娜礼貌地微笑打招呼，“好久不见。” 　　“斯潘塞在信中提到过你与他重逢的事情，怎么过了这么久才来看我啊。我想见你很久了。”戴安娜笑眯眯地看似抱怨说道。 　　“我的错。”莱恩有点不适应这种家常热情，他很久没有遇到过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好有瑞德在旁边解围。他们三人愉快地聊了起来。 　　谈了一下最近的事后，戴安娜忽然想起什么，对莱恩问道：“梅兰妮最近怎么样？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她的消息了，你们离开拉斯维加斯之前还说过会经常与我们联系，结果没几天就断了通信。” 　　说道最后，戴安娜的语气变成了真正的抱怨，她与梅兰妮曾经关系亲近，虽然算不上特别要好的朋友，但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没有任何消息来往吧。 　　戴安娜说完话，房间瞬间安静下来，瑞德抬眼看着莱恩，心中后悔没有告诉戴安娜不要问起莱恩的过去。 　　他没有告诉戴安娜关于莱恩的父母已经离去的事情，一方面担忧戴安娜为此感到悲伤，一方面是不想提起莱恩的痛苦。 　　“怎么了？”戴安娜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的视线从莱恩平静的脸孔转到瑞德担忧望向莱恩的眼神，心里一沉，猜到了一些可能。 　　“他们过世了。”莱恩告诉戴安娜。 　　戴安娜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她随即露出悲伤的神情，伸手想要拉着莱恩安慰他，没等她把话说出口，外面便进来一名护工，让家属出去告知一些病人情况。 　　莱恩不留痕迹地退后一步，笑了笑，“我去吧，就不打扰你们的相处时光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戴安娜叹了口气，“小莱恩还是这样，总是无视自己的痛苦，欺骗自己，逃避自己的感情。这些年，他过得也很辛苦吧。” 　　瑞德收回望着莱恩远离的视线，轻轻地点头，然后有点忍不住为莱恩辩解，“他现在有进步了，比之前好多了。而且他不是故意的。” 　　莱恩不是逃避自己的感情，他是认不清自己的感情。与莱恩重逢的那时，莱恩更加封闭自己，而现在至少莱恩愿意向他吐露过往。 　　“也许小莱恩在你的面前更自在吧。”戴安娜听着瑞德为莱恩的辩护，挑眉调侃道，“他对你总是特别的，从来如此。” 　　有吗？瑞德顺着戴安娜的话暗自回想小时候与莱恩的相处，心里泛起了一阵阵甜蜜，嘴角不再抿着，而是止不住带点灿烂地笑了起来。 　　果然如此。戴安娜撑着下巴，打量着斯潘塞的笑脸，冷不丁地问道：“所以你和小莱恩在一起了吗？” 　　“咳、咳……”瑞德猛地回过神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莱恩？”他还想找个机会告诉戴安娜的，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戳穿。 　　“拜托，斯潘塞，你哪一件事我不知道。”戴安娜笑着无奈摇头，“你忘了小时候我向你朗诵那些诗歌时，你脱口喊出莱恩的名字。” 　　戴安娜曾经有段时候为了瑞德的教育培养，每天晚上都会给他朗诵一些深奥又富有感情的诗歌，大多数都是情诗。 　　瑞德有点不好意思，“我只叫过一次。” 　　它永不会入黑夜，如明日于众生^。这句诗让瑞德想起那天清晨阳光打在莱恩脸庞的温柔场景。所以那时候他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句莱恩。 　　“一次就够了，足以看清你的心。” 　　戴安娜那双闪着睿智机敏的眼睛与瑞德对视，瑞德的脸微微泛红，“我和莱恩几天前在一起了。” 　　瑞德承认道，语气带点小骄傲与小得意，毕竟他可是成功追到初恋的人，当然值得骄傲。咳，算是追到吧。 　　莱恩从外面回来之后，只觉得房间里的氛围怪怪的。他只是出去了不到10分钟，却感觉错过了很多东西。 　　斯潘塞和戴安娜吵架了吗？看起来不像啊。莱恩仔细观察瑞德的表情，虽然这次看不见他头顶的小云朵，但莱恩仍能认出瑞德没有出现愤怒的脸色，这么说应该没事，他们在谈心罢了。于是莱恩无视了他们望向自己的眼神。 　　等到回去的路途中，瑞德才向莱恩提起刚刚与戴安娜的谈话。 　　“呃……”所以我无意间就见家长了？莱恩一脸蒙圈吓了一跳。这也太迅速了吧，他们才刚刚开始没几天啊。 　　瑞德暗地里偷笑，莱恩现在的反应实在太有趣了。 　　—— 　　陪了戴安娜三天之后，莱恩和瑞德的假期也接近了尾声，他们打算回BAU了。 　　“各位观众大家早上好。昨日晚上9点30分，里克大道10号发生一起入室抢劫案件，目前已经造成2人死亡，1人失踪，拉斯维加斯警察局琼斯警长已经宣布，FBI的BAU部门将会介入此案件，大家不必过于惊慌，也请大家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电视上，早间新闻联播的负责人念着稿子。 　　“斯潘塞。”莱恩叫住正在收拾行李的瑞德，他指着电视上的新闻联播，“BAU的人会来这里，你有收到霍奇他们的消息吗？” 　　瑞德停下动作，走到莱恩身边，看到了新闻。他皱起眉来，拿出手机看了看，“霍奇没有给我发消息，我去联系一下他们。” 　　莱恩点头，在等待瑞德联系霍奇的时间里，他利用自己的权限找了一下这次案件的详细情况。 　　既然BAU的人会来到这边，那么他和瑞德肯定会加入这次的案件调查的，以他对BAU的了解，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来到这边，他们需要掌握更多的案件进度。 　　瑞德与霍奇通话结束之后，对莱恩解释道：“他们刚刚下飞机，现在正前往拉斯维加斯的警察局，我们可以直接过去。” 　　“好……” 　　“那个……在你归队之前，霍奇和高登可能会对你有一段时间的考察，评估你的心理健康恢复情况。”瑞德接着犹豫地补充了一句。 　　刚刚霍奇还特地询问了莱恩如今情绪是否平稳，看来这段考察莱恩是避免不了了。 　　他有点担心莱恩会严重排斥，连忙安慰他，“你放心，霍奇和高登只是简单做一个评估而已，不会太正式，也不会有任何文字记录，更不会告诉别人评估结果。而且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如果你想的话。” 　　“好。”莱恩有点无奈，他又不是没见过霍奇和高登，斯潘塞怎么比他还紧张啊。只是一个小评估而已。 　　莱恩自认为自己在上一个案件中并没有受到什么刺激…… 　　好吧，也许他是有那么一点失控，但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状态。 　　事实上他觉得这段休假其实没必要，当然啦这次和斯潘塞一起游玩的确很不错，要是能多来几次像这样的休假他也不介意。 　　作者有话说： 　　注：“它永不会入黑夜，如明日于众生……”出自于《百鸟会议》，S2.01。 　　小剧场： 　　莱恩：我觉得我根本没有事。（冷静淡定理智我最棒） 　　小博士：不，你有； 　　大佬爸爸：不，你有； 　　小伙伴们：不，你有； 　　莱恩：你们再说我就要哭啦QAQ 第65章 第八案 评估 　　莱恩和瑞德来到警察局，在路途中，莱恩向瑞德介绍这次的案件信息。 　　“昨晚9点左右，文斯特一家遭受入室抢劫。根据警察调查，目前推断有两名劫匪参与，他们先截断文斯特一家的电线，然后破门而入，先后杀死了文斯特女士和她的孩子，而作为一家之主的文斯特先生失踪。警方推断他们劫持了文斯特先生作为人质。” 　　“劫持文斯特作为人质？”瑞德奇怪地问，一般而已，如果劫匪需要用人质来威胁的话，大多数都会选择易控制的人群，文斯特一家明明有孩子，可这两个劫匪偏偏选择最难控制的一家之主文斯特，这实在是不同寻常。 　　“从现场上看，文斯特先生当时的确和他的家人在一起，之后他便与劫匪一起失踪了，所以警察暂时得出这个结论。”莱恩边说边推开出租车的车门，他们已经到了警察局了。 　　瑞德连忙把资料塞进他的挎包，跟着莱恩一起下车。瑞德和莱恩推门进入警察局时，是手牵着手进入的。 　　瑞德倒也没有想起之前自己要吓一吓同伴们的想法，他只是单纯地想要给予莱恩支持呢。 　　不过当他迎面遇上一脸牙疼地看着他们的摩根时，瑞德才反应过来，起了恶作剧的心思。 　　“布朗，高登让你先去找他一趟。”摩根指着身后的会议室说道。 　　手牵着手，还凑到那么近，认真的吗？又不是小孩子。布朗不至于现在进警察局还需要别人的安慰吧。 　　摩根在心里吐槽，这两个人过了一个假期反而更加黏黏糊糊了，之前还有点收敛。 　　“好。”莱恩向摩根打招呼后，点头答应，然后他转头笑着对瑞德说，“我先过去了。没事，你先去忙吧，我可以应付。” 　　“好吧，有什么事我就在你附近。”瑞德松开牵着莱恩的手，接着他凑前去，当着摩根的面，亲了莱恩的脸一下—— 　　本来他的目标是莱恩的嘴唇，但临阵还是改变了方向。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低调点吧。瑞德忍住心中的羞涩，暗自找借口。 　　旁边看到全程的摩根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惊呆了。 　　What？！ 　　莱恩没有任何抗拒的动作，一直等到瑞德亲完分开后，看到瑞德红红的耳朵，心中一动，牵起他的手，亲吻手背回应。 　　瑞德这下连脸都有些红了。 　　待莱恩走进会议室之后，摩根才反应过来，怎么一个假期瑞德和布朗就在一起了！不是说好他有两个孩子这两个人才可能有些进展吗？哎呀失算啦！ 　　“所以，你们确定了关系？”摩根默默地喝了一口咖啡平复震惊的心情。 　　“没错。”瑞德压下血液涌上脸颊的冲动，哼哼两声，“很让你惊讶吗？我以为我们两人的进展不算快了，原本我打算向莱恩求婚的，他没答应，觉得我们应该慢慢来。”他耸了耸肩，假装不在意地又抛下一枚重弹。 　　“啊！”不答应才对的吧！还结婚？你们这进展是坐火箭飞过去的吗？摩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小博士有时候真的能把人吓个半死。 　　—— 　　莱恩进入会议室之后，便看见高登坐在其中的一把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沓资料戴着眼镜正在看，听到莱恩进来的声音后才抬起头来，打量了他一眼。 　　“你的左手恢复得怎么样了？”高登忽略了打招呼的步骤，直接询问莱恩受过的伤。 　　莱恩看了看他的手，仍然包扎着夹板，但现在已经感受不到疼了。“恢复得不错。” 　　“那就好。假期过得怎么样？艺术节好玩吗？”高登摘下眼镜，平静地问莱恩，好似现在只是一场普通的问话，对度过假期后下属的关心，而不是一次心理评估。 　　莱恩不知道此时的自己脸有多冷，有多抗拒，他先不自知地皱眉，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该露出淡然的神情。 　　“挺好的，艺术节很盛大，值得一看。” 　　高登盯着莱恩陷入了沉思，莱恩条件反射般直视高登的注视。 　　不，我不应该这样敌视高登，我应该更处变不惊一点，这样才能让他放心。 　　莱恩警醒自己，可现在已经晚了，他的敌意与抗拒高登一定读出来了。他不会再次小瞧高登等人的观察细节能力。 　　“那就好，多出去散散心有助你走出上起案件阴影。”高登并没有如莱恩所料一般，对他的抗拒感到不满，反而微笑着继续和他闲聊，“多和陌生人交往沟通，你和斯潘塞不同，你知道如何与陌生人相处成为朋友，所以为什么不利用这点优势交多点朋友呢。” 　　“什么？”莱恩差点被噎着，这个谈话走向是什么发展，高登这个人为什么会说出和他的父母差不多的话来啊？这不是心理评估吗？ 　　高登摇了摇头，无视莱恩哽咽无语的表情，把手中的案件资料收整齐，站起来准备出去叫BAU众人进来开会。 　　“好了，闲话就聊到这里了，接下来就要干活了。”高登拍了拍莱恩，示意他接过档案了解情况。 　　“等等，我可以回来工作了吗？”莱恩持续蒙圈，他真的搞不明白高登怎么想的，这就是研究犯罪心理多年的顶级侧写师的能力吗？让对方摸不着头脑的同时就能侧写出对方的心理状态？搞不懂。 　　“为什么不可以回来。你的假期已经结束了，现在案情紧急，可不是偷懒的时候。” 　　“呃……”行吧，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反正他也不在意高登的看法。 　　瑞德进来会议室的第一件事便是跑到莱恩身边握住他的手观察他。 　　摩根跟在后面翻了个大白眼。 　　霍奇和艾米丽正巧刚刚从案发现场回来，赶上了这次讨论。 　　“好久不见。”霍奇点头向莱恩和瑞德打声招呼，接着他看了一眼莱恩的左手，“手恢复得怎么样？” 　　莱恩微笑回答，“还不错，不影响日常生活。” 　　“好。”霍奇眼神从莱恩身上转到高登这边，高登轻轻点头，霍奇收到了高登传来的信号，看来布朗这次短假还是有点效果，恢复得不错。 　　待大家坐好后，霍奇向大家述说自己从文斯特一家中的发现。 　　“从文斯特的家中遗留痕迹可以看出，劫匪闯入之后，先遇到文斯特夫人，并且直接劫持文斯特夫人以此来威胁文斯特先生。 　　根据我们的推断，劫匪应该先杀了他们的孩子，再杀了文斯特夫人，最后把文斯特打晕带走。文斯特一家的财产也被他们洗劫一空。” 　　这两个劫匪不仅残忍地杀害了文斯特夫人，还把他们的孩子也杀害了，一个才10岁的女孩儿。 　　霍奇把现场的照片拿出来给大家看，这些照片里的被害人凄惨地躺在地上，整个画面血迹斑斑，他递照片时瞄了莱恩一眼，他想起布朗曾在15岁时同样目睹过相似的场景。 　　“你确定要看吗？如果你不想参与这起案件可以再多休息几天。”霍奇关心地询问。 　　“不需要，谢谢。”莱恩很疑惑地望着霍奇，他为什么会不想参与这次案件？ 　　在霍奇和高登心中自己到底有多脆弱啊，他们还记得自己是反社会人格患者吗？ 　　“你不需要勉强自己。”霍奇最后劝一句之后便不再说了，既然布朗觉得自己没有问题，他也不好再劝什么以免布朗起了逆反心理，到时候再留心关注布朗吧。 　　摩根和艾米丽旁观，互相对视一眼，他们两人都不清楚莱恩曾经的遭遇，所以不太明白霍奇的意思。 　　“我没事，之前我一个人追查凶手那么多年都没有受影响，这次同样不会受影响。” 　　莱恩安抚凑过来有点不安的瑞德，这时候倒分不清谁才是会有心理阴影的那个人了。 　　莱恩接过现场照片仔细查看寻找线索，他看起来的确没有受到影响。瑞德松了口气。 　　“凶手不是专业的劫匪。”莱恩说出自己的推断，指着照片的死者的致死伤口，“几名受害人都被凶手用枪杀死的，凶手想要直接射杀受害人的心脏，却射偏了。他们应该是初犯。” 　　摩根点头同意莱恩的看法，“从劫匪的整个行动过程来看，他们的确不够专业。他们留下了很多DNA，可惜加西亚查过，不在已经记录的数据库之中。” 　　官方的DNA数据库只有犯过罪的人才会留下记录档案，如果这两个劫匪从来没有被警察抓住，就算有他们的DNA也无法找到他们的身份资料。 　　这两个劫匪看起来很像是初犯，所以他们更不会留下警方档案。 　　“这里。”瑞德指着照片某处的血脚印问道，“这是发生凶案之后，有其他人从外面走进来的脚印。有谁进来过了吗？” 　　这次的现场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凌乱，好像被人胡乱翻动了一遍，特别是血脚印更是杂乱无章，也难得瑞德眼睛犀利，能认出脚印的方向。 　　“是第一个发现案发现场的人——文斯特另一个刚满16岁的大儿子，塞拉斯．文斯特。”艾米丽回答了瑞德的问题，“他当晚与父母大吵一架之后便跑出家门游街散心去了，他在晚上10点左右回到了家，然后发现了凶案并且报警。” 　　说完艾米丽深深地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只是一次吵架出走而已，却变成了与家人最后一次见面，塞拉斯这孩子此刻的心情恐怕没有人能够真正体会吧，他该有多难过。只希望他的父亲最后能被救下来，这是这个孩子唯一的亲人了。 　　“JJ和琼斯警长现在正陪着塞拉斯，他的状态不是很好，他非常自责痛苦，我们目前没办法给他做认知行为法，需要等他情绪稳定点才能进行工作。” 　　莱恩的手随着艾米丽的话不由地抖动一下。然后他微抖的手很快就被瑞德握住，温热的手掌捂暖了他的冰冷。 　　作者有话说： 　　注：这次案件不是莱恩寻找的凶手。感谢在2020-09-25 18:00:00-2020-09-27 09: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下午三点，还有一更！ 第66章 第八案 抑郁 　　“你好烦啊！现在有空来管我，之前怎么不分点心思去管莉莉啊！”他对着他的父亲怒喊，由于太过愤怒，不小心喊出了那个禁忌的名字。 　　“塞拉斯！闭嘴！”他的妹妹贝儿大吼想要打断他的话，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的妈妈听到了那个名字。妈妈放下做好的晚餐，转身离去。 　　“妈妈……”贝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离开追着妈妈的身影，跑去安慰她。 　　他有点不知所措地望着她们远去，他是不是应该跟上去向妈妈道歉啊，可他又不是故意的。 　　“塞拉斯……无论怎样，你都不该说那个名字的……” 　　他假装听不见父亲声音中的虚弱与痛苦，再一次向他发泄怒火，“你闭嘴吧，你没有资格教训我，不要忘了这一切都怪你！” 　　“塞拉斯！我是你的父亲，你怎么可以这样跟我说话！” 　　“我宁愿没有你这个父亲！”吼完这句话后，他摔门而去，再也不想呆在家中，他感到窒息。 　　这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之后他的记忆陷入了通红的世界中。 　　—— 　　“塞拉斯，塞拉斯。”JJ把塞拉斯从回忆中唤醒，“要喝点水吗？” 　　JJ递给塞拉斯一杯热乎乎的牛奶，这个孩子手指冰冷，双眼无神，反应呆滞，显然完全没有从那个噩梦场景中回过神来。JJ很是心疼。 　　塞拉斯机械地接过热牛奶，像是感觉不到杯子的温柔一样，幸好JJ细心，递给他牛奶时有试过温度，不然以这孩子的反应速度，他恐怕得烫伤。 　　“塞拉斯，你已经一夜没有睡觉，也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你身体会撑不住的，先闭眼睡一下好吗？”JJ轻搂着塞拉斯，柔声劝慰。 　　塞拉斯一听见睡觉就开始发抖，他浑身抖动，连捧着牛奶的杯子都在摇晃，液体不断洒出来。 　　“不……我不要睡觉……”他发颤地喊道。杯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塞拉斯双手抱着头压抑着无声哭泣。 　　JJ连忙抱紧男孩儿安慰他，“好好，不睡觉。” 　　唉，塞拉斯受到了这么大的刺激，他的父亲至今还下落不明，这可怎么办啊。 　　塞拉斯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并且他也是唯一一个看过完整的犯罪现场的人，当时他由于太过惊慌只顾着查看他的妈妈和妹妹的情况，没想到要保留证据，所以那个场面被塞拉斯弄得十分混乱。 　　BAU需要塞拉斯的回忆复原案发情况。 　　但以塞拉斯如今的状态，没人能狠心逼迫他重温过往。 　　艾米丽悄悄推门查探情况，只见JJ摇头，依旧搂着埋头哭泣的塞拉斯，便明白仍没有任何进展。她无声叹气，离开这间休息室。 　　艾米丽路过警员大厅时，发现她的队员都在此聚集。而警官们显得非常繁忙。 　　“发生了什么吗？” 　　“这个案件有点不对劲。”瑞德回话道。 　　“五分钟前威斯里街道上发生了一起枪击事件，并且我们刚刚在那个街道附近发现了一具疑似劫匪的尸体。” 　　艾米丽皱眉，“劫匪又一次抢劫了其他人？” 　　可那具疑似劫匪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文斯特先生的尸体吧。 　　艾米丽想起不久前看到过塞拉斯崩溃的神情，只希望老天不要对这个孩子如此残忍，把他唯一的家人带走。 　　“这个问题正需要我们去弄清楚。”霍奇转身对大家吩咐任务，“艾米丽和摩根去一趟威斯里街道，查看这起枪击事件是否与文斯特被劫持有关；我会去查看受害人她们的尸检情况，瑞德……” 　　“我想去一趟文斯特家，我有点想法需要验证。”瑞德没等霍奇嘱咐便提早举手抢答。 　　“好。”霍奇答应他的请求，接着他望着莱恩，有点犹豫，他不太想派莱恩去文斯特家中，怕会重新刺激到莱恩。 　　“我也想去一趟文斯特家中。”莱恩没有察觉霍奇纠结的眼神，他一直拿着文斯特夫人的照片看着，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找不出问题所在。 　　霍奇瞄了高登一眼，高登轻轻点头，“好，你和瑞德一起去一趟文斯特家吧。” 　　于是大家开始按照霍奇的吩咐分开各自调查。 　　等到他们离开后，霍奇便询问关于莱恩的心理评估结果，之前他出现场去了，所以评估全程托付给高登。 　　“还不错。”高登笑了笑，“终于有点脾气了。” 　　“听起来布朗的确恢复不错。”霍奇点头，放下心来。有脾气代表布朗至少学会了表达自己的不满，而不是深深地压制于心中，不去表露。 　　虽然布朗会向瑞德尽可能地袒露自己的想法，但有时候面对关系过于亲近的人，反而会下意识地隐藏一些不好的情绪。 　　而这些坏情绪的确需要发泄出来，尤其是布朗他对自己都不了解的情况，更需要有人引导他。 　　他们边说边往验尸房走去，法医已经在一旁等待了。 　　莱恩不知道高登和霍奇正在讨论他，此时他正和瑞德前往文斯特家中。 　　现在文斯特一家的房子已经被检验科的人员收拾了一部分，所以场面并没有如照片上那样过于血腥。 　　没等瑞德露出放下心的表情，莱恩便直接转向他无奈地感慨，“所以我现在变成了一个脆弱的瓷器了吗？你稍错眼就会摔碎的那种。” 　　“呃……”瑞德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大惊小怪了，毕竟之前莱恩独自一人追查阿赛纳笑脸凶杀案那么久，看过相似的入室抢劫案起码有十几件，只要不突然让他看见那个血笑脸的标志，莱恩不会出现什么应激反应，但转眼一想，“我关心我的男朋友有什么错。” 　　小博士理直气壮。 　　“好。我保证一直呆在你眼前。”书上说恋人对自己的关心，要热情地接受。可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算热情，所以他只好紧紧地黏在斯潘塞身边了。 　　他们首先来到最乱的房间，也就是文斯特夫妇的卧室——文斯特夫人和她的小女儿贝儿就是在这里被杀死的。 　　一走进去，看到的场景就让人不由皱眉，太乱了。血脚印到处都是，重重叠叠的，很难根据足迹判断案情的发生经过，只能看出来劫匪最后杀死她们的具体地点，那里是血迹最深的地方。 　　“从这些痕迹上看，两个劫匪先抓住贝儿，把她带入这个房间，以此来胁迫文斯特夫妇。然后文斯特夫人屈服于压力，先跪下来乞求他们放过贝儿，而文斯特则站在两个劫匪面前努力周旋。” 　　瑞德尽量地推测出过程，可场面由于塞拉斯的慌乱，已经破坏得过于严重，所以他只是凭借经验推测，有些地方他也不确定。 　　“血液喷射角度符合吗？”莱恩比划一下资料上文斯特夫妇的身高。 　　“看的不是很清楚。”瑞德半蹲下身体看着地面覆盖的血迹，大脑内迅速根据数学模型构建喷射路线。这个痕迹的距离……虽然说得过去，但还是有点奇怪。瑞德陷入了沉思。 　　莱恩没有去打扰瑞德的思考，他先环顾一遍四周，观察这间卧室的布置。 　　整个房间看起来正如霍奇告诉大家的一样，表面上很正常，充满温馨。 　　无论墙上还是书架，都摆放了他们一家的合照，还有他们两个孩子的单独照片。 　　但这些照片里缺失了另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员——文斯特夫妇的第三个年仅1岁小女孩儿。 　　不仅是这个卧室，整个屋子都没有这个小女孩儿存在的痕迹。她被人为抹去得很干净。 　　于是这些温馨的氛围瞬间变得虚假起来。 　　莱恩来到文斯特的书桌旁边，身侧几步是一个长长的沙发。 　　沙发上果然有一道长长的凹痕，看来文斯特夫妇的确分床睡很久了，并且他们尽力对他们的孩子隐藏关系不合的事实。 　　莱恩没有在书桌上找到什么新的线索，这里已经被霍奇和艾米丽搜查了一遍了，他们的侧写比莱恩要好，所以莱恩只是观察一遍让自己的侧写与霍奇他们的一一对应，看一下自己是否有缺漏或者错误的地方。接着他来到卧室里的卫生间，那里才是他查看的重点。 　　莱恩拉开卫生间里的抽屉，里面放置许多家中常备药物，家里有小孩的大人，为了避免小孩误食药片，通常会把药品藏着自己用的洗漱间隐蔽的抽屉里，文斯特一家也不例外。 　　这种药。莱恩皱眉拿起其中隐藏得特别深的一瓶，上面全是专业的医学用语，一般人根本看不懂。 　　选择性5-HT再摄取抑制剂，通常用于治疗抑郁症，特别是产后抑郁症^。 　　莱恩一眼便认出来。看来他没有猜错，文斯特夫人的确患有产后抑郁症，之前他在照片中便认出文斯特夫人恐怕心理有点问题。 　　文斯特夫妇的第三个孩子于两年前出生，而产后抑郁症如果严重，是可以持续两三年的，从时间上看对得上。 　　莱恩把药装进物证袋中，打算拿出去给瑞德看看，虽然他不知道这个线索与本次案件是否有关联，但还是有备无患吧。 　　他走出洗漱间之后，正好看见瑞德用手支撑地面打算爬起，莱恩走进伸手拉了他一把。 　　“不对。”瑞德起身后告诉莱恩他的发现，“劫匪杀死她们两人的顺序不对。从留下的痕迹上看，劫匪应该先杀死贝儿，然后才杀死文斯特夫人。” 　　在另一边，霍奇和高登从验尸房里走出来之后，也得出和瑞德相同的结论。 　　劫匪先杀死作为人质的小女孩儿，再杀死文斯特夫人，最后劫持文斯特离开。 　　“这劫匪还真的一点经验也没有啊，先把最易控制的人质杀死，再带着威胁程度最大的男人离开。”高登皱眉说道，一点也不符合常理。 　　—— 　　某处阴暗的角落，停放着一辆黑色的面包车。 　　“啪……” 　　一具男人的躯体从面包车副驾上落下。 　　面包车上驾驶座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将车开走，他的身旁还放着两把枪支。 　　作者有话说： 　　注：“选择性5-HT再摄取抑制剂，通常用于治疗抑郁症，特别是产后抑郁症”百度百科的，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如有需要，请看医生，一切以医生为主！ 第67章 第八案 又一次 　　“好的，主管，我会尽快完成任务，请你放心。”尽管今天是周末，文斯特先生的手机信息仍然接连不断，在大清早他便接连不断地收到来着老板下属生意伙伴的来电，他忙得几乎没有时间吃个早餐。 　　“莉莉，赶紧把你的牛奶喝掉，不要再玩了！”文斯特对着只有一岁半左右的小女儿喊道，把面包往嘴里一塞，囫囵吞下完全没有尝到什么味道，他准备等莉莉吃完就抱着电脑回书房继续工作。 　　莉莉抱着她的奶瓶，注意力却被窗外的蝴蝶所吸引了，她“呀呀”地把奶瓶随手一丢，牛奶撒落一地，乳白的牛奶弄脏了木质地板。 　　“莉莉！我的老天，你到底在做什么。”文斯特先生有点崩溃，他连忙拿起抹布去抢救这块地板。 　　莉莉根本没有在意文斯特先生的抱怨，她只想要看院子里的蝴蝶，于是她沿着通往院子外的门夹缝走到院子里，而后院离外面的马路只有一道门的距离。 　　“莉莉，不要到院子里去！”文斯特先生好不容易收拾好莉莉弄脏的地板，抬头便看到了这一幕，他赶紧出声阻止，想要抱着莉莉回来。 　　正巧就在此时，来电铃声又一次响起，这次是他的座机，并且来电显示是他的生意伙伴。 　　没关系，院子还有人在，他的妻子达莲娜应该还在后院修剪她的鲜花。 　　最近她总是在这个时间段照顾她的花，比照顾她的孩子还要上心。 　　而且他记得自己早上就把院子通往外面的大门关上了，以莉莉的柔弱力量，是不可能把门推开的。文斯特先生一番思考过后，选择了接电话。 　　陷入工作状态的文斯特先生并没有听到院子外的紧急刹车声、路人的尖叫声，以及小小身体被撞倒掉落的声音。 　　等到文斯特先生被外面嘈杂声所吸引跑过去时，一切已经晚了。那小小的身影染上了一片片血红色。 　　“不、怎么会，我记得我明明关上了门啊！我明明关上了门！”文斯特先生喃喃自语道，他不敢相信这一切，“达莲娜，达莲娜你在哪里！你怎么没有阻止莉莉！”文斯特环顾四周寻找他的妻子。 　　“啊！”达莲娜从屋内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刚刚洗完的衣服。她看了一眼外面的惨剧之后，尖叫一声便晕了过去。 　　文斯特先生接住晕倒的达莲娜，他此时头脑一片空白，再也想不起任何东西。 　　—— 　　艾米丽和摩根威斯里街道的一角查看情况。那里有一具被枪杀的尸体。 　　“疑犯是从这里停下车，把尸体干脆的抛下，然后开车离开。”摩根戴着墨镜迎着阳光望了望头上的监控器，“加西亚说这个监控器坏了，没有录下疑犯抛尸的整个过程。” 　　接着他蹲下身体，打量这具陌生的尸体，“加西亚正在查他的身份，你觉得他是那两个劫匪之一吗？” 　　“不好说。”艾米丽一直蹲在尸体旁边观察，“他的身高衣着都符合目击者的形容，但毕竟没有人真正地见过他们两人，目击者只是远远瞄了一眼。而且，这个疑似劫匪突然死在这里，是因为内讧分赃不均吗？” 　　文斯特一家算有钱人了，中产以上的阶级，而且文斯特先生由于在银行工作的原因，不信任把钱存在银行，所以他家中放有比寻常人多很多的现金。如果劫匪拿到这笔意外之财，分赃不均而内讧也是有可能的。 　　可摩根还是觉得这个内讧的推测有点不对劲。 　　“劫持一个成年男子作为人质之后，还因为分赃不均而内讧杀死自己的同伴？”摩根摇头，“这两个劫匪心也太大了吧。剩下的劫匪要把文斯特怎么办，一直带在身边？文斯特一家的钱已经被劫匪强了差不多了，他不会用文斯特勒索要赎金。而且他们还杀了2个平民，注定要逃亡，是不会带着一个累赘的。” 　　这样看文斯特先生凶多吉少。事实上要不是他们有文斯特先生的照片，摩根和艾米丽早就认为这具尸体是文斯特先生的遗体了。 　　“如果这具尸体的确是劫匪的，如果文斯特找到机会反抗呢？”艾米丽提出一个大胆的假设，“文斯特找到机会把其中一个劫匪杀死，并且把他抛尸在这里。” 　　“可距离我们发现这具尸体已经过去2小时了，如果他真的是被文斯特所杀，而文斯特至今依旧没有出现。那么他存活的可能性恐怕几乎为零。”摩根打断艾米丽未尽之语。胆敢反抗并且成功反杀的人质，劫匪绝不会容忍。 　　唉，这样看来，文斯特可能真的已经死了。艾米丽无奈叹息。可怜的塞拉斯，注定失去所有的家人。 　　摩根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他们的调查，他拿出一看，是加西亚的来电。 　　“babygirl，找到这具尸体的身份信息了吗？” 　　“额，我不仅找到这个人的信息，我还找到他的另一个同伴的信息了。” 　　摩根有点惊喜，“加西亚女王，你速度可真快。” 　　“其实那不算我的功劳，他的另一个同伴你们很快就能见到了——他现在距离你们位置不到6公里的街道垃圾桶旁边。 　　10分钟前有人报警听到那里发生了枪击事件，等到警察赶到之后，便发现有一具疑似劫匪的尸体出现。” 　　“什么？那文斯特呢，有人看见他了吗？”摩根皱眉问道，这个发展太过意外了吧，他们这么快就要结案了吗？ 　　“问题就在这里，至今为止，我们没有收到任何来自文斯特的求助信息，他本人仍然处于失踪状态。” 　　另一边，莱恩和瑞德查看完文斯特的家之后便直接回警察局了。 　　当他们回会议室准备把从文斯特家中发现的新线索告诉组员时，霍奇刚刚与加西亚和摩根通话完。他放得是扬声，好让在他旁边的高登也能听见。 　　“两个劫匪的身份已经确定了，威斯里街道的那个死者的确是两个劫匪之一。摩根和普兰蒂斯现在正前往另一个劫匪死亡的地方。”霍奇对莱恩和瑞德补充信息。 　　两人对视一眼，都很惊讶，“文斯特先生反抗成功了吗？所以我们结案了？”莱恩疑惑地问。 　　出去一趟人质便成功反杀，案件迅速完结，要是以后每次案子都能以这种效率快速完结那该多好啊。 　　“我们目前不确定这两个劫匪是否是文斯特所杀的。”霍奇摇头否定了莱恩的想法，“文斯特现在没有出现在任何人眼前。不排除他已经被劫匪所杀死的事实。” 　　毕竟文斯特已经被劫持超过18小时了，这么长的时间，他还活着的希望不大。 　　“可如果不是文斯特反抗成功的话，那是谁杀了这两个劫匪啊？”瑞德发问道。 　　“这就是我们需要寻找的问题所在。”高德回答道，“你们在文斯特家中有发现什么新的线索吗？” 　　瑞德迅速地将新线索说了一遍，同时将莱恩找到的药展示给大家看。 　　莱恩很有默契地让瑞德一个人全部说完，毕竟小博士的语速可比他快多了。 　　“我们也发现了劫匪动手的顺序问题。他们的确先杀了对他们威胁力最小的女孩儿。”高登用手摸着下巴思考着，接着他抬眼看莱恩，“你说文斯特夫人患有产后抑郁症？” 　　“对。”莱恩肯定地回答，在医学方面他有足够的自信。 　　高登紧皱眉，总觉得劫匪闯入文斯特一家然后杀人的顺序有点问题，但他想不出哪里出现了问题，布朗提供的线索似乎有用，可是哪方面的拼图呢？还有文斯特到底去了哪里了呢？ 　　“霍奇，又有一起枪击案出现！”琼斯警长慌张地跑进来告诉大家这个坏消息，“就在距离上一具尸体的不远处。” 　　大家齐刷刷地望着琼斯警长，面露震惊，怎么回事，劫匪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这是一起新案件，恰巧与抢劫案重合了？ 　　还好最新的枪击案有监控器录了完整的过程。 　　他们围在电脑屏幕前观看视频，由于屏幕有点小，大家只能尽量凑近去看。 　　瑞德为了不挡住组员的视线，便特地腾出位置，站在莱恩的身后，把下巴抵住莱恩的肩膀，伸出一个脑袋观看视频。 　　莱恩觉得小博士的头发散在自己的脖子里，有点痒痒的，可他也没有阻止瑞德的举动，倒觉得瑞德离自己这么近还挺好的。 　　这样自己一转头就可以亲到他了。 　　莱恩的脑海中迅速地划过这个想法，然后他心里微微一动，没等他深思原因，就被视频的内容吸引了注意力。 　　只见视频中出现了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它原本在路上开得好好的，但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辆光鲜亮丽的小车从它的身后超过它，还不断压车挑衅，面包车被逼无奈只能不断让道。 　　两辆车停在红路灯前，那辆光鲜亮丽的小车车主还拉下车窗，对面包车的主人竖了个中指。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无聊，自找没趣。 　　然而小车车主万万没想到面包车主人并不是他之前遇到得唯唯诺诺、忍气吞声的人，他很快为自己无聊的挑衅付出代价—— 　　面包车主人在红灯倒计时结束前从车窗伸出一把枪。嘭的一声，一枪结束了小车主人的性命，他临死前露出的难以置信面容成为监控视频的最后一幕，之后面包车的主人趁大家没有反应过来便直接离开，再也不见踪影。 　　可惜监视器并没有拍摄到持枪男人的真实面容。(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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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内心是什么感受，他感觉自己只是单纯地看向瑞德。 　　瑞德皱眉，他应该第一时间反对高登的建议的，要不是高登说得很委婉，他早就提出异议了。 　　“不要去……” 　　“好，我和你一起去。” 　　瑞德和莱恩同时说道。然后他们也同时感到意外，互相看着对方，沉默下来。 　　高登大概是他们三人中最淡定的人了，他站在一旁，任由莱恩和瑞德自己做决定。 　　“莱恩……”瑞德拉起莱恩的手，他想说些什么，但还未说出口就被莱恩打断了。 　　“我没事。”莱恩反握住瑞德，他笑了笑，表情平静地劝说，“没关系，只是一场问话而已。” 　　他又不是没有撒过谎，只是简单地假装与塞拉斯感同身受罢了，对他来讲挺简单的。 　　瑞德一眼便看出莱恩完全不在意的神情，他在心里轻轻地叹息一声，然后对着高登说：“我也一起去。” 　　高登完全没有惊讶，他像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好。”他答应了。 　　等他们离开之后，摩根收回一直观察莱恩他们三人的眼神，回头问一脸不出所料的霍奇，“布朗他……曾经遭遇了什么？”和塞拉斯相同的经历吗？ 　　“我们小组内部禁止互相侧写。”霍奇没有吐露任何消息，他微笑回应逐渐接受莱恩的摩根，“你为什么不自己问他呢。以布朗的性格，他对朋友还是很诚实的，不会随便敷衍朋友的关心。” 　　好吧。摩根不再说话，同时他也没有否认霍奇的提议。 　　莱恩他们来到塞拉斯所在的休息室外面时，迎面遇上特地出来打探消息的鸡鸡。 　　“案情有发展了吗？你们找得文斯特了吗？”JJ略带希望地问道，但看到瑞德摇头的表情之后，有点惋惜。 　　“塞拉斯有向你问过他的父亲消息吗？”高登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盯着地板的塞拉斯，他似乎比之前情绪要稳定多了，JJ的陪伴果然有效果。 　　如果JJ让塞拉斯感到温暖并且主动向JJ吐露心声的话，倒可以要JJ去询问塞拉斯，这样会令塞拉斯更轻松一些。 　　可惜塞拉斯遭受的打击实在过大，JJ实在无能为力。这种情况除了给他时间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他没有主动问过我任何问题。” 　　那好吧，高登只好先出马了。他向莱恩和瑞德稍微示意一下，便走进休息室。 　　JJ和高登一同进去，毕竟JJ陪了塞拉斯那么久，有JJ在，塞拉斯会更加放松一些。 　　高登进来的动作轻柔，不会突然吓到塞拉斯，也不会让他听不见有人进来，可塞拉斯没有抬头看高登一眼。 　　高登没有在意，他坐在塞拉斯旁边，和他对话，语调平稳且关切。 　　莱恩和瑞德站在外面观察着，他们距离较近，能隐约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 　　事情进展不顺利。瑞德皱着眉，他比莱恩更快地注意到高登脸色变化。 　　果然不用多久，高登便走了出来，他脸色沉重。 　　“我进去和他谈。”莱恩想要从瑞德手中抽离一直被他紧紧握着的手，在瑞德松开后，他反而舍不得离去的温暖了。 　　“布朗。”高登唤醒莱恩的走神。 　　“不要太勉强自己。”瑞德最后提醒道。 　　莱恩笑了一下，银灰色的眼眸闪着柔光，他有什么好勉强的，斯潘塞真的把他当成陶瓷啊。 　　莱恩一走进去，迎面便是一声大吼，“走开！” 　　JJ带点歉意和惊讶地望着莱恩，她没想到在高登失败之后进来的人会是莱恩。 　　看来塞拉斯被高登弄得有点烦了。不错，会愤怒是好事，至少不会在他问话的时候沉默得像一块木头。 　　莱恩示意JJ离塞拉斯远一点，让塞拉斯更加不自在一些。JJ很聪明地接受到莱恩的暗示并且照做了。 　　“你好，塞拉斯。我叫莱恩，想向你了解一点事可以吗。” 　　莱恩没有像高登一样坐在他的身边，而是坐在塞拉斯的对面，眼神直直盯着塞拉斯。 　　塞拉斯受不了莱恩的直视，他想回避莱恩的眼神，但又不想露出怯意，于是改为回视莱恩。 　　这样他们就有了第一个互动。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我知道你很伤心，塞拉斯。”莱恩使自己的目光柔和下来看着他，“可逝去的人我们无法挽回，我们唯有认清现实，珍惜现在的人。” 　　比上一个人熬得鸡汤难喝多了，塞拉斯心里冷哼一声，“你懂什么！”他说完后便闭上了嘴，收回视线，不想理会莱恩。 　　“事实上，我可能是这个警察局里唯一能懂你的人了。”莱恩平静地回应。 　　“呵。”塞拉斯闭着眼，喃喃地问道：“算了吧，你什么都不懂。你能想象仅仅过了两个小时，世界就翻天覆地的滋味吗？” 　　他只是离家两个小时而已，他的家就覆灭不再存在。 　　“我知道。我也经历过。” 　　JJ震惊地望着莱恩，她的反应比塞拉斯快多了。 　　塞拉斯睁开眼，眼前的这个陌生青年眼神温柔且悲切，牵动着他同样饱受摧残的心，他说出的内容是如此沉重，语气却强压情绪尽量轻描淡写，可塞拉斯读懂了他的话。他是在骗自己吧，塞拉斯已经信了大半，又不敢确认。 　　莱恩没有理会塞拉斯怀疑的眼神，继续平静地说，“我曾经也遭受过同样的痛苦。在我15岁那年，我一夜之间便失去了所有的家人，从此变成了一个孤儿。而你的父亲还在，所以你比我幸运多了。” 　　塞拉斯沉默了，他望着莱恩，“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莱恩想了想，好像是在回顾那时痛不欲生的感受，“当你看到他们的尸体时，那种感觉……很痛吧，明明不久前他们还和你聊天，说着晚餐吃什么，抱怨你挑食难养，可转眼间人就不在了。 　　再也没有人会和你说着相同的话。每当看到别的孩子能牵着他们的父母的手时，就好像觉得有人生生地往你的心里插刀一般，无法忍受的疼痛。” 　　塞拉斯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但你还有机会，你的父亲还活着。”莱恩接着劝道，“你还有一个亲人在世，不像我孤身一人。你要坚强起来，为这世界唯一的家人而坚强。” 　　—— 　　高登和瑞德站在外面，能清晰地听到莱恩和塞拉斯的对话，莱恩进门前没有把门彻底地关上。 　　“他做得很好。”高登对瑞德说道，莱恩的感同身受非常有用，塞拉斯已经在回答莱恩的提问了。 　　可瑞德从莱恩说的第一句话开始，手就紧紧抓拳，手指泛白，眼角也红了起来。 　　莱恩的神情自始至终都很淡然，他伤心的表情好像全在瑞德这里表现出来了。 　　高登无声地叹息，“你知道布朗说的感受，大部分都是他为了博取塞拉斯的认同而说的吧。”换句话说，莱恩大部分话都在瞎扯。 　　“有些是真实的。很多都是真的。可我怎样才能让他明白啊？” 　　也许那些感受全是真的，莱恩在潜意识中的感受，现在他借此机会说出来，连自己都意识不到。瑞德很是心疼。 　　高登揉了揉额头，“斯潘塞，身为一名侧写师，你应该知道把恋人的角色和心理治疗师的角色弄混，这个结果会有多糟糕。” 　　瑞德呼吸都停顿了一秒。 　　“我、我没有，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们在一起……”瑞德默默地把嘴闭上，好吧，问出这个问题的他的确有点傻了，高登作为一名资深侧写师，看出他们两人关系的转变简直是轻而易举。 　　瑞德大概被吓到了，眼神无辜又懵懂地望着高登，高登实在无奈，所以说学生谈恋爱为什么还要老师传授经验啊，他可不记得斯潘塞当初拜师的时候有提过要他教授情侣之间的相处之道。 　　“总之，你最好不要以心理医生的角色想要“拯救”布朗的问题，感情会蒙蔽你的眼睛，也会搞混布朗原本就迷糊的感情需求。 　　如果你想与布朗维持长期的情侣关系，把他的心理问题交给专业的人士，不要自己独自承受。 　　就在莱恩与塞拉斯之间问话进行到一半时，琼斯警长又一次闯入进来。 　　“又一起枪击案发生！”他慌得不行。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第八案 复杂 　　塞拉斯告诉莱恩关于他们一家复杂的过往。 　　“我曾经还有一个妹妹，她去年出生，算上今天，她才两岁。”塞拉斯回想起莉莉时，整个人的面容都柔和起来，“她真的非常可爱，当她笑起来的时候，你会觉得这个世界上的确有天使的存在。我和贝儿为她的降生准备了很久，由于妈妈在怀孕期间，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都是我和贝儿一手操办莉莉所有的事。 　　我们给她买了很多衣服和玩具，贝儿还说她终于有一位妹妹了，以后她们就可以一起逛街挑小裙子、互相化妆，她也终于不用拉着我和她一起玩过家家。” 　　他轻笑一下，慢慢地陷入了过去温馨回忆之中。 　　“莉莉出生后，贝儿很兴奋地拉我一起看她睡着的面容，贝儿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小的孩子，她着迷极了。 　　她问我她以前是不是也像莉莉这样乖巧可爱，我取笑她小时候可比莉莉吵得多，天天就只知道哭着嚎叫。” 　　——“塞拉斯你真讨厌，坏哥哥。”贝儿气恼地怕打塞拉斯的胳膊，冲他吐舌头，塞拉斯回她一个鬼脸。 　　“莉莉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姐姐，绝对不会像塞拉斯一样欺负你的。” 　　——“说实话怎么就欺负你了，贝儿你看看你，可真霸道啊。” 　　莱恩无声地敲了敲自己的手指，塞拉斯这段叙述中少了两个很重要的人物存在啊—— 　　他们的父母，两个家长对这个新生儿的态度是怎样的，塞拉斯完全没有说明。最重要的角色反倒缺席得最严重。 　　“然后呢？”莱恩出声打断塞拉斯的发愣。 　　“然后、然后……”塞拉斯紧闭眼睛，双手握拳，咬牙愤怒，“我和贝儿仅仅只离开一天，只是一天！因为那个男人，莉莉就……为什么！” 　　“他总是说为了我们这个家，工作有多努力、多辛苦。总说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每天忙到深夜，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总说他爱着我们……可在我们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里！”塞拉斯低吼道。 　　“贝儿的生日他能忘记，妈妈生病住院他说没时间看望，老师都以为我是单身家庭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些也就算了。但，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莉莉都如此不在意！她才一岁啊！” 　　“全都因为他的疏忽，才导致莉莉的离去！妈妈身体本来就不好，她也因此再次生病住院。” 　　塞拉斯愤怒又无力，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每当回忆起那一天，他都觉得是一场可怕的噩梦，“都是因为他，这种不负责任的父亲，我们还要他干嘛！” 　　“他甚至保护不了妈妈和贝儿！”塞拉斯红着眼望向莱恩，企图在莱恩这里获得认同，声音极其颤抖，“只有他从劫匪手中活下来了，妈妈和贝儿都……只有他活下来了……” 　　他还活着，对吧。 　　塞拉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究竟对父亲有怎样的感觉，这是他在世界上的唯一亲人，尽管他不负责任，不是一个好父亲。可他终究是他的爸爸。 　　莱恩微垂眼眸，温柔地回应安抚塞拉斯，等他稍微冷静一些之后，再次询问关于昨天晚上他看到的场景。 　　塞拉斯这次没有抗拒不回答了，虽然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我不记得了。当我想要回想的时候，只记得一片血红。”他自责又痛苦地用力敲头。“我怎么就想不起、怎么就……” 　　莱恩连忙抓住他自．虐的双手，“没事，你只是打击过大导致自我保护机制起作用，这种情况需要有人的引导才能让你回忆起来。塞拉斯，你愿意让我的组员帮你做认知行为法，回忆起那晚时的详细情况吗？” 　　莱恩才刚刚接触侧写这门学科，所以暂时不会做认知行为法，只能交给其他人。 　　“一定要想起来吗？”塞拉斯深呼一口气，嘴唇发白，但还是压下自己恐惧的内心，“好吧，就让他们过来帮我吧。” 　　莱恩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看向外面的休息室。 　　“斯潘塞，你去给塞拉斯做认知行为法。”高登立即嘱咐道。瑞德偏年轻的面容不会给塞拉斯带来威胁感。 　　瑞德点点头，走了进去。 　　“交给你了。”莱恩看到瑞德进来的身影后，眼前微微一亮，不自知地松了口气。 　　瑞德先冲莱恩笑了笑安慰他，便与塞拉斯做了自我介绍之后，便让他放松，准备催眠。 　　由于催眠不需要太多人在场，所以莱恩先出去等候，让JJ陪着塞拉斯。 　　“做得不错。” 　　莱恩走出休息室之后，迎面便是高登的这句赞赏。他没有露出得意的神情，脸色平淡地令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谢谢……” 　　“现在想象你又回到了昨天晚上。你和你的父亲大吵一架，摔门而出。在街上闲逛了很久之后回到了家中……”瑞德用缓慢的语调引导塞拉斯的回忆，塞拉斯的手不由地抓住JJ。 　　“你像往常一样打算拿出钥匙开门，但你奇怪地发现门没有锁。你推门而入，告诉我塞拉斯，你首先看到了什么？” 　　“是鞋柜，很乱……”塞拉斯随着瑞德的引导陷入过往。 　　“我来到他们卧室之后，看到门是半掩的，我之前喊了很多声贝儿的名字，也去了她的房间找她，可没有找到，所以我想她会不会在妈妈这边，妈妈经常睡不着，贝儿在这个时候总是很贴心地陪着妈妈，哄她睡觉。” 　　“可我推开门后，却、却看见贝儿倒在地上，血在她身下流了一大块……妈妈同样也躺在离贝儿不远处。 　　我很慌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赶紧跑过去想要唤醒她们两人，可她们怎么也叫不醒……”塞拉斯掩面痛哭。 　　等到塞拉斯发泄完这段之后，瑞德思考了一下，“你还记得贝儿和你的母亲躺着的姿势吗？”塞拉斯之前抱起她们两个，所以尸体的躺姿是有变化的。 　　塞拉斯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瑞德会这样问，但还是努力回想，“我还记得贝儿看起来像是想要跑到妈妈身边，她的脸和身体都是朝着妈妈方向的。” 　　“那你妈妈的姿势呢？也是朝着贝儿吗？” 　　“不，她身体向后倾，脸朝墙壁，没有面对贝儿。” 　　瑞德拿着笔正在记录的手微微一僵，他猛得回想起那藏在洗漱间里的治疗产后抑郁的药，还有劫匪不合常理地先杀了最小的人质。塞拉斯的母亲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女儿，她在愧疚。 　　休息室外的高登同时也皱起眉来。 　　两个劫匪是初犯，一般初犯不像那些经验丰富、心狠手辣的老手，只要听劫匪的话，不做刺激劫匪的事情，他们就不会那么快越界杀人……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莱恩奇怪地问，他注意到瑞德的不对劲之后，转头才发现高登好像也注意到了什么。 　　高登摇了摇头，“希望只是我想多了。” 　　问话到此差不多可以结束了，塞拉斯已经不能再提供更多的消息了，而且他需要好好休息，回溯过去导致他心理压力过大，他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更加疲惫。 　　待瑞德准备离开前，塞拉斯突然主动开口问道：“你们会把他救回来的，对吧？” 　　这个“他”的身份，瑞德他们都知道指的是谁。塞拉斯一直待在休息室，之前没有了解也不想了解外面的情况，所以他不知道最新的案情进展，也不知道他的父亲目前可能涉及到两起枪击案件。他仍然认为他的父亲是被劫持的受害人。 　　“对。”瑞德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告诉塞拉斯真相，至少等到他们把案情调查明朗之后，再告诉他吧，现在不是时候。 　　“我们需要重新侧写，把枪击案的第一嫌疑人列为文斯特。”高登等瑞德出来关上门之后，立即说道，“霍奇他们已经前往第二起枪击案的地点，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 　　可当霍奇接到瑞德的电话时，第三起枪击案已经发生了。 　　这次无辜的受害者是一对带着小孩的夫妻。这对夫妻不知为何在街道上吵着架，孩子因为他们的争吵吓得哇哇大哭，但两声枪响之后，孩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母倒塌，再也不能说话。 　　那辆面包车开枪之后，转眼就离开现场，附近的警长扑了个空。 　　大家听得最新一起枪击案都有些着急，凶手显然没有在意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凶会不会暴露自己，凶手已经陷入了魔障之中。 　　“他不会停下来。”霍奇告诉跟着他们的警官，“除非我们抓住他，否则凶手不会停下枪击，他不在意自己是否会被抓，也不在意警察在逮捕过程中会直接击毙他。 　　他的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你们一定要小心，一旦碰见疑似凶手的人，第一时间要保护好自己和平民。根据我们的推测，凶手不会被轻易说服，接近他的任何人都会有生命危险。” 　　BAU和拉斯维加斯的警方联合发布声明，警告大家注意人身安全，最好待在家里不要出门，不要靠近任何陌生车辆，并且把瑞德所推测凶手可能会行驶的路段都封锁检查。 　　众人人心惶惶，听话地远离陌生车辆，并且积极报告自己看到过疑似凶手的面包车，毕竟已经发生了三起案件了，谁知道下一个倒霉鬼会不会就是自己，把该死的凶手早点抓到才是要紧之事。 　　拉斯维加斯的警察局电话在发布声明后不久就被打爆了，根本没有停歇的时候。可大多数来电并没有提供有效消息，都是恐慌民众的疑心疑鬼。 　　这样下去不行啊，再不找到这个凶手，警察和惶恐的平民总有一个会先倒下崩溃。瑞德看着乱成一团的警局，心里止不住的担忧。 　　“加西亚来电，枪击案的凶手5分钟前劫持一家餐厅，现在霍奇他们正在赶过去打算进行劝说，他还让我们把塞拉斯也一同带过去。枪击案的凶手的确是失踪的文斯特。”莱恩走过来告诉瑞德这个最新消息。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第八案 讽刺 　　“文斯特，你已经被包围了，现在放开人质，自己主动走出来自首，还有减刑的机会！不然子弹可不长眼睛，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第一批赶到的警官扯着一个大喇叭在餐厅外吼道，可惜餐厅的大门一动不动，里面的人完全没有理会警官的劝告。 　　“现在情况怎么样？”霍奇下车后第一时间询问目前状况。 　　“幸好现在不是用餐高峰期，之前的警告也起了作用。现在餐厅里只有三个人质，分别是老板和两个服务员。”警官回答道。 　　餐厅后厨的厨师逃离及时，为他们提供了不少消息。 　　霍奇他们打量着距离不到200米的餐厅，F&L餐厅，窗户全部拉上了窗帘，遮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我问了琼斯警长，他们已经联系了特警部队，特警也赶到了现场，现在正在寻找狙击手可以击毙文斯特的位置。” 　　摩根递给霍奇一个望远镜，指着餐厅的某处位置说道，“那儿，看到了吗？那个空的抽风机口，是目前唯一能透过遮挡物看到餐厅内部的地方，他们打算引导文斯特接近那里，然后再一枪击毙他。” 　　“风险很大。”霍奇皱着眉判断道，他们只有一次机会，且不说怎么引导文斯特靠近那一处，一旦狙击手失手，餐厅里的人质恐怕难以存活。而且事情并不是不可以挽回。 　　“高登他们什么时候到？” 　　“快了，警察局离这里会更近一些。” 　　正如摩根所言，高登和瑞德他们很快就到来，塞拉斯也一同来到现场。 　　塞拉斯在下车时依旧懵懵懂懂，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间他的父亲从一个生死不明失踪的人质变成了一个持枪杀人的凶手？ 　　这个转变跨度实在太大，他难以接受，只觉得是一场梦。他仍抱着是警察搞错人的幻想。 　　F&L餐厅。塞拉斯抬眼望着不远处的餐厅招牌，心里翻江倒海。 　　——“爸爸，我生日那天，我们一起去F&L餐厅吃晚餐吧，听说那里的小蛋糕最好吃啦，我想去尝一尝。”贝儿欢快地搂着爸爸的脖子撒娇道。 　　——“贝儿你可真挑，吃个蛋糕都要跑老远的地方去吃。”他哼了哼打趣这个小馋虫。贝儿朝他做了个鬼脸。 　　——“好好，我的小宝贝过生日，想去哪里吃都行！塞拉斯，你以后过生日也一样，想要什么礼物我都买给你！”爸爸一口答应贝儿的要求，还不忘带上他。 　　可惜最后他的承诺一个都没有做到。 　　他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他不是一个坏人。 　　“塞拉斯，你还好吗？” 　　“我没事。”塞拉斯勉强笑了笑，回绝JJ的关心。 　　不会的，一定是警察们搞错了，里面的犯人绝对不是他的父亲！ 　　莱恩在一旁观察警察的部署，告诉瑞德目前进展，“狙击手已经找好狙击点了。爆破手也已经到位。但我们不知道里面情况发展怎么样，所以强攻不一定能带来好的结果。” 　　瑞德看着往塞拉斯走去的霍奇，“我们还有回旋的余地，只要文斯特没有彻底崩溃，塞拉斯就可以劝住他以免做出更加错误的事情。” 　　“你还好吗？”霍奇拍了拍塞拉斯的肩膀，“我们的技术人员已经找到餐厅的联系电话，待会儿会打过去和文斯特联系，你愿意和你的父亲谈一下吗？” 　　塞拉斯缩瑟一下，“你的父亲”，霍奇的这句话不断环绕在他的脑海。 　　“塞拉斯，你可以阻止他做出更大的错误。他还有机会。”霍奇慎重而沉稳的声音传入塞拉斯的耳边，然而他半点都听不进去。 　　里面的人不是他的父亲！ 　　霍奇看出塞拉斯的抗拒神情，他无奈地停止了继续劝说。 　　塞拉斯仍然不肯接受现实，强制他是没有好结果的，还是先让塞拉斯缓缓吧。 　　“霍奇，电话打通了。”摩根冲霍奇喊道。高登和莱恩他们也在座机旁边等待着。 　　“JJ，你先陪着他吧。”霍奇马上转身准备与文斯特联系。 　　塞拉斯望着摩根身边的那台座机，脚不由地向前走了一步，但又似想起什么，畏缩地退了回来。 　　“没有人接。”摩根再次按了回拨键，按了三次之后，电话终于被人接起来了。 　　“喂？”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她颤抖的语气牵动场外警察的同时，让塞拉斯略微松了一口气。至少不是他父亲的声音。 　　塞拉斯就像把头埋在沙堆里的鸵鸟一样，这两天的崩溃遭遇已经不能再让他承受更多了，只要象征着真相的那把刀子没有彻底落下，他就能把自己隔绝在真实世界外，不闻不问。 　　霍奇一边安慰害怕发抖的人质，一边向她打听里面的情况。当他们听说里面没有人员伤亡时，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你可以把电话交给文斯特吗？我想和他谈一谈。” 　　“他、他不想谈……” 　　霍奇皱眉，放大声音喊道，“文斯特，我是这里的负责人霍奇。听着，如果你还有一丝作为父亲的意识的话，停下你自毁的举动，放下枪走出来。你还有和你儿子团聚的机会。” 　　“呃……”一阵窸窸窣窣之后，一个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塞拉斯彻底被冻住原地，刀子终于从头顶落下，把他割得鲜血淋漓。他再也不能逃避了。 　　“你想说什么？”男人的声音嘶哑，仿佛在述说无边的悲痛。 　　“我们谈一谈，以父亲的身份。”霍奇平稳地说道，“我知道你遭遇了什么，那些事情的确非常糟糕痛苦，可你还有一个儿子，难道你想抛下你的儿子吗，他只剩下你一个家人了。” 　　文斯特冷笑，“你懂什么？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 　　“我知道。”霍奇之前听过瑞德的猜测，当他想起文斯特一家的案发现场时，他同样侧写出案件的经过，“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不是你的错。我相信你尽力了，你已经为你的妻子和女儿报仇了。” 　　文斯特沉默不语。 　　“文斯特，塞拉斯现在也在这里，你想要和他说话吗？” 　　塞拉斯抖了抖，没等他反应过来霍奇说了什么，就听到了他父亲的拒绝。 　　“塞拉斯……我不要见他。”我要怎么面对我的儿子？ 　　一股怒火从塞拉斯的脚底涌上大脑，什么叫“不要见他”？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没有保护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自己还成了杀人犯。 　　到底还有多少无辜的人惨遭他的毒手？ 　　我以后要怎么面对那些受害者？ 　　他杀的人中，有像我一样、失去亲人的孤儿吗？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 　　这股由来已久的“陈年”怒火卷席人塞拉斯所有的理智，他愤怒地冲上前去，冲向那个餐厅。 　　有本事你连我一起杀了！ 　　JJ和周围的警官根本反应不过来，霍奇他们一直围着那台座机，也没有注意到另一边塞拉斯的状况，只有莱恩注意到塞拉斯的举动并且第一反应朝他跑去。然而等到他快要抓住塞拉斯时，两人已经距离餐厅不足100米了。 　　“塞拉斯！” 　　“布朗！” 　　“摩根，赶紧跟过去。”霍奇当机立断，找几个人一起跟在他们身后。 　　高登接过电话，与文斯特联系，“你的儿子冲过去了，如果你不想错手杀你唯一的儿子，最好把枪收起来。” 　　霍奇和摩根带着几个警察飞快地跑向他们。此时莱恩已经抓住塞拉斯，把他按到地上。 　　文斯特听到高登的话之后，整个人陷入呆滞的状态，他完全没有做好面对他的孩子的心理准备。 　　我该怎么办？ 　　文斯特呆呆地望着避不透光的窗帘，这块布阻挡了他的儿子的身影，同时也阻挡了瞄准器对准他。 　　我该怎么办？ 　　短短几秒内，文斯特的内心几度变化，然而没等他做好决定，门外传来他儿子的声音。 　　“开门！你给我开门！”塞拉斯朝着不远处餐厅的大门吼道。 　　他满头大汗、脸色因怒气而通红，他完全不在乎他的父亲手里还有枪，也许子弹会飞向他的脑袋，也许子弹会飞向那3个无辜的人质，也许子弹会飞向文斯特他自己。 　　塞拉斯什么也不知道，他什么也不在乎。他在乎的一切在真相落下来的那一刻已经全部毁了。所以他尽情地发泄，不在意后果。 　　“塞拉斯，停下！”莱恩竭力制止他的动作，霍奇和摩根他们终于跑到了莱恩面前。 　　“我来吧，我有手铐。”摩根掏出一个手铐，准备接手塞拉斯，可他没有想到处于肾上腺素飙升的塞拉斯猛地挣脱摩根的双手，跑向前去，抡起餐厅外的椅子，直接把餐厅的玻璃门给砸碎。 　　“塞拉斯！” 　　现在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此时的门已被砸开，现出餐厅内部装饰。 　　没有办法，霍奇他们只能举枪警惕，摩根还把多余的一支枪递给莱恩，莱恩摆手表示拒绝，他从腰后掏出一把。 　　餐厅里面很安静，听不见一丝声音，但不到两分钟时间，就有两名身穿服务员制服的人战战兢兢地出现在他们眼前。 　　“你们怎么样？他在哪儿？”霍奇举着枪，偏头示意他们赶紧过来。 　　两名服务员迅速地跑到霍奇他们这边，“他们、他们还在里面。” 　　霍奇让跟来的其中一名警官带着这两个人离开。然后他朝剩下来的摩根和莱恩点头示意准备进餐厅。 　　“放开我，我也要去！”塞拉斯强力挣扎，就差上牙咬摩根了，刚刚摩根毫不客气地逮住塞拉斯后，没有犹豫，直接用手铐拷住他，并且逮捕犯人的手法押解塞拉斯，生怕他再一次跑进餐厅内。 　　摩根牢牢地用手困住他，“冷静点，我们会带你进去的，但你得保证你不会乱来！” 　　塞拉斯胡乱地点头答应，眼睛直直地盯着里面，好似这样就能把他的父亲给瞪出来。 　　文斯特的确出现了，只不过他把身体藏在餐厅老板身后，左手钳住老板的脖子，右手还拿着一把枪。 　　老板的嘴被他用胶布封住，只能呜呜地出声，根辨认不清他在说什么。大概是向霍奇他们求救吧。 　　外面的警察发现人质出来之后，连忙改变拯救方案，偷偷地从四周潜入，包围餐厅。 　　“文斯特，把枪放下。”霍奇手指紧紧地扣住扳机，凝神注视文斯特。“你不会想要在你儿子面前开枪的。” 　　阴影遮挡住文斯特的面容，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塞拉斯在哪里？” 　　“我在这里。”塞拉斯毫不犹豫地往前迈了一步，声音如同淬了冰一般的冷。 　　“他们说的那些，都是你做的吗？你真的成了一个杀人犯？你真的杀了4个人？” 　　说你不是杀人犯啊！告诉我们，那些事都不是你做得啊！求你了，爸爸。 　　不是4个，是6个。他还杀了那两个劫匪，算是为她们两人报仇了。 　　文斯特听到儿子的质问后，手里几乎拿不起枪。他闭眼咬牙，把枪抓得更紧，没有回应塞拉斯。 　　“你就是一个杀人犯！与杀了妈妈和贝儿的杀人没有什么两样！” 　　塞拉斯等不到文斯特的回应，泪水喷涌而出，他想冲过去狠狠地揍他，可摩根抓得实在太紧了，他挣扎不开。 　　“你不配做我们的父亲！你没有保护好妈妈和贝儿，莉莉也是你害死的！你就是一个祸害！” 　　塞拉斯哽咽又绝望地喊着，泪水糊住了他的眼睛，使他看不清文斯特探出头看着他的眼神。 　　他父亲的身影是如此的模糊，什么开始，父亲渐渐地离家越来越远？以至于他做出如此大的错误。 　　“塞拉斯……”文斯特也哽咽起来。 　　“文斯特，告诉他，告诉你的儿子昨天晚上事情发生的经过。你还有机会。”霍奇冷静地继续劝说文斯特，“难道你想让你的孩子误会你一辈子吗？放下枪，告诉他真相，做一个合格的父亲吧。” 　　你不配做我们的父亲！ 　　做一个合格的父亲吧。 　　塞拉斯和霍奇的语句把文斯特的心给刺穿，他又想起昨晚那场扭转他的人生、他的家庭的悲剧。 　　——“不许动！我们只是求财，只要你们不乱来，就会饶了你们！” 　　——“贝儿，快过来，到我这里来！” 　　——“不！听他们说的，不要动，不！” 　　——“嘭……” 　　那些画面和院子里敞开的大门相连起来，灼烧他的心，几乎把他的灵魂烧成灰烬。 　　是我没有保护好她们，要是我早点发现达莲娜她的病……要是我拉住贝儿…… 　　我的确不配做一个父亲。所以这一次我不能再次犯错了。 　　文斯特下定决心，右手动作明显地扣紧扳机，嘴里还大声喊了一句，“就让我们同归于尽吧！” 　　“不，文斯特！” 　　“嘭……” 　　一声枪响之后，文斯特缓缓地倒下，餐厅老板急忙挣脱撕开封住自己嘴巴的胶布，“他枪里没有子弹！我跟他谈过了，他好多了！他枪里没有子弹啊！” 　　可惜一切已经晚了。 　　塞拉斯又一次目睹自己家人的离去，这次是他仅剩的唯一的亲人。 　　他僵直原地，只觉得所有的这些都是如此梦幻，耳朵嗡嗡地响，眼睛失明什么都看不清。 　　发生了什么？他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案件就此尘埃落定。 　　摩根扶着即将跌倒的塞拉斯离开餐厅，莱恩也跟着走出去，当他离开时，抬眼看了一下这个餐厅的招牌，“F&L餐厅”几个大字下面还有一段小字解释缩写，“Family Love餐厅”。 　　真是讽刺的名字啊。 　　瑞德跑了过来，“情况怎么样？”似乎不太好的样子。所有人包括莱恩的面色都不太对劲。 　　莱恩收回眼神，微微摇头，没等他说什么，就听见摩根的大声呼叫，“塞拉斯！医生医生快过来！” 　　莱恩立即过去检查塞拉斯的情况。 　　“过呼吸，拿封口袋过来。”他迅速地判断道，然后把封口袋展开捂住塞拉斯的嘴鼻。“慢慢深呼吸，塞拉斯，不要过急，慢慢来。” 　　塞拉斯半撑着身体，好不容易才从断气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他眼睛血丝遍布，推开莱恩安抚他的手，望着他呆呆地问，“你也有过这种经历吗？” 　　莱恩无言以对。 第71章 融入/心病 　　莱恩，你有些迟钝啊。 　　这次案件搞得BAU众人身心疲惫，塞拉斯最后的哭喊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他们坐飞机回去时都难以提起精神聊天，全程沉默地各干各自的事，调理心情。 　　瑞德注意到莱恩也很沉默，他好像被什么事情所困住一样，撑着头一直看着窗外的白云，一只手握着瑞德，不肯放开。 　　瑞德偷偷地挠了挠莱恩的手心，莱恩猛地抓紧收拢手掌，可他并没有转过头来，看起来只是条件反射的举动，他仍然在发呆。 　　莱恩果然是遇到了困扰他的事情，是什么呢？瑞德回想了一下，是塞拉斯最后问莱恩的问题吗？ 　　塞拉斯这个孩子的经历与莱恩相似，一般人遇到与其相似经历的人，都会产生共鸣，为对方感到悲伤难过，尤其塞拉斯以这种悲剧收场。莱恩多多少少也会产生惋惜难过的情绪吧？ 　　瑞德想要询问莱恩的感受，担心他无法调节自己的情绪，可他忽然想起之前高登提醒过他的问题，不要把恋人和心理医生两者角色弄混。 　　瑞德很是苦恼，作为第一次正式谈恋爱的新手，他实在把握不好分寸，什么界线才算是超过恋人的范围了呢？ 　　问莱恩在苦恼的内容算干涉过多吗？瑞德也开始撑着头盯着莱恩冥思苦想。 　　下了飞机回到BAU总部后，加西亚已经准备好饮料和小甜点等候多时了。 　　“来，霍奇、摩根，这是你们的热咖啡。高登，你的红茶。JJ和普兰蒂斯你们的热巧克力，还有小博士，我为你准备了牛奶。” 　　加西亚给每个人都递上了一杯热饮，“莱恩，我记得你也喜欢牛奶，加两勺糖对吧。” 　　“谢谢……” 　　“Babygirl，你真的超棒。” 　　“有你在真好。” 　　大家都被加西亚的爱心热饮所收买，放下沉重的心情，气氛总算轻松下来。 　　大家吃着甜点聊着天。瑞德挑了两个小蛋糕给莱恩，然后把他面前的甜点全部移开给别人。 　　莱恩倒没有阻止瑞德的动作，只是默默地盯着那些落入其他人之手的甜点。 　　“话说圣诞节快到了，圣诞前夕我们来一次聚会吧。”加西亚突发奇想道，“我们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聚在一起了。对了，还有莱恩，我们应该为你准备一个欢迎Party的。” 　　莱恩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笑着拒绝了，“我都加入BAU那么久了，和大家很熟悉了，没必要，谢谢你。” 　　“加西亚说得没错，你加入那么久了还没有给你来个欢迎仪式，确实是我们的疏忽。”JJ赞同加西亚的建议，“我们早就应该这么做。刚好我最近买了一个新的烤箱，如果你不介意，要不去我家尝试一下我的手艺吧。” 　　艾米丽听后眼前一亮，“你买的烤箱是那个我加入购物清单很久却迟迟没买的梦幻烤箱吗？” 　　“没错，超级好用的。” 　　“哇哦，我也想知道是哪个牌子，快告诉我。” 　　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偏离主题聊起天来，莱恩根本插不了嘴，说出拒绝的话。 　　摩根拍了一下莱恩的肩膀，“死心吧，你说不过这群女生的。还是老老实实按照她们说的，乖乖准备Party的表演节目吧。” 　　“你们的欢迎仪式还需要准备表演的吗？”莱恩不动声色地保持微笑，感觉在坑他啊。 　　摩根笑了笑，一本正经地说，“这可是我们的传统。”倒也不是为了折腾莱恩，这不是瑞德老是各种夸他的竹马有多么优秀、多么有才嘛，刚好给他一个展示的平台，让我们开开眼嘛。 　　莱恩默默地从摩根扫过霍奇他们，然而就连霍奇这么严肃的人都笑着点头，显然和摩根“同流合污”了。 　　莱恩心想，他们以为我不知道BAU内部的消息吗？我可是有斯潘塞的介绍，他根本没有说过有这个奇怪的“传统”。 　　然而连斯潘塞都“背叛”了他。瑞德兴奋地说道，“你可以弹琴啊，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四手联弹了。” 　　接着他又用那种“莱恩超棒，莱恩是天下最优秀的人”的语气对摩根炫耀道，“莱恩的钢琴弹得可好了，当初参加学校比赛的时候因为弹得太好，还上了电视呢。” 　　摩根：“……”感觉自己搬石头砸到自己的脚。唉，这个狗粮我什么时候能还回去啊。 　　大家约好相聚时间后，便散开准备下班回家。瑞德还有一些文件需要收拾，莱恩在一旁边吃着加西亚给他的零食边等待瑞德—— 　　加西亚看到莱恩很给面子地把她准备的甜点吃了大半，她很高兴，女生们都以减肥为由拒绝了她的甜点，还好有莱恩在。于是加西亚又拿出了一堆零食和甜点劵塞给莱恩。 　　莱恩不好拒绝加西亚的热情，只好接过零食。 　　我大概晚餐都不用吃了。莱恩暗地吐槽，然后挑出口味甜的零食吃了起来。味道还不错啊，好吃。 　　瑞德在整理文件中途抬头瞄了莱恩一眼，然后停住收拾的动作，无语地将被莱恩解决一半的零食收了起来。 　　我只是稍微没有看住，莱恩怎么忽然之间就多了这么多的零食啊。 　　莱恩无辜又茫然地望着瑞德，嘴里还嚼着一块糖，眼睛止不住地往瑞德的手瞟。 　　“你还吃得下晚餐吗？”瑞德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莱恩鼓起的腮帮子，“吃太多的糖有害健康，你应该知道吧。” 　　瑞德重复着说了很多遍的劝告，莱恩点头答应，同样重复很多遍只听不改—— 　　小时候瑞德就发现莱恩有嗜糖的爱好，甜食不出现在他眼前还好，不会主动找吃的，一旦出现，他就会把甜食全部吃完。 　　瑞德劝了他很多次，最终发现制止莱恩的唯一方法就是没收。 　　所以瑞德已经习惯每当莱恩面前出现过量的甜食时，替他控制摄入的糖分。莱恩也明白自己这个难以控制的习惯，每次都很配合，从来没有阻止过。 　　“明天再给你吃吧。”瑞德犹豫了一下，最终在莱恩无辜又渴望的眼神中败下阵来，答应明天把零食还给他。 　　怎么可以摆出一双可怜的狗狗眼望着他呢。瑞德默默地捂住自己的小心脏。 　　看，这就是他从来没有阻止斯潘塞的原因。终究还是他的嘛。 　　莱恩把口中的糖咽下，拿去杯子准备去倒水喝，甜食吃太多了齁得慌。 　　在饮水室时莱恩正好在走廊遇见高登，原本莱恩只想打声招呼就离开，但高登叫住了莱恩。 　　“你还好吗？”高登问道，他犹如长辈般眼神包容地看着莱恩。 　　莱恩沉默了，事实上他不太好，他很烦躁。这种抓不着头绪，但时不时出现的烦恼宛若一只阴晴不定的猫一样的情况，不知为何最近总是出现，明明一年前他从来不会有这种烦恼的，他的情绪一向稳定。 　　“如果你想找人谈一谈，你可以和我说。”高登耐心地补充道，“我在你这边多少有点信誉吧。我不会告诉第三个人的，包括斯潘塞。” 　　“呃……”莱恩有点抗拒地双手交叉抱起，眼神望向虚空。 　　高登这个人，值得信任吧，至少现在莱恩没有发现他有破坏自己信誉的时刻。 　　莱恩反复地张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他在尝试组织语言。高登很有耐心，没有催促。 　　“我骗了塞拉斯。”终于莱恩说出口了，“我劝说他的时候，告诉他我能理解他。然而我并不理解他。” 　　莱恩垂下眼眸，身体靠着墙，眼睛盯着地板，缓缓地说道，“我说我能理解那种悲伤的滋味……可我根本不知道“悲伤”是什么样的。我从来没有经历过。” 　　塞拉斯最后的问题一直存在于莱恩的心中，久久不能忘怀。 　　不，应该说他的问题再次勾出莱恩暗藏很久的隐忧——他无法体会这些正常的情绪，故此他无法回应斯潘塞相同的感情。 　　哪怕斯潘塞当初告白时说得信誓旦旦，十分相信莱恩。可莱恩不相信自己。 　　这就是一个巨大的横沟，隔绝了莱恩与普通人的距离，所以他注定为此感到纠结与不断否定自己。 　　高登平静地问道：“你觉得什么是“悲伤”？” 　　“疼痛。这是最简单的体会。”莱恩毫不犹豫地说，“人在悲伤到极致时，心交感神经兴奋，释放过多的具有一定毒性的神经递质，这种神经递质会作用于心脏，使人心率加快、血压升高、产生疼痛。并且人会因为这种疼痛而流泪。” 　　莱恩用专业的语句解释他所理解的“悲伤”。他认为这个解释非常正确，无论是他曾经作为一名正常人所经历的悲伤，还是他如今在人体生理学上掌握的知识，都符合这个解释。 　　这也是他觉得自己无情的原因之一——他自重生以来，再也没有体会到这种“疼痛”，没有因此流泪。 　　哪怕他曾经想要尽可能地感受这种“疼痛”，在他的猫逝去之后，他把自己的手臂捏得青紫一片，可那种“疼痛”与他曾经体会到的完全不一样。 　　这是他如漏沙一般的上辈子记忆中，竭尽全力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回忆，他是不会搞错的。 　　高登听了莱恩的“理论”之后，想了想，他大概明白莱恩的心病是什么了。 　　“疼痛的确是悲伤的体现之一，但不是全部。人类的感情多种多样，体现的方式也有很多。你应该知道有些人在极度悲伤之时，会出现一些不同寻常的生理反应，比如呕吐，比如短暂的失忆。” 　　高登眼睛直视着莱恩，坚定且温柔地回答他，“又比如患有短暂的失语症。莱恩，你的确能感受到悲伤。” 　　“呃……”莱恩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他并不觉得他的失语症能与悲伤联系起来，他只是觉得那时间很累，累到不想说话而已。 　　“你与其他人确实有点不同，但差别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你也能产生不同的感情，只不过表现形式和其他人不太一样，需要细心与耐心才会发现。” 　　高登笑了笑，“毕竟你有些迟钝啊。” 　　迟钝？什么迟钝？莱恩依旧两眼迷糊。他从不觉得自己迟钝，他可是演技大师，微表情研究专家！ 　　高登拍了拍莱恩的肩膀，“而且你要相信我们啊。霍奇和摩根他们平均每天就要见一个典型的精神变态还有他们犯下的罪行，你真的以为他们能心无芥蒂地接受一个潜在的精神变态在他们身边吗？正因为他们知道你不是，所以他们能够接受你、认可你。你要相信自己啊。” 　　就像当初瑞德希望的那样，莱恩现在拥有除瑞德以外的其他朋友了，他已经融入了BAU这个大家庭。 　　“好了，时间不早了，快点回去吧，不然斯潘塞以为我把你吃了。” 　　高登摇摇头，对自己学生充满保护欲，喜欢牢牢盯住莱恩的情况已经放弃治疗了，算了，毕竟是处于热恋期嘛，他懒得管。 　　“对了，别忘了准备你的表演节目哦。”高登在莱恩临走前还特地提醒他一句。 　　“呃……”所以说，高登你为什么也会凑这种热闹啊。莱恩很无语。 　　莱恩走出走廊时，一眼便看到瑞德关心的视线，他快步来到瑞德身边，瑞德已经收拾好东西，正老实地等待着他。 　　瑞德没有问莱恩这么长的时间去了哪里，他知道莱恩应该是找高登谈话去了。 　　自从案件结束之后，莱恩心情一直不太好，瑞德发现了，可又顾虑高登提示他不要做莱恩心理医生的话，所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与高登谈过之后，莱恩应该会心情好一些吧？瑞德暗中心想。 　　“斯潘塞……” 　　莱恩伸手直接抱住了瑞德。 　　瑞德连忙手忙脚乱地回抱他，“你还好吗？”莱恩怎么看起来更忧郁了呢。 　　“我没事……我只是想抱一下你……”莱恩喃喃地说。 　　他多么希望高登判断得没有错，他真的能产生感情。这样他就不会辜负那么多人了。 　　作者有话说： 　　艰难地日更九月到此结束，存稿箱也告竭。所以……我要撸后面的案件细纲orz，更新可能会不太稳定，下一案地点是巴尔的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地点都是巴尔的摩，要推大BOSS了，我要好好盘算一下。 　　会提前挂请假条的。感谢在2020-09-29 09:00:00-2020-09-30 09: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第九案 开始 　　新案件：信徒的奉献 　　神啊，我是您忠实的仆人。神啊，您的仆人卑微地向您祈求，为您奉上丰盛的祭品，只求您能给予您的仆人些微怜悯，只求您能带我走向圣神的天梯。 　　黑暗中，一名男子跪地诚恳祷告，他身后挂着一具天使的躯体，天使张开巨大的翅膀，他的投影笼罩着男子，似乎在庇佑着他，但天使的面容扭曲而恐怖，这副场景更像是天使想把身前的男子一起拖入地狱。 　　那名男子仍然跪在湿漉漉的地上，诚恳卑微地祷告，周围安静得听不见一丝声音。 　　—— 　　圣诞节过后，BAU的众人都还沉浸于假期的余韵之中。 　　这是他们难得没有被叫回工作，能完完整整地享受假期的经历，实在让人对此念念不舍。 　　所以大家都懒懒散散的，提不起精神，更何况现在还没有新案子。 　　看来今天也能轻松打卡度过呢，简直想为那群很有眼色的犯罪分子点个赞。 　　艾米丽捧着个手机，在和她的朋友聊天；摩根拿起ipad挑选晚上约会时要去的餐厅； 　　JJ躲在她的办公室又在和她的神秘男友电话煲粥； 　　就连霍奇都在摸鱼，暗自做一个甜蜜计划，打算和他的妻子来一次两人约会。 　　而莱恩和瑞德，他们俩正凑在一起看同一本书，嗯，美名其曰读书，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看了一上午的书籍，一页纸都没有翻动过。 　　摩根原本坐在他们对面的，然而他实在受不了莱恩和瑞德之间黏黏糊糊的状态，默默离开，坐到艾米丽身边去了。 　　热恋中的情侣真让人受不了。摩根摇头暗暗吐槽，然后他举起平板接着为他的新女朋友挑选餐厅。 　　莱恩和瑞德完全没有发现摩根嫌弃地离去，他们仍然头凑在一起，发丝相缠，不仔细看根本辨认不出谁是谁的。 　　两人手指纠缠，你按一下我的食指，我按一下你的小指。 　　也不知道这种游戏有什么好玩的，这两个人玩了老半天都不腻。 　　两人还互相戳脸蛋、争论谁的眼睫毛更多，最后瑞德取胜——他直接把莱恩的眼睫毛给一根根数了出来。 　　此时的高登没有像大家一样偷懒摸鱼，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椅子上，一手握着笔，一手拿着电话，表情严肃地点头应声。接着他合上电话起身，往霍奇办公室方向走去。 　　“请进。”霍奇关上各种旅游热门地点的网站，疑惑地问高登，“有什么事吗？” 　　“我曾经跟你提过，我教授过的一名学生，杰克．克劳福德，你还记得吗？”高登神情严肃中参点担忧。 　　霍奇回想了一下，点点头，“我记得他现在就任于马里兰州的行为调查分部领导人。” 　　按照职位大小来比较，霍奇比他的职位高一级。毕竟霍奇是整个BAU的领导人，理论上是可以命令分部队长的。 　　但霍奇通常不会这么做，事实上，他甚至很少关注分部情况，除非那边发生了重大且分部迟迟无法解决的案件，他才会强势介入。 　　其他情况下，霍奇只是把握大的方向即可，BAU的工作繁忙，点点时间都无比珍贵，不过于关注分部，就不会被人认为要内斗挣权，他们也会把心思更多放在调查案子身上，对谁都好。 　　“杰克有一个案件想让我们帮忙调查。” 　　霍奇更疑惑了，“他不是有一个队伍了吗？那边JJ没有向我禀告有什么难已解决的案子发生啊。” 　　而且杰克．克劳福德这个人怎么说呢，掌控欲强大，非常不喜欢被别人插手管他的案子。他的脾气就像他的身材一样，大得很。 　　高登摇了摇头，叹气地解释道：“他的队伍的确前后请了两名优秀的顾问参与调查，可惜这两名顾问都出了事故，目前已经退出队伍了。并且他本人最近还受了伤，实在无能为力，才把手中的案件交上来。” 　　高登接着补充道，“这是一个比较棘手的案件，涉及到当地的民众团队，他原本只想自己解决。”高登在暗示杰克．克劳福德故意隐瞒案子，不让别人知道。 　　霍奇皱起眉，心里感到十分不爽。他已经如此放权，给予分部如此大的自由空间，可仍旧有人隐瞒解决不了的案件，他对此很生气。 　　高登没有试图劝说霍奇，他也知道这次的确是杰克．克劳福德做得不对，高登自己都不高兴。 　　虽然高登只是给杰克上过几次课，可他知道杰克的掌控欲很大，凡是喜欢自己把控。这个是作为领导人的优点，也是身为一个下属的缺点。 　　“让他把申请书和卷宗发过来。”霍奇带点冷意地说道，他打算接下案件。没办法，作为一个好领导，不能不收拾属下的烂摊子。 　　霍奇看了一遍卷宗之后，很快就召集他的队伍，准备赶往马里兰州。 　　值得一提的是BAU的分部地址就坐落于马里兰州的最大城市——巴尔的摩。 　　大家再一次在快下班前接到案件，先习惯性哀叹一回后，便好像转变另一个人似的，每个人都打起精神，完全没有之前颓废的状态，很有效率地收拾好东西，坐上飞机前往巴尔的摩。 　　飞机上，众人查看卷宗。 　　“来自巴尔的摩分部的案件？这可真是稀罕。”摩根一边阅览卷宗一边惊叹道，“我记得自从巴尔的摩分部成立后，就没有收到来自他们的任何求助。他们那边的人才还挺多的，破案率也很高。那个很特殊的顾问，叫什么来着，共情能力特别强的那位……” 　　“威尔．格雷厄姆，他的神经末梢发达，导致他的共情能力超出常人，不仅能与受害者共情，还能与凶手共情。理论上来讲，只要他想，他可以和任何人产生共情。” 　　瑞德接话为莱恩补充解释，“这种能力可以让他轻易代入凶手，找出凶手的行为模式的同时，也会让他同情理解凶手，难以分清道德上的正确与错误。” 　　“你是说，他有可能会深陷凶手的思维之中，迷失自己原本的人格？”莱恩按照瑞德的解释推测道。 　　“没错。如果他找不到一个稳定的锚，很有可能发生。” 　　莱恩有些发愣，他知道世界上有挺多像他一样缺失共情能力的人，但没想到同时也有与他完全相情能力极强的人，而这种能力某种意义来讲，更像一个诅咒。 　　瑞德伸手在莱恩眼底来回摆动，把莱恩唤回神。莱恩默默地抓住瑞德乱动的手，然后他便没有放开，一直牵着了。 　　“哇哦，超强的共情能力，就像一个诱人的毒苹果。”艾米丽惊叹地摇头，她也是刚刚才从瑞德这里了解到巴尔的摩的顾问情况，“按理说，像这种特殊能力的人才，不让他接触凶案才是对他的保护吧。远离凶案，以免“污染”他的精神。” 　　“呃……”JJ、摩根和瑞德沉默下来，不约而同地望着霍奇蹙眉的冷脸。 　　他们身为BAU的“老人”，当然知道分部请顾问时，应该要向霍奇发个报告这种小细节。并且以霍奇的性格，肯定不会同意威尔．格雷厄姆调查凶案。这么说…… 　　艾米丽奇怪地看着他俩，然后视线转到霍奇的脸色。额，有点吓人。艾米丽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黑脸的霍奇。 　　莱恩倒没有被霍奇的黑脸吓到，他眨眨眼，看来有人做了很叛逆的行为啊。 　　瑞德挠了挠莱恩的手心，提醒他收敛点看好戏的表情，不要在这个时候惹霍奇生气啦。 　　“杰克．克劳福德并没有向我报备过他请的顾问具体人选。”霍奇淡淡地说道。 　　他也是刚刚才发现巴尔的摩分部居然出现了这么多漏洞，这是他的错，他就不该给予他们这么大的权利，之后他会好好管理查看每个分部的情况。 　　哦，艾米丽和莱恩立即了解到霍奇的意思——他并不赞同威尔．格雷厄姆担任顾问的身份。 　　“威尔．格雷厄姆已经失控了。”高登接着抛下一个惊雷，“他已经陷入了一个连环杀人犯的思维中——那个连环杀人犯就是他找出的。” 　　“什么！” 　　高登揉了揉鼻梁，显然他也为这位年轻人感到可惜，“杰克告诉我，格雷厄姆于5个月前涉嫌谋杀一名女孩儿而被送到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莱恩听到精神病院后，不自觉地皱眉。啧，看来无论是没有共情能力还是共情能力过强，他们总得去一趟精神病院。这算什么，殊途同归吗？ 　　摩根听后，脸色变得和霍奇一样黑，“杰克．克劳福德没有发现格雷厄姆出现了心理问题吗？能担任分部的领导人，他至少应该能力出众，按理说不会没注意到格雷厄姆的精神状态不对。” 　　霍奇冷面地回答摩根的提问，“克劳福德注意到了，一开始就为格雷厄姆请了一位非常著名的心理医生。可惜不仅没有挽救格雷厄姆的精神状态，还让他认为他的心理医生陷害他，于是在精神病院治疗期间诱导一个精神变态谋杀他的心理医生。” 　　“呃……”这种发展，真是令人想不到。所以说，一开始克劳福德就不该请格雷厄姆作为顾问。霍奇的语气好冷啊。大家都感受到霍奇对克劳福德的不满。 　　“那个心理医生……是继威尔．格雷厄姆之后，巴尔的摩的第二个顾问？”这时候也就JJ敢出声接着发问了，“汉尼拔．莱克特，被格雷厄姆意图谋杀他之后，由于身体的伤和心理的打击，于是辞退顾问的身份。现在巴尔的摩分部队伍成员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啊。” 　　这种情况，难怪要请他们来帮忙。 　　汉尼拔．莱克特？莱恩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他望着瑞德，只见瑞德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有记错。 　　果然是他啊，那位国内最优秀的心理医生，同样也是菲芘．霍普的主治医生。 　　不知道菲芘现在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莱恩的大脑中迅速地闪过这个问题，并且这一次，他没有如之前一般，让它飞鸟般划过不见踪影，而是如同一颗石头砸向水潭般，涟漪不断出现。 　　自从与瑞德重逢后，莱恩的经历比他之前的11年要丰富太多了，那些不经意间的感触像细弱又坚韧的蛛丝一样，不断地拉起原本他沉睡在深不见底水潭里的情感。 　　此刻的莱恩终于有了除了有关瑞德事情以外，一个自己主动握住不放的念头。 　　“斯潘塞，结束案件之后，我们一起去看菲芘吧。”莱恩转头对瑞德轻声说道。 　　作者有话说： 　　注：跟我一起念，巴尔的摩没有监控器没有监控器更没有灯光师，拔叔是大boss。大大BOSS。 　　巴尔的摩案件会放慢脚步慢慢来，出场人物很多，伏笔铺垫也挺多的，慢慢来，看看我圆不圆得回来吧QAQ； 　　PS．更新时间未定，我尽量找固定时间，主要得看存稿箱，大BOSS太难推了_（:з”∠）_感谢在2020-09-30 09:00:00-2020-10-03 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第九案 　　不管巴尔的摩分部到底有多少位顾问离职，BAU众人还是得替他们解决案子。于是霍奇他们不再关注巴尔的摩分部的情况，而是开始讨论案情本身。 　　目前发现的受害人有四个人，男女都有，且都很年轻，值得一提的是受害人们颇有难辨雌雄的美感。 　　这起案件比较特殊，颇具宗教色彩。莱恩一拿到受害者死亡的现场照片就皱起眉，他见过许多血腥且具有冲击力的场景，但像这种场面还是第一次见。 　　“这些是天使的造型？” 　　每一个死者背后都插上一双巨大的翅膀，这些翅膀是由铁丝做成的。 　　漆黑锋利的铁丝深深地插进受害人的脊背，穿透血肉内脏，从腹腔中出来，打结固定，翅膀便成为了受害者难以挣脱的致命道具。 　　死者跪在地上，双手呈祈祷的模样，展开的黑色翅膀下，那人类的身躯显得是如此的渺小。 　　“从现场的血迹残留、尸体的伤口撕裂和严重感染的痕迹来看……”莱恩微眯着眼，“凶手没有直接杀死他们，受害者是活生生疼死的。” 　　“没错，尸检报告证实这一点。”瑞德阅读卷宗的速度实在迅速，他是第一个肯定莱恩的推测的人，紧接着他拿出法医的初步尸检调查，指着某处给大家划重点，“受害人中有一名是男性，他的外生殖器官被凶手除去了——天使是无性的。” 　　“可天使的翅膀绝不是黑色的。”艾米丽说道，“恶魔的翅膀才是黑色的。这个理解为恶魔向上帝乞求原谅也说得通。” 　　“看照片这里。”摩根也指着照片中某处给大家划重点，“死者前方有跪着的痕迹。凶手为受害人摆完造型之后，还跪在他们面前？他产生愧疚心理了？还是属于他的特地模式？” 　　“能看着受害者活生生疼死的人，可不像是能产生愧疚之心。”霍奇摇头否认前者猜测，“跪在他们面前这种行为，有可能凶手没有视受害者为人类，他把他们当成真正的“非人”，不管是天使还是恶魔。” 　　“凶手有严重的精神分裂。”高登下了定义，“他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世界之中，无法自拔。他不会停止作案，精神状态也不稳定，不排除他会加快自己的作案进度。” 　　之前凶手的杀人频率是一月一次，每逢月圆的时候，凶手就会杀害一名受害者，并且为他装上那幅翅膀，悄悄地摆在公共场所展示出来。 　　到白天时，离奇又血腥的场景就会被众人围观谈论，引爆当地新闻。 　　所以这次案件媒体十分关注，它毋庸置疑会成为一个爆点新闻，BAU一旦到了巴尔的摩展开调查，估计又会被媒体追着尾巴跑吧。 　　“精神分裂症需要吃药控制，严重的还得住院治疗。我们是不是可以从这方面入手？”莱恩问道。 　　高登点头，“的确是一个方向。” 　　精神分裂啊…… 　　瑞德抬头看了一眼莱恩，莱恩疑惑地回视。瑞德笑了笑，表示没事，他压下各种纷乱的念头，再次迅速地看起资料来。 　　瑞德在看完所有的卷宗后，拿出几张现场照片，摆在桌子上仔细观察，“我觉得这些造型不像是常见的教派。” 　　瑞德为了转移注意力，忍不住向大家科普了一大段美国各地教派的仪式和他们认为的天使恶魔的形象模样，以及她们代表的意义。 　　大家甚至只听到开头就开始叹气走神，只有莱恩听到津津有味的，他挺喜欢瑞德的科普，觉得能扩展自己的知识面，所以每次有耐心地听完全程，从来没有阻止过瑞德。虽然莱恩听完后有时也不一定能记得。 　　“巴尔的摩虽然是一个国际大城市，可她教会派别众多。各种宗教林立，美国普遍的天主教其实并不能在巴尔的摩那里占优势地位。” 　　瑞德没有发现BAU的其他人已经双眼无神，飞游天外，完全没有在听他的科普了。 　　他只注意到莱恩闪闪的眼光和感兴趣的神奇，这给了他膨胀的自信心与倾述欲，他讲得更加来劲，“根据最新的调查记录显示，巴尔的摩100人以上的教派就有至少20个左右，其他小型教派更是难以统计。?” 　　“这么多？不可想像。”莱恩默默惊叹，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到有如此多不同教派存在的城市，“那些人会不会为了争取更多的信徒而产生争斗？” 　　“额，一般我们不会提这种问题。但理论上，的确存在这种现象。” 　　艾米丽回答了莱恩的提问，她有点稀罕地看着莱恩，很少人会如此直白地揭露教派的做法。 　　原来克劳福德所说的“有特地原因”是指这个，难怪他不想放手案件交给其他地方的警察。 　　没有足够了解当地情况的人，如果贸然闯入搅乱当地教派划分的势力，留下的烂摊子可比一个连环杀人犯所犯下的案件后果要来得“严重”。 　　“有可能会是邪．教作案吗？”JJ提问道，毕竟考虑巴尔的摩的教派众多，有一些邪．教混入其中是一件很有可能的事。 　　霍奇点点头，“这么血腥且诡异的场景，还有指代不明的宗教生物，的确有可能是邪．教作祟。我会让加西亚尽可能地收集巴尔的摩的宗教类别，以便我们之后的分析。” 　　“说起来，本次案件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两个教会之间产生矛盾之后，有教徒心怀歹念，做出杀人的事情以报复或者诬陷另一个教会？”莱恩又一次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艾米丽回答道。 　　大多数的美国人对教会还是维持着一颗敬畏之心的，哪怕是不同信仰的教派，只要不是死对头，就不会直白地表现出厌恶的情绪，也不会明面上唾弃另一个教派，当然更不可能会质疑教派争夺信徒而做出的行为。 　　莱恩在美国生活多年，当然知道这些情况，他尊重每个人的信任，但由于上辈子的经历，他自己本人对有神论这一说法是持怀疑态度，所以对那些各种各样的教派以及神灵，并不太在意，只是简单地把他们归纳为帮派对待—— 　　有组织、有纪律、有共同的信念、有领导人，并且有扩张的想法，很符合帮派的特点，当然啦，这里的“帮派”不是指那些喜欢打打杀杀的。 　　摩根也忍不住望着莱恩，没想到莱恩能如此犀利地看待那些教派，他带点好奇地询问：“你有信仰吗？” 　　瑞德神情瞬间变得古怪起来，他放下手中的资料，撑着头眨巴着眼睛望着莱恩，打算看看这次莱恩又要胡扯些什么出来。 　　“信仰神灵吗？”莱恩淡定地摇头否认，无视瑞德的眼神，一本正经地解释，“目前我是一名无神论者，只相信眼见为实。我有其他信仰的东西。” 　　比如坚定的唯物论、医生的职业操守之类的信仰。不能说“信仰”二字只能用于神灵方面嘛。 　　好的，这次回答很正常，没有胡扯。瑞德有点可惜了，“我还以为你会说你的信仰是“恭喜发财教”。” 　　“什么教？”大家都被这个奇怪的教派所吸引了，瑞德念这个名字的时候，用的是华国的语言，而且还是成语，所以在场的人除了瑞德和莱恩，就连语言天赋极高的艾米丽都没有听明白这个“教派”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呃……”这就有个竹马的坏处了，你做过的所有恶作剧和傻事他都掌握在手，铭记于心。莱恩淡淡地微笑，假装自己没有听到瑞德说的话。 　　其实也不能怪我喜欢胡扯嘛，莱恩默默地为自己辩解，主要是从小时候开始就有人不断地询问他信仰什么。 　　而每当他们听到莱恩没有信仰之后，就会露出惋惜遗憾可怜他将不久于人世的表情，纷纷劝他找一个信仰。 　　后来莱恩实在厌烦人们一次次的劝导，就随便忽悠糊弄过去，“创造”出了一些奇奇怪怪地教派，像什么恭喜发财教、寿比南山教、甜豆腐脑王道教，说的语言还是华语，别人根本听不懂，只觉得高大上。 　　一旦人们要求他详细介绍他的教派，莱恩便一脸严肃地说，介绍自己的教义就代表你们要放弃自己原本的信仰，加入自己的教派。 　　由于莱恩从小具有演技天赋，能把人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所以通常他能借此脱身离去，不再被人骚扰。 　　当初瑞德在莱恩旁边看得也是满脸惊叹与佩服，如此难念的名字，如此严格的教派，入教的要求一定很高。只有像莱恩这么优秀的人才能加入，莱恩真棒。 　　好朋友十米厚的滤镜糊住了他的双眼，原本他应该一眼看出莱恩在撒谎的。 　　瑞德暗地里还想，虽然自己不相信神灵的存在，但既然莱恩有自己的信仰，那么他要尊重他的好朋友。 　　直到莱恩教会了他华语，瑞德才发现真相。 　　还好他当初没有直接把夸莱恩的话说出口，不然这就是他们两个共同的黑历史了，就看不到莱恩如今一副逃避现实的模样呢。瑞德心里暗暗庆幸。 　　大家闲聊之后，飞机也快到达目的地了，在最后霍奇总结提醒各位：“当地宗教混杂，有众多团体的存在，大家办案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在那里，法律有时候不一定行得通。” 　　到了巴尔的摩之后，莱恩他们先去了警察局，霍奇和高登则去了一趟医院看望杰克．克劳福德。 　　他们站在ICU病房外面见到了陷入沉睡，仍然没有脱离危险的杰克。 　　“杰克今天早上才从ICU病房中醒来，然后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请求我查案。”高登告诉霍奇。 　　霍奇有点无奈地问：“你的学生有稍微正常点的人吗？” 　　要么像瑞德这种超高智商的天才，要么就像杰克一样，控制欲强盛到自己快要死了才肯交出手中的案子。 　　高登耸了耸肩，“我觉得你挺正常的。”比杰克．克劳福德好多了，无论是作为学生还是上司。 　　可惜霍奇此刻在这种语境下，并不感到荣幸。 　　作者有话说： 　　注：我知道美国基督教尤其是天主教是最大的宗教，其他任何宗教都不能与之相比。 　　但考虑到种种原因，我还是乱编一下巴尔的摩当地的宗教吧，所以本次案件涉及的宗教知识与宗教派别，都是我拍拍脑袋瓜自己乱写的，请勿当真，也请千万不要带入现实，一切架空，完！全！不符合现实！ 　　并且以我的浅薄知识，还把教派写成了另类帮派……一切都是我的错，请千万不要代入现实！！ 　　PS．我尊重每个人的信仰，对宗教没有任何诋毁之心！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第九案 　　莱恩他们到了警局后，便遇到了前来接待他们的一对同事。 　　“各位好各位好，我叫布莱恩．泽勒。”一位年轻且留有胡须的男人说道。 　　“我叫吉米．普瑞斯。”一位略年老的男人说道。 　　“欢迎各位领导前来指教！”接着他们异口同声地喊道。 　　“呃……”大家被他们的吼声吓了一跳，差点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其他路过的警察也转过头来打量这群人。气氛有点尴尬起来。 　　幸好有善于打交道的鸡鸡存在，她站了出来，为这两位分部的成员介绍摩根他们，并且让泽勒和普瑞斯带路到分部为他们准备的办公室。 　　一路上泽勒和普瑞斯很是热情，大概他们是第一次见到来自BAU总部的成员吧，他们像是说相声一般边介绍案情边自以为暗中观察摩根他们。 　　莱恩原本有点警惕的，毕竟他们两个人的视线实在太奇怪了，但当他仔细观察他们两人的表情之后，很无语地发现他们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于是他不再警觉，默默地牵着瑞德的手，向前一步挡住瑞德的身影，以免小博士因为陌生人的打量而感到不自在。 　　瑞德很是配合，他暗中得意又甜蜜，莱恩一刻也离不开他啊，真黏人。 　　到了办公室之后，泽勒和普瑞斯两人直愣愣地站在里面，呆呆地望着BAU的人收拾东西，贴上受害人照片，分析受害人关系，表情显得迟疑且欲言又止。 　　JJ看到他们仍未离开后，来到他们身边询问：“你们还有什么事吗？我们这边要开始讨论案情了。” 　　普瑞斯猛地用手肘一推泽勒，把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泽勒撞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你没事吧？”JJ连忙拉住泽勒，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普瑞斯赶紧接过泽勒，哈哈两声，抢先回答道：“他这是太激动才站不住脚，想要向你们汇报一下我们之前发现的线索，对吧泽勒。” 　　泽勒转头狠狠地瞪了普瑞斯一眼，然后捂住被普瑞斯撞疼的腰间，点点头，“我们在你们还没有来之前，有尝试梳理一遍案情，然后我们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什么奇怪的东西？”摩根注意到了这边发生的情况，本来想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碰巧听见了泽勒的这句话。 　　泽勒看到又有一名高级警察被他吸引，他顿时兴奋起来。 　　他拉着普瑞斯来到桌子前，两人开始找出犯罪现场中的被害人照片，然后把白板上摩根他们原本贴好的图片全部拿下来，换成他们找到的图片，并且把它们有规律地贴到白板上。 　　“你们看！这些翅膀的形状是不是都不一样。”泽勒挥舞着双手，接过普瑞斯递过来的马克笔，在白板上分别画出那些翅膀的简笔图案走向，然后他把这些图案汇合成一个总的大图。 　　泽勒指着这个大图，语气简直骄傲，“你们看，当把这些翅膀的走向汇总，就会得出一个图标！而得出这个图标，就代表……” 　　“而得出这个图标，就代表？”摩根接话，他两眼疑惑，完全不懂这个图标的意思。 　　摩根回看了一眼百科全书的瑞德，瑞德也露出疑惑的表情，他在大脑中全速搜索相关的信息，可他还是一无所获。他朝摩根摇了摇头。 　　难道说分部的人藏龙卧虎，能找到破案的关键所在了吗？大家专注地盯着站在白板前的两人，认真地听他们的分析。 　　泽勒磕巴了，他瞬间感到心理压力，他用力地扯着普瑞斯的衣袖，瞪大眼睛示意他接话。 　　“这个、这个你们可以破解它的意义对吧？”普瑞斯也有点慌，他摊手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们是总部派来的侧写师，肯定比我们聪明多了，一定会能想出来这个图标的意思对吧？我们这个发现一定有用的，对吧？” 　　“呃……”你们两个人是来搞笑的吗？摩根叹气捂头，“我们侧写都是有所依据的，你们两个人的分析也得有所依据啊。胡思乱想只会扰乱破案的思路！” 　　“真的一点用都没有吗？”普瑞斯弱弱地发问，“这个图案可是我们两人熬了一天一夜才想出来的。” 　　摩根闭上嘴巴，用眼神示意JJ赶紧把他们两人带离办公室。 　　泽勒和普瑞斯两人毕竟是为了案子，他也不好怎么责怪他们，而且他也不是他们的上司。 　　真不知道杰克．克劳福德是怎么管他们两人的，做他们的上司可真不容易。 　　泽勒和普瑞斯在JJ的带领下，失望地离开了办公室，临走前两人仍然依依不舍地回望一眼他们想了很久才画出来的图标。 　　“所以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们的思考了？”普瑞斯和泽勒离开摩根他们之后，才后知后觉感到羞愧尴尬。 　　“算不上扰乱，毕竟你们也是为了能早点破案。”JJ安慰道，“你们也不是故意的。” 　　普瑞斯扯了一下嘴角，向JJ表示感谢，然而他的脸却耷拉下来，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JJ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不要太在意了。” 　　泽勒一路沉默，直到快要到达他们两人的办公室，他才出声说道：“杰克……在住院前曾经拜托我们，要尽快抓住那个凶手。可我们能力不足，想了一天一夜，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却都是白费力气。我们辜负了杰克的期望。” 　　“你们做得很好了，你们的本职是法医，尸检报告做得很优秀，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本职任务了。剩下的超额任务就交给我们吧。” 　　泽勒勉强笑了笑，“谢谢。尽管杰克不是什么好老板，总喜欢交给我们超额任务，但那是因为他能够相信的人中，只剩下我们了，其他人都……”要么被切萨皮克开膛手杀了，要么变成了杀人犯关在精神病院。 　　他吞下剩下的话，再一次对JJ表示感谢之后，和瑞普斯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留给JJ一个急匆匆的背影。 　　JJ若有所思，看来杰克．克劳福德虽然有诸多缺点，但在分部还是受人爱戴的。 　　而且，那名顾问的背叛，让杰克很受打击啊，都产生信任危机了，警察局里有那么多警官不敢相信，反而把案件交托给两名法医。 　　—— 　　“说起来，这些翅膀好像的确有些问题。”瑞德说道，他凑近白板上还未取下的照片，拖着下巴思考起来。 　　“怎么，你也觉得这些翅膀能组成一个有神秘意义的图案？” 　　艾米丽喵了一眼那个泽勒和普瑞斯画出来的图案，嗯，以她走南闯北那么多年的经验，她也从来没有见过相似的图案。这复杂的造型，花俏的线条，真的不是法医两人组臆想出来的吗？ 　　“不是翅膀能组成图案，是这些翅膀安在人身上的位置有问题。” 　　莱恩来到瑞德身边，也跟着打量瑞德所指着的照片位置，他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而言，翅膀是不是长在人的肩胛骨的部位？” 　　“的确，但这些人的翅膀却是位于受害者的腰下半段，接近臀部的位置。” 　　瑞德这么一说，大家同样感到疑惑。 　　“巴尔的摩的宗教中，有类似于这种翅膀位置不同寻常的神使吗？”艾米丽问道。 　　摩根立即拿出手机联系加西亚，让她调查一下。 　　“Hlici教?……”莱恩喃喃地念出一个名字。 　　“什么？” 　　“我知道有一个教派，他们虽然也算得上天主教的衍生教派，但他们的圣使有点与众不同，翅膀就像这个照片一样，从腰下长出来一对主翅膀，然后这对主翅膀如同树枝一般，上面有5对小翅膀的分支，象征着神最初创造的5名使徒。” 　　莱恩介绍道，“几年前，我曾经在别的地方接触过这个教派，但我从来没有来过巴尔的摩，所以我也不确定Hlici教有没有传教到巴尔的摩。” 　　“你现在可以确定了。”摩根动了动手指，把加西亚发给他关于HC教的详细信息和地址转发给大家，“这里不仅有Hlici教存在，还是他们的大本营所在地。” 　　看来他们得去一趟HC教的大本营。 　　大家经过一番初步探讨后，便决定好各自的任务。高登和霍奇离开医院后，便顺路往几个案发现场去了，摩根和艾米丽需要接待受害人的家属进行问询，于是莱恩和瑞德当然是去HC教的不二人选。 　　莱恩准备启动从警局借来的便车，他开车前转头看了坐在副驾驶上的瑞德一眼。 　　“斯潘塞，要系好安全带啊。”莱恩提醒道。 　　瑞德嗯嗯两声，显然没有听到脑子里去，他正沉迷于加西亚调查到的HC教资料。 　　这个教派的资料很少，只有近几年的介绍，连教派成立的具体日期都是未知的，只知道他们两年前换了教皇。 　　莱恩见状，只好把自己的安全带系开，再附身帮瑞德系好安全带。 　　莱恩凑近的气息唤回瑞德的神志，他放下手中的资料，眼睛瞟了又瞟向莱恩白皙的脸孔、红润的嘴唇。 　　想亲一下莱恩。没等瑞德付诸行动，莱恩便系好了安全带，然后他抬头亲了亲瑞德。 　　“这样够了吗？”莱恩朝瑞德眨眨眼问道，接吻过后，他的嘴唇更显艳红，再加上他那双银灰色闪烁着好奇的眸子，瑞德有点血液沸腾。 　　“什、什么？”瑞德脑子转不过弯来。 　　莱恩笑了起来，他用指腹摸了摸瑞德红红的脸，微热的温度从他的指尖蔓延到他的心里，莱恩笑得更开心了，说道：“你还想亲我吗？” 　　“你怎么知道……” 　　“斯潘塞，你刚刚露出的眼神就是这样说的啊。”莱恩又亲了亲瑞德，“就是这种眼神。” 　　啊，有个微表情大师作为男朋友就是有这种缺点，他总是先认出自己的想法。瑞．资深侧写师．德暗地吐槽。然后他抓住莱恩的手，再次加深这个吻。 　　作者有话说： 　　注：Hlici教我乱编的，Hylici是物质主义的意思，这里少了一个y，我只是纯粹地皮了一下。缩写HC教。 第75章 第九案 　　“说起来，HC教从表面上看，像是天主教的衍生，可它的内核却和天主教完全不同呢。”瑞德重新翻开资料，向莱恩说道，“天主教作为基督教最重要的派别，对上帝的信仰不容置疑，对上帝的权威更是不敢质疑，他们会认为自己经历的悲欢喜乐、成就与挫折都是神的恩赐。可这个HC教虽然也有“上帝”这个概念的存在，但他们对上帝的认知有点偏差啊。” 　　“你看，这里是他们的圣言：神会实现他的子民一切愿望，只要他的子民能够奉献神所想要的。” 　　莱恩挑眉，““奉献神所想要的”？看来这个神也不是很大公无私啊。” 　　瑞德笑了笑，“事实上，世界上也没有几个宗教的神能予取予求啊。”只不过没有这个HC教说得那么明显罢了。 　　两人很快就到了HC教附近，他们下车后，稍走几步，便是HC教总教堂。 　　教堂外表看起来朴实无华、低调简约，可它却坐落在巴尔的摩南部最繁华的街道上，旁边便是各式各样的银行和奢侈品店。教堂建在这里，大概是想更方便度化那些被金钱腐蚀的人们吧。 　　莱恩和瑞德走入教堂，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今天是周末，可教堂里前来参加礼拜并不是很多，他们零零散散地各自做祷告，也不和其他人打招呼交谈，只是简单地瞥了进来的莱恩和瑞德一眼，便转身离开了。这个样子可一点也对不起教堂所处的位置。 　　“他们内部横装设计以及教徒祷告的方式，与天主教很相似啊。”瑞德悄悄地向莱恩吐槽，他有种走进大型盗版教堂的感觉。 　　莱恩打量了一番，感到有点意外，“原本我接触的HC教风格倒没有这么贴近天主教。5年前我去的那个HC教堂，挺小的，外表很旧，人也少，看起来就像当地自己成立的小教派。” 　　没想到短短五年间，变化如此之大。莱恩望着他们的正前方的洁白神像，这个神像看起来很普通，与世人所认知的神的模样相似，一看就知道雕刻的是神灵。 　　神垂目无声地注视着零散的人群离去，嘴角凝固的温柔笑意不知道在此时是否一如以往般，不在意信徒的离开，依旧庇护着他们。 　　莱恩和瑞德来到站在神像下一位身穿黑色制服的金发女人面前，想要向她打听一些消息。 　　“你好，请问你们的侍父在吗？”莱恩问道。 　　侍父便是HC教的领导人，如同天主教的教宗一般，号称能接受到神的旨意，代神管理人间之事。 　　这位女人看到莱恩后，便眼前一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莱恩，完全忽视了他旁边的瑞德，很是热情地回应，“你们要找侍父祷告吗？他现在还在祈祷室正听着大家的祈祷忏悔，你们去那里找他就行了。” 　　“请问祈祷室在哪里？我们是第一次过来，对这边不是很熟悉。”瑞德难得抢先插话提问，让这位女士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我可以带你们去。”这位女士虽然如小博士所愿，面对着他说话，可她的眼神还是时不时地飘向莱恩的脸孔。 　　“呃……”有点生气。瑞德默默地向前半步，用身体挡住来自前方女士的偷瞄视线。 　　莱恩抿嘴偷笑，然后直接伸手牵住了小博士，还是十指相扣的那种，这下只要是明眼人，就不会认错他们之间的关系。 　　果然，那位女士又一次偷瞄莱恩时，发现了他们手牵手的模样，之后再也没有转头看莱恩一眼。 　　瑞德瞬间气消了，他看着莱恩偷笑的侧脸，又一次想要亲亲他，可惜现在他俩还在教会内部，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就在最里面的一间房。”女士站在走廊外，指着尽头的那间屋子说道，“我就不过去了，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做。” 　　“好的，谢谢，麻烦你了。” 　　“不客气。神教导我们要与人为善，互相帮助。”女士微微一笑，这一次她的眼神注视的是他们两人，“你们也打算回归于神的怀抱中吗？” 　　“不，我们只是来打听一些事情。并没有信教的打算。”瑞德回答道。 　　“是吗。”金发女士点头表示了解，可她临走前眼神幽深不明回望了莱恩一眼，还有莱恩和瑞德仍然牢牢牵住的双手，像是在劝说他们两人，又像是对莱恩说话，“没关系，你们会改变想法，最终都会回到神的身边。” 　　莱恩轻皱着眉，这个女人最后的眼神让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可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摇了摇头，大概是他多心了吧。 　　走过长长的走廊，两侧有许多房间存在，大多数是关上的，只有几个门是打开的。其中有一间房间吸引了瑞德的注意力。 　　“莱恩，你看。”瑞德拉着莱恩停下脚步，示意他看旁边的房间。 　　莱恩随着瑞德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房间内部不像之前敞开大门的会议室，这个房间门是半掩盖的，从有限的缝隙中能看到房间内空荡荡的，只有一件高大的雕像摆在最里面。 　　由于房门的遮掩，莱恩和瑞德并不能完全看到那件雕塑的全貌，只能看到雪白的雕塑有一双巨大且造型独特的翅膀。 　　“我们去看一下吧。”瑞德说道。 　　可没等他们完全推开门，走廊最里面的祈祷室便走出一名身穿同样制服的男人大喝制止了他们的动作。 　　“住手！” 　　男人大步接近他们，迅速地将房门关上。接着他转过头，生气地询问：“你们是新来的信徒吗？有没有指导者提醒过你们，除非是一月一次的神降会，否则不要去打扰迩斐那圣使的休息！” 　　莱恩和瑞德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点奇怪。 　　“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有意的。我们两人的确是第一次来这里，不懂这些规矩。”莱恩露出歉意的笑容解释道，“我们看到这扇打开的门，还以为能进去参观呢。实在抱歉。” 　　“等等，这扇门不是你们打开的吗？”男人一脸狐疑地望着他们俩，看到莱恩摇头否认后，他又一次拉了拉门把手，自动锁上了。 　　这代表如果莱恩和瑞德没有说谎，他们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的话，那么他们不可能有门的钥匙，门也不会是他们打开的。 　　而莱恩和瑞德看起来就是生面孔，他们应该没有说谎。 　　那这扇门是谁打开的？男人很是疑惑，都顾不上莱恩的提问，随手一指祈祷室应付道，“侍父还在里面，你们直接进去就行了。”他要好好查一下究竟是谁破坏禁忌，打扰迩斐那圣使的睡眠。 　　“你看到那座雕塑的完整模样了吗？”莱恩悄声问瑞德，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他仍站在那间装有雕塑的房间前，研究是谁打开了门。 　　瑞德皱着眉回想一下，然后遗憾地摇了摇头，“太快了，我没有看清。” 　　那时候他被男人的大喝吓了一跳，所以只瞄了一眼那座雕像大概样子，细节什么的都没有太注意。 　　“没事，我们可以和那个侍父谈一下。我觉得那个雕像就是我们想要的线索。” 　　莱恩和瑞德很快就来到祈祷室门前，他们只轻轻地敲了一下门，便听见里面传来一句“请进”的声音。于是他们两人推门进去。 　　祈祷室内部不大，装饰一如HC大教堂般，低调简朴舒适。 　　几排椅子沙发过后，前方便是HC教的神和他的侍从的雕塑，而侍父，也就是HC教的总负责人就站在他们神的下方。 　　“啊，我新来的教徒啊，你们选择归于我教，是无比正确的决定，神灵会庇佑你们迷途知返的归人。”侍父张开双臂，做了个拥抱的姿势，他背后便是神灵的凝视目光。 　　不得不说侍父经验丰富，他柔和的声音，再配合上两侧窗户阳光的照射，和他身后神灵与天使温柔的面孔，使得整个画面都变得圣洁。 　　如果过来的人不是莱恩和瑞德，而是犹豫是否要加入HC教的民众，看到这幅画面的他们，恐怕会沉醉于侍父的劝导与HC教的神圣，想要立即加入HC教吧。 　　可惜来到此处的莱恩和瑞德都是无神论者，所以侍父白费功夫了。 　　“事实上，我们不是新来的教徒。”瑞德出声解释道，“我们只是前来询问一些HC教的情况。” 　　“嘘嘘，我知道，仍然处于迷途的寻觅者，你们还在犹豫，还在观察，这究竟是否属于你们真正的归途。没关系，神不会介意的，他知道，你们最终会属于这里，成为他的子民。” 　　侍父没等瑞德进一步介绍他们，就再一次传道，他一脸包容慈祥的模样，笑着看着莱恩和瑞德。 　　“呃……”侍父的表情和语句，让莱恩又想起小时候自己遇到的，各种劝自己信仰他们的神的那些人了。 　　那时候有些人还天天堵在莱恩学校门口，也不做什么，就跟在他身边，一路劝导洗脑，烦得莱恩差点把这些人拐到巷子深处把他们揍一顿。 　　他们给莱恩留下深刻的条件反射，每当看到这些神神叨叨的人时，他的拳头都会痒痒，就像现在一样。 　　莱恩维持表面微笑的面具，没有接话，瑞德看出来莱恩的不耐烦了，他捏捏莱恩的手指，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从挎包里掏出他的证件照。 　　“我们真的不是信徒，侍父先生。”瑞德展开写着FBI三个大字的证件给侍父看，“我们来此是为了了解一桩案件的相关信息。” 　　瑞德想了想，加多一句，“是命案……” 　　“呃……”侍父此时再也说不出什么劝导话语了。他面露惊讶，再一次仔细观察他们。 　　果然是BAU的人。侍父心里一顿。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侍父很快就淡定下来，他请莱恩和瑞德先坐下，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裳，平复心情，坐在他们两人的面前不动声色地问道，“我不太明白，FBI的人为什么会来我这里寻找命案的线索？” 　　“请问你知道最近发生的几起特殊命案吗？就是死者被插上翅膀的案件。”莱恩凑近瑞德，伸手跨过他的身体，去拿他挎包里的资料。 　　莱恩的碎发不小心散落在瑞德的锁骨上，挺痒的，瑞德想拨开他的碎发，可侍父还在前面看着呢，他怕莱恩又说什么“还想亲我吗”，当着侍父的面来亲他，这可不太好，所以瑞德最后还是没有动，任由莱恩拿过他的挎包。 　　“这些照片报纸登过很多次，侍父先生，你难道没有一次觉得这些造型很眼熟吗？” 　　莱恩把照片一张张地放在桌子上，侍父只敢撇一眼，便再也不敢看了。他点点头，表示他的确对这个命案有印象。 　　“既然你们不是神的信徒，那么请叫我拉斐尔吧。”侍父说道。 　　莱恩简直无语，拉斐尔，连名字都那么“巧合”吗。 　　作者有话说： 　　注：HC教我瞎掰的，参照天主教，文章里也说了，大型盗版现场，请勿代入现实！ 第76章 第九案 　　“老实说，这起案件我几天前才注意到，有好几位信徒提醒我看看报纸上的报道。唉，最近有许多新的信徒加入，我实在忙不过来，所以才了解得那么迟。我当时乍一看报纸，便觉得只有罪大恶极之人才能做出这种事来。” 　　拉斐尔深深地叹息，脸上浮现出惋惜痛恨之情，“罪人需要神的救赎，需要神的引路，可他偏偏选错了方式啊！” 　　“什么意思？”莱恩挑眉。 　　“两位警官，你们一路走来，应该对我们这个教派有所了解吧，我们可是一个正规的教派啊！ 　　绝不会教唆信徒做出如此残忍又不符合教义的行为。我们倡导和谐善良，只要保持一颗良善之心，帮助别人，奉献自己，将来就会回到我们原本的出生地——天籁之所，在那里，我们就可以享受无边的富裕，得到无尽的快乐，我们可以……”说着说着，侍父又开始吟唱了。 　　莱恩不得不打断侍父的话，这都扯到没边了，“拉斐尔，停下。你还没有说清楚呢。你也认为凶手是你们教派的信徒之一吗？” 　　侍父一听莱恩的话，便猛地闭上了吟唱的嘴巴。接着他站了起来，走到神灵雕塑下，开始来来回回地绕圈。 　　看来这一趟他们还真的来对了，侍父这个反应真是很有问题啊。 　　大概走了几分钟时间后，侍父回到他们身边，他转换了一幅面容，不再慈祥悲悯地模样，而是变得严肃且冷静，一脸坚定。 　　“神说，罪人需付出代价。我尊从神地旨意，如果这个罪人真的是我们教的信徒，我必将全力配合你们的调查，早日抓到他，好让那些人能得到安息。” 　　“谢谢……” 　　“但我有一个条件。我可以配合你们的调查，但如果你们抓到了凶手，请务必低调处理。尤其是不能让媒体知道凶手曾经是我们的信徒。” 　　“我以为你们的神要求你们要诚实，勇于承认自身的过错？”莱恩望了一眼贴在墙壁上的神灵语录，上面清晰地写上了一句，“诚实是人类最宝贵的珍品。” 　　“我的确在履行神的旨意。”侍父并不在意莱恩的嘲讽，他淡淡一笑，“我“诚实”地与你们做交易，“诚实”地告诉你们我的底线所在，这难道不是尊从神的旨意吗？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持教派的神圣不容玷污，保护神的荣光啊。” 　　总之千错万错都是那个凶手的错，不要扯上他的教派就行了。 　　不愧为侍父，果然能说会道。莱恩笑了笑，略过他的强行解释，他又不在乎。他转头看瑞德，打算问一下瑞德要不要接受这个条件。 　　瑞德回想起他们还没下飞机前，网上就早已充斥着各种受害人照片和离奇的猜测，要隐瞒凶手的信仰，感觉会很难啊，依媒体的架势，他们恨不得把凶手小时候尿过几次床都记下来发表。 　　没办法，凶手真的太大胆高调了，给受害人做造型还遗弃在公共场所，简直向广大媒体人宣布新年提前到来，给了他们一份巨型新年礼物。 　　“恐怕很难，拉斐尔先生，你也知道这起案件太受广大群众关注了。一旦我们抓住了凶手，恐怕媒体很快就会知道他的一切，包括他的信仰。这不是我们想隐瞒就能隐藏起来的。”瑞德如实地回答，没有随意地应付拉斐尔的要求。 　　“现在媒体已经开始猜测凶手与贵教的关系了，拉斐尔先生，早日抓到凶手才会减少他对贵教的名誉损失。” 　　莱恩接着补充道，“最近你这里人流量少了很多吧。”莱恩一句话戳中侍父心中的隐忧。 　　教堂最近确实少了很多人的到来，大家都害怕万一凶手是HC教的信徒，他们做着祷告时一不小心被凶手盯上了，那可怎么办。 　　侍父深深地皱眉，思考取舍。配合，还是不配合？凶手要真的是他们教的信徒，破坏他们教的名誉，这种坏的影响带来的后果简直难以估计，可要是放任凶手继续杀人，媒体再胡闹猜测…… 　　“好吧。”侍父还是妥协下来，“你们想知道什么？” 　　莱恩和瑞德毫不惊讶他的选择，毕竟及时止损才是最优之解。瑞德拿出笔记本，上面记载他之前想要了解的问道。 　　“首先，凶手给受害者插上的翅膀，在你们的教义中代表着什么？” 　　好吧，这就不得不仔细观察那双翅膀了。侍父面上露出强压恶心与恐惧的神情，拿起一张现场照片，琢磨起来。 　　“我主创世时，在第一天便创造出他的侍从——迩斐那圣使，他将代表神接受人们的供奉，挑选最虔诚的信徒，将他们带到神的身边，侍奉神灵。” 　　侍父边观察照片边向莱恩和瑞德解释，“而只有神身边的使者，才有资格拥有翱翔天空的恩赐。所以翅膀在我们教义中，是很神圣的，拥有翅膀的使者，通常会被视为神的左膀右臂。” 　　那么，凶手是在向他创造出的“使者”祈求了？瑞德暗中推测。 　　“等等，这里有点不对劲。”侍父忽然出声，打断了瑞德准备的下一个问题。 　　“你们看这位可怜之人的祷告手势，她的手指搭的方向和部位不对啊，不是我们正确的祈祷动作。”说完侍父还亲自做了一个正确的动作，示意他的确没有看错。 　　果然，侍父的手势和照片中受害人的手势有两处不相同，这两个不相同的地方太过细微，不仔细看就会错过，更别说对HC教不了解的BAU们。 　　“这种错误其实经常发生在我们新加入的教徒中，但我们会很快纠正大家的错误，只需要纠正两三次，信徒们就会记住。所以……”侍父停了下来。 　　“所以？”莱恩盯着侍父的表情变化，不动声色地问。 　　侍父望着莱恩和瑞德，表情很是诚恳，“所以我觉得凶手不是我们的信徒。神说，吾之子民，无罪大恶极之人。我相信，只要虔诚信仰我们教的人，是不会做出如此罪恶之事的。你看，罪人连向神祈祷的手势都做错了，可见他心不诚。” 　　侍父说得有点道理，毕竟要是虔诚的人，的确不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可莱恩觉得侍父还有未尽之语。啊，和这种绕来绕去说话的人真是麻烦，就不能直接点吗。 　　“可凶手在受害人的腰部插上翅膀，这是你们教派的典型特征，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瑞德一眼便看出了莱恩客气的微笑下不耐烦的面容，他贴心地接过话，接着询问侍父。 　　“这个……我不知道。”侍父欲言又止，一幅“我知道，你们快来再问一下我”的模样。 　　“看起来你有所猜测，请你说一下你的猜测吧，说不定对我们的案情有所帮助。”瑞德配合地再一次问道。 　　莱恩抬头望着天花板，以免自己不小心翻出一个白眼。瑞德在桌子掩饰下，伸手绕了绕莱恩的手腕，这里是他的痒痒肉。果然莱恩立即坐直身体，继续维持一本正经的模样。 　　侍父完全不知道莱恩和瑞德桌子底下的小动作，他很满意莱恩不再走神，而是关注自己接下来的话，“我们教派近期马上要举办神创世的纪念日了，到时候会有很多民众前来参加，在这一天，神会赐下祝福给每一位前来参加的人。这也是最合适我们宣传神的时机。” 　　“然而最近却出现了这起案件。唉。”他再一次叹气，“太玷污神了。也不知道是谁，挑这个特殊的时间，破坏我们为神准备的聚会。”他闭上嘴，一幅心力交瘁的样子。 　　哦，这是暗示有人陷害他们的教派。莱恩读懂了侍父的言下之意，他想让我们查一下是谁在陷害他们吗？ 　　瑞德接着依次问完他想要了解的情况，可惜侍父的回答没有提供太多的线索，最值得在意的就是侍父刚刚所说的手势问题。看来这次调查只能到此为止了。 　　瑞德合上笔记本，和莱恩一同向侍父告别，他们准备回警察局告诉大家收集到的情况。 　　侍父在他们俩临走前，还不忘为自己的教派宣传，“两位警官，你们有信仰吗？要考虑成为我们神的子民吗？神不会在意他的子民过去，不会在意你们曾经是否有其他的信仰，只要你们能回归神的怀抱，你们会享受神的庇佑，从此衣食无忧、健康平安。” 　　侍父真的挺敬业的，传教也能传到前来问话的FBI身上。 　　“不用了侍父，你还是向你的神多多祈祷，让他庇佑凶手能早日被抓到吧，不然你们的声可要被凶手给破坏得一干二净了。”莱恩收起仍然放在桌上的受害人凄惨模样的照片。 　　侍父微微一笑，“你们能来到这里，向我打听情况，并且找到相关线索，这便是神的引导。神会赐下他的恩赐，帮助你们抓到凶手的——以你们不能察觉的方式。” 　　行吧，话都让你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呢。莱恩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不再理会他，顺从着瑞德拉他的手，和瑞德一起离开祈祷室。 　　走出祈祷室，再次路过那间装有雕塑的房间时，他们两人看到那间房间已经被人用一把巨大的锁给锁上了，大概是之前那位男人做的吧。 　　瑞德有问过侍父，他们能否参观一下房间里面的雕塑，可惜被侍父拒绝了，他说里面歇息的使者是迩斐那圣使，通常情况下，没有人会打扰圣使的睡眠，包括侍父自己。 　　要是瑞德他们想要参观圣使，可以在3天后神的纪念日前来拜见他。看来这位圣使地位确实很高啊，值得侍父如此尊重谨慎。 　　看，不仅有把大锁锁住大门，还特地派人前来看守。 　　瑞德撇了一眼正站在门前守候的长发长须男人，脚步略微顿了顿，眼神有点迟疑。 　　长须男人注意到瑞德停下的脚步，原本懒懒散散的神情立即变得精神起来，“你们想干嘛？这里可不给闲人进来！” 　　他说这句话时，眼神只盯着莱恩，完全没有瞥瑞德一眼，反而有意无意地侧脸，想要躲开瑞德的视线。 　　莱恩也困惑地看着瑞德，瑞德再次上下打量这个长须男人，额，胡须太厚太长了，认不清楚，不过应该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吧，那个人已经死了很久了。 　　应该只是巧合。 　　“没什么，我们走吧。”瑞德摇了摇头，拉着莱恩离开了。 　　他们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身后长须男人凝视他们远去的目光。 　　他们相伴走出HC教的大门，迎面便是摄像机的快闪。“咔咔”两声伴随着闪光灯的照射，让瑞德几乎睁不开眼睛。 　　莱恩的反应极快，尽管他也被闪光灯所晃到眼，但他对摄像机很熟悉，在听到快门响起的那一刻便意识到有摄像机的存在，迅速侧身避开闪光灯，挡在瑞德身前，用手捂着瑞德的眼睛。 　　“是记者。”莱恩的声音充满了不耐烦与冰冷。他对这种不打声招呼就把摄像机往别人脸上怼的人很是讨厌。 　　要不是他对摄像机的快门很熟悉，在白光闪过的那一刻，他就拔枪射击了。 　　瑞德把莱恩的手拉下来，用手指轻抚莱恩的手腕再握住，他不适地睁开眼，正好看到站在他们前方手里举着一台摄像机的红发女人。瑞德皱了皱眉，把莱恩牵在身后，向前一步面对这个记者。 　　没等瑞德出声抗议，这个记者便率先介绍自己，“你们好，来自BAU的Dr．Reid和顾问布朗先生。我名字叫弗莱迪．朗兹，很高兴认识你们。” 　　作者有话说： 　　注：就是那个运气S+++的记者，与倒霉院长形成鲜明对比。 　　PS．解锁神秘人物。 第77章 第九案 　　瑞德可一点也不高兴能认识弗莱迪．朗兹，毕竟她给他们俩留下的初次印象实在太不美好了，“你是从哪里知道我们的身份的？” 　　“身为一名记者，总会有点渠道去了解自己调查的案件相关信息，当然也包括负责案件的FBI了，你懂的。”弗莱迪看了一眼她刚才拍的照片，完美。 　　于是她收起摄像机，向瑞德他们走来，微笑伸手，“请原谅我的失礼，也请体谅作为一名记者，想要追查真相的心情。大家都很期待你们能抓到这个扰乱巴尔的摩平静的凶手，所以你们现在找到了线索了吗？”弗莱迪观察他们的视线就像一台扫描仪，疯狂地寻找她想要的信息。 　　瑞德如此好的脾气都被这位脸皮厚得不可思议的女士给气到了，“恕不能告知。也请你把相机里的照片给删了，不然我们可以以妨碍公务的名义请你去一趟警局。” 　　弗莱迪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收起手来，“你们不说我也能猜到。”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让瑞德和莱恩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接着用确切地语气说道：“凶手就是HC教的信徒，对吧？” 　　她洋洋得意地盯着他们两人。其实根本她不确定凶手是否是是HC教的信徒，她只是猜测到凶手与HC教有关系。 　　原本今天来HC教为了做一些调查而已，但没有想到居然能遇见BAU的人，那么她可不能错过难得的机会，只要他们的脸色稍有变化，她便能确认她的想法。 　　可惜弗莱迪遇到的是侧写师，不像以往那些比较好骗、没有经验的警察，瑞德一早便认出来弗莱迪的意图了，他没有因为她的话脸上出现一丝波动，而莱恩从头到尾都是一脸冷漠的样子。弗莱迪很失望。 　　“怎么？凶手肯定与HC教有关，难道BAU的侧写师还不如我看得清楚吗？”她不肯死心，又一次试探消息。 　　“朗兹女士，请你删掉相机里的照片。”莱恩不耐烦了，他冷声再次重复，“或者我们的后座位置宽敞，正好可以带着你一起前往警察局。” 　　“好吧。真希望你们对待自己的女朋友时，也能如此“绅士”。” 　　弗莱迪讽刺道，她见打探不出什么消息，只好听从莱恩的吩咐，当着他们的面，把关于他们的照片给删了。 　　莱恩盯着她的动作，直到确认弗莱迪操作正确，没有耍滑才移开视线。 　　弗莱迪在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气，这个男人外表虽然漂亮，但看起来可真不好惹，带给她的压力和莱克特医生有得一拼。 　　弗莱迪目送他们离开后，望着HC教的大门蠢蠢欲动。既然BAU的人来到这儿，那么里面一定有相关的线索，她当然得进去看一看…… 　　嘟的一声，弗莱迪的手机响了起来。好吧，有事要忙，下次再来查看吧。弗莱迪遗憾地转身离去。 　　—— 　　“回去之后让加西亚查一查弗莱迪．朗兹吧，她了解的东西可真是太多了。” 　　莱恩边走边观察四周，担心又来一个打探消息的记者，毕竟这起案件实在太受关注，他们尽力低调了，可还是碰到记者弗莱迪。 　　“好。不知道这一次JJ能不能应付得了如此多的记者。”瑞德有点担忧。 　　“你觉得侍父的怀疑是真的吗？一个其他教派的狂热分子为了陷害他们教派，所以杀了4个人？” 　　莱恩接着和瑞德讨论之前与侍父的谈话，他觉得难以置信，虽然他知道有些人对他们的信仰异常狂热，但这种程度还是难以想象。 　　“有可能。”瑞德回答道，他向莱恩科普了几件被邪．教洗脑后狂信徒做出来的惨案。 　　比如携家人一同焚烧自杀；比如自己的孩子生病之后，相信孩子是魔鬼上身了，不去医院看病，反而向神父求符施法，结果孩子因重病死去后仍旧相信是魔鬼害死等等例子。 　　莱恩皱眉，还是难以理解。 　　“但凡狂热分子，都不能以正常的眼光看待他们。他们陷入自己的世界中，别人很难唤醒。并且他们坚信死亡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而是通往更加幸福的大道，这种信念也使得他们极度危险，不管是对别人还是自己。” 　　瑞德似乎觉得莱恩皱眉困惑的样子有点有趣，于是用手捏了捏莱恩眉头。 　　这下莱恩不再皱眉了，立即松开眉角，无奈地拉下瑞德乱来的手，抓牢不放，以免他又乱捏。 　　“我认为侍父有点不对劲。”莱恩接着和瑞德说道，他之前注意到侍父回答时，有意隐瞒下了一些线索，可惜他没有读心术，不知道侍父隐瞒了什么，“他没有说谎，回答你的问题都是真实的。但他隐藏了一些线索。” 　　“回去让加西亚查一下吧。也许你在飞机上的猜测是正确的，这起案件说不定的确是两个教派为了争夺信徒而做出来的事情。”瑞德说完后，走到车道另一边，打开车门。 　　“好。”莱恩撑着头看着瑞德上车的动作。 　　“怎么了？”瑞德疑惑地望着莱恩，有什么不对劲吗？ 　　“哦，我只是想你这次会不会又忘记系安全带了。”莱恩笑了笑，“看来这一次你想起来了啊。不需要我帮忙呢。” 　　“呃……”瑞德瞬间想起上次系完安全带之后的那个吻。 　　感觉自己被调戏了，该怎么调戏回去呢。瑞德暗暗在心里记小本本。 　　回到警察局之后，大家也陆陆续续地到达会议室，准备整合调查到的线索。 　　“我们问了受害人的家属，受害人没有什么共同特点。他们有些人信教，有些人不信；人际关系和常去的地方也没有重合的； 　　各自的喜好也不相同。有一名受害者甚至不是本地人，她只是为了出差，才来到巴尔的摩。” 　　摩根向大家介绍道，他和艾米丽负责接待受害人家属进行询问，“要说受害人唯一的共同点，恐怕就是他们都很年轻漂亮。” 　　的确，一般在人们的想象中，伴随在神身边的生灵都是漂亮的，所以凶手挑选受害人的优先条件当然是样貌了。 　　“还有一点，受害人性格要么比较单纯，会轻信他人；要么有虔诚的信仰，对那些同样有信仰的人会更加认同，更友好。” 　　艾米丽补充道，“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利用这点欺骗受害人。” 　　霍奇点点头，然后他开始介绍他和高登找到的线索，“我们去了现场查看情况。我们觉得凶手是有计划对死者进行展示的。凶手挑选的公共场所，附近100米内都有几条繁华的十字路口，凶手可以很轻易地逃离现场。 　　而且凶手展示的巷子，周围并没有高楼住户，半夜也不会有人路过，很大可能没有目击证人。凶手对他抛尸的那一片区域很熟悉。”霍奇说完后看了瑞德一眼。 　　瑞德没等霍奇吩咐便立即回答道：“我会尽快根据凶手抛尸的地点做出地理侧写。” 　　“好。”霍奇接着补充他们的测写，“凶手作案手法老练，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我和高登看过第一个受害人的尸体情况，凶手除了作案手法稍显稚嫩之外，他同样没有留下太多迹象。 　　这些说明凶手很聪明。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挑选受害人的，但他对自己的作案过程肯定有详细的计划。” 　　“他外表应该很有魅力，只有同样外表漂亮的人，才会吸引到其他外表漂亮的人，同理凶手应该和受害人处于同一年龄阶段。 　　平时凶手也不会显露出自己精神不稳定的状态，他还有理智计划犯案和抛尸，这说明他的精神状态没有彻底陷入幻想之中。 　　也许他使用了药物暂且控制住自己的病情。但我们必须尽快抓住凶手，否则一旦他精神崩溃，他恐怕难以控制，会大开杀戒。”高登接话说道。 　　众人点头，明白时间急迫。 　　然后瑞德告诉大家他和莱恩前去HC教之后与侍父的谈话信息。 　　“这么说，你们怀疑凶手为了阻止HC教成功举行纪念日，吸引更多的教徒，所以才杀人陷害HC教？” 　　摩根皱眉问道，“这个动机的确像一个狂热的宗教分子能够做出来的事。” 　　“有可能，我们回来之前已经打过电话给加西亚，拜托她调查HC教的敌对教派的消息。她应该很快就会发来资料。” 　　瑞德边说边掏出手机查看消息。哇，加西亚效率真高，她早在5分钟前就已经把资料发在瑞德手机上了。 　　瑞德点开资料，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把它看完，然后给大家介绍他阅读的情况。 　　“HC教自新任侍父拉斐尔上台以来，扩张的速度非常快，他们从另一个经济不发达的州到现在在巴尔的摩彻底定居，只用了不到4年时间。 　　所以理论上来讲，他们属于新来教派。以如此快的速度迅速安稳下来，并且吸引了众多信徒，HC教自然有许多名义上的竞争对手。 　　但其中有一个教派对HC教的敌对意图尤为严重。他们甚至认为HC教的教义与信奉的神是旁门左道，并且向信徒和民众广泛宣传和在一些行动上的针对。” 　　“而这个是教派属于巴尔的摩历史比较悠久的宗教，RK教。” 　　—— 　　然而天总不随人意。 　　半夜，相似的场景又一次出现。一名男子跪在地面上，虔诚地祈求神灵的庇佑。 　　他的身影被一双巨大翅膀的影子所笼罩着，那个翅膀仿佛就长在他的身上，而他就要展翅飞去。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第九案 　　早上，莱恩是被一阵电话铃声所吵醒的。他拿过电话一看，是加西亚的来电。 　　“你好，加西亚。”莱恩先清了清嗓子后才开口说话。 　　“小博士你起床了吗？又有新的案件发生了，就在威尼大道拐角处的小巷子里，具体地址我已经发到你的手机上了。” 　　“好的，我找到了，我和斯潘塞会尽快过去的。”莱恩沉稳地回应，他已经清醒过来，起身准备穿衣服。 　　“那我就去通知下一个人了。”加西亚啪的一声挂断电话后，才反应过来，等等，刚才和她通话的人好像不是小博士，而是莱恩。 　　哇，莱恩居然和小博士睡在一起啦，他们的进展可真快！ 　　加西亚八卦之魂蠢蠢欲动，睡意一下子被这个大八卦给砸走了，瞬间清醒过来且活力满满。 　　然而她似乎忘了，为了节省经费，BAU的成员订的都是双人间…… 　　“斯潘塞，快醒醒，有新案件出现了。”莱恩来到瑞德的床边，挠挠他的脸，瑞德不情愿地半睁眼，迷迷糊糊地看着莱恩。 　　莱恩忍不住笑了起来，刚睡醒的斯潘塞他真的是百看不厌啊，“醒醒，我们该起床了。”他伸手捏了捏瑞德因困意而皱起的鼻梁，瑞德朝他瞪大眼睛。 　　这可不怪我。莱恩毫不心虚地想，他可不是报复行为，这是为了叫醒斯潘塞啊。 　　他又伸手捏了捏。瑞德无奈地抓住莱恩的手，他的确清醒了过来。 　　莱恩和瑞德很快就收拾好自己，一起来到犯罪现场。 　　令人惊讶的是，莱恩和瑞德在此居然遇到除BAU之外的一名熟人。 　　“早上好，Dr．Reid和布朗顾问。”弗莱迪．朗兹带着她的摄像机走了过来，“真让人“惊喜”的巧遇啊。” 　　“朗兹女士，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莱恩皱起眉来，他看了一眼身后重重叠叠、被警察牢牢拦住的记者，弗莱迪怎么会通过警察的阻拦进入现场的？ 　　JJ跟在弗莱迪身后走了过来，解答了莱恩的疑惑，“朗兹女士，请跟我过来。由于你是第一个发现案发现场的人，依照流程，我得问你几个问题。” 　　原来弗莱迪．朗兹是报案人。这还真是巧合啊。 　　“JJ，问完话后，记得检查一下朗兹女士的相机，看一看她有没有拍下她不该拍的照片。” 　　莱恩对JJ提醒道，他对弗莱迪这种不顾别人隐私，只为获得新闻的人很不放心，不用想，弗莱迪一定会在警察来之前拍下照片，并且准备把报道出去，完全不会考虑泄露案件信息这些事情。 　　JJ有点惊讶，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莱恩对其他人产生不耐烦的情绪，看来这位朗兹女士不可小觑啊。她瞬间提高了警戒心。 　　“呃……”弗莱迪很生气，她的确拍下了照片，她还打算偷听BAU的侧写，然后登载她的报道上，这可是一个重磅新闻，她当然不能错过。 　　莱恩．布朗真是烦人，他最好不要让她抓住什么小辫子。 　　可惜弗莱迪的算盘落空了，JJ发现了她相机里数量庞大、比鉴定人员拍下的还要详细的受害人照片之后，便寸步不离地跟在弗莱迪旁边，对弗莱迪各种试探语句都不动声色地挡了回来。 　　弗莱迪这次算是一无所获了，她作为第一个到达现场的记者，居然与那些拦在外面的记者获得的消息差不多，她更生气了。 　　弗莱迪意识到BAU成员并不是能轻易忽悠的警察，但没关系，她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握在手中，她会利用这个线索和BAU的人好好谈判的。 　　莱恩和瑞德来到霍奇他们身边，也就是那具尸体的面前。 　　尸体的背部依旧被插上由铁丝做成的翅膀，整个造型一如之前的其他尸体一般，跪在湿漉漉的地面，翅膀扬起，双手合拢成祷告姿势，如果不看受害者的脸孔，这便是宛若天使降临为世人祈祷的画面，可惜受害人扭曲而痛苦的面容揭露了真相。 　　任何人冷不丁地看到受害者的脸孔都会吓一跳，心里不免升起一阵悲凉与恐惧。 　　可莱恩没有这些感触。他内心毫无波澜地走上前去，打量着这幅扭曲的面容。 　　“他的脸有被动过的痕迹，你们看这里，受害者的眉头是下垂且纠结在一起的，这代表他很痛苦。可他的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的，明显与眉毛的情绪不相匹配。凶手用手推了受害人的嘴角。” 　　“凶手想要一个笑容。”瑞德立即反应过来，“在他的幻想里，受害人代表着神圣的地位，他想得到一个认可，或者说，一个安慰。” 　　“之前的死者有出现凶手改变他们表情的情况吗？”霍奇对莱恩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他对人类的表情变化很敏锐，毕竟他小时候对着镜子练习了那么长的时间，他很少会错过这些变化细节，“没有，前几次受害者的面容表达的情绪都很一致。”都是痛苦至极的表情。 　　“凶手的幻想愈发严重了。”高登紧皱眉头，“他不允许他的世界出现任何偏差。这说明他很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失去理智，会加速作案。” 　　瑞德注意到受害人合拢的双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他用戴着手套的双手轻轻地掰开，发现里面有一张白色的纸条。 　　““贡品已献上，愿神怜悯您的子民。”这是凶手用血液写下的字条。有可能是凶手的血。” 　　瑞德念完这句话后，便把字条交给检验科的人，让他们去检测一下血字主人的身份。 　　““贡品”？很符合HC教的教义嘛，献出神想要的贡品，神就会实现信徒的任何愿望。”莱恩说道，他凑近瑞德问他，“你注意到了这个死者祈祷的手势？” 　　瑞德点点头，“和之前的受害人一样，的确与HC教祈祷的手势有差别。” 　　这么说侍父的怀疑的确没有问题。可莱恩觉得哪里不对，他冥思苦想，但还是抓不住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 　　“对了，摩根和普兰蒂斯去了哪里？” 　　“我让他们先去找RK教谈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霍奇回答了瑞德的疑问。 　　他们在现场继续待了一段时间，可惜没有找到太多的线索，只好准备回去。 　　此时早已过了午餐时间，外面的记者也被JJ疏散了大半，但没想到弗莱迪居然还在警戒线外等待BAU众人，真是不得不佩服她的耐心。 　　“霍奇警长，你便是BAU的领导人霍奇对吧。”弗莱迪挥着手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霍奇有点疑惑，他只知道弗莱迪是发现现场并且第一个报案的人，并不清楚弗莱迪的职业与为人，所以不明白弗莱迪叫住自己干嘛。 　　“你好，叫我霍奇就行了，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霍奇上前问道。 　　弗莱迪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我这里有个重要的线索想要向你们提供一下。” 　　“什么线索？”霍奇挑眉问道，他看出来弗莱迪还有未尽之语。 　　果然，弗莱迪笑了笑，没有直接告诉他们，“作为一个优秀的公民，我当然会提供线索给警官们，让你们早点抓到凶手。但你们也不会辜负一名热情为你们提供线索的小记者，对吧。” 　　原来是记者。霍奇立即明白了弗莱迪到底想要什么。于是他叫来JJ，让JJ带她一起回警察局，“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向JJ提，她会和你一起商量的。” 　　接着霍奇表情严肃地警告，“不过，朗兹女士，我希望你能清楚地认识到，我们可以和你谈条件，但我们也没有太多的耐心等你的条件。妨碍警方调查，这个后果我想你应该清楚。” 　　“当然。”弗莱迪连忙点头道。啧，看来BAU的领导人也不是好惹的啊，一旦严肃起来，和黑脸的杰克有得一拼。 　　带着弗莱迪一起回警察局后，JJ便请她去了一间休息室进行谈话。 　　霍奇他们则前往会议室整合资料，顺便解决迟来的午餐。 　　莱恩吃完饭后，便去警察局里的咖啡机帮大家冲咖啡喝。 　　他先喝了一口苦涩的咖啡，真难喝，于是趁瑞德不在自己身边盯着他，悄悄地往自己杯子里加过量的糖，以中和苦涩的味道。 　　当莱恩端着几杯咖啡准备回到会议室时，看见JJ和弗莱迪还有一名陌生男人正在走廊上谈话。 　　这位陌生男人有点眼熟啊，莱恩暗暗打量心想，他曾经见过他吗？ 　　陌生男人年龄处于中年阶段，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衣着品味高端，看起来就价格不符。 　　一名社会地位较高的成功人士。莱恩迅速判断，可他还是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他眼熟。 　　陌生男人似乎注意到莱恩的视线，转过头来正好对上了莱恩注视的目光，他朝莱恩微微点头示意，其他人见状，也一起转头望着莱恩。于是莱恩便走了过去，和他们打声招呼。 　　“布朗顾问，你们在会议室讨论得怎么样了？案情有进展吗？”弗莱迪依旧露出得意的笑容，看来JJ给她的条件她相当满意。 　　莱恩对弗莱迪没有什么不耐烦的情绪——他通常对不重要的人都不会维持太久的情绪，哪怕是厌恶烦躁。 　　毕竟维持厌恶的心情都需要耗费他一定的精力，所以莱恩对弗莱迪的挑衅只是反应平淡，并不在乎。 　　“案情进展属于机密信息，恐怕不能告诉你，朗兹女士。”莱恩平静地回答道。 　　然后他转头望着眼前陌生的男人，“你好，请原谅我刚刚的失礼。我只是觉得你有点眼熟，请问我们曾经见过面吗？” 　　“我想应该没有。”陌生男人微笑回应，他带有异国口音的语调如丝般柔和，“请问你是？” 　　JJ出声为他们两人互相介绍，“他是我们队的现任顾问布朗先生。” 　　“布朗，这位是巴尔的摩分部的前任顾问，汉尼拔．莱克特医生。” 　　原来是他。难怪觉得眼熟，自己曾经查过他的资料。莱恩恍然大悟，莱克特医生正是菲比．霍普的主治医生。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休息一天，要改文，大家好好上班上课吧 第79章 第九案 　　“很高兴认识你，布朗顾问。你如此年轻，却能当上BAU的顾问，你的优秀让我惊讶。”莱克特医生感慨道，他仔细看了一眼莱恩，伸手和莱恩相握。 　　莱恩客气地微笑道，“你过奖了，莱克特医生。你更让我敬佩，你在心理学上的研究令人望尘莫及。” 　　莱克特医生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接着对他们告辞，“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一步。如有什么需要，请不要客气。” 　　“谢谢……” 　　说完，莱克特医生转身离去。莱恩想了想，还是跟上前去，叫住了莱克特医生，“请留步。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是关于菲比．霍普的治疗情况对吧。”莱克特医生丝毫没有惊讶，反客为主地问道，他轻笑一声，“布朗顾问，我很早就听说了你的存在。菲比曾经和我介绍过你，她很喜欢你啊。” 　　莱恩愣了一下，他有点震惊，他完全没有想到菲比会记得他，而且还会和自己的心理医生提起他。 　　菲比很喜欢我？为什么？莱恩完全想不通。 　　“那么，她现在的情况还好吗？恢复得怎么样？”莱恩回过神来，连忙问道，“我知道你不能在没有经过患者的同意之下透露患者的消息，所以我只是想知道菲比目前状态是否好一点了。” 　　“没关系。”莱克特医生回答道，“菲比和我说过，如果是布朗先生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关于她的一些具体情况。” 　　什么？莱恩又惊到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菲比对自己如此信任。 　　“不过我已经不是菲比的主治医生了，她在两个月前便没有来过我这里了，如果你想知道最近她的状况，恐怕我也难以回答。我只能告诉你，她恢复的不错，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理想，再一次对自己的生活有了期待。” 　　莱克特医生说起菲比时，目光柔和下来。“所以我觉得她不再需要我的治疗，而是融入正常的生活之中。” 　　“那就好。谢谢你，莱克特医生。”莱恩虽然很惊讶菲比的改变，但菲比既然恢复得不错，那么自己也不需要太过担心。 　　“应该是我对你道一声谢谢，布朗先生。你对菲比的恢复起了莫大的作用。”莱克特医生最后说道，“她视你为她的精神支柱。” 　　“呃……”莱恩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真的很疑惑。 　　“这是我的名片，菲比还有一些资料在我的手上，她没来得及拿回去。如果你想要的话，可以拿走。你放心，这些都是经过菲比的授权的，她对你没有什么隐瞒的东西。” 　　莱克特医生递给莱恩一张典雅低调的名片，上面写着莱克特医生的大名和联系方式。 　　莱恩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接过莱克特医生的名片，并且同时也把自己的联系方式交给莱克特医生。 　　“谢谢，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待我整理好，便打电话通知你去取吧。”莱克特医生看到莱恩接过名片之后，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菲比有这么一位关心她的人，我真为她感到高兴。” 　　莱克特医生离开后，莱恩便回到了会议室，此时的会议室只有瑞德一个人在，他一脸震惊又蒙圈的模样很快就吸引了瑞德的注意。 　　没等瑞德问莱恩发生了什么，莱恩便靠在瑞德的肩上，蹭了蹭他的脖子，还紧紧地抱着他。 　　“斯潘塞，我觉得我又做错了一件事。”莱恩轻轻地叹气。 　　菲比对他的错误认知让他烦躁。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又肩负起另一个人的信任与依赖。这种沉甸甸的信任让他感到压力。 　　我还需要去见菲比一面吗？她会不会对我产生更多的误解？我该怎么办？ 　　莱恩的眼里闪过安德莉亚和塞拉斯的脸孔，最后定格为菲比在医院痛苦的面容。他更加烦了。 　　“你做了什么？”瑞德心疼地摸了摸莱恩的头发，发愁的莱恩看起来实在可怜。 　　“咳咳。”推门而入的摩根看到眼前这一幕便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提示会议室有人到来，两位就不要黏黏糊糊地太嚣张啊。 　　莱恩听到提醒后，微微抬起头来，对瑞德说道，“过后再和你讲怎么回事。” 　　莱恩依旧黏在瑞德身上没有分开。他还处于烦躁的状态之中呢，而且现在是休息时间，他并不是很想理会摩根。 　　至于瑞德，他知道摩根的到来，但他压根没有注意到摩根的提醒，他以为摩根只是单纯的咳嗽呢。 　　“呃……”摩根有点烦，唉，自己只是想早点回来吃个算是下午茶的午餐而已，早知道他便和艾米丽一起回来了，至少还有个小伙伴陪他。 　　短暂的休息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大家也陆陆续续地回来，莱恩和瑞德总算不再粘到一起了，摩根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而瑞德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摩根叹气。 　　摩根懒得理他，默默地离开，坐在艾米丽旁边。 　　首先JJ向大家介绍弗莱迪的线索，“朗兹女士于今天凌晨5点时发现受害人尸体的，而且当时案发现场并不只有她一个人在，还有一名男人的身影。” 　　“什么？她看见了凶手了？”大家都很吃惊。 　　“这是朗兹女士提供的照片。”JJ把弗莱迪偷偷拍摄到的照片放映到墙上，方便大家观察。 　　半亮不暗的背景下，扭曲的尸体显得如此模糊，站在尸体身后的男人同样使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知道他的个子很高，穿着长款的风衣。 　　“这是朗兹女士藏在拐角处拍摄到的照片。据她所言，这个男人围绕着尸体转了两圈之后，便停在尸体背后，她原本打算拍完照片后再报警，可惜没有想到男人的警觉性很高，好似听到了朗兹女士不小心发出的声音，很快就转身逃跑了。她只拍下这一张照片。”JJ解释道。 　　朗兹女士为了获得新闻，胆子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啊。看到如此诡谲的场面，第一反应不是逃跑，不是报警，而是举起手中的相机。某种程度上令人佩服。 　　“等等，也就是说，朗兹女士其实并没有看到照片里的男人行凶的过程，只是看到他围绕尸体的画面。那么这个男人有可能不是我们要找的凶手咯？”摩根很快就反应过来里面的问题所在。 　　“没错。”JJ点头说道。 　　不过不管怎么说，凌晨时分，忽然看到一具古怪的尸体，不报警不害怕，还围着他转，看起来就不像是一个无辜之人能做出来的事情，所以这个男人还是很值得去查一下的。 　　所以霍奇还是嘱咐加西亚尽量找出这个男人的身份。 　　“对了，朗兹女士提了什么条件？”霍奇问道。 　　“这次案件的独家新闻报道。”JJ耸了耸肩，这个要求还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也许是霍奇的警告起了作用吧。 　　霍奇点点头，算是答应与弗莱迪的交换，“她就交给你了，如果有什么麻烦，可以告诉我。”希望朗兹女士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之后，能够稍微安定点吧。 　　瑞德自从JJ放映出照片后，便一直盯着照片中的男人苦苦思索，莱恩原本没有打算打扰瑞德的思考，可大家都开始讨论了，瑞德还没注意到，他只好推了推瑞德提醒他。 　　“你认识这个男人？” 　　瑞德回过神来，但眉却没有松开，“我觉得他的身形有点眼熟。可我想不起来在哪里遇见过他了。” 　　这不对啊，按照斯潘塞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他不会想不起来见过的人。 　　莱恩想了想，“也许是这个男人的身形比较大众，你记混了？又或者你没有接触过他？只是擦肩而过的那种熟悉感？” 　　瑞德双手撑着下巴摇头，脸都要鼓起来了，“我不知道。”他很是苦恼，名字都到嘴边了，可他还是想不起来。 　　“没事，先放一放，说不定到时候你灵光一闪便想起来了。”莱恩笑了起来，他烦躁的内心慢慢地恢复了平静，再次波澜不惊。 　　“那么你们在HC教的死对头RK教查到了什么？”霍奇向摩根和艾米丽问道。 　　“RK教否认HC教侍父的控告，称他们从来没有对HC教做出什么实质性伤害，并且他们的信徒也绝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摩根摆手说道，“都是一些官方术语，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不过，RK教倒对HC教很不友好，是摆在门面上的那种不友好。”艾米丽补充道，“具体来讲，巴尔的摩有点资历的教派都看不起HC教，认为他们剽窃其他宗教教义，并且贪得无厌，掠夺信徒的钱财，像一个邪．教，而不是正经的教派。 　　所以他们怀疑这个案件是HC教自编自导陷害RK教。毕竟现在的巴尔的摩，能与RK教相提并论的只有HC教了。” 　　更像帮派之间的争斗了。莱恩也跟着瑞德一起撑着头无奈地想。复杂的环境使得破案过程困难重重。 　　而且如果这次案件真的是两教派相争而导致的话，那就挺可笑的，居然让一个精神病患杀人…… 　　等等，莱恩终于抓住了脑海中的那根线了。 　　“高登你之前说过，这次案件你怀疑凶手陷入自己的幻想之中，他很有可能患有精神分类等症状。 　　那么，如果案件真的是两派相争的话，你们觉得一个陷入自己精神世界的病患会分得清自己表面陷害的教派和自己真正效忠的教派吗？” 　　“很难。”高登缓缓地回答道，“他们往往过深地陷入幻觉，并且由于对信仰的虔诚，很难分得清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这么说，祷告时的手势错误，是不是透露出凶手的真正信仰所在？”艾米丽翻到受害人祈祷那一幕的照片，“这个手势，是不是和RK教的手势有点相似？”她展示给大家看。 　　的确有点像啊。那么凶手真的是RK教的人吗？而出现在照片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正在大家一同陷入思维旋涡的时候，瑞德忽然想起之前在HC教遇到的那个大络腮胡的男人，他的身影和照片中男人的身影逐渐重合在一起，然后完美重叠。 　　“呃……”不是吧，不会真的是他所想到的那个人吧？他不是死了一年了吗？ 　　瑞德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震惊。他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一年前发生的事情，推测一番，立即下了判断，那个人假死的可能性很大。那么他过来巴尔的摩这边，这代表着…… 　　叮咚。是瑞德的手机短信提示，所发号码显示未知。 　　“有事，勿找。另外，凶手是RK教的信徒——S。” 　　好吧，看来真的是他。 　　作者有话说： 　　感冒了，实在搞不过来，明天还得请假orz。 第80章 第九案 　　HC教内，侍父待在“迩斐那圣使”的休息室中静思，他的身前正放着一个手机。 　　忽然手机开始传来铃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侍父的动作无比迅速，不到半秒，铃声便停止了，他接起电话。 　　侍父恭敬地向电话里的人打招呼。 　　接着又是一阵宁静，只隐隐听见电话里男人的声音，如丝般柔和。 　　“目前BAU的人只是为了调查连环杀人案而来。”侍父有点战战兢兢地说道，“他们应该没有发现HC教的特殊之处。” 　　“呃……”一阵沉默后，便是一声轻叹和一连串的命令。 　　侍父僵直的背更加挺立，明明电话那头的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重话，可他还是强压牙齿打颤的冲动，连连点头道，“是，是。我会尽快解决。一旦发现什么，我便让人迅速撤离，绝不会暴露我们的据点，以我的生命起誓！” 　　“啪”的一声，电话那头已经传来嘟嘟的忙音。侍父大大地松了口气，他想撑手起身，但因为害怕而僵直麻木的四肢一阵电流闪过，差点让他使不上力而摔倒。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手狠狠地砸了一下地板。 　　该死的连环杀手。 　　该死的BAU。 　　最该死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他怎么比阴沟里的蟑螂还要难打死呢！ 　　—— 　　“那个……我有一个朋友，他，嗯，他是一个很厉害的、额……总之我们可以排查一下RK教的信徒，凶手说不定就在其中。”瑞德磕磕绊绊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好几次差点脱口说出“侦探”两字，还好及时闭上嘴圆了回来，他悄悄地松了口气。 　　夏洛克．福尔摩斯还活着的消息决不能泄露出去。瑞德很清楚大名鼎鼎的福尔摩斯不会无端隐藏身份，假死一年之后，忽然出现在巴尔的摩，他一定是在调查一些事情。 　　而值得他假死隐身去调查的案件，无疑与莫里亚蒂有关。 　　虽然莫里亚蒂已经死亡了，但瑞德一直关注跟进过，他知道莫里亚蒂的势力庞大，牵涉甚广。美国有他的势力分布，真是一点也不奇怪。 　　事实上，要不是瑞德在HC教中与福尔摩斯碰过面，福尔摩斯知道瑞德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并且迟早会识破他的伪造，瑞德知道福尔摩斯是不会主动暴露自己的。而如今瑞德已经识破他的伪装，福尔摩斯只好尽量争夺主动权。 　　看来HC教可能与莫里亚蒂残留的势力有关联啊。瑞德有些犹豫，不知道这件事是否要告诉霍奇他们，毕竟涉及到黑暗．世界，身为一名FBI，他有职责保护无辜的民众。他虽然对福尔摩斯有信心，但…… 　　叮咚。又一条短信。 　　“给我5天时间——S。” 　　好吧，5天时间，希望他能搞定。 　　瑞德看完短信之后，抬眼吓了一跳，怎么大家都盯着他看呢？ 　　“你们怎么了？”瑞德很疑惑。他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他转头看莱恩，想问莱恩怎么回事，可没想到莱恩也撑着头看他，脸还皱了起来。 　　“你的“朋友”跟你讲，他怀疑凶手是RK教的人吗？”他怎么不知道斯潘塞有这么一名在巴尔的摩的朋友存在？ 　　莱恩脑海里迅速划过瑞德曾经跟他提起过的人员名单，嗯，他确认没有。 　　并且斯潘塞还这么相信他的这位朋友，斯潘塞该不会被他的朋友欺骗吧？斯潘塞这么容易相信别人。 　　莱恩心里又一次开始烦躁起来，但这次烦躁显然与之前提起菲比的心情不一样，他此时的内心就像被猫爪挠了一样，急迫地想要知道这个“神秘”朋友的身份。 　　莱恩呼出一口长气，冷静点，他提醒自己，斯潘塞故意瞒下他朋友的身份一定是有原因的，说不定他的朋友在执行什么卧底任务，所以需要隐藏自己，并且悄悄地向斯潘塞传递案件信息。 　　这样想想，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如此焦虑。莱恩握着瑞德伸过来的手，淡定了下来。 　　“对。”瑞德点点头，他有点担心莱恩，怎么转眼间脸就皱起了呢？他伸手查探了一下莱恩的体温，是身体不舒服吗？可温度没有升高啊。 　　“哦，那你这位朋友是谁？你这么相信他？”摩根替莱恩问出了这个问题。 　　瑞德抿紧了嘴巴，没有回答。他倒不是不相信他的组员，只不过为了福尔摩斯的人身安全，他存活的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他打算会议结束之后再悄悄地跟霍奇讲一下。 　　但对摩根他们隐瞒消息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尤其是福尔摩斯也算BAU良好的合作伙伴与大家的朋友，所以瑞德只好默默地闭上了嘴巴，有时候比起劣质的谎言，不说话会更好一些。 　　果然，摩根看到瑞德不回答之后，便不再追问了。 　　“呃……”莱恩好不容易淡定下来的心再一次躁动起来。 　　烦人…… 　　霍奇没有在意瑞德的沉默，他思索一番，“那么，先让加西亚排查RK教的信徒吧。摩根、普兰蒂斯，你们跟我再去一次RK教总部，看看这次能发现什么。” 　　“好的。”大家应声道。 　　待会议结束后，瑞德立即找到了霍奇，并且向他禀告在HC教遇到夏洛克．福尔摩斯的事情。 　　霍奇很震惊夏洛克居然还活着，不过想想，也在情理之中，以夏洛克的能力和背景，伪造自己的死亡对他而言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BAU曾经与夏洛克有过几次合作，这位天赋非同寻常的年轻人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当然啦，他的脾气和性格同样给霍奇留下深刻印象。 　　在震惊的同时，霍奇立即意识到福尔摩斯隐藏自身的原因。 　　“他跟你说需要5天时间？”霍奇确认地问。 　　“对。”瑞德打算把短信给霍奇看，可当他点开手机的短信界面时，却发现夏洛克发来的短信全部都没有了。 　　福尔摩斯什么时候掌握了这么高端的黑客技术啊。电子产品真是不安全。瑞德无奈收回手机。 　　“那么就给他5天时间。”霍奇说道，“不过这次案件的凶手必须得抓到。我们可以不打扰他，但他最好也同样不要打扰我们。” 　　霍奇对福尔摩斯这个人不太信任。这家伙不是没有前车之鉴的。 　　他的确是一名非常优秀聪明的人，智商和瑞德处于同一水平，所以如果和他办同一件案子会很轻松，感觉自己开了加速器一样，效率高了不止一倍。 　　但如果不是和他处理一个案件，并且所涉及到的线索和人员与他相冲突的话…… 　　福尔摩斯沉迷破案，这对与他合作过的警察来讲，既是优点，也是麻烦所在。 　　瑞德知道霍奇在担心什么，这也是他的担忧所在，所以他才第一时间告诉霍奇消息。 　　“我明白了。那么我们要还要调查HC教的信徒吗？” 　　“先排除RK教的信徒，如果找不到嫌疑人，再去调查HC教。”霍奇最后决定还是给予福尔摩斯一定的信任，希望他不要辜负。 　　—— 　　半夜，某处一个偏僻的街道。 　　寂静的夜里，只能听到冷风的呼声，暗淡的灯光几乎照不清路面。 　　一个头戴兜帽，身着黑色雨衣的男人不知从何处出现，他缓缓步入巷子，头却是转到他的右侧，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窸窸窣窣地听不清楚，可他右侧偏偏空无一人。 　　他忽然回头警惕地查看，身体紧绷，一只手背在身后就要拔出什么东西。 　　“喵——”一个小小的灰色身影一闪而过，奔向远方。 　　原来是只猫。男人放松了紧绷的身子，转身继续向前走。 　　“嘭！” 　　疾风向男人扑来，从黑暗中伸出的双手抓住了男人的脖子，把他掐得难以呼吸，他想要伸手抓住他身前神秘人的衣领，可掐住他脖子愈发收紧的手让他无能为力，最后只能陷于黑暗之中。 　　“咳咳。”安德鲁．特纳捂着脖子干咳几声，终于清醒过来。没等他观察四周情况，便听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安德鲁．特纳，22岁便成为了MT大学的博士生，学的是化学，呵，这家大学的化学专业也不怎么。 　　你看起来前途无量，一毕业就有数十个大型公司争夺供职。后来选了一家国际知名大型企业任职。” 　　有着络腮胡子、看不清真实面貌的男人慢悠悠地念着手机里的资料，语气很是漫不经心。 　　“啧，还真的是大型企业，这家公司名称我居然知道。”他小声念叨着，像是陷入自己的世界中，忘了安德鲁的存在。“而且，你的模样，啧，长得还挺像那个人。” 　　安德鲁喘过气来，他原本想要扑过去打倒这个胆敢绑架他的男人，但他定眼一看，这个男人另一只手里拿了一把枪正对着他。安德鲁只好沉下心，静观其变。 　　“让我看看你工作做得怎么样，还不错嘛，不到一年就当上了主管。照这样下去，你很快就会成为正常人定义的“成功人士”了。”这个男人说“正常人”几个字时，眼里的无聊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安德鲁握紧拳头，闭上眼睛不想去看他满不在乎的神色。 　　他怎么可以以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那些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完美人生”呢？安德鲁的头开始痛起来，他的耳边再一次环绕来自天国的呼唤。 　　“只可惜啊……”绑架者完全不在乎安德鲁抗拒的脸色，缓缓地念出下一句话，“却被确诊患有偏执型精神分裂症，不得不辞职休养。大好前程尽数毁灭。” 　　“闭、闭嘴。”安德鲁痛苦地拉扯自己的头发，他不想再听。 　　然而绑架者仍然不为所动，他收起手机，俯身前倾，烟灰色的眼眸里充满着近乎冷酷的理智，手中的枪稳稳地指着安德鲁。 　　“然后你为了寻求心理安慰，加入了HC教，并且自认为领悟到HC教的“神”的真言，为你心目中的神奉上“祭品”，杀了五个人。我说得对吗，这次连环宗教案的凶手，安德鲁．特纳。” 　　“够了，闭嘴！”安德鲁大吼道。 　　作者有话说： 　　赶紧赶慢终于搞出一篇来了，抱歉有点晚。那啥，明天周三，以后周三都不更新，这一天特别忙。 　　我决定这个月一定把这篇文完，接下来尽量不断更（看了眼我的存稿，心虚 第81章 第九案 　　神会神会实现他的子民一切愿望，只要他的子民能够奉献神所想要的东西。 　　安德鲁一直坚信这句圣言，并且他相信没有人能比他更参悟神的想法。 　　——神想要什么？ 　　——当然是更多服侍他的仆人啊。 　　他的耳边响着的似有似无的圣歌忽然拉高奏乐，回应着他。 　　安德鲁愈发坚定自己的念头。他不是那些残忍的杀人犯，他没有杀人，他帮助那些人回到神的身边，他是在拯救他们啊。 　　所以，神也会拯救我的，对吧。 　　“安德鲁．科纳？”大络腮胡男人，也就是夏洛克．福尔摩斯，不耐烦地唤醒安德鲁的神志。 　　他对这个游戏开始感到厌烦了。虽然这个案件挺有趣的，但一旦查清连环宗教案凶手 的真实身份，夏洛克就失去了兴趣，只想回到他原本正在解决的案件当中。 　　“总之，你看起来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夏洛克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提示安德鲁的病，他耸了耸肩胡说八道，“看，这里就是我专门准备的房间。绝对安静，远离人群。还有食物和水。”他踢了一下脚边的黑色袋子。 　　“你可以在这里好好休养5天，清清脑袋。以免想不开又跑到外面去杀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在绑架我吗？”安德鲁强压下满头的困惑与愤怒，不着痕迹地打量四周，想要找机会逃出去。 　　“就算你以为我是连环杀手，那你应该把我叫给警察。”他的手却背在身后，努力挣脱束缚。 　　夏洛克起身来到窗前用手拨弄检查一下锁，“你认为是绑架也行。” 　　他敲了敲用木板封住的窗户，挺牢固的，看起来没有工具就不会被人砸碎打开。 　　“但严格来讲，我只希望你能安静地消失5天时间，不要出现在任何人面前。”夏洛克歪着头意味深长地再次警告一无所知的安德鲁，“任何人。包括警察、BAU和你的信徒侍父小伙伴。” 　　安德鲁好似惧怕他的视线一般，缩一下脖子。 　　就快了，只要再拖几分钟，他就可以挣脱来了。 　　“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只需要知道你所做之事带来的后果和涉及的人员，比你想象的要大许多。所以现在你得安分一点。” 　　夏洛克来到安德鲁的身边，朝安德鲁的手踹了一脚，再次警告，“安分一点，老老实实的呆上5天，之后我就如你所愿把你交给警察。” 　　果然，和他长得相像的人都不会太老实，更不可能是正常人。 　　夏洛克瞪了一眼安德鲁，他很烦安德鲁这张脸。 　　5天。安德鲁停下手中的呆着，闭上眼睛，耳边的幻听简直在尖叫。 　　我不可能呆5天，我的计划快要完成了，神已经看到我所做的努力，我就要回归神的怀抱之中，谁也不能阻止我！ 　　夏洛克看到安德鲁冷静下来的面容，以为他接受了现实，于是他转身准备检查另一边的窗户。 　　“嘭——”安德鲁用蛮力挣脱开绑着他双手的绳子，朝夏洛克一扑，把他撞倒在地，枪也因为冲击而飞到远处。 　　夏洛克一时大意，还真让安德鲁得逞，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努力翻转身后，抬手就是一个勾拳，捶打安德鲁的脸。正常来讲，这一拳至少会让安德鲁眩晕几秒，他便有挣脱反击的时间。 　　可夏洛克低估了安德鲁对信仰的虔诚，他的精神因信仰而变得无比强大，躯体似乎也有无穷的力量。 　　安德鲁非但没有晕，他还很清醒地制止夏洛克下一步的反击，双手掐住夏洛克的脖子。 　　这一次，轮到夏洛克晕了过去。 　　要是John在就好了。 　　夏洛克在晕过去前，第无数次闪过这个念头。 　　—— 　　“所以说，你的那位神秘朋友究竟是谁？可以告诉我吗？” 　　莱恩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决定问出来，他很担心瑞德交上了什么奇怪的朋友，万一这位朋友和费尔南多先生一样不靠谱可怎么办啊。 　　瑞德才向霍奇汇报完毕夏洛克的事情，迎头便是莱恩的询问。他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莱恩似乎对此有点重视。 　　感觉不对啊，瑞德仔细观察莱恩的表情。 　　“额，他的身份有点特殊，我不方便告诉其他人，刚刚我已经和霍奇汇报过了。你要想了解情况的话，我们可以到那里说。” 　　瑞德指了指旁边偏僻的休息室，现在他们正位于走廊，的确不合适聊需要保密的事情。 　　哦，原来已经和霍奇汇报过了啊。那么就没什么了。莱恩淡定下来，摇头体贴地拒绝，“既然是公事，那就算了，你自己做决定就好。” 　　本来就是公事啊，莱恩以为他在和什么朋友偷偷聊天还不告诉他吗。 　　瑞德望着舒张眉头、放松脸色的莱恩，忽然福临心至明白了之前为什么莱恩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有心事的模样。 　　他吃醋了！ 　　“你在偷笑什么？”莱恩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瑞德，干嘛看着他的脸就笑了起来？有什么这么好笑，他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咳，没什么。”瑞德笑而不语，眼睛闪闪发亮地盯着莱恩，莱恩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他看穿，心里充满困惑。 　　叮咚一声，打断了莱恩的不自在。他看了看手机，是来自莱克特医生的消息。莱恩看完后，脸迅速恢复到面无表情的状态，眼睛不自觉地望向瑞德。 　　“我要去一趟汉尼拔．莱克特医生的家里，他曾经是菲比．霍普的主治医生，菲比有遗留的资料在他手上，他想交给我。”莱恩对瑞德说道，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感情色彩。 　　可瑞德却能敏锐地察觉到莱恩想要表达的东西，“你不想去？” 　　莱恩勉强地勾了勾嘴角，“我必须去。我想弄清楚为什么菲比对我的感觉究竟出现了什么偏差。” 　　瑞德明白了之前为什么莱恩满脸烦躁困惑的神情了。来自他人的信任有时候会让莱恩感到压力，他害怕自己会弄砸。可他明明那么好。 　　他握住莱恩的手，凑近蹭着他的脸，“要我陪你吗？” 　　莱恩抱着瑞德慢慢地沉下心，“不用了，我很快就会回来。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下吧，待会儿霍奇他们回来又得忙。” 　　他最后亲了亲瑞德，便转身离开，前往莱克特医生的家里。 　　—— 　　莱克特医生的家维持他一贯的风格，低调中又透露奢侈与典雅。 　　莱恩敲了敲莱克特医生的大门，没等他敲第二声，大门便打开了。看来莱克特医生已经做好迎客的准备了。 　　“你好，布朗顾问，欢迎你前来做客。”莱克特医生就算在家中，也身穿西装，衣冠楚楚。 　　“你好。”莱恩点头回应。他走进莱克特医生的办公室，打量着里面的一切，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里处处展现莱克特医生精心布置，用心经营的完美医生人设，莱恩当然不会发现有奇怪之处。 　　“请坐。”莱克特医生坐到与莱恩相对的沙发上，他并没有直接把菲比的资料给莱恩，而是用一种好似长辈般宽容又温和的眼神若有所思地望着莱恩。 　　莱恩不明所以。 　　“莱恩．布朗。”莱克特医生喃喃地念了一句莱恩的名字，接着说道，“恕我鲁莽，可以冒昧地问一句你的母亲是不是叫梅兰妮．帕拉？” 　　“对，我的母亲婚前的确是姓帕拉。”莱恩皱起眉来，“你是怎么知道我母亲的名字的？你认识她吗？” 　　莱恩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其他人提起他的父母了。他看了莱克特医生一眼，那股熟悉的感觉又一次袭来。 　　莱克特医生轻笑一下，表情充满怀念，“她曾经是我的学生。确切地说，梅兰妮应该算得上是我的第一位学生。” 　　“什么？”莱恩微微睁大双眼，紧紧地盯着莱克特医生，“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我的母亲有提起过她的老师的存在。” 　　“那你肯定是忘记了。事实上我们曾经还见过面呢，在你三岁的时候。” 　　莱克特医生起身，走到一个书架前，拿出了一本相册，翻到某一页给莱恩看，“这是你的母亲毕业时，我与她的合影。” 　　莱恩接过照片。这照片有些泛黄，看起来年代确实有点久远，画面中的梅兰妮很是年轻，微卷的长发和温婉的面容与莱恩记忆中的母亲面孔重叠，他的眼神不自知地柔和起来，不再是一副客气疏远的模样。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母亲的面容了。在他18岁那年，出了精神病院后，他才知道他的家因为一次意外失火，整栋房子都付诸一炬，什么也没有剩下。 　　曾经的一切就好似一场梦般，轻易破碎，再也不能回去。他甚至连一张家人的照片都无法保留。 　　这是他多年来再一次见到家人的脸孔。 　　莱克特医生就站在旁边，深邃的眼眸不动声色地观察莱恩陷入回忆的神情，嘴角保持一丝笑意。 　　莱恩回过神来，略带有好奇的询问，“我三岁的时候，曾经见过你？”难怪他觉得莱克特医生眼熟。 　　他并不能完全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没办法，幼儿的大脑还没有发育完全，容纳他曾经身为成年人的思维记忆已是非常不容易，所以莱恩在幼儿时期，记忆力与普通孩子没有什么差别，该记不住的东西还是记不住。 　　“没错，我回来查了一下资料才回想起，我曾经受你的母亲请求，为你进行心理评估与制定心理治疗方案。” 　　莱恩愣住了，他自从遇见莱克特医生之后，接连的震惊便不断向他袭来。 　　莱克特医生就好像没有看见莱恩的发愣似的，接着又抛下一枚重弹，“可惜那时候我由于一些事情的耽搁，没有接手为你进行初步干预治疗。后来我听说了你们家的遭遇……我很抱歉，我还以为你也跟着一起离开。”说到这里他轻叹口气，望向莱恩时，眼里充满悲悯与温柔。 　　“我太过伤心，不忍过于关注，却没想到把你给忽略了。我真的十分抱歉。” 　　“所以我现在想要弥补当初的遗憾，与对你母亲的歉意，为你重新治疗，可以吗？” 　　—— 　　出了莱克特医生的大门之后，莱恩手里拿着除了菲比的治疗外，还有莱克特医生给他的照片，是一张他的母亲单人照。 　　天色阴沉沉的，雪也零零散散地落下，一阵风吹过，就不知飘往何处。正如莱恩此刻心中的迷茫。 　　铃铃铃—— 　　手机的响声好似催命符一般，打断了莱恩的发呆，他拿起手机一看，是高登的来电。 　　“你说什么？斯潘塞失踪了？！”莱恩的心顿时重重一沉。 　　作者有话说： 　　注：不要忘了莱恩的母亲是儿童心理学家这个职业哦，私设她是拔叔的第一位弟子。 　　梅兰妮不是黑的，她运气和某位记者一样，S+++，逃过一劫，什么都不知道。 第82章 第九案 　　三个小时前，巴尔的摩警察局中。 　　瑞德一个人坐在会议室的白板前，盯着那几幅现场被害人照片沉思。 　　莱恩去莱克特医生家中拿资料了；霍奇、摩根和艾米丽一起去往RK教调查，现在还没有回来； 　　高登仍在吃晚餐，他吃完饭后打算JJ了解受害者家属的情况，估计短时间内是不会回到这里了。所以现在会议室只有瑞德一个人在。 　　瑞德把现场照片中专门拍摄到的翅膀照片聚合贴在一起，他总觉得这里面包含着什么重要的线索，可他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这些翅膀的形状是不是都不一样。” 　　“当把这些翅膀的走向汇总，就会得出一个图标！” 　　…… 　　那两名法医的言论忽然在瑞德的脑中冒出，他灵光一闪，再一次仔细观察这些翅膀的模样，并且动手把翅膀的造型在旁边的白板上画出来。 　　造型的确有问题！ 　　这些翅膀层层叠叠地组合起来，像极了他在HC教看过的那个圣像的大翅膀！ 　　他需要再去一趟HC教。瑞德立即下了决定。 　　瑞德先是给霍奇打了个电话，向他禀告发现。霍奇思考片刻，也觉得有必要去一趟HC教。 　　可他们目前在RK教的大本营，离HC教距离挺远的，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过去。 　　“没事，我可以带着几名警官一起去。”瑞德想了想回答道，反正现在案件已经到了瓶颈阶段，他也没有要紧的事要做，目前就这么一个线索，这次去HC教说不定能有所收获。只是看一看圣像，不会出什么事的。 　　“好，注意安全，多带几个人去。”霍奇最终还是同意了。 　　—— 　　瑞德又一次来到HC教的总部，只不过身边的人不是莱恩，而是几名陌生的警官。 　　HC教依旧冷清，看不见几个人影，只剩下教堂内的工作人员还在坚守岗位。 　　“待会儿我们进去的时候，你们要注意看看附近有没有奇怪的人，比如脸部奇怪，像是控制不了自己表情的人，还有像与空气对话的人。一旦发现有这种人的出现，要与他保持距离，并且立即通知我。”瑞德对几名警官嘱咐道。 　　然而他年轻的面容并不能给他带来足够的威信，并且巴尔的摩的警官正因为自己的领头上司仍躺在ICU，整个警局都显得懒懒散散，提不起劲，对外来的BAU小组直接插足管理更是心怀不满，勉强维持表面尊敬罢了。 　　他们不认为BAU真的能把凶手抓住，所以对瑞德胡乱点头“嗯嗯”两声，应付一下就算了。 　　瑞德既不满又尴尬地皱眉，这种老油条式的应付，凭他勉强及格的与人沟通成绩，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能让他们好好听话。 　　算了，大不了自己好好观察。瑞德在心里安慰自己。 　　对了，还得记住，要是遇见了福尔摩斯，得假装不认得他，以免破坏他的神秘计划。 　　原本瑞德打算进入HC教之后，便直奔侍父，要求他打开那个装有圣像雕像的房间。这次他带来了收查证，不会再让侍父轻易拒绝。 　　可惜瑞德的计划落空了。 　　侍父并不在HC教。 　　“什么？侍父要下个月才会回来？”瑞德感到困惑极了。 　　出面迎接他们的负责人，也就是之前阻止莱恩和瑞德接近迩斐那圣使休息室的男人，点头确认，“并且侍父习惯外出不留联系方式，他认为神会安排一切，要是真的有需要他出面的大事，神会给他提示让他早日回来。” 　　如今凶手还未抓到，他们教的名声还没有洗清。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聚会就要开展了，侍父居然会为了其他地区的事情，抛弃这里的一切，离开HC教总部？ 　　怎么可能？侍父肯定有问题。可一时大意居然被他逃了，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及时地把他抓回来。 　　“我要去你们迩斐那圣使雕像那里，这是搜查令，先帮我们打开房门的锁吧。”瑞德只好选择先解决首要之事，侍父逃离的事件待会儿再想办法。 　　“不好意思，迩斐那圣使房门的钥匙只有侍父才能拥有，其他人不可打扰圣使的沉睡，所以钥匙没有备份。” 　　负责人又一次拒绝瑞德的要求，他摊手无奈，“我们也想配合你的调查，早日抓住凶手。可自从侍父知道有人擅闯迩斐那圣使休息室后，他大发雷霆，把锁都换成极其精密复杂的型号，并且随身保管钥匙，我们也没有办法。” 　　他犹豫了一下，“你们FBI这边人才济济。要不，你们可以找人过来解锁？” 　　“呃……”瑞德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先带我去看看那个房间。” 　　“好的。”负责人恭恭敬敬地带他们前往迩斐那圣使休息室。 　　现在的圣像门口倒没有派人看管了，所以瑞德也没有看到福尔摩斯的身影。 　　他大概又跑到什么奇怪的地方进行调查了吧，HC教还挺大的，遇不上也很正常。瑞德完全没有担心。 　　正如负责人所言，圣像门前的确锁了老大一把锁，一看就是复杂得可以用于锁金库的那种。 　　瑞德纵然脑装百度百科，可要他实际操作，那还是无可奈何。那几名警官更是靠不住。于是他们只好准备回警察局，之后再做打算。 　　正当他们走出走廊时，一名警官指着左边的某处喊道：“站住，你给我站住！” 　　他立即边追人边转头向瑞德解释：“我看到那个人脸色不对了，正如你说的，他很有可能是本案的嫌疑人。”话音还未落，人转眼便不知去处。 　　“等等……” 　　“我去帮忙！” 　　“我也去！” 　　…… 　　瑞德还未来得及出声阻止，自己身边的几名警察一溜烟全跑了。只剩下他和负责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那个，要不我也去看看？教堂太大，我怕他们迷路。”负责人瞄了又瞄那些警察跑去的方向，他有点担心。 　　教堂内部还有许多不对外开发的地方，他挺怕那些不知轻重的警察又闯入什么不该去的地区。 　　没等瑞德回答，负责人便也急匆匆地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跑去。 　　现在走廊外就只剩下瑞德一个人了。 　　“呃……”怎么转眼就只剩下自己了呢？ 　　瑞德差点没有反应过来。算了，他倒也想跟着一起，但警察他们跑得实在太快，教堂内部也很复杂，一拐弯人就不见踪影。 　　没有教堂内部地图，瑞德担心自己乱走会迷路。他只好默默地站在走廊，等待其他人的归来。 　　现在已是傍晚时分，天黑得很快，周围静悄悄的，看不见一个人影。 　　冷风吹过，卷来片片的白雪。瑞德缩了缩脖子，想要退回走廊，随便找一个空房间待着等他们。 　　他刚转身，眼角余光便瞥到有人影的出现。 　　他们回来了吗？还挺快的。 　　可当瑞德转回身一看，却发现那是一个陌生男人。 　　这个陌生人走路跌跌撞撞的，眼睛和嘴角的淤青几乎霸占了他的半边脸，破坏了他英俊的面容。 　　瑞德再仔细观察，还发现这个男人的双手手腕也有被捆绑后，挣扎磨伤的痕迹。 　　他刚刚从一场绑架中逃脱出来。瑞德迅速地判断。 　　“你好，请问你需要帮助吗？”瑞德很担心这个男人如此着急赶到这里，是为了向人求助的，说不定他身后就有绑架他的人来追他。瑞德连忙摸了摸腰后的枪，想着要不要先拿出来防备。 　　“我、我想，神……”男人口齿不清地喊道，眼睛紧紧地盯着走廊深处，脚差点因为没有注意到台阶而跌倒。瑞德慌忙地下去扶住他。 　　男人借助瑞德的搀扶，一路磕磕碰碰地来到迩斐那圣使休息室外，然后盯着门外的那把锁，久久不动弹。 　　“这扇门的钥匙只有侍父才能拥有，平时也不会开的。额，你需要去看医生吗？” 　　瑞德再一次望着男人的手腕，血珠一颗颗渗出，混合一道道黑漆漆的印子，显得很是糟糕。 　　他以为这个人只是虔诚的新信徒，遇到绑架之后来这里只是为求心理安慰。 　　毕竟许多有信仰的人就会如此，遇到糟糕的事情总会来到最接近他们神的地方，寻求安抚，获得平静。 　　这个男人的确平静下来，他呆立了一会儿，像是喃喃自语道：“你知道吗？三年前HC教不是这样的。迩斐那圣使根本不会被锁起来，他是神最亲近的圣使，他所处的位置是最贴近神的位置。任何人只要想亲近神，就只需要站在圣使旁边就可以了，不管何时，神都会注意到他。” 　　瑞德手顿了一下，“三年前你们可以随时可以接触迩斐那圣使？”拉斐尔于两年前才担任上侍父的。 　　“对。自从那个人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男人咬牙切齿地说道，“不仅如此，我们的祈祷手势也变了。原本根本不是这个手势。他完全违背了神的旨意！” 　　“原本祈祷的手势是怎么做的？”瑞德瞪大眼睛，他觉得自己逐步接近真相。 　　男人默默地伸手做了一个姿势，和受害者所做的手势一模一样。 　　瑞德心重重跳了一下，凶手是HC教的人！福尔摩斯说的根本不对，他是查错了，还是在误导他们？ 　　“你说的这些，还有多少人知道？” 　　“没有了，只有我还记得。”男人悲伤地低头，表情很是绝望，“那个人颠覆了一切，所有人都被他愚弄欺骗，我没有办法……我想尽办法，想要挽回，可大家都忘了，大家选择遗忘。” 　　只有他记得？瑞德瞬间僵住。 　　男人的语气逐渐癫狂，英俊的面容也变得扭曲起来，整个人神经兮兮，“所以我为了大家能够回忆起之前神的真正旨意，我不惜自己的灵魂，哪怕堕入地狱！神一定会体谅我的，他看到我的奉品与诚心，一定会赐下他的神迹！” 　　“呃……”瑞德忍不住后退一步，心砰砰地乱跳，眼望着走廊外，暗自祈祷警察们能早点回来。 　　眼前的男人就是他们一直想要追查的凶手啊！ 　　安德鲁听到圣音的呼唤了，就在门的那边，他多么想砸开这扇门啊。就在他想要动手砸时，圣音全部都消失了。 　　怎么回事！他慌张地查看四周，这一看，便发现了来自地狱的恶魔，他咧着血盆大口，朝他狂笑，对他说已经等待他很久了，他就要归于地狱！ 　　不！我不会轻易屈服的，神喜欢我的奉品，他会庇佑我的！ 　　瑞德又退了一步，想要拉开与安德鲁的距离，他慌张之下，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把枪护身。正当他低头，手忙脚乱地拿出枪来时，便听到来自旁边的一声质问。 　　“你是警察。”肯定的语气，让人没办法否认。 　　瑞德又一次僵住。 　　安德鲁看到瑞德后腰上留出的枪柄，又一次确认了。 　　“你的确是警察。”他嘶哑地说。 　　眼前的瑞德逐渐与恶魔身影重合，他头开始痛起来。“恶魔……” 　　瑞德猛地把枪举起，按下保险，“别、别动，举起手来！”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恶魔！”安德鲁大吼，丝毫不惧。他朝瑞德一扑，瑞德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要开枪，就被他卡住脖子，掀掉手里的枪。 　　氧气逐渐从瑞德气管里消失，很快他便和夏洛克一样，晕过去不省人事。 第83章 第九案 　　偏执型精神分裂症是最为常见的精神分裂症类型。患者的临床表现通常为幻听、妄想，患者的情感常因为幻听、妄想而变得敏感多疑，患者也会因此出现自伤或者伤人的现象?。 　　小瑞德脑海里闪过一系列关于偏执型精神分裂症的资料，耳边不断传来砸碎玻璃的声音，还有女人愤怒的喊叫咆哮。 　　小瑞德拼命地捂住耳朵，不去听、不去看，重复回忆那些资料，借此安慰自己，妈妈她只是生病了，她不是故意的。 　　他的父亲、不对，是那个男人，他抛弃了他的家庭，抛弃了瑞德，抛弃了自己的妻子，选择逃跑。他是一个懦夫。 　　瑞德不想成为像他一样的人，他不是懦夫。 　　可尽管如此，小瑞德还是非常害怕。非常非常的害怕。 　　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母亲变得越来越陌生。如此美丽优雅、风趣幽默、学识渊博的母亲，会教他读那些深奥的诗歌，能回答上他无数个古怪的问题，还会和他一起做研究。只要是见过他的母亲的人，没有一个不会被她的魅力所折服。 　　可现在，这名歇斯底里、披头散发、面容扭曲的女人，半点没有以前的模样。 　　她是谁？小瑞德恍惚极了，他从来没有见过戴安娜如此可怕的一面，戴安娜从不失控，她就算愤怒，也只是冷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而已，绝不会做出有损自己风度的事。 　　那么他面前的女人又是谁啊…… 　　如果世界上有天使恶魔的存在，那么戴安娜一定是被恶魔附身了吧…… 　　可惜小瑞德清醒得很。所以他只能把身体缩得小小的，像一只无依无靠的小动物一般，躲在椅子底下，等待他的母亲再度清醒过来。 　　他甚至不知道戴安娜还能不能重新拥有理智，他不敢去想。 　　“斯潘塞，你还哪里？”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小瑞德耳边。是莱恩，他最好的朋友。 　　小瑞德放下环住自己的双手，抬头望着门外，莱恩就在那边。他想跑过去开门，跑到莱恩的身边，离开这里。 　　“咔！”一声清脆的响声阻挡住小瑞德的脚步。他缩回伸出去的脚，望着眼前的碎玻璃，再望着他的母亲。 　　那个玻璃杯差点就砸到他了。 　　“你们都想离开！你们都是魔鬼！”戴安娜用看仇人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小小的瑞德，言语混乱不搭，谁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瑞德猛地抖了一下身体，从心中冒出来的寒冷自上而下，冻住了他的腿，他再也迈不动步伐。 　　门外的敲响声还在继续，戴安娜的目光跟淬了毒般定住小瑞德的身影，小瑞德只能听着敲响声逐渐变慢变小，最后停止。他心中的绝望开始蔓延。 　　莱恩要离开了吗？他要留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了吗？ 　　“咔吱。”窗户被悄悄地推开。 　　“斯潘塞。”小莱恩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他表情冷静，丝毫不惧眼前乱糟糟的场面，直接来到瑞德面前，一把拉住瑞德冰冷的手，拉着他带他离开这混乱的客厅，离开这场噩梦。 　　小瑞德看着前面莱恩跑动的身影，心渐渐地平静。莱恩手里的温热是如此的清晰，一直传到他心中，暖化了寒冰。 　　如果世界上有天使恶魔的存在，那么莱恩一定是上帝派来拯救他的天使吧。 　　尽管小瑞德逃离了他的家，但他仍然感受到戴安娜愤怒的喊叫，可怕的眼神，像是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 　　这次之后，戴安娜再也没有如今天般失控，她重新变回了那位高雅的女士，好像恶魔已经从她的身体离开。 　　可瑞德始终无法忘记那一天。那种恐惧被他深藏于他的心中，瑞德知道，总有一天，它会冲破他的束缚，席卷他的理智。 　　就像他的母亲一样。 　　—— 　　“咳咳……”瑞德还没睁开眼睛，就感觉到自己喉咙的疼痛，他忍不住咳嗽两声，然后他才反应过来之前的遭遇。 　　他遇到了宗教案的凶手！自己还被他弄晕！ 　　那么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还活着，凶手没有直接杀了他。凶手是自己离开了吗？ 　　瑞德满心希望地睁开眼，顿时又陷入绝望之中。 　　抬眼望去，便是一睹污黑的墙，墙的旁边是一扇半破封锁的窗户，窗户使者零零散散放了很多杂物，乱糟糟的，到处都显示着“肮脏、破旧”这几个词。 　　这是一个很小的空间，他正位于房间的最中央，也就是唯一有空位能放下一张椅子的地方。 　　这里不是他昏迷之前的HC教总部，也不是医院和警察局等场所，一个完全陌生的场所，并且他的手脚还被绳子绑住，动弹不得。 　　那个凶手居然把他绑架了！瑞德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他想干嘛？ 　　瑞德瞬间想起之前看过很多遍的受害者惨状的照片，这时候他开始痛恨自己过目不忘的能力，那些受害者遭受的痛苦折磨，他实在太清楚了。恐惧如同蛇一般，紧紧地缠绕着他的身躯。 　　就在瑞德想努力挣脱绳子，想办法脱身时，房门被打开了。 　　瑞德猛地抬头，手中的动作立刻停下。 　　进来的安德鲁没有发现瑞德的小动作，他只轻瞄了眼瑞德，便自顾自地来到另一边的角落里，翻出一个小水壶，推开旁边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后，把水壶放在底部的加热器上，点火加热。 　　瑞德眉毛一跳，默默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暗地打量安德鲁。 　　安德鲁靠在肮脏乌黑的墙上，眼神呆滞地望着水壶嘟嘟作响，没有注意到瑞德的视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瑞德忍了又忍，最后深呼一口气，出声提醒，“你水壶里没有加水，它快烧裂了。” 　　安德鲁还是没有动，依旧直愣愣地游神天外。 　　瑞德眼皮一跳，他太熟悉这种状况了，安德鲁发病的症状简直和过去他的母亲一模一样。 　　瑞德甩了甩头，不去深想，看了一眼快要冒黑烟的水壶，只得又一次大声提醒。 　　这一次安德鲁才反应过来，慢吞吞地将加热器开关关上。 　　此时水壶的底部已经变得一片漆黑，快要裂开了。然而安德鲁完全没有管，他反而转身，眼里满是疑惑地问瑞德，“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里？” 　　瑞德沉默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试探地问：“你不记得了吗？是你带我来你家的。” 　　“我带你回来？我为什么要带你回来啊？” 　　我该不该扯谎然后让他为我松绑呢？瑞德有点犹豫，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严重的精神分裂，很可能陷入幻想之中，没有判断能力，只要努力引导，自己也许便可以让他松绑。但他的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瑞德担心他凑近自己会给自己带来伤害。 　　但自己总得努力一下，不然等他回想起之前的事，自己更凶多吉少。瑞德下定决心，可没等他说话，安德鲁却先开口了。 　　“我想起来了，你是警察！”安德鲁大步一迈，来到瑞德面前，用力地捏住瑞德的肩膀，浑浊的眼珠盯住瑞德，“来自警察局的恶魔！”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又轻又含糊不清，要不是瑞德懂得唇语，恐怕也搞不清他在讲什么。 　　“我不是恶魔。”瑞德没有回避安德鲁的眼神，强忍被捏的疼痛与恐惧，一字一句无比清晰且坚定，他又重复一句，“我不是恶魔。我只是一名无辜的人。” 　　安德鲁被瑞德坚定的话语给唬住，他愣了愣，“无辜的人？” 　　“无辜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这里？我从来不抓无辜的人。”安德鲁再一次陷入了思维混乱之中。 　　“是你把我抓来的，你忘了吗？忽然就把我打晕，然后把我带到你家。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啊。” 　　安德鲁捂住脑袋，他迷迷糊糊地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可他怎么也想不起事情的起始与经过。 　　“可我……为什么啊……”他困惑地喃喃道。 　　他用手使劲地敲打自己的头，砰砰的好像不知道痛一般。“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为什么！” 　　瑞德看得心惊胆战，再次评估安德鲁的精神状态与危险程度。 　　很糟糕。他的精神状态就像很久没有吃药的戴安娜那样糟糕。 　　“呃……”安德鲁揪着自己的头发，无声地念叨着什么，他念着念着就逐渐安静稳定下来。 　　瑞德认真地去倾听，通过一些只言片语，勉强认出安德鲁在背元素周期表和一些化学方程式。 　　安德鲁平静下来后，松开自己的手，他的手里还拽着一簇簇自己的头发，头皮秃了一块，仔细看还有丝丝血迹，他向瑞德走进。 　　瑞德忍不住缩了一下。 　　“我马上放你离开。”安德鲁看出瑞德的害怕，他解释道，“抱歉，想必你已经猜到了，我患有精神分裂症。有时候分不清现实与妄想。我很抱歉把你绑起来。如果你离开后想报警也没有关系。我真的非常抱歉。” 　　这时候，他倒像一个正常人了。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你只是生病了。”瑞德轻声安慰道，他很熟悉这种状态，他维持淡定的神色，尽量不显露出任何负面的情绪。 　　安德鲁来到瑞德身边，由于房间太小，他艰难地挤进瑞德身后，噼里啪啦地撞到一系列未知用处的东西。 　　瑞德本想提醒安德鲁，他可以把自己的椅子转动一下，这样更方便解开。 　　但瑞德想了想，还是闭上嘴巴。毕竟安德鲁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又陷入混乱之中呢。 　　安德鲁勉强半蹲身体，手里抓着一把尖刀，刀刃很长，瑞德尽量不去想这把刀有什么作用。 　　安德鲁低着头把刀刃抵住绑着瑞德双手的绳子上，锐利的刀锋已经紧贴绳子，就要割开。 　　但他停下动作了。 　　“等等，我记你是警察。”安德鲁冷声道。 　　瑞德后背瞬间冒汗。 　　—— 　　莱恩最先到达HC教总部。 　　他来到瑞德失踪的地点，那里很是安静，空无一人。原本有几名跟随瑞德的警官还在，但他们发现瑞德失踪后，慌得不行，禀告给霍奇他们之后，便反复地在HC教和附近转悠寻人，现在大概也在搜查瑞德的行踪吧。 　　莱恩面无表情，眼神冷静得近乎冷酷，他仔细观察那条走廊上遗留下来的痕迹。 　　嫌疑人是从圣像门前将斯潘塞打倒的。莱恩蹲下身子，轻抚地毯上的压痕。之后，嫌疑人便把斯潘塞拖走。 　　正当他打算继续搜查线索时，久违的系统冒出来。 　　【滴——系统启动……】 　　【卡片：替身交换还剩下5秒启动，在倒计时结束之前，您拥有一次中断使用的权利，请问您需要中断吗？】 　　莱恩僵住了。 　　【5、4、3……】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倒计时，内心居然很平静。 　　【1、0，卡片启动……】 　　红色的字样倒映在莱恩的眼前。 　　与此同时，一阵剧痛从他的后腰传来。 　　作者有话说： 　　注：“偏执型精神分裂症是最为常见的精神分裂症类型。患者的临床表现通常为幻听、妄想，患者的情感常因为幻听、妄想而变得敏感多疑，患者也会因此出现自伤或者伤人的现象?。”来自百度百科。 　　卡片替身交换，第13章 出现。 　　【卡片：替身交换之你的痛苦我来承受】 　　【作用：绑定卡片的两人，能在被绑定者感到危险时，持有者与之灵魂互换，替对方承受危险。限时次数为一次。】 第84章 第九案 　　瑞德能感受到冰冷的刀刃从自己的后腰中刺入，那种被铁器切割血肉，深入内脏的感觉让瑞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他还记得安德鲁手中拿的小刀刀刃有多长，他能估算出自己会遭受到多大的伤害。 　　如果安德鲁经验丰富的话，这一刀，他可以刺穿自己的内脏，刺破自己的大动脉，自己将必死无疑。 　　而安德鲁他的确有着丰富的杀人经验。 　　瑞德已经听到了自己生命的倒计时。 　　在这一刻，瑞德的大脑一片空白，原来人在得知自己生命即将结束时，是很难去思考的，大脑如同钝化一般，转不过来。 　　瑞德的脑海里只浮现两个人的面容，戴安娜和莱恩。这是他临死前无比牵挂，无比担忧的两人。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打断瑞德的回忆。 　　这是刀掉落在地的声音。 　　“神、神迹……” 　　瑞德听到身后安德鲁传来难以置信又欣喜若狂的低语。还没有等他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安德鲁便转身出来，一把抓住瑞德的肩膀，由于瑞德被绑在椅子上，安德鲁为了能与瑞德平视，还半跪地上，他那双因激动而充血通红的眼睛满是扭曲的疯狂与崇拜，瑞德脸都被吓僵了。 　　“什么？” 　　等等，他不是被捅了一刀吗？为什么他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神迹！您就是神派来拯救我的圣使吧！”安德鲁狂热地喊道，“神没有抛弃我，他很满意我的祭品！他会治好我的对吗，圣使大人？” 　　瑞德完全不知道安德鲁在说什么，他仍然处于震惊的状态之中。他动了动腰部的肌肉，还有知觉，可没有痛觉。 　　他之前明明感受到刀锋刺破血肉的感觉！ 　　这到底怎么回事？ 　　“圣使大人，请原谅我的鲁莽与无理，我立即为你松绑。”安德鲁连忙扑在地上，手胡乱地摸索那把小刀，然后举起刀为瑞德解绑。 　　瑞德看到刀面的反光后，微微缩瑟一下，接着他便感受到双手被释放的自由。 　　他第一反应是转头查看，用手触碰自己后腰。 　　光滑无痕…… 　　怎么可能？瑞德很是恍惚，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他们两个人的幻觉吗？难道与精神分裂的人相处久了，他也会被诱发潜在的精神分裂症状吗？ 　　“圣使大人。”安德鲁为瑞德松完绑之后，恭恭敬敬低着头，完全不敢直视瑞德，“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瑞德回过神来，现在不是在追究他到底有没有出现精神异常的时候，他现在应该要稳定安德鲁，以免他又一次发疯。 　　瑞德压下心中的种种震撼与恐慌，绷紧了脸色，望着眼前看似卑微、实际也在暗中打量评估他的安德鲁。 　　瑞德沉思了一下，试探地说：“你给的祭品，神很满意，所以你的愿望神会帮你实现的。” 　　安德鲁抬头，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神肯答应治好我的病了吗？我能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吗？不再受这该死的精神分裂的折磨，不再听到那些来自地狱的召唤……” 　　说着说着，安德鲁又捂住脑袋，拉扯自己的头发。 　　瑞德赶紧出声安慰，“对，没错，你会恢复正常的。”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终于可以不再听到那些呓语与幻象了……” 　　安德鲁蹲下身子，泪水一滴一滴地从他的眼中流出，此时的他不再扭曲面容，眼泪洗净了他的荒唐与疯狂，显现出他原本英俊潇洒的面貌。 　　“那么多年，因为精神分裂，我失去了这么多……我的事业、我的朋友、我的家人全都没有了，原本不是这样的……”安德鲁泣不成声。 　　瑞德强行忽略安德鲁的哭泣声，观察房间里的一切，尝试寻找能联络外界的工具，或者逃跑路线。 　　这里到处都乱糟糟的，可以看出屋子的主人过得一点也好。 　　瑞德略过一堆又一堆由垃圾堆成并且散发异味的不明物体，眼睛在肮脏泛黄的桌子上停顿一下。那里正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张安德鲁身穿博士服与家人的合照。 　　相框玻璃被人擦得很干净，看不到一点手印与污痕，这原本一个被人珍重保存的纪念品，然而它现在却被它的主人轻易丢到污黑的桌上，就好像与其他垃圾一样，不再重要。 　　瑞德回望一眼仍在痛哭的安德鲁，心底阵阵发寒。 　　如果安德鲁没有得病的话，凭他的才学与容貌，一定会顺风顺水，幸福美满吧。可他还是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一个连环杀人犯，一个疯子。 　　尽管他知道患有严重精神分裂病症的人会是怎么样，但又一次重温面对，让瑞德潜藏在心底的恐慌之蛇再一次抬头，缠绕绞杀他的心灵。 　　瑞德尽量悄悄地绕开蹲在地上的安德鲁，他刚刚看了半天，找不到可以用来防身的工具，他总不用那把椅子把安德鲁砸晕吧，瑞德不太相信自己的实力，尤其是面对一个爆发力很强的疯子，这点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于是他只好打算逃跑找其他人求救。 　　瑞德慢慢地挪到房门前，房间实在太小了，他只能一步一步挪动，怕引起安德鲁的注意。 　　还好安德鲁仍沉迷于欣喜与悲伤交杂的情绪之中，没有注意到瑞德的动作。 　　就快了，通往外界的门就在眼前，不到两步的距离。 　　瑞德压抑不住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他的额头布满冷汗，迈出去的腿忍不住颤抖一下。他就要到门前了，他快得救了。 　　“圣使，你能理解我吗？”安德鲁忽然抬头，眼睛精准地捕捉到瑞德的身影，声音如同铁锈般沙哑又充满血腥的味道。 　　瑞德连呼吸都停住了。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维持沉稳又靠谱的脸色，平静地说：“当然，神能感受到你的痛苦，所以他才让我来帮助你。” 　　“那么，您打算如何帮助我呢？圣使。”安德鲁站了起来，右手同时也把那把刀拿了起来，手掌收拢刀柄，森冷的白光映在瑞德的眼底。 　　瑞德后背都浸湿了。 　　瑞德的大脑在飞速的运转，想办法继续稳定安德鲁，可安德鲁已经在逐渐逼近了。 　　“你打算怎么治好我的病呢？”他又问了一次。 　　博士服、安德鲁念叨的化学元素周期表、高智商。瑞德捏了捏手掌，平定自己的砰砰直跳的心脏，然后开始凭借自己获得过不止一个化学博士、还有其他好几个学士学位的真．百度百科大脑进行忽悠。 　　从使用各种药物再到各种疗程对他的病的作用，最后居然还扯到哲学方面去了，相信自己没有得病，自己就会好起来这种论调，把安德鲁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大概是高智商的人更好骗吧，只要用坚定的语气与严密的逻辑，就能把他们骗到。当然，首先条件是自己得比他们有更高的智商与更广阔的知识。 　　瑞德讲了半个小时，口都干了，成功让安德鲁相信自己的确是神派来拯救他的圣使，毕竟圣使连治疗方案都给他罗列了好几个，每一个听起来都那么的有道理，安德鲁这次对瑞德无比的信服，再也产生不了一丝怀疑。 　　“你现在可以先去那边坐一下，想一想你打算使用哪一个治疗方案。”瑞德瞄了一眼安德鲁手中的刀，暗示道。 　　安德鲁点点头，丢掉刀子，乖乖地转身。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一脚踢开。门板差点打到瑞德的脸上，把他吓了一跳。 　　“FBI！不许动！”摩根举着枪大喊道。接着警察如同潮水一般涌入，直接把安德鲁给淹没。 　　“斯潘塞，你没事吧？”霍奇上前查看瑞德的状况。 　　瑞德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呼。瑞德终于把憋在喉咙的那口气给呼了出来，摩根他们最终还是找到了他，他总算安全了。 　　看着鱼贯而入的BAU同伴包围着他，瑞德感到非常安全。 　　居然连轻易不出外勤的高度都来了，他上前抱一下瑞德，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就好。” 　　瑞德有点不适应这种感情外露，高登一般都比较严肃的。 　　而且其实他也没觉得有太大的危险，安德鲁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认他为神派来的圣使，这给他带来了很大的方便，让他能充足掌握主动权。 　　安德鲁被警察牢牢地押着，他路过瑞德时，还大吼一声，“你说过你理解我的！你说过你能治好我的！骗子！”那失落绝望仇恨的血红眼神让瑞德抖了一下。 　　严重的精神分裂，能把一个有光明前途的人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瑞德不敢再想。 　　“对了，莱恩呢？”瑞德环顾一圈，却没有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人，不免有些失望，他问霍奇，“他没有来吗？” 　　霍奇沉默了，他也拍了拍瑞德的肩膀，只不过这次与高登的拥抱含义不同，带有歉意与安抚，“他在HC教寻找你的行踪时，被人袭击，捅了一刀，现在在医院抢救……他还没有脱离危险。” 　　瑞德一下子就懵了，一向转的飞快、几秒之内就能迅速组织语言把高材生忽悠得晕头转向、堪比计算机的大脑，却连霍奇这短短一句话都无法分析接收，如同生锈了一样。 　　“怎么会……”瑞德停下询问，他猛然回想起之前安德鲁刺他的那一刀，想起刀尖刺入血肉的感觉，想起现在后腰平滑无痕的皮肤。 　　莱恩他有些奇特的能力的。瑞德痛恨自己怎么忘了这一点。 　　他早该想到，不是自己和安德鲁的共同幻觉，不是他的精神状态也跟着出现毛病，是莱恩啊。 　　每次都是莱恩保护他，每一次。 　　“他在哪家医院，我要去见他。”瑞德跟丢了魂一样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第九案 结束 　　“莱恩，莱恩……” 　　谁在叫他？好熟悉的声音啊。 　　莱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光芒之中。那片光芒暖呼呼的，驱散了他周身的寒冷，他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好暖啊，莱恩伸手想要抓住那些柔光，他沐浴在这片暖光之下，实在太舒适了，他几乎想要流泪。 　　等等，他想要流泪？ 　　没等莱恩质疑自己的错觉，他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呼唤声。 　　莱恩猛得抬头，不知何时，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道他很久很久没有再见到的身影。是他的妈妈。 　　“莱恩。”女人温柔的眼眸瞬间把他原本他以为早已遗忘，但深藏的记忆全都翻涌出来。 　　“妈妈……” 　　这一次，莱恩真的落下了眼泪。 　　他呆呆地摸着脸上留下的泪水，那些悲伤、喜悦、愧疚、悔恨，那些压抑深埋于他灵魂的感情随着他的泪水一并涌出，将他淹没。他感到排山倒海般的冲击，几乎撑不住、站不起来。 　　梅兰妮抱着他，任他无声地哭泣，发泄心中的苦痛。 　　“哭吧，一切都会好的。” 　　莱恩哭了很久，好像把他这一生缺失的泪水都在这一刻尽数流下。 　　等他好不容易才喘过气回过神来，他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沙哑地询问：“这里是哪里？” 　　莱恩已经隐隐猜到答案了，他还记得沉睡前那冰冷刺骨的感觉。 　　梅兰妮笑了笑，轻轻地为莱恩擦去眼泪，“你想和我们在一起吗？就在这里，和普通人一样，会哭会笑，有喜怒哀乐，开启一段崭新的人生。” 　　我当然愿意！莱恩想也不想地就要张口回答。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潜藏在他灵魂最深处、遥不可及却无比渴望的梦想。 　　成为一个正常人，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 　　可莱恩答应的语句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斯潘塞怎么办？ 　　这个念头缠绕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不可忽略，比他的渴望还要清晰。 　　种种复杂的情绪在他的心里搅动着，莱恩无法分辨，但愧疚是如此清晰明了。他低着头，不敢看他的母亲，他怕让他们失望。 　　然而梅兰妮却好似都明白了，她再一次抱住莱恩，抹去他的愧疚，“没事的莱恩，你还有眷恋的人，我很高兴。我们终于不用担心你会孤单一人。放心吧，我们总会有团聚的一天。” 　　包围着他们的光芒逐渐分解，点点滴滴消失不见。莱恩慌了起来，他想要抓住梅兰妮的手，可梅兰妮朝他笑了笑，挥手告别。 　　莱恩就这样又一次看着自己的亲人远去，无数的光点飘散，带着他的感情缓慢地消失。 　　他的心不再激烈地跳动，而是逐渐恢复到波澜不惊的状态，就连惋惜的情绪也消散得一干二净。 　　这短短的经历，是他自重生以来，第一次品尝到感情的滋味，苦涩得难以咽下，但又那么让他怀念留恋。然而最后，他连“留恋”也无法保留。 　　—— 　　清晨的阳光柔和地洒在莱恩脸孔，把他苍白无色的脸孔变得稍微有有人气一些。 　　瑞德就坐在莱恩的身边，他低着头，双手托着自己的脑袋，努力地睁着眼睛，但依旧抵不过睡意的侵袭，手无力地垂下，头也跟着重重地摔下来。 　　“嘶。”瑞德轻呼一声，没顾上自己摔疼的额头，慌忙地查看莱恩的状态。还好他有意识地控制自己不要离莱恩太近，他没有撞到莱恩的身上。 　　莱恩从手术室出来，已经睡了快两天了。 　　瑞德看着莱恩依旧没有血色的面容，心里阵阵疼痛。 　　“我们是在走廊外看见倒下的莱恩。当时他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不醒了。我们找不到嫌疑犯，监控录像也只拍摄到他捂住伤口走向外面的场景。” 　　“送到医院后，医生说要是在晚那么两分钟，他就会因为内脏破裂失血死亡。” 　　“但现在手术很成功，莱恩只需要好好休息，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两天前他赶到医院时，莱恩刚好被推出急救室，JJ告诉他莱恩的手术情况。 　　瑞德轻抚莱恩的脸，指尖触及的温热令他略微松口气，莱恩刚被推出手术室时，整个人呼吸微弱不说，连体温都低得吓人，像一块冰似的。 　　莱恩大概察觉到瑞德心中的焦急吧，只见他睫毛轻颤一下，终于从沉睡中苏醒。 　　“斯潘塞……”莱恩无声地叫唤瑞德的名字，第一反应是斯潘塞还没有得救。此时的他还没有发现瑞德就在他的身边。 　　“我在。”瑞德握住莱恩的手，激动又欣喜地回应莱恩，“我在这里，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斯潘塞原来得救了啊。 　　莱恩听到了瑞德的声音，还有他握住自己手的温度。他松了一口气，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那些情绪波动再一次深埋他的灵魂中，不再打扰他的休息。 　　莱恩又一次沉睡了，只不过这一次他睡得很安稳，没有做梦。待他再次醒来时，他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 　　“我觉得我已经好了。”莱恩看了一眼医生准备为他输液的药水还有那一堆药片，略微皱眉，有点不满。他觉得自己的状况自己最清楚不过了，这些东西实在没有必要。 　　“嗯嗯，过两天就能拆线了，再忍忍吧。”瑞德无奈地摇头，哄着莱恩。 　　像个小孩子一样，不喜欢吃药打针。瑞德有点好笑，这一点莱恩从小到大都没有变呢。 　　小时候就依仗自己的医学知识了得，不到迫不得已都不会去医院找医生看病。 　　被人问起，每次还振振有词地讲，自己能判断严重程度，有把握治好。结果最后还不得跑一趟医院受罪。 　　瑞德把药递给莱恩，接着哄道：“快吃吧，吃完就很快能出院了。” 　　“呃……”哄小孩吗？莱恩很是无语，只好默默地接过药片，干脆地一把吞下，还差点因为众多的药片而噎到。瑞德连忙把水递给他，帮他拍拍后背。 　　“你小心点，不要着急，伤口还没有好全呢。”瑞德蛮愁的，莱恩虽然不是医生，可还是有医生的通病—— 　　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对其他医生的建议不以为然。唉，也不知道他这个毛病从哪里来的。 　　莱恩咳嗽了两声后，终于乖下来，侧躺在床上，不再乱来。但不到半分钟，他又开始烦躁起来。 　　那些身穿白大褂、护士服的医护人员，远处隐约传来的哭喊声，还有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都让莱恩潜意识起了厌烦心思。 　　曾经他对医院无比熟悉，就好像他的家一样，但那时的回忆早已消失。而现在来到医院，只会让他想起有3年被关在精神病院的过去。 　　瑞德摸了摸莱恩的头，他能感受到莱恩的低落心情，所以这几天一直陪在莱恩身边，跟他念念书，陪他看看电视，尽量不让他变得无聊，去注意外面走动的医护人员，这样他会好受一点。 　　JJ敲了一下门，提醒里面的人后推门而入，她毫不意外在里面看到瑞德的身影。 　　“布朗，今天感觉怎么样，好一点吗？”JJ走进轻声询问。 　　“好多了，谢谢。我很快就能出院。”莱恩想要坐起来，可不小心扯到伤口，嘶了一声，起身的动作立即被瑞德给压下去了。 　　哦，看来还得养一段时间才能出院啊。JJ立即明白莱恩的话并不靠谱。 　　待莱恩躺好之后，才继续向他们说，“这段时间你安心养病吧，你放心，霍奇已经安排好了，我们一定会帮你抓到那个偷袭你的人。” 　　“呃……”莱恩客气地微笑道谢，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让他们打消寻找不存在的犯人的念头。 　　而且重点是他从来没有对瑞德讲起替身交换这张卡片的存在，但以瑞德的智商，他一定会猜到是怎么回事。 　　莱恩把头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偷偷瞄了瑞德一眼。 　　我才不是心虚。莱恩默默地想。 　　他可没有心虚这种感觉。只不过现在天气太冷，他是病人，体弱多病，还是得乖乖地盖好被子。 　　而且……斯潘塞应该不会生气的，对吧。 　　瑞德听到JJ的话后，望了莱恩一眼，同样没有说什么。 　　他很清楚莱恩的伤是怎么来的，霍奇他们是找不到疑犯了，他们早就把安德鲁抓进监狱了。 　　至于莱恩的做法，等他伤好了，再和他好好谈谈。瑞德心中的小黑本已经记满了笔记。 　　就在JJ感受到气氛有点尴尬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名躺在床上的病人被护工们推了进来。 　　莱恩现在位于普通的病房，双人间，他左边的病床还是空的，不过现在有了新的病人入住。 　　这位病人孤零零的一个人，表面上看不出他受了什么伤，但他满脸的大胡子也遮挡不足他脸色的苍白，虚弱得需要护工抬他起身才能转移床位，和之前失血过多的莱恩有的一拼。 　　瑞德原本只简单地瞄一眼，并不在意新来的病人是谁，但当他略过病床上的男人后，视线便停住了。他瞪大眼睛，差点脱口而出那个名字，脸也忍不住黑了起来。 　　莱恩眨了眨眼，扯一下瑞德的衣角，有点不满。看什么看得那么起劲啊，他还在旁边呢。 　　瑞德的身体恰好挡住旁边病床上的病人，莱恩并不能看到他的模样，也没办法看到瑞德转头的脸色。 　　“你认识这位病人吗？”瑞德的黑脸很快就被旁边的护工发现，他奇怪地询问道。 　　“不认识，他长得有点像我以前认识的人。我有点好奇罢了。”瑞德深吸一口气，尽量压下咬牙切齿的语气问道，“请问他得了什么病？看起来挺严重的。” 　　护工耸了耸肩并不在意，随口告诉瑞德，“没事，不严重，就是饿了好几天，需要补充营养。大概是为了减肥才饿晕过去了吧。” 　　是吗，大名鼎鼎的神探福尔摩斯，居然会因为减肥而饿晕到需要住院的程度？这简直是今年最好笑的笑话了。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6章 第十案 序幕 　　新案件：菲比之心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相信，我现在才知道宗教案的凶手是安德鲁．特纳。”夏洛克一面虚弱地躺在床上，神情苦恼又惊讶，“唉，都怪我太过沉迷于解决自己的案子，居然忽略了重要的线索，认错了凶手，还给你们提供了错误的信息。是我对不起你们。” 　　说罢，他还摇了摇头，一副愧疚又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再加上他因为营养不足而脸部微凹苍白，可以说演得很真实了。 　　站在他床前的要不是侧写师，恐怕早就被他的演技给糊弄过去。 　　可瑞德完全不为所动，“安德鲁．特纳已经交代了他所犯下的罪行，他说过他之前有遭受过一个陌生人的绑架，那个陌生人脸上有大胡子遮掩他的容貌，所以认不出他是谁。 　　并且这位大胡子先生还一口指出他是宗教案凶手的身份。我不认为世界上有如此巧合的事情，雪林．福特?先生。” 　　“以你的智商，这种谎言很难说服我。”瑞德冷静地指出问题所在。 　　“而你的行为，属于严重妨碍公务，按照规定，你是需要去一趟警察局的。” 　　尽管他很气夏洛克私自隐瞒案件信息，还打算绑架凶手这件事，可为了谨慎起见，瑞德还是没有叫出夏洛克的真名，而是他现在的假名，毕竟他不知道夏洛克还需不需要隐藏身份。 　　莱恩半靠在床上，侧头默默观察这场问话，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瑞德这么咄咄逼人的一幕。 　　其实他并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不过根据他们对话进行推测，这位大胡子先生便是之前斯潘塞那位神秘的朋友，他早就知道凶手的真实身份并且隐瞒起来，然后他还对BAU提供错误的线索，导致他们浪费时间去调查错误的方向，同时也间接导致瑞德被绑架…… 　　想到这里，莱恩眼神一变，极其冷漠地看了眼夏洛克。 　　夏洛克完全不在意莱恩的眼神，他不太清楚为什么瑞德抓着这件事不放，他之前和BAU合作，出格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这一次他自认为只不过又是一次踩着BAU底线跳动。所以夏洛克见这招行不通，立刻换了一招。 　　“虽然我认为以你的智商，可以理解什么叫因小失大，但由于你现在沉迷于谈恋爱，“爱情”这一不稳定因素以及你那喷涌的激素尤其是荷尔蒙糊住了你的大脑，使你的思维极速下降，所以我不得不花费我的时间向你解释原本不需要解释的事实—— 　　我必须潜伏在HC教寻找线索破解一个重大的、深埋多年的、你们FBI本该解决但自己智商太低连苗头都没有发现的黑暗势力，对你没想错，就是莫里亚蒂剩下的势力，并且快要成功挖到他们的幕后黑手了。” 　　他语速极快，但在说最后一句时，特地放慢速度，着重强调自己的辛劳，所以私扣安德鲁．特纳这件事可以略过去了吧，毕竟他也被安德鲁折磨得饿了好几天…… 　　瑞德皱起眉来，“幕后黑手？莫里亚蒂死后，他的新任继承人在巴尔的摩继承了他的手下？是谁？” 　　夏洛克说得没错，FBI的确没有收到有关这方面的任何消息，如果夏洛克没有判断错误的话。 　　夏洛克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不知道，原本我有把握在5天之内找到他的踪迹，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看到他的容貌，但……” 　　阴沟里翻了船，他万万没想到信仰的力量如此强大，安德鲁瞬间爆发把他掀倒，自己作茧自缚困在为关押安德鲁的房间里将近一周的时间。 　　“新任的继承者如此厉害，以至于连你都无法找到他的踪迹吗？” 　　瑞德略带震惊地询问，原来夏洛克连继承者的真实面貌都没有见过吗？ 　　这可太让人感到意外了。毕竟福尔摩斯可是连笼罩欧洲多年的莫里亚蒂都能搞定，新任继承者难道比莫里亚蒂还要厉害？那巴尔的摩这趟水可有点太深了。 　　夏洛克沉默一下，思考如何措辞，“自从莫里亚蒂死后，他的势力原本是莫里亚蒂的属下莫兰上校收拢继续发展，但莫兰在两个月前已经死了。 　　我以为随着莫兰死去，事情就会到此结束，莫里亚蒂的势力也会就此消散。 　　但等我想要最后一击溃败他们时，我发现剩余势力已经消失不见，隐藏于人海之中，再度潜伏起来。这种迅速消失并且隐藏完美的效率，背后没有人指挥是不可能的事情。” 　　“之后我便顺着他们遗漏的一些线索继续追查下去，然后发现他们背后的确还有一名指挥者，这名指挥者身份非常隐秘，我追查莫里亚蒂多年也没有发现有他出现的痕迹。 　　不仅如此，在莫里亚蒂与我斗争多年期间，他都没有出现过，不然我肯定有印象。 　　所以，这就很有趣了，隐藏于莫里亚蒂构建的组织多年，从来没有现身于人前的神秘人，莫里亚蒂最后的继承者，多么刺激、多么有挑战啊。” 　　说到最后，夏洛克消瘦的脸孔微微泛着血色，手舞足蹈地感概，要不是实在使不上力，他甚至会跳起来转个身什么的。 　　“咳咳，小声点，冷静点。”瑞德提醒道，病房的门板隔音效果可没有那么好，夏洛克简直要大叫起来了。 　　“总之，现在HC教恐怕已经销毁相关的证据，幕后黑手也重新躲起来了吧。” 　　自己隐姓埋名近两年时间，眼看就要成功剿灭莫里亚蒂最后的势力，抓到那个神秘人，还能早日回到John身边，给他一个惊喜，但现在又得重新开始了。想到这里，激动的情绪犹如潮水般从夏洛克身上退去，他变得有点颓废。 　　“我们本可以合作的。”莱恩淡淡地说道，他依旧对夏洛克感到不满，连带语气也不怎么好。“你知道你给我们带来多大麻烦吗？” 　　“抱歉。”夏洛克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莱恩，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们工作繁忙，我也不太好麻烦你们。” 　　面对莫里亚蒂这个死敌，他谁也不敢相信，一切只能自己去做，他早已习惯孤身一人。 　　“没有下次。”瑞德摇了摇头，典型的夏洛克行为，他应该早有心理准备的。 　　毕竟绑架他的罪魁祸首不是夏洛克而是安德鲁，所以瑞德也懒得跟他计较。 　　当着夏洛克的面，无视他的怒瞪与抗议，和霍奇报告HC教的事情之后，瑞德便把整件事丢一旁去了。但莱恩还是不满地瞪了夏洛克一眼。 　　“该换药了。”一名身穿护士服的男人敲了敲门，双手拉着一辆医用小推车进来。 　　是新面孔的护士。瑞德有点疑惑，在医院陪了莱恩几天时间，他已经记住这层每位医生护士的面容，但现在站在眼前的护士，他还是第一次见。 　　“你是新来的吗？我记得现在应该是玛丽的工作时间。” 　　莱恩和夏洛克同时抬头也跟着打量一番站在他们面前的陌生男人。 　　“玛丽今天生病了，我来顶替她工作的。我的名字叫雷曼。”护士低着头拿起一瓶药水，恰好躲过三人的视线。 　　“雪林．福特是吗？”雷曼念出药水瓶上贴的名字以便确认，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很符合一名护士的模样。 　　夏洛克收回犹如雷达般的眼神，平静地点头回应，宽松的护士服遮挡了雷曼的身材，导致还处在虚弱期的夏洛克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由于挂药瓶的杆正好处于莱恩和夏洛克的中间，雷曼来到夏洛克旁边，同时也背对着莱恩，看不到身后的他，反而莱恩能看清他的一举一动。 　　雷曼动作生疏地挂上药瓶，拔出针头，开始准备为夏洛克输液。 　　莱恩微眯着眼，立即察觉到这名护工的不对劲。 　　“斯潘塞，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莱恩淡定地把瑞德叫来他的身边，贴近他。 　　然后莱恩动作隐蔽而迅速地拔出瑞德腰间别的那把，咔嚓一声，枪的保险已经按下，枪口直指莱恩面前的护士雷曼，瑞德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他只来得及猜到雷曼有问题。 　　“雷曼先生，请你解释一下，你现在正在为福特先生注射的是什么药物？” 　　“呃……”雷曼可疑地停顿了5秒。 　　夏洛克反应极其迅速，他立刻一把抓住护士正要为他打针的手，然而他身体还处于虚弱无力的状态，护士用力一拉，便把手给抽出来，此时他另一只手已经从兜里掏出一副手术刀，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夏洛克的脖子上划去，夏洛克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副闪着寒光的刀片冲他袭来。 　　“嘭。”一声枪响过后，没等雷曼痛呼捂住自己的手，又是两声枪响，雷曼两只手和一条腿已经被废。他哀嚎几声，站立不足，只能趴倒在夏洛克身上。 　　雷曼作为一个成年男子，体重是不可能轻的，所以当他无力地重重压倒在夏洛克肚子时，夏洛克差点因为突如其来的重量被压得晕过去。 　　仍处于虚弱状态的、可怜的夏洛克连痛哼声，都被雷曼的惨叫声所覆盖，别人压根听不到他的痛呼。 　　但夏洛克却可以听到了来自莱恩的问候声，“你没事吧，福特先生。” 　　语气说得平静无波，压根听不出他有任何着急担忧之情，简直虚假至极。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夏洛克在心里暗骂一句。 　　至于为什么不骂出声来，他也想啊，可雷曼实在太重了，他连说话都费力，现在只能艰难地维持呼吸，在心里偷偷地骂人了。 　　—— 　　病房外，距离三百米外一栋楼的天台处。 　　Shaw松了口气，眼睛从狙．击枪的瞄准器移开，站起来活动身体。然后她拿出手机打电话联系远在纽约大本营的芬奇。 　　“危机暂时解除，杀手被你的前前前任员工解决了，不得不说他还挺有两把刷子的嘛，我觉得我不用在旁边看着他，他一个人就可以搞定。倒是那个该死的大胡子卷毛，天天把自己往死神怀里推，他能活到现在真是一个奇迹。”说道夏洛克，Shaw显然有点咬牙切齿。 　　“聪明有什么用，找死本事一流，再聪明也抵不过他天天找死还不听人话不让人保护！他第三次逃从我身边逃跑，导致我找了一周，才好不容易找到关押他的小屋，把他给救出来送到医院。 　　我发誓芬奇，要是下一次他还敢逃跑，哪怕他的号码把公共电话的铃声喇叭给响坏，我也不会再去保护他的！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作者有话说： 　　注：雪林．福特是柯南．道尔在创造“福尔摩斯”前曾经用的名字，也就是福尔摩斯的前身。这里借来用一下。 　　Ps．不是继承者，有时候后来居上的人不一定是继承者，而是随便接手烂摊子的无聊人士哦。 第87章 第十案 　　一周后，莱恩的伤口总算能拆线，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总算不用一直躺在床上养病了。 　　“医生说这两天你不能做剧烈的运动，太大的动作比如弯腰什么的，尽量少做。”瑞德一边向莱恩叮嘱医嘱一边扶他起身。 　　莱恩“嗯嗯”两声，看样子他并不在意医嘱。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下地走动，躺了十几天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快要退化了。 　　瑞德抿了抿嘴，声音有点冷，“你听清楚了吗？” 　　莱恩这才反应过来，斯潘塞好像还在生气来着……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注意的！”莱恩连忙向瑞德保证，用他那双闪烁着光芒、透露着真诚的眼睛望着瑞德，就差伸出四指朝天发誓了。 　　可惜这招使用多年，尤其是在莱恩不在意自己身体的情况下，眼神攻击对瑞德的作用直线下降。 　　瑞德瞪了眼莱恩，满脸写着“你敢不听话试试”的字样，莱恩只好闭上嘴，乖乖地听从瑞德的指挥，靠在他的身上，一步一步谨慎地行走，生怕自己不小心扯到伤口。 　　没办法，不怪瑞德太重视。原本莱恩可以好得更快的，但之前莱恩为了阻止护工杀手，低估自己的伤口愈合，从瑞德腰上拔枪的时候，动作幅度过大，把伤口又给撕裂一番。 　　直到纱布流血，莱恩才反应过来他的伤好像又裂开了。自此之后，瑞德半点都不相信莱恩对自己情况的判断。 　　围绕这层楼层转了两圈后，莱恩的呼吸频率开始加快，速度也不由得降了下来，于是瑞德不顾莱恩的坚持，直接将他送回病房。 　　“你还得住几天才能正式出院，不要心急。” 　　待瑞德撑着莱恩缓慢地挪到他的病房时，看守他们病房的警官已经进行今天的第二次轮岗了。莱恩和瑞德简单地向前来的警官打声招呼后，便直接进入了房间。 　　自从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杀手护士出现后，霍奇就派了几个警官过来，并且BAU的成员着手调查这次针对莱恩和夏洛克的暗．杀事件。 　　没错，莱恩也是护士杀手的目标，他的药水也被替换，下了剧毒。 　　至于为什么莱恩会和夏洛克得到一样的待遇，原因还没有调查出来。 　　那个杀手护士在被捕后不久就自杀了，他咬碎藏在牙里的毒药，没等霍奇他们的审问，直接一命呜呼。 　　没办法，大家只能猜测杀手应该是冲着夏洛克来的，牵连到莱恩是因为他想把现场的人都清理了，以免留下证据。 　　莱恩不愿意再躺下，他坐在床上，背后靠着床头，坐了不到一会儿，他又觉得不舒服，于是莱恩拉近瑞德，把头靠在他肩上，双手环住他的腰。 　　瑞德摸摸莱恩的头安慰道：“还有两天就能出院了，你再忍忍吧。” 　　莱恩闷闷地应了声，他实在厌烦这种虚弱的状态，唯有靠近瑞德才能让他好受一些。 　　从莱恩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他旁边已经被清理干净的另一张病床。 　　夏洛克早在身体刚刚恢复的时候就偷偷溜走了，谁也没有发现他是怎么离开的。 　　他大概又独自一人跑去调查莫里亚蒂的继承人了吧。果然他之前还是向瑞德隐瞒了不少消息。 　　BAU众人对此丝毫不意外，毕竟以夏洛克的个性，如果他想要主动和别人合作破解莫里亚蒂留给他的谜题，这才奇怪。 　　“斯潘塞，你觉得HC教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这个教派真的是莫里亚蒂的剩余势力吗？” 　　莱恩之前并没有接触过夏洛克，对于这位一出场就间接误伤瑞德的人，本能地不信任。 　　瑞德想了想，虽然夏洛克可能隐瞒了一些消息，但他对莫里亚蒂的执着以及对新奇案件的痴迷，他的推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尤其是之前侍父无端逃跑，更是进一步验证夏洛克的猜想。 　　HC教的存在是一个大谜团，无论是宗教案还是夏洛克的调查，怎么也绕不开这个教派。 　　可惜他们的侍父还有一些教会资深成员已经远走高飞，不知去向，剩下的负责人霍奇他们也审问过了，没有一个知情者。 　　“我觉得福尔摩斯说得没错，HC教的确是莫里亚蒂的剩余势力，特别是那座圣像雕塑，与莫里亚蒂实在太像了，可惜我们第一次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那座圣像的面容。”瑞德拿出手机，把加西亚发来的最新案件调查给莱恩看。 　　莱恩顺着瑞德所指的圣像照片查看，洁白的雕塑最显眼的便是他身后那一双巨大的翅膀，像要展翅高飞，雕刻得栩栩如生，很是吸引人的眼球，使人忽略了雕塑的脸孔—— 　　一副面容轮廓与莫里亚蒂有七成相似的脸。他似笑非笑地低头望着底下诚恳的信徒，想来要是莫里亚蒂还活着的话，心中肯定很自鸣得意。 　　“安德鲁．特纳是不是也挺像这个圣像？”莱恩提起安德鲁的时候，眼里划过一丝杀意。 　　瑞德亲了亲莱恩，用手抚摸莱恩的后背，回答道：“安德鲁．特纳的轮廓与圣像的确有几分相似的地方，这也是他为什么那么坚信自己是神所认可的信徒。” 　　所以瑞德才会在圣像门前遇到安德鲁，而安德鲁的精神愈发不稳定，其中的刺激之一便是因为圣像大门彻底被锁上，他无法偷偷溜进去观摩。 　　莱恩无声地撇了撇嘴，他真的搞不懂这些狂信徒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对了，宗教案已经结束了，你不是说过案子结束之后要去看望菲芘恢复得怎么样吗？” 　　瑞德转移了话题，毕竟现在再纠结HC教实在没有必要，HC教的情况需要一定时间调查，还是等莱恩养好身体再来查案吧。 　　莱恩听到这个问题后，身体有点僵，环抱瑞德的手不由地收拢。 　　瑞德感受到莱恩的不安，他担忧地问：“怎么了，菲芘出事了吗？” 　　莱恩垂下眼眸，呆呆地望着床单，不知道该怎么跟瑞德讲菲芘的事情。 　　“菲芘她，她大概在还在之前的中学读书吧，我还没有来得及问清楚。莱克特医生说他对菲芘的治疗早已结束，只知道菲芘已经能很好的融入正常的校园生活中。” 　　“那很好啊，你就可以放心了。”瑞德不明白莱恩在焦虑什么。 　　“可我觉得我做错了一件事。”莱恩纠结地皱起眉，“之前我为了问出流浪汉的相关信息，向菲芘撒谎说世上还有人在暗地里关心她、爱着她。现在她好像认为那个不存在的神秘人是我。” 　　早知道这样，他不会对菲芘扯这个谎言。 　　瑞德也为这个发展感到惊讶，当初为了让仍处于悲痛绝望状态下的菲芘能重新振作起来，重燃活下去的希望，莱恩于是对菲芘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这个谎言的确给了菲芘活下去的动力，她无比地坚信世上真的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那个人就是莱恩。 　　因谎言而产生的信念与感激终究会崩塌。这种崩塌也许对菲比的心理状态来讲，是致命的。 　　这让莱恩感受沉重的压力，同时也产生了愧疚与歉意，尽管莱恩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只知道自己很烦躁。 　　而现在，他不确定是否应该去见菲比一面。 　　“如果我与菲比见面，会不会让她产生更多的误会？”莱恩既疑惑又焦躁。别人对他的善意与感恩他应对得实在懵懂。 　　“那你更应该去看望她。”瑞德捧起莱恩的脸，认真地对他说，“要是她知道你来巴尔的摩却没有见她一面，菲比恐怕会更加伤心。如果你不想让她的误会再继续下去的话，那就向她解释清楚吧。但莱恩，你要明白，你的确为菲比付出了很多啊。你是第一个拯救了菲比的人。” 　　当初莱恩是第一个发现菲比失踪的人，也是第一个找到菲比的人，菲比对莱恩产生依恋是再正常不过了。而且那个谎言莱恩本心无害，瑞德不希望莱恩因此有太重的心理负担。 　　莱恩轻轻点头，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都要向菲比解释清楚误会，不能再欺瞒下去了。 　　“斯潘塞，柜子里放着我的包，里面有一封信，是我从莱克特医生那里拿的，菲比写给我的信。”莱恩告诉瑞德，“之前由于时间太紧，我还没有来得及去看。”现在他不再拖延，打算早点解决。 　　瑞德按照莱恩的提示拿出那封信递给莱恩。 　　信封包装精美，没有一丝折痕。想必它的主人很是珍重，把它保存得很好，期待收信人能完整地接收到寄信人的心意。 　　莱恩似乎感受到寄信人的重视，于是拆信的动作同样变得谨慎起来。 　　他小心地拆开信封，展开信纸，仔细地阅读起来。瑞德没有打扰，在一旁撑着头看着莱恩。 　　“你赋予我新生，为了感谢你，我将给你一个盛大的礼物。我期待着与你的再次相见。你一定会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它是我们两人从此成为家人的见证！” 　　菲比在信封的结尾处如此写道。 　　莱恩十分茫然。没等他想清楚菲比到底想给他什么礼物时，瑞德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霍奇的来电。 　　“布朗现在在你身边吗？”霍奇直截了当地发问，没等瑞德说一句问候。 　　“在，他现在就在我身边。”瑞德感觉到不对劲，看来霍奇有很重要的事要讲。 　　“加西亚待会儿会发一份案件资料给你。瑞德，你来告诉布朗这个消息吧。”霍奇冷静坚定地说道，想必他已经经过深思熟虑……”由你告诉他，阿赛纳笑脸凶手，杀害他父母的犯人，于昨日晚上死亡——死于一场谋杀。” 　　作者有话说： 　　注：感觉你们好像没有察觉到一点，莱恩在没有与小博士重逢之前，一心一意地追查凶手，他其实是打算亲自报仇杀死凶手的。 　　但他与系统的约定是，他不能超越法律的界限，杀人肯定是不行的，系统肯定会阻止他。所以……莱恩那时候是有以命抵命的想法——他的确不想活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想法肯定改变了，但为了莱恩不再纠结报不报仇这个问题，还是让别人早点解决这个隐忧吧。 第88章 第十案 　　昨晚，巴尔的摩的某处破烂的房屋外，警戒线已经封锁大门，可还是阻挡不了记者们的闪光灯窥探。 　　前不久被捕的宗教案凶手早已不能满足人们的好奇与猎奇心态，大家都期待着有更加劲爆的新闻能再度吊起人们的热情。 　　而这次的新案件无疑是记者们所期待的火爆新闻。 　　弗莱迪也在其中。事实上她站在最前端，JJ差点拦不住她。 　　没办法，谁让弗莱迪又是第一个发现案发现场的人呢。不得不说，身为记者，她的运气真的很不错，摩根把客厅狭小窗户的窗帘全都拉上，勉强隔离了窗外密密麻麻的闪光灯，他转头便看见霍奇他们正围着一具男人的尸体观察。 　　那具尸体跪在地上，胸前有一个血淋淋的大洞，在他旁边桌子上，放着一颗深红色的心脏。 　　那颗心脏被人郑重地摆好，像是一块贡品。只不过与需要保持完美形态的普通贡品不一样的是，这颗心脏被人用匕首戳了好几刀。锋利的尖刀把心脏戳搅得破破烂烂，比起贡品，它更像一个垃圾。 　　“你怎么看？”高登问他旁边的霍奇。 　　“很熟悉的作案手法。”霍奇回答道，“可受害者身份不对。受害者明显是独身，没有家庭。阿赛纳笑脸凶手目标是那些幸福富裕的家庭。” 　　高德看了眼穿着破旧衣物的受害者，透过满身鲜血，也能看出受害者落魄潦倒的身份。 　　“也许是巧合。但更有可能是模仿作案。”高登说道。 　　“凶手对被害人有强烈的怒意。”霍奇指着那具尸体的腿，他的小腿和大腿连接处被凶手砍了一刀，尤其是小腿处，有好几处砍伤的痕迹。 　　凶手显然是强迫受害者跪在地上的。不仅如此，受害人身上还有多处伤痕，浑身上下都残留血迹。 　　当然，最显眼的是他胸口的那个大洞。 　　“像贡品，给凶手所信仰的“神”，可又把它弄得破碎。”高登望着这颗心脏喃喃道，“这是为什么呢？难道又是一起宗教案吗？” 　　“也许是因为凶手所仰慕的“神”厌恶着这个人，所以把他的心脏给毁了。” 　　霍奇用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拨动这颗暗沉发黑、流了一桌子血液的破烂心脏，露出心脏底下压着的一张纸条，他小心地抽出那张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纸条，上面印刷的字体还很清晰。 　　“给您的礼物——致我敬爱的家人。” 　　高登皱着眉，立即意识到被害人的身份不对劲，“让加西亚赶紧查出受害者的身份，凶手认识这个死者。” 　　艾米丽和摩根站在窄小的卧室内进行观察，他们两人便把这间小卧室给占得满满的。 　　艾米丽想转身查看其他地方，这里实在太窄，留一个人就行了。 　　当她转身时，不小心撞到床沿上的尖角，顿时轻呼一声，半蹲身体揉揉被撞疼的地方。 　　“怎么样，没事吧？”摩根想过去拉一把艾米丽，可他实在迈不动步伐，艾米丽那边已经没有能让他落脚的地方了。 　　“等等，我好像发现了一些东西。”艾米丽蹲下身体，用手摸索床沿底下视觉死角处，她刚刚听到不小心撞到的地方有声音传来。 　　艾米丽仔细摸了一会儿，很快就找到一个粘贴在床板上的小铁盒，她用力一掰，把小铁盒从床底下掰出来，和摩根一起查看。 　　这个小铁盒看起来年代久远，虽然它的主人似乎很爱惜它，铁盒的表面很干净，没有什么灰尘，与整间小屋内部环境格格不入，但同时也能清晰地看到铁盒边沿上有划痕和铁锈。 　　一个受害者很珍惜看重并且藏得很好的铁盒，里面难道是受害者为数不多的财产吗？ 　　艾米丽在心里默默地想道。她小心地打开铁盒，里面的东西出乎意料，不是财产，而是一些零碎的小东西，看起来是纪念品，不太值钱的模样。 　　一个有点破损的手表、一个小朋友的玩偶、一条精美的项链……还有一个金色的怀表。 　　艾米丽轻轻地打开怀表，里面还贴着一张小小的全家福。 　　一对夫妻搂着他们的儿子，他们在照片里显得如此亲密，虽然小男孩没有露出笑容，但他柔和的面孔和牵着父母的双手，能让人感受到这一家人愉悦幸福的气氛。 　　照片中的小男孩拥有一双银灰色的双眸，他是如此的眼熟。艾米丽心里一顿。 　　摩根也凑了上来，他一眼便看到怀表外壳上刻的字体，“赠莱恩——S·R。” 　　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叫“莱恩”，可摩根还是一眼便认出怀表上刻的“莱恩”究竟指的是谁。 　　“这好像是斯潘塞的字体。”摩根惊诧地说道。 　　“死者的身份已经知道了。”霍奇走过来告诉艾米丽和摩根这个消息。 　　“怎么知道的？DNA检测没有这么快出结果吧？” 　　“对。但凶手留下了死者的身份证明。”霍奇面色严肃，“死者跪地，身体底下压了一叠报纸，全都是关于“阿赛纳笑脸凶案”的报道。我们怀疑死者就是阿赛纳笑脸凶手。” 　　那么她手上的铁盒，还有这个怀表…… 　　艾米丽顿时觉得手里拿着的东西无比沉重。 　　—— 　　“我想去看一下现场。”莱恩呆了很久之后，冒出这句话。 　　他自从听到瑞德告诉他关于自己一直想要抓捕的仇人已经死亡之后，就陷入了沉默之中，许久没有任何反应。 　　瑞德在他旁边坐着，好几次想要唤醒莱恩的神志，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瑞德非常清楚莱恩内心十分在意他的父母被杀害的事情，并且他一直暗地进行调查，寻找真凶，瑞德也帮了莱恩很多。 　　上次莱恩向瑞德坦白自己的过去之后，他再也没有隐瞒瑞德任何关于案件的事情了。 　　瑞德曾经偷偷侧写过，如果他和莱恩没有重逢，如果莱恩始终一人追查凶手，那么有一天真的被他抓到阿赛纳凶手的话，莱恩会怎么做？以他严重的PTSD心理，和近乎没有的求生欲望，他会做出什么选择？ 　　瑞德不敢再想下去。只要一想，心疼得就好像要裂开似的。 　　他无比庆幸自己能与莱恩再次重逢，他能陪在莱恩身边治愈他，还能阻止他做出傻事。 　　但现在好像用不着瑞德的担心了。有人帮助莱恩报仇了。 　　可问题是，这个人是谁？ 　　瑞德听到莱恩的请求后，想了想，把加西亚发给他的案件资料点开给莱恩看，“霍奇让加西亚把资料发了过来，他没有阻止我们的查看，你能参与到这次案件中的，如果你想。” 　　医生说过，莱恩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之前瑞德想要莱恩在医院多呆两天是为了确保他的伤口能恢复得更好，但如果莱恩想出院的话，其实也不差这两天，大不了瑞德好好看管住莱恩，不让他做任何剧烈运动就行了。 　　莱恩默默地点开资料，没有回答他究竟想不想参与追查杀害阿赛纳凶手的人。 　　他点开现场图片，一眼便看到那个陌生男人跪倒在地，心脏被掏出的模样。和之前他父母的遭遇相似。 　　原来他追查8年的凶手长这个样子。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差别，没有三头六臂，不会奇特异能，他也会死于自己惯用的杀人手段之中。 　　可他带给那些幸存者的痛苦如此之多，以至于过了多年，受害者还是能感受到那深入骨髓的冰冷。 　　莱恩手颤抖一下，立即被瑞德握住。他抬眼看到瑞德担忧的眼神，莱恩想要微笑安慰瑞德，表示自己没事，可他怎么也勾不起嘴角。 　　一时间他感觉到自己很累很累，燃烧了11年的怒火，就这么被人简单地泼了一大盆冰水。 　　如此突然，如此迅速，他心中的火焰不仅没有熄灭，反而更加旺盛，可他已经找不到任何可以灼烧的对象了。 　　多年的苦苦追查，现在反而像个笑话一样。他自己也像一个笑话。 　　瑞德紧紧地抱住莱恩，他不忍心看到莱恩如同薄冰的眼神底下潜藏的那些悲伤苦痛。 　　“一切都过去了，你不再需要背负仇恨了。”瑞德对莱恩温柔地说道，他希望莱恩能走出复仇的漩涡之中，不再痛苦。 　　莱恩好一会儿才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他勉强恢复了冷静，想要继续看下去。 　　瑞德不放心莱恩，于是凑近和莱恩一起阅读案件详情。他们看到了那张纸条。 　　“给您的礼物——致我敬爱的家人。” 　　瑞德反应同样迅速，“这个凶手是为了某个人而杀死阿赛纳凶手，也许是曾经在阿赛纳凶手手中存活下来的幸存者。这个凶手使用与阿赛纳一样的手法杀害他，而且还让他跪下，这是为了报复阿赛纳凶手。” 　　瑞德再仔细阅读那张纸条，他的手指从“家人”这一词中划过，“这个凶手很尊敬、很在意他笔下的“家人”，不仅为了他，手段残忍地杀死阿赛纳，还留了一张纸条用于提醒他的“家人”，生怕他的“家人”忽略了他的杰作。 　　不过这也提醒了我们，也许凶手留言的“家人”并不知情。 　　只要我们尽快收集这些年阿赛纳凶手的幸存者进行筛查，着重调查他们的人际关系，我们就能很快找到这次案件的真凶。 　　能从阿赛纳凶手手中存活的幸存者不多，他一般会把整个家庭都屠尽，剩下的亲近家属能坚持报仇追查的没有几个，加西亚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嫌疑人。” 　　瑞德说完一大串推测后，悄悄地松了口气，只有早点抓到真凶，才能让莱恩把阿赛纳案件的执念放下，并且放过自己。 　　然而瑞德迟迟等不到莱恩的回应，他奇怪地抬头看着莱恩。 　　此时的莱恩已是满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他表情空白，呆呆地望着纸条上“家人”这一词。 　　——你赋予我新生，为了感谢你，我将给你一个盛大的礼物。 　　我期待着与你的再次相见。你一定会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它是我们两人从此成为家人的见证！ 　　菲比的来信还放在他的手边，可莱恩怎么也抬不起手拿给瑞德看。 　　我犯下的错误，远比我想的还要大得多。 　　我毁了一个人的未来。 　　—— 　　某处温馨的房内，一个身穿粉色长裙的、扎了可爱发型的金发女孩，她双手搂着一只毛绒玩具小狗，眼睛紧紧地盯着身前的电视机，电视机的面画很快切换成新闻广播。 　　“由于警察的无力逮捕，逃亡多年并且犯下多起灭门惨案的犯人，被称为阿赛纳笑脸凶手的罪犯，在昨日死于出租房内……”当地新闻台的女主持人向大众介绍这次的案件。 　　“哈哈，快看，新闻播出来啦。”菲比兴奋地抱着她的毛绒小狗转圈圈，花瓣般的裙摆在空中飞舞着，她就像一个无忧无虑又快乐的小公主，她快活地说道：“很快，很快他就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他一定会很开心吧，他会来找我吗，他会喜欢我给他的礼物吗？他会吧！”说着说着她感到有点不安了，于是想向她的好朋友确认。 　　“当然，他一定会喜欢的。”菲比的好朋友，一名高挑的金发美女坐在沙发前，笑意盈盈地望着她，满眼都是温柔，毫不犹豫地肯定菲比，“你为了他付出这么多，他怎么忍心拒绝你、伤害你呢。” 　　她接着垂下眼眸，脸色上的冰冷杀意一闪而过。 　　莱恩．布朗最好喜欢这个礼物。不然她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对，没错，莱恩是不会伤害她的。菲比放下心中的疑虑，又开心地转起圈来。 　　她多么期待与莱恩的重逢啊。 　　作者有话说： 　　菲比的故事很早就定下了，但我现在写完后…… 　　我去……我好狠心啊…… 第89章 第十案 　　“菲比．霍普，今年15岁，原本住在纽约，5年前与家人出门旅游时，遭遇车祸，全家只有她一个人幸存下来，后被送到她的小姨家抚养。 　　但一年前警察发现她的姨夫对菲比虐待性．侵的行为，并且造成菲比严重的心理障碍。 　　于是警察把菲比的姨夫抓捕入狱后，为了菲比的心理健康，给菲比介绍了一名心理医生——莱克特医生。” 　　JJ念完PPT上简单介绍菲比的经历后，回头看了眼莱克特医生，“接下来有关菲比的心理状态介绍就麻烦你了，莱克特医生。” 　　“好的，谢谢。”莱克特医生依旧西装革履，但难掩他面容憔悴，连头发都没有打上发胶了，他看起来像是一夜未睡熬夜疲惫的人。 　　“菲比于一年前到我这里进行治疗，准确的说是去年7月份。我还记得第一眼见到她时，她精神状态很不好。 　　患有严重的抑郁症、认知障碍还有PTSD。她对任何人都保持很强的警惕心，刚开始真的很难与她进行有效的沟通。” 　　莱克特医生回想起过去，无奈地笑了笑，“而且菲比很聪明，也很敏锐，能轻易察觉到别人内心的想法，并且很有主见。我尝试与她沟通很久，她才放下心中的警惕，接受我对她的治疗。” 　　莱克特医生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与菲比相处的时光，他抬眼望着屏幕上方菲比笑容灿烂的照片，语气很是温柔，“她真的是一名聪明又优秀的孩子，要是她不曾遇到那些惨痛的过去，想必一定生活得很幸福，有一个光明无霾的未来。 　　但上帝降下苦痛挫折，是为了磨砺人的意志与灵魂。菲比很坚强，她迈过了那些磨难，再次步入原本属于她的光辉灿烂的人生……” 　　“咳咳，莱克特医生，请你详细地说一下菲比．霍普最近的心理状态，我们需要借此判断她是否为嫌疑人。” 　　摩根忍不住打断莱克特医生越扯越远的感慨，这位心理医生本该客观地评价菲比的状态，可看样子他对菲比似乎投入了过多的感情啊。摩根挑眉，暗中打量莱克特。 　　莱克特医生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已经脱离冷静专业的态度，他面露歉意，十分懊恼地捂住额头连连抱歉，“真对不起，自从昨天晚上你们联系我之后，我便一直处于担忧状态，生怕因为我的一句话就让你们误会菲比…… 　　这名可怜又坚强的女孩儿好不容易摆脱心理阴影，我实在不愿意见她又重回过去不信任他人的时光。”说罢，他重重地叹口气。 　　“这么说，你不认为菲比．霍普与本次案件有关系？”霍奇提问道，他显然也看出莱克特医生过于偏心的辩解。 　　莱克特医生抿着嘴，没有正面回答霍奇的提问，但他的表情无疑在叙述他的确相信菲比。 　　“菲比可以结束心理咨询，回归正常人的生活，这个诊断是我签署的。我相信我的判断，她确实恢复了健康。” 　　莱克特医生委婉却坚定地回答道，“她不再有自毁的倾向，她曾经跟我说过，她要好好活着，等待与她的家人相聚。” 　　莱恩把拳头握得死死的，盯着眼前菲比的照片，一言不发。瑞德在旁边忧心地看着他。 　　“家人？我记得菲比除了她那个小姨之外，没有其他血缘亲人存在了。” 　　艾米丽翻了翻资料，确认她没有记错。菲比总不可能期待她那个对她的遭遇冷漠无视、心中暗含嫉妒的小姨吧。 　　莱克特医生沉默地看了莱恩一眼，没有直接透露莱恩的名字，只是慎重地回答：“家人之间的联系不单单指血缘，更重要的是感情。菲比认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对她拥有如同家人般的情感。 　　菲比由于之前的遭遇，对重新拥有家庭这一念头，很是渴望。所以我认为她不会做出那些僭越法律之事，这样她就无法与她的家人团聚了。” 　　“除非她认为杀死阿赛纳凶手，对她的“家人”来讲，是一件无比重要的事，值得她付出一定的代价。她会为了她的家人而牺牲自己的自由，对吗？莱克特医生。” 　　高登一针见血，他提问时望了莱恩一眼，此时的莱恩双眼紧闭，不敢再看笑容灿烂的菲比一眼。高登压下心中的一声叹息。 　　莱克特医生顿时着急起来，他想要辩解，想要反驳高登的提问，可最终他还是沉默下来，没有回答高登这个问题。 　　“她还是一个孩子。她怎么可能把一名作恶多端的成年人杀死。” 　　莱克特医生咬牙说道，他看起来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相信菲比所犯下的罪行。 　　“所以，她有一名同伴。”霍奇接话道，“那么你有听过菲比提起她的好朋友吗？或者任何她亲近的人。” 　　“有那么一位。菲比曾经提起过一两次，她认为学校里的同学都太幼稚了，与她很难产生共鸣。 　　但她交到了一位能与她沟通交流的好朋友，她很开心。这也是我认为菲比恢复健康的判断标准之一，她能主动交朋友了，不再排斥与陌生人沟通。” 　　“那么这名能与菲比产生共鸣的朋友是谁？”高登敲了敲手指，若有所思。 　　“抱歉，我不知道。”莱克特医生似乎也察觉到不对，他懊恼地捏了捏鼻梁，后悔地说道，“我曾经想问的，但菲比说她的朋友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的身份，为了保守她与朋友之间的约定，菲比没有告诉我包括名字在内的任何信息。我本应该问清楚的，要是她交上了坏朋友而我明明有机会却没有去阻止……” 　　“这不是你的错，莱克特医生。”JJ安慰道，“你已经做好身为一名心理医生的责任了。” 　　莱克特医生苦笑一下，没有回答，“你似乎对菲比很关心，你很在意她啊。”JJ试图地询问道。 　　莱克特医生又一次望向屏幕上菲比的照片，他的眼神中包含了太多的情感，温柔、怀念、悲伤，JJ一时间无法辨认清楚。 　　“菲比她……很像我之前的一个患者，阿比盖尔。” 　　待莱克特医生离开会议室之后，BAU开始了正式的讨论。 　　“首先，我们能确认菲比．霍普的确与本次案件有关吗？” 　　摩根最先发出疑问，他不知道菲比与莱恩之间的纠缠，只觉得奇怪，为什么突然间霍奇和高登就认定菲比是疑犯之一。艾米丽和JJ听后也点点头，她们同样一头雾水。 　　“这个问题……”瑞德清了清嗓子，准备回答。但没想到莱恩打断了瑞德的解说。 　　“我来吧。”莱恩平静地说道。他勉强朝瑞德笑了笑，很难看。 　　瑞德伸手牵着莱恩一直紧握的手，他的手掌已经被自己掐得一个又一个的血印了。 　　莱恩看了眼自己与瑞德相扣的双手，心里稍稍平静一点，感觉自己能够讲清楚菲比的事情了。 　　“菲比她如果真的是本案凶手的话……那么她大概是为了我才杀人的。”莱恩冷静地说道。 　　“什么？！”艾米丽他们面面相觑，难以置信。虽然他们已经猜到莱恩是阿赛纳案件的受害者家属，也隐隐猜到莱恩前几年一直在追查什么，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莱恩与菲比之间关系这么好，能让菲比替他报仇。 　　莱恩拿出菲比给他写的那封信展示给大家看，从头给他们讲起之前的故事。 　　他的语调仍旧平淡，没有透露一丝感情，客观冷静，和莱克特医生之前充满同情与怜悯的叙述有着极大的差别。 　　这让人忍不住怀疑莱恩是否太过冷血，不然怎么会有人在讲述自己悲惨身世和疑似对自己付出众多的小女孩儿时，能这么冷静，甚至比起无关的旁观者更加无情。 　　可瑞德知道不是这样的，他能感受到莱恩越握越紧的手； 　　BAU的其他人也知道莱恩真正的感受，他们能捕抓到莱恩细微的表情变化，莱恩不自知皱起的眉，不敢看菲比还有其他人的眼睛，还有说完后抿紧成一条直线的嘴角。种种迹象都表明莱恩在悲伤愧疚难过。 　　“这么说，菲比．霍普确实有很大的嫌疑。”摩根点头认同他们的推测。 　　接着他对莱恩说道：“如果真的是霍普犯下的罪行，她所做的一切与你无关，这是她的选择。布朗，你不必为此背负罪责。” 　　莱恩没有回应。有时候，对错与否不是别人能够评定的。 　　高登摇了摇头，没有试图劝说什么，“加西亚找到了菲比．霍普的地址吗？” 　　“找到了，是一家福利院。但负责人说霍普于一个月前被人领养，领养人给的身份和住址我让加西亚查了一下，全是假的。”霍奇说到这里，表情很是严肃沉重。 　　一个没有亲人朋友、孤身来到陌生城市的小女孩儿，怎么会认识到有能力制造假身份的人呢？以她能交往到的社交圈来讲，实在太过奇怪了。 　　大家显然也意识到不对劲。 　　“学校情况呢？霍普最近有按时到校吗？” 　　“没有，她直接办了退学手续。” 　　“那么现在岂不是找不到菲比．霍普的任何踪迹？” 　　“没错。” 　　这样不行啊。大家都皱起眉来，菲比作为疑犯之一，是必须找到她问清楚她的行踪的。可现在没有人能找到她，这就很难办了。 　　“我可以把菲比引出来。”莱恩出声说道，他表情空白，无喜无悲，“既然她如此看重我，那么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让她主动现身。” 　　—— 　　制定好诱导菲比．霍普现身的计划后，便到了休息吃饭时间。 　　大家坐在椅子上，看着资料等待饭盒的到来，眼神有意无意地望莱恩身上瞟。 　　莱恩好似没有注意到大家的视线，他松开仍然紧握瑞德的手，对瑞德笑了笑，“我先去上个洗手间。” 　　他想要站起来，腿却好像支撑不住他的身体似的，晃了晃，差点摔倒。 　　莱恩连忙扶着桌子才没有摔倒。他迅速站直身体，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离开会议室。 　　洗手间内，莱恩用水狠狠地泼了自己一把，企图熄灭原本早该随着阿赛纳凶手死亡而消逝心中的火焰，可那股火焰灼烧得越来愈大，他几乎能感受到灵魂灼烧的苦痛。 　　当然，这也许是伤口没有好全，弯腰幅度过大，导致伤口被扯到吧。莱恩分不清楚。 　　幻听又时有时无地前来骚扰他，它如同尖锐的刀锋猛地从他的耳朵刺入大脑，随着莱克特医生的讲述和照片上菲比的笑容，把他的大脑搅得像豆腐般稀碎，疼痛不堪。 　　滴——答—— 　　水管没有关紧，还在缓缓地滴着水珠。 　　莱恩看着滴答的水珠从高处落下，砸在瓷砖上，无限扩大到他的耳朵里，层层回荡，与那些哭喊声交织在一起，最后变成了一股尖叫声，是女声，像菲比的声音。 　　莱恩终于忍受不住，用力地捂住耳朵，企图遮盖住那股声音，可他却怎么也掩盖不了。 　　莱克特医生的每一句话都在提醒他的过错，而他的错误早已无法挽回。 　　莱恩放下双手，任由幻听在自己的脑海中肆虐，抬头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 　　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没有愧疚，没有悲伤，没有忏悔。冷漠得好像一个死人一样。 　　菲比怎么会认为这幅模样的自己，会对她产生家人的情感呢？ 　　莱恩想不通，正如他一直想不明白，斯潘塞为什么会认为自己对他产生了爱意这种情感。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他无声地问镜子里的自己。 　　太多太多的为什么，可他找不到答案。 　　就像他不知道之后要怎么面对菲比一样。 　　走出洗手间后，莱恩意外地在走廊的椅子上看到莱克特医生。 　　他捂着脸，手里拿着一杯警察局特有的难喝咖啡，一脸忧心忡忡地望着人来人往的警察局，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他似乎感觉到了莱恩的视线，转头便看到莱恩，即刻起身，来到莱恩面前。 　　“莱克特医生，你还没离开？”莱恩客气地点头示意。 　　“我有事找你。” 　　莱克特医生不动声色地打量莱恩湿漉漉的衣领和头发，没有问莱恩为什么在大冬天用冷水洗脸还把衣服弄湿了。 　　他眼神温柔地望着莱恩，表情有点犹豫，但语气慎重且坚定地问：“上次你拒绝了我的心理咨询，我现在再次向你提出建议与邀请，希望这一次你不要拒绝。布朗，我觉得你急需一场心理咨询。” 　　“菲比对你的爱意与尊敬，快要把你给压倒了。”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0章 第十案 　　莱恩第一反应是拒绝。他实在太讨厌心理咨询了。 　　“我能处理好菲比的事情。”莱恩声音有点冷。 　　可莱克特医生不在乎莱恩的再一次拒绝，关切地望着莱恩，开口劝道：“请不要这么快拒绝。布朗，我很关心你，同时也非常地担忧你目前的心理状态。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菲比的事情，可当你再一次见到菲比时，你要怎么与菲比沟通呢？你要怎么劝说她呢？” 　　莱恩沉默不语，他的确不知道要怎么和菲比谈话。如果事情一切顺利的话，他与菲比的见面之日，也是菲比的入狱之时。 　　莱克特医生深深地叹口气，沉重的压力不仅压在莱恩的心上，似乎也压在莱克特医生的身上。 　　他想伸手拍拍莱恩的肩膀安慰他，可莱恩避开了。莱恩现在不想和任何一个心理医生接触。 　　莱克特医生收回手，并不在意，他轻柔地说：“布朗，菲比很尊重你，要是菲比真的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你是唯一能改变她的人。但如果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生了什么病的人，是无法治愈另一个病人的。 　　为了菲比，也为了你自己，请你要重视你的心理健康啊。我想，你的母亲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现在的这个样子。” 　　“好。我会在找到菲比之后，参加心理咨询的。到时候就麻烦你了，莱克特医生。”莱恩沉思了很久，耳边的幻听始终在尖锐地叫着，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也许自己真的需要弄清楚自己到底出了什么毛病。莱恩忍住敲打自己头颅的冲动，默默地想道。 　　不能再错下去了，他有义务帮助菲比回归正道。 　　不仅是菲比，还有其他人。他要避免这种错误再次发生。 　　—— 　　“近日，阿赛纳笑脸凶手被人谋杀案件调查已有最新进展，下面便是BAU的负责人为大家介绍案情进展……” 　　莱恩站在台上，下面一群群的记者如同等待投食的饿狼一般，举着话筒与摄像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莱恩看了眼在台下，随时准备上来为他补充漏洞的鸡鸡，还有不远处BAU的成员。 　　会议室很小，暖气开得非常足，而且记者人太多，导致室内完全不像外面白雪皑皑的天气，热得稍微穿多点就感觉自己会中暑。 　　可记者们丝毫不介意闷热的环境，他们拥挤着，差点把话筒都怼到莱恩的脸上了。 　　莱恩表情平静，根本不在意疯狂的记者们，十分淡定地整理一下衣服，然后拿起演讲稿，他语气清晰冷静，向大家介绍调查进展。他表现得很完美，不需要JJ上台为他打补丁。 　　“总之，我们很快就会抓到凶手，请大家不用过于惊慌。如果有什么线索，请及时告诉警方，谢谢。” 　　说完演讲稿后，莱恩便转身离去，不管记者们争先恐后的提问，完全没有停留。 　　菲比会接受到他的暗示吗？ 　　莱恩由衷地希望她没有。这样她还是那个普通的，虽然曾经遭遇磨难，但最终还是走出困境，能好好生活的小女孩儿。 　　—— 　　“快看，莱恩出现了！”菲比大呼一声，转头兴奋地向她的好朋友，金发高挑美女萨拉，说道：“他一定是知道我给他的礼物了。你看，他还穿着我们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穿的衣服，他一定是向我传递消息！是什么呢？”菲比撑着头，不舍得地看着莱恩消失在电视里，冥思苦想。 　　“对啦，他想见我一面，他在暗示我们见面的地点。可我们第一次见面在华盛顿特区的东区啊，那么……是医院！没错，一定是了，我们第二次见面的地点就是医院。而且他刚刚才出院，肯定需要再次复查一遍，这样他就有足够的理由到医院和我见面了！”菲比一拍手，激动地差点跳起来，她现在恨不得直接冲到医院去见莱恩。 　　萨拉却皱着眉，丝毫没有染上菲比激动的心情，反而向菲比提醒道：“你确定你没有弄错？万一布朗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呢？万一布朗真的如他所言，只想抓住你呢？菲比，你要冷静一点啊。” 　　“不，不会的，萨拉。你看，通常BAU的发言人都是那个名为珍妮弗．让热的女人，可现在是莱恩在发言，他一定是为了我才出席记者会。” 　　菲比想也不想地反驳道，“再说了，他现在担任BAU的顾问，肯定需要注意一些，毕竟你说过，那些BAU的人都很聪明，要是莱恩主动联系我，他们会很快发现我给他的信。这样就会连累到他了。” 　　说起那封信，菲比其实心中有点后悔，不是后悔她替莱恩报仇而做出那些出格的事情，而是后悔自己留下的证据指向太明显了，只要她稍不注意，别人就能轻易察觉到莱恩与此事摆脱不了关系。 　　当时的她实在太兴奋，帮助家人的念头霸占她的大脑，使她的理智几乎消失，所以遗留下那么的证据。 　　“萨拉，你当初就应该阻止我写那张纸条的。”菲比嘟起嘴抱怨道，“这样莱恩也不用那么迂回地提醒我了。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见面。” 　　萨拉摸了摸菲比的头，轻笑道：“你当时那么开心，我实在不忍心打扰你。放心，我的“清理工作”做得很不错，他们是不会发现现场第二个人的身份的。” 　　接着她想了想，严肃认真地说道：“我陪你去一趟。菲比，我知道莱恩在你心中很不一般，你相信他不会伤害你，可我不放心。不，不要急着反驳我。” 　　菲比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就被萨拉用一根手指堵住嘴巴了，萨拉笑了起来，妩媚的笑容中带着冷酷的杀意，“上一次我在HC教时，见过他一面，我跟你说过，他有喜欢的人了，他说不定有新的家人，而那个人还是BAU的成员。 　　菲比，你不得不考虑这种情况——要是他更重视那个BAU呢？要是他背叛你只为了讨他新的家人欢心呢？” 　　“莱恩、不会这么做的……他是自从爸爸妈妈离开我之后，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他不会背叛我的。”菲比低着头，快要哭了。 　　萨拉抱着她，安慰道：“没事，菲比，我会一直保护你的，放心，我一直在你身边。就让我陪着你吧。” 　　“嗯。”菲比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就让萨拉亲眼见见莱恩吧，他是绝对不会欺骗她的。 　　—— 　　“我就在你的身边。” 　　相似的话语重复在另一个地方，只不过谈话的两人不一样。 　　莱恩点点头，十分不舍地收回抱着瑞德的手，他坐在椅子上，焦躁地又看了一眼高高悬挂的钟表。 　　时间差不多了。 　　可他半点都不希望那个时间的到来。 　　他不希望菲比的到来。 　　“你该出去和霍奇他们集合了。”莱恩深呼一口气说道。 　　瑞德也看了一眼钟表，其实他很清楚自己时间临近，要赶紧离开，免得菲比看到有其他人在，就不现身了。 　　其实如果菲比没有出现，对莱恩来讲反而是一件好事。这就证明菲比没有意识到莱恩给她的信息。 　　一个无辜的人是接受不到这种暗示的，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会想到要暗地与人相见，半点不见得光。 　　莱恩很清楚这一点。 　　只要菲比一出现在这里，就代表真凶已经确认了。 　　警方和BAU众人早已隐藏起来，团团围住，摄像头和狙击枪都瞄准莱恩附近，时刻准备着。 　　这种架势当然不是只为了防范菲比一个年仅15岁的小姑娘，BAU的人早已推测出菲比还有一个同伴，而这个同伴才是真正危险的人。 　　一般来讲，两个以上的犯罪同伙，他们内部之间地位是不平等的，通常分为支配者与被支配者。 　　而菲比的年龄过小，能力与经验不足，她很可能只是被支配的那一方，那么她的神秘同伴应该就是支配者，也很有可能是引诱菲比犯罪的罪魁祸首。 　　这种人无疑非常危险，并且不会轻易让菲比脱离自己的控制，很有可能会和菲比一起来见莱恩，所以BAU设下重重陷阱，想要抓住两人。 　　“你还听到那些尖叫声吗？”瑞德临走前仍然非常担忧，不仅是对莱恩的人身安全，更是担心莱恩的精神状态。 　　他知道与菲比见面对莱恩来讲，是一件痛苦却又不得不做之事。他和莱恩一样，多么希望菲比不要出现啊。 　　“好多了，我没事了，放心吧。”莱恩笑了笑回答道。 　　事实上他很不好，焦躁又愤怒，一旦离开瑞德，幻听又卷土重来，搅得他脑子不得安宁。可他不想让瑞德为他担心。 　　瑞德一眼便看穿莱恩的谎言，他烦躁的时候手会不自知地捏紧，而现在莱恩的两只手捏得都失去了血色了。 　　“斯潘塞，快过去吧，放心我会处理好的。”莱恩见瑞德还没离开，便开始着急了，他害怕待会儿会误伤到瑞德，毕竟他现在可是穿了防弹衣的，而瑞德没有穿。 　　“好，你要小心啊。”瑞德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了，转身走前他最后跟莱恩说了一句，“不管待会儿发生什么，你要记住，不是你的错，从来没有暗示或者指示过菲比，你不必为此过于自责。” 　　待瑞德离开后，莱恩便来到病房的窗户前，这里视线最好，能看到楼下来来往往行走的人群，背靠着窗户就能观察到门外走动的护士和病人。 　　不过现在还在外面的走动的，有部分是进行了的警察吧。 　　莱恩接着望了眼窗外，找不到狙击枪瞄准器反光的红点。那么远的距离，当然用肉眼难以观察到。莱恩并不感到意外。 　　他靠在墙上紧闭着眼睛，向旁边跨一步就是敞亮的玻璃窗。 　　莱恩强行忽略耳边越来越大的尖叫声——此时的尖叫声与菲比的声色像极了，他有好几次以为菲比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努力去听墙上的钟表声，秒钟在滴答滴答作响，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 　　不要来…… 　　时间快到了，就快到了。 　　不要出现。就这么安静地度过吧。 　　秒针轻轻滑过12的字眼，微不可闻的声音却在莱恩心中无限扩大。 　　最后一分钟过去，时间到了。 　　莱恩睁开眼睛抬头看向房门。而此时，房门外也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莱恩平静地说道。 　　敲门声停顿一下，房门就迫不及待地被推开了。 　　菲比的脸露了出来。 　　“莱恩！”她喊道，眼泪满揣泪水。 　　她还是来了。 　　一切已经注定。 第91章 第十案 结束 　　菲比像一只受尽苦难的小鸟般飞奔投入莱恩的怀中，她一把抱住莱恩，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我好想你啊……”她哽咽地说道，双手紧紧地拽住莱恩的衣角，整个人既委屈又欣喜。 　　“好久不见，菲比。”莱恩微微一笑，没有伸手回抱菲比，而是抬眼看向另一个走进的高挑女人。 　　病房的门正对着明亮的窗户，而窗户不远处有一把狙．击枪正瞄准病房里的人。只要她再靠近一些。 　　与菲比激动的反应相比，莱恩显得格外冷静理智，完全没有那种与亲人久别重逢的感情。菲比现在正释放自己长期以来的痛苦和悲伤，没有注意到莱恩的不对劲。 　　但萨拉注意到了。她心里一沉，看来菲比还是错付了。 　　“菲比，你不是还有话跟布朗先生说吗？怎么光顾着哭啦。快到我这边来擦擦，跟个小花猫似的。” 　　萨拉先出声打断菲比的发泄，她想让菲比远离莱恩，她对莱恩实在不放心。 　　菲比听到了萨拉的话后，从莱恩的怀里抬头，“啊”的轻叫一声，她有些不好意思看莱恩了，自己哭得的确不像样。她想转身跑到萨拉那里去，可没想到自己的胳膊被莱恩抓紧了。 　　“莱恩？”菲比有点不解。 　　莱恩仔细打量着菲比，这个小女孩儿不再像之前那样瘦小、缩瑟，如今的她有了几分家庭健全时期自信大方的模样，她变得比之前好太多了。 　　可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莱恩想不明白。 　　“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就我们两个人。”莱恩轻声询问道。他还欠她一个道歉，一个解释。 　　“好……” 　　“菲比快过来！他在骗你，他根本不在意你！” 　　菲比正要答应时，萨拉猛地打断菲比的回答。她意识到莱恩想要把菲比和她隔离。而她绝不会允许他们单独相处。 　　有点失算了，没想到菲比比她想象中还要在意莱恩．布朗。萨拉有点懊恼。 　　萨拉都来不及制止她飞奔的身影。 　　萨拉不再犹豫拔出枪，指着莱恩。 　　“把菲比放开。” 　　“萨拉你在干嘛？”菲比来回看着他们俩，不知所措，她想不到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模样。 　　她想过去把萨拉举着枪的手给拉下来，可莱恩的左手死死地抓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菲比呆呆地看着莱恩，漂亮的蓝眼睛里面含满疑惑和害怕，此时她也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了不对劲。可她不愿意承认。她害怕承认。 　　“莱恩……”你背叛了我吗？ 　　“菲比，待在我身边，放心，很快就会结束的。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莱恩柔声说道。 　　他已经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警察很快就会到来。现在要紧的是稳住菲比，不让她乱动，窗外的狙击枪已经瞄准这里，现在只有莱恩所站的地方才是死角。而萨拉只要再向前一步就会被锁定击中。 　　莱恩眼睛牢牢地盯着菲比，后腰伤口的疼痛如同火一般，从腰部点燃，席卷全身，幻听比刀子还要尖锐，把他的大脑一刀一刀的凌迟，但他没有显示出任何痛苦的表情，左手如铁钳般越握越紧。 　　“放开她！”萨拉同样也听到了门外愈发接近的脚步声，她越来越着急，想把菲比带走。 　　萨拉咬牙地瞪着莱恩，恨不得一枪把他给崩了。 　　枪口已经瞄准莱恩，只要躲在菲比身后的他稍微现出一点身影。只要一点点就好了。 　　可站在莱恩身前的菲比怎么也不肯让开。 　　“不要，萨拉。”菲比恳求道。 　　尽管在这个时候，她仍然选择保护莱恩。 　　“菲比你还执迷不悟吗！他今天引你出来就是为了抓住你的！他完全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一直以来都在骗你，快让开，等我把他一枪崩了，就带你走！” 　　萨拉吼道，她因为激动又向前迈了半步。尽管如此，她的枪直指莱恩的方向，没有半点动摇。 　　“你不能动他！”菲比依旧挡在莱恩身边。 　　莱恩看了眼逐渐逼近的萨拉，神情淡然，与情绪激烈的两人格格不入，他隐藏的右手动了动，冰冷的枪柄已经被他捂得温热，现在只需萨拉再往前半步，或者抓住她走神的那一秒。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他们几乎能数清外面到底有多少人，而瞄准器早已蓄势待发，只等萨拉出现在视野当中。 　　“菲比，你真让我失望。”忽然间，萨拉不再愤怒激动，反而转变成一幅失望的面色。 　　她打量着坚持保护莱恩的菲比，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我调．教你那么久，结果你还是没有一点转变啊，总会原谅背叛你的家人。太让我失望了。” 　　“什么？”菲比懵懵懂懂，不知道萨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莱恩瞳孔一缩，不好，萨拉她想—— 　　“嘭！”一声枪响。 　　“嘭！”又是一声枪响。 　　“莱恩！”菲比哭喊道，她慌忙地抱住跌倒在地的莱恩，此时莱恩的衣服上俨然出现了一个洞。 　　又是一连串的打砸声和撞门声。待霍奇他们闯进来时，只看见倒在地上的莱恩和抱着他哭的菲比两人，而萨拉，那名神秘的女子已不见踪影，原本莱恩旁边的窗户大开，窗沿上有点点血滴落下。 　　“快救救他，莱恩他中．枪了，你们快救救他，他流了好多血……”菲比哭着向进来的警察哀求，完全不顾他们是不是来抓她的。 　　瑞德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差点心脏骤停。但他马上回想起莱恩穿了防弹衣的，而他中弹的部位是胸口，有防弹衣的保护。想到这里，他才能重新呼吸。 　　瑞德赶紧跑过去，扒拉莱恩的衣服，漆黑色的防弹衣上镶嵌着一颗闪着银光的弹头。莱恩的确没有中弹，瑞德大松一口气。 　　“斯潘塞……”莱恩迷迷糊糊地醒来，一眼便看到瑞德慌张的面色，他拍了拍瑞德的手，表示自己没事。可当他抬手时，却发现自己的手沾满了鲜血。 　　原来是自己的伤口又裂开了。 　　霍奇看到清醒过来的莱恩，还有已经得到控制的情况，便来到窗前，沿着窗户的血迹试图寻找逃离的萨拉，可惜的是，萨拉跑得很快，一眨眼便不见踪迹，只留下她的血迹。 　　霍奇望着对面楼顶本该阻止萨拉逃脱的狙．击手，猛地皱起眉来。 　　“那个狙．击手是谁？”霍奇问他旁边的警长。 　　这次行动由于BAU分部人手不足，所以他们是联合巴尔的摩的警察局一起行动的。 　　所有的行动安排，如防控警戒范围，都是由警长和霍奇一起安排的，可一些具体的人员调配比如狙．击手的身份，由于霍奇并不熟悉，所以由警长负责。 　　“那个是……”警长好像也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他立即派人到对面的楼顶查看情况。 　　警长满脸歉意地对霍奇解释：“那位狙．击手是一名资深警员了，他原本不对出现这种低级错误，我想，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说到最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应该着急起来。迟到几秒的焦虑面容出现在警长的脸上，显得特别虚假。 　　霍奇抿着嘴，没有说什么，只淡淡地点头表示等待警察前去调查的结果。而他身后的摩根和艾米丽则很有默契地跟着那几名警官一同前去。 　　莱恩被几名护士和瑞德搀扶到移动病床上，医生很快判断出他的伤口又裂开来，需要重新进行缝合。 　　菲比默默地望着莱恩离去，哭泣声逐渐变小，激动和喜悦心情也随之转变为悲伤。她在此刻清楚地意识到萨拉的话的确是真的，莱恩从头到尾都在骗他。 　　也许是自己从一开始就误会了，他找到离家出走的自己，还有那些温柔劝说，只是在尽一个侦探的职责而已，也许真的有人委托寻找她，只不过那个人不是莱恩。而自己自作多情、自以为是地视他为救世主，她渴望已久的家人。 　　而另一名她的家人，前几分钟前还想把她杀死。 　　“我很失望。”萨拉的话环绕在她的耳边回荡。 　　她终究还是被所有的亲人背叛，只留下她一个人。 　　菲比呆在原地，任由警察把她包围，双眼早已被泪水填满，心中泛起莫大的悲伤。 　　“我来吧。我带她走。”JJ来到她的身边，赶走那些男警官，她知道以菲比的遭遇，任何陌生人尤其是男人都会让她紧张。 　　JJ搂住这个可怜的小姑娘，语气很是温柔，“布朗现在需要医治，但你放心，等他好了，他会来看望你的。他很关心你啊。” 　　“真的吗？”菲比喃喃道，她不敢相信，刚刚又一次惨遭背叛的她再也不敢相信了。 　　对面楼顶，呼呼的寒风袭卷天台，人如果长期待在这种温度下，恐怕难以忍受。 　　而天台，果然没有人的存在。 　　“看这里，普兰迪斯，你看这里有狙．击枪摆放过的痕迹。”摩根往天台绕了一圈，发现了那块痕迹。 　　但奇怪的是，在没有警官下达撤离的命令前，为什么狙．击手会离开自己的工作地点，导致萨拉的逃脱？ 　　或者说，换个思路，之前坚守在这个天台的狙．击手，真的是他们警方的人吗？ 　　艾米丽和摩根同时想到这点，顿感不寒而栗。 　　“好，我知道了，你们取完证之后就回来吧。”霍奇在电话里听到摩根他们的回报后，点头回应道，最后他顿了顿，多加一句，“注意安全。” 　　“好的。”摩根立即接受到霍奇的暗示。 　　注意那几个一起来到天台的警察。 　　霍奇收回手机，往周围望了一圈，到处都是陌生的警察，而旁边的警长正在查看证物，他的眼神时不时自以为隐瞒地往霍奇身上瞟。 　　身穿警服的警官就围在他身边，可他半点也感觉不到安全。 　　太不对劲了。 　　霍奇从头开始思考自从来到巴尔的摩之后，所遇到的事情。 　　HC教负责人在他们想要进一步追查前就忽略失踪； 　　杰克．克劳福德宁愿让两名隔行如隔山的法医去调查宗教案，也不愿意请BAU的人前来破案； 　　还有假死多年、一直潜心追查莫里亚蒂势力的夏洛克出现在巴尔的摩，并且遭遇暗．杀。 　　种种迹象都表明巴尔的摩正如杰克．克劳福德所言，当地暗潮汹涌，盘根错节，绝非看起来那么简单。 　　更可怕的是，也许警方也牵涉其中…… 　　那么杰克．克劳福德受伤，恐怕就不会像明面上那么简单了。 　　布朗被送到手术室进行手术，瑞德正在陪着他。为安全着想，等摩根和艾米丽回来后，让他们陪着布朗吧。 　　霍奇在心中计划着。 　　而他要和高登再去一次治疗杰克．克劳福德的医院，向他打听验证自己的猜想。 　　听说克劳福德大为好转，现在能与人沟通交流了。希望到时候他能给他们提供有用的信息。 第92章 第十一案 开始 　　新案件：杰克之死 　　萨拉赶开想为自己打麻药的医生，看了眼自己腹部的伤口，表情很是狰狞，一半是疼的，一半是气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莱恩拔枪射．击的速度那么快，半点都没有犹豫。 　　要不是她经过多年的训练，能及时躲开，恐怕那病房里就会留下她的尸体。 　　不过自己也没有让他多占便宜，虽然受伤影响了她的发挥，但她确认那一枪击中了他的肺部，就算医生拯救及时，他也得受一阵子苦。 　　萨拉回想起那一枪瞄准菲比时，菲比那双震惊的眼睛。她闭起眼，不愿意再深想。 　　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引诱而已，既然她的作品没有她预想的那么好，那么她也不必再去在意。 　　没有完成的作品都是垃圾。 　　我果然没有“那位先生”优秀，甚至连一半的水平也达不到啊。 　　原本菲比经过他的调．教，就快进化脱茧，但没有想到她接手后，菲比不但没有脱茧而出，反而又变回原来那幅懦弱得需要幻想来支撑自己的孩子。 　　萨拉深深地叹口气。 　　幸好最近先生下达命令，非必要事件，不要联系他。她暂时不需要向先生禀告菲比被捕的经过，有了一段喘息的时间。 　　而她要趁这个时间，填补漏洞，给先生一个满意的答卷，以免辜负先生把菲比交托给她的信任。 　　—— 　　通往杰克．克劳福德所住医院的路上。 　　上车前霍奇特地检查内部是否有问题，还亲自开车，他现在根本不相信除自己组员外的其他人。 　　高登坐在后座上，闭眼凝思。他和霍奇配合默契，霍奇想到的，高登也能推测出。 　　“巴尔的摩分部和警察局都有问题啊。”高登深深地叹了口气。 　　之前他们没有往自己内部方向调查，想必肯定错过很多证据。 　　现在那些人主动露出马脚，他们必须抓住机会，而分部的负责人杰克．克劳福德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霍奇和高登来到医院后，便来到前台，想要问杰克的具体病房号。 　　可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他们在病房门口遇到了那两位杰克很是信任的法医，泽勒和普瑞斯。 　　“嘿，霍、霍奇和高登，你们好呀。”普瑞斯看到霍奇，颇有点小职员见到大领导的感觉，连名字都不是很敢叫。 　　“你们也是来看望杰克的？”高登打量了他们一样，“听说杰克的病快好了。” 　　“对，是快好了。昨天我们来看过他，医生说再住一周就可以出院了。”普瑞斯连连点头，满脸高兴，“是杰克叫我们过来的，说有事想要吩咐我们去做，原本他昨天就想交代我们的，可他麻药药劲才刚刚过去，连话都说不清楚，所以叫我们今天过去找他一趟。” 　　泽勒悄悄地用手肘推了一下普瑞斯，低声跟他讲：“要保密！杰克说了要保密，你怎么全说了啊！” 　　“可霍奇他们又不是什么坏人，他们是我们的领导的领导，还要向他们保密吗？”普瑞斯很无辜地回答。 　　“呃……”霍奇和高登对视一眼，颇为无奈。这两个人连悄悄话都能说得人尽皆知。 　　“我们一起去看杰克吧。”霍奇提议道，阻止了两名法医继续拉拉扯扯的动作，和他们一起来到杰克的病房前。 　　“门口的警察去哪里了？”霍奇猛地皱眉，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前，立即意识到不对劲。 　　“对啊，警察呢？难道又偷懒喝咖啡去了？可恶，看这次被我抓到，还放不放过你们。” 　　泽勒撸起袖子，骂骂咧咧地跑去寻找偷懒的警察，普瑞斯左右看看，也跟着泽勒跑了。 　　就让霍奇他们和杰克先聊着吧。他们才不想和一堆领导人共处一室呢。 　　—— 　　莱恩又一次从黑暗中醒来，当他看到床边的瑞德时，眼前熟悉的一幕令他差点回不来神，以为菲比的事情还没有开始发生，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啊，事情已经结束了。 　　“你醒了，怎么样？伤口还疼吗？”瑞德给莱恩喂了点水喝。 　　莱恩想抬手摸一下自己被子弹击中的部位，虽然当时有防弹衣挡着，但那么近的距离下，被击中还挺疼的。 　　瑞德按下莱恩的手，“别乱动，伤口才刚刚缝好。”已经是第二次缝合了，之前好不容易养好，都白费了。瑞德可不希望还有第三次缝合。 　　“菲比呢？”莱恩乖乖地收回手，有些踟躇地问。 　　“她现在被关押在分部的审讯室里，艾米丽和JJ贴身守着她，你放心吧。”瑞德把莱恩的手放会被子盖好，免得他着凉。 　　“贴身？”莱恩反问一句，敏锐地感觉到不对。 　　瑞德顿了顿，“在你做手术的时候，霍奇他们想把菲比从巴尔的摩的警察局送到BAU分部进行问询，但没想到押送过程中，有人想要谋．杀菲比。 　　幸好JJ一直陪在菲比身边，及时发现不对，才拦下杀手的袭击，可杀手还是逃了。 　　不过你放心，菲比没有受伤。霍奇决定在调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之前，派普兰蒂斯和JJ紧跟菲比身边保护她。” 　　莱恩很冷静，他立即意识到，“菲比的同伙，那个叫萨拉的女人，她身份不正常。并且身手很好，远超普通人，甚至连普通警察也比不上她。菲比遭遇暗．杀与她脱离不了干系。” 　　“嗯，加西亚已经在查了。你现在还是好好养好身体吧。JJ她们会照顾好菲比的。”瑞德想了想，又多加一句，“菲比她很想再见你一面。” 　　“好……” 　　莱恩沉默了一下，垂眼不敢看瑞德，十分犹豫，“但在见菲比之前，我得先去见一个人。”他说得很含糊，感觉像自己做错事一般，忐忑不安。 　　“是莱克特医生，之前和他约好了。而且我想在幻听彻底结束后才去和菲比见面……”他又猛地停住，心中一阵心虚。 　　“你幻听又出现了？很严重吗？”瑞德担忧地用手抚摸莱恩的半边侧脸，不知因为失血还是什么原因，莱恩的脸冷冰冰的，瑞德想帮他捂热，至少不要太苍白吧。 　　莱恩十分依赖地靠着瑞德，低声回答道：“还好，现在没有听不到了。之前，见到菲芘的那一刻，比较严重。而且……那个尖叫声很想菲芘的声音。” 　　他迟疑又懵懂，“我是因为……愧疚？所以才听到菲芘的尖叫声吗？” 　　尽管他没有感受到任何关于“愧疚”的感觉，但这么长时间以来与人相处，无论是瑞德的陪伴，还是BAU众人的指导，都给了莱恩很大觉醒，潜移默化间，他能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到自己的感情变化。 　　瑞德很是惊喜，他没想到莱恩能察觉到自己的感受，那么多年来，莱恩对自己的感觉都是持否认态度的，也许是他潜意识中对自己的生理缺陷很不满，感到痛苦且自卑，这还是第一次他正面直视自己的感受。 　　“对，你比你想象中还要在意菲比。”瑞德肯定了莱恩，他前倾低俯亲了亲莱恩，“你很在意菲比，菲比她没有信错人。所以你不必太过于愧疚。” 　　每当莱恩从他冷漠的外壳中露出那温柔善良的内心时，瑞德都会感到无比怜爱，恨不得把莱恩紧紧地抱入怀中保护他，永远不放开他。 　　“不过，你为什么会选择莱克特医生？”瑞德想了想又问道，他感到很意外。 　　见心理医生当然是为了治疗自己的心理疾病。他知道莱恩对心理医生很排斥，虽然莱克特医生的能力的确非常厉害，但他没有想到莱恩能轻易接受莱克特医生的治疗。 　　莱恩更心虚了，“嗯嗯”了半天，根本不敢看瑞德一眼。 　　瑞德眼神一咪，立刻察觉到莱恩有事瞒着他，而且还是那种他肯定会生气的事。 　　于是瑞德不再抚摸莱恩，反而用手指戳戳他的脸，“你有事瞒着我。”最好老老实实交代。 　　莱恩握住瑞德乱戳的手，表情很是乖巧，“我觉得……莱克特医生有点问题。他有点刻意接近我了。” 　　莱恩把他自从第一次见到莱克特医生与之后和他交谈的事情全部告诉瑞德。 　　最后莱恩说出自己的觉得奇怪之处：“我母亲从来没有提起过她的这名老师。你知道的，妈妈她总是很重视教过她的老师，每年节假日都会亲自打电话问候他们，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莱克特医生的名字。 　　上次莱克特说过我小时候曾经去他那里进行治疗，这一点我的确有点印象。而且他也有我母亲和他的合影照。所以他确实是我母亲的导师没错。” 　　“按照这种情况推测，我母亲应该是主动和他断开联系的，而以莱克特的解释，这种断开是单方面的。 　　这就很奇怪了。无论是从她与莱克特之间的师生关系，还是我的病需要资深专业的医生等各方面来讲，她都不应该如此决绝直截了当，多年不与莱克特联系。” 　　“最重要的一点是，学生单方面与导师断联多年，但他居然没有任何气恼，反而主动接近我想要继续为我治疗。这个举动……应该说他心胸宽广呢，还是别有用心？” 　　从莱克特又一次提出想要为他进行治疗时，莱恩便感觉到很不对劲了。 　　太刻意，太主动，又是心理医生的身份，简直让他升起最高警戒。 　　所以他想将计就计，看看莱克特医生到底有什么目的。说起来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可图的，莱克特家财万贯，社会地位高，妥妥处于美国富人阶级，所以他干嘛要刻意接近自己呢？或者说，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他注意的吗？ 　　总不会因为无聊吧，这样想，倒有点像一个精神变态会做的事了。莱恩暗地里吐槽地想。 　　他根本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可能性，毕竟无聊的精神变态又没有多到满大街走一个砖板拍下去就能砸死几个的程度，他运气又没有那么差。 　　瑞德听后，也紧皱着眉，感到不对。但他抬起另一只手，又戳了戳莱恩的脸，这次可没有那么温柔了，莱恩的脸留下红红的印子。 　　“所以你想在你身体都还没有恢复完全的时候，贸然接近一个对你善恶不明、说不定另有所图的人吗？你以为你是超人吗？”说完他还很生气地瞪着莱恩，等他解释。 　　“一个心理医生能有多大危险……”莱恩轻声嘀咕道，看到瑞德更生气的脸色后，又慌忙改口，语气非常诚恳，“我错了，是我考虑不周，对不起。” 　　11年来他孤身一人，单打独斗惯了，一时半会儿很难改变这个习惯。 　　所以莱恩只能乖乖道歉认错，并且保证下次还有这种情况，一定及时告诉瑞德，绝不随便接触对他心怀不轨的人。 　　“可我还是得和莱克特见一面，菲比的治疗情况他最清楚。”莱恩补充道，“如果菲比之后要被定罪，心理问题需要医生来确诊，而这名医生的人选应该就是莱克特医生。” 　　这样看，的确需要和莱克特医生接触一次。 　　没等瑞德提出和他一起去拜访莱克特医生的提议，久违的系统忽然间冒了出来。 　　“好久不见，莱恩先生。”系统向莱恩打了声招呼。 　　作者有话说： 　　改了一下剧情，还蛮重要的。不好意思，末尾真的难写，实在抱歉。 　　主要改掉的剧情就是中间那段霍奇和高度遇到法医二人组的剧情，还有末尾系统冒出来准备给金手指的剧情。其他的没有改。 第93章 第十一案（抓虫） 　　霍奇和高登轻轻地推开病房门，他们还没有看清内部情况是怎样的，扑鼻而来一股浓郁的腥味，顿时感到不妙。随着门房打开，引入眼帘的便是一幅极其诡异且血腥的一幕—— 　　杰克被鱼线吊着，半跪在病床上，床单已经被他的鲜血染黑，他的头高高扬起，像是在诉说他永不屈服的意志。 　　但他的胸口却破了一个大洞，里面被鲜花填满，灿烂欲滴的鲜花朵朵盛开，而它们前面便是本该好好待在杰克的胸口的心脏。 　　血淋淋的心脏鲜红得好像刚刚才从身体中脱离，它被杰克用双手托着，似乎要呈现给什么人。 　　整个画面充满了诡异的美感，看起来被人精心布置，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画面都恰如其分。 　　高登脸色铁青，他的学生居然被人谋杀，还是以这种残酷的手段展示出来，他简直怒不可遏。 　　霍奇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BAU分部的领导人惨死，凶手还把他的尸首做成这种“艺术品”，这是对他们赤-裸-裸-的挑衅。 　　“那两个小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偷懒了，现在的警官素质越来越差，上班时间门后就是老板，都不知道好好工作，看我不……” 　　泽勒和普瑞斯骂骂咧咧故意大声说话，好让里面的人知道自己没有迟到，而是做正经的事去了。 　　他们推门而入，正想向杰克告状，却猛然看到这幅残忍的画面，两人顿时僵住身体，完全反应不过来。 　　“杰克、杰克他怎么了……”普瑞斯差点站不住身体，瘫倒在地，他跌跌撞撞地想要扑过去把杰克从细密的鱼线中放下来，可霍奇拦住了他。 　　“快去、快去把他放下来，他说不定还……”普瑞斯努力地挣扎，伸手竭力前倾，他眼睛盯着杰克的扬起的头颅，可根本不敢看杰克捧起的心脏。 　　泽勒抱住普瑞斯，似乎在阻止他接近犯罪现场，又似乎无力支撑自己，只能靠着自己的同伴站立。“普瑞斯，够了，杰克……已经死了。” 　　“不，已经走了一个，怎么会连杰克也……”普瑞斯说不下去了，也抱着泽勒无声哭泣。 　　病房内安静了下来，大家被迫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哀悼杰克．克劳福德的离去。 　　—— 　　“好久不见，莱恩先生。” 　　“还真是好久不见。”莱恩在脑海里回应系统。 　　他挑了挑眉，系统许久没有出现，也没有给他安排其他任务，现在乍一听到它的声音，莱恩还有点不适应。 　　之前系统从未出现过断联这么久的情况，他有段时间还以为系统已经离开这个世界。 　　毕竟它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来到这里也只是因为缺少能量，不得不停留于此，等待恢复。 　　“莱恩先生，很高兴告诉你，经过前段时间的休整，我的能量恢复得差不多了，预测一个月左右就能恢复完全。” 　　系统果然和莱恩猜测得差不多，虽然它依旧是机械般平调的声音，但莱恩与系统相处那么久，还是能听出系统机械的语气下高兴的心情。 　　“恭喜……” 　　“谢谢你，莱恩先生。感谢你当初愿意收留我。”系统难得柔声地说道，“现在，请让我再次向你颁布一个任务吧。你看见窗边那盆小仙人掌了吗？它非常渴，请为它浇点水吧。” 　　莱恩顺着系统所指的窗台望去，那里的确摆放了一个小小的仙人掌，大概是为了给单调的病床增加一点绿色和活力吧。 　　可这株仙人掌太小太不招眼了，护工把它遗忘在角落。仙人掌许久不浇水也会死亡的，而现在它无精打采地垂着头，看起来急缺水分的滋养。 　　莱恩敏锐地感受到系统这次任务与以往有些不太一样，他没说什么，只是让瑞德给仙人掌浇一下水，毕竟他现在还不能起身，只能拜托瑞德了。 　　瑞德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就在瑞德帮仙人掌浇完水后，系统再次出声：“叮。恭喜你完成任务。小仙人掌对你们表示感谢。同时，莱恩先生，你还获得了这次任务的奖励——一张治疗卡。只要你使用这张卡，任何伤口都能迅速愈合，你很快就能恢复健康。” 　　莱恩点开卡包，里面正如系统所言，多出一张治疗卡。他有点意外，之前系统给他的印象从来都是不怎么靠谱，比如诸多奇葩的任务和奇怪功能的奖励，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称号的徽章，但没想到它今天居然这么直截了当地帮助自己，真是意想不到。 　　“谢谢。”莱恩诚恳地道谢。 　　“不客气，莱恩先生。你对我的帮助远比你想象得还要大，这只是我微不足道的一点帮助。等我的能量彻底恢复完全后，我将送你一件特别的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系统回答道，接着它又补充，“接下来我需要继续沉睡下去，做最后的准备工作。这段时间可能也无法履行与你的约定，那些卡片的功能也会冻结，实在抱歉。” 　　“没事，我还有斯潘塞。”莱恩笑了笑，他现在觉得比起系统的束缚，斯潘塞更像是自己的锚，他不会再迷失自己了。“你好好休息吧，祝你一切顺利。” 　　系统在莱恩的脑海中放了一个比心的表情，便继续沉睡下去了。 　　临睡前它还提醒莱恩，尽早把治疗卡用了，以免时效过期。 　　“是系统出现了吗？”瑞德看着之前莱恩忽然沉默一段时间，然后让他给窗台的仙人掌浇水，他便猜到可能是那个神秘的系统又一次出现，给莱恩颁布任务。 　　莱恩点点头，把他和系统的对话都告诉瑞德，还把那张治疗卡给瑞德看。 　　瑞德很惊喜，“这么说，你的伤口很快就能好了。而且那个神秘的异世来物也很快就会离开你的身体了？” 　　不管怎么说，瑞德还是对系统放心不下来，他知道系统很快就会离开，顿时感到放松。“你快用这张治疗卡吧，不是说有时效吗？” 　　“好。”莱恩在脑海中选择使用卡片，一阵白光之后，他感觉自己后腰的伤口突然间发痒，恨不得用手狠狠地挠。莱恩忍住用手挠的冲动，握住瑞德的双手，闭眼不去想这股痒意。 　　瑞德担忧地看着莱恩，差点跳起来去喊医生过来，但他很快就发现莱恩的伤口正在快速地愈合，裂口迅速地黏在一起，皮肤逐渐变得平整起来，最后莱恩的后腰恢复得完全看不到有受伤过的痕迹，他的脸也重新变得有血色。 　　真是太神奇了。瑞德十分震撼，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系统的神奇技能，他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卡片可能使用的高科技，又一一否决。 　　这种远远高出自己时代的技术，让人着迷，令人向往。瑞德情不自禁地伸手摩挲着莱恩的那块皮肤。 　　莱恩猛地翻身跳起来，按住瑞德乱动的手，把他拉入怀中，故意凑近瑞德的耳朵，轻轻地撒娇道：“不要乱动，很痒。”说完还向他的耳朵吹气。 　　这下轮到瑞德开始全身发痒了，耳朵部分是他的敏感点，现在他不仅浑身发痒，连脸都红了起来。 　　可惜没等他们温存一会儿，门外就被敲响了，是摩根。 　　他满脸严肃地对莱恩和瑞德讲道：“BAU分部领导人，杰克．克劳福德于昨晚在医院被人谋杀。” 　　“什么？！” 　　摩根把事情经过告诉他们，接着说道：“霍奇已经向上级领导申请，派遣了一部分FBI过来调查巴尔的摩的警察内部事件，菲比那边也有可靠的警方接手保护，JJ会一直跟在菲比身边对她进行贴身保护，而普兰蒂斯现在准备赶往医院，和霍奇他们一起进行调查，至于我……” 　　“你要赶过去帮忙吗？”莱恩问道，他转头看了眼瑞德，“斯潘塞也要过去吧。”毕竟是巴尔的摩分部的领导人被谋杀，肯定要引起重视。 　　莱恩想了想，“其实，我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可以下床，不影响行动。” 　　摩根哭笑不得，“我们还没有急到需要病患也上场的程度。” 　　他完全不相信莱恩已经恢复健康，毕竟他可是听过医生的叮嘱的，别说下床走动，恐怕莱恩连起身坐一下都困难吧。 　　“呃……”看来就算自己伤口彻底好了，估计也得装一阵子行动不便，不然那些知道自己病症的人会吓掉大牙。 　　“这样吧，我陪你等到接手的FBI过来，再和瑞德一起与霍奇他们会合。”摩根下来决定。 　　他看到莱恩似乎还想劝说什么，赶紧解释道，“你现在也不太安全，别忘了之前你遭遇到的两起谋杀。” 　　莱恩之前直接或间接遭遇了两次谋杀，一次是和夏洛克在医院遇袭，一次是菲比与他相见时那个身份不明的狙．击手，虽然这两次看起来像意外被牵连的事件，但后来经过BAU的讨论，认为杀手有可能也冲着莱恩来的，由此可见，莱恩身边也不太安全。 　　摩根可不认为以瑞德的小身板，能抵挡那些杀手的袭击。 　　至于莱恩，那更不行了，他现在都没办法站起来。所以在有人接手前，他还是得保护他们，巴尔的摩的警察实在信不过。 　　接手的FBI很快就到来，是一名女性，她扎着马尾，穿着工装，显得非常干练。 　　“你好，我叫Shaw，是前来保护布朗先生的。”她朝摩根一笑，露出她两排大白牙，跟大白鲨似的。 　　“呃……”瑞德和莱恩两人看到这位女士熟悉的面容，既惊讶又无语，这不是费尔南多先生手下的特工吗？怎么变成了FBI了？ 　　作者有话说： 　　PS．前一章有修改，请注意，主要改掉的剧情就是中间那段霍奇和高度遇到法医二人组的剧情，还有末尾系统冒出来准备给金手指的剧情。其他的没有改。 　　快完结了，更新时间不固定。请见谅…… 第94章 第十一案 　　“Ms.Shaw,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莱恩平静地问眼前曾经特工出身、现在为义警打工的女人。 　　摩根和瑞德已经离开，与霍奇他们会合了。瑞德临走前很是担心，他知道费尔南多先生的属下出现，就代表莱恩可能会有危险，他原本不想离开。 　　可莱恩冲他眨眨眼，表示自己没事。瑞德这才反应过来，莱恩已经恢复了健康，以他的身手，就算遇到危险，也能全身而退，于是瑞德便放心离开。 　　“不是我找你，是其他人找你有事，我只是一个跟班兼保镖。” 　　Shaw摆摆手，然后吹了个口哨，便直接坐在窗沿上，自顾自地玩枪，一幅与我无关不要来打扰我的模样。 　　莱恩等了一会儿，很快门外传来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他直接推门，连敲都没有敲一声。最先映入莱恩眼孔的是一团厚厚的大胡子。好吧，认胡子识人。 　　又是一个熟悉的面孔，夏洛克．福尔摩斯。 　　“是你来找我？”莱恩感到更奇怪了，福尔摩斯不是去追查巴尔的摩隐藏的莫里亚蒂遗留势力了吗？怎么突然间就找上他来，而且他居然和费尔南多扯上关系…… 　　夏洛克进门后，首先先给自己灌了一大杯水，喝完水后直接坐在椅子上，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懒懒散散地看了莱恩一眼。 　　接着他双手搭成塔状抵着下巴，烟灰色的眼眸直直地盯着莱恩，好像要把他看穿似的。 　　“你和莱克特是什么关系？”夏洛克冷不丁地问道； 　　莱恩挑了挑眉，平静地回答道：“没有关系。” 　　夏洛克嗤笑了一声，“他三番两次的派杀手来杀你，你居然认为你和他没有关系。可笑，你该不会傻白甜到以为他真的是一个热心肠好医生，专门来治愈你的吧。” 　　莱恩眼神瞬间冷下来，“派杀手来杀我？怎么回事？请你好好讲一下。” 　　夏洛克拿出手机，划了几下，然后把照片给莱恩看：“这个女人你认识吧。” 　　莱恩接过手机一看，“是萨拉，诱导菲比杀人的那个女人。” 　　“上次就是她派杀手去医院想要除掉你，还有你引出菲比．霍普的时候，她把自己的人安排到狙击手的位置，一有不对就杀了你。”夏洛克解释道。 　　莱恩没有露出任何慌乱或者生气的神情，只是淡淡地补充道：“我记得上次在医院，杀手最先选择下手的目标是你，雪林．福特先生。”还是莱恩救了他一命。 　　“噗——”坐在窗沿上的Shaw显然也想到之前杀手压倒在夏洛克身上时，他快要崩溃的面色。 　　夏洛克脸色变得有点不好看了。 　　“而且，你是怎么知道萨拉背后的主使人为汉尼拔．莱克特？据我所知，他只是一名心理医生，通过FBI背景检查的心理医生。”莱恩接着道。 　　毕竟莱克特曾经为分部的顾问，他肯定通过了背景检查。 　　“最后一点，莱克特为什么要对付我？我与他并没有利益关系，也没有仇恨。” 　　“那个检查只需要“简单的”黑客技术就能篡改，根本不值得一提。”夏洛克大手一挥，就好像篡改真的是很简单的事情一样，“至于萨拉为什么会听从莱克特的吩咐，你可以自己寻找答案——他不是主动推荐自己为你治疗心理疾病吗？你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好好试探一下他，找出他再三要杀死你的原因？” 　　说完他还掏出一枚追踪器和监听器，朝莱恩一番挤眉弄眼。 　　“所以你也不知道他和萨拉的具体关系，对吗？”莱恩直接戳破夏洛克，“你找我来，也是想要我接近莱克特，好找出他的马脚？其实你可以自己去的，雪林．福特先生，只需要打个电话告诉他，你有心理疾病，想要寻求他的帮助。” 　　他瞄了一眼放在夏洛克手心的监听器和追踪器，啧，装备还挺齐全的。 　　夏洛克厚脸皮地无视莱恩的讽刺，双手搭在扶椅上，满脸无辜地回答：“我不行，我太出名了。以莱克特的观察力，他恐怕会很快认出我的身份，到时候就前功尽弃了。” 　　“然后你就盯上了我？”莱恩很无语。 　　“是莱克特先盯上你的。”夏洛克义正严辞地解释道，“你也不想再有杀手打扰你的生活吧，万一莱克特哪天脑子抽风了，发现杀害不了你，就转变目标对你身边的人下手呢？比如。” 　　莱恩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他很不喜欢这种假设。 　　“我会去试探他的。”莱恩冷淡地说，反正他早有计划去接触莱克特。不过福尔摩斯这么着急想要抓住莱克特的把柄—— 　　“莱克特就是你一直想要找的HC教幕后指使人，莫里亚蒂的继承者，对吧。” 　　“目前概率为60%，还需要一定证据。”夏洛克也没瞒着，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推断。 　　60%，很高的概率了。尤其是原来根本找不到幕后黑手的情况下，值得福尔摩斯怀疑的人，本身可能就有很大的问题。 　　莱恩还是比较相信福尔摩斯说的话，瑞德之前和他介绍过BAU与福尔摩斯的合作，以及组员对他的评价，所以在破案这一方面，他对夏洛克有一定信心。 　　等等，莱恩忽然想起HC教那座与莫里亚蒂面容有六成相似的圣像。 　　当时他就觉得哪里不对，现在想想，一个被称为犯罪领域的教父的人物，怎么会甘屈为HC教的大神使呢？ 　　按照莫里亚蒂狂傲的性格，他应该直接把自己塑造为神的形象才更为妥帖啊。 　　那么HC教的“神”又代表谁呢？是谁，能令莫里亚蒂退让一步，只做神使而不是“神”的位置？ 　　汉尼拔．莱克特真的只是莫里亚蒂势力的继承者，而没有其他身份吗？ 　　“既然你答应了，事不宜迟，那我们就赶紧走吧。”夏洛克一拍手，跳了起来，就想拉着莱恩离开。 　　“等等，他现在刚刚做完手术，根本动不了。”Shaw走过来，看了眼放在床边莱恩的病历本，阻止夏洛克折腾病人的行为。 　　原本想下床活动一下身体准备逃离医院的莱恩：“……” 　　这名特工居然还掌握了医学知识？现在对特工的要求那么高了吗？ 　　“刚刚做完手术？”夏洛克狐疑地看着莱恩，又看了看病历上的信息。 　　不对啊，他的肢体语言完全没有显示出任何受伤的迹象啊。 　　夏洛克满脸都是“你是不是装病”的神情，于是莱恩顺理成章地扯谎解释道：“嗯，其实我的伤口没有再次裂开，情况也没有像病例上所写的那么严重，只不过为了某些原因不得不撒这个谎。” 　　他才不会说究竟是什么原因要夸大自己的受伤程度呢，就让他们自己脑补吧。 　　夏洛克还是一幅将信将疑的表情，Shaw微微眯眼，走进莱恩，仔细打量他一番，还想动手掀开被子查看莱恩的伤口，被莱恩迅速阻止了。 　　“好吧，看起来你的确恢复得不错。”Shaw点点头，没再勉强，反正又不是她的病人。 　　莱恩掩盖好自己的之后，想了想，掏出手机对他们说道：“这次只是试探对吧，那得提前和莱克特约好时间，以他的性格，直接过去会引起他强烈的警戒心与不满的。” 　　“行吧。”夏洛克略烦躁地点了点头，又催促道，“越早越好。” 　　真相就在眼前了，他真的是一刻也等不了。 　　莱恩拨打了莱克特的电话。 　　—— 　　第二天下午，莱恩兜里揣着夏洛克给他的监听器和追踪器，来到汉尼拔．莱克特的家门前，同时也是莱克特的办公场所。 　　夏洛克和Shaw两人在不远处租了一间房子，正秘密监视这边，以免出现意外。 　　莱恩敲了敲门，莱克特一如既往地快速打开，并且热情地邀请莱恩进入。 　　“请坐。”莱克特迈着风一般欢快的步伐，给莱恩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坐在椅子上，眼睛里仍残留着点点亮光。 　　他看起来很高兴。莱恩迅速在心里判断。他有点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才让这名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心理医生在工作时还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 　　“说实话，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找我。”莱克特连声音都略微轻快，“不过我很高兴你选择直面自己。” 　　“那么，这次你想和我谈些什么呢。” 　　莱恩低头沉思片刻，抬眼假装不自在又警惕地反问道：“你觉得要和我谈什么呢？” 　　他有点好奇，如果莱克特真的有问题的话，以莱克特资深心理专家的身份，会怎样诱导他。 　　或者说……他是怎么诱导菲比的。莱恩心里划过一阵冷意。 　　汉尼拔毫不意外莱恩的警戒与不太配合的态度，以莱恩对心理医生的排斥，要是一开始他便老老实实地说出自己的困扰，汉尼拔反而会发觉他的不对劲。 　　汉尼拔想了想，收敛脸上残余的笑容，变得严肃且诚恳，“那么，和我说一下菲比吧。布朗，告诉我，你关心菲比．霍普吗？” 　　“什么是“关心”？”莱恩两眼茫然，“我无法理解大众所定义的“关心”一词，我有关心过菲比吗？” 　　汉尼拔注意到莱恩虽然表情看似不在意，但他的双手却不着痕迹地悄悄握紧。汉尼拔微微挑眉，心中有数了。看来这的确是布朗的心理弱点。 　　““关心”源于对他人的在意，想要对别人好，更深一层来讲，这是对他人的“爱”。”汉尼拔柔声说道，他身体前倾，盯着莱恩，“菲比很爱你，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吧。” 　　莱恩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般，面容扭曲一下，闭眼靠在椅子上，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睁眼直视汉尼拔，冷声说道：“不，我不知道。” 　　他越抗拒，越挣扎，汉尼拔便越感兴趣。 　　““爱”是人类的本能，是人类经过漫长进化，刻在基因上的需求。” 　　汉尼拔笑了笑，并不在意莱恩表面上的冷漠，他知道莱恩的心防已经裂开了一道口，现在他只需要利用好“菲比”，就能把他的心理防御打破。 　　“比如菲比，她一生都在追求“爱”。并且，她以为自己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方法，去帮助那些她爱的人们。 　　但你与菲芘不同，布朗先生。你选择不去看菲芘的爱。你站在正义的一方，认为菲芘违反了人们制定的“法律”，因此逮捕她、制裁她。可怜的菲芘，她在最后一刻都以为，你会理解她、爱着她。” 　　“告诉我，在最后逮捕菲比之时，你觉得自己背叛了她吗？哪怕一秒。” 　　“我在做正确的事。”莱恩面无表情地回答。他的反应告诉了汉尼拔答案。 　　汉尼拔轻叹一声，尽量掩饰眼神中的怜悯，“布朗、莱恩，你有体会过“爱”吗？” 　　“我有爱人。”莱恩似看出汉尼拔眼中的怜悯，很是恼怒，想也不想地反驳道。 　　可汉尼拔又叹了口气，微微摇头，眼中的怜悯半点都没有收回去。 　　“人们总是善于欺骗自己。”他轻声说道，点到为止。 　　莱恩猛地站起来，他的脸更加黑了，像是被说中心事，又像被戳破谎言，他冷冷地瞪了汉尼拔一眼，来回踏步沿着办公室走着，想要冷静下来。 　　汉尼拔看了他几眼，便收回眼神，贴心地给他点时间，没有阻止他。 　　莱恩用余光瞟到汉尼拔不再紧盯自己后，便不动声色地踏步来到汉尼拔的办公桌前，快速地扫过他办公桌上的物品。 　　汉尼拔桌面收拾得很干净，正如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整洁、一丝不苟，病例和书籍摆放得整整齐齐，就连钢笔都没有歪七扭八乱摆。莱恩微微蹙眉，没有一本摊开的书本资料，他无法收集足够的信息啊。 　　唯一有点特殊的便是办公桌旁的垃圾桶里有几团看上去画废的画作，还有几张紫罗兰色的信封，那些信封完整无破损，表面只有几道折痕，却被主人无情地抛弃。 　　可莱恩总不好当着汉尼拔的面去翻垃圾桶吧。 　　不行，他站在办公桌前已经超过3秒了，再站下去莱克特很快就会察觉到不对劲，福尔摩斯都说莱克特的观察敏锐，莱恩可不想以这种方式挑战福尔摩斯的权威认证。 　　莱恩转身准备继续听汉尼拔的忽悠，就在他调转身体的那一瞬间，他的右手迅速又自然地垂下，手腕快速接过之前藏在袖子里的监听器，借助身体转身的遮掩，飞快地把监听器粘在汉尼拔的桌子底下。 　　待莱恩安装好监听器后，他便出声吸引汉尼拔的注意，让他以为自己站那么久只是为了组织语言提问。 　　“你对“爱”怎么看呢？莱克特医生，你如何定义“爱”呢？” 　　汉尼拔想了想，温柔地笑了起来，莱恩有点诧异，因为此刻他的笑容不再像一个精心描绘的假面具，而是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以为，爱是彼此之间能理解对方，不用花费低效率的言语沟通，只需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了解对方的心意。互相陪伴，共同生活，一起做饭，一起完成一幅作品，或许可以养个孩子……” 　　汉尼拔越说越小声，之后他又恢复成带着假面具微笑的模样，“这些都是正常人所定义的“爱”，希望能对你有点启示。” 　　—— 　　一场心理咨询很快就结束了。在离开之前，莱恩找机会把追踪器放到汉尼拔的大衣衣领处，然后和汉尼拔互相道别。 　　莱恩赶到与夏洛克他们会面的地点后，才换下一幅忧心焦虑的表情，露出真实面容——冷漠严肃、杀气腾腾。 　　“汉尼拔．莱克特的确有问题，他故意诱导我抛弃世俗的法律价值观，放纵自己的“天性”，他看起来很想让我走向杀人放火的道路。”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5章 第十一案 　　一天前…… 　　瑞德和摩根很快就赶到杰克所在的医院。现在这座医院已经被包围起来，除重症病人外，其他病人已经全部转院。杰克病房所在的楼层更是层层封锁。 　　然而瑞德和摩根都清楚，现在严密的封锁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阻止记者和无关人士的闯入，但他们想要抓到的凶手早已逃之夭夭、不见踪影。 　　“你们来了。”艾米丽和瑞德他们打了声招呼，她还专门向瑞德问了一下莱恩的情况，“布朗现在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额，还不错，应该很快就能出院了。”瑞德应付得有点结巴，他总不能告诉艾米丽，莱恩因为有神秘力量的帮助，已经恢复健康，现在正和夏洛克他们在一起商量对付HC教幕后黑手吧。 　　“那就好。”艾米丽点点头，略微松开一直紧皱的眉，放心下来。 　　“杰克．克劳福德的尸体就在病房里面？”摩根问道，他已经戴好手套，准备开门查看了。 　　艾米丽抿着嘴，脸又出现皱起来，“对，你们……最好先做好心理准备。” 　　摩根和瑞德对视一眼，看来里面的情况很糟糕，不然以他们身经百战的经验，艾米丽不至于出声提醒。 　　他们进入病房，一眼就看到了杰克被吊起的尸体。 　　“艹！”摩根愤怒地低骂一句，瑞德也猛地皱眉，脸色难看。 　　冰冷的白灯下，鱼线细不可见。 　　杰克半跪床单，但他高昂的头颅，愤怒的眼神，与严肃的着装，像是在告诉大家他永不屈服的灵魂。 　　在灯光的照射下，光影造型恰到好处，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如果这一幕是一个艺术作品的话，相信没有人不会打高分。 　　但这是一具尸体。一场残忍的谋杀。 　　凶手还特地给杰克换上他的警长制服。满载荣誉的徽章挂在杰克的胸口，象征地位和标志的警徽也被凶手细心地系上。 　　说不出的嘲讽。 　　“你们来了。”霍奇疲惫地和他们打了声招呼。 　　瑞德拍了拍摩根，示意他平复一下心情，然后走进尸体观察。 　　摩根原本是警察出身的，所以他更轻易感受到冒犯，还有凶手对警察的嘲笑。 　　最先引起瑞德注意的是杰克胸口的那束鲜花。那些鲜花应该做过特殊处理，经历了这么长时间还能鲜艳绽放，没有凋落的痕迹。 　　“郁金香、百合、水仙。这些都是用来表示对某人敬佩之情的花。凶手对克劳福德有尊敬的意思？”瑞德皱眉出声道。 　　“谁会把自己尊敬的人杀死还把尸体做成这幅模样！”摩根咬牙切齿，恨不得手撕了凶手。“医院的监控录像有拍到凶手的画面吗？”摩根向霍奇问道。 　　霍奇揉了揉太阳穴，摇头解释：“加西亚没有找到医院里任何监控画面——它们都被删除了。” 　　“什么？就连加西亚都不能复原吗？”摩根难以置信地反问，他对加西亚的黑客技术很是信任。 　　霍奇叹了口气，“不能，监控毁得很彻底。凶手要么是一个超级黑客，要么有一个超级黑客的帮手。” 　　一个精神变态掌握比加西亚还要厉害的黑客技术，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摩根不用瑞德回答都清楚。这个凶手远比一般变态杀人犯还要棘手，他所拥有的资源绝不是普通罪犯比得上的。 　　霍奇还接着补充道：“而且凶手对这家医院很熟悉。杰克于今早被杀，而那段时间，原本理应守在杰克门口值班的警卫至今未见踪影。 　　周围的医生和护士也没有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现过。 　　值班医生通常会在早晨时巡逻一圈病人，而据今日的值班医生所说，杰克在当时还好好的，他还嘱咐医生自己有约，暂时不要打扰他。” 　　杰克的病房出于安全着想，位于走廊最隐秘的那间病房，还是单人间，所以直到霍奇他们的到来，才知道杰克出事了。 　　“扬起的头颅、代表敬重的鲜花，永不屈服的意志。”高登看似神色严肃稳重，但他深深凹陷的褶皱透露出他远非表面看上去淡然，“凶手不仅对他有尊敬之情，而且还非常了解杰克，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杰克是一个对罪犯永不屈服、永不妥协的人，一位尽职的好警察。 　　而凶手，这种自以为是地表达自己的敬佩的行为，也不知道杰克在九泉之下会不会气到跳出来狠狠地揍凶手一顿。 　　“这颗心脏，应该不是克劳福德的。”瑞德仔细观察杰克双手捧着的心脏后，语出惊人。”什么？”大家很诧异。 　　由于泽勒和普瑞斯与杰克是同事关系，并且他们之间感情深厚，所以霍奇让他们两人先离开了，虽然他们表示自己是专业的法医，一定会做到客观公正的检验，想要留下来帮助BAU抓住凶手，但看到他们眼眶还红红的模样，霍奇实在放心不下。 　　而新的法医还需要时间调来，所以现在暂时没有法医过来检验，以至于大家都没有发现心脏的问题。 　　“按照克劳福德的体型进行推测，心脏的重量约为人体体重的0.5%，他的心脏应该比这颗心脏要大一些。” 　　瑞德解释道，他用手拨弄了一下那颗心脏，再一次肯定道，“克劳福德没有心血管疾病，而这颗心脏小且不提，主动脉也有堵塞的痕迹，它的主人应该是一个患有心血管疾病的女性或者瘦弱男性。” 　　这个凶手是连环杀人犯。大家瞬间意识到这一点，脸更黑了。 　　只有连环杀人犯才会多出一颗陌生人的心脏，还把它放在新的受害者身上。 　　“那么凶手把杰克的心脏带走，他打算干什么？”高登脸色终于忍不住变得铁青，他的学生难道连一具完整的尸首都无法留下吗？ 　　“带走受害者一部分器官……这个案件怎么听起来很熟悉啊？”艾米丽沉思道。 　　她依稀记得从什么地方听说过类似的案件，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而且杰克的造型看起来也很眼熟，这种具有诡谲美感的造型…… 　　“凶手胆子很大，绝对老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高登声音跟淬了冰似的，“他不仅对这家医院熟悉，而且对杰克也非常了解。让加西亚调查一下近几年来巴尔的摩发生过的连环杀人案件，尤其是杰克接手办理过的，应该会有所发现。” 　　“对了，是切萨皮克开膛手！”艾米丽一拍手，想起这个眼熟的作案手法了，“克劳福德的死，很像是切萨皮克开膛手惯用的手法。” 　　之前她闲得无聊，随手翻过巴尔的摩的卷轴，对这个至今还未抓到的连环杀人犯印象很深刻。 　　瑞德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再次打量杰克的尸体，口中不断喃喃道：“没错，像艺术品般的造型，精准如外科手术般的手法、还有取走被害人器官的习惯，这的确是切萨皮克开膛手的特征。” 　　“切萨皮克开膛手……我记得杰克一直在追查这个徘徊巴尔的摩多年的连环杀人犯，他曾经打过电话向我咨询过，但始终没有抓到开膛手的半点痕迹。” 　　高登把眉皱得很深了，早知道杰克会被开膛手杀害，他当初就应该不顾杰克的婉拒，直接让BAU介入调查。可惜没有如果。 　　高登眼里满是怒火，对霍奇说道：“让加西亚把关于切萨皮克开膛手的所有资料都发过来，我要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好……” 　　大家都憋着一口气回到分部，连环杀人犯杀害FBI这种事简直在挑衅大家的底线，所以他们恨不得立即抓到凶手。 　　霍奇他们一走进巴尔的摩的分部，便感受到气氛完全不一样。 　　沉重的哀悼蔓延整栋楼，每个人都面色凝重、无精打采的样子。看来杰克离世的消息在内部传得很快，大家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尽管杰克不是一位好领导，他总是一幅凶神恶煞的模样，喜欢压榨下属，为了抓住犯罪份子通常不顾下属的身心健康—— 　　威尔．格雷厄姆的失控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可他依旧深受爱戴，值得大家信任。 　　霍奇他们匆匆逃离气氛沉重的大厅，回到他们专属的会议室，加西亚已经把全部资料都找齐全了。 　　“至少十起以上的谋杀案，而且每次作案，被害者少则一人，多则七八人。” 　　霍奇看到这些沉甸甸的资料，脸有些黑。他完全不知道巴尔的摩有这么一个凶残的杀人犯！ 　　摩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一下，从他身边拿起一打卷宗看了起来。 　　大家也各自拿起卷宗开始查看，他们越看越惊心，开膛手犯下的罪行实在太多，而他作案的手段同样变化多端，有些案宗甚至还标上难以确认凶手是否为开膛手的注解，因为他实在难以揣测，就连最有经验的警察都无法完全认出他的手法，“切萨皮克开膛手有很高超的外科手术经验，他有从事过外科医生的经验。你们看这些案例，他所使用的手法，没有当过外科医生的人是很难完成的。”瑞德又是第一个看完手中案卷的人。 　　他把几张现场照片挑出来给大家看，其中一个受害者被植入树枝，成为树人的形象令人印象深刻。 　　“切萨皮克开膛手处置被害人的手段也不尽相同，有时他会把被害人以各种夸张、猎奇的方式展示给大众，更多的时候，他随意抛弃被害人，就好像一件无用的垃圾一样。” 　　摩根皱眉说出自己的推论，“这家伙，给我的感觉很不好，他在狩猎被害人，没有把死者当成人类，反而更像猎物。” 　　“经验老道，具有外科经历，能做到不留证据。这几点足够说明他肯定不止犯下这些案件，巴尔的摩不是他初始猎场。我们要找的凶手年龄大概40岁以上，男性，极度聪明、谨慎、傲慢。” 　　高登看了眼最新卷宗上贴着的杰克照片，缓缓补充道，“不排斥他在自信心膨胀的情况下，主动与杰克有过接触。或者想通过杰克，参与FBI对自己的调查这种行为。” 　　“我会让加西亚尽快筛选出符合条件的人选……”霍奇还没说完话，眼睛便注意到另一边卷宗上贴着的人物头像，他拿起一看，名字挺熟悉的，威尔．格雷厄姆，那个在杰克高压下精神崩溃，陷入连环杀人犯的思维模式中走不出来，杀人好几个人的前任顾问。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切萨皮克开膛手的卷宗里？他与切萨皮克开膛手有什么关系？ 　　霍奇微微眯眼，仔细阅读； 　　“你们看这里，威尔．格雷厄姆入住精神病院时曾经说过他知道切萨皮克开膛手的真实身份。”霍奇把威尔的卷宗单独挑出来给大家看，眼里满是深思。 　　“等等，克劳福德不就是去看望威尔．格雷厄姆时，被人偷袭，才受的伤吗？”瑞德脑海中迅速划过威尔的相关资料后，立即找到了关于他的最新情况。 　　“看来，我们得去和格雷厄姆见一面了。”高登说道，无论是威尔宣称自己知道切萨皮克开膛手的真实身份，还是审问杰克受伤的具体过程，他们都要去一趟精神病院。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6章 第十一案 　　巴尔的摩的天总是阴沉沉的，很难见得到阳光。站在巴尔的摩精神病犯罪医院前，更能感受到那股阴暗、沉郁的氛围，让人心里一沉，浑身不自在。 　　高登和瑞德走进医院内，迎面便是一阵冷风袭来，瑞德差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搓了搓手，在登记本上写下自己和高登的名字，又顺手翻了翻登记本，看到某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好几次时，很是惊讶。 　　汉尼拔．莱克特居然在威尔．格雷厄姆被关后，来看望他好几次，他们之间关系很好吗？可格雷厄姆不是还派人谋杀他的心理医生吗？ 　　前台登记人员很快就办好手续，叫了一个护工带瑞德和高登进入里面，工作人员还向瑞德表示歉意：“我们的院长原本想要亲自接待你们的，但他不巧有事没办法到场。不过他叮嘱过我们，要尽量满足你们的需求。” 　　瑞德点点头表示感谢后，便和护工一起进入内部。护工一路上不断掏出钥匙，打开一扇又一扇铁门，边走还边向瑞德和高登他们提醒精神病院里的规则与注意事项。 　　“到来，是这间审讯室。你们在此稍等一下，格雷厄姆很快就会被带来。” 　　护工离开后，瑞德趁现在等待的时间，告诉高登关于汉尼拔多次前来拜访的事情。 　　“格雷厄姆派杀手追杀莱克特之后，莱克特还来看过他吗？” 　　“从时间推断，之后莱克特来过两次。一次是谋杀事件发生后不久，莱克特过来应该是向格雷厄姆兴师问罪的；还有一次是最近，就在克劳福德看望格雷厄姆的前一天。”瑞德回答道。 　　高登微微皱眉沉思，这个时间段有点巧啊。 　　嘀嗒一声，门开了，手脚都被铁锁锁着的威尔．格雷厄姆走了进来。 　　瑞德仔细打量这名前任顾问。他很年轻，略微弓背，眼睛只瞄了他们一眼，就低着头再也没有看过别人。 　　他老老实实地坐在桌子对面，任由护工替自己解开锁链。 　　瑞德注意到在护工替他解开链子期间，威尔刻意避开与护工的任何眼神与身体接触。 　　内向、不善于与人交流、有极高的自我防备心。 　　瑞德迅速地在心里下了判断。 　　高登显然也和瑞德做出差不多的判断，所以他等到护工离开后，率先出声发问：“威尔．格雷厄姆对吧。我们来自BAU，今天来找你，是为了了解杰克受伤的具体过程。”高登向威尔介绍了一下自己和瑞德。 　　“我说过很多次关于杰克遇袭的具体过程了，为什么还要过来专门问我？” 　　威尔依旧没有抬头，盯着自己的双手，直截了当地反问道，看起来很不配合。 　　瑞德注意到威尔喊克劳福德的称呼——杰克，他和克劳福德的关系的确如那两名法医所言，关系还不错，是朋友。 　　“可那些人不是我们。”高登回答他，“我们想现场再听你说一次事情的经过。” 　　威尔沉默了好一会儿，紧皱着眉，总算抬起头，但眼睛依旧没有与高登和瑞德两人对视，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生气与不耐烦：“你们可以直接去问杰克。过了那么久了，杰克的伤也快好了吧。” 　　高登挑了挑眉，没想到威尔这么不配合。他转头向瑞德示意，瑞德从他的背包中拿出杰克的档案。 　　高登把杰克的现场照片放在桌子上，沉重地对威尔说道：“杰克他已经离世了。” 　　“什么？”威尔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高登敲了敲桌面，提醒他看那张照片，“杰克是被人谋杀的。我们现在负责调查杀死杰克的凶手，并且我们有理由怀疑杀死杰克的人就是——” 　　“切萨皮克开膛手。”威尔没等高登说完，直接喊出了那个名字，声音又冰又冷。 　　瑞德注意到威尔喊出那个名字后，整个人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他的手用力地抓住那张照片，眼神牢牢地盯着杰克死时的模样； 　　他的腰不再弓着，而是挺得很直；脸上残余的畏缩与抗拒全部消失，变得僵硬冷漠，就像戴了个冰冷的面具一样。 　　审讯室光线不够明亮，半束光打在威尔身上，使得他身体一半陷入光之中，一半陷入阴影之中，瑞德有些看不清楚。 　　他只觉得此刻的威尔就像一个即将上战场的战士，又像一个神秘高雅的贵族，与一分钟前的威尔．格雷厄姆完全不同。 　　但他的气质却莫名让瑞德感到熟悉，很像他遇到的某个人，可瑞德想不起来了。 　　高登：“看来你很了解切萨皮克开膛手啊。” 　　一眼就能认出他的手法。 　　威尔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那笑容很是讽刺自嘲，他的手指隐蔽地划过杰克捧着的那颗心脏，他抬眼直视高登，眼神如刀锋般尖锐，又如枯井般深不可测。 　　“没错，我对他……太了解了。”他低语道。 　　瑞德出声提问：“你知道切萨皮克开膛手的真实身份？”他敏锐地发现威尔这句话的语气很不一般。 　　了解分为很多种。一般情况下，侧写师们不必与杀人犯直接接触，就能侧写出杀人犯的人生经历、性格特征甚至行为习惯。 　　可瑞德觉得，威尔的“了解”似乎与他们不同，不是通过侧写而了解切萨皮克开膛手，他更像与开膛手在生活上有过接触，就像杰克一样。或许，威尔和开膛手曾经是朋友也说不定…… 　　威尔看了眼瑞德，没有回答。可他的眼神在告诉他们，瑞德说的没错，他的确知道开膛手的真实身份。 　　高登略微皱眉但很快又松开了，他感觉到威尔想掌握审问的主动权。 　　“先回答我的问题吧，杰克到底是怎么受伤的？”高登没有顺着威尔的暗示，问他开膛手的真实身份，而是又一次重复他之前的问题。他察觉到威尔一直故意回避这个问题。 　　威尔放下杰克的惨照，闭着眼回忆过去，面具般的脸露出些许悲伤。 　　“那天，杰克找我询问一些事情……”他顿了顿，冷淡地补充道，“他怀疑开膛手与我有关。” 　　“我很生气，和他吵了起来。正当我们两个互相大吼的时候，马修不知道怎么从牢房中跑了出来，他想帮助我逃出精神病院。 　　他看到我和杰克大吵的场景时，以为杰克想要对我不利，所以偷袭了杰克。杰克……就在那时候被夺走了枪，中弹受伤的。” 　　威尔微微低头，很是愧疚，“我本想阻止他们，可当时的情况发展太快，而且那时的杰克已经不再信任我了，我根本无法靠近他们……” 　　威尔轻叹一声，愧疚、悲伤、怒怨等感情从他的脸上闪过，最后他又恢复成波澜不惊的模样。 　　高登翻了翻资料，威尔的叙述与他前几次的说法相差不大，表情反应也很真实，看起来没有说谎。 　　马修就是威尔之前派去谋杀汉尼拔的那个杀手。马修当时绑架了汉尼拔之后，由于他是初手，留下很多证据，杰克根据痕迹很快就找到了他们，并且把他制伏，救下汉尼拔。后来马修同样被关在巴尔的摩精神犯罪医院。 　　但由于他是威尔的超级粉丝，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两人的牢房不仅距离远，而且也不允许见面，更不许打听对方的消息。威尔甚至不知道马修也被关在精神病院，他以为马修早就死了。 　　这就很奇怪了。完全不知道对方存在的马修，是如何一个人逃脱牢房并且精准地找到威尔的监狱呢？ 　　这点一直是一个谜团，当天医院的监控器全都坏了，根本看不到任何画面，就会杰克被杀时的情况一模一样。 　　高登心里一沉。 　　据威尔所言，他们两人缠斗在一起后，杰克的枪不小心丢在地上，马修被杰克击倒在地时，正好摸到那把枪并且击中了杰克的胸口，擦着他的心脏而过，当时他们两人距离应该很近，杰克能强忍疼痛，趁着马修不注意，夺枪反杀。 　　由于精神病院离医院较远，杰克被送到医院时，因为失血过多，脏器损伤等缘故，陷入昏迷之中，直到昨天才从漫长的沉睡中清醒过来。但没想到他醒来不到半天的时间，就被谋杀了。 　　“你知道马修是怎么逃离监狱并且找到你的吗？”高登问道。 　　威尔欲言又止，冷着个脸，“有人在帮他。一个拥有强大势力、能肆无忌惮黑掉整间医院的监控器并且把牢房钥匙给犯人的人。拥有如此强大的能量，就算在巴尔的摩上层社会中，也不常见。” 　　是HC教的背后主使，莫里亚蒂的继承者。瑞德立即想到一个相当符合条件的人选。 　　可这个继承者与格雷厄姆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想要帮助他逃离精神病院？ 　　不对，如果他真的想要帮助格雷厄姆逃离精神病院，以他的能量，直接把格雷厄姆带出医院就行了，毕竟他都能黑掉监控器了，让格雷厄姆乔装打扮一番就能偷偷逃离这里，何必费劲让马修去救格雷厄姆呢？多此一举。 　　瑞德想不通。 　　“你之前一直在追查开膛手的踪迹……”高登缓缓地说道，他有了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测，“切萨皮克开膛手和这个极有势力的人是什么关系？” 　　在如此大的城市里频繁的作案多年，监控器没有拍下他半点影像，警察甚至连他的踪迹都找不到。 　　这一点简直难以置信。除非开膛手身后有一个足以掩盖他所有痕迹的势力。 　　开膛手或许是莫里亚蒂遗留下的黑暗势力的成员。高登心中推测。 　　作者有话说： 　　为了督促自己快点写完，不留存稿了，写到哪就发到哪吧（强颜欢笑地加更； 　　PS．高登的脑洞不够大啊。 　　不过谁能想到连环杀人犯还兼任黑暗势力的大BOSS呢。 　　拔叔：学生留给自己的遗产，当然不（好）能（好）辜（玩）负（耍）； 　　勉强圆一下拔叔多年没被监控发现的原因吧……众所周知，巴尔的摩的监控器只给反派用的，好人手里的监控都是坏的（不是 第97章 第十一案 　　威尔低笑一声，轻声说道：“你已经离答案很接近了，再大胆些吧。” 　　又来了，这种态度，这种语气完全不像格雷厄姆最初给人的感觉。瑞德很疑惑地观察威尔，他觉得威尔好像在模仿什么人似的。 　　高登再一次没有顺着威尔的思路提问，他指了指杰克的照片，“我从杰克那里听说过你的能力，非常了不起。你可以告诉我，从这张照片中，你看到了什么吗？” 　　威尔眼瞳猛然收缩一下，然后他迅速掩盖自己不自在的神情，冷淡地点点头答应了。 　　他重新拿起照片，手指再一次划过那颗心脏，眼睛盯着杰克死时的面容，脑中的挂钟开始摇摆、重构，他又回到了当时的案发现场。 　　“凶手把仍处于虚弱期的杰克吊起，因为他不想让杰克在最后一刻，以不符合他的本性的姿态死去，这是凶手自以为是的恩赐； 　　他在杰克胸口处摆放代表尊敬的鲜花，以表明自己对杰克的敬佩，可又让他捧着一颗不是自己的心脏，嘲讽他盲目的内心。一个傲慢自以为是的上位者。” 　　高登和瑞德对视一眼，威尔的推论和他们的侧写差不多，他的确能力出众。 　　“你知道切萨皮克开膛手为什么拿走杰克的心脏吗？”高登又问道，他总觉得开膛手不会只是为了收集受害者器官留作收藏这么简单，他应该另有企图。 　　“哦，他取走受害者的器官是为了吃掉它们。”威尔淡淡地说道，这次他倒很直接。 　　原来如此，不过仔细想想，食．人．魔的确很符合开膛手的侧写。狩猎受害者、取走器官、那些随意丢弃的尸体…… 　　瑞德很生气地说：“开膛手有很多次连续作案，他是在补充自己的存货吗？他完全没有把受害者当成人类！” 　　就像那些到市场买菜的人一样，家里的肉类不够了，就买一大堆进行补充。 　　“不，你说错了。开膛手清楚地知道自己在狩猎的物种是人类。” 　　威尔平静地反驳瑞德，用淡定不容置喙地语气说出毛骨悚然的事实，“恰恰相反，他没有把自己当成人类。他认为自己是比人类更高级的物种，也许把自己视为上帝？或者恶魔？他猎杀人类，就好比我们吃鸡鸭鹅一样，你会对自己碗里的猪肉产生歉意吗？” 　　“呃……”高登和瑞德一时被震到说不出话来。 　　他们没想到切萨皮克开膛手的精神如此扭曲且变态。他们遇到过那么多的食．人．魔，大多数源于邪．教信仰，吃人肉是仪式一部分； 　　要么精神出问题，坚定地认为自己吃的人只不过是普通的动物。 　　但他们还是第一次遇见认为自己不是人类，把人类当成自己的猎物的精神变态。 　　一般这种人，精神会极度扭曲，就算在正常生活中也会被其他人察觉到异常，但开膛手无论从作案手法还是隐藏身份的手段来讲，他明显有着严密的逻辑，极高的智商，要不是威尔提醒他们，他们恐怕还只把开膛手当成一个普通的高智商连环杀人犯对待。 　　“你确实很了解切萨皮克开膛手，比我们任何人都要了解。”高登直接问威尔，“他为什么想要救你出精神病院？” 　　“呃……”威尔没有回答。 　　高登又问：“切萨皮克开膛手是谁？他背后势力又是谁？” 　　“你们想要抓住开膛手吗？”威尔想了想，不再绕关子，刚刚的案情回顾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心神，疲倦肉眼可见地出现在威尔的脸上。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们抓住开膛手。如果你们配合的话，不久之后，这些问题你们可以自己亲自去问开膛手。” 　　高登看着威尔：“你不想直接告诉我们他的身份。” 　　威尔嘲弄般笑了起来：“我曾经告诉过几个人开膛手的真实身份，结果你猜怎么了，没有人相信我，唯一相信我的人，后来被开膛手杀死了。所以不，我不会再轻易透露他的身份了，我不想被当成一个忘恩负义的神经病。” 　　高登盯着威尔很久，终于点点头，“说一下你的办法。” 　　威尔和高登他们谈完后，又被护工押送回牢房之中了。 　　黑黝黝的走廊看上去如此漫长，像是通往地狱的路。威尔托着脚链缓慢地走着，押送他的护工都不敢催促他一声。 　　走廊两边原本在嬉笑自语的病人，看到威尔后，全部都安静下来，低头畏缩，不敢看威尔一眼。 　　威尔没有注意到这些无关之人，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到自己的牢房，安静地待着。 　　他躺在自己的放着乱七八糟东西的床上，但很快因为身体不适又坐了起来，一掀被子便落下几本书、钢笔和紫色的信封。 　　他感觉到鹿角已经从他的心脏破土而出，锋锐如刀刃的鹿角扎穿了他的心脏，扎穿了他的身体，饱食他的血肉，蓬勃生长。 　　怒火从他的眼中喷涌而出，把他燃烧殆尽。 　　快了，他就快抓到那个人了。 　　—— 　　离开巴尔的摩的精神病院后，瑞德稍微松了口气，里面的氛围实在太过凝重，令人喘不过气来。 　　“你觉得格雷厄姆可以相信吗？”高登向瑞德问道。 　　瑞德思考了一会儿，“我相信他的确想要抓住切萨皮克开膛手，也想与我们合作，也许我们是他唯一能找到可以合作的人选了，他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可在克劳福德受伤的经过这一点上，我怀疑他有所隐瞒。” 　　“马修和杰克都死了，现场也没有监控器可以查看，全程只有他一个人的证词，的确不太能相信。” 　　高登叹了口气，如果威尔坚持他的证词不改的话，也许他们永远也找不到杰克受伤的真正原因。 　　“不过现在目前最重要的事是抓住切萨皮克开膛手，其他事以后再看看吧。开膛手对格雷厄姆很在意，有一种奇怪的迷恋之情，希望他能上钩。” 　　虽然威尔信誓旦旦，保证开膛手一定会出现，但高登对此计划还是保持怀疑态度的。 　　他不太相信一个精神变态会对一名一直追捕他的前任警官产生特殊的感情，想要把他救出来。可开膛手的确把马修放了出来，让马修去救格雷厄姆。这点不能否认。 　　高登还记得他最后问威尔的那个问题，他为什么如此肯定切萨皮克开膛手会来救他？ 　　威尔自嘲般冷笑一下，回答道：“他当然会来救我。他可是非常想和我成为“朋友”的。而作为一名朋友，怎么能离他远远的，再也见不到他呢？” 　　高登拿出电话，打给霍奇，让他安排人手部署。幸好从别的地方掉过来的FBI已经全部到来了，他们不用受制于人手不足的问题——高登压根不想让当地的警察参与此次的逮捕行动。 　　趁着高登与霍奇聊天的时间，瑞德也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莱恩，他还不知道夏洛克找莱恩干什么呢。 　　“什么？夏洛克怀疑汉尼拔．莱克特是HC教的幕后黑手？”瑞德惊讶地问出声。 　　等等，他们之前不是怀疑切萨皮克开膛手与HC教黑暗势力有关吗？再联想到威尔的那一句“再大胆点”和他之前想要杀死莱克特的举动…… 　　难道汉尼拔．莱克特就是切萨皮克开膛手和HC教的幕后黑手？！ 　　—— 　　莱恩离开汉尼拔的家后，立即与夏洛克他们汇合。 　　“汉尼拔．莱克特的确有问题，他看起来很想让我走向杀人放火的道路。”莱恩坐在椅子上，他的面前正放着一台监听接收器。 　　夏洛克耸了耸肩，“他毕竟是莫里亚蒂指派的继承人，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莫里亚蒂的导师。毕竟这名著名的心理医生，可是有培养连环杀人犯的“爱好”啊。培养出一个犯罪界的拿破仑也不出奇。” 　　莱恩的脸顿时更黑了，他想起之前加西亚调查出的，经过汉尼拔心理治疗后变成杀人犯的病人，那数目可不是一般的多，他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之前没有人发现这个可怕的情况。 　　瑞德推门走了进来，他一眼便看到了莱恩，于是来到莱恩的身边打量他一番，“和莱克特谈得怎么样？他有伤害你吗？” 　　瑞德很是紧张地询问，他清楚一个资深专业的心理医生能够轻易破坏他人的心理防线，让人精神崩溃，甚至能够令人绝望自杀。所以之前莱恩孤身一人面对汉尼拔时，他担心了很久。 　　莱恩在看到瑞德后，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感觉到刚刚与汉尼拔谈话时紧绷的精神终于能够放松下来，他柔声说到：“我没事，别忘了我可是经历过十几个精神科的医生锻炼的，只要时刻提醒自己，他不会对我产生什么影响。” 　　莱恩回想起之前的谈话，微微嘲讽道：“莱克特的确很聪明，很快就能找到攻击我的方向，可惜他弄错了一件大事。他想让我以为我只是为了融入社会群体，假装自己是正常人，才会对你产生“爱意”。可他根本不知道是你告诉我，我喜欢你这一事实。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了。” 　　如果斯潘塞说自己喜欢他，那么斯潘塞一定是正确的，他是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也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绝对不会欺骗自己的人，所以他信任斯潘塞的判断，无论什么。 　　所以他一定是非常喜欢斯潘塞，哪怕他自己无法察觉自己的内心。 　　莱恩看着瑞德的脸，眼里闪着光芒。 　　他对瑞德的信任是如此之深，就像一个不容置喙的真理一般，远超自身。 　　瑞德心里顿时不平静了，他望着莱恩亮闪闪的眼睛，只想亲吻他那双潜藏深情与信任的双眼，又想狠狠地抱住他，融入怀中，永不分离。 　　每当他认为莱恩深爱着他时，莱恩总能告诉自己，他远比自己想的还要爱他。 　　他们两人就这么互相对视着，越靠越进、越来越进…… 　　“咳咳。两位，这里还有别人在，要开门请直接出门右转，那里拐角就有一间酒店。” 　　Shaw不得不出声打断这对情侣黏黏糊糊的气氛，他们看起来马上要抱在一起就地滚床单了，她可不想长针眼。 　　啧，男人真是太粘嗒嗒恋爱脑了。 　　说完她还瞪了一眼旁边的夏洛克，她刚刚暗示了夏洛克好久，想要他出声阻止莱恩和瑞德的对视，可夏洛克完全忽视了她的眼神，支起手，陷入了自己的思维之中。 　　“怎么了John，有事吗？”这时候夏洛克倒是回过神来，满脸无辜地问Shaw为什么要睁大眼睛瞪他。 　　“我说了我不叫John！你到底有没有记住我的名字啊！” 　　Shaw第一百零八次提醒自己，她的任务是保护该死的夏洛克．福尔摩斯，而不是把他弄死，尽管她非常想。 　　夏洛克又一次无视Shaw的抗议，他皱着眉说出自己的观察：“我觉得汉尼拔．莱克特对你的诱导进展太快太刻意了。” 　　瑞德听到夏洛克说的话后，勉强把注意力从莱恩的眼睛转到夏洛克提到的问题上，他点点头，“没错，以莱克特的水准，他的确有点操之过急。” 　　瑞德之前和夏洛克他们一起监听莱恩与汉尼拔的谈话，他比夏洛克更能察觉到汉尼拔略带急躁的心理诱导。 　　“也许是他的心思已经被另一件更值得他注意的事情给勾引走了吧，呵，三心二意又恋爱脑的男人啊。” 　　Shaw按了按桌上报纸醒目的大标题——威尔．格雷厄姆疑似涉嫌杀害巴尔的摩分部领导人杰克．克劳福德，于明日从精神病院转入巴尔的摩重型监狱进行关押。 　　的确，要是汉尼拔．莱克特真的是切萨皮克开膛手和莫里亚蒂势力的继承者，以他对威尔那奇怪的迷恋，此时的他不把心思放在莱恩身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他现在应该把注意力都放在明天威尔的押送转运上了吧。 　　莱恩充满疑惑，“可莱克特会上当吗？他真的会在转运过程中劫．狱吗？” 　　巴尔的摩重型监狱之前已经被夏洛克扫荡过一遍，把莫里亚蒂的势力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帮派都摧毁了，现在那里干净得很，至少比巴尔的摩警察局更值得信赖。 　　一旦威尔被送到那个监狱，恐怕就难以脱身。这是基于威尔的计划下，与夏洛克一起合作商讨后选择的地点。 　　不得不说有了一直在追查莫里亚蒂势力的夏洛克，他们感到更轻松了，能轻而易举地知道目前汉尼拔到底有多少能用的人。 　　“一旦格雷厄姆被送到重型监狱那里，以他目前的人手，他恐怕难以把格雷厄姆救出。所以他唯一的机会就在转运的中途出手。” 　　夏洛克淡淡地回答道，接着他似惋惜又似嘲讽地说，“莫里亚蒂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把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多年的力量全部交给一个根本不会帮他打理的精神变态身上。 　　这些年来，莱克特肆无忌惮地挥霍他们，半点也不在意别人把他们摧毁。看他样子，他根本没想过要重启莫里亚蒂的辉煌。” 　　夏洛克追查多年，自然清楚现在莫里亚蒂旧部队是什么样的情况。 　　莫兰上校还活着的时候，他们还有点气候，能迅速隐藏自己暗地发展，巴尔的摩HC教派就是这个时候发展壮大的。 　　但莫兰上校被夏洛克解决后，权力就全部交到汉尼拔身上了。 　　这应该是夏洛克最轻松的时候。他能轻易摧毁莫里亚蒂遗留的人脉，只要他能找到他们。 　　而他们的领导人并不怎么组织人手反抗，就好像在和他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一样，时不时冒出逗弄一下夏洛克，再隐藏起来，把夏洛克耍得团团转。哪怕夏洛克抓了他好几拨人，他也不在乎，继续这个老鼠戏猫的游戏。 　　残忍、冷酷、恶趣味，这是夏洛克对新任继承者的评价。 　　他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一般，不仅对紧追自己不放的夏洛克不在乎，而且对自己任劳任怨的属下同样不在乎。他只想满足自己的兴趣。 　　不愧为莫里亚蒂的导师啊，比莫里亚蒂更混蛋十倍不止。 　　“至于莱克特会不会为了一个有趣的“玩物”，暴露出自己全部的势力也要把他抓回自己的身边。呵，这一点我倒不会怀疑，以他的恶趣味，为了自己的兴趣，当然什么都能做出来。” 　　夏洛克说完后便站起身，对Shaw说道：“走吧John，在最后的决战来临之前，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我说了我不叫John！”算了她还是把夏洛克给揍一顿吧！ 第98章 第十一案 结束 　　待夏洛克他们走后，莱恩和瑞德两人总算没有人打扰，能说些悄悄话了。 　　莱恩靠在瑞德肩上，很是郁闷：“我应该早点来巴尔的摩的，这样也许就能早点发现莱克特的不对，菲比也许就不会受他影响了。” 　　瑞德抱着他安慰道：“不用太自责了，毕竟谁也想不到国内最出众的心理医生居然是一个连环杀人犯，还接手了莫里亚蒂的权柄。” 　　而且汉尼拔还培养了那么多杀人犯，他对人的心理掌控能力实在太过可怕了，瑞德一点也不想让莱恩独自一人接触汉尼拔。 　　“我怀疑上次我被亨特．雅各布抓时，他口中所说的“那位先生”应该就是指莱克特了。加西亚查到雅各布曾经也接受过莱克特的心理治疗。”莱恩冷声说道，这样看他和汉尼拔还有好多帐要算呢。 　　瑞德想了想，也认同莱恩说的话，雅各布十有八九是受到汉尼拔的指示，跑去试探莱恩。 　　或许汉尼拔从那时候起就想将莱恩培养成一个杀人犯。汉尼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张扬可恶呢，全凭自己的兴趣行动。 　　瑞德恨不得立即把汉尼拔抓起送到电椅上，像汉尼拔这种人，他活着对其他人来讲简直充满了威胁。 　　可惜他们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汉尼拔的罪过，他隐藏得实在太好了，目前一切都是他们的推论与侧写，汉尼拔明面上的身份牢不可破。现在只需要汉尼拔露出一点马脚，他们就能把汉尼拔送到他该去的地方。 　　“对了，霍奇他们有没有对我忽然好起来的身体说什么？” 　　莱恩突然想到自己刚刚住院没多久，就跑出来和夏洛克他们一起调查汉尼拔，一副正常人活蹦乱跳的模样，可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解释自己的伤口已经恢复完全的问题。 　　瑞德眨眨眼，表情有点尴尬和疑惑：“额，霍奇他们好像没说什么？” 　　瑞德也不知道要怎么跟莱恩讲，他当时与霍奇他们介绍莱恩去调查HC教的幕后黑手时，摩根差点以为他们人手不足真的需要病员上场的程度。 　　他赶紧解释莱恩已经恢复了健康，所以才跑去和夏洛克他们一起进行调查的。 　　可他却怎么也解释不了明明前一天才从手术台上下来的人，第二天就能跑能跳的情况…… 　　还好看到瑞德结结巴巴只言片语的神情，霍奇他们也没继续为难下去，不再追问。所以现在瑞德也不知道霍奇他们是怎么看待的。 　　大概是恭喜发财教成功的庇佑？瑞德略带搞笑地想。 　　—— 　　第二天，一切准备就绪，莱恩也回归BAU的队伍之中。 　　大家惊讶地看着莱恩行动自如的身影，十分惊讶，欲言又止，但他们很体贴地最后什么也没有问，只简单地对莱恩说一句“欢迎回来”。 　　“我们推出这里是最适合的拦截地点。”霍奇一边穿着防弹衣一边指着地图上的某处说道。 　　莱恩仔细观察霍奇所指的地点，那里离繁华的十字路口不远，周围楼道虽然略微密集，但行人不多，的确非常适合突袭劫人逃跑三部曲。 　　这次他们的目的不仅为了抓住汉尼拔是巴尔的摩黑暗．势力的证据，同时也想把这股势力趁机一网打尽。 　　“我们的人差不多就位了，我亲自部署的，这次绝不会出错。”霍奇补充道，“等会儿我们分成两组，我、高登和普兰蒂斯一组，摩根你带着剩下的人前去。至于布朗……” 　　霍奇看了眼莱恩，似乎在判断他的身体情况，莱恩立即说道：“我没有问题，我也想参与这次行动。” 　　“好吧，注意安全。”霍奇点点头同意了，不再说什么。 　　“对了，我在莱克特衣服上贴了一个追踪器。还在他的办公桌底放了个监听器。” 　　莱恩把追踪器的定位发给霍奇看，目前为止，汉尼拔还没有离开过他的大宅，不知道这一次劫人行动，他会不会也跟着一起过去。 　　霍奇看了眼莱恩发来的定位，没去问他什么时候做了这种不符合规定的事情，只淡定地嘱咐一句“保持警惕，时刻关注”就没说什么了。 　　下午大家准备就绪，巴尔的摩精神犯罪医院押送的警车按照原计划，开始前往重型监狱。 　　而汉尼拔，在这个时候也开始行动了。莱恩的手机屏幕上看到监控器随着他的位置跟着变化，很是明显。 　　一条短信紧接着跳了出来，是夏洛克的短信，他只简单发了一个OK的表情。莱恩明白了他的意思，由他去追查汉尼拔的行踪。 　　把消息传给霍奇他们后，在车上等了半小时，莱恩抬头便看见押送车辆缓缓出现在转角出。 　　“等等那辆车——” 　　“嘭！” 　　没等莱恩说完，一辆卡车便直接撞上押解警车。警车被撞得侧翻，哪怕莱恩与警车有一段距离，他也能清晰地看到驾驶上两名警员头破血流的画面。 　　太嚣张了，太放肆了。 　　尽管他们早已预料到汉尼拔可能会有所行动，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汉尼拔居然如此大胆，在众人面前，直接把车给撞翻。 　　他完全没有把警察放在眼里。 　　摩根黑着一张脸，对大家说了一声系好安全带之后，便启动车子往侧翻的警车行驶。 　　“嘭！”又是一声响动。 　　莱恩反应极快，立即按下还没弄懂发生什么的瑞德的头颅，并且大声提醒同伴：“有狙．击手！大家小心！” 　　摩根咬牙狂打方向盘，他感觉到小车左前方的轮胎被击中了，各种转力的作用下，他几乎难以甩脱接连不断的射击。 　　而在车上的队员们，安全带紧紧地把他们束缚在座位上，每个人都低着头，尽可能压低身体，艰难地避开子弹。 　　莱恩在默默地数着时间，他记得霍奇的部署安排，以他们的反应速度，最多两分钟就能缓解现在的武力压迫。 　　果然不久之后，朝他们射击的子弹显然停了下来，摩根趁此机会赶紧把车开到附件有围墙遮挡的角落，以免又面对一波射击。 　　“你们没事吧！”摩根解开安全带，连忙转头问大家有没有受伤。 　　“没事……” 　　这次他们很幸运，莱恩提醒及时，加上摩根反应迅速，大家都没怎么受伤。 　　莱恩替瑞德解开安全带之后，抱了抱他，安抚他仍然处于受惊的心。接着他起身和摩根一起沿着围墙边缘观察目前状况。 　　霍奇他们的车辆看起来也千疮百孔，不过他们也一样幸运，没有人受伤。街上依稀能听到行人传来的大呼声，还有远处的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 　　不过追吸引人注意的是押解警车附近的警匪大战。那辆押解警车里根本没有犯人的存在，有的全是手持枪支的FBI。一个陷阱，而汉尼拔也的确上当了，现在只等着他的出现。 　　“我们从侧面去帮助他们。”摩根迅速判断情况，准备参与战斗。 　　他大手一挥，和另一边的霍奇商量好后，带着几个没有受伤的FBI走了。临走前他对莱恩说道：“瑞德就拜托你了。” 　　莱恩点点头，不去参与这场堪比好莱坞大战的戏码。 　　这次汉尼拔应该把他的人全部都派出来了吧，还真是无所畏惧啊，丝毫不心疼那些追随他这么久的下属。 　　莱恩估算了一下对方的人手，以现在的情况看，FBI很快就能控制在场面，把他们一网打尽。也不知道汉尼拔会不会为即将失去的权柄感到可惜。 　　莱恩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夏洛克他们的短信。他看了看，皱起眉来。 　　汉尼拔的追踪器失灵了，看来他发现了那枚追踪器的存在。现在他们失去了汉尼拔的行踪。 　　不，不对，他或许知道汉尼拔最后会去哪里。莱恩想起最后与汉尼拔的心理咨询谈话，还有这段时间以来，高登他们教授自己的侧写知识，他得出一个侧写结果。 　　“去巴尔的摩精神犯罪医院，他想去找威尔．格雷厄姆。”莱恩把这段消息发给夏洛克。 　　莱恩迅速地来到瑞德旁边，告诉他目前汉尼拔在逃的情况。 　　瑞德想了想，认同莱恩的判断，“他现在估计已经知道这次是专门为了逮捕他所设下的陷阱。而格雷厄姆就是那个诱饵，以他傲慢的性格，的确不可能放过格雷厄姆，他会在逃之前，把格雷厄姆杀了。” 　　“我要去精神病院一趟。我们从这里过去会更近一些，以追踪器最后显示的地点上看，如果我们及时，会比莱克特更早到达。”莱恩果断地说道，他想亲手解决汉尼拔，绝不能让他逃脱。 　　“我和你一起去。” 　　莱恩想了想，按照夏洛克传来的消息看，汉尼拔现在应该孤身一人，不会有什么危险，他相信自己能保护好瑞德，于是点头答应：“好……” 　　莱恩找到路边遗弃一辆小车，把瑞德和几名摩根留下了保护他们的FBI一起带走，瑞德则发短信通知霍奇。 　　临走前瑞德看了眼逐渐远离的枪击现场，霍奇他们快要掌控好局势了，他稍微安心下来。 　　他们赶到精神病院时，门口空无一人。看来汉尼拔的确还没有来到这边。 　　莱恩他们下了车，准备进去找到威尔，可当莱恩想推开大门时，却猛地发现情况不对。 　　“小心，大门没关好。我闻到了血的味道。”莱恩迅速把瑞德往自己身边一拉，方便照顾他，然后和对面的FBI点头提醒示意，举着枪拉开保险，再轻轻推门而入。 　　大厅里有好几具尸体存在，他们身穿护工和保安的服饰，看来有人强行闯入了这边，往关押病人的监狱深入走去。 　　莱恩提起十二分精神，踏过那些尸体，来到通往监狱的走廊前，他仔细一听，有脚步声传来。 　　莱恩立即比划手势提醒同伴隐藏自身，然后拉着瑞德藏在柱子后面，等待里面的人出来。 　　是被挟持的威尔和萨拉。 　　萨拉举着枪抵住威尔的后背，威胁他赶紧走，“先生”很快就能来接他们。 　　威尔走得不情不愿，他手脚的镣铐已经被解开，可他走得比带着镣铐时还要缓慢。 　　“快走！”萨拉很是焦虑，急得恨不得一枪崩了威尔直接把他的尸体带走，可惜先生说了要活人，她不能这么做。 　　威尔不为所动，他依旧慢悠悠地走着，眼神漫不经心地瞟过焦虑的萨拉看向别的地方。然后他的眼神微微凝固，看到了藏在一旁的FBI。 　　“萨拉，你不用威胁我，我也会跟你走。”威尔淡淡地说道，转过身把手背对FBI，眼睛诚恳地望着萨拉，余光则盯着她的枪。 　　“呵，怎么这么自觉。”萨拉并不把看似柔弱的威尔放在眼里，她微微放松警惕，大门近在眼前，算算时间，汉尼拔也快到了，她握着枪的手终于不再紧绷，略微下垂。 　　威尔抓住这个计划，背在后背的手立即摆出进攻的手势，然后他本人往右边一躲，在萨拉惊讶来不及反应的眼神中，几声枪响，FBI们同时击中了她。 　　“你没事吧。”瑞德和莱恩从另一边走出，看了眼死不瞑目的萨拉，又看了眼从地上爬起的威尔。 　　威尔抬头环视一周，视线在那几具护工的尸体中稍微停留一下，再望着瑞德回应：“没事，你们人来得很及时，只有你们吗？汉尼拔被抓住了吗？” 　　“只有我们，其他人还在扫尾，听说莱克特快要来了，所以想先赶来……”没等瑞德说完，大门又一次被推开，汉尼拔走了进来。 　　汉尼拔看着一群举着枪指着他的FBI，不为所动，他的眼睛只盯着威尔，轻叹一声：“我给了你梦寐的礼物，这就是你回赠给我的惊喜？” 　　威尔缓缓站起来，他垂着手，手里正拿着萨拉的那把枪。 　　“Surprise”威尔意味不明地说。 　　“莱克特举起你的双手！”莱恩用枪指着他喊道。 　　“别担心，我已经是你们的瓮中之鳖了，现在我只想和我的朋友谈一谈。” 　　莱克特尽管到了这种时候，也依旧彬彬有礼，柔声细语，没有半分焦虑的模样。 　　“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游戏结束了，你输了，莱克特医生。” 　　威尔缓缓地举起手中的枪，眼里闪烁着不明的光，漆黑如深夜的温迪戈出现在他的身后，微笑地托着他的手，向他轻声低语：“瞄准……” 　　威尔知道温迪戈的微笑一定如同此刻的汉尼拔一样，含蓄而意味深长，充满诱惑堕落。 　　莱恩觉得有点不对，汉尼拔太淡定自若了，完全不像一个被包围的人，他似乎有所依仗，随时都能翻盘，这让莱恩更加警惕。 　　就在场面僵持阶段，瑞德的手机再一次响起，打破如冰的氛围，他左右看看，好像没有自己什么事，于是便低头看短信，又是夏洛克的来信。 　　“阿比盖尔已被找到，正带往巴尔的摩分部。”瑞德念出声来，他回想了一下夏洛克短信中所提到的女孩儿名字，是格雷厄姆手下的受害者之一，据说这个女孩子被他吃了只剩下一只耳朵。 　　但阿比盖尔怎么还活着啊，难道格雷厄姆没有杀了她吗？瑞德满是疑惑，看了威尔一眼。 　　威尔听到阿比盖尔的名字后，身后的温迪戈瞬间消失不见，他的枪终于找准了目标，是汉尼拔。 　　而汉尼拔，终于褪去他那副自信又自得的模样，嘴角微微收敛，手似乎想要抬起。 　　莱恩紧盯汉尼拔的双眼立即捕捉到他的小动作，他不再犹豫，立即开枪射击。 　　子弹又快又狠地穿过汉尼拔的腹部，他轰然倒下，眼睛仍然看着威尔，视网膜清晰地看到威尔的那句话：“再见，汉尼拔。” 　　警笛声很快就从远方传来，是霍奇他们，看来他们成功地把那些罪犯都抓住了。 　　巴尔的摩的案件总算结束，希望九泉之下的杰克能够安息。 　　作者有话说： 　　明天应该是最后一章，大概就是一些补充后记吧。PS．关于杰克之死，看看有多少人能够看出来我埋下的另一条真相。） 第99章 尾声 　　我们结婚吧 　　莫里亚蒂剩下的势力不足为惧，在夏洛克的帮助下，霍奇领着FBI，很快将他们剿灭。 　　而汉尼拔，也即将迎来法律对他的审判。 　　“我当初应该直接朝他的心脏开枪。”莱恩看到从汉尼拔家里的冰柜搜出来一堆的“不明来源”的肉类后，颇为后悔地对瑞德说道。 　　旁边的警官搜出来这些东西之后，狂吐不止。据说巴尔的摩包括警长在内的上层阶级，至少大半的人都接受过汉尼拔“丰富、美味”的晚餐邀请，而且他们还以能参加汉尼拔的晚餐盛宴为荣。 　　而现在……希望巴尔的摩的医院的肠胃科能撑得住大量前来洗胃的可怜人士。 　　瑞德的脸也不太好看，但凡认为自己没有脱离人类身份的人，看到大量自己同类的部分被当成食材，心里都会感到恶心可怕。 　　——由此可见，汉尼拔真的没把自己当成人来看。威尔对他的描述确实精准。 　　“他不值得你脏了手。”瑞德安慰道，他清楚莱恩心中一直有一个底线，这是他维持人性、不迷失本心的最后心理防线，而汉尼拔的确不值得莱恩去破解。 　　“就让法律来惩戒他吧。” 　　莱恩打算和瑞德离开汉尼拔的家之前，他不经意间还看到警员从汉尼拔家中搜出三张前往佛罗伦萨的飞机票。 　　原来汉尼拔最终想逃到意大利去吗？可他为什么会买了三张票？ 　　莱恩有点疑惑，但很快他就抛掷脑后了，反正他已经被抓，属下也全都解决，他才不想了解太多关于汉尼拔的事呢。 　　像这种比精神变态还要精神变态的人，一旦了解过深，自己也会被卷入他的思维之中，变成恶魔中的一员。 　　“对了，威尔．格雷厄姆入狱的案件是不是全部得重审一遍？”莱恩问道。 　　瑞德点点头，“没错，阿比盖尔已经交代了她如何在莱克特的帮助下，伪造证据，通过假死来掩盖自己杀人的事实。 　　警方曾经以为事格雷厄姆杀死了阿比盖尔，并且还认为他犯下好几起杀人案，但以现在莱克特是切萨皮克开膛手身份的推断，那几起案件很有可能是莱克特趁着格雷厄姆生病严重陷入幻觉时，栽赃陷害他的。霍奇准备接手格雷厄姆的案件，重新调查审问。” 　　莱恩回想了一下之前汉尼拔与他交谈的对话，还有最后汉尼拔从胸有成竹的表情转为震惊难过的神情，心中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格雷厄姆他……”真的没有问题吗？ 　　靠近深渊的人，终会成为深渊。 　　瑞德疑惑地看着莱恩欲言又止的表情，然后莱恩摇了摇头，不再深究，“算了，大概是我的错觉吧。而且如果真的有问题，我们一定能把这些人绳之以法。”莱恩对他的同事与朋友充满了信心。 　　在回酒店的路上，莱恩正与瑞德聊着天，商量什么时候去见菲比一面，还有如何开解菲比的心结，并且计划再给菲比请一名心理医生，这次他们亲自选人把关。 　　一阵轰隆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狂风袭来，卷起一大片落雪，巨响之后，莱恩他们的面前便停着一辆漆黑的摩托车。 　　Shaw摘下头盔，英姿飒爽的面容因怒火更显锐气蓬发，她对莱恩和瑞德两人询问：“你们知道夏洛克．该下地狱．福尔摩斯到哪里去了吗？” 　　莱恩和瑞德互相对视一眼，一同摇头。 　　瑞德想了想，告诉Shaw：“他之前假死一直在追查莫里亚蒂的事情，现在事情解决了，应该准备回伦敦了吧。怎么，你找他有事吗？” 　　瑞德有点迟疑，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夏洛克的事情，毕竟Shaw现在看起来有点杀气腾腾。 　　瑞德十分理解Shaw一副想要杀死夏洛克的表情，毕竟他从来不会低估夏洛克惹火的能力，他有千万种方式把一个脾气很好的人气得只想打死他，这一点瑞德认为自己有发言权的。 　　只不过这位前任女特工身手了得，瑞德礼貌性担忧一下夏洛克的人身安全，希望他逃跑的速度足够快。 　　“他跑得可真够快，呵，以为跑到伦敦我就拿他没有办法了吗。”Shaw冷笑一声，接着询问道，“对了，你们知道John这个男人是谁吗？” 　　“是夏洛克的好朋友，华生医生。”瑞德回答道。 　　“恐怕不是好朋友这么简单吧。嘿嘿。”Shaw听后，眼睛一亮，与夏洛克相处的一段时间，她已经猜到夏洛克对“John”绝对感情不一般，而且他假死应该还瞒着了这位华生医生。 　　呵，她想到一个绝佳的报复方法，让夏洛克知道，不乖乖听话的人到底有什么后果。 　　Shaw对瑞德道了一声谢谢之后，便转动摩托车的握把，骑着轰轰作响的摩托车跑了。 　　莱恩转头默默地盯着瑞德，表情很是古怪。 　　“怎么了？”瑞德无辜地看着莱恩。 　　“你故意告诉Shaw关于福尔摩斯的事情的吧。”莱恩一脸“你坏坏”的表情，揭露瑞德的小心思。 　　“上次他把你害得进了医院，我还记得呢。”瑞德哼哼两声，没有否认。 　　莱恩笑了起来，想要替自己出头的瑞德实在太过可爱了，他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瑞德气鼓鼓的脸。 　　巴尔的摩案件之旅就此结束，BAU也回到匡提科，由于这次他们连续解决了三个案件，实在太累人，尤其是最后汉尼拔的案件，骇人听闻又耗人心神，于是霍奇大手一挥，给他的员工放了三天假期。 　　不得不说，霍奇果然是一个好老板，十分体贴。大家疲惫又高兴地回家了。 　　莱恩和瑞德回到家之后，收到了一件趣闻。 　　“E国海关近日安全问题突出，一退休军医当众殴打一名长着大胡子的陌生男子，尽管保安和热心群众竭力阻止，但仍然难以阻挡退休军医的暴力袭击。 　　无辜的大胡子男人只能慌张逃跑，军医则在他身后紧追不舍。 　　两人很快就消失在众人面前，也不知道那名可怜的男人有没有遭受到很大的伤害，真是世风日下啊。” 　　莱恩缓缓地念着电脑上的趣味新闻，而瑞德在旁边忍不住笑出声来，还感慨道：“Shaw女士效率还真高，这么快就查到夏洛克的航班消息。”而且还特意发给John。 　　也不知道夏洛克刚下飞机就看到自己的医生举着棍棒准备打他的表情是什么样的，肯定很滑稽。 　　“咦，居然还有人录了视频？”莱恩有点惊喜，这个录视频的人有一手啊，镜头紧追夏洛克和军医，完整地录下医生殴打夏洛克的全过程，而且还没有任何摇晃的画面。视觉体验极高。 　　又是一个黑客高手，还是会剪辑视频的那种。Shaw和她的同伙真是人才济济啊。莱恩感慨地想。然后他把视频放大，和瑞德一同欣赏这部精彩的大片。 　　第二天早上，莱恩是被系统唤醒的。 　　“早上好，莱恩先生，很抱歉打扰你了。”系统一如既往地机械而礼貌。 　　“早上好。”莱恩眨了眨眼，打了声哈欠，“你从休眠中醒了过来，是已经恢复完全了吗？” 　　“没错，莱恩先生。” 　　“恭喜。”莱恩又打了声哈欠，昨晚他们两人折腾得有点晚，咳，现在处于睡眠不足状态。 　　莱恩脑海中的系统小图标变出一个笑嘻嘻的表情，接着系统把声音调低，显得很是柔和：“谢谢。莱恩先生，我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继续完成我未完成的任务了。” 　　莱恩呆了呆，然后点头：“好，祝你能够完成任务，一路顺风。” 　　也不算太意外，毕竟系统在沉睡前有提醒过他。不过……也许是系统从小就伴随着他，莱恩乍一听到系统马上就要离他而去，他还是微微发怔。 　　虽然系统大多时候都不太靠谱，但好歹陪了他那么久，他早就习惯了系统是不是冒出来的声音，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任务。 　　系统……也算得上是他的朋友吧。 　　莱恩懵懂地回忆书本上关于“朋友”一词的定义，想了想，嗯，系统的确算得上是他的朋友。 　　现在他的朋友要远行，再也不回来了啊。 　　“一路顺风。”莱恩再一次重复祝福，慎重且真诚。 　　“谢谢你，莱恩先生。”系统图标变成了一束小红花，接着莱恩的脑海中落下了一阵花瓣雨，最后那些花瓣飘在半空中，变成“谢谢”一词。 　　“感谢你多年的相伴与慷慨地接受我的存在，这是我送给你的离别礼物，也是你完成任务的奖励——帮助系统201104恢复能量。” 　　“再见，莱恩先生。” 　　系统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便化成一束白光，从莱恩的身体中飞出，轻点莱恩的右手，接着消散在空气中。 　　莱恩眨了眨眼，试探地呼唤了一声系统，没有声音回应。 　　看来它已经离开了啊。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右手，两张发着亮光的卡片出现在他的手中。莱恩拿起卡片一看，怔住了。 　　“刚刚是不是有一道亮光闪过？”瑞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正好看到莱恩发呆的面孔。“怎么了？” 　　“哦，那道白光是系统201104离去的痕迹。”莱恩回答道，准确地念出系统的名字，他把手中发着光芒的卡片递给瑞德看，“这是它临走前送给我们的礼物。” 　　“礼物？给我们的？”瑞德疑惑地接过卡片看了起来。 　　瑞德念出卡片上的文字：“超级无敌治愈卡，一次性用品，能修复身体任何损伤，给你一个健康的正常人生活。” 　　“等等，“能修复身体任何损伤”也就是说你的大脑——”瑞德猛地抬头望着莱恩。 　　“应该吧。”莱恩笑了笑，“也可以修复好能引起你潜在精神分裂的基因。你不是一直很担心吗？现在可以放心了。” 　　“原来你知道啊……”瑞德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莱恩歪着头困惑地反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知道？自从上次遇到那个绑架你的精神分裂患者，你一直都处于担忧的状态。我怎么可能会不清楚？看到你什么都不说，我还以为你不想提呢。” 　　好吧，莱恩无时无刻都在自己身边，他怎么可能会不清楚自己的焦虑呢。 　　“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罢了。”瑞德轻声说道，他深吸一口气，一下子把之前压在自己心头的忧虑全部说出来，“我很害怕……无论是那种失去理智、失去控制的生活，还是把你视为仇人痛恨你，最终拖累你的未来……我一点也不想经历，我真的很害怕。” 　　莱恩俯身抱住瑞德，安慰道：“不用担心。早在与你重逢时我就想过这种可能了。如果你真的得病了，我就把你送到最专业的医院进行治疗，然后我也过去陪着你。反正我对精神病院很熟悉，肯定能把你照顾好。” 　　对莱恩而言，瑞德是他在世上最重要的人，一直陪在自己最重要的人身边，再正常不过了。 　　瑞德眼眶开始泛红，心在不断颤抖，他清楚莱恩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而且莱恩有多么抗拒精神病院，但他在他们重逢时为了自己，想得如此之深…… 　　瑞德紧紧地回抱莱恩，他感觉到拥抱已经难以平复自己的心绪，他想要更多。 　　“我们结婚吧！”瑞德脱口而出。 　　“啊？”莱恩有点意外，又有点迟疑，“可以啊，但我订下的订婚戒指还要吗？要两天之后才能拿到，你愿意等一下吗？” 　　“你订了戒指？”瑞德又呆了。 　　“对啊，上次你向我告白求婚时，我没答应，说要考虑一下。现在我考虑好了，我想和你结婚。”莱恩松开瑞德，撑起身体，看着瑞德的惊讶地双眼，笑着亲了亲他。 　　既然斯潘塞想直接结婚，那么订婚这一步也许可以省略了？戒指也可以直接作为婚戒。 　　莱恩眨了眨眼，诚恳严肃地问他：“斯潘塞．瑞德，你愿意成为我的丈夫吗？”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 　　无番外…… 　　这篇文终于写完了。感谢大家的陪伴！第一次写完一本小说，居然写了差不多35万字，以前我写过字数最多的就是800字作文，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写下来的。 　　说真的，要不是你们的留言，我真的坚持不下来，写小说太耗费心神了。而留言绝对是支撑新作者写下去的动力！ 　　总之，再一次感谢大家，超爱你们的！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